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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慘無人道地屠殺戰俘



  納粹德國無視《日內瓦公約》殘殺美軍戰俘“整個戰爭時期最嚴重的事件”——迫害英軍飛行員 更為悲慘的蘇聯戰俘境遇 所有猶太人和共產党員戰俘一律處以极刑 利用戰俘排除地雷

  盡管德國人嚴重違犯了海牙公約和日內瓦公約,把成百万的戰停送到兵工場或從事与前線有關的各种勞動,但是,如果說到戰爭的罪行,德國法西斯滅絕人寰的行徑中最應得到重視的就是德國人對戰俘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對于被俘的盟國和蘇聯戰俘來說,強度极大的奴隸般的勞動也許不是令他們最發愁的事情。他們最關心的是能否熬過戰爭,幸運地活下來。然而德國法西斯,包括党衛隊和一部分國防軍,還有一些狂熱的支持納粹的德國平民,卻使大多數戰俘的愿望成為泡影。他們利用各种极端殘忍的手段把戰俘們求生的希望帶進了地獄。

  盡管戰爭初期,德國人對待西方盟國的戰俘還算比較人道,但當德國人看到消滅俄國的一場賭博已經輸定了的時候,特別是看到美國已經加入到俄國和英國一邊与德國為敵的時候,他們就毫無顧忌地開始了對盟軍戰俘的屠殺。

  對戰俘的屠殺是在集中營進行的,也有就地處決或根据命令行事的。在戰爭后期,德國當局甚至鼓勵或听任德國居民將戰俘私刑處死。無論采用何种方法,其特點都完全一致——滅絕人性、慘無人道。

  1944年12月17日,在比利時凸出地帶戰役中,當時正在反攻的德國國防軍就在貝涅西南偏西的田野上,采用极端殘忍的手段屠殺了一百二十九名美軍戰俘。

  當時德軍的机槍炮和大炮向美軍車隊轟擊了大約十至十五分鐘之后,魏默斯方向的公路上出現了兩輛德軍坦克和几輛履帶車。這些軍車駛到十字路口后,掉頭向南,拐向通往圣維特的公路。德軍坦克用机槍向美國士兵藏身的路溝壕猛烈掃射。其他美國士兵看到這种情況,立刻扔下武器,雙手舉過頭頂。投降的美國士兵奉命沿公路回到十字路口。美國戰俘走過停在N一23號公路上的几輛德國軍車時,車上的德國士兵掠走了他們的手表、戒指、手套等物品,然后,美國士兵沿著通往圣維特的公路被集合在十字路口西南角上的一所房子前。

  其他乘坦克和履帶車抵達十字路口的德國士兵在這里繼續搜查被俘的美國人,并拿走了他們所有的貴重物品。

  就在同時,一輛德軍的輕型坦克設法駛到公路上的一個位置,它的炮口正好對准离公路大約二十至二十五米遠的田野上的這群美軍俘虜。几輛德軍坦克開到美國戰俘所在的田野旁停了下來,手無寸鐵的戰俘們有的高舉雙手,有的將雙手抱在腦后。一輛停下來的軍車里站起一名德國軍人,他拔出手槍,向美軍戰俘群里開了槍。一個美國士兵倒了下來,接著開了第二槍,又有一個美國土兵倒在地上。公路上兩輛軍車的机槍几乎同時向田野上的美國戰俘群開了火,美國士兵全部倒地不起了。射擊持續兩三分鐘之久,德國軍車隨即便向南駛去,后面跟著很多從魏默斯方向開來的軍車。當他們駛過美國士兵倒臥的田野時,就用小型武器向田野上的尸体射擊……

  有些守衛十字路口的德國士兵,在原地被擊倒的或跑出一小段路之后被擊倒的美軍戰俘中間走來走去,用手槍、步槍、槍托或其他硬家伙逐個查看是否還有尚有一絲气息的美國士兵。被擊斃的美軍戰俘其慘象令人惊駭不已,鮮血從他們被擊中的雙眼間、太陽穴或后腦泊泊流出。

  有几名美軍士兵向西越過田野,藏在樹林、草叢、灌木叢或坑洼處而得以幸免。另外有几名士兵在屠殺開始時正好位于一座谷倉附近,他們躲藏在那里,保全了性命,目睹了美軍戰俘被屠殺的全過程。

  雖然屠殺英美戰俘的事大多數屬于非預謀性的,但這決不是由于個別戰俘營長官或戰斗部隊的軍官個人的极端殘暴和虐待狂所致。早在1942年,亦即戰爭形勢開始對德意志不利時,法西斯元首希特勒便下令殺害被俘的盟軍突擊隊員,特別是在西線被俘的人員。希特勒在1942年10月18日發布的《突擊隊絕密命令》這一文件中明白無誤地證明了這一點:

  自即日起,在歐洲或非洲執行所謂突擊任務的敵人一旦被德軍發現,不論是否攜帶武器,也不論是在戰斗中,還是在逃跑中,應全部處死,即使他們身著軍裝也不赦免。……必須曉喻敵人:從事破坏工作的突擊隊員將毫無例外地被全部消滅。……這就是說,他們要想死里逃生,是絕對沒有希望的……決不要妄想得到日內瓦公約規定的待遇……如果由于審問上的需要而留下一個兩個暫時不殺,審問后也得立即解決。

  希特勒的這些命令無疑是嚴格保密的,但文件的內容想必已銘記在各級司令官的心中,因為他們中有很多人确确實實地這樣做了。

  1944年3月22日夜間,美國陸軍第二百六十七特別偵察營的兩名軍官和十三名士兵,乘一艘軍艦在意大利境內距德國陸地后方很遠的地方登陸,准備破坏斯比塞到熱那亞之間的一個鐵路隧道。這批偵察員被俘后的第三天,即3月26日,德國陸軍第七十五軍軍長安樂·多斯勒親自頒發命令,將他們處死。執刑之前,很多美國士兵甚至連名字都不為德國人所知,更不用說經過審問了。

  希特勒雖然是第三帝國的元首,但他也曾親自下令殺死西方戰俘。1944年春天,五十名英國飛行員被德國俘虜了。后來,他們被押往在薩崗的一個集中營。他們曾策划了一次逃跑,但沒有成功。于是,希特勒下令說,他們是緊急著陸又密謀遺留的在德國的飛行者,這些人可以不經軍法審判就予以槍決。希特勒的命令直接導致了這五十名英軍飛行員的末路。甚至戈林也認為“這是整個戰爭時期最嚴重的一次事件”,約德爾將軍則稱之為“不折不扣的謀殺”。

  自1943年英美空中力量加緊對德國的轟炸以后,德國便有意鼓動殺害盟軍在德國跳傘降落而被俘的飛行人員。德國甚至鼓動一般平民在抓到跳傘降落的盟軍飛行員后,立即私刑處死。1944年,英美轟炸德國達到高潮時,里賓特洛甫主張對被擊落的英美空軍人員立即處死。希特勒在1944年5月21日發布的一項命令是:英美飛行員凡曾掃射過客車、平民以及在德國緊急著陸飛机者,都可不經軍法審判立即槍決。

  而對大多數被俘的空軍人員來說,他們誰都難述被槍決的命運。因為希特勒的交換條件無人能夠調查清,也壓根就沒有人去做調查。而作為在戰爭期間又在敵對國占領區被俘的飛行員,連普通的德國百姓都可以問:戰爭時期飛行員要不是攻擊殺人,那到對方的占領區能干什么呢?

  而更多的情況下,被俘的空軍人員則是在戰俘營或集中營被直接交由党衛隊保安處進行“特別處置”的。1944年9月,美英和荷蘭約有四十七名飛行軍官在毛特豪森集中營摻遭殺害。當時在集中營后來又撓幸生存下來的法國戰俘莫里斯·拉姆普目擊了這次屠殺經過。他在紐倫堡敘述說:

  四十七名軍官光著腳,被帶到石坑里……在石坑的最下層階梯上,警衛人員把石頭放在這些可怜人的背上,要他們扛列上邊去。頭一趟扛的后石頭約六十磅重,一面扛著一面挨打……第二趟扛的更重。當他們被石頭壓垮時,就遭到腳踢棒打……到了晚上,路上已倒下二十一具尸体,另外二十六個人在第二天早晨也被折磨死了。他們的遺体很快就被特別小分隊拉走了。

  相對盟國和西方各參戰國的戰俘來說,蘇聯戰俘的境遇則更為悲慘,對于俄國人來說,被俘之路簡直就是通向地獄之路。許多俄國戰俘也知道,他們一旦被俘,生存的希望就几近于零,所以他們的反抗也最為強烈。也許正因為這佯,希特勒及其他党衛隊領袖們在對待蘇聯戰俘的問題上態度完全一致,這就是,對蘇聯敵人必須采取殘酷的“特別處置法”。在紛繁的第三帝國的文件命令中,特別是德國對俄攻擊開始后,可以很輕易地找到德國關于對蘇軍戰俘處置的通知、規定和命令。在這种情況下,德國人對蘇軍戰俘的殘暴是尤為慘烈的,這也是戰俘史上最達极限的一幕。

