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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分


  倒霉才找你

  好情人是一起分擔憂喜,不只分憂而已。是禍福共享,不只在大小禍臨頭時才需要你。如果他倒楣才找你,你不如一顆鎮定劑。也許你會以他的事業心理醫生自居,可是你的病何處尋醫?他總忘記,你也有情緒。
  也許你看過一本書,叫做《男女大不同》。它說男人和女人處理情緒的方式是不一樣的,男人不像女人,情緒沮喪時會渴望輕聲細語的關愛与問候,他們會像熊在尋找冬眠的洞穴一樣,你要讓他躲一躲,別太急著安撫他,否則他會嫌你噤菕C
  所有的學說都是建立在“應該有許多人是這樣的”這個前提上。也就是說,都有不少的例外。不少現代女性碰到的并不是沮喪時想自己躲起來的男人,而是沮喪時才找她的男人。
  在我身邊,這樣的例子還真不少。他升官發財。“春風得意馬蹄疾”時,你追尋他不著,他也把你當成在空气中消失的泡泡;他不開心——事業挫敗、久賭必輸、被女友拋棄、与家人齟齬、遭奸人所陷時,又會皺著眉頭出現,像抱著浮木一樣死命抓住你,求求你不要放開他。
  你從沒想過,你失意時他跑到哪里去了?還是很母性地接納了他,朋友有難時尚且應該兩肋插刀,何況是男友?
  當然也有一些抓浮木心態的女人,她們也是這樣對待生命中的“保留君”(也就是備用胎)。受“真命天子”的气,才來擁抱第二順位的對象,等真命天子來求她回頭,你又成為隔夜的氫气球。

  好情人不只在大小禍臨頭時才需要你

  “倒楣才找你”的男人,心目中倒未必有什么真命天子。只是在他們開心的時候,擺在第一位的可能是工作、客戶、朋友与理想。得意的時候不需要愛情或同情的潤澤,失意時才知道,其他的東西是空的,只有你待他最好。
  可是,過一陣子,待他找到另一艘船讓心情揚帆,你面對的又是仿佛無止境的冷落。女人于是有了類似“悔教夫婿覓封侯”的心態,想不清楚的,甚至暗暗期待他永遠不要咸魚翻身。
  “我現在才發現,你在我的生命中很重要,我……實在沒有辦法愛別人啊。”自己先提議分手的男人,在隔了一年之后才打電話給好不容易從傷痛中恢复的女友,“我現在真的活得很慘,工作上小人越來越多,心情上也越來越空虛,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嗎?想當初……”
  女人有點心軟,畢竟在一起那么久了,可是,就像一陣閃電打進她腦中的思考區一般,她想到他的惡行:過去他一得意,她就失意;他有好處,她沒份;他倒霉,她才見得到這個人。她柔軟的心不得不戴上鋼盔,因為誰想再進入這樣的循環呢?這樣的男人,在未來難保不是個陳世美。
  她可不想掄著棒痛打薄情郎。她回想從前,愛是愛過,但每次看見他或听見他,在心清上她總是沉重得像背了鉛塊,只因他在好心情時,從未想到她。
  “我的運气還不算坏,”橫下心和企圖死灰复燃的舊情人再度說再見,她仍然有些心痛、有些感慨,“他總比那些缺錢時才想到自己女人的男人來得好吧!”其實,他欠精神上的債時才想到你,未必比較高級。
  好情人是一起分擔憂喜,不只分憂而已。是禍福共享,不只在大小禍臨頭時才需要你。如果他倒楣才找你,你不如一顆鎮定劑。也許你會以他的事業心理醫生自居,可是你的病何處尋醫?他總忘記,你也有情緒。
  沒有人希望情人倒霉才找你。
  倒楣才找你的,不算情人,也不算朋友,養貓貓狗狗,都比他強。

  好心也會做坏事

  你要相信自己,要以自己的理解來過濾他們的意見,你要拒絕那些對你有害、剝奪你的權利、讓你對自己存疑的話,保護你的心靈免疫系統,讓自己接受有助益的協助,拒絕那些無意義的幫助。

