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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戰爭


  霍恩本能地爆發出一股力量,將塞爾從子彈經過的通道上拉開了。
  “他們朝我開槍!”塞爾輕輕地喊道。
  “是那些德涅伯倫人,”霍恩答道,“肯定是這樣的。如果一邊是你的朋友,那么另一邊就是你的敵人,任何時候都會有人對你開槍的。”他轉了個身朝后面爬去,“紅刃!找几個神槍手來!”
  3個割掉了袖子的衛兵匍匐著爬上前來。他們趴在艙門下,端起了手槍,朝著寬闊的走廊望去,几秒鐘之后,子彈便像雨點一般朝德涅伯倫巨人們飛去。
  “咱們回控制室去吧,”霍恩說,“這儿還得花上几分鐘呢。”
  從屏幕上看,局勢的改變相當明顯。鶉衣百結的造反者們正發瘋般地進攻著,德涅伯倫人在他們面前退卻了。寬闊的走廊在神槍手們精准的射擊下已漸漸變成奴隸們一家之天下了。德涅伯倫人的個頭使他們成為令人生畏的戰士,而現在卻成為了伏擊的好靶子。他們也是會死的人,一顆子彈便足以要了他們的性命。數以百計的德涅伯倫人死在了槍下,來不及撤走的便被奴隸們撕成了碎片。
  巨人們被解決之后,造反者們再一次將臉朝向了飛船。
  “塞爾!”他們高喊道。
  來自樊地赤裸平原的戰士們快步奔向靜止著的升降机,落到地面上以后,立刻在升降机跟前清理出一塊半圓形的空地來,隨后,塞爾緩緩地走了下來,眾人漸漸安靜了下來,他的身后跟著霍恩和紅刃。海盜還帶了一個現做的喇叭,他用胳肢窩把喇叭挾著供塞爾使用。喇叭使得塞爾柔軟的語聲有如雷聲一般響徹著高大空曠的屋子。
  “造反者們!自由的戰士們!你們都認出來了,我是波得·塞爾,以前卡農聯盟的總統,而前不久還是被埃戎關在樊地的一個囚犯。我身邊的這些人和我一樣,也都是囚犯,他們穿著的保安部隊制服是繳獲來的。靠著勇气和拼死的決心,他們浴血奮戰獲得了自由并把我帶到了這里。他們都是出色的戰士和指揮官,他們在這場戰爭會派上大用場。”
  “你們也是戰士,但你們沒有指揮官,而沒有指揮官的部隊是沒有戰斗力的。現在沒有時間來進行民主選舉了,我要求你們將我認作你們的領導人,而且當你們碰到其他造反者的時候,也對他們說我是你們的領導人。我請求你們這樣做決不是因為我渴望得到榮譽和權力,這兩樣東西我都得到過夠多了,它們都是膚淺而又毫無价值的。我請求你們這樣做因為我是彼得·塞爾,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認得出我的臉。”
  “埃戎必須垮台,但不能垮得四分五裂。這就意味著必須要有人出來領導。我要求得到你們的效忠,我要求得到你們無條件的服從。”
  回聲散盡之后,是一片寂靜,隨后屋子里響起了雷鳴般的呼喊:“塞爾!”
  霍恩再一次明白了,如同他早在飛船上就明白了的那樣,是什么使得塞爾偉大的。他的天賦便是駕馭人民;他的一言一行都能使人民為他而行動——這种能力肯定是与生俱來的。
  “通過!”塞爾說道,他那巨人的聲音中閃過一絲愁悶。“現在我跟你們一樣,也是有責任的人了。”他的語調重又變得堅定起來了。“讓我們開始動手做事吧,我的副手是紅刃和霍恩,你們要像服從我那樣服從他們的命令。在他們之下是和我們一起從樊地來的人。他們是富有經驗的戰士,將來領導你們,每人指揮50個人。”
  “他們做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他們逃离了樊地。在你們的幫助下他們將再次做成不可能的事!”
