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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任你游戲人間

  是的,92%的煩惱都不必煩惱!
  我一直很喜歡游蕩。
  目前雖然沒有辦法游蕩天涯,但我還是有很多到天涯海角和街頭巷尾走走晃晃的理由,而且,現在我更加認為,游蕩是我的工作。
  但在台北時,大体是蠻敬業的,因為我一直很熱愛我的工作環境,無法离開新聞工作的壓縮与緊張,甚至愛之猶恐不及。我常被問及現代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如何面對工作壓力?”問我的人一定會收到一個“可怕”的答案:“我熱愛我的工作壓力,正如我熱愛我的工作一樣,工作上的壓力是一种挑戰,而挑戰是一种游戲。”
  如果你能真心真意地認為工作壓力是一种游戲,我想,你會跟我一樣,并不覺得有什么必須不斷吐苦水的地方。如果你也是單身,更不該吐苦水。
  我很怕听人家說,他必須為“五斗米折腰”這种話。在這世上謀生,本是一個供需問題,這是什么時代,不要自以為是陶淵明,他回家去還有几畝薄田,還可以“采菊東篱下”,也可以做詩留名青史。現在的人,回家恐怕只有更形墮落,且還會給別人的生活很大的壓力。當然,更做不了留名青史的詩。
  很多人會因為怕壓力,找了很多理由來憤世嫉俗。
  除了工作之外,我覺得人生中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寫作。每天回到家中,我大概會坐在電腦桌前三個小時,否則我會感到有什么事沒做似的空虛。
  看,我自己在給自己壓力。
  除了寫作,我還規定自己一個星期最少要看三本書。
  我習慣了壓力,而且還熱愛壓力,從來不抱怨壓力。因為對我而言,壓力是一种游戲。當然,我沒有犧牲和朋友出去唱KTV和玩耍的時間,而且,每天睡眠時間必須貪婪地超過八個小時。
  我只是從來不打開電視机邊看邊罵,也比較少把時間花在煩惱和抱怨上,也很少無所事事。
  我發現現代人有好多不必要的煩惱,而且很多人喜歡為自己找煩惱,以為那才叫認真生活:
  為工作上討厭的人煩惱,為未來煩惱(有的美其名為生涯規划),還可以為一些本不需要他煩惱的朋友煩惱,為愛人愛不愛自己而煩惱,為老公會不會變心煩惱,為自己好不好看而煩惱……花了無窮的時間煩惱這一切,卻不能減少煩惱,反而使別人困扰得要命。
  我為自己定下一個准則:如果煩惱沒用,就不必煩惱。
  我這么說,是因為自己曾經非常煩惱過。
  很多人喜歡怀念他們的“Good old Time”。就我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很多人舊日的美好時光是青少年時期。但是,老實說,我并不怎么喜歡回首過去的那段時光。因為我的老時光并不怎么美好。
  在我自己對自己的印象里,我在念“國中”,特別是高中時,都是很愁眉苦臉的,煩惱非常的多,好像每天在擔心天會塌下來——現在回想起來,是因為對未來充滿期待与惶恐的緣故。
  是的,從前的我有一張愁云慘霧的臉。
  “你看起來很不快樂,好像你就是憂愁的化身。”我記得有個高中同學跟我這么說。我還認為這是一种贊美,因為我覺得憂愁比快樂有深度多了。
  如果誠實地將過去的煩惱列出一長串,那些煩惱的組合大概是這樣的,你可能會覺得很好笑:
  我擔心自己長得不夠高;擔心長大以后不夠漂亮;可能會遇不到我的白馬王子;擔心明天的課文背不出來,被國文老師罰站;擔心數學不及格……
  我擔心以后考不上好的大學,被所有的親戚朋友恥笑;但我也擔心成績太好,別人不跟我做朋友……我擔心自己的生活會越活越沒有“意義”;煩惱這世界上沒有人真正了解我;擔心第三次世界大戰會爆發;煩惱自己万一念到博士,會不會找不到男朋友……總而言之,我的煩惱五花八門,每天端著一張苦瓜臉來看世界。
  你猜我的煩惱對未來有沒有幫助?當然沒有。以上的煩惱不是沒有發生,就是煩惱了也沒有用。
  這跟上了飛机就開始想“這飛机會不會掉下來”這個問題一樣,愚蠢。
  我們習慣說“自尋煩惱”。其實,哪一個煩惱不是自己找來放在腦子里的?如果你有自尋煩惱的習慣,那么,我不是危言聳听,繼續下去,你的煩惱會乘以一百倍。
  當然,沒有一條煩惱能經過這個法則的過濾而幸存。
  我還讀過一句話,也很有趣,有個心理醫生梅耶說:“煩惱會影響血液循環,還會損及你的神經系統;很少人因為工作過累而死,但很多人是煩死的。”
  附加一句,還有更多可怜的人是被煩死。
  我還看過一個有趣的統計表。心理學家認為,我們的煩惱中,有40%屬于杞人憂天(那些事根本不會發生),30%是為了怎么煩惱也沒用的既成事實,另外12%是事實上并不存在的幻象,還有10%是日常生活中一些不足挂齒的小事。
  也就是說,我們腦袋中92%的煩惱都是自尋煩惱,活該你煩惱。只有8%的煩惱勉強有一些正面意義。
  看了這些數据,你要不要刪除92%的煩惱?
  我盡量不交自尋煩惱的朋友,不跟朋友圍在一起討論自己的煩惱。
  這是我近年來的体認,果然減少了許多自找麻煩的机會。從此,我快樂多了。所以,有些過去認識的朋友,竟認為我活得越來越不“認真”,還越來越“酷”。
  生活中,我得過且過,是越來越有一點“游戲人間”的味道了。
  其實感覺很不錯。

