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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圖變法深察民情 建武卒鞏固邊防


  西河的百姓們知道了這件事后,愈加感受到吳起是一個万事以信為先的君子,對他更為信任了。
  百姓的擁戴,使吳起如虎添翼,他開始大刀闊斧的進行變法改革。吳起廢除了原有的用人制度,以“賢者居上,不肖者居下”為准則,大膽起用了一大批出身貧寒,但有真才實學的農民子弟為官;對那些雖祖上世代為官,但毫無作為的官吏一律罷免;重賞那些辛勤耕作,向國家多賣糧的農民;免除士卒們家中的田租、勞役;取消舊的奴隸制下的等級制度,建立新的制度……吳起多年為之奮斗的那個“以法治國”的夢想在一點點的實現。
  在以后的一年中,西河郡的政治、經濟、軍事,乃至文化教育等各個方面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完成了由奴隸制向封建制的轉化!
  為了這個轉變,吳起不知度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身体也日見消瘦。吳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每每勸吳起适當的休息休息,可吳起總是搖搖頭說:“不行啊!這西河上上下下有那么多的事情都等著我去做呢!”
  吳鋒沒辦法,只好把范匱找來,讓他去勸勸吳起。他想,范犀首也許能勸得動大人。范匱便來到大廳找吳起。
  一進門,范匱向吳起招呼道:“上將軍!”吳起抬頭見是范匱,問道:“怎么,范賢弟,有事?”說著把手中的竹簡放到几案上。范匱說:“上將軍,這一年多來,你一直廢寢忘食的忙于公務,可有道是‘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你也該放下公文,出去散散心呀……”吳起剛要說話,范匱又搶著說道:“咱們出去走走,如何?”“走走?”“是啊,上將軍,出去觀賞一下西河的景色,不光對你的身体有好處,而且……”范匱正准備將他想出來的所有外出散步的好處都一一講出來,吳起打斷了他的話,“范賢弟,你不必說了!”范匱一听,心想,完了,我這話還沒說完,就讓上將軍給擋回去了!只見吳起想了想,又接著說:“好吧!那咱們就出去走走!”這個答复大出范匱意料,他忙又追問了一句:“上將軍,你答應了?”吳起點了點頭。范匱高興地說了句:“那我馬上叫人去准備!”就要出大廳,“慢著,”吳起又叫住了他,“不要准備什么,就你我二人去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那么興師動眾的!等我把這卷公文看完,咱們就走!”范匱一想,兩個人去就兩個人去吧,總比不去強,便答道:“是!上將軍!”說完,退到了一邊。
  吳起和范匱兩人出了城,向郊外走去。
  一出城,正好遇上了一些要進城的百姓。他們當中有不少認識吳起,一見到他,紛紛向他打招呼。吳起問他們:“今年地里的庄稼長得還好吧?”“好!”老百姓們异口同聲地說。
  二人又繼續往前走,看到田間耕作的農民們,吳起走上前去,對農民們喊道:“鄉親們!大家好哇!”農民們一看是郡守大人來了,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圍攏過來,向吳起問好。吳起便和他們聊了起來。“鄉親們,地里的人手夠用嗎?”