  紅刃拿過喇叭,隨隨便便地舉在嘴邊,叫喊著開始發布命令了。從樊地來的人四下散開,將眾人分成一個個小組。這一切進行得快速而富有效率。不久就有几乎70個小組在接受武器、彈藥和身体的檢查了。在對他們進行組織、訓導和操練的時候,門邊和走廊前后都布置了崗哨。
  紅刃叫造反者中有消息可報告的人出列。在慢慢朝前擠來的為數不多的几個人之中,霍恩挑了一個眼神明亮、帶點聰明相的人,在紅刃和霍恩的盤問下,他用簡明有力的話語勾勒出了前后一致的事情經過。
  他所屬的這幫造反者在庫房所在的層面奪取了一艘飛船。他們异想天開地想要到另一顆行星上去,于是便強迫駕駛員飛离了埃戎。然而一進入太空之后,他們便茫然不知所措了。駕駛員利用他們的舉棋不定偷偷地把飛船開進了北端帽子的一道閘門中。然而他非但沒有等來援救,反而提前見了上帝。造反者們沖進帽子里,漫無目的地狼奔象突著,遭受著一隊隊士兵的攻擊,而他們也攻擊別人。
  在埃戎內部,各种反叛已成星火燎原之勢,奴隸們已經殺進了禁止他們進入的上面几層。有時候灰衣的衛兵向他們開火,有時候他們也加入到造反者的隊壓中來,他們常常可以見到灰衣的衛兵在和各個董事的私人衛隊交戰,占上風的往往是杜凱因的黑衣手下。不過遍地流著的都是金族人的血,他們的血是紅的,跟其他的人一樣。
  在他們逃入太空以后,戰局好像在朝著對反叛者不利的方向發展。但這可能只是一個局部的舉動。就整個埃戎來說,各地的情況不盡相同,反正是亂成了一團,誰想獲胜都不容易。
  是的,他們的确很餓了,自离開庫房層之后他門就一直沒吃過東西。但由此也可以想見金族人和他們的衛兵餓得還要厲害。因為庫房是首先被反叛者們占領的地方,也將是最后才有可能投降的地方。
  在帽子里混戰的時候,他們也見到過其他的反叛隊伍,但一直沒能与他們會合。不久之前,這些德涅伯倫巨人從一間管道房里沖了出來,把他們逼進了這間屋子里。常常會有一彪人馬赶來支援,但根本無從預測他們將從哪間房里沖出來,或是他們來自哪一個星球,或是他們將站在哪一邊的立場上開火。
  不,他沒有看見過文妲·科爾納。有一些金族的女人被殺死了,他在起義的初始階段見過這种事情的發生。瘋狂使他們變得嗜血如命,連一個活口都不留。而到后來他們又變得絕望万分,除了保護自己以外什么事都不敢做了。
  霍恩轉向紅刃的時候眼神茫然而又帶點抑郁。“我們組織好了嗎?”
  “能做的已經都做了,更多的工作得在炮火下進行。是騾子是馬到時候就清楚了。到目前為止他們還只是一幫烏合之眾,現在他們該學學怎樣做一名軍人了。”
  “你怎么看,与訓練有素的衛兵作戰他們到底有沒有机會?”
  紅刃眯起眼睛看著眼前走來走去的人想了一會儿。“這些人都有一些切身的東西會令他們去戰斗——這种東西是高于生命的。而衛兵則是在為錢而打仗。我情愿帶他們,雖然他們是弱小的一群。”
  “有多少人武裝起來了?”
