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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恩！韋恩，那是你嗎？” 有几個人的聲音是布魯斯·韋恩最怕听到的，其中之一就是埃爾頓·威廷豪斯的。埃爾頓還總是告誡別人他的名字后面還有個“三世，我的哥儿們。就叫我特里普好了。”布魯斯·韋恩剛与格瑟姆現代藝術博物館館長打完网球，正准備痛痛快快沖個熱水澡，不料埃爾頓的尖嗓音便像把匕首似地透過水蒸气投了過來。布魯斯·韋恩輕喟一聲，佯裝笑臉地答道：“是我，特里普。你有急事找我嗎？沒有的話能不能等一等？” 威廷豪斯對他的問題不予理會，徑直朝淋浴龍頭走去，他那股熱情讓韋恩聯想到為什么格特姆證券信托董事會稱他為“少年莽撞。”他把（格特姆財經日報》從水中捅給韋恩。報上有一則兩版的廣告，標題是：“如果你想防止你的數据被最精明的人盜走——為什么不找最精明的人？夜鳥防盜合伙公司。”標題下是“夜鳥”的創始人和總裁的照片，那人正是企鵝。布魯斯·韋恩眯起了眼睛。他知道企鵝已從格特姆州監獄釋放了出來，但他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會東山再起——而且干得這么張揚。 “我不洗了，特里普。我請你喝點儿什么，而你最好把你知道的有關這件事的情況都告訴我。”韋恩轉身去拿毛巾，同時看到埃爾頓·威廷豪斯三世以胜利者的姿態在他前面朝外走去，凡遇到夠得著的東西就拿墨水滋一下，連他自己穿的意大利西服被弄污了也毫不在乎。 布魯斯·韋恩若有所思地呷了一口他通常喝的加冰混合酒奎宁水。“你是說大街上傳言夜鳥做得像他們自己聲稱的那樣不錯？” 特里普正試圖將酸橙片從他那瓶進口啤酒里取出來，他抬起頭：“噢，是的。現在人們都在雇用這家公司，或打算雇它。但對于為什么樣的企業提供服務，他們是十分挑剔的。由于雇用這樣一名有名的前罪犯為你工作可以帶來威望，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爭著要与該公司簽約合作。”酸橙片終于啪一聲取了出來，啤酒和橙汁濺了一桌子。“如果我能說服他們為我干，說不定我就能讓爸爸和董事會里那幫自命不凡的家伙們看看應該怎樣真正管理一家銀行！” 布魯斯·韋恩靠在椅背上，做出沉思狀。“特里普，你要是雇用夜鳥，我保證你能拿出點真貨色給他們看看。這事我需要親自調查一下。”他暗自思忖著，調查時要以兩种身分出現：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 從外觀上看，夜鳥防盜合伙公司的辦公室与其他新創立的計算机公司沒什么區別，它設在一個工業區里一幢普通的這著帳篷的建筑物里。唯一明顯的不同是面對大街的招牌，那是個碩大的七彩商標，畫著一只站在道路安全門后面的企鵝。雖已是上午10點來鐘，停車場上卻只有兩輛車。一輛是不知什么牌號的紅色超小型汽車，另一輛是1957年產的黑白色雷鳥車。 樓里的情形更令人迷惑。一排排的格子間似乎表明有許多人上班，但都是空的，只有最外間的辦公室里有一名秘書，還有兩個人在大房間的后部。 企鵝坐在一台計算机的鍵盤前哼著小曲，那架式就像一名鋼琴獨奏表演藝術家坐在一台斯坦威鋼琴前一樣。他像彈琶音似地敲了一陣，然后往高背皮革椅上一靠，松馳開四肢，一副自我感覺极為良好的模樣。 “庫蒂斯？庫蒂斯，你跑哪儿去了？我雇你是當保鏢的，這就意味著你應在我身邊保護我！” “我在這儿，頭儿。我只是看一眼你的人在他們的辦公室里所擁有的那些漂亮玩藝儿。”庫蒂斯在門口答道。