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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馬遜河探秘


  亞馬遜河是條充滿傳奇色彩的河。
  巴西亞馬遜河流域的熱帶雨林,濃密陰森,林中高聳的喬木,如同無數巨人頂天而立,還有大量藤本植物,縱橫交錯,好像長蛇一般左纏右繞,构成一幅奇妙的景觀。   

  露絲說她小時候在課本上讀到過亞馬遜河的古老故事。露絲說話的時候,總是用眼含情脈脈地望著威爾遜。
  威爾遜能感受到露絲眼光中的情意。
  在這一路上,盡管有露絲柔情相伴,但是威爾遜知道,前面還有更加神秘莫測的凶險在等著他們,他要積蓄精力對付可能發生的一切。
  這天,威爾遜一行終于來到了特雷斯埃斯吉納斯,這是到達亞馬遜河的必經市鎮,威爾遜他們將在這里作一些必要的准備。
  特雷斯埃斯吉納斯四周人煙稀少,這里天气炎熱,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到處都寂靜無聲。
  威爾遜他們原准備只在小鎮上逗留一個小時,打听一下當地的情況,弄一條能在大河上遠航的船。但是,他們問了許多人,都是一問三不知,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改變計划,在小鎮上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湯姆森和西斯科就出去尋找船只了。沒有多久,他們竟找到了該鎮最大的商人,商人听明了來意,站起來微笑著指了指不遠處河灘上的一條小船說:“算你們走運,那條‘桑塔里卡號’船馬上就要下水起航。”
  他們赶快向“桑塔里卡號”走去,威爾遜仔細地打量起這艘船來:它足有20多米長,頂篷有點像中國的舢板。
  威爾遜同裸露著上身站在河灘上的船長打了招呼,間他愿不愿意把“桑塔里卡號”租給他們。船長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并立即報了個价。
  威爾遜覺得失去這個机會是很不明智的,所以很快付了錢,招呼几位同伴,把行李器材搬上了船。
  一切准備停當,船离岸向河面上駛去。河面寬闊坦蕩,河心布滿覆蓋著密林的大小島嶼及沙丘。威爾遜緩緩舉槍射擊漂在河面的空瓶子,這表示他們不再是外來者,而已經是入鄉隨俗的“本地人”了。
  烈日當空,熱气炙人,兩邊河岸离他們很遠,高大參天的樹木聳立岸上,形成了一道道森嚴的綠色屏障,河岸是罕見的紅色峭壁。
  船平穩地向前行駛著,在兩岸連綿不斷的樹林中間,不時出現一片片空地,中間蓋著一座座低矮的木屋。船長告訴他們,這些林中空地是用火燒成的,原先是殖民者的土地。
  這時太陽從頭頂直射下來。吃中飯的時候了,船長太太給他們每人端來一大盤木薯。
  吃著盤里的木薯,威爾遜不由想起他們曾在非洲赤道叢林中長達數月的探險生活,在那里,他們每天吃的就是這樣的木薯。
  威爾遜看見露絲皺著額頭,知道她可能又是暈船而難受。他將水壺里的水給露絲倒了一杯,并用慈愛的目光示意她堅持吃一塊木薯。露絲的臉上泛起一層微微的紅暈。
  在另一邊,湯姆森和西斯科也正在那儿与船長聊著天。
  “听說在這片原始森林和沼澤地帶,除了毒蛇和猛禽野獸經常出沒以外,還生長著一种吃人的植物,是嗎。”湯姆森問船長。
  “是的,有這樣一种植物,它的名字叫日輪花。”
  “日輪花,多美妙的名字。”露絲忍不住開心地說。
  “日輪花長得十分嬌艷,它的形狀類似日輪,葉子有一英尺多長,花生于中央,細小瑰麗,發出一种誘人的蘭花般的香味,如果有人想摘它,只要輕輕地接触一下,不管摘花人的指頭是碰到了花還是葉,那些細長的葉子便馬上像鳥爪一樣的伸卷過來,把人的臂膀摟住,然后逐漸扣緊,拖倒潮濕的地上,這時日輪花朵周圍的大蜘蛛,便爬在人身上開始吸吮和咀嚼。日輪花為什么要為蜘蛛獵取食物呢?這里有個自然的秘密,那些蜘蛛吃了人的軀体后排出的糞便,是日輪花的特別養料,因此,凡是有日輪花的地方,必有吃人的大蜘蛛,他們互相利用,彼此依存。”
  “想不到這么美的花卻有這么厲害的本事,竟然能殺人。”一听見殺人,西斯科就心虛起來,嚇得縮了縮脖子。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他們离亞馬遜腹地越來越近了。天气奇熱,一團團的蚊子嗡嗡叫著向他們飛來。這里的蚊子個頭特別大,嘴巴又尖又長,常常鑽到他們的耳朵、鼻子里去,其至一打呵欠,也會一下子吸進嘴去!
