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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帕爾瑪城的旅途中,多次出現了本故事中的危險經歷。

  如果說不曾親自游覽而能真正了解的一個地方就是神奇的巴利阿里群島。無疑這個群島值得旅游者從一個島游覽到另一個島,哪怕地中海蔚藍的波浪變成白色的惊濤駭浪也不會后悔。馬略爾卡島的后邊是米諾爾克島,再后邊是一個叫做卡伯拉拉的荒涼小島,這個小島屬于雪瓦萊群島。除了巴利阿里群島——該群島占据了主要部分——之外,還有依維薩、佛孟特拉、卡尼格拉等島嶼都覆蓋著茂密的被稱作皮迪烏斯的松林。
  這片地中海上的綠洲,對兩個大陸的任何國家的人來說,都沒有必要費心籌辦,長途跋涉,离家遠行去親眼目睹其神奇的自然景色。旅游者只需在圖書館——如果該圖書館藏有奧地利路易·薩爾瓦多公爵1有關巴利阿里群島的著作——認真閱讀有關的詳盡准确的章節,只需觀賞那些無可爭議的彩色雕刻、攝影、速描、圖案、圖片就可以了。
  
  1奧地利路易·薩爾瓦多公爵是奧地利皇帝的侄子,也是托斯卡納大公,弗迪南德六世最小的弟弟。路易·薩爾瓦多公爵去南美洲海上旅行后,再也沒有返回。

  實際上為了描述旅行上的美景、為了闡述在地理上、美學上、統計學上、藝術上的价值,該著作付出了無法比擬的勞動。不過很不幸,這一權威性著作沒有貿易方面的內容。
  克勞維斯·達當脫不了解這一點,馬塞爾·羅南和讓·塔高納也不清楚。不過既然“阿洁萊”號在此拋錨,他們也下船登上了群島的主島,至少他們能夠親臨群島的首府城市,能夠進入群島環抱的美麗的市中心,并記錄下他們永遠的回憶。當他們看到停泊在港口盡頭的路易·薩爾瓦多公爵的“尼斯”號游艇時,或許會羡慕游艇能永遠停留在這個可愛的島嶼上。
  當遠洋輪剛剛在帕爾瑪人工港口的碼頭上系好纜繩,就下來了一些旅客。一些人經過這一段如此平靜的航行卻仍感覺搖搖晃晃——尤其是那些女士——下船只是為了腳踏實地享受几個小時。另一些依然挺得住的旅客則打算利用從2點到晚上8點的停船時間——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去參觀群島的首府和周圍的地方。實際上“阿洁萊”號要在天黑后航行。出于對上岸游覽客人的考慮,晚餐推遲到出發后再開始。
  在參觀的客人中,自然有克勞維斯·達當脫、馬塞爾·羅南和讓·塔高納三人。同時上岸的還有肩背望遠鏡的尤斯塔什·奧利安達爾先生、德斯蘭戴先生和他的儿子。他們把德斯蘭戴夫人留在了船艙,讓她補上失去的睡眠。
  “是個好主意,我的朋友!”克勞維斯·達當脫對德斯蘭戴先生說,“在帕爾瑪度過几個小時,對你那部有毛病的机器有好處!去城里逛一逛,活動一下筋骨,這是一個多好的机會啊!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謝謝,達當脫。”德斯蘭戴先生回答道。他的臉色恢复了一些血色。“我跟不上你們,我愿意呆在咖啡館等你們回來。”