他拖著腳走進來，在企鵝旁邊落座。即使他們倆人都坐著，也能明顯看出庫蒂斯比他老板足足高出9英寸，而且比肥胖的企鵝還重50磅。 企鵝得意地歎了一聲。“啊，庫蒂斯，這就是生活。人們不斷地讓我為他們提供服務，請我在城里最高檔的餐廳吃飯，而最來勁的是，不用潛入博物館或參加那些沒完沒了的募捐舞會就能輕而易舉地弄到錢。”企鵝轉過身子面對庫蒂斯。“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嗎？庫蒂斯？不用槍！哈，我還從沒听說哪個人被電腦殺死呢，你听說過嗎？哈！哈！哈2”他用手抹了把臉。“是的，庫蒂斯，監獄里的伙計們認為我只需接受賺大錢的訓練就成。我要是早知道電腦這么能賺錢，壓根儿就不會去持槍搶劫！”他拿起一個空煙嘴，用它指著庫蒂斯。“看看我現在的大部分雇員你就知道了。”企鵝咧嘴笑笑，又轉身面對著電腦。“我簡直不敢想象雇他們是多么的省錢——他們弄不清一個出色的工業間諜在一個寬松的市場上能獲多少利！”他再次看向庫蒂斯，“是的，伙計，電腦犯罪是個管理不嚴的市場，正等待著開發。” “頭儿？”庫蒂斯打斷了企鵝的自我陶醉。“那些雇員在哪儿？”他從辦公室的窗子望出去。“白天我看不到他們。”他走到辦公室門口。“這鬼地方老是空無一人，你的活儿是怎么干的呢？” “庫蒂斯，我最好的雇員只是晚上才來。我們都是夜貓子，你知道。夜鳥！哈哈哈！”他又大笑起來。 內部電話響起來。 “哈——喂，沙波特小姐？”企鵝問，立即收起了笑臉。 “韋恩企業公司的一位布魯斯·韋恩先生想找你談談數据安全審計的事。我把他接過去嗎？” “當然！接到我辦公室。”企鵝轉向庫蒂斯。“你回避一下，只留下秘書一個人。我有生意要談，不想受到干扰。”他站起身，朝房間后面的門走去。“啊，是的——美國的生意就是生意！”走進辦公室后，他吮吸了一口空煙嘴。“那些該死的家伙讓我戒了煙……”他深呼吸了一口，抓起話筒說：“你今天好嗎，韋恩先生？” “……就是這樣，韋恩先生，夜鳥防盜合伙公司就是這樣做電腦防盜生意的。”企鵝頓了頓。“大家有什么問題嗎？” 韋恩企業公司的董事們的頭一齊轉向布魯斯·韋恩。韋恩輕咳一聲，低聲問道：“是的，有個問題。我該怎么稱呼你？” 企鵝笑笑。“企鵝就行。如果你想正規點儿，也可叫我企鵝先生。不過我希望我和在座的都是朋友。” 布魯斯·韋恩眯起眼睛。“哦，企鵝先生，一個被判過刑的犯人是怎么搞起防盜生意的呢？你怎么才能讓人相信你呢？我看不出你搞這項事業有何能力，而且即使你能做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么要信任你。鑒于你的過去，似乎信任你是很冒險的。” 企鵝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悅地清清嗓子。“我想讓你知道，韋恩先生，根据這個公正國家的法律，我現在是個自由人。我已服刑期滿，更有利的是，我學會了一個能贏利的新職業，遠胜于盜竊。”他又露出笑容，屏住呼吸，張開兩只胳膊，似乎要把所有的經理們擁入怀里。“至于我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我已掌握了足夠的電腦知識，完全胜任這方面的工作。但我也知道我并非什么都能干，所以我雇用了最优秀的人才。我手下的人都极為精通企業防盜業務，我敢擔保他們可以為任何工業部門提供安全保障。” 坐在后面的一個人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企鵝先生，能告訴我們他們都是些什么人嗎？” 