  1941年3月,德國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在大本營舉行秘密會議。會議由賴內克中將主持,他當時是大本營戰俘事務局局長。這次會議傳達了德國進攻蘇聯的大約時間,主要研究的問題是給俄國戰俘准備俘虜營的問題。賴內克指示,如果在規定限期內不能就地造好棚式的俘虜營房,可干脆用鐵絲网一圍,把俄國戰俘的俘虜營設在露天。……對待俄國俘虜……要是俘虜企圖逃跑,可以不經警告予以擊斃。

  在討論怎樣處置那些病弱傷殘已失去勞動能力的俄國俘虜時,許多出席會議的軍官發表了意見,其中還有些醫生,他們聲稱,應該把這樣的俘虜集中在營地或戰地醫院,并且應該把他們毒死。

  根据會議精神,馮·格雷韋尼茨將軍下令,“把喪失生活能力和勞動能力的戰俘處死,為此目的可使用醫務人員。”

  1941年5月12日,在希特勒的大本營擬就了一份文件,文件特別對蘇軍高級政工人員提出了處理意見:

  陸軍總司令起草了一份處置高級政治人員的方針的草案,草案規定要“消滅”政治軍官這類人員。至于某一個戰俘是否屬于被消滅的范圍,這個問題的決定由軍官負責。文件申明,這是指“擁有紀律處分權的軍官。”這樣,每名下級軍官,不論其職位和軍階如何,對任何被俘的紅軍官兵都執有生殺大權。

  文件中的第三點說:“不承認軍隊中的政治領導人為戰俘,最遲應在臨時戰俘營中把他干掉。不得遣送后方。……我們務須考慮到對德國飛行員的報复,所以最好把整個行動動安排為复仇行動。

  應該說,蘇聯士兵堅強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是使德國人恐慌的原因之一。總的來說,納粹劊子手對戰俘所犯的罪行,可以有兩种動机:其一,盡可能地對戰俘施加凌辱,以瓦解他們的精神力量,削明他們的斗志,使他們對自身以及為之奮斗的事業產生動搖和怀疑,對祖國的前途絕望。其二,消滅戰俘中那些在過去或被俘后表現為不肯屈服于納粹分子所推行的新秩序的人。由于蘇聯士兵是所有戰俘中人數最多的,也是反抗意識最強的。特別是在對俄戰爭持續了一個階段后,戰事的發展對德國開始不利,因此德國人對蘇聯戰俘的印象是不可同化的危險分子;他們的勇气和堅強性格使德國人深感不安,因此他們對待蘇軍戰俘比對待其他任何西方國家的戰俘都殘酷,由于蘇聯士兵常以他們軍隊中的政治軍官為核心集体抗議,他們常常對德國人明确申明不予以合作,而他們所堅信的共產主義信念尤其令德國人惱火,因此德國人對蘇軍戰俘,尤其是蘇軍戰俘中的政治軍官做出了決不輕赦的決定。德軍的許多文件都證實了這一點: 德國第六十步兵師的第16641號命令寫道:“俄國士兵和下級軍官在戰斗中部很勇猛,就連一支小部隊都敢于不斷發起進攻,因此對俘虜不准采取人道待遇。”對俄戰役開始后不久,最高統帥部和党衛隊保安處便達成一項協議,由保安處“甄別”俄國戰俘。保安處的大劊子手奧托·奧侖道夫在紐倫堡審判的一份供詞中透露了“甄別”的真正含義。就是“所有猶太人和共產党干部都要調出戰俘營,處以死刑。据我所知,在對俄國作戰的整個期間,一直沒有停止采用這种方法。”

  對蘇軍戰俘“特別對待”的做法還可以從德國駐施泰爾馬克地區的憲兵司令14-802/42號命令的公告文中得到證實。文中寫道:

  1.蘇聯戰俘均應做特殊的、永久性的標記。
  2.標記由一個開放式45度左右的銳角构成,兩邊邊長各一厘米,角尖向上,位于左臀部离股溝約一掌寬處。可用各部隊都有的手術刀來做,并可用中國墨汁作為染色劑。

  所有這些做法都標明了俄軍俘虜自戰爭一開始就注定要成為德軍解气和樹立自信心的最佳對象。

  其實,德國軍隊的所作所為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使那些手無寸鐵、毫無抵抗力的戰俘垮下來,倒地斃命。

  大部分俄國戰俘,約三百八十万人,是在德國發動侵俄戰爭的最初階段,即從1941年6月21日到12月6日期間對俄國進行的几次大包圍中被俘的。也許在戰事急劇發展和前行速度頗快的軍挺進中,要求德軍照顧好人數為几百万的大批俘虜确實有困難,但根本的在于德國人根本沒有做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努力。德國軍隊出于多方面的原因故意不給俄國戰俘飯吃,而在1941年冬季漫天大雪的天气里,气溫降低到零下時,連他們安身的地方也未做好安排,許多俄軍戰俘因此在饑寒交迫中死去。東方占領區事務布部長羅森堡在給最高統帥部長官凱特爾元帥的一封長信中,曾經對俄國戰俘所受到的待遇提出抗議:

  在德國的蘇聯戰俘,遭到极為悲慘的命運。三百六十万戰俘中,全勞動力只有几十万人,許多人不是餓死,就是由于……折磨而死。……這种情況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德國有足夠的糧食供他們食用,而宁可讓他們餓死。甚至在戰俘被押送到戰俘營途中,也不許老百姓給他們東西吃。許多戰俘在途中由于饑惡勞累,跟不上隊伍,被就地槍決。槍殺戰俘是當著飽受惊嚇的老百姓的面進行的,尸体就拋棄在原地。戰俘營根本沒有住的房子,刮風下雨,戰俘也睡在露天里……最后還得提一下槍決戰俘的事情,他們這樣做……根本不從政治角度考慮問題……

  事實上,有很多俄國戰俘的身体被折磨得虛弱得連一步都邁不動了。秘密警察頭子、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海因里希·繆勒說:

  集中營長官不滿地說,預定要被處決的蘇聯人在尚未到達集中營時,已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人死亡或瀕于死亡……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在前往集中營的途中,譬如從火車站走向集中營的途中,就有相當多的戰俘由于疲憊不堪倒在路上,有死了的,也有半死的,因此護送時后邊不得不跟上一輛卡車裝運這些人。所以要想不讓德國人看到這种場面是不可能的。

  其實, 秘密警察對俄國戰俘餓死累死根本不在乎, 許多納粹官員的態度是:“這些戰俘死得越多,對我們來說就越好。”但他們、特別是集中營和戰俘營的劊子手們會感到些許遺憾,因為每死一個戰浮,他們就少一個行刑的對象。

  為了不讓德國人民看到戰俘倒斃于途的种种慘象,秘密警察頭子繆勒于1941年11月9日下令:“自即日起,俄國戰俘凡顯然無活命希望或連短途旅程也不能堅持者,無需運送到集中營處死。”

  違反戰爭法規,不給予戰俘最基本的生存條件的做法与党衛隊的暴行相比應該算得上是德國法西斯對待俄軍戰俘最慈祥的做法了。德國党衛隊及其中的特別行動隊在勞教營和戰俘營對俄軍戰俘所犯下的罪行比其耍凶殘一千倍。

  在內格拉特街戰俘營里,戰俘們都住在垃圾箱、狗棚、舊烤爐和自己搭的草屋里,伙食僅夠充饑。在很多情況下連必要的醫療處置都辦不到,藥品和繃帶的供給情況更糟糕。這一事生成了戰俘營的負擔,每時每刻都可以看到戰俘在折磨和痛苦中死去……

  一般情況下,俄國戰俘從車站到俘虜營大約要步行一公里。他們在俘虜營過夜,沒有食物供應,第二天晚上他們就被帶去處決。有三輛卡車不停地把犯人從內營拉走,內營离刑場大約有四分之三公里。處決是在一處不久前為此目的而專門建造的棚屋里進行的。一間屋子是脫衣室,另一間是等候室。各間屋子都有把音量開得相當大的收音机,這樣,俘虜們就無法知道,等待他們的是死亡。他們一個個地走出第二間屋子,穿過過道,走進一間隔出來的小屋。小屋的地上舖著鐵格子网,下面設有排水溝。等把戰俘——殺死,就有兩名德國犯人把尸体拖走,并把鐵格子网上的血沖干淨。小房間的牆上有一個五十厘米的洞,動刑前先讓戰俘后腦靠著洞口站好,安在洞后的槍就朝他射擊。但是實際上這個裝置不好用,因為子彈往往不能擊斃俘虜。后來,特別行動隊又安了個新裝置,戰俘還同原先一樣靠牆站著,然后把一塊鐵板傻慢放下來頂在他的頭上。戰俘以為這是要給他量身高,鐵板上有錐形鐵塊,松開掉下來正好砸在俘虜的后腦上,這佯他就倒地死去。鐵板是用一根腳踏杆操縱的,腳踏杆裝在這問屋子的角落里,使用這种裝置的人都隸屬于上面提到的特別行動隊。用這一辦法殺死的戰俘分別被裝在卡車拖車里的活動焚尸爐里燒掉,這种卡車,一夜得開十個來回,中間只有一次十分鐘的間歇時間。

  德國法西斯分子在拉脫維亞加盟共和國地區也建立了殺害蘇聯戰俘的規模巨大的俘虜營。……法西斯分子在里加的佩爾諾夫斯卡亞和魯道夫街從前的兵營里建立了關押蘇聯戰俘的第350號戰俘營。這個戰俘營從1941年7月一直存在到1944年10月。蘇軍戰俘在那里處于非人的條件下,他們住在沒有窗戶的房子里,不給生火取暖。雖然每天要干十二至十四小時的重活,可是供應的伙食只有一百五十至二百克面包,所謂的湯里只有草、爛土豆、樹葉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殘渣。有很多戰俘由于遭受折磨体力不支而死去。