  “比我想像的要多,超過一半了。”
  在新增了力量的基礎上,他們重新討論了一下原先的計划。主要的目標是控制室,它在走廊往下的左側。20個小隊將被派往那個方向,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攻占沿途經過的所有管道房。每組中五個腳力最好的人將被指派為通訊員,隨時將最新的進展通報給指揮部。在側翼和后方得到保護之前,各小隊都不得擅自冒進。
  15個小隊將沿走廊向右側攻,命令与往左側攻的部隊相同。剩余的部隊將留在總部警戒并擔任預備隊。
  每個小隊的隊長都得到命令要給對手一個机會以讓他們加入,還再三強調了不能殺俘虜。戰斗中的口令是“塞爾!”所有的新兵要把袖子割掉或扯掉以方便識別。
  最重要的是要保持聯絡。小隊長要通過通訊員時刻与總部保持聯系——“我跟著打左側的隊伍。”紅刃說著露出大牙,凶模凶樣地笑了笑。
  “你得留在這儿!”霍恩厲聲說道,“你得匯總通訊員傳回來的消息,派遣增援部隊,還要負責組織新的——”
  “但是控制室,”紅刃懇求道,“只有切斷帽子和外界的聯系才有可能攻占并穩守住它。我們需要掌握通訊,我們需要把一銀根管道都切斷,關上气閘,再——”
  “這一仗和其他的戰斗一樣,成敗的關鍵都在這里,”霍恩語气堅定地說道,“掌握全局的工作可能沒有打打殺殺來得過癮,可它卻是至關重要的。”
  和所有統管全局的工作一樣,這儿的工作也是盲目而又混亂的,霍恩被各种各樣的信息和情報弄得眼花繚亂,又為了下命令而絞盡腦汁,結果兩樣都做得讓他感到不滿意。根本沒有時間讓他把哪洋事情做仔細或是做好的。亂七八糟的印象向他紛至沓來,五花八門的決定又充斥他的腦際。他斬釘截鐵地回答著一個個問題,發布著一道道的命令,所憑借的其實只是本能、沖動和在他頭腦中無意識地形成著的一套說不清的處理方式。
  紅刃正在通過喇叭咆哮著發布命令、點名分配任務,霍恩轉過頭去看著地板。由于房間已經清理干淨了,他便找了几個人開始在地上擺北端帽子的地圖。等到通訊員們絡繹不絕地回來時,霍恩已經做好准備了。慢慢地這張地圖變得清晰完整起來:這間屋子被占領著,那間被拿下來了,這里在進行著一場殊死的戰斗,對手是德涅伯倫人或是灰衣衛兵、藍衣衛兵、綠衣衛兵……傷亡慘重。再派些人來,再送些槍來,再給補充些彈藥,再——在穿著黑色制服的指揮官手下接受訓練的小隊開始越來越少了。漸漸地只剩下了十個小隊還在那里練習著奔跑、臥倒、空彈射擊和隱蔽。霍恩焦慮地四下張望著。再過几分鐘,人手就少到連保衛總部的安全都不夠了。
  這時,一大群衣衫襤褸的新兵從門口涌了進來,見到塞爾后便拼命朝他奔去。等他們被安定下來之后,便開始投入了訓練。先前那些小隊里打剩下來的人被派來做了他們的指揮官。
  或許那就是轉折點。對此,霍恩從來沒有能夠确定。也許轉折點早在塞爾出現在飛船的艙門口,破衣爛衫的烏合之眾高呼他的名字之時。但如果說有什么東西是胜利的關鍵的話,那就是塞爾和他的名字。
  隨著塞爾還活著并且在埃戎的消息傳開后,他們的隊伍便不斷壯大。塞爾本人每次都略帶疲態地坐在一只空的板條箱上,通過喇叭向每一撥儿新來投奔的人發表一通簡短的演講,等他走后,這些人就死心塌地地投入訓練了。
  千頭万緒的事情無情地向他們襲來,讓他們疲于應付:報告啦,詢問啦,命令啦,警報啦,胜利啦,失利啦,消息傳走樣啦,通訊員失蹤啦……但在他們控制下的地盤越來越大了,地圖也隨之擴大。這里得了一艘飛船,裝的全是食物;那里找到了一間武器儲藏室,有二次發射极電池,子彈夾……
  屋子里又變得熙熙攘攘了,盡管傷亡很大,但得到的補充卻更大。新來的兵源大多是奴隸,但也有投誠的衛兵和后勤部隊的成員,還有一伙穿著金色制服的管道技師。
  霍恩把他們拉到一邊,問他們一個他問了別人十几次的問題,那就是他們有沒有看到過文妲或是听到過有關她的消息。他們搖搖頭。第一次進攻來的時候,他們都在控制室里,活下來的人現在部在這儿了。
  霍恩轉過身,重又投入到日益繁重的組織事務中去了。附近的几個房間都被用來作為集中和訓練的場所了,只剩下第一間被單獨開辟作指揮部。專門選派了人員組成了軍械小分隊,負責找尋并集中武器彈藥,并把它們發送到各處。后勤部隊成了伙夫和炊事人員。一個廚房就做了好多的湯,再加上濃縮的緊急食品,一起被送到了各處。
  霍恩就著溫吞吞的湯咽下了一些小丸子。這些東西味道可不怎么樣,但它們是食物,而食物就是力量。
  隨著地圖組的人對地圖的使用越來越熟練,霍恩放手讓他們自己干了,只在做決定有必要時听一下他們的報告。紅刃承擔起了派遣預備隊的重任,他那公牛般的大嗓門經過喇叭的放大后響徹著房間和走廊。
  霍恩將自己從這團几乎毫無秩序的哄亂中拉出來,試圖好好思考一番,在置身事內這么久之后,他需要跳出來縱觀一下全局了。他揉了揉眼睛望著地圖,終于看到了被他忽視了的東西。
  他循著大聲的喊叫擠到了海盜的身邊。“我們派往控制室的那些小隊怎么樣了?”