企鵝笑笑，把手伸進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材料發給眾人。“我盼望著你們能問這個問題。這些名單中你們能認出几個人？” 一個董事快快地說：“有几個人的名字我不認識，可有一些人是臭名遠揚的計算机系統的瘋子！” 企鵝走到那人跟前，朝他肩膀上一拍。“請記住，他們過去是計算机系統的瘋子，其中包括4名死亡軍團成員，而現在他們都已改造好了，正在誠實地工作。這些人最清楚為什么要把像他們過去所做所為的那种人從你們的网絡中清除出去，他們同我一樣，明白了世理，決定走人生的正道。州勞改局已把他們改造好，并給了他們為我工作重新做人的机會。我把這些脆嫩的花朵從犯罪的污泥中拔了出來，讓他們在正直的花園里開放。我已把這些稚嫩的年輕靈魂——” 布魯斯·韋恩打斷他。“謝謝，企鵝，我想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他轉向所有董事會成員。“先生們，我想我們在下次董事會上再決定是否簽署這份合同。”他對企鵝說：“企鵝先生，你的介紹很精彩，而且你應付，嗯哼，盤問的方式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們月底將与你聯絡。”他站起身。“董事會議到此結束。謝謝來參加會議，下月的這個時候再見。”布魯斯·韋恩走到企鵝跟前。“再次謝謝。我讓我的秘書領你离開。” 韋恩企業公司的董事們和略有些激動的企鵝离開了公司會議室。 布魯斯·韋恩坐下，還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到了進一步調查的時候了——以蝙蝠俠的身份。 只用了歷秒鐘就撬開了屋頂天窗上的鎖。蝙蝠俠悄聲而迅速地打開天窗，閃身鑽進了夜鳥公司的樓房。到達地面后，蝙蝠俠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小儲藏室里。他推開一個門縫，朝主要的辦公室望去。尚不算很晚——才晚上10點鐘——只有3個格子間里有人。3人都是超不過20歲的小伙子，他們正一邊敲著電腦一邊爭論著到哪儿去吃飯。他們最后決定去一家關門較晚的中國餐館。他們中一人先打電話訂餐，另外兩人則從前門走了出去。 蝙蝠俠從儲藏室里出來，朝那個又高又瘦約22歲的程序編制員走去。 年輕人抬起頭。“噢，你好，蝙蝠俠。我正琢磨著你什么時候能來呢。你是從屋頂天窗下來的？還是撬開了后門？” 蝙蝠俠瞪視著他。“企鵝料到我會來？” 年輕人從椅子里轉過身來面向他。“企鵝怎么想我不知道，而我料到你會來。想想看：企鵝過去是犯罪大師，他雇了一幫曾當過竊賊的人為銀行和大公司做電腦防盜工作。肯定里面有名堂，是不是？所以你到這儿來，想找到證實這是一場陰謀的證据。你肯定是從天窗下來的，這樣可以避開警報系統，也不至被路上開車的人看見，對不對？” 蝙蝠俠有點顫抖。“是從天窗下來的。你們在這儿搞什么陰謀？” 年輕人呷了一口汽水，沉吟片刻。“沒有陰謀，蝙蝠俠。我們是合法的。我18歲生日才過3天就被抓起來了。那時我是死亡軍團的‘杰西·詹姆斯’。同殺人犯和虐待儿童犯住了一年半早就受夠了。我如今是吉姆·鄧海，靠勞動掙錢，而且我要告訴人們杰西已經死了。要不是因為邁克格溫大主教，我現在還蹲大牢呢。他和大主教管區的別的一些人向區檢查官施加壓力，把我從監獄里弄了出來，送進了重返社會訓練所。后來企鵝出現了，我就到這儿來了。我不再回去了。最初我也是仔細觀察了這個地方，因為若是被指控為協從犯我的假釋就泡湯了。反正我沒有發現企鵝在搞什么非法活動，而且我的确仔細觀察過。” 鄧海笑笑。“而且防止人們進入网絡比入室搶劫更有意思。