  天涯艷遇的三种結局

  日本的報紙上曾經出現這么一則報道。
  有個年華正青春,而且容貌首屈一指的女孩,遭花心男友始亂終棄。自己傷心了一陣子后,她發現更慘的事是,他還把艾滋病傳染給她!
  她万念俱灰,只想對人生報复。
  于是,她下海尋找恩客,即替死鬼。各國人士不拒。
  恩客被她的美貌吸引,不疑有他,纏綿數夜后,女孩總是不告而別。
  留下一張紙條,寫了一些祝福的話。然后,提醒這位幸運者去驗血!
  “怎么樣,好玩嗎?這一次有沒有艷遇?”
  單身女郎每一次出國回來,總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如果你的朋友不認為你條件太差的話)。這种問題和“你吃飽了沒?”屬于同一級必備的客套用語。
  不過,老實說,大部分的女人(應該還包括已婚的),對旅行中的艷遇都怀有幻想。
  美國有一家雜志針對電影《桃色交易》中勞勃瑞福飾的富翁花一百万美元買良家婦女黛咪·摩儿一夜春宵提出調查:“你愿不愿意接受這樣的條件?”結果有80%的美國婦女回答:YES,如果對象是勞勃瑞福的話,不要錢也可以。
  同樣的,我們可以臆想,如果你對這一代女性做調查:你希不希望在旅行中遇見白馬王子(姑且不談遇見以后做什么)?絕對有超過80%的女人舉手說:YES,先不要想入非非,有沒有結果都可以。
  旅行中期待艷遇,是對出軌的一种浪漫道想。萍水相逢的戀情令人快樂的原因就是不必有責任感。
  根据我的統計,天涯艷遇大致有三种結局。

  第一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可思議?未必。我有一個朋友A,她行為思想向來浪漫,由于過去几番破碎的戀情在她心靈上留下不太愉快的記憶,所以她立志嫁外國人,“因為本國的好男人太難找了”。
  因而每一年她自助旅行兩次。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尼泊爾這個牛鬼蛇神混雜的地方,她終于遇到她目前的法國夫婿。
  “在波卡拉的一個旅館里,我看見他——一個長相斯文。瘦小的法國人,正一個人坐在露天餐廳里大快朵頤。由于該餐館已經沒有位子了,所以我就借這個机會過去問他:我可以跟你坐同一張桌子嗎?”
  法國紳士當然彬彬有禮地同意,然后她以一口不流利的英文和他聊了起來。旅途上兩人都很孤單,因此溝通得非常愉快。當晚他邀她到他的飯店(因她表示尚未找到住宿地點),兩人開始使用bodylanguage(身体語言)溝通。過了几天,法國人跟她到了香港玩耍,此后終于步進禮堂。如今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媽。
  她努力的過程當然很難一語道畢。但毋庸置疑,她的搭訕勇气鑄造了這個姻緣;而她的西式作風——一夜春宵是打入他心扉的好處方。
  你認為如何?