  “沒問題!以前年輕人都不愿种地,現在好了——自從大人說要對种好地的人重獎,那些跑去干別的年輕人又回來老老實實种地了!”“可不,有的人家的人手還有些富裕呢!”范匱在一旁提醒吳起:“上將軍,咱們不是還要觀賞風光嗎?”“對,對!鄉親們,你們接著忙吧!我先走一步!”說完吳起告別了這些農民,繼續向前走。
  看到一些放牛的人,吳起再次走上前,和他們聊了一會儿;到了農舍前,吳起也要走進去,同農舍中的農婦們聊上一气……就這么聊著聊著,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范匱醒悟道:“上將軍,我讓你給騙了!你這哪里是出來觀賞風景的?分明是在視察民情嘛!”吳起笑笑說:“民情要察,風光咱們不也看了嗎?”“可這……”范匱還想說什么,被吳起用手勢制止了,接著吳起說:“好了,出來快一天了——還有很多事要辦呢!咱們回去吧!”范匱听著吳起那不容置辯的語气,只好無奈地搖搖頭,跟著吳起往回走。
  走著,走著,吳起忽然問范匱:“范賢弟,你跟了我一天,都听到了什么?”“我……听到了西河百廢俱興,老百姓安居樂業!”吳起對范匱的話顯然不滿意,他問:“還有呢?”“還有?”“當然還有!百姓們告訴我,以現在的情況,可以在他們當中征兵了!”“上將軍,要征兵?”吳起點點頭說:“對,你記得我一年前曾對你說過,從內地調來的二十万兵馬在此駐扎并非長久之計。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就地征兵,現在可以了——獎勵耕种的制度激發了大家的干勁,而免除軍士家的田租、勞役,又讓大家感到當兵是一件既光榮又有利的事……”范匱若有所思地說:“還真是這樣,剛才的那個農婦不是還一勁羡慕她家的那個鄰居,說人家的儿子當了兵,家里就不用交田租,股勞役,還說她要是有儿子也叫他當兵去——看樣子,要在西河招上個十几万的士卒還真不成問題!”“十几万?”吳起搖搖頭說,“用不了那么多——軍隊戰斗力的強弱并不取決于人數的多少,而且如果從百姓中過多征兵,則必然會影響生產。要知道作戰是要以穩固的生產、大量的裝備為后盾的呀!所以,征兵要用‘少征兵,征精兵’的辦法。”
  几天后,西河各地張貼出了要招收青壯年男子,建立新軍“武卒”的榜文。正如吳起所分析的那樣——由于有了前一年的准備,西河百姓對征兵已不再有反感,相反,因為應征士卒的家中可以享受很多國家給予的优待,老百姓們開始把應征當兵看作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听說了要建立“武卒”的消息后,不僅西河百姓當中有很多的青壯年紛紛應征,甚至連住在魏國內地的不少年青人也赶到了吳起的郡守衙門,要求加入“武卒”!人數遠遠超過了預定招收的七万人。面對眾多的應征者,吳起自有他的辦法。
  吳起讓所有前來應征的人都集中到了臨晉城中的大校軍場,對大家講道:“各位弟兄!我吳起在這里先謝謝大家能如此踊躍地應征!但是大家想想,要是你們這些青年人都當了兵,那地誰來种?牛羊誰來養?打仗用的盔甲、兵器誰來造?所以,這次只招收七万人!其余的人還請回去干自己的本行吧——干得好,一樣可以立功受賞!”
  經吳起勸說,一部分人离去了,但大多數人還站在原地。吳起看了看大家,對旁邊的士卒揮了一下手,說道:“去叫他們把東西搬來吧!”那士卒轉身去了,工夫不大,几十輛裝載著盔甲、武器、干糧的馬車駛進了校軍場。
  一見這些馬車,大家高興了,紛紛議論著:“嘿!吳大人要給發裝備了!”“那就是收下咱們了!”吳起叫士卒拿過了一套裝備,放在他的腳前,然后對大家說:“大家都想留下,可我只能留下你們當中的七万人……只好測試一下了!”“行啊,吳大人,你就說怎么個測試法吧!”一個前來應征的小伙子迫不及待的喊道。“好,我就說說這測試的方法。”吳起說,“首先,把全套的盔甲穿上,再帶上長戈,佩上長劍,挂上強弓,然后再背上一壺箭和三天的干糧——這一套東西可是有百十多斤呢!”說著,吳起一樣一樣的把裝備舉起來給來應征的人看。大家看了,紛紛說:“吳大人,這沒什么!我們都行!”吳起听了,笑笑,接著說道:“大家別急嘛!听我把話說完——把這些裝備穿戴好之后,從這里出發,到南門外五十里處的那個小山上去。范犀首在那個小山頂上等著大家,大家會從他那里拿到一塊木牌。拿到木牌后,大家馬上返回——能在申時二刻前把木牌交到我手中的,就可以留下了!”