                         ——TREYAKILLAMWILBER

  一個人長大了,在看電影的時候,就不會急于問身邊的人:喂,現在這個是好人還是坏人?
  長大了,我們在歷經磨煉后會了解,好人坏人沒有絕對,看你在他心中站在什么位置,在他的价值觀里站的是什么角度。一個企圖做“全面性”的好人,又還能對自己好的,世上少之又少,几乎是稀有品种。
  老實說,一個各方面都坏,又對自己很坏的人,也很難找到。有些搶匪無惡不作,為的是對朋友好;有些人是坏上司,回家卻是個好丈夫;有些人對自己家里人無微不至,看別人受苦時又絕不仁慈。一個好媽媽可能成為一個坏婆婆,一個好好先生可能成為卡住公司運作的渣滓,一個好人未必能當好政客,抵制不公与貪污。
  好人也會做坏事。有時,我們想做好事,也常常變成坏事。但我們并不自知,還以為自己做得好正确呢。

  沒有建設性的關心只有反效果

  最近有個朋友結束了一段戀情……其實是半年以前的事了,她已想得透徹,下定決心讓一切云淡風輕。但可能她結束戀情保密保得太好了,對方的下一段戀愛又談得太亮麗太迅捷了,在大家愕然發現“她竟然沒有和他在一起,那人竟然已有新歡”后,她那收拾好的心還要面對一次又一次的拆封。大家支支吾吾地請她吃飯,席間又支支吾吾地開起了話頭,她才明白,每個人善意的邀約都是為了“安慰”她的。
  安慰和關心當然是真的,打探點“精彩內幕”也是順便的。她覺得不堪其扰,但安慰性電話還是一傳十、十傳百在半年后陸續涌來,在大家關注的眼神和關愛的口气下,她覺得這些日子以來最大的力气和傷害,不是來自于失戀,而是來自那些并沒有建設性的關心。沒有人相信她活得很好,大家只想用“少來了,又是死鴨子嘴硬”的方式的眼尾余光看穿她。
  就算死鴨子嘴硬又如何,他們又幫不上她的忙。而且,她還要忍耐每一次有人試圖掀開已經快愈合的傷口時,那种隱隱的抽痛。
  我也曾經听過一位因意外喪偶的女士,娓娓道來她治療創傷的過程。她的丈夫去世時,她是惟一在場的,由于溺水事故發生相當离奇,所以在親臨喪偶之痛后,她還要接受一連串的警方偵訊和筆錄。

  把關心擺在适當的地方

  疲倦且悲傷地回到家之后,更像一個不斷播放重复音樂的錄音机,面對親友日复一日的關心詢問:“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沒有及時呼救?”“之前你們夫妻吵過架嗎?”“天哪,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還有“你要母兼父職,好好照顧小孩”的訓誨。
  關心的人出發點并沒有錯,但對身處情緒低潮的她卻不自覺地造成重大傷害,后來她看到“來人”,就情不自禁地害怕起來。
  “我最需要的,是沉默的体諒,但卻沒有人給我。”她說。在生活中,我們想要幫助痛苦的人,但安慰是需要技巧的。有時我們太急著給人我們的觀念。判斷和看法,忘了輸送真正的溫暖;太急于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忘了別人的傷口還沒好。
  這就好像在別人得了癌症之后,問人家“你是不是有很大的壓抑”一樣的殘忍,我們問的也許很有根据、頗有道理,但听在當事人心中,真是一种凄涼的嘲諷。
  不少人常以好心人的姿態做坏事。有時好心,有時無心,你會問閨中密友:“他出國了?他有沒有打電話給你?”忘了問話的時机對不對,說不定他們已經分手了,只是她不想說。有人會在無法受孕的夫妻面前大談媽媽經,隨口說:“什么時候也生一個?”對剛离婚的朋友說:“……人還是要有個‘好歸宿’比較好。”“當初你怎么會嫁(娶)……”或在別人已經不想談過去戀情時,很不識相地提起“那個無緣的人”……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關心反而會為別人帶來傷害,所以我們得學會做适當的事,說适當的話,而把關心适當地擺在“我關心”,不要太在意他是否受用上,別用好心不小心做坏事。