  第二是:相見不如不見

  孤單的人在旅途中最容易談戀愛,因為孤單是最好的戀情酵素,而人在异鄉的孤單更是致命的春藥。朋友B有這樣的經驗:她在長江三峽的豪華渡輪上遇見了一名富有的香港男孩。那個晚上,B在甲板上欣賞月涌大江流的景色,忽然覺得吉他聲淙淙,尋聲過去,好一個俊俏的大男孩正在彈琴。
  “哪一剎那,我已經愛上他了,我認為他就是我要的人。”她對他含情脈脈,他也對她微笑。當晚她支開了她那兩個嘰嘰喳喳的同伴,和他唱了一夜清歌。船程乍止,她真希望自己能立刻跟他走。
  后來她屢屢請假到香港住五星級飯店,為的就是和他多些日子相聚。“不過,來往半年后,我發誓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為什么?
  “我發現他其實是個花心大蘿卜,也就是跟誰都能上的男人。他也沒有正當工作,純粹是靠女人吃軟飯的家伙……看久了也不覺得他有多英俊,愛上他全然是當時的‘環境所适’吧,那時只感覺,此情此景,能談個天長地久的戀愛有多好!”
  只可惜新鮮感消失,連“曾經擁有”的感覺都不那么美麗!他發現她不夠溫柔,她認為他虛有其表,一切只能如夢幻泡影。

  第三是:時間一到形同陌路

  這可以舉已婚朋友C的艷遇來說明:她參加旅行團到夏威夷,帶團的導游是比她年輕三歲。堪稱強壯的小伙子。當晚自由活動時,他秘密地單獨邀她到夜總會共舞,兩人玩得好瘋,又喝了不少酒,回到旅館后,她故意借著醉意要到他的房間去(導游通常自住一間房)。
  繾綣至半夜,她才躡手躡腳回到与同事一起住的雙人房去。此后由于行程緊湊,兩人只能眉來眼去。
  回到台灣后,不能忘情的導游找到她家的電話號碼,打電話暗示她,卻狠狠吃了閉門羹。因為她一听到他的聲音立即冷著聲音說:“你打錯了。”惟恐此一風流艷事傷及她的正常地位,演變成“致命的吸引力”可就不妙了。
  這种艷遇,只是“打打野食”,不當真。旅行時放松心情,回去后即嚴陣以待。
  當然,旅行艷遇的結果是受女性心態主宰的。女人的心態具有相當大的決定權。
  不久前還有個可怕的傳聞:一個台灣的女孩到法國自助旅行,結果在當地遇到一個多情的白馬王子,纏綿三個月后,她必須回來。那個白馬王子在她上机前送她一個小禮物。上飛机后她打開它,里頭是一個小棺材,裝著一個骷髏,上面寫著:AIDS(艾滋病)!果然她……
  雖然我認為這是一個男人編出來嚇唬女人天涯艷遇的小故事,不過,想艷遇者在這個世紀确實得注意:
  一、認清對象!(至少對方不能是專門騙女人的職業騙徒。)
  二、看緊荷包!(搞清楚他要你的人還是你的錢?)
  三、請用保險套!
  殺風景的約法三章如上。