  河面變得越來越寬,經過拉塔瓜鎮,他們才領略了亞馬遜河的真正面目。木船在大小島嶼間穿梭而行。
  每當他們從島嶼旁邊經過時,成千上万只受惊的鳥一齊飛入高空,遮天蔽日,黑壓壓一大片。周圍鸚鵡拍打著翅膀,一群大甲虫躲在樹葉中嘶鳴。食蟻獸在枝丫上攀上爬下尋覓食物。唯有那一成不變的林濤聲恍若一章陌生的音樂不斷地傳入他們耳中,森林里的航行真是令人叫絕。
  在深黃色的水面上,落吐顯得异常肥大和模糊。上攀下挂的蔓藤形似水蛇布滿了整個奇异的世界,又像是在樹与樹之間不停地傳遞著信息。這個時期正是亞馬遜地區的雨季,天气多變,剛剛還是艷陽高照,轉眼傾盆大雨就落下來,打得河面和陸地白茫茫一片。
  河里的水始終呈赭石色。激起的波紋還沒有來得及輻射到岸邊就漸漸地消失了,更顯得河水之渾濁了,兩岸仍是無垠的參天林木,眼下雖不是水龜產蛋季節,但法國著名科幻作家儒勒·凡爾納在《大木筏》一書中描寫的亞馬遜河河龜上岸下卵的景象已呈現在眼前。
  一群河龜正在慢慢地爬上沙丘,晒著太陽。威爾遜他們小心地避開不時漂浮而來的樹干和露出水面的礁石,航行非常順利,河畔茅舍林立,“藍色電車”穿梭往返,那是一种漆成藍色。專送居民往返于亞馬遜河兩岸之間的渡船。這時,一群玫瑰色海豚突然游了過來。
  “看,玫瑰色的海豚!”露絲酋先惊喜地叫了起來。其余的人也爭著把頭伸向了河面。提到海豚,人們總念念不忘遇見海豚的經歷,因為人与海豚已結下世代友情。如果這种友情在地中海激發過詩人們的創作靈感的話,那么,在亞馬遜河則變成了一篇美妙的傳奇故事。
  經驗丰富的船長給他們講了這樣一個美妙的故事:相傳很久以前,亞馬遜河的海豚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它們能變成漂亮的姑娘勾引漁民,并將他們拽入水中;但它們也能變成英俊的小伙子,這時居住在海濱的姑娘會被迷住并嫁給他們。土著居民認為這种婚姻合法,因此就承認他們的子女不屬私生子,又承認這些子女的父親為合法父親。
  這种玫瑰色海豚是亞馬遜河的特產,体長可達2米。它的頭大得惊人,約40厘米長的粗糙圓臉上長著灰色的硬腮,眼睛很小,耳也清晰可見。皮膚呈深玫瑰色,眾多的牙齒呈黑色,外表惹人喜愛。
  他們對這种海豚觀察了很久,并仔細地向船長詢問了有關海豚的生活習性。回答令人吃惊。他們說這种海豚是南美鱷魚的天敵,在它經常出沒的地區,各种鱷魚几乎絕跡,事實上,以前就有很多的考察隊也證實這种海豚的确赶跑了鱷魚。一天傍晚,他們在觀察海豚生活習性時,發現河畔栖息著數條南美鱷魚,它們的眼睛熠熠閃光,恰似鑲嵌在金戒上的大紅寶石,也許它們在等待著玫瑰色海豚的离去吧。
  船長說,這一帶除了玫瑰色海豚,還有另一种鮮為人知的名叫“素塔里阿”的海豚。這种海豚以群居為主,异常活躍,經常浮出水面瘩戲,在馬瑤斯港,它們甚至可以游到過往的船只旁,撞擊停泊在港口的海輪及駁船,給喧騰的港灣增添了歡樂的气氛。在這里,無論是最原始的印第安人還是最文明的白人,都不捕捉它們。
  不到一周時間,他們抵達了這次探奇旅行的第一站阿拉拉夸拉,他們告別了送他們來這里的船長,告別了“桑塔里卡號”。
  距阿拉拉夸拉不遠處,是一片熱帶叢林,站在密集的高約60米的大樹底下,威爾遜頓時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他仰臉眺望樹梢,視線被林間极為茂盛的灌木遮沒,根本望不見大樹的枝葉。
  地面舖滿一層層落葉,在上面行走,仿佛踩在厚厚的海綿上。縱橫交錯的樹根露出地面,盤根錯節,千姿百態,為叢林增加了神秘莫測的色彩。熱帶雨林中到處都開著形狀奇特。香气誘人的鮮花,千奇百怪的藤條,光滑猶如玻璃管子,粗糙的好比鋸子齒尖,還有許多藤本植物,彎彎曲曲,找不到盡頭,尋不見根源,有的纏成一團,有的從此樹攀懸到彼樹,仿佛是專為冒險家架起的大橋。還有的藤蔓纏著無數色彩斑斕的寄生花,遠遠看去,宛如叢林巨蟒懸游在几棵樹之間,令人毛骨悚然。