  多說的一句話

  你明白哪一句話是不能多說的嗎?可悲的是,缺乏自省能力的人,通常是在多說了一千句之后,還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輩子這么倒霉,大家都對不起他。
  有一回爸媽請我和弟弟。弟媳婦公司的同事吃合菜,選了一家廣東館子,采取民主方式點菜——每一個人點一道菜,由于人數有十人之多,所以也沒有人清楚知道,大家到底點了什么菜。
  菜上到一半的時候,一道醋溜魚片悄悄地溜到桌子上來,當我們搞清楚這不是我們叫的菜時,几塊魚片已理所當然地滑進胃里頭了。
  送菜的那位中年太太在別桌催菜時才發現,我們吃了不該吃的那道菜,她十分大方地到我們這桌來,伸手要拿盤子時才問道:“你們吃了沒有?”“吃了。”我們誠實地回答。“這道菜不是你們的啊。”她理直气壯地說。由于有父母在場,我和弟弟及他的同事對她相當客气,她也就一點也沒有任何檢討。“那……我只好叫廚房另外出鴃C”
  然后,她又很自在地拿起桌子上的點菜單,自言自語:“這道菜我要寫上去。”
  我們默默認了賬,也并沒有表示异議,反正多吃一盤也無所謂嘛。弟弟只是小聲地說:“是她自己送錯的,照理說,我們可以不要付錢,這應該是規矩吧。”沒想到,過了十分鐘,她把同樣一道菜上了正确的桌子時,還大搖大擺地晃過我們這一桌,選了弟弟的同事中看起來最面善的一個,還訓斥一句話:‘不是你們的菜,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這下我有點火大了。這個服務生未免太不識相,看人善就來欺人,也不管我的父母在場,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我們都認了,你干嗎還自討沒趣。”也是因為父母在場,我才沒有發難,他們請客,我好歹也要表現一下風度。
  我只是在心里冷笑,這位太太,一定已經為她自己平常做人的問題,為自己常多說的一句話吃足苦頭了,何必我來教訓她呢?

  逞一時之快,只有把戰事擴大

  這种態度有點阿Q,是從我的一位醫生朋友那里學來的。每一次上高速公路,他常會被違規且超速的貨車或聯結車司机欺負,有時險象環生。他可不會像“正常”駕駛把沖口而出的“三字經’拋進誰也听不到的空气里,他只會對自己微笑說:“就是因為他這個脾性,他老早吃過虧了,所以他沒辦法像我一樣當醫生啊。”他相信這些人由于做事態度和待人態度的問題,老早吃過虧了。
  讓我們來想想,我們的周圍是不是有很多多說一句沒有造成好效果,反而造成反效果的事情?婆媳之間,常因誰說了一句刺傷了對方;人際糾紛,常因多說一句而造成;情人之間,也會因誰無心多說了一句,把美好的約會搞得很糟;夫妻在鬧脾气時,常因其中一人習慣性地逞一時口舌之快,多說一句而無法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反而把戰事擴大到不相干的關系人。
  比如,指責丈夫自私,他可能還不那么生气,你偏說:“你就是跟你爸一樣自私。”即使你說的是事實,人家也一定如鯁在喉。那可不是要人改過的好方法。
  有些朋友,人是好人,還是會令人老大不舒服。她可能會陪你逛街,在你試穿M號的裙子還太小時,在旁邊討賞似的說:“哦,怎么辦,我穿S還有一點空隙!”要你贊美她的“小蠻腰”。“又來了!”是的,她只多說一句,但她這類似的一句已經說過一百次了。看在好朋友的分上,否則你真想說:是啊,如果把你脖子以上的部分切除,換上我的頭,你就可以去選美!
  你怕傷自尊,你沒說,是的,這才是大將之風!這种話說出來可不叫溝通!
  開會的時候,很多人也會多說一句,馬上發難:“這不是我們的錯!”然后又多說了几句。你知道,從客觀的角度看來,大家(包括主管在內),只會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有個朋友是大公司老板,他說,他完全看得清楚員工是否能夠出去談大的案子、會不會誤事、能不能做危机處理。會不會在一夕之間坏了客戶關系。判斷的標准在于,那人是不是會說出不該多說的話。
  會多說一句的人,往往因為防衛心太強,不在乎事情是否完美完成,只在乎別人看自己的眼光。他們可能是在為自己的行為合理化,不能顧全大局,沉不住气,會坏了生意。
  你明白哪一句話是不能多說的嗎?可悲的是,缺乏自省能力的人,通常是在多說了一千句之后,還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輩子這么倒霉,大家都對不起他。