  當德斯蘭戴先生說話的時候,阿卡托克在左邊閒逛,尤斯塔什·奧利安達爾先生在右邊走動,他們雙方似乎都沒有去旅游的心思。
  帕特利斯緊跟在主人后面离開了遠洋輪。此時他用庄重的語气詢問主人的意見:
  “兩個人比一個人好。”克勞維斯·達當脫回答道。“我可能會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找到本地的特產,可是我不愿意隨身帶著去游逛。”
  實際上,他不屬于只在帕爾瑪街道上閒逛的旅游者之內。帕爾瑪城只有一些馬略爾卡產的陶器,其中有一种新的陶器可与中國的瓷器相媲美。所有馬略爾卡陶器都以本島的名字命名。
  “如果您允許,”讓·塔高納說道,“我們想和你一同去旅游,達當脫先生。”
  “怎么不可以,塔高納先生。我請你們,或者說我請你們允許讓我和你們一起度過這短短的几個小時。”
  帕特利斯認為這個回答很得体,并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他相信他的主人能夠同這兩個在他看來應屬于上等社會的巴黎人搞好關系。
  克勞維斯·達當脫和讓·塔高納有禮貌地交談時,馬塞爾·羅南卻猜到了他那位异想天開的朋友在談話中所抱有的目的,他不禁笑了起來。
  “那么,就這樣!”讓·塔高納曾對他說,“可是机會為什么不出現呢?”
  “是的!……是的!……是需要一個机會。法律所要求的特殊的机會則是戰場、火災、洪水……”
  “誰知道呢?”
  被洪水卷走,被火焰包圍,什么都不會使在城市街道上游逛的達當脫先生畏懼,在鄉村田野上散步時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攻擊。對讓·塔高納來說,不幸的是在這個富庶的巴利阿里群島上既沒有凶猛野獸,也沒有歹徒。
  現在如果要利用停船的時間,就不能再浪費一分一秒了。
  當“阿洁萊”號進入帕爾瑪防波堤時,船上的乘客就能望見在港口房屋群中有三個非常顯眼、形狀优美的高大建筑:一個是大教堂,一個是与之相連的城堡,以及在碼頭的左邊很近的地方有一座漂亮的高大建筑,其塔樓部分伸進了海里。從樓堡的白色幕牆上方,高聳著教堂的鐘樓和被海風吹得不停轉動的磨房巨大扇翼。
  如果對一個國家不了解,可以查詢《旅游指南》;如果連這樣的書也沒有,則最好找當地人做向導。這位佩皮尼昂人和他的同伴遇到的向導是一個性格活潑的當地人,大約30歲,高個子,舉止靈活,臉上挂著甜蜜的微笑,褐色的打褶斗篷技在肩上,穿著半長的肥大褲子,一塊普通的紅手帕像束發帶纏在頭上和前額,樣子看起來很善良。
  佩皮尼昂人和馬略爾卡人談妥的价錢是几個杜羅1,游覽的計划是步行周游這個城市。參觀主要建筑,附帶坐車游覽郊外的地方。
  