  1941年秋天,一批蘇聯俘虜被運到薩拉斯皮爾車站,足有五六十節車廂。車門一開,從老遠就能聞到里面的腐尸味。有一半人都死了,許多人在垂死掙扎。那些拖著雙腿勉強從車廂走出來的人搶著去喝水,哨兵就印他們開槍,打死了几十人。

  法西斯暴行的花樣真稱得上五毒俱全。1943年12月4日,有三列大車從刻赤把很多受傷的戰俘運到塞瓦斯托波爾,他們原屬刻赤的登陸部隊。德國人把這些受傷的戰俘送上一艘停泊在南灣的載重二千五百吨的艦艇上,接著德國人就縱火焚燒這艘艦艇。岸上的人們听到了戰俘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共有數干人被燒死,幸存者只有十五人。

  第二天,又有兩千名來自刻赤的傷兵被押上同一艘艦艇。德國人把艦艇從塞瓦斯托波爾開進茫茫大海,船上的傷兵孤立無助,全部被淹死在大海里。

  有許多蘇聯紅軍官兵在一個嚴寒的冬天被俘后,被赶到了謝莫斯特羅伊村,關押他們的地方圍著鐵絲网。在饑寒交迫中,一些赤身露体的人很快死去。他們所受的待遇是善良的人們無法想象的非人待遇。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好多天也不運走,活人同死人混雜窩居在一起,這情形使得集中營中的生活更加令人難以忍受。俘虜們受到槍托、棍棒的毆打,吃的是殘湯剩飯。有一些設法給俘虜送食品和面包的村民也都遭到毒打,而想接受食物的人則被他們開槍打死。

  在拉瓦魯斯卡市,蘇軍戰俘所受到的殘酷虐待和令人難以置信的凌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党衛隊要被關進集中營的戰俘必須脫掉全部衣服、靴子等,就連便鞋也不准穿。每天早上四、五點鐘,戰俘們就被押解去干活,一直在外面勞動到夜里10點。然后,党衛隊把這些疲憊不堪、饑寒交迫的人赶進營房。營房里門窗已開了一整天,整個屋子都凍透了,就在這寒冷的夜里,每夜都有几百名戰俘凍死或因其他原因死去。第二天早上,俘虜們在德國兵的監督下把几百具凍死的同伴尸体裝上拖拉机,運到沃爾科夫斯基林地,推進事先挖好的大坑里。每當俘虜們被押去干活的時候,集中營門口都有一隊荷槍持棍的士兵。他們用棍棒毆打那些由于饑餓寒冷而气息奄奄,步履維艱的俘虜,用刺刀刺死他們,或用槍打死他們。

  在戰俘營党衛隊看守心情最好的時候,配給蘇聯戰俘的口糧是二百五十克代用面包和二公升所謂的“巴蘭達”湯。給病人和傷員做面包用的面粉是從德國運來的,這种面粉中故意摻上了谷糠粉。戰俘們由于食用這种面包而引起消化器官的疾病,并由此引起其他各种疾病。再過不久,戰俘就由于消化不好,日漸消瘦,最后体弱無力而死亡。

  在世界戰爭史上,敵對國雙方有意無意地屠殺戰俘都會顧及到國際戰爭法則和國際輿論的監督和約束,決沒有哪一個國家,哪一個民族在戰爭中對待戰俘的做法能赶得上德國納粹的殘酷程度。法西斯在殘害戰俘時壓根儿連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都不想找,明目張陽地干下去。他們所采用的那些殘暴虐待、殺害戰俘進而集体大屠殺的法西斯暴行,使所有中世紀一切對待戰俘最可伯的做法都相形見絀。

  1942年年初,德國軍事當局公開列用蘇聯戰俘清除德軍布雷區的地雷和其他有生命危險的工作。利用戰俘清除地雷這种殘殺戰俘的方法是在德國軍事當局的命令中明确規定的。在給第二O三步兵團的第109號命今中說:

  陸軍總司令龍德施泰特元帥命令:為了在戰斗行動以外保存德軍的有生力量,搜索地雷和消除布雷區均應由俄國俘虜執行,對德軍埋設的地官亦應按此辦理。

  在大、小弗洛亞村這一地區,几十名俘虜被編成密集隊形,被赶進一個被希特勒分子布滿地雷的區域達四天之久,每天都有一些俘虜被炸得粉身碎骨。伴隨著硝煙沖天而起的是戰俘們被炸得殘缺不全的肢体,有許多血淋淋的上下肢和內髒挂在了附近的樹上,令人目不忍睹。

  1942年12月23日,在別爾季切夫發生了保安警察和党衛隊保安勤務處“特別處置”重傷戰俘的事件。党衛隊突擊隊長兼刑事首席書記弗里獲·克諾普是行刑者之一。12月23日,副長官兼党衛隊一級突擊隊中隊長的卡爾巴赫前來視察這里的勤務處和隸屑于勤務處的勞教營。這座勞教營自1942年10月底以來關押了七十八名蘇軍戰俘。這七十八名戰俘全是重傷員,有些人缺了雙腿,有些人丟了雙臂,有的人只有一條腿或一只胳膊,只有少數人四肢完整。但由于其他部位受傷也虛弱不堪,什么勞動也干不了。這些戰俘的來源及根由無論是當地勤務處或外勤處都無法說明,也沒有任何有關這批戰俘在蘇維埃時期進行共產主義活動的材料,如此持久地拖延使德國人覺得這批俘虜對勞教營來說是一個負擔。党衛隊一級突擊隊長卡爾巴赫在23日視察勞教營時命令,將在此間因死亡而剩下的六十八至七十名戰俘在當天加以“待別處置”。為此目的,卡爾巴赫從党衛隊保安勤務處調來一輛卡車,交由党衛隊突擊隊長弗里茨從党衛隊保安勤務處調來一輛卡車,交由党衛隊突擊隊長弗里茨·克諾普使用。克諾普立即安排党衛隊三級小隊副帕爾、党衛隊組長黑塞爾巴赫和党衛隊突擊隊員福爾普雷希特連同司饑舍費爾執行克諾普使用。克諾普立即安排党衛隊三級小隊副帕爾、党衛隊組長黑塞爾巴赫和党衛隊突擊隊員福爾普雷希特連同司饑舍費爾執行“特別處置”命令。除司机舍費爾外,奉命槍斃戰俘虜的三個人,都曾在基輔參加過對數干人的大規模處決行動,因此對于處決俘虜可說是行家里手。党衛隊突擊隊長弗里茨·克諾普根据帕爾的指示,第一批選擇了全是截除下肢的戰俘。他們將戰俘拉到預先挖好的大坑前,法西斯分子福爾普雷希特用沖鋒槍完成了對第一批十八名戰俘的槍決。第二批是肢体較為完整的二十八名受傷体弱戰俘,這次由克諾普用08手槍執行槍決。當坑里剛剛吶過四槍,四個戰俘被處決后,被押的其余二十四名戰俘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們乘警戒的法西斯劊子手帕爾和福爾普雷希特不備,從車廂跳下,奪下了槍,擊斃了劊子手并掩護戰俘們四散逃跑。在交戰中,又有兩名戰俘被警覺的党衛隊員打死,其他戰俘則利用近處重机槍陣地的交通壕和單人掩体,迅速逃匿。戰俘搶槍逃跑,給党衛隊造成了极大的恐慌。第二批二十八名犯人中,除四名在坑里被槍斃、兩名逃跑時被擊斃外,其余二十二名全部逃走。事件發生后,法西斯党徒四處搜捕,但毫無結果,12月25日,在同一地點,二十名剩下的戰俘被“特別處置”。作為報复措施,德國士兵立即在周圍村鎮對所有獲釋戰俘進行審查,了解他們在蘇維埃時期的政治活動, 并從這些人中逮捕了二十名積极分子和共產党員, 他們緊接著就被“特別處置”,被槍殺于前邊二十名戰俘被殺的同一墳坑中。戰俘處指揮官為此特別重申,對所有逃跑的戰俘可不加警告予以擊斃。

  除了美、英、法、蘇等國家的戰俘在法酉斯戰俘營受盡了殘酷折磨外,其他民主國家的戰俘在不幸落入法西斯劊子手及其幫凶之手后所遭受的巨大苦難也是用語言難以描繪的。德國軍隊明确規定了對待戰斗部隊的原則:“凡因公開參加与反對德國國防軍的戰斗而被俘者,經過審訊后都予以槍斃。”而1944年6月5日這一天的一件罪行使許多農民深探地認識到法西斯滅絕人性的殘忍。這一天,希特勒匪徒從南斯拉夫自由軍團和斯洛文尼亞游擊隊俘獲了兩名士兵,把他們帶到了拉佐里。劍子手們在那里用刺刀扎他們的臉,挖掉他們的眼睛,然后問他們還能不能看見他們的鐵托同志,接著又把農民召集到那里,當著農民的面把這兩個人的頭砍了下來,并把頭顱放在一張桌子上……