  林中到處都是一片綠色的海洋,陽光在這里似乎也被染上了青綠的色澤,給人以虛幻的感覺。
  林間小道忽上忽下,陰暗曲折,需披荊斬棘方可前進。一路上無數的小河谷擋住去路,他們不得不涉水過溪,重新尋找淹沒在灌木中的道路。
  湯姆森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把斧子,遇到交纏的荊棘時,他就用斧子開道。威爾遜在心里慶幸,這次探險,湯姆森可以說是個非常优秀的人員。
  旅途中,由于道路難走,人很容易疲勞,他們不得不常常停下來休息几分鐘再走。他們的穿著可以說到了全副武裝的地步,除長褲、長袖襯衣外,還戴上了手套,臉部用毛巾裹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因為這里樹林中有一种呈灰白色的草葉像刀片一樣鋒利,很容易割破皮膚,一旦出血,疼痛難忍。
  西斯科這家伙則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嘮叨著,大家也不知道他嘮叨些什么,當然,就是知道,也沒有人去管他。
  傍晚時分,他們艱難地穿過一道樹障——每棵樹之間的距离只有几十厘米,樹干直徑達1米左右,但沒有樹葉,挺拔向上,只是在离地面約20米處長著濃密的葉子,樹枝交織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根枝條屬于哪棵樹,從山坡上的陰濕山洞里,傳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吸血蝙蝠的尖叫聲。
  “這蝙蝠不知吸不吸人血。”西斯科有些抖抖顫顫地說。
  “就是吸人血,它也不會吸你這种膽小鬼的血。”湯姆森挖苫他說。
  這時,露絲的裙角給一團荊棘纏住了,威爾遜忙俯下身子,給她解開。
  他們就這樣馬不停蹄地赶著路,快到山巔時,才停下來稍事休息。威爾遜极目遠眺,但見群山起伏,猶如蒼龍欲騰空而起;亞馬遜河婉蜒在叢林的蒼海之中,時隱時現,變幻莫測。他們頓感心曠神怡,貪婪地欣賞著這大自然的美麗圖景。
  當晚,他們就在山頂露宿。湯姆森身体最好,一倒下就睡著了,呼嚕打得很響。西斯科則東瞧瞧。西望望,生怕有什么怪物把他吃了似的。
  露絲總有什么心事似的,睡了一會儿悄悄爬起來,獨自一個人坐在岩石上,威爾遜輕輕地走到露絲的身邊,挨著她坐下,露絲把頭偎在了他的怀里。
  第二天,他們在阿拉拉夸拉找到兩條小木船,又踏上了遠航的旅程,回到了亞馬遜河的怀抱。
  小船沿著赭紅色的河岸行駛,這時候旭日還沒有驅散河面的霧靄,河床里不時地躺著几棵奇形怪狀的樹,它們那彎彎曲曲的枝芽伸出水面,指向天空。緩緩的流水搖曳著這些殘枝上長出的新葉,好像有人在水中撥弄著樹干。
  不久,一只鷹從樹梢上空飛過,威爾遜眼疾手快,一槍把它擊落在河灘上。
  眾人一陣歡呼,“可以吃到烤鷹肉了。”西斯科大聲地叫著,那模樣真像個貪吃鬼。雖然鷹肉并非佳肴,但在這樣的旅途中,這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食物。
  快到中午時,從前面的樹叢中傳來了一陣籟籟聲,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去。
  忽然,他們被眼前出現的一幕叢林中生死搏斗的殘酷場面惊呆了:一只凶猛的美洲豹在追獵一只惊魂未定的貘。被追獵的貘無路可逃,縱身躍入水中。貘在水中笨拙地游著。威爾遜舉槍向它射擊,隨著“砰”的一聲響,一顆子彈在它腦袋旁濺起了一片水花。沒有命中,威爾遜想再次射擊,卻發現子彈沒了。他急忙向另一條船上的一位同伴呼喊,同伴遞過槍來,威爾遜終于結果了它的性命。
