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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護


  湯金.索多.薩比國王日益衰老,實際政務交由長子基連掌理已有十年……。
  曾經,湯金也是叱叱風云的領袖人物,但是,在基連重整議會勢力后,湯金雖然貴為薩比家族之家長,也免不了變成權力被架空的首領。
  “國民都恥笑我是靠父親余蔭謀求聲望与地位,讓父親大人長年憂煩,如今我終于得到一展所長的机會,必定以行動證明我的將才!”
  加曼死前三天,才剛把這份電文傳回來,這個孩子完全不像兄姐那樣險詐,彷彿完全遺傳了母親娜儿絲的美德。
  原本,湯金不喜歡小儿子鋒芒太露,所以禁止他出現在公開場合,但加曼進入官校時的新聞一曝光,還是讓他成了全國人民的偶像。
  “謝謝各位能給我這個机會……。”
  加曼每次演說,總不忘在開頭加上這一句。因此雖然他長久以來的貴族姿態不易親近,但民眾還是喜歡他。
  甚至湯金還一度希望好好培養加曼,將來取代兄姐,成為自護的掌政者。可是這個夢想全化成了泡影。
  “爸爸,您怎么還在這里……。”
  絲莉亞少將前來。
  “國民都在等你呢,快走吧。”
  “嗯……。”
  湯金簡短的回答,身体卻沈重得好像站不起來。一旁的絲莉亞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如果連國王的角色都扮演得不好,那么留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國王終于邁步走了出去,他已經受不了這般嘲諷了。
  薩——比——!
  薩——比——!
  薩——比——!
  二十万群眾的呼喊彷彿震撼了整座殖民地。哀弔的禮砲伴隨著民眾踩足、吶喊的聲音,低沈的響起。
  咚——!咚咚——!咚咚——!
  殖民地的旋轉軸真的因為這樣的震動而產生了誤差。
  群眾中大部分都是年輕人……湯金咬了咬牙。
  ‘聚集這些群眾的聲音,能夠扳倒基連嗎?’
  祭壇上方,是長闊各五十公尺的巨幅加曼遺照,左右飾滿了鮮花,湯金坐上了祭壇的主位,重新環視會場。
  ‘這二十万人……以及收看轉播的二千万人……?’
  但他知道,基連是扳不倒的。
  “……加曼……。”
  要是妻子娜儿絲還在世,她必定會受不了惡耗而陷入瘋狂吧。
  國王湯金的右下方,基連、多茲爾、絲莉亞依序坐下,左側則坐著政府高官及薩比家親友。
  基連主政的高明之處,便在于軍、政高官常選用与薩比家毫無血緣的青年才俊。以主持這次追悼會的首相達爾西亞。巴伐羅來說,雖然不過是個傀儡,但年僅四十二歲,十分受到國民的喜愛,身份簡直可比影視明星。
  “听說姐姐你又重新任用馬沙,這是什么意思!?”
  多茲爾.薩比小聲的質問坐在一旁的絲莉亞:
  “我降他的級,是維護軍紀,姐姐這樣不是給我難看嗎?”
  “反正你不用他了,改由我任用有何不可?再說,你革他的職,已經算是懲罰過他了……。”
  絲莉亞的口吻极其平淡。
  “可,可是這樣太對不起加曼啦!姐姐!”
  “那就看你怎么評估了。馬沙是人材,放著不用多可惜。”
  這時的湯金,正在致辭悼念死去的愛子,并對全國國民一同悼祭表示謝意。接著,又輪到國民各階層代表的致祭辭。
  “多茲爾,別怪你姐姐,加曼一直深信自護是拯救人類的救世主,人拘泥于誰對誰錯,才是真的對不起加曼呢。”
  基連的面容不流露任何一絲情感。
  正當他們兄姐私下交談時,湯金一直安靜的坐在王座上,直視遠方,保持國王的威嚴。
  不過看在基連眼中,湯金簡直連垃圾都不如,湯金現在只是個老不死的麻煩人物。今天之所以仍舊請地出來主持祭悼,為的也是凝聚民心向背的手段而已。
  “基建.薩比總司令!”
  听到自己的名字,基運站了起來,迎接二十万的群眾,走上演講台,他高軀而且高貴,現在得答謝國民們的致祭。
  “……我要喚醒每一位自護國民內心的榮譽感!”