  錯誤的愛情信差

  在戀愛面臨分手時,也有些“不甘被甩”的受害人,找錯愛情信使,使想离去的那一方更加加快腳步。找錯愛情信使,不如沉默。沉默,不如找個适當時机,自己挺起胸膛去解除疑惑,說清楚自己的想法。
  前几天,和朋友一起逛夜市。
  天气有點冷,還飄著綿綿細雨,夜市顯得有點冷清。逛夜市的人們都打著傘,在狹窄的巷弄中互相避讓。
  不經意的一瞥,我看見一個形容憔悴的青年男子,他佇立在狹窄的夜市露天入口處,想要把傳單發給過往行人。每個人看到這個淋著雨的男人,都愣了一下,似乎在跟自己的同情心談判,但一下子就走開了。男人手上的傳單一直沒發掉。
  面對傳單,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有很矛盾的心情,拿了還不是丟進垃圾桶,有傷環保精神,但有時看工讀生可怜,想幫他一點忙,讓他早點發完好回家。
  我也猶豫了一下,但直覺上立刻決定不要伸手接他的傳單,不自覺地走得遠了些。倒不是因為他發的傳單有任何“不正經”的字眼,而是因為他的傳單濕漉漉的。沒有人要在冰冷的雨天接到濕的傳單。
  這個男人約莫三十歲吧,他站在那儿,沒有撐傘,穿著一件擋雨材質的夾克,有點蒼涼。他也許很努力地在執行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但他為什么不站在騎樓下呢?他明明可以不要造成“一張傳單也發不出去,自己又染上感冒”的結局。
  他也許會以為,都市中人人冷漠,連拿一張傳單也不肯幫他。所以他的眼神有些怨毒。關鍵很簡單,可惜他沒想到。他可以不要那么費力,還會功德圓滿——如果他能夠設身處地簡單地為雨天的行人們想一想。
  我想,他的老板也會又气又恨:沒做到任何事,又弄濕了我的傳單!
  他是一個“原型”!讓我聯想到,很多時候,我們一廂情愿地在誤解這個世界,或是身邊的人,只是我們自己沒有弄清楚“KeyPoint”。許多因“無法溝通”而造成的惡劣結果,只是因為一個方式、一個手勢和說話語詞的錯誤,使我們的企圖溝通或企圖道歉,變成冰冷雨夜里一張濕漉漉的傳單,讓人家沒有辦法伸手接過它。

  找錯愛情信使,不如自己說清楚

  有一個真實的婚姻事件:一個男人在發現他的愛妻“疑似”有外遇時,非常想挽回他們的感情,但他實在沒法親自啟齒——這是一般在現代和傳統夾縫中掙扎的男子的問題,他們會壓抑、會聲東擊西,就是沒有辦法直接對肉体上可以非常親密的愛人說出心中的真實感受,他們總想找個他們認為可靠的“使者”來幫忙勸說。于是,他找到了自己在當“國中”教師的姐姐。這姐姐正義凜然,向來深具說服力,他想應該是适當人選。結果,姐姐義正辭嚴寫了一封“女人就該守婦道”的信給弟媳婦,第二天,只是活潑了點。其實并沒外遇的妻子气得堅決主張离婚。
  男人深覺冤枉,他沒有錯啊。
  他本身行為沒錯,只是稍稍用錯了表達方式,用錯了人幫他表達,以致覆水難收,自尊被傷害了的女人惱羞成怒,還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為什么不自己出馬,平和但坦誠地說出疑慮呢?一定有傷害,但至少不會搞得這么僵,把對方逼上梁山。
  不少人在處理感情事件時,一顆好心,滿腔熱血,但找錯了愛情的使者,絕對是不智之舉,徒然制造許多難以弭除的尷尬。
  在戀愛面臨分手時,也有些“不甘被甩”的受害人,找錯愛情信使,使想离去的那一方更加加快腳步。
  找錯愛情信使,不如沉默。沉默,不如找個适當時机,自己挺起胸膛去解除疑惑,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惜,因為情急,一再犯著“己所不欲施于人”的致命錯誤。
  在冰冷的雨天,何其彷徨而無知地發出潮濕的傳單,即使來人有雙溫暖的手,也會被雨滴弄濕。