  這次,人群中再沒有發出自信的喊聲——現在辰時已過,要往返一百里,再加上百十斤的裝備,想要在申時二刻回來絕非易事!“怎么樣?誰來試試?”吳起看著大家問道。
  應征的人群漸漸縮小了,對測試沒有信心的人,三三兩兩的离開了校軍場。留下的人走上來開始穿戴裝備。
  隨著一陣急促的戰鼓聲,一場挑戰体能,檢驗毅力,展示力量的測試開始了。參加測試的人們向南門蜂擁而去。
  隨著太陽的升高,隨著离小山距离的縮短,人們感到身上的裝備越來越重,腳越來越沉,每邁出一步都是那樣的艱難。當跑到小山前時,已經有很多人再也沒有力气去爬那座本不太高的小山了,他們無力地坐在了山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另一部分人憑著強健的体魄和堅定的信心,爬上了山頂,從范匱手中接過木牌,又拖著疲憊的身体和沉重的裝備,去迎接那另外五十里艱苦路程的挑戰。
  返回的路上,不斷有人停下在路邊休息——每次都是坐下去的人多,而能站起來繼續跑的人卻很少……
  最后,在申時二刻前返回的人只有一万多人——平均每五個參加測試的人中只有一個能按時回來——這些人成為了“武卒”的第一批成員。
  范匱看著這一万多人,顯然有些失望。他悄悄對吳起說:“上將軍,這人是不是太少了?咱們原打算征七万人吶!”他得到的是吳起胸有成竹的回答:“會征到七万人的!而且以后來的人會比今天征到的更好!”接著吳起又滿怀信心地說:
  “有了這樣的一支軍隊,秦軍就再別想踏進西河一步!”
  吳起奇特的征兵方式,將很多身怀絕技的人吸引到了西河。這些人中有很多并不是為了能讓家中免除田租和勞役,他們更想得到的是自己能力的充分發揮!這些人中有行走江湖的劍客,有一直未得到重用的小官吏,也有夢想著創下一番事業的年輕人……因為這些人是有備而來,所以那全副武裝往返一百里的測試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接著,吳起又一改過去單純任命的辦法,而用比試武功、力量、作戰常識的辦法,挑選出了一批軍中的佼佼者來擔任什長、衛尉、兵尉等職務。這一作法更加激勵了將士們的進取心,使大家認識到在“武卒”中只要有真本領,就不用發愁得不到重用!
  公元前405年(魏文侯四十二年),一支在后來的二十几年中威震列國的軍隊——魏“武卒”,在西河正式誕生了。
  “武卒”的建立使吳起更加忙碌起來,他一面要處理西河的日常事務,一面還要訓練“武卒”。好在由于建立“武卒”時,人員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所以單純的軍事訓練,還不算太費力。但吳起并不滿足于讓他的將士能砍能殺,他知道,一支軍隊能否打胜仗,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這支軍隊是否有嚴明的紀律。為此,吳起親筆編撰了一部“軍法”,將軍中賞罰的制度一一列舉其上。之后,他深入到兵營中,逐字逐句地為將士們講解,并要求大家把這部“軍法”背下來!
  同時,吳起為了提高軍隊的作戰速度,開始訓練將士們騎馬作戰。戰國早期,戰車在實戰中已經逐漸顯露出它速度慢、机動性差、受地形影響大等諸多缺點,一些諸侯國開始放棄戰車,轉為以步卒為主要作戰力量。而步卒雖受地形影響較小,但同樣存在著速度慢的問題。于是,兼有戰車和步卒优點的一個新兵种——騎兵應運而生了!但由于騎兵技術較難掌握,所以只有少部分國家建立了騎兵。吳起看准了騎兵在作戰當中的优勢,決定大力發展騎兵——他再一次走到了時代的前面。這一舉措不僅在當時的中國是先進的,就是在世界范圍內,也同樣是絕對領先的——當吳起訓練出的騎兵在疆場上躍馬橫刀之際,古希腊“戰神”們,還在用他們那引以為自豪的斯巴達重裝步兵方陣作戰。
  經過長達兩年的艱苦訓練,“武卒”成為了一支“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的鐵軍。同年,也就是公元前403年(魏文侯四十四年),吳起除留下了南宮尚義等十來名對西河情況比較熟悉的偏副將外,將原駐西河的二十万士卒盡數遣回魏國內地——吳起堅信他訓練出的“武卒”可以以一當十,七万“武卒”也就是七十万大軍,何必再留那多余的二十万軍隊呢?