  基建的話鎮懾全場,所有听眾,包括電視机前的觀眾都屏息以待。
  這次戰爭中,自護公國的五分之一家庭都嘗到了死別的痛苦。如今,尊貴的薩比家族也嘗到了這份痛苦。以這一點做為訴求,很容易就能挑起民眾的同情,按著,再以總司令的身份要求國民,導引國民,這么一來人們就會忘卻痛苦,朝共同的目標奮斗。
  “……相信各位都還記得,你們的父兄、朋友、愛侶在几個月前為國犧牲了。可是,各位在魯姆戰役之后,內心是不是墮落了?各位在面對聯邦的強權和物量時,內心是不是動搖了?為什么?各位自護的國民應當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為什么會有向聯邦軍屈服的念頭呢?我自護公國的創建斗士、自護.什姆.戴肯說的話,各位難道忘記了?”
  基連本人其實很不喜歡搬出自護這個人的大名,但這位革命家在民眾心目中早已神格化,不懂得利用的人才是白痴。
  “……他說,太空移民必須將地球視為人類發源的圣地,身為太空的子民,我們必須管理那些不愿离開地球的舊世代人類。藉著宇宙的廣闊來拓展人類的洞察力,和舊世代人類訣別。各位知道,我們地處銀河系的邊陲,人類文明有必要繼續留存下去,所以自護公國創建了。如果,各位因為親人之死而打算与舊世代妥協,請回想起我們建國時的痛苦!回想起各位的父母,選擇了這個离地球最遠的SIDE3的歷程!回想起自護.什姆.戴肯的‘致新人類書’!別忘了!只有自護的國民,才是傳承人類文明的新人類……!”
  因為沒能保衛加曼,触怒了多茲爾中將,馬沙被自護軍突擊机動軍所免職,但隨即,絲莉亞派來的親衛隊士官揹來了口信,允諾將馬沙昇為中校,同時:
  “絲莉亞少將對馬沙中校您曾訪問過弗拉納罕机构這件事很感興趣。她希望您直飛SIDE6的巴爾達,与弗拉納罕机构聯絡。”
  當做交通工具的新銳机動巡洋艦“圣吉巴爾”也准備要當了。比起多茲爾摩下的主力巡洋艦姆賽,圣吉巴爾的威力和靈活性都更高,而且外表圓滑,不像姆賽那么丑陋,再說,裝甲防護力也更強。
  “很急?”
  “是的,絲莉亞少將早在半年前,就開始資助弗拉納罕開發賽可謬了。”
  “……賽可謬?”
  “……抱歉,這方面還是請您直接詢問弗拉納罕博士吧。”
  馬沙當然很愿意接下這份職務,不過,他沒說自己是為了見娜娜.絲才接受的。
  “另外,還有一架弗拉納罕送來的机動裝甲(MA!峯璷圣吉巴爾的技術人員正在整備當中。”
  “机動裝甲?”
  馬沙還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字眼。
  “不是机動戰士,而是火力更強力的机型,他們把它取名為愛美號。”
  “哦——。”
  馬沙覺得這位士官也太慇懃了一點。他收下軍令,坐上圣吉巴爾,由自護公國的“什姆市”殖民地出發,前往SIDE6。
  “多茲爾中將并不關心新人類學說,不過絲莉亞少將是認真地考慮成立新人類實戰部隊的。”
  看著圣吉巴爾的机庫內停放的愛美號,馬沙惊訝得說不出話來。它不像机動戰士一樣有手有腳,造形比較像飛机,火力卻有二門MEGA粒子砲。
  “如果照數据推算,這傢伙威力惊人哦!”
  上尉技師這么說道,馬沙看看擺在一旁的,絲莉亞從多茲爾那儿取回來的紅色渣古——他的愛机,諷刺的反間:
  “比紅色彗星更厲害嗎?”
  “這……當然是依駕駛的才能而定,不過……。”
  在前往巴爾達的途中,上尉技師繼續說明愛美號的具体性能,馬沙才真正瞭解到這架新人類机种絕非等閒。
  ‘不曉得第一位駕駛它的人,技術是不是一樣的厲害……?’
  SIDE6通稱為里亞的中立殖民地,其實并不中立。這里的蘭克自治政權的基本立場和戰略觀點和基連、絲莉亞類似,所以并沒有卷入戰火當中。
  馬沙來到了其中一座殖民地“巴爾達”的弗拉納罕机构大廈內。
  “……娜娜.絲的狀況如何?”
  弗拉納罕博士是個年近七十的老人,而且脾气相當怪异,還好馬沙和絲莉亞知道他從事的是新時代的研究,所以都盡可能縱容他。
  “他是個資質不錯的女孩。應該說是第一流的。”
  “哦……那太好了。”
  完全符合自己的預料,馬沙十分開心。
  馬沙第一次遇見娜娜時,她還是個飽受戰禍的孤儿。可是,她和他之間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感應,馬沙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新人類,所以他把娜娜送進了弗拉納罕机构。
  如今,連絲莉亞都開始贊助弗拉納罕机构,馬沙覺得自己的運气是愈來愈好了。
  “從馬沙中校您的戰功來看,您才是最佳人選吧?”