  1Duro:西班牙古幣,相當于5個比塞塔。——譯者注

  首先吸引克勞維斯·達當脫注意的是,這位向導講的法語帶有明顯的法國南方口音,而与法國蒙彼利埃地區當地人的口音卻不同。要知道蒙彼利埃离佩皮尼昂并不太遠。
  現在我們這三位旅游者上路了。他們一路上听著向導兼導游的講解。他的講解听起來雖然言過其實,卻也生動有趣。
  巴利阿里群島值得人們去了解它的歷史,一部由古代建筑和傳說所講述的真正的歷史。
  昔日巴利阿里群島的模樣現在已蕩然無存。如果不從工藝方面,而從貿易方面來看,該群島的繁榮一直延續到16世紀。群島具有做為地中海西部泊船處的优越位置和便利的海上交通——從歐洲三個重要國家,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直達非洲大陸的必經之地——從而使巴利阿里群島成為當時整個地中海貿易的停泊中心。在西班牙統治者,國王堂恩·渣耶姆一世統治時期——后人對他非常崇敬——巴利阿里群島達到了鼎盛時期。在此期間曾有大批英勇無懼的船長駕船而至,在這些人中曾有過馬略爾卡高貴家族中最优秀的成員。
  今天島上的出口貿易僅限于礦土、油料、杏仁、檸檬、蔬菜等產品,飼養業只是養豬并出口到巴塞羅那。日益減少的桔子產量与昔日“金苹果園”的稱號已不再相稱。
  不過這個群島還未完全荒蕪。馬略爾卡島是群島中面積最大的島嶼,有3400平方公里,人口超過20万,并依然保持著四季宜人的气候,心曠神怡的環境,最美麗的自然風光,舉不胜舉的景色,陽光燦爛的天空,這一切都無愧于另一個神話中的名字:美神島。
  游客們繞過港口,向著高大建筑行進的時候,向導盡心盡責履行了導游的職責。他就像一架周而复始的留聲机,又像一只喋喋不休的把故事講過一百遍的鸚鵡。他講述了從公元前1世紀到公元元年古羅馬人同擅長投石器的土著居民進行了長期戰斗才占領了帕爾瑪城的歷史。
  克勞維斯·達當脫認為“巴利阿里”的意思是投石器,也就是大衛使用的那种武器。當地的孩子從小就練習,他們只有擊中目標才可獲得一天的口糧。向導證實說,用這种原始的投射武器,射出的石頭在空中運行時,可以達到相當高的速度。向導講述時眉飛色舞,令兩個年輕人目瞪口呆。
  “是啊,這個巴利阿里人是不是要把我們赶走?”克勞維斯·達當脫低聲說道。
  “是啊!赶回到南方!”馬塞爾·羅南說道。
  不過他們還是接受了這樣一段真實的歷史:伽太基·哈米卡在從非洲到加泰羅倫亞的旅途中,在馬略爾卡島下了船,以后他的儿子——后人稱作阿尼巴爾——也出生在這里。
  至于波拿巴家族起源自馬略爾卡島,而且從15世紀就開始在此居住的說法,克勞維斯·達當脫斷然拒絕。絕對是在科西嘉島!絕對不可能是巴利阿里群島。
  如果說帕爾瑪城是一個大舞台,上演了很多次戰爭,那么最早的戰爭是反抗堂恩·渣耶姆軍隊的自衛戰爭,以后是本地農民起義反抗貴族們加重稅收,最后是抵抗來自野蠻部落的海盜。這一切都成為了歷史。今天帕爾瑪城呈現一片宁靜。這种宁靜也打消了讓·塔高納想經歷一場戰爭的希望:他未來的父親或許受到侵犯,他能夠挺身相救。
  向導又回顧起15世紀初的歷史。他說,那時里耶納河發生了一場罕見的山洪,造成了1633人死亡。讓·塔高納問道:
  “這條河現在在哪儿?”
  “它穿過城市。”
  “我們能看見嗎?”
  “肯定能看見。”
  “水很多嗎?”
  “連一只老鼠也淹不死。”
  “上天就是這樣待我!”這個可怜的年輕人在他的堂兄耳邊悄悄說道。
  三個旅游者一邊交談著,一邊從海堤上方——不如說是沿海而建的城堡圍牆形成的高台——第一次俯瞰這座城市。
  在帕爾瑪城里有几座房屋体現了摩爾人設想奇异的建筑風格,這也證實了阿拉伯人在此居住了400年的歷史。透過半閉的大門,可以看到里邊有法國、西班牙或意大利式庭院。庭院周圍排列著輕巧的柱廊。院內傳統的水井周圍安置著造型优美的鐵欄杆,樓梯优雅地盤旋而上,攀繞柱廊的綠藤開滿了鮮花。石頭修成的窗扇顯得無比輕盈。窗外是阿拉伯式的陽台或者是西班牙式的涼廊。
  最后克勞維斯·達當脫和他的同伴們來到了一座有四根八角型立柱的建筑物跟前。這座建筑具有文藝复興時代初期的哥特式風格。