  可剛剛繼位兩年的秦敬公不這么看。他得到魏國從西河撤走大批軍隊的消息后,認為這正是奪回河西之地的大好時机,遂馬上召集眾大臣商議攻打西河之事,提起要与吳起打仗,很多大臣表示反對——吳起十天內連下三城的事還深深地印在他們的腦海中,但好大喜功的秦敬公絲毫不以為然,堅持己見,最后決定在當年秋季發兵三十万進攻西河!
  金秋里的一天,吳起正指揮著官吏們收購農民交上來的余糧。看著一石石1的糧食運進糧倉,吳起在心中喜悅地說:“又是一個丰收年啊!”前來賣糧的農民們看到吳起,都主動的上前問好,“吳大人,你好哇!”“吳大人,自打你來后,那真是五谷丰登,六畜興旺啊!”“吳大人,你也要保重身体呀!這點小事就交給下面的人去管就是了,何必親自來呢?”“是啊,你身体康健是我們這些种地的人的福气啊——你可是我們西河老百姓的主心骨呀!”這些農民經過這几年,深深地体會到了吳起變法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他們都打心眼里感謝吳起!吳起依舊是那樣的謙和,他一面笑著對問好的農民們點頭致意,一面說:“多謝,多謝,謝謝各位鄉親!我吳起既然身為西河郡守,就不能白拿主公的俸祿!造福西河是我的責任呀!想我吳起何德何能?這几年大家的日子好過了,那是上仗蒼天垂恩,主公洪福,下靠鄉親們努力的結果!鄉親們,今年誰的糧賣得最多,國家就賞他十匹絲綢,還免他家一年勞役!”農民們听了這話更加歡心鼓舞,連聲說:“吳大人,請你放心,我們一定多賣糧,讓咱們西河的糧倉里獲得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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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石:(dan)十斗為一石。

  這正聊得起勁,忽見范匱駕著馬車急匆匆地赶來了。百姓們見范匱來得匆忙,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報告吳起,連忙讓出了一條路,范匱跳下馬車,三步兩步跑到吳起跟前,“報上將軍,有一個人到郡守衙門找你,說有緊急軍情要向你報告!”吳起一听,皺起了眉峰——緊急軍情?難道是秦國……想到這里,吳起向下屬官吏交代了兩句,就跳上了馬車,一路急馳,返回了衙門。
  一進大廳,吳起剛要問侍衛報信的人在哪里,忽然看到一個人背沖著門站著,正把玩著那把文侯賜給他的寶劍——那把劍是吳起攻克河西之地后,文侯專門派人前往越國為他打制的一口精鋼寶劍。吳起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猛的覺得這個背影太熟悉,太親切了,他脫口叫出:“西門!是你嗎?”看劍的人听到叫聲,轉過身來,“在下正是西門虎——貨真价實!”吳起一見,跳上前去,重重地在西門虎的胸前打了一拳,繼而含著淚問道:“這十八年你躲到哪去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呀!”西門虎留起了長髯,可脾气卻一點儿沒變,他沒有理會吳起的問話,上下打量了吳起一番,才說:“還行!當了官倒還沒忘了咱這個窮朋友……這一拳之力倒還可以——看來還沒成酒色之徒!”吳起听了哭笑不得,說:“行了,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愛開玩笑!再試試這下……”說著又是一拳。可這拳沒能打到西門虎,只見西門虎的右手做了一個怪异的動作,吳起的拳就莫名其妙的被甩到了一邊。“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讓你打一下就可以了——你還得寸進尺了!”西門虎對惊詫的吳起說道。就在這時,廳外的侍衛們遠遠地看見吳起和來人打了起來,忙大喊著“抓刺客!”沖進了大廳,七八條長戟直指西門虎。吳起一見,剛要制止,卻見西門虎身形一轉,侍衛們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手中的長戟就已經落了地。再看,西門虎又站到了吳起的身邊,正十分不滿的說著,“還說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我?一見面就這么歡迎我呀?
  早知道這樣,我不來了!”
  吳起忙說:“誤會了!誤會了!西門,你可千万不要生气!”西門虎又擺出當年不依不饒的架勢說:“不生气可以——你拿什么陪罪?”