  “不,我只是個凡人,而且我不信超能力或新人類那一套。絲莉亞派我來,只是要測試愛美號和試飛員的能力,而且要快。”
  “但是……。”
  “我是不信新人類這一套的。”馬沙再重复一次。
  弗拉納罕博士用怀疑的眼神望著馬沙。
  馬沙當然相信弗拉納罕所研究的新人類理論,不但相信,而且認為這是打倒薩比家族、脫离地球聯邦支配的重要工具。不過,他表面的態度卻完全相反,他不希望別人看破他的企圖。
  一個穿著絹布衣服的少女出現了。是娜娜。
  “馬沙.阿茲納布!”
  娜娜清澈的語音傳進馬沙的耳中,他回過頭,看見穿著黃色寬邊裙的娜娜。
  她的肌膚近似深褐色,美麗得無法和弗拉納罕机构這戰士培養机构聯想在一起。
  她的前額正中央有一顆痞,眼睛是翡翠綠色,擁有相當多种族的混血。她一躍便用纖細的手抱住了馬沙,全身散發著香气。
  “難道?難道試飛員就是娜娜?”
  “沒錯。”
  弗拉納罕用曖昧的語气回答,他看的出馬沙喜歡這個女孩。
  “至于新人類的能力嘛……。”
  弗拉納罕博士還沒說完,馬沙便椰偷的接上一句,引得娜娜不禁大笑。
  “新人類的能力應該和是不是處女無關吧……?”
  很意外的一個問題,讓弗拉納罕答不上話來,他和馬沙之間似乎還有一層心結,還沒達到完全互信的程度。
  “這個……由于資料不足,所以還無法判斷……。”
  弗拉納罕用模稜兩可的方式回答道。
  “奇怪了,弗拉納罕机构這么大,居然求不出一個精确的答案?”
  “你就別諷刺我了。新人類這個概念還沒有明确的定義,新人類可不像超能力者那么單純呀……。”
  “把概念弄的單純一點又有何不可?”
  “馬沙中校,我、我不曉得你和絲莉亞少將有什么關系,可是,弗拉納罕机构是直屬于絲莉亞閣下的,你就別為難我了。”
  馬沙也不由得笑了。
  弗拉納罕個人相信馬沙也擁有新人類的素質,新人類應有的敏銳、洞察力、或者第六感,馬沙都具備了。
  絲莉亞說的話,也同樣的尖銳。
  “她呢?她怎么樣?”
  “她沒有疑問,中校推薦的人的确是新人類。娜娜是太空殖民第二代,出生在SIDE5魯姆,由于她的能力,家人僥倖避開了戰禍,不過后來在避難過程中,雙親還是不幸……。”
  從弗拉納罕的陳述,馬沙知道娜娜是被迫描述自己的身世。
  ‘……好可怜啊……。’
  馬沙甚至心痛得覺得有些自責了。
  “你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嗯。”
  娜娜望著馬沙,明确的回答。
  他們倆內心的交流,一旁的弗拉納罕博士是無法介入瞭解的。
  “由我來介紹這個名為賽可謬的腦波傳導裝置吧。”
  年輕的研究員緊張約為馬沙中校做簡報:
  “……首先,它能將腦波意志造成的微弱電子訊號搜集起來,然后,用這里的擴大机加以放大,連接到這邊的控制板……。”
  “我能試試看嗎?”
  “是!當然!”
  弗拉納罕博士命令年輕研究員重新檢查一遍線路,每一條安培線都要檢測一遍,這樣大約花費了一杯茶的時間。
  “他們每次都這么麻煩嗎?娜娜?”
  “是啊,”娜娜笑著回答。
  “恐怖系數……,這些負系數會造成什么影響嗎?”
  “會的,而且很确定。以娜娜來說,處理尸体的效率就沒有負數。一般人則會產生抗拒反應。”
  “哦……。”
  馬沙轉頭看著娜娜。
  “他們用什么尸体測驗?”
  “青蛙、老鼠、兔子、馬、還有人。”
  馬沙沒再問下去了。
  研究員把腦波接收帽戴在娜娜頭上,然后指著一個透明玻璃制的大箱子,長寬約十公尺,里頭放著二十支机械臂:“我現在各放一只蒼蠅和蚊子進去,請盡快抓到好嗎。”
  馬沙知道大箱里有蚊子,但是實在看不清楚。
  大約到了第八秒時,一支机械臂移動了。
  “二只都抓到了,可惜被捶碎了……。”研究員的口气有些惋惜。
  “有不被捶死的時候嗎?”