  別做BMW

  注意,不是別“坐”BMW(寶馬車)。
  BMW是有人靈机一動發明出來的洋徑濱英文簡寫,意謂BigMouthWoman(大嘴女人)。(如果你覺得它解釋為BananaMouthWoman,嘴像香蕉一樣大的女人更傳神的話,也沒什么不可以。)
  上班族男性都很怕BMW,一當她們靠近,他們就赶快停止公事或私事上交換意見的行為。如果你每次走近兩個小聲談話的人(不一定是男性),問他們:“你們講什么講得那么高興?”而他們馬上三緘其口或异口同聲說“沒有”時,小心,你可能已經上了BMW的名單。
  天真坦白是一個女人的可愛處,但若不分青紅皂白,什么事從耳朵進去就打嘴巴出來,從來不經腦袋過濾的話,那可就大大不妙。你會發現,為什么你這么熱心。誠實、仗義執言。見義勇為,而別人并沒有感激你。這就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你管得太多,一個是腦袋想得太少。也許這是你的一貫作風,很難改變,但上述那种別人一見你就閉嘴的狀況,可能無可避免。
  有些事情是不能耳朵進嘴巴出的。
  比如別人家的家丑:誰誰誰和誰有一腿、誰的老公有外遇。誰和男朋友分手傷心得想自殺……這一類倒霉事,傳了是缺德,去安慰也大可不必。否則會有如下結局:當你仗義執言說“反正你那個男友本來就花名在外,風流好色,离開他也算是你的福气……”沒兩天后,人家和好如初,所有的坏話全變成你講的,兩人一起視你為仇敵。
  一种是某人討厭某人:很多BMW以為,A討厭B,所以,為了表示她和B站在同一陣線,便把A告訴她的坏話全向B傾訴。你以為這樣可以使B覺得你很可愛嗎?不!在B情緒惡化的同時,可能也把你打了個大叉。此情況的B也常是主管,即使他沒有同時憎惡你,也只會把你當“佞臣”使用。
  很多話,說者無心,傳者有意,傳話人比不一定說了那話的人來得可恨。破坏兩人友誼的其實是傳話者。
  另一种是以訛傳訛:“我妹妹說昨天在××百貨看到你男朋友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好親密喲,你要不要問問他那是誰?”這种BMW已達三姑六婆之境界。听了此話的女人又气又急,跑去興師問罪,男友承認,不免大吵一架;不承認,也徒增糾紛,說不定根本看錯人。很奇怪,有些女人在看別人時兩眼全開,看自己時兩眼全閉。
  家庭式的BMW,則是在老公回家后,一定要把東家長西家短傾倒完才肯閉上眼睛睡覺的女人。“她甚至連在做愛時都說著隔壁家狗的事!”一個找心理醫生咨詢自己某种功能不正常的中年男人如此吐苦水。
  我确實在辦公室看到不少BMW,她們連男同事常常對電話輕聲細語,都一口咬定人家有外遇且到處傳播,不管認不認識人家老婆,她們都覺得掃除妖孽責任重大,責無旁貸。
  其實,BMW也可以很受歡迎,如果你堅持“坏事不出口,好事傳千里”的話。
  女性主義者別生气,BMW并無歧視所有女性的意思,如果一定要改為BM“M”,也沒什么不可以。
  當然,對習慣講話的人來說,閉嘴是蠻困難的事,雖然人人懂得沉默是“金”。(沉默如果那么容易做到,就沒那么有价值了。)
  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的嘴巴繼續保持運動,但又可以贏得友誼,那就是,當你听到坏話時,切勿傳播。不要多嘴,不必見義勇為。即使被說坏話的人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必須裝作不知情。
  最笨的人,就是去當烏鴉嘴。“我告訴你,那個某某某,太不應該了,他在背后說你水性楊花……”不要以為,你的好友會感激你密報這么不悅耳的話。
  某些見義勇為的行為也讓人討厭:“喂,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有人說,你男朋友對他前任女友比對你好多了,他以前送了她一部車子,听說還是BMW的……”
  即使是真的,你也不必去挑撥別人感情,吹皺一池春水。當然不關你事,但你可把別人害慘了。
  害人也害己。當人家吵完,“小吵胜新歡”時,他就會問她:“誰說的?”她一定會說:“還不是某某某那個長舌婦(男)……”
  “以后不許跟她(他)來往!”
  然后,每個人都知道你是個BMW!
  你可以傳好話。讓好事傳千里,保證不久后,你會大受歡迎。
  比如說:“誰誰誰說你气質很好,跟我打听你有沒有男朋友哩。”
  “老皮私下對我說,你這個案子創意十足,他很欣賞。”
  就是只有八成真,听的人一樣會打從心眼里感激你。
  傳好話,你不會少一塊肉,也絕不會吃虧,更不會有人叫你BMW!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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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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