  “這是個什么大家伙?”達當脫先生問道。
  他本應該選擇更好一點儿的詞,才不會惹帕特利斯生气。
  這是一個古老的交易所,一座非凡的建筑。雉碟狀窗戶造型奇特,窗檐被藝術性地隔開,并鑲有細膩的齒形裝飾物。這一切令今天的工匠們也贊歎不已。
  “我們進去看看。”馬塞爾·羅南不禁對這個奇特的建筑產生了興趣。
  拱頂長廊的中央有一根粗實的立柱。穿過這個長廊就進入了里邊的大廳。大廳可容納1000人,拱頂由數根纖細呈螺旋狀圓柱支撐。此時站在空曠的大廳里,令人不禁想起在交易所繁榮時代,響徹大廳的交易的喧囂和商人們的叫喊聲。
  這就是我們這位佩皮尼昂人所体會的。他真想把這個建筑物遷移到他的家鄉,只需他一個人就能讓這個交易所恢复昔日的興盛。
  此時還未提到帕特利斯。他用出門在外的英格蘭人的冷漠欣賞著這一切美麗的事物。在向導看來,他好像一位穩重但保守的紳士。
  說實話,讓·塔高納對向導天花亂墜的瞎吹不怎么感興趣。這倒不是說他對這座偉大建筑的藝術性無動于衷,而是時刻放不下一個念頭。他正在想入非非,并懊喪自己“在這個交易所里一事無成”。
  短暫的參觀之后,向導領他們來到了里耶納街。街上人來人往。男人們非常引人注目:体形健美,舉止文雅,言語親切,身著肥大短褲,腰系皮帶,柔軟的羊皮上衣,皮毛翻在外邊。女人們非常漂亮:熱帶膚色,身穿色彩鮮艷的裙子和短小的圍裙,圓形開領上衣,赤裸雙臂。有些少女的發型有點儿像修女,但是絲毫掩飾不住她們嬌美的面容和充滿活力的目光。
  盡管年輕的馬略爾卡人說話柔和、清新、動听,可是卻看不到他們相互致意和問候。旅游者們沿著帕拉西奧·利阿爾城牆快步行走。這座城牆緊靠教堂,從某個角度來看——或者說從海灣處看——似乎与教堂渾然一体。
  他們來到一大片住宅區。住宅區的建筑為方形塔樓式樣,前邊有一座用壁柱形成的巨大龍門建筑。龍門上方是一個哥特時代的天使塑像。住宅區的建筑体現了巴利阿里群島的既有羅馬風格又有摩爾風格的獨特的建筑特點。
  走了几百米后,這一隊旅游者來到一個相當寬大的,布局极不規律的廣場。從廣場伸出好几條通向城里的街道。
  “這是什么廣場?”馬塞爾·羅南問道。
  “伊莎貝拉二世廣場。”向導回答道。
  “通向漂亮住宅區的是什么大街?”
  “巴梭·戴爾伯尼大街。”
  這是一條景色如畫的大街。大街兩旁的房屋造型各异。窗戶四周爬滿了綠色植物,五顏六色的遮陽篷掩蓋了凸出的陽台。建在城牆上方的涼廊鑲嵌著色彩斑斕的玻璃。街上零零落落長著几棵樹。這條大街通向憲政廣場。廣場的旁邊是庄園出版社大樓。
  “我們還得從巴梭戴爾伯尼大街走上去嗎?”克勞維斯·達當脫問道。
  “我們返回時從這條街下來。”向導回答。“最好先去教堂,离這儿不遠。”
  “好吧,去教堂,”這位佩皮尼昂人說道,“我不介意登上其中一座塔樓看一看全景。”
  “以后,我建議你們去參觀一下貝勒維爾城堡,”向導接著說,“城堡在郊外,從那儿能看到周圍的平原。”
  “我們有時間嗎?”馬塞爾·羅南提醒眾人。“‘阿洁萊’號8點開船。”
  讓·塔高納剛剛從遐想中返回現實,或許在鄉村旅游能找到在城里街道上找不到的机會,誰說得上呢?
  “你們的時間很充足,先生們。”向導肯定地說:“貝勒維爾城堡离此不遠。再說离開帕爾瑪城之前,不去那儿看一看會后悔的。”
  “怎么去?”
  “在耶穌門上車。”
  “好吧,去教堂。”馬塞爾·羅南說道。
  向導轉向右邊,走上一條狹窄的被稱作塞奧的小街,小街通向塞奧廣場。矗立在廣場上的教堂為西方建筑風格,下方是雉碟牆,再往下是米拉多街。
  向導先領他們來到教堂望海門前邊。
  望海門屬于尖頂建筑時代的杰作。在那個時代,所有窗戶和圓花窗飾都做成了火焰式造型,使人感受到了复興時代后期那些光怪陸离的想象力。望海門牆的一側滿是雕像,門楣中心,在石頭花飾之間复制了一些畫工細膩的圣經故事,工筆純朴,妙趣橫生。
  當人們來到一座建筑物的門前時,首先想到的是從門口進到里邊。克勞維斯·達當脫正准備推開一個門扇時,向導攔住了他。
  “大門被封死了。”
  “為什么?”
  “因為吹進來的海風太強烈了,信徒們以為好像身處約撒法峽谷中1,蒙受最后審判的暴風雨。”
  