  法西斯劊子手的罪行只能用极為概括的形式在這里作一下敘述,而在那次惊天地泣鬼神的慘無人道的戰爭中,劊子手們的罪行可說是罄竹難書的。四、魔鬼的舞蹈——集体大屠殺
  十組大屠殺鏡頭,“把不馴服的人統統槍斃”“基輔行動”整整屠殺兩天,法西斯首次使用“毒气車”殺人。

  屠殺的對象有科學家、藝術家、老人、婦女、儿童和成年男子,白骨累累的一個又一個万人坑,一個個村庄被毀掉,一座座城市被踏平,特別行動隊戰績:在東歐屠殺二百多万人。

  為了建立希特勒的新秩序,為了滅絕猶太人,為了徹底摧毀被占區人民的反抗意志,德國人對被占領區的人民實行了血腥大屠殺。這場殘無人道、滅絕人性的大屠殺,即使在今天陽光明媚的日子里,仍使人們感到陰森森、凄慘慘,心有余悸,倒抽冷气。而這些屠殺大部分那是由希姆萊和海德里希幕后操縱,而由特別行動隊和髑髏隊付諸實施的。

  第一組鏡頭:

  比較早的血腥屠殺要算法西斯1939年12月對華沙郊區瓦韋爾的血洗了,它被稱作“血洗阿宁事件”。

  1939年12月底,一名德國警察被一名波蘭人打死。調查發現,作案者藏匿在華沙附近瓦韋爾的一家飯店里。 兩名德國警官前住逮 捕他。當警官正要走進這家飯店時,波蘭人突然向他們開槍,打死了其中一名,打傷了另一名。作為對此事件的報复,1939年12月26日,德國當局下令進行大規模血洗。一文懲罰隊連同一支地方保安部隊開往瓦韋爾,并進駐阿宁療養區。兩地均被特別行動隊的士兵包圍,出事地點的那家飯店的老板立即被絞死,尸体挂在屋前達三天之久。与此同時,村里所有的男子都被赶出家門。德國法西斯以此方式集中了大約一百七十人之后,把他們驅往火車站,命令他們面向車站的牆壁,雙手叉在腦后,在那里站了整整好几個小時。當他們的證件被檢查完畢,有几個人被釋放,大部分人則被通知將被處決。隨后,他們被帶到野外,分成十至十四個人一組,隨即用机槍向他們掃射,有一百零七人無聲地倒在了血泊中。被害者當中有兩名醫生,有三十名不足十六歲的孩子,有十二名超過六十歲的老人,還有一名波蘭血統的美國人,他和他的儿子都被打死了。

  第二組鏡頭:

  1941年,德軍侵占波蘭領土后,為了在波蘭制造“愚民”階層,德軍一開始就對神職人員進行了殘忍的迫害。華沙被占領的第二天,大約就有三百三十名神甫被捕,被關進集中營。精疲力竭、衣衫襤褸樓的神甫推著手推車在前面走,后面跟著党衛隊劊子手,這是通往集中營和槍決地常見的現象。在克拉科夫,薩皮哈大主教閣下最親密的同事都被捕了,并被押往德國。七十五歲的切普利茲基神甫和他的助手于1939年1月被處死。到1941年1月止約有七百名神職人員被殺害,三干名神職人員被關進監獄和集中營,他們中很少有人能幸存下來。

  大約自戰爭一開始,自法西斯踏上波蘭第一寸土地時起,華沙就注定會成為一座災難深重的城市。

  1943年10月2口,波蘭總督弗朗克制訂并頒布了“打擊總督轄區內對德國建設事業尋釁的法令”,于是德國人大批屠殺波蘭人的行為就有了法律依据。這种公開處決事件發生在城市各區,德國人就在公共交通的要道上殺人。執行處決以前,先由秘密警察把大街封鎖包圍,這樣,波蘭居民就必須在街上或從附近房舍的窗子里觀望處決情況,或讓他們站在秘密警察的包圍圍外觀看。被殺的人既有在大搜捕中從大街上抓來關進“帕維亞克”監獄的人,也有在行刑前不久剛抓來的人。在波蘭人的記憶中,這种公開處決的次數和每次槍殺的人數越來越多。有時一次被槍殺的人數就達二百人之多。這种示威性的處決活動一直持續到華沙起義開始。

  起初,德國特別行動隊把波蘭人裝進封閉的卡車運往刑場。被運的人身穿波蘭平民服裝,他們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后。當這些即將處死的受害者被帶到刑場時,他們就立即高呼:“打倒希特勒!波蘭万歲!打倒德國人!”等類似的口號。于是德國法西斯就用水泥塞住受害者的嘴,或用膠布粘住他們的嘴唇,還給犯人穿上特制的衣衫,然后再把他們從華沙的監獄押往刑場。在殺人之前,德國人常常在被判刑的人身上做手術,從他們身上抽血,給他們注射各种化學藥劑,致使被押者体虛力衰,再不能逃脫和進行任何反抗。由于這個原因,人們看到被判刑的人在押往刑場的路上都是臉色蒼白、虛弱异常、神情呆滯,几乎站立不住。盡管如此,這些人中從未有人乞求寬宥。

  被槍斃者的尸体由別的囚徒裝上車,拉到原來的猶太人隔离區,在那里架起木柴把尸体燒掉。那些搬運和焚燒尸体的囚徒主要來自帕維克監獄,他們在一定時間內被指定專干此類工作。

  但是,波蘭人是不甘奴役的,即使在那樣危險、恐怖的情況下,他們也敢于表示自己的憎惡。在殺人后留下的血跡上立即就會發現波蘭人撒上的鮮花,在被搶殺者的尸体躺臥的地方點著的蜡燭在燃燒,附近的牆上不知是誰、何時挂上了十字架和圣像。波蘭地下運動的成員總會在顯眼的地方寫上“英雄們永垂不朽!——為祖國犧牲的人永垂不朽!”等激發市民士气的標語。德國人為此深深感到不安。希特勒指示說:

  自然,必須盡快綏靖這一片廣大地區……實現這一點的最好辦法是把那些不馴服的人統統槍斃。

  而凱特爾的一項指令則說:

  ……同時應考虎到,在涉及到的這些國家中,人的生命無任何价值可言,只有通過非常嚴厲的手段才能達到恐嚇的效果。

  于是,德國人一發現這些標語,就把站在那里圍看的人抓起來,關進帕維亞克監獄。有時候,他們還把在行刑的地方跪著的人成群地打死槍殺。每次公開屠殺后,德國人就在市區的牆上張貼布告,公布被槍決者名單,其中還列有人質名單,如果不執行德國人的命令,就要把這些人質處死。

  僅在華沙一地,德國人在公開屠殺中就槍殺了成千上万名波蘭人。

  第三組鏡頭:

  早在希特勒下達進攻蘇聯的命令的當天,他就規定:

  德國士兵對蘇聯公民所進行的應予懲處的行為,不能將之提交軍事法庭處理,士兵只能由其所在的部隊的指揮官給予懲處。如果德國國防軍的軍官認為有必要的話,他們可以根据自己的決定消滅蘇聯居民,各級軍官擁有絕對的自由決定權。

  于是希特勒的這种恐怖政策經法西斯的領袖們制訂后就由執行者當作普遍的恐怖政策加以推行。

  1941年11月,瘋狂的党衛隊士兵占領了蘇聯的倫貝格。有一次,德國人把二十人、其中包括四位教授、律師和醫生,帶到阿爾蒂采夫斯基大街8號院子里,這里還有五六名婦女。為了損害他們的尊嚴,党衛隊強迫他們用舌頭把這幢四層樓房的樓梯門和七處樓梯舔干淨。在這之后,又逼他們用嘴唇把院子里的垃圾“掃”在一起,然后把這些髒物集中到院子里的一個地方。而在這一連串的侮房和折磨之后,劊子手們仍然屠殺了這二十名知識分子。据調查,在德國納粹占領倫貝格的頭几個月里就逮捕和殺害了七干多名科學界、技術界和文藝界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但是這些知識分子和地方組織的領導人并不是法西斯暴政在倫貝格的唯一犧牲品。

  第四組鏡頭:

  1941年8月28日,法西斯德國軍隊在渡越伊普季河的渡口時,因為無法對付紅軍的頑強抵抗,于是就把白俄羅斯戈梅利州多布魯什市的居民集合在該處,并把婦女、老人和儿童驅赶到行進隊伍前邊,并威脅說,不服從者就地槍殺。他們就這樣在老弱婦孺后面展開隊形,發起進攻,無辜的市民在雙方的交火中被誤傷和殺死。德國軍隊演出了一場以平民百姓的肉体做擋箭牌的、卑鄙無恥、滅絕人性的慘劇。

  第五組鏡頭:

  1941年11月,德國軍隊抵達刻赤,但到1942年1月就被紅軍部隊逐出該地。然而僅僅兩個月的時間里,在刻赤這樣一個小小的城市里,法西斯匪徒就犯下了万惡不赦的罪行。

  刻赤的學生必須在德國人規定的時間內到校,但党衛隊卻以所謂散步為由把這些帶著教科書的孩子從學校送到了城外被德國人占領的厂辦學校。在那里,喪心病狂的劊子手把被放了毒的點心和咖啡放到這些又餓又冷的孩子們面前,德國軍醫把沒有得到咖啡的孩子領往戰地醫院,在那里把劇毒抹在他們的嘴上。几分鐘后,所有的孩子都死去了。較高年級的學生則被特別行動隊用卡車運往城外,在离城市八公里的地方用机槍把他們打死。隨后那些被毒死的孩子們的尸体也被運到了大孩子們的遇難處,那里是一條很長的反坦克壕溝。天真無邪的孩子在德國法西斯軍醫喪盡天且和陰險狡詐的哄騙下,悲慘地付出了生命。