總是有新的挑戰，不怕找不著活儿。每個人都有嚴守的秘密。即使布魯斯·韋恩也不例外。” 蝙蝠俠眯起眼睛。“你是什么意思，鄧海？” 鄧海佯裝笑臉地說：“沒什么意思。他們抓住我的一年前，我切入了韋恩企業的計算机。你個人檔案的加密數碼很難破譯，韋恩先生。但并非破譯不了。那樣的信息應儲存在軟盤里，然后放入保險柜。否則只要有人一心想搞到它，他就能得手。將來也是一樣。” 蝙蝠俠的臉一煞時變得蒼白。“沒人信你的話。” 鄧海透過鏡片窺視著對方。“有人不信，可也許有人信。不管怎樣，公開出去對你沒什么好處。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沒有泄露給任何人，而且只要沒人干扰我的工作，我也沒有泄露出去的打算。還是那句話——我變老實了，我想要的不外乎是能證實我的話的机會。企鵝給了我這個机會，你該不會破坏它吧，是不是？” 蝙蝠不喜歡讓步，但他想此時他還能有什么別的選擇呢？“好吧，鄧海。假如企鵝真的學正派了，也就沒人擔心了。但如果他沒有——” 鄧海接過話茬儿：“如果他不正派，蝙蝠俠，而且一旦讓我發現，第一個知道的就是你。現在你最好离開這里，省得他們買飯回來遇到麻煩。再說我們只買了3份飯。” 企鵝關上夜鳥公司的大門，朝大廳走去。門外，格特姆市已進入睡鄉。夜鳥公司內部，主要工作區內則是一片混亂并充滿了噪音。几十個格子間里都坐滿了人，全都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企鵝捂住了耳朵。同往常一樣，每個格子間里都有六七台型號不同的激光唱机，相互競爭著想以最大的噪音占据整個建筑物。 企鵝四下望望。“彼得！大衛！立刻到我辦公室來！”兩個年輕人揚起臉，點點頭。企鵝穿過主工作區，走進他的辦公室，身后跟著兩個程序制作員。門在他們身后關上，使噪音降到了一個尚能令人容忍的程度。 “你們從沒听說過耳机嗎？那么大的噪音怎么能精神集中？我好像听見埃爾維斯在唱‘天堂之路’，上帝！” “對不起，企鵝。耳机讓我們頭疼。為了壓住屋里的大功率激光唱机，我們得把耳机的音量調得很大。我們已習慣了。” “天啊！看來我得把這間辦公室弄成隔音的。主教管區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彼得把一摞材料放在企鵝的辦公桌上。“已經差不多了。我已建立了防盜子系統，并做了測試，而且把軟件裝到了格特姆第一銀行的計算机上，這樣就使我們合法地与電子資金傳遞系統連結了起來。一旦得到他們的程序員的認可運行起來，我們就可安裝用來切入防盜系統的子程序，以便我們隨時都可以把錢竊出來。” “有沒有引起怀疑？” “沒有。對我們的工作他們很滿意。一切都很順利。銀行的審計人員已認可了我們給他們的數字和密碼，所以他們認為自己已經被加密了。” “哈哈哈！好极啦！大衛，互助資金公司的進展如何？” 大衛歎口气。“不太妙。審計員對我們的每一個步驟都嚴加監視。我比預定的計划慢了兩個來禮拜。想切入他們的系統而又不被發現是很困難的。他們很精明。”他在椅子里蠕動了一下。“我胜他們一籌，但這并不是競走比賽，我可能還得再需要一個月。” “好吧，安全點儿慢點儿總比再回監獄強。我們能等。這你比我懂，必要的話，我們就當為互助資金公司白干了一把，放棄它就是了。如果事情都像我希望的那樣發展，我們可以放棄這家公司。我們可能又要有一個新客戶，你倆都考慮考慮。韋恩企業公司。去干活吧，把吉姆叫進來。” 兩名電腦高手站起來，把門拉開。 “吉姆！過來！鳥人要見你！”彼得對大衛說：“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漏洞密碼，用于互助資金公司項目？