  1“約撒法”意為“上帝的審判”,該峽谷位于耶路撒冷和奧利維爾山之間。——譯者注

  這句話向導一成不變向所有的外地人講過,他為此感到驕傲,帕特利斯也感到很高興。
  站在這座1601年建成的教堂周圍,首先看到的是教堂的兩個高大、裝飾華麗的塔尖。在塔尖的每一個拱架上又建了許多較粗糙的小塔尖。總之,這座教堂可以同伊貝利亞半島最有名的建筑相媲美。
  大家從教堂正面的主門走了進去。
  教堂里面很陰暗,和西班牙所有教堂一樣。中堂和過道兩旁一把椅子也沒有,只稀稀拉拉放著几張木頭長凳和冰冷的石板供信徒們跪拜。這也是宗教禮儀的一個特點。
  克勞維斯·達當脫和兩個年輕人又回到有兩排立柱的中堂。中堂的拱頂是相互連接在一起的棱形房脊。他們一直走到中堂盡頭。他們在王室小教堂停了下來,欣賞了非同一般的祭壇,走進了唱經班的唱台。這個唱台位于教堂的中間,實在令人奇怪。他們沒有時間仔細觀賞教堂里丰富的寶物:最好的藝術品,馬略爾卡島居民最崇拜的祭品,特別是3個世紀以來一直保存在大理石棺停里的阿拉貢的堂恩·渣耶姆國王的遺骸。
  或許在這次短暫的參觀中,參觀者沒有多大興趣做祈禱。無論何种情況,如果讓·塔高納為克勞維斯·達當脫作祈禱,也只是為了要自己成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拯救他的救命恩人。
  “我們現在去哪儿?”馬塞爾·羅南問道。
  “去市政府大樓,”向導回答。
  “走哪條街?”
  “走帕拉西奧街。”
  這伙人沿著街道向上走了300米,用馬略爾卡人的測量法大約為1600米長。這條街通向一個不如伊莎貝拉廣場寬敞,但稍許有些規則的廣場。在巴利阿里群島是看不到像美國城市那樣,筆直的大街將城市划分成無數的棋盤格。
  有必要去拜訪一下市政府嗎?當然要去。因為來帕爾瑪參觀的外國人都不能不去觀賞這座非同一般的建筑:兩個大門敞開著,大門兩邊都有窗戶。大門通向內部的一個講壇。講壇像一個漂亮的中間寬敞的“涼廊”。市政府的第二層樓有七扇窗戶朝著一個在建筑物正面的大陽台。第三層上邊是凸出的木屋頂。玫瑰花飾屋頂被下面的人像石柱任勞任怨支撐著。這座市政府大樓可以看作是意大利文藝复興時代的代表作。
  市政大廳的四周裝飾著本地顯要人物的畫像,其中還有一幅万迪克1的著名的“圣·塞巴蒂安”油畫。這個大廳就是巴利阿里群島政府的所在地。負責接受捐贈的侍者,有著一幅光滑白淨的臉龐,身著寬大長袖上衣,神色一本正經,邁著方步在大廳里走來走去。當市政府做出決議時,由市政大廳的吹鼓手鳴鼓宣告。吹鼓手身著紅色鑲邊的服裝,吹鼓手長官則是金色鑲邊。
  1Vandyck(1599—1641),是比利時弗來芒語地區的雕塑家和畫家。——譯者注

  克勞維斯·達當脫本想捐獻一些錢,能夠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大廳遠遠望一眼市長大人,向導用本地巴利阿里群島方言嘰哩咕嚕說了一通,最后的答复是市長大人不會客。
  6個小時的停船時間已用去了1個小時。如果想去貝勒維爾城堡,就要赶快動身。
  穿過錯綜复雜的聲道和叉路口——就是擁有走出迷宮線索的代達羅斯1也得迷路——向導和眾人從高爾特廣場走到了麥爾卡多廣場,以后又走了几百米來到了劇院廣場。
  
  1古希腊神話中為克里特國王建造迷宮的建筑師和雕塑家。——譯者注

  克勞維斯·達當脫這時買了几樣東西,其中用不能再便宜的价錢買了一對馬略爾卡島的陶器。帕特利斯曾接受命令,將購買的物品送到船上,并妥善放到主人的船艙,不能碰撞。所以他朝著碼頭方向返回。
  從劇院廣場參觀者走上了一條3000米長的寬敞的步行大道,以后來到了耶穌廣場。步行大道兩邊是教堂和修道院,其中馬德蘭修女院對面是一座軍營。
  在廣場的盡頭有一段幕牆,牆的中間是耶穌門。從幕牆上方伸出一根根電報線。廣場房屋的各個面都被陽台遮陽傘和淺綠色的百葉窗打扮得五顏六色。廣場左側長著几棵大樹,在午后陽光照耀下,使這個角落顯得很美麗。
  穿過敞開的城門,便是郁郁蔥蔥的平原,一條小路穿過田野通向貝勒維爾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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