  你是不會了解的……

  有些人會把“你不會了解的”當成口頭禪,卻沒有想到這句話對于溝通的殺傷力。此話一出,其實就為溝通關了大門,硬生生地把想了解你的人關在鋼鐵大門之外。
  有一天和一群朋友聚首,其中一位結了婚的朋友,忽然一臉困惑地談起她的家庭問題。正如許多個往常一樣,旁人看來好像沒有問題的婚姻,總在她的形容下有著風云詭譎的變化。
  以往她會主動談的是夫妻之間的溝通問題,這一次也差不多,不過多了一個親子問題。她說,她很不認同先生對儿子的教育態度:“他為什么不對我儿子好好說,要他去睡覺。他不听,就對他大呼小叫的……”
  我們還在傾听,是的,沒有人覺得這男人為何要對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大呼小叫,但就在這時候,她忽然又歎了口气說:“你們沒有小孩,是不會了解的啦……”
  听了她這句話,我忍不住有點“悶”。四周也陷人一片尷尬。既然你覺得我們沒有貴為母親,不會了解,那你干嗎把問題告訴我們呢?簡直像快熱的炭火被一桶冷水澆熄。
  回想一下,我發現這是她向來的口頭禪,她沒有惡意,只是想尋求協助。是她害怕得不到認同或建議之下的習慣用語。
  如果她身邊的人自腦已不夠堅強,忍耐力不夠高,或并未了解她的說話方式,這句話听起來像諷刺。如果她的身旁有不孕婦女,這句話听起來就是百分之百的風涼話。許多姻親關系就是被無心的一句話中傷的。

  卸掉自己的城牆,溝通才有道

  這句話換了不一樣顏色的外衣,也可以變成抱怨儿子太皮的媽媽,對重男輕女家庭中沒有儿子的妯娌示威說:“你沒有儿子,你是不會了解的。”
  我記得,在腸病毒流行的時候,我好心打電話問候她的兩個孩子,卻換來一种“好心給雷親”的感覺,她也說:“對啊,我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擔心我的孩子有問題,你沒有孩子,你是不會了解的。”
  面對沒有不良嗜好,看來也很好溝通的丈夫,卻有那么多的夫妻溝通問題產生,是不是也因為妻子在和孩子的爸爸談教養問題時,動不動就會挾此話以自重,對孩子的爹說:“他不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你不會了解的……”
  有些人會把“你不會了解的”當成口頭禪,卻沒有想到這句話對于溝通的殺傷力。此話一出,其實就為溝通關了大門,硬生生地把想了解你的人關在鋼鐵大門之外。
  青少年渴望父母的了解,卻常在父母問他們為什么這樣做那樣做時,不肯好好把理由說出來,用一句“你不會了解的”點出他們之間的代溝;妻子問丈夫為什么要那么常應酬,丈夫常用“你不是男人,你是不會了解的”來代替解釋或搪塞;你向密友傾吐那個男人或女人有多坏,他要你离開,你最后還是會哀怨地說:“你不是我,你不會了解的……”使別人覺得白費工夫陪你聊天。
  借酒澆愁的人也常陷人同樣的矛盾,希望被世人了解,又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為什么喝酒?因為沒人了解。結果越喝酒,越沒人敢了解,后來,你連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了。
  那么別人為什么要了解呢?又為什么要諒解呢?
  要別人了解,首先就要先卸掉自己的城牆。否則,他人會很容易了解,你為什么一直不被所有的人了解。