  他們好不容易撈上了死貘,這是一只成年大貘,比小牛還要肥大。想到今天可以飽餐一頓,他們都相視著哈哈大笑起來。
  露絲自有姑娘的天真浪漫,她被森林內的神秘色彩迷住了。左顧右盼,走走停停,當威爾遜用手指著前面一個破敗的茅篷說,就在哪里露宿時,露絲說要方便一下,叫他們先去茅篷,她隨后就來。
  當露絲方便后起來時,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找不到那個茅篷在哪里。她突然怕了起來,開始拼命高聲喊叫,并加快腳步向前走,可兜來兜去,周圍全是樹木,一個人影也沒見到,這時候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她感到寂寞和恐懼,怎么辦?在出發之前,威爾遜曾告訴過她,森林中的野獸在黑夜都怕火,還特意叫她帶上個火把,以防万一。想到這儿,她立即點燃火把,并高高舉起,黑暗頓時被火光驅散。她想,威爾遜看見火光肯定會來找她,她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塊平地,上面長著稀稀拉拉的茅草。于是她就直奔過去,不料剛踏上“平地”,整個人就掉落下去,原來,這是獵人布設的捕獸陷阱。
  在掉進陷阱時,露絲的火把仍握在手中,火焰把周圍的枯草點燃,陷阱附近馬上火焰四起,越燒越旺。露絲想爬出去,可陷阱很深,而且沒有落腳的支撐點。想不出辦法,她只好大聲高叫救命,但誰也听不見,夜風吹來,火勢漸猛,延燒下來的火舌已燒到她的衣服和頭發,她拼命在地下打滾,眼看就要被燒死在陷阱中。
  正在這生死關頭,她迷迷糊糊地看到,有4∼5條几米長的“帶子”,突然游向陷阱,用身体拍打火焰,發出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直搗得陷阱里煙霧騰騰,火花四濺。在濃煙高溫的雙重襲擊下,露絲很快昏了過去。
  當威爾遜等人到那塊空地扎下營,准備燒飯過夜時,仍不見露絲回來,威爾遜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他和湯姆森四處尋找,看到遠處有隱隱的火光,立即朝火光處奔去。當他們赶到時,火焰已經熄滅,周圍沒有一個救火的人,只看到露絲躺在陷阱內。威爾遜馬上放下軟梯,跳下陷阱把露絲抱上來。她依舊昏迷不醒,頭發已經燒了許多,手上的皮膚也燒起了許多泡。
  “我怎么會在這里?是你們救我的嗎。”從昏迷中醒來的露絲,看到他們時問。
  “沒有啊!當我們看到火光來救你時,火已被別人扑滅了。”湯姆森回答說。
  “是誰扑滅的呢。”
  “我們抬你回來時,一路上也在找救你的人,可是密林中黑黝黝的,又沒有燈光,誰會來救火呢。”威爾遜大惑不解地述說道。
  “當火焰燒到我身上時,我看到好几條帶子一樣的東西,從陷阱口游進來,后來就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露絲忽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所見到的一幕。
  “這一定是怪物。”西斯科怯怯地說。
  “可怪物怎么會救人。”湯姆森反駁。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可誰也解答不了這件怪事。后來,威爾遜向當地土著人打听,才知道露絲說的“帶子”原來是森林中的火蛇。火蛇生長在南美洲的密林,長相很難看,滿頭覆蓋著肉瘤般的鱗片,身上還有好多菱形的黑斑,活像扑克牌上的方塊。