  “有些回來報告了。”紅刃略有點吃惊地答道。
  “這我知道。走廊左側1000米之內部在我們手里了,可沒說到控制室啊。報告到這儿就停注了。到底怎么樣了?”
  “我們沒有得到很多增援的請求。我現在正在想怎么對付這些不斷涌進來的新人呢,我們沒房間了。”
  “那就把他們派出去,”霍恩聳聳肩說道,“我們看來已經擁有了大部分的走廊和超過一半的管道房了,但是沒有控制室可不大妙,有什么信得過的人可以接你的手嗎?”
  “沒有,”紅刃坦率地說道,“但我想他們這會儿會忙得沒空干坏事的,而且我想他們也挑唆不動這樣的老百姓,把他們凝聚在一起的只有一樣東西,塞爾。所以有几個和我們一起從樊地來的囚犯可以負責起這儿的事。”
  “太好啦,”霍恩急促地說道,“我在地圖組也找了一個。讓他們代理一下職務吧,我們在這比已經盡了力了,該是我們開開葷的時候了,我帶兩個小隊,人太多了反而堵著道。”
  紅刃一下子挺起了胸,他轉身离開的時候好像長高了許多。
  霍恩把穿金色制服的技師們叫到一起,帶他們轉身來到了走廊上。
  “我想,我也該有點行動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在霍恩的手肘邊響起。
  說話的是塞爾。霍恩對著他打量了一會儿,然后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他們快速地沿著走廊往下走。沿途經過的管道房都很安全地處于他們部隊的控制之中。走了1000米之后,他們發現為什么會一直沒有報告來了。走廊被一道堅固的牆給堵死了。
  霍恩轉身問一個技師:“這是什么?”
  “安全柵,是密封的,有好几百道呢。從控制室可以把它們放下來。”
  “我們能過得去嗎?”
  “最終可以吧,我想。得用單粒子焊槍。”
  “我們不能浪費那么多時間。”霍恩轉身走開了,“我們從后門走。”
  霍恩領著隊伍繞到走廊后面通往下層的第一個斜坡,一路上想著那些已經被放落的安全柵和那些可以放下卻沒有被放下的,有人在控制室里,而且他沒有利用他的机會。看來那人除了防守以外并無意干別的事。
  霍恩和紅刃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塞爾緊跟在他們身后,接下去是12個技師和兩個紀律良好的50人小隊。一路上他們遇到一隊隊來來往往的戰士,有精神抖擻充滿信心地向外跑著的,也有的攙扶著傷兵蹣跚而行,那些傷兵神態疲憊身上血跡斑斑。但即使是后者在看到隊伍中的那位老人后,也都抬起頭來高喊一聲“塞爾!”
  路上碰到有通訊員要把情報交給霍恩或紅刃,但霍恩招手讓他們跟上隊伍一起前進。等他們走下斜坡,來到顫動著的黑咕隆咚的底層時,子彈的呼嘯聲已經隱約可聞了。霍恩馬上把隊伍散開。1分鐘以后,他們便沖進了走廊,被打散了的一小撮灰衣衛兵的殘部立刻四散奔逃。
  在狹窄走廊的盡頭,大門并沒能擋往他們多久,門很輕易地就被弄開了,霍恩因此斷定這不是他以前用過的那道門。有著圓柱形柱子的圓形房間也是空空如也。
  霍恩站在梯子下面,看著蓋注出口的圓蓋子。它沒有被旋下來過。霍恩爬到梯子的最上面一格時猶豫了一下。紅刃走到了他的下面。于是霍恩一腳踩在紅刃的肩上,一腳踩在梯子上,把蓋子旋開了。
  蓋子剛“匡啷”一聲落到上面一層的地板上,霍恩便握著手槍從出口躥了上去,房間里有衛兵,但都沒注意到霍恩的出現。他們止在幫兩個人從屋子中央管道敞開著的門里爬進房間。衛兵們穿的都是金色的制服.但屋里也有一些從底層上來的衣衫濫褸的苦力。
  “不許動!”霍恩雄赳赳地喊道,屋里的人大吃一惊,以至于根本沒想到要做任何抵抗。
  接著紅刃來到了霍恩的身邊,在他身后眾人從圓形口子里紛紛涌了往來,等衛兵們下定決心要抵抗的時候,雙方的力量對比已經使他們沒有任何胜机了。有一個家伙開始朝藏有電梯的那面牆挪動,但霍恩用手中的槍朝他擺了一擺。
  當波得·塞爾被人們朝上托進房間的時候,很多苦力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這就是波得·塞爾,”霍恩對他們說道,“你們不知道他回來了嗎?”