  “有,蒼蠅有時還是活的……。”
  机械臂的反應力与靈活度果然不凡,不過,更今人訝异的是娜娜在動也不動的狀態下,就能操控這一切動作。
  馬沙走近透明箱,确認了机械臂指尖上的蚊子和蒼蠅。
  “真了不起。”馬沙對娜娜微笑了:“的确很棒。”
  “以前試驗太久會累,現在已經習慣,隨時都可以做了。”
  “可是,操縱机動裝甲又不太一樣吧?”
  “絲莉亞閣下早已把模擬訓練机送到這里了,所以,光就模擬成果來說,娜娜是一流的駕駛員了。”
  弗拉納罕博士還是有那么點對抗意識。
  “博士,我的態度或許讓你不悅,我愿意道歉,您就當我是個小子,別跟我計較了吧。”
  弗拉納罕也苦笑了。
  “那么,就立刻把賽可謬設備裝進愛美號里吧,得讓娜娜盡快适應實際机体才行。”
  “那我們就加油吧,中校。”
  弗拉納罕伸出手來,二人終于握手了。
  在看完測試之后,馬沙把娜娜帶了出來,他手上有絲莉亞發給的軍令,賦予娜娜少尉的官階。所以,現在他們是長官与部屬的關系了。
  到了研究所的餐廳里,只有四、五個研究員正在看電視,當時正在轉播加曼的葬禮,基連.薩比正在台上演講。
  ‘……將未來交給地球聯邦的舊世代,人類就不會有發展,光靠絕對的民主,并不能保證人類得到真正的和平与幸福,只會繁衍出無數無能的人口罷了。結果呢?除了污染大自然和太空之外,根本創造不出更高深的文明。不論是老鼠、煌虫還是螞蟻,當族群過于龐大、威協生存環境時,都會以集体自殺方式維持自然平衡。在我看來,這是生物回饋大自然的美德!
  可是人類呢!自以為是智慧种族,便傲慢的侵害環境。自護公國就是一股反制的力量,集合了我們大家的意志,替自然推動淘汰,替人類向自然贖罪!各位千万別忘了我們這崇高的理念!’
  “吃什么好呢?”
  馬沙把菜單交給娜娜,不過娜娜連看也不看一眼。
  “我不想吃,喝果汁就行了。”
  “那我點些東西吃吧。”
  “請,別顧慮我……。”
  窗外射進了和煦的陽光。
  現在的巴爾達市气溫相當于北緯四十五度地球的早春標准气候。
  ‘……各位自護的國民們!加曼已經追隨你們的親人,戰死沙場了!請捫心自問,他為什么會死!’
  “……因為他太少不更事啦。”
  馬沙自言自語。
  “嘎?”
  娜娜沒听清楚,因為她對基建的演說一點也不盛興趣。
  “沒什么。”馬沙笑著回答,基連的演說這時到達了最高潮:
  “……加曼的死,是在懲罰我們大家的怠惰之心!他的死,是不希望我們忘了我們的使命!他……!各位愛戴的加曼,臨死前還高呼自護万歲!各位,身為自護的國民,我們背負的是全人類的未來!站起來!各位!是徹底討伐地球聯邦的時候了!’
  “娜娜!”
  “嗯?”
  “抱歉,我稍早查過你的身世了,實在是……。”
  “中校……。”
  娜娜把手放在馬沙的手上,搖搖頭:
  “在失去雙親、人生絕望的時候,你給了我人生的新目標。我還得感謝你呢。再說,能和中校在一起,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听你這么說,我真高興。”
  “……雙親死后,我經歷了千辛万苦和那么多磨難,終于遇見了中校,人生好像重新發現的曙光。你看,我現在也當上少尉了,能追隨中校你了……。”
  “人生還真是奇妙啊……。”
  娜娜沉默地看著馬沙,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率真,讓馬沙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用面罩隱藏自己了。
  他巡視餐廳一周,演講已經結束,人也都散去了。
  于是馬沙解下了面罩,轉向娜娜。
  “……這個傷?”
  娜娜提及馬沙前額上的那個傷口。
  “是在官校時,和加曼.薩比練西洋劍時……。”
  馬沙撒了個謊。
  這個傷其實是他自己動手划的,為的是將來接近薩比家族時,不要太酷似自己的父親。傷疤本身意義不大,重要的是馬沙內心的誓言。
  “……和你在一起愈久,我就不自覺地愈喜歡你。娜娜……你會厭惡這個模樣的我嗎?”
  娜娜靜靜地看著馬沙的眼。
  馬沙心想,我所能付出的最大溫柔,也只有這樣了。
  “中校,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愛你的。”
  娜娜用字遣詞上十分謹慎,但眼淚卻無法控制地溢了出來。
  “我好開心。”
  娜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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