  火蛇与普通的蛇不一樣。它怕光亮,所以在晚上一看到火光,就會馬上去扑滅,這是它的一种本能。由于火蛇的表皮能分泌一种粘液,有隔熱作用,因此不怕火燒,不但能扑火,而且還可在燒得不太旺的火堆上停留較長時間,直到身上的粘液被烘干后,才會被燒死。
  找回露絲后,大家長長地吁了日气,隨后威爾遜給他們都作了簡單的分工,分別忙碌起來,有的熏烤鷹肉和貘肉,有的加固茅棚殘留的木樁,然后在上面綁好雨布,在下面挂上吊床,大家心情愉快,覺得這里的河、天空和森林,以及這里的月亮和太陽,似乎都像遠古時代,他們仿佛正經歷著魯濱遜的喜怒哀樂。
  誰知,他們剛把一切准備停當,不知從什么地方爬來成堆的螞蟻,團團包圍住他們。難道是闖進了螞蟻國?可不能小看了這些螞蟻,一旦它們發起進攻,任何人和動物都難逃厄運。他們面面相覷,無奈之下,威爾遜想到了火攻。
  湯姆森找來干柴,西斯科忙點起火,果然很快就把螞蟻驅散了。
  這時,威爾遜習慣性地坐下來,拿出日記本記起日記來。
  露絲忙著把吊床最后加固一下,湯姆森驅赶完螞蟻,又下河去洗澡。
  威爾遜專心寫著,偶爾從行李袋上爬出几只螞蟻,他便伸手將它們撣入河中。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家起床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吊床下的行李袋上爬滿了成千上万只螞蟻。
  結果費了好大的勁,他們才把這些不速之客清除干淨。
  吃過早飯,他們就上路了,這時候大還沒大亮。
  不久,天色大變,天空烏云滾滾,眼看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威爾遜和露絲拿出了披風,湯姆森和西斯科決定洗一個天然淋俗,他們干脆脫去了衣服,很快,大雨開始舖天蓋地下了起來。這真是一場少見的大暴雨,遠處河面上水花亂濺,披在威爾遜身上的大披風在雨滴的拍打下發出刺耳的聲響。
  露絲在雨中縮著頭,像只可怜的小鳥。
  后來狂風終于停了下來,威爾遜一行人無精打彩地休息了一段時間,又開始繼續赶路,在威爾遜心里,只有一個愿望,一定要完成這次探險,決不放棄。
  第二天,威爾遜一行人終于來到了米里蒂巴拉那河口。他們沿著河岸行走,這里的景色与他們先前所見的截然不同,綠色,綠色,還是綠色,眼前的一切編織成了一條綠色的林蔭大道。
  這天晚上,他們就在衰敗的茅屋里住下,這顯然是印第安人搭起的茅棚,在兩間毗鄰的茅棚中有一頂小窩棚,他們猜想這大概是供獵人或過往行人歇腳的。
  他們決定就在此過夜。放下行李后,威爾遜与露絲留守在茅屋里,湯姆森和西斯科各自帶上毛巾、肥皂到河邊,想痛痛快快地洗個澡。向左右環視了一下,他們确信不會有人來打扰,沒有危机存在,便脫得精光,赤條條地跳下河去,洗刷起一路的風塵來。
  正當他們洗完澡,准備上岸時,茅棚后面突然走出几個長發女人,她們嗤嗤的笑著,毫無顧忌地來到他們洗澡的河岸邊。
  湯姆森和西斯科嚇了一跳,赶忙把身子往水里藏去。
  几個婦女都很年輕,都披散著長發,他們瞪著眼睛看著她們,不明白她們想干什么。
  這時听其中一位婦女用生硬的英語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英國人。”
  “到這里來干什么。”
  “來亞馬遜河探險的。”
  “你們知道這里是誰洗澡的地方嗎。”這位婦女臉露慍色道。
  “不,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他倆面面相覷。
  這几位印第安婦女看著他們的狼狽相,猛然發出一陣轟笑。這笑聲表示她們已饒恕了不懂規矩的探險隊員。