發明新的完全沒必要。” “可以，彼得。我把它轉到你的目錄里。好了別再說了，別忘了，我們不能在公共場合談論此事。 吉姆從他兩人身旁走過，進到企鵝的辦公室，轉身帶上門。關門時他听到彼得說：“只要教堂和韋恩的事一完，我們就說什么也不怕別人听見了，反正我們已經成了闊佬。你憂慮過重，呆子，我們……” 門關上后，吉姆轉過身對著企鵝。“你正在与主教管區合作？這我可不知道。我能加入這個項目嗎？他們幫助我改邪歸正，我欠他們的情。” 企鵝咯咯一笑。“不行，吉姆。你現在的工作騰不開身。再說這活需要彼得和大衛的特殊技術才能干。不過听我說，等我們開始為韋恩企業服務時，保證讓你參加那個項目，怎么樣？” “為韋恩企業服務？你說的是韋恩企業公司嗎？” “是的，正是。你的項目進展怎么樣了？” 當鄧海把項目報告拿出來時，他暗忖，企鵝在搞陰謀。我需要設法把這個情況告訴蝙蝠俠。 “我很高興你決定同我們合作，韋恩先生。沒想到這么快你們就做出了決定。” 布魯斯·韋恩把電話移到另一只手上，抄起一杆筆。“但愿我們這么快就做出決定沒有給你造成不便，企鵝先生。我考慮了一晚上后就召開了一次電話董事會議，當場批准了合同。韋恩公司的計算机越早得到安全保障，我就越高興。” “我的人現在已在現場，并已擬定出了項目的初步計划。他們正与你們搞計算机的人員見面。周末我們將根据建議做出修改，拉出一個日程表。” “很好，企鵝先生。你有什么需求或問題，盡管打電話。”韋恩放下電話，把身子轉到他辦公桌后的電腦前。他使用微机進入公司的主机，后者告訴他有他的電子郵件。 調出郵件后，韋恩發現一個附著一份數据文件的加密字條。字條上說：“把這個給蝙蝠俠。他會知道怎么做，杰西。”韋恩把文件調入他的微机。他試著按下“夜鳥”密碼，文件便打開了。 看畢文件后，韋恩吹了聲口哨。文件里是偷竊主教管區的方案，及過去4次電子盜竊的詳細經過。他把文件解密后复制到一張軟盤上，然后把軟盤放進衣袋里。他站起身，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安娜，取消我今天所有的會議，我得离開辦公室。今天晚上之前你無法与我聯系，但如果有事的話，通知阿爾弗雷德。”他剛要走，又返身到辦公桌前，仔細地將郵件信息和复制的文件全部從他的微机上刪除。 彼得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進入的信號。他把頭伸出格子間外，用高于他收音机音響的嗓門喊道：“嘿，大衛！韋恩已進入系統了。” 大衛也喊道：“你知道操作步驟，白痴。監視他的行動，發現有意思的情況赶緊复制下來。” 彼得坐下，把收音机音量擰小，兩眼緊盯著屏幕。“他光是看郵件。可能是哪個傻瓜給他寫的崇拜信。” 大衛又干起了自己的活儿，不耐煩地說：“別羅嗦了，監視著就是了。我得把這個項目計划赶出來。” 屋里沉默了几分鐘，只是偶爾傳出手指擊鍵盤的聲音。募地，彼得站了起來，把他屁股底下的椅子都碰翻了。“大衛，我們要倒霉了。杰西·詹姆斯發給韋恩公司一份加密文件。他要求把文件轉給蝙蝠俠。” 大衛把汽水罐往桌上一摔。“媽的！我早知道我們就不該雇他。他是真地想悔過自新。他要是把我們賣了，我非親手掐斷他的瘦脖子不可！” 彼得繼續發瘋地敲著鍵盤。“在我打開那些文件的密碼之前，我們還無法知道他做了什么。說不定他偷偷摸摸地在單獨搞什么名堂。不過他倒是要求同我們一起加入韋恩項目，你知道。” 大衛走到彼得坐著的地方，盯住屏幕。“他休想出賣我們，也休想背著企鵝要什么花招。否則他就得引火燒身。