  “好了,好了,你這樣的武林高手還這么小肚雞腸的?”吳起說。西門虎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好,好,到底是當官的人了,連罵人都顯著有學問!看在多年不見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吳起又看了看還呆呆地站在那里的侍衛們,說:“行了,這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我這位朋友要是真想刺殺我,靠你們可救不了我!”侍衛們這才從地上撿起各自的長戟,退了出去。他們一邊往外走一邊想,幸虧這位是我們大人的朋友,要真是敵人,我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這位整個就是個活神仙吶!
  侍衛們出了門,吳起拉著西門虎坐到坐席上,然后急切地問:“西門,快說說,這十八年你是怎么過的?還有,師傅他老人家好嗎?”西門虎此刻不再開玩笑了,他長歎了一聲,說道:“是啊!十八年了!”然后向吳起講起了這十八年來的遭遇。
  當年西門父子從左氏沖出后,身上都帶了傷。父子二人躲到附近的山中養了一個多月的傷,傷好后,一核計,不能再在衛國呆下去了,便開始了浪跡江湖的生活。父子倆一路行俠仗義,那一年路過華山,在那里遇到了一位老隱士。老隱士早就听說過“追風快劍”西門路的大名,兩人一見,甚是投緣,便留西門父子倆住在了華山——這一住就是十几年。
  吳起此時才知道老母是死于刀劍之下,他低下頭,自語道:“我早該想到——高夫子一提起母親的死總是閃爍其詞!”西門虎一看,想把話題岔開,說:“吳兄,我說完了!也該你講講了!”吳起听西門虎問到自己,緩緩抬起頭,無限感慨地說:“十八年……一言難盡啊……”說到這里,吳起猛然想起——自己回來是要听緊急軍情的呀!連忙對西門虎抱歉道:“西門,你稍等一下……”然后對外面喊道:“快請報信人進來!”听吳起這一喊,西門虎一拍自己的腦袋,“嗨!看我!光顧和你敘舊了,差點把正事忘了!吳兄,你不用喊了——那個報信人就是我!”
  “最近,有大量秦軍在華山下集結,人數大概有三四十万,主帥叫……張……子謙。看樣子多半是沖著你這西河郡來的!我爹叫我來通知你,要你早作准備!”西門虎說出了他此行的使命。
  吳起听完,點了點頭,自語道:“果然來了!既然來了,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魏國‘武卒’的厲害!”然后又對西門虎說:“回頭你代我謝謝師傅!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西門虎見吳起并不著急,便又開起玩笑來:“噢,光謝我爹呀?我大老遠跑來,就不謝我了?”“謝,謝!”說著吳起站起身來,沖著西門虎施了一禮,嘴里還說著:“在下吳起多謝西門大俠不辭辛勞,不畏艱險……”西門虎听到這儿就跳了起來,連聲說:“算了,算了,酸死了!”
  吳起忽然想起了什么,問西門虎:“你早就知道我在西河?”西門虎滿不在乎地回答:“那是!你吳大將軍現在可是叱詫風云的人物!戰西河,伐中山,立木為信……誰不知道?”
  “那你不早點儿來找我?害得我還以為……”吳起有些生气地說。西門虎赶忙解釋說:“這……嗨!其實我何嘗不想來找你呢?是我爹不讓我來——他說你現在在干大事,我們去了也幫不上你什么忙,還給你添麻煩!這次是我爹看秦軍人數眾多,怕你不知底細——吃虧!這才讓我下山給你送信的!他老人家把封存多年的靈蛇劍的封印破了——也准備下山助你一臂之力呢!”
  “怎么?師傅他老人家也要來西河了?”吳起惊喜地問。西門虎瞪了吳起一眼,說:“這會儿高興了?看剛才那臉——板得像鞋底子似的!”吳起無可奈何地說:“西門,我算服了你了!你這嘴上的功夫比你身上的功夫長進還大!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樣……”一提起小時候,西門虎接過了話茬說:“我就記得小時候,吳大將軍給我摘過棗!”想起這段童年時的趣事,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笑過之后,西門虎嚴肅地問吳起:“吳兄,你真有把握打敗秦軍?”吳起充滿信心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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