  從美夢成真看生命輪回

  死亡并不可怕,事實上,它可以成為你一生中最神奇美妙的經驗。關鍵是在于生前你是怎樣過日子。今生今世,最重要的東西莫過于——愛。

                     ——伊莉莎白·庫柏勒

  近年來的賣座電影,几乎都是“社教片”。
  我所謂的社教片是指,背后都有某种光明的信念做支柱的電影。
  《搶救雷恩大兵》,很明顯是部反戰電影,借由嚇人的戰爭場景,栩栩如生的槍林彈雨,掀起人們對戰爭的恐懼心理;《美麗人生》描寫一個深具幽默感的父親即使被送進集中營,也一樣用歡笑讓孩子度過童年,在最悲慘的狀況中仍不放棄快樂的權利;羅賓·威廉斯演的《美夢成真》,地獄的場面挺嚇人的,誰敢自殺呢,相信沒有人想跟別人一起組成“人頭地毯”!
  姑且不論愛情是不是可以讓自殺的親人被拯救到天堂(誰又能說不能呢?我們都還活著),《美夢成真》這一部電影和歐美生死學的基本理論是一致的。
  在這里我不能不佩服好萊塢編劇畢竟是讀過書的,反觀某些標榜高格調的本地電影,只能不斷地重复一些聳動,而對現實社會充滿怨毒的悲慘題材,缺乏有深度的反思。如果讀過生死學大師伊莉莎白·庫柏勒醫生的作品或自傳,就可以發現《美夢成真》的論點大部分脫胎自她對死亡的觀念。她說:
  人們試圖了解死亡,遭遇的最大障礙也許是我們無意識的心靈,根本不可能想象自己的生命會自然終結。它所能理解的是一种驟然的、可怕的生命中斷……以為死亡跟痛苦是分不開的。
  她是第一個正視死亡、開創臨終醫療的醫生及學者,也企圖從許多有瀕死經驗的人的描述里,去獲得死后世界的蛛絲馬跡。終其一生,她對死亡堅持著一個信念:“死亡并不可怕,事實上,它可以成為你一生中最神奇美妙的經驗。關鍵是在于生前你是怎樣過日子。今生今世,最重要的東西莫過于——愛。”

  害怕死亡,也害怕真正去活

  自殺后是不是會像《美夢成真》所描述的一樣,在可怕的地獄里陷人無止境的悲哀幻象呢?究竟一個人在“再也活不下去”、“再活也沒有多久”時,可以選擇自殺嗎?伊莉莎白在面對醫界所爭論的“安樂死”問題時,提出她委婉的看法:
  “行醫一生,我沒有讓一個病人自殺過。許多病人想自我了斷,我會問他們,為什么他們會覺得活著是一种折磨。如果是身体的疼痛,我們增加藥劑量;如果是家庭糾紛和情緒問題,我們設法幫他們開導……直到他們面臨真正的死亡。如果一個心智正常的病人拒絕再采取任何醫療行為,把心中未了的愿望—一完成,把身后的事務全都安排好,然后安詳地面對死亡,在這种情況下,他們有權利結束自己的生活。但我絕對不會幫助他們自殺……一個人如果能以平常心面對臨終的過程,安詳地等待死亡的自然降臨,那么,他將有一個美好的死亡經驗。”
  自殺的行為,會把一個人精神成長的机會剝奪掉,這樣一來,他就無法得到真正的解脫,進入生命的另一境界;他必須返回人間,重新成長一遍。比如說,一個女孩子自殺了,是因為她不能忍受跟男友分手。那么,她就必須回來,學習如何面對這种傷痛。她的一生會充滿了各類傷痛,直到她學會接受它。

                        ——摘自《天使走過人間》

  害怕面對死亡,一直是所有文明人類的問題。正如一位心靈大師所說的一樣,害怕死亡的,也害怕真正地去活。
  《美夢成真》至少代表著人們對生命出口的渴求。
  近百年科技變化太快,人們已享受到物質的丰盛華美,但心靈的開墾仍然荒蕪。
  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問題,應該不是大家擔心的經濟不景气,我們太少關注于生命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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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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