  1941年11月28日晚上,蓋世太保在城里張貼命令,凡在蓋世太保處登記過的居民,不管年齡和健康狀況如何,均應帶足三天口糧,于11月29日早8時至12時之間前往塞涅廣場集合,還威嚇說,凡不去者就當眾槍斃。刻赤市民都以為是讓他們去服役,到12時,廣場上集合了七干多人,有小伙子、少女、大小不等的儿童,還有老人和孕婦。而秘密警察卻把他們全部關進了市監獄,然后劊子手們按照事先傳達的指示執行消滅被捕和平居民的可怕計划。他們先要求被捕的人交出家里的鑰匙,并向監強長報告他們的詳細地址。然后,德國人拿走了他們所有的貴重物品、手表、戒指和首飾。雖然天气嚴寒,他們仍被強迫脫掉靴子、毛皮鞋和大衣。法西斯流氓分子把婦女和女孩子与其他犯人分開,并把她們關進特別的房間。她們在那里遭到了法西斯分子的殘酷折磨:被強奸,割乳房,剖腹,砍去四肢,挖掉眼睛……德國人把剩下的人帶到了一條挖好的溝邊,他們十人一組從車上被帶到溝邊面溝而立。劊子手從背后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們瞄准開槍,一批又一批的人先后倒進溝里。那里邊,成堆的尸体中有青年、老人、婦女,還有儿童。僅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先前的歡聲笑話就隨著党衛隊進通的腳步聲變成了慘叫与哀嚎,而原先十分美好的刻赤小城在法西斯党徒的摧殘下也已不复存在了。

  第六組鏡頭:

  蓋世太保的手段是殘忍的,但無疑這也是特別行動隊徹底貫徹希特勒和希姆萊意圖的“最好成績”。在這种恐怖政策下,可能會有一些人由于各种情況在城市留了下來,而在一些偏僻的地方、一些小村庄,在法西斯的打擊下,整個襯庄很快就被夷為平地、滅絕人煙了。

  1942年6月9日,利迪斯村按照蓋世太保的命令,被分乘十輛卡車自斯拉尼而來的士兵包圍了。法西斯采取了只准進、不准出的政策。曾有一名十二歲的男孩倒在党衛隊士兵的槍口下,還有一名想逃走的婦女被一顆子彈從背后結束了生命,尸体倒在了尚未收割的庄稼地里。

  蓋世太保把婦女和儿童赶進學校,男人們都被關在地窖、場院和馬廄里,他們已看清自己的命運,鎮定地等待著。而七十三歲的神甫斯特恩貝克則用上帝的語言通過自己顫抖的聲音鼓勵大家,為大家祈禱。

  然而,面對陰森恐怖,上帝也默默無語。在法西斯淫威下,上帝被赶走了,昔日万能的上帝今日只是無力地限睜睜地看著曠古原野上的孩子和平民一批批地集体被殺戮,噴濺的鮮血染紅了上帝的圣袍。沒有上帝垂頤的利迪斯襯到6月9日便走完了它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步。

  6月9日清晨,集体屠殺開始了,男人們每十人一組被帶往花園。時斷時續的陣陣槍聲一直延續到下午4點鐘才結束,利迪斯村的男人們先行“上路”了。劊子手們看到成堆的尸体、鮮紅的鮮血哈哈大笑,最后還在殺人的地方連同尸体一起拍照。

  同男人們相比,利迪斯村的婦女和儿童雖然在生命上延續了一些時日,但他們所經受的磨難更令人難以忍受。利迪斯村有七名婦女是在布拉格被槍殺的,其余一百九十五名婦女被送往拉文斯布呂克投入集中營。其中四十二名被折磨致死,七名被毒气熏死,三名失蹤。還有四名婦女從利迪斯村被送到布拉格助產院,生下的孩子被弄死后,這几個母親也被送往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利迪斯村的儿童在村子被毀滅后就被迫同他們的母親分開,九十名儿童被送往波蘭的羅茨,之后又被轉送到被稱為“瓦爾特州”的格內塞瑙集中營。這些孩子至今下落不明。七名最小的還不滿周歲的幼儿被送進了德國人開的育嬰堂。在德國,經過所謂的“人种學家”對他們進行的調查之后被送往德國。這七名孩子不知所終。

  還有兩三個孩于是在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誕生的,生下以后立即被弄死了。利迪斯村在法西斯的鐵蹄踐踏下,除几個有限的孩子外,其他所有的人無一幸免。

  第七組鏡頭:

  1941年11月29日,德國人在蘇聯烏克蘭屠殺上万名無辜平民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基輔行動”開始。駐軍司令埃貝哈德將軍發出通告:基輔一家新聞訊构遭到惡意破坏,因肇事者未能查出歸案,茲將基輔四百名男子執行槍決。

  自德國法西斯占領基輔后,共有十九万五干余名蘇聯公民在基輔被拷打致死、被滄決或在“殺人車”里被毒死。其中,在巴比雅爾有—万余名男子、婦女和儿童、老人;在達爾尼查有六万八干多名蘇聯戰俘和平民;在錫雷茨克集中營和附近的反坦克壕里有兩万五千名蘇聯公民祁戰俘;在基里洛夫醫院有八百名精神病患者;在基伏佩歇斯克修道院地區約有五名農居民;在盧克推諾夫斯克公墓有四百名居民。也就是在這里,法西斯匪徒首次在蘇聯使用了大規模殺人武器“毒气車”。

  令人難以置信的當同德國法酉斯党衛隊的劊子手們竟然屠殺精神病患者。在德軍占領期間,這個市的精神病院經歷了悲慘的遭遇。

  1942年6月7日,秘密警察來到精神病院,在整個病院里處處布崗。這時,既不許有人進入病院,也不許有人离開。秘密警察的代表要求把所有不能治愈的病人挑出來,送往什托米爾去。接著兩輛專用汽車出現在醫院里,劊子手們把病人塞進這兩輛車,每輛車裝六十至七十人。這种暴行是在病房的窗前干的,許許多多的人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他們把病人推進汽車,就在車里把病人殺死,接著把尸体從車里扔出來。這种殘暴的罪行整整持續了兩天,兩天里共有三百六十五人被殺死。有一位患病的姑娘從病房里出來,抱住醫生小聲問:“到頭了嗎?”姑娘臉色蒼白走向汽車,她拒絕了別人的攙扶,自己上了汽車。事先早就被告知“不許提出任何批評,不准表示任何不滿,否則即以破坏行為論處”的醫院全体工作人員這時也淚如雨下,他們在劊子手們的槍口下默默地看著那個姑娘被殺死。

  令人十分惊訝的是,在這樁令人發指的暴行中,有一場屠殺就發生在圣誕節。當天,很多人德國士兵都拿到了圣誕樹,而劊子手的腰帶環上也醒目地寫著“上帝与我們同在”的字樣。

  當上帝与這群惡魔同在的時候,無數平民百姓告別了人間,被送上了去地獄的道路。

  据特別行動隊的官方報告,僅1941年9月29日、30日這兩天中,在烏克蘭的首府基輔就處決了三万三干七百七十一人,其中絕大部分是猶太人。

  第八組鏡頭:

  1942年10月5日,在烏克蘭的杜希諾,特別行動隊在烏克蘭民團配合下,使用槍殺和坑殺相結合的方法,一次就殺害了鎮上的五干名猶太人。

  在殺人坑旁,一群男人、婦女和儿童被手拿著鞭子的党衛隊員從卡車上赶下來,他們被迫把衣服脫下來放在指定地點,按鞋子、外衣、內衣分類放好,那一堆鞋子大約有八百到一千雙,還有一大堆外衣和內衣。

  脫下衣服的人一聲不吭,既不叫喊也不哭泣,他們一家一家地聚在一起,互相吻別,等待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刻的來臨。

  在坑邊,一個銀白頭發的老太太抱著一個周歲左右的孩子,唱歌給他听,還逗著他。孩子高興得咯咯地笑,孩子的父母噙著眼淚望著他們。一位父親拉著一個約十歲的男孩子,溫存地和他說話,孩子忍著滿眶的淚水。父親又一手指著天空,一手撫著孩子的頭好像在輕輕地解說什么。

  站在坑邊上的那個党衛隊士兵招了招手,向他的同伙說了些什么,他的同伙便點出二十個人,叫他們往土堆后面走去。一個秀气而苗條的黑發姑娘走過坑邊的党衛隊士兵身旁時,邊走邊指著自己說:“記著,我剛二十三歲。”姑娘的大聲言語使那個士兵愣了一愣。

  在土堆那一邊,是一個很大的墳場。已有很多尸体緊緊挨在一起,一個壓著一個,只有腦袋露在上邊。每個頭顱上差不多部流著血,淌到肩膀上,滲到尸体之間的縫隙中去。還有人在動彈,有人舉起膀子,有人轉動著腦袋,表示自己仍然活著。坑里已被裝滿了三分之二,大約有一千多人。