  “是听說過這名儿,”有個奴隸囁嚅著說道,“上邊儿打起來了,還以為是說著玩儿呢。”
  “你們有几個愿意為塞爾和自由而戰的?”霍恩問道。
  所有的奴隸都急忙靠了上來。有几個穿制服的衛兵朝他們的長官瞥了一眼,然后呆在了原地沒動。
  金色,金色代表通訊,金色代表文妲,霍恩的腦海中快速地閃過這些念頭。他門依然在替她干事嗎,這看上去不太可能,她怎么有可能從在上面抓住她的那些人手上脫身呢?她又怎么可能和她的衛兵取得聯系,從中找出忠心的人并把他們派到這里來呢?
  “誰派你們到這儿來的?”霍恩問道。
  衛兵們個個一言下發,霍恩把目光投向了奴隸們。
  “是熵教,”先前說過話的那個奴隸又開口道,“他們把我們從那個玩意儿里送來,讓我們為自由而戰。”
  霍恩迷惑不解地搖了搖頭。現在又多出個熵教了。它是從哪儿來的呢?除非是吳老人脫身之后把熵教的力量(也不知道构成這股力量的是些什么人)投入了造反者這邊,他轉身來到牆邊.按了按文妲曾按過的地方,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他做了個手勢,把手下的一個小隊長叫到身邊,把他的手放到門的暗銷上。
  “數到5然后摁下去,先送3個人上去,然后再送3個,一直到剩下的人剛夠看住這些俘虜為止。”
  他走進了電梯,紅刃緊跟進來,塞爾作為第三個人也擠了進來。霍恩剛開始皺了皺眉,然后也只能無奈地聳聳肩,雖說塞爾在戰斗中派不上用場,但他的臉頂得上十几條槍呢。他要是被打死了會帶來災難性的后果,可現在到處都是暴力。沒有哪個地方是安全的。
  門在他的面前關上了。門邊有一個發光的按鈕,霍恩按了下去,電梯朝上走去。等電梯停下,門再打開的時候,霍恩和紅刃的手里已經端好槍了。他們快步走出電梯朝對面奔去。
  這間房間還是霍恩記得的樣子:控制板、椅子、跳動著彩色光點的顯示牆——但現在這里是一派繁忙景象,技術人員們有的站在控制板前,有的坐在椅子里,有的正在房間各處走來走去。所有的人似乎都目的明确,富有效率。
  忽然一切都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轉了過來,注視著站在關上的電梯門前的這三個人。霍恩的橙色制服已經破爛了,紅刃身上的衣服也几乎遮不住他那龐大的軀体了,在他們之間的是一個穿著破囚衣的人,他的臉讓人感到好生熟悉。
  “彼得·塞爾!”一個人輕輕喊了一聲,很快這個名字就傳遍了整個房間。
  屋子正中的穹形門向上打開了,出現了一班衣衫襤褸的奴隸,就好像是承認了埃戎也有著貧窮,提醒人們注意這個長久存在著的秘密,這個秘密并不像埃戎所怀疑的那般可怕。門邊是一個長著純正金族人臉的軍官,一副頤指气使的派頭。他走上前來,眼睛緊盯著霍恩。
  “是霍恩嗎?”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好奇与期待。
  霍恩警覺地抬起了槍口,在他的身后,電梯門打開了,又有3個全副武裝的人走進屋里。
  “我是霍恩。”他慢慢地說道。
  “我們一直在等著你。”軍官說,他把手朝整個控制室一掃,“董事說你要是回來了,我們就要把這里移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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