你最好打開文件，弄清虛實，然后我們把發現的情況告訴企鵝，赶緊處理此事。” “是的，局長，企鵝企圖將格特姆大主教管區的銀行賬戶洗劫一空，通過電子傳遞系統把錢轉入一家瑞士銀行賬戶。他還進行過几次盜竊，不過它們不是沒被發現，就是沒報案。”韋恩听了一會儿。“是的，我有證据。他的一個手下人無意中發現了這一情況，然后告訴了我。不過在听到我的回音之前先不要派人去。我想今晚去趟夜鳥公司，看能發現些什么。” 門口有人敲門。“等一會，局長。進來！” 門開了，阿爾弗雷德走了進來。“有事嗎，阿爾弗雷德？” “對不起打斷了你的談話，韋恩先生，韋恩企業公司給你打來一個緊急電話。你派的監視企鵝一伙的人想告訴你，他們突然离開了公司，急匆匆地，看上去很慌張。” “謝謝，阿爾弗雷德。”他又把話筒放到耳朵上。“局長，還听著呢嗎？我剛才說過的不算。我想企鵝已發現他的秘密暴露了。在企鵝銷毀證据之前，你必須帶著搜查證盡快赶到夜鳥。我把手頭的證据給你傳過去，咱們在夜鳥見。你最好立即行動。” 韋恩放下電話，又拿了起來，撥了另外一個號碼。“鄧海？是我。快离開，你已經暴露了。他們要是抓到你，你可能會受到傷害。我這就過去，但不要等我。” 鄧海放下電話，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辦公室。從韋恩企業到這儿至少有45分鐘的路程，他想。還有時間制止企鵝，而且要是抓緊的話我也能逃离。 他轉向電腦，開始工作起來。自從發現主教管區的陰謀后，他一直很忙——忙著挫敗企鵝的花招。他瘋狂地敲了几分鐘鍵盤，然后站起身。他抓起上衣，迅速朝前廳跑去，但剛跑到房間中央，企鵝、彼得和大衛就沖了進來。他們抓住鄧海，立即將其制服，用繩子把他綁到一把椅子上。 “等會儿再跟他算帳！”企鵝咆哮道。“進入主教管區系統，把錢轉出去。如果蝙蝠俠得到那個數据文件，他和戈登就會追蹤到這里，我要在他們赶到這里之前，連人帶錢一起消失。” 大衛坐在終端前敲了起來。屏幕突然變黑，電腦音箱里一個聲音說：“我無法執行命令，大衛。”大衛瞪視著電腦，又開始敲鍵盤。樓里的燈滅了，電腦里傳出咯咯的笑聲。 企鵝轉向鄧海。“是不是你弄的？”企鵝气得臉色發紫，聲音几近尖叫。 “我破坏了你們的系統，企鵝。挫敗了你們的把戲。我不能讓你們盜竊主教管區。他們相信我。” 企鵝臉色變青。“你這個白痴！告訴我怎么恢复系統，要不我現在就殺了你！” “住手，企鵝！你一切都完了。”正門被猛地撞開，蝙蝠俠大叫道：“你輸了，企鵝。又一次輸了。別罪上加罪了。偷竊教堂，你這個流氓。”遠處傳來了警笛聲，越來越響。 企鵝陡地轉向鄧海。他大為光火，抱起桌上的電腦朝鄧海的頭上砸去。 “這次盜竊如此高明，居然被你給毀了！”他厲聲說。鄧海身下的坐椅斷裂開來，一下被打翻到了地上。企鵝倚到桌子上，像泄了气的皮球。“如此高明的盜竊，”他囁嚅著。 蝙蝠俠沖過去，在鄧海身旁跪下。他小心翼翼地把電腦從鄧海身上搬開。鄧海對蝙蝠俠笑笑。“我比企鵝還高明。”他說罷就渾身一軟。 蝙蝠俠義憤填膺。“企鵝，這是凶殺，這次你逃不脫了。” 企鵝看了一眼尸体，又反复囁嚅著。“這次盜竊實在高明，蝙蝠俠。他不該把它毀了。” “你好像又像從前似地控制了局面，蝙蝠俠，”說話的是戈登局長，身后跟著十几名格特姆的防暴警察。他看到鄧海的狀況一惊。“快去叫輛救護車！” “不是救護車，局長，是驗尸官。我動作慢了點儿。”蝙蝠俠站起身。“多虧了他，主教管區——那些唯一相信他的人——沒有危險了。”還有我的身分也不會暴露了，蝙蝠俠暗想。但付出了什么樣的代价？ 局長喟歎了一聲。“我會找大主教談談，蝙蝠俠。或許我們可以為他的家屬做點儿什么。”他轉向企鵝。“你又一次体會到了犯罪沒有好下場，企鵝。這個道理我們要教你多少遍？你的惡毒行為要讓我們犧牲多