  一個党衛隊士兵,坐在狹窄的坑頭邊沿上,雙腳懸到坑里,手里拿著一支沖鋒槍,正在抽煙。

  赤身裸体的人們往坑里走下几步,從躺在坑里的人頭上爬到這個党衛隊員指定的地方。他們躺在死人或受傷者的上邊,有人還撫摸一下活著的人,跟他們輕聲說些什么。一會儿,一陣槍響,有人抽搐著身子,有人的頭枕在別人的身上,動也不動了。血從他們的脖子上泊泊冒出。

  又一批人走過來,他們像前邊的人一樣走進坑里,一排排躺在前一批死難者身上被槍殺。

  約有三十個赤身露体的人躺在离坑不遠的地方。有些人還活著。這些活著的猶太人被勒令把身邊的尸体拖到坑里。然后,他們自己也躺到坑里,以便子彈從他們的脖子上射進去。

  終于,大墳場在最后一陣槍聲過后靜了下來,整個屠殺過程結束了。不久,党衛隊從集中營中拉來的囚犯把那些高低不平、參差不齊的頭顱和尸体理掉了。

  第九組鏡頭:

  在德國法西斯劊子手的代表——特別行動隊和骷髏隊的暴行中最駭人听聞的當局對儿童的殘害,這些沒有人性的殺人惡魔連极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法西斯頭目覺得,對那些活著有生命力的人來說,對儿童采取非人的恐怖是一种特別強大的威懾手段。同情弱者和孤立無助的人是人類共有的天性,但德國法西斯卻以此為把柄用特別殘忍的方式殺害儿童,并以此警告和平居民。為了安定被占領區,他們干出了各种令人無法想象、望而生畏的事情,他們時常發動直接針對儿童的所謂大規模的行動。

  在加里中央監獄,他們殺害了從父母身邊擄掠過來的二干余名儿童;在薩拉斯比爾斯基集中營,被殺害的儿童在三干人以上;而德國法西斯在斯塔夫羅漢爾被占領區對捷貝爾達療養院養病治療骨結核病的蘇聯儿童的屠殺,可算作德國法西斯登峰造极的暴行。与德國人把儿童放在德國的毒气車里進行一氧化碳中毒試驗相比,這一暴行更為慘烈,更為人類所不齒。

  1942年12月,根据米高揚城蓋世太保頭子奧托·韋貝爾中尉的命令,法西斯對在捷貝爾達療養院治療骨結核病的蘇聯儿蠻進行了极其殘忍的大規模屠殺。12月22日這天,一輛德國卡車駛入療養院第一病房的入口處。隨車下來的七名德國土兵從療養院拉出五十四名患有重病年僅三歲的儿童。由于這些孩子病得很重,他們動彈不得,法西斯分子就把這些無法赶進汽車的孩子分几層塞進汽車,堆疊在一起,隨后關上車門,打開毒气開關,并把車駛出了療養院。一小時后汽車又開回到捷貝爾達居民點。所有的孩子都喪命了。他們在被毒气毒死后,尸体散散落落,受毒气毒死時的痛苦表情令人不忍睹。

  第十組鏡頭:

  法西斯在被占領區的暴行數不胜數,磬竹難書。但在歷史上可稱作暴行之最者,當局1944年6月,党衛隊對格朗河畔奧拉社村的毀滅。

  1944年6月10日,星期六,一支党衛隊隊伍進入這個在此之前已被嚴密包圍的村庄。他們命令居民在集市廣場集合,說是有人告發村里藏了炸藥,所以要進行搜索和檢查身份證。

  男于被分成四五個小組,分別被送進谷倉,婦女和儿童則被赶到教堂關起來。那時大約是下午2點鐘左右,接著就響起了机槍聲,房子接二這三地被點著了火,全村以及散落在村邊上的農舍均被大火燒毀。這一行動持續了好几個小時。

  教堂里的婦女和儿童听到蔓延的大火和机槍掃射聲,惊恐万狀。下午5時,德國士兵沖進教堂,在圣餐台上安置一台木板箱樣式、并點燃導火線的窒息器。不久,教堂里的空气就變得不能呼吸了。有入設法弄開了圣器室的門,這才有可能使得快窒息的婦女儿童蘇醒過來。后來德國士兵就開始朝教堂的窗戶里開槍并沖進教堂,用机槍射那些最后的殘存者,還招一种易燃物質因在地上。

  這里邊只有一個婦女得以幸免。她爬上教堂的一個窗子想逃走,有個母親想把孩子托付給她,惊動了哨兵。哨兵向那婦女開了槍,那個婦女受重傷假裝死去,這才免遭一死。

  傍晚近6時,德國士兵攔截了附近過往區間的大車,命令的往奧拉杜的旅客下車,并用机槍把他們打死,把尸体扔進熊熊烈火中。

  附近村落的居民被大火弄得焦慮不安,并由于去奧拉杜村上學的孩子沒有回家而惊恐万狀。他們當晚和次日(星期日)清早設法走近那里,但是他們不是遭到村口站崗哨兵的射擊,就是被他們強行驅赶回來。到了星期天下午終于有人涌進廢墟,親眼看見教堂里滿是蜷曲燒焦的婦女和儿童的尸体。人們在教堂門口看見一具母親的尸体,手里還抱著她的孩子,祭壇前有一具跪著的幼童尸体;還看見兩個孩子緊緊抱著死在忏悔台旁。這些無辜的婦女和孩子被法西斯殺死了,而且是在教堂當著上帝的面殺死的。

  星期日夜間,德軍部隊又回到那里,把那些婦女和儿童尸体拉到教堂合唱台外側草草埋掉,企圖以此消滅罪證。但是,罪孽終究是罪孽,惡跡豈能逃遁,6月13日,即事件發生后的第三天,區長在副區長和里摩日的主教陪同下前往現場。他們在已倒塌的教堂里看到一些殘存的燒焦的孩子的斷肢殘体,在那些殘肢上沾滿了板壁的灰燼。地上散落著子彈殼,牆上一人高的地方彈痕累累。他們還看到,合唱台外側的土新近被翻掘過,旁邊放著半燒焦的小孩衣服。在原來谷倉所在的地方,堆疊著完全被燒焦了的尸体,上面還蓋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使那里成了可怕的尸骨存放處。

  羅謝舒阿的村長到奧拉杜巡視了那里的情況后,第二天向他的上司報告說,奧拉杜,這個擁有八十五戶村民的村庄已成為一片廢墟,絕大多數居民,包括婦女和儿童都已喪生。他們大都在教堂,在上帝的身邊踏上了去天國的漫長旅途。

  這次大屠殺,雖然受難者的确切數目難以确定,但据估計有八百到一千名死者,其中有不少是從空襲區逃過來的孩子。在6月10日下午開始的行動中,活下來的奧拉杜居民不超過十個人。

  德國法西斯党衛隊和蓋世太保一共屠殺了多少平民百姓,直至今天也難以得出一個准确的數字。但我們可以根据党衛隊劊子手的領袖希姆萊的記載和特別行動隊殺害猶太人的數字作個大概估計。

  在波羅的海沿岸和白俄羅斯地區執行“解決”任務的特別行動隊北方一支隊,在1942年4月31日的報告中聲稱,處決了二十二万九千零五十二名猶太人。A支隊隊長施塔勒被蘇聯游擊隊殺死后,他所攜帶的一張地圖清晰顯示:這個支隊在白俄羅斯槍殺了四万猶太人,在立陶宛處決了十三万六千四百二十一名猶太人,另有三万四千人因為需要他們勞動而暫時不殺,而猶太人較少的愛沙尼亞已“沒有猶太人”了。奧侖道夫的D支隊殺了九万多猶大人,這是四個支隊中殺害猶太人員少的。到1942年11月,希姆萊已經可以向希特勒邀功,聲稱從8月到10月底在俄國已殺死三十六万三千二百十一名猶太人。据秘密警察的猶大處處長卡爾·艾克曼統計,特別行動隊在東歐各國總共屠殺了二百多万人,差不多全是猶太人。而希姆萊手下的統計專家理查旗·科勒爾博士則報告,住在俄國的六十三万三千三百名猶太人已經被“重新安置”。這個報告數与戰后專家們煞費苦心統計的數字吻合。再加上戰爭時期屠殺的十万多人,這大概就是法西斯殺害猶太人的較為准确的數字,但這僅僅是特別行動隊在蘇聯創造的“戰績”。

  雖然前面我們知道的這些數字是巨大的,法西斯的殘忍暴行更是亙古未有的,但是真正体現法西斯劊子手——党衛隊的野蠻本性的當屬于希姆萊的滅絕營中的骷髏隊在貫徹“最后解決”中犯下的滔天罪行。同“最后解決”中被殺害的人數相比,同集体營中骷髏隊的獸行相比,党衛隊特別行動隊的所為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五、強盜式的掠奪破坏

  戈林的康采恩 党衛隊的康采恩 德國征收惊人的“占領費”對法國、蘇聯、波蘭及其他國家的經濟掠奪 掠奪成車廂的文物和藝術品

  1933年到1939年,法西斯德國的經濟完全處于戰備計划的支配之下。用軍火大王克虜伯的話來說:

  德國全部國防經濟的偉大功績在于,它在這因難重重的年代里,并沒有停止活動。雖然由于顯而易見的原因,它的活動避開了輿論的注視。

  他還明确指出:

  德國企業界只有通過這些隱蔽的活動才能承擔起重整軍備的任務,德國的企業主們都全心全意地走上了新的道路,他們競相衷心感恩地把元首的偉大目標作為自己的目標,從而成為元首的忠實追隨者。

  為充分利用一切擴充軍備的可能性,希特勒于1936年在党的代表會議上公布了擴軍的四年計划綱領。

  希特勒委任戈林去執行四年計划,而戈林對經濟一竅不通。不過這沒什么關系,他對經濟部門的強行管制彌補了專業知識的貧乏。在實現四年計划過程中,為了開采薩爾茨吉特的鐵礦,他建立了“赫爾曼·戈林工厂”。戈林從此開始了法西斯康采恩大王的生涯。納粹政府上台后,中產階級和個体勞動者急劇衰敗,繼而,具有多种企業集團的康采恩(德文譯音)) 迅速發展起來。戈林把國營企業并入他的公司。接著就是掠奪与竊取被吞并的國家,如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和波蘭,以及被占領的東部和西部地區的資源和財富。

  戈林康采恩的全盛時朗,經營著煤礦、鐵礦、冶煉工場、武器和廣播器材厂、化學工厂、輪船公司、飼料批發商店和不動產公司,几乎無所不包。戈林之類的康采恩支撐了德國的經濟,也為戰爭做好了物質准備。然而,資本的高度壟斷只解決了部分軍備,人民的生活并沒什么改善,失業率仍然很高,工業上的原料越發貧乏。對此,希特勒在1939年1月23日的一次高級將領會議上直言不諱地說:

  經濟問題必須解決,……而不搶劫別的國家,不掠奪外國的財產,問題是不能解決的。要解決德國問題只有一個途徑,就是武力。

  1939年,希姆萊讓党衛隊地區總隊長莫斯瓦德·波爾自行領導和管理經濟總處。這個部門的前身是党衛隊的行政管理處,是党衛隊中央主管處局下的一個部門。波爾那時還是党衛隊旅隊長,這個前海軍軍需官很快就擴大了自己的地盤,把行政管理處的職權擴大到骷髏隊和特別机動部隊,本人晉升為党衛隊全國司庫,以部務主任身份在党衛隊全國領袖兼中央內政部、德國警察總監手下主管財政墳和建筑工程處。1942年,集中營的經濟和財務已划歸波爾統管,他就把管理和經濟總處同財政和建筑工程處合并成經濟管理總處。不久,波爾就爭得了更高的地位,僅次于德國中央保安局長的党衛對中央主管處局長一級中最有勢力的人物。

  波爾控制著武裝党衛隊的所有部隊管理和部隊經濟,控制著二十個集中營和一百六十五所勞動營,掌握著党衛隊和警察的全部建筑工程計划,指揮党衛隊的經濟企業。党衛隊原來擁有四大企業:德國土石工程有限公司,這是開采建筑材科的企業,它有十四家花崗岩、磚瓦和鋼化磚瓦厂;德國裝備有限公司,這是綜合集中營的所有面包工場、從鑄劍到木鐵加工等工厂的車間而成的一個企業;德國糧食和給養試驗所,這是利用集中營里的空地种植草藥和糧食的企業;紡織品和皮革制品有限公司,主要生產党衛隊的軍服。波爾將這四大企業合并成一家康采恩——德國經濟經營公司。這個大型壟斷企業不滿足于現有的規模,迅速向外擴張。他們首先在蘇台德地區沒收了英國人和猶太人開辦的礦泉水厂,而后又買下了格林礦泉水的礦泉,改名為“蘇台德礦泉”。1944年,波爾在強占了另外一些礦泉水厂后,掌握了德國礦泉水生產的百分之七十五。

  蘇台德區也是經濟管理總處的資本家們另一項收獲相當大的掠奪場所。捷克斯洛伐克最大的家具厂之一,前猶太企業埃米爾·格斯特爾字號落入了這些資本家之手,成了党衛隊自己的家具工業總店。它和經濟管理總處里的德國家庭美化社相互扶,推銷自己的家具產品,逐漸壟斷了家具市場。

  東方德國占領區的建筑材料企業和波蘭猶太人隔离區的工厂使党衛隊的經濟大亨們饞涎欲滴。他們在波森開辦了東德建筑材料企業公司,作為信托公司,經營著三百一十三家并入德國東方地區的前波蘭人或猶太人的磚瓦厂,1943年它的總銷售額為一千一百万馬克。波爾還創辦了另一家鋼化磚瓦水泥公司,包攬了東部上西里酉業和總督轄區內的磚瓦厂、石灰厂、水泥厂和陶瓷厂。在波蘭“最后解決”之前,波爾就開始利用猶太人勞動力和隔离區企業。德國經濟經營公司的支店——德國裝備公司,吸收了波蘭的木材和鐵器加工企業,并將手伸向新的紡織、印刷和制鞋業。

  在蘇聯德占領區開辦的農場或罐頭食品厂中,也有波爾總處的股份,几乎沒有一個經濟領域沒被党衛隊涉足。

  党衛隊的經濟企業所得利潤除用于骷髏隊外,還在組建武裝党衛隊上發揮了重大作用。這些從德國,特別是歐洲占領區掠奪來的財富反過來又被拿去奴役和消滅這些人民。

  納粹掠奪的財富總共有多少,水遠是個謎。沒有人能把它精确計算出來。但是有些數字是可以找到的,其中不少還是德國人自己統計出來的。這些數字表明,戈林發給他的部下的指示,是如何按照德國人辦事徹底的作風貫徹執行的。

  你一發現有什么東西可能是德國人民所需要的,就必須象警犬一樣追逐,一定要把它弄到手……送到德國。

  弄到手的東西可真不少,不僅有貨物、勞工,還有鈔票和黃金。希特勒每占領一個國家,他的財政人員便馬上奪取這個國家的國家銀行中的黃金和外國證券、外匯等。這還不過是頭一步。接著便征收數字惊人的“占領費”。据納粹財政部長施維林·馮·克羅西克伯爵計算,到1944年2月底,這种占領費共達四百八十億馬克左右(約合一百二十億美元),法國比其他被征服國家遭受更大壓榨,擔負了其中的大部分。到戰爭快結束時,征收的占領費估計約為六百億馬克(約一百五十億美元)。

  在這筆費用中,法國被迫支付三百十五億馬克,平均每年擔負七十億馬克,約相當于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德國按照道威斯計划和楊格計划每年所付賠償費的四倍以上。而當初要德國付出這筆賠償費,希特勒曾認為是滔天大罪。此外,法蘭西銀行還被迫給德國“貸款”四十五億馬克,法國政府還被迫支付“罰金”五億馬克。紐倫堡國家軍事法庭估計,德國以占領費和“貸款”的名目向比利時榨取的錢約相當于比利時國民收入的三分之二,向荷蘭榨取的錢也占該國國民收入同樣的比例。据美國戰略統計調查處的統計,德國向各被占領國家總共榨取了貢金一千零四十億馬克(約合二百六十億美元)。

  法國淪陷后,它的百分之六十五的工業設備必須為德國生產軍需品。法國的大企業被瓜分。

  以下數字大致反映了法西斯強盜對法國經濟的掠奪。

  運走的原料: 价值七百九十九億法郎其中:煤炭 六千三百万吨汽油与其他動力原料 一百九十四万吨鐵礦石 七干万吨鐵鋁氧石 一百二十万吨水泥 五百九十八万吨石灰 一百八十八万吨

  運走的工業設備:价值二十六億法郎其中:工作母机:价值十九億七干五百万法郎

  運走的生活資料: 价值一千二百六十六億法郎其中:小麥 二百九十万吨燕麥二百三十万吨黃油 七万六干吨奶酪 四万九千吨土豆 七十二万五千吨蔬菜 五十七万吨牛奶 七十九万公擔葡萄酒 七百六十四万公擔香檳酒 八干七百万瓶

  此外,被劫走的私人財產約達二千五百七十億法郎,國家財產約五千五百万法郎。使法國的工業生產只及戰前的百分之五十八。由于大量的資源外流,使法國的經濟崩潰了。

  1941年6月22日,德國軍隊突然越過蘇德邊界向蘇聯發動大規模的侵略戰爭。這時,納粹德國已經占領了歐洲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控制人口二億九千万,這些國家和地區煤的產量每年達四億吨以上,鋼產量四千五百万吨。几乎所有的工業——法國的、比利時的、荷蘭的、挪威的、捷克斯洛伐克的、匈牙利的、奧地利的、波蘭的,全為希特勒的國防軍提供武器彈藥。

  蘇聯倉促應戰,節節敗退,使德軍很快占領了波羅的海、烏克蘭等大片蘇聯領土。德軍每到一地,都大肆進行資源掠奪。

  1943年10月,希姆萊在一次演講中用冷酷的語調說道:

  俄國人處境如何,捷克人處境如何,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至于其他民族過的是富裕生活,還是挨餓而死,我也毫無興趣過問,只有當我們要用他們來做种田奴隸的時候,我才關心一下。