  湯姆森他們赶緊乘机逃到窩棚里穿好衣服。當他們換衣服時,那几個印第安婦女就下河洗澡了。
  一直等到她們洗完澡穿好衣服上來,他們才走出窩棚,想回到茅屋去。
  “站住,請到我們寨子里去做客。”那個會講几句生硬英語的婦女開口了。
  “做客。”他們怀疑她說這話的誠意,可沒等他們作出任何表示,她們擁上來用手臂夾住他倆,簇擁著他倆往森林里走去。
  不久,他們就看到了印第安人的村寨,一個個帳篷,看上去像是永久性的,又像是臨時性的。
  印第安人見到他們几位外來的歐洲人,都好奇地圍上來,有的孩子還動手摸摸他們的手或腳。
  湯姆森他們覺得這很滑稽,也多少有點恐懼,因為他們曾听說過有些印第安人是很野蠻和凶悍的。几位帶他們來這里的婦人臉上堆著友好的笑容,這使他們稍稍感到寬慰。
  消息不一會儿傳到頭人那里,頭人在勇士們的擁戴下迎面向他們走來。那位會說英語的婦人用印第安語向頭人說了些什么,顯然是在解釋兩位歐洲客人的來歷。
  那頭人注視了他們一會,臉上露出了笑容,并做了一個表示歡迎的手勢。
  到這時,湯姆森和西斯科懸在嗓子口的一顆心才放下來了。
  頭人把他們領進了一個略顯气派的帳篷里,坐了下來。不一會儿,有人端上了大碗的酒和肉,熱情地款待他倆。他倆真有點受寵若惊,于是便把自己的來歷和經歷通過“女翻譯”講給滿滿一個帳篷的人听。
  印第安人听著,不時發出惊訝聲和“嘖嘖”的贊歎聲,從他們的眼神中,探險家們看出了印第安人對他們事業的理解。
  听完西斯科洋洋得意講述沿途的种种經歷,頭人站起身來向他們鞠躬,表示深深的敬意。部落其他居民也紛紛前來敬酒。
  帳篷里充滿了歡樂的笑聲,酒過三巡,頭人起身邀請他們走出帳篷。
  原來帳篷外已燃起熊熊簧火,部落里的印第安人已在簧火周圍圍成一個大圈子,等著貴賓。簧火閃動的光照在探險者們興奮的臉上,他們打著手勢和熱情的印第安人進行著“談話”,歡樂的笑聲打破了寂靜的夜空。印第安人的豪放的舞姿伴著那激越人心的鼓點,把亞馬遜河畔的夜給攪得激蕩不已……湯姆森与西斯科這才想起威爾遜与露絲尚留住茅屋里,留守在茅屋里的威爾遜与露絲此時正來到一湖邊,傍晚的余暉漸漸消失,一彎新月挂在中空,月光干淨似水,傾瀉一地。兩人停下來,此時,威爾遜毫無倦意,他獨自來到湖邊,心潮起伏,大千世界真是奇詭异常,無奇不有,我們生存的宇宙無窮無盡,由于人類對自然界的認識有限,解開了天地間許多個謎,但還有無數個謎沒有被解開啊,尋找食人部落,長期來的艱辛旅程,他顯得更加蒼老而疲憊了,亂蓬蓬的頭發,散亂的分布在頭上,滿面風塵,掩蓋了他往日的輝煌与穩健,只有那高翹的鼻梁,魁梧的身軀,炯炯的雙目依然透出他充滿激情的執著的心。
  他想到他的妻子。女儿,想到他的農場,唉,他歎了一聲,垂下頭去,他要去尋找食人部落,要解開這個千古之謎,他想到他的探險小組,路途艱難莫測,險象環生,不知道遇上多少奇詭怪异之事啊!當然,維納是個很出色幽默的青年人,一路上倒也有不少歡決,湯姆森是個強壯而忠實的得力助手。西斯科,這個家伙,陰險、虛偽,想出名,見財忘義的勢利小人。唯有露絲,真讓人擔心,年輕、漂亮,帶給他不少的快慰,她能堅持下去嗎,突然,一絲溫潤的气息扑面而來,他抬頭一看,露絲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前,“親愛的,你怎么啦,你在想什么?”露絲溫情地撫摸著他的臉,偎在他身旁,依在他怀里,風情万种,雙目含情脈脈,盯著威爾遜,胸脯起起伏伏,溝壑深深淺淺,真是美艷無比,威爾遜不禁擁緊了她,兩人的嘴唇沾在了一起,她的胸脯惊顫不已,威爾遜便壓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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