  掠奪者就是依照這樣的准則行事的。

  每占領一個國家或地區,國防軍的身后都尾隨警党衛軍的行動隊,而在行動隊的身后又緊隨著康采恩的代理人,他們接收“戰利品”,并用這些資源進一步擴大戰爭。

  備受兵火和德國野蠻統治蹂躪的俄國,受到納粹的殘酷掠奪和破坏。

  希特勒建立了一個“東方農產品供銷中央貿易有限公司”。到1944年3月31日時,這個公司的營業總額是五十六億馬克。他們對蘇聯進行了難以想象的巨額掠奪。

  這些物資有: 谷類 九百二十万吨肉与肉類制品 六十二万二干吨油料种子 九十五万吨奶油 二十八万八干吨糖 四十万吨飼料 二百五十万吨馬鈴薯 三百二十万吨种子 十四万一千吨其他農產品 一百二十万吨

  此外,在占領期間,德國人還從蘇聯運走九百万頭牛、一千二百万口語、一千三百万只羊。

  另外,一個名叫“東方采辦有限公司”的机构從蘇聯的工業企業中盜走机器,交給德國康采恩,蘇聯的工業和農業共喪失了二十三万九干台電動机和十七万五千台工作母机。

  据蘇聯官方材料,納粹的占領對各行各業造成的破坏總計為:三万一千八百五十個工業企業,九万八千個集体農庄,一干八百七十六個國營農場,二千八百九個机器拖拉机站,六万五千公里鐵軌,四干一百個火車站,四万所醫院,十二万七千個專科學校、大學和圖書館。

  這种有計划的掠奪和破坏,正是遵照党衛隊全國領袖的命令進行的。

  1943年9月7日,希姆萊向烏克蘭地區党衛隊和警察頭目發出一項駭人听聞的命令:

  必須做到:從烏克蘭地區撤退時,不留下一個人、一頭牲畜、一倉糧食、一節鐵軌;沒有一間不倒蹋的房子,沒有一個能在几年內就恢复生產的礦井,沒有一個無毒的水井。給敵人留下的必須是真正的一片焦土,一片廢墟,……你們應盡一切可能而為之。

  康采恩這支經濟部隊在占領區迅速開辦公司,并准備永久地住下來。曼納斯曼康采恩建立了烏克蘭曼納斯曼鋼管一鐵業有限公司,西門子康采恩建立了西門子一烏克蘭有限公司,克虜伯則建立了克虜伯股份有限公司一烏克蘭總公司,戈林康采恩建立了戈林鋼鐵有限公司。

  石油老板們聯合成立了注冊資本為八千万馬克的大陸石油股份公司。他們掠奪波蘭、羅馬尼亞和蘇聯的石油而大發其財。納粹德國的經濟部長擔任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在他的身邊聚集了一大批銀行家和企業家。

  1940年4月9日,丹麥和挪威受到了法西斯陸海空三軍的突然襲擊,被德軍所占領。党衛隊脅迫丹麥向德國占領當局提供丹麥貨幣。從1940年至1942年,平均每月撥款四千万克朗。到1944年,增加到每月一億五干七百万克郎。到戰爭結束時,丹麥總共撥付了四十八億克郎,這還不包包括德國各個部隊和軍官團的征購和征用部分。此外,納粹德國還要求供應各种各樣的貨物。由于德國的掠奪,丹麥大約損失了一百一十六億克郎。

  挪威也難逃厄運,它大約向德國占領軍支付了一百二十億克朗。挪威的全部工業被納入德國戰時經濟的控制之下,貯存的原料被用掉或偷運到德國去。靠進口糧食維持生活的挪威,還不得不向德國提供一百二十万吨糧食和飼料。挪威的損失高達二百一十億克郎,折合四十七億美元。

  德國占領當局以強盜的邏輯提出,因為挪威人進行了抵抗,就應賠償損失。在盟軍的飛机轟炸了德軍陣地后,占領軍立刻向黑姆市征收了六万克郎,向斯塔万格市征收了五万克郎,向西奧普蘭市征收了十万克郎,向羅加蘭市征收了五十万克郎,向奧勒松市征收了十万克朗。斯塔万格城于1941年8月不得不因電報線路被破坏而向占領軍交納二百万克郎。

  貪得無厭的德國征服者對波蘭的壓榨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极。德國駐波蘭總督弗朗克博士曾說過,“只要這一地區還有什么東西能壓榨,我就要不遺余力地壓榨出來。”在1942年底,他不斷吹噓,在占領波蘭的一年中已經榨取了大量物資,特別是為德國的饑餓的人民榨取到了糧食。他還警告說,“如果在1943年執行了新的糧食計划,光是華沙城內及郊區就會有五十万人無糧食可吃。”

  在波蘭的新秩序的性質,是在這個國家被征服之初就确定下來的。1939年10月3日,弗朗克向陸軍傳達了希特勒的指示:

  我們對波蘭的統治,只能采用下列手段來利用這個國家的資源人力:進行無情的剝削;運走對德國戰時經濟至關重要的全部糧食、原料、机器、工厂設備,等等;迫使所有波蘭工人到德國去勞動,把波蘭經濟削減到僅夠維持當地居民生存需要的最低限度,關閉一切教育机构,特別是技術學校和高等學校,以防止波蘭新知識分子的成長。必須把波蘭當作殖民地對待。波蘭人應該是大通意志帝國的奴隸。

  納粹副領袖魯道夫·赫斯也說,希特勒決定“不再重建華沙,元首也不想在總督轄區恢复或重建任何工業。”

  弗朗克博士曾經發出公告:在波蘭的一切豺產,不論其為猶太人所有或為波蘭人所有,一律無償沒收。從波蘭人手中搶走了無數農場,交由德國移民接收。在并人德國的四個波蘭地區(西普魯士、波森、澤希瑙、西里西亞)到1943年5月31日為止,計“查封”了七十万處地產,共合一千五百万英畝土地,并“沒收”了九千五百個庄園,共合六百五十万英畝土地。在德國“中央地產局”的精密表格中,并沒有解釋“查封”与“沒收”的區別何在,這對被剝奪了財產的波蘭人來說,根本沒有什么區別。

  甚至占領區中的貴重文物也遭到掠奪,從后來繳獲的納粹文件中可以看出,這是在希特勒和戈林的明确指示下進行的。希特勒和戈林依靠這种掠奪,大大擴充他們的“私人”收藏。据這個肥胖的帝國元帥自己估計,他的藏品价值達五干万德國馬克。在掠奪藝術品這一特殊領域中,戈林是名副其它的策動者。征服波蘭以后,他便立即下令掠奪波蘭的文物。受他委派執行這項命令的專員,在半年之內就作出這樣的報告:“這個國家的几乎全部文物”都已被接收了。

  但是,歐洲的偉大藝術珍品多半收藏在法國。這個國家被納粹征服后不久,希特勒和戈林便下令進行掠奪,希特勒委派羅森堡執行這項特別的劫奪任務。羅森堡設立了一個稱作“羅森堡特別工作處”的机构,他不僅得到戈林而且還得到凱特爾將軍的協助。凱特爾曾向德國駐法陸軍部隊下過一道命令,說羅森堡“有權將他認為有价值的文物運到德國進行保護。至于這些文物的用途,將由元首親自決定”。

  1940年11月5日,戈林為了分配巴黎盧佛宮所收藏的藝術品,特別發布了一道密令。這個命令道出了希特勒決定“這些文物的用途”的一套想法,這些藝術品將“按下列几類分別處理”:

  1.元首對其用途保留決定權者。
  2.對充實帝國元帥(即戈林)的收藏……有用者……
  3.适合于送交德國各博物館者……

  法國政府抗議掠奪該國的文物,指出這种行為違背海牙公約。當羅森堡手下的一個名叫本耶斯先生的德國藝術專家大膽提請戈林注意這個問題時,那個胖胖的藝術專家戈林回答說:“親愛的本耶斯,讓我來操這份心吧。我是全國最高法律權威,我的命令就是決定,你遵照執行就是了。”

  從繳獲的文件來看,本耶斯在第三帝國歷史中只在這里出現過一次。他在報告中說:

  球藝廳中收藏的、准備歸元首所有的文物,以及帝國元帥指定歸己的文物,將用兩個車廂裝運,挂在帝國元帥的專車之后……送到柏林。

  以后還有更多的車廂裝運文物。德國官方的一份秘密報告表明,到1944年7月為止,從西歐運到德國的文物共裝了一百三十七輛鐵路貨車,計四干一百七十四箱,二万一千九百零三件,其中繪畫一万零八百九十幅。這些繪畫中有世界著名畫家倫教朗、魯事斯、哈爾斯、弗美爾、委拉斯開茲、牟利羅、戈推、維賽里奧、華托、弗拉戈納爾、雷諾茲、庚斯博羅的作品。羅森堡在1941年1月估計光從法國擄掠的文物就值十億馬克。

  德國人掠奪原料、制成品、糧食,盡管把占領區人民搞得山窮水盡,食不果腹,甚至造成饑荒,并且在戰爭行為方面違反了海牙公約,但是德國人總還可以借口全面戰爭的迫切需要來為自己開脫,即使這不是什么正當的理由。但是盜竊文物對希特勒的戰爭机器并沒有什么幫助,這种事情之所以發生完全是由于貪欲,由于希特勒和戈林個人的貪得無厭所致。

  納粹的權貴和康采恩大亨們已把歐洲被占領土切割得七零八落,能拿走的全部拿走,不能拿走的全部毀坏。“第一,控制它;第二,管理它,第三,榨取它。”這就是他們對占領區的資源政策。

  短短几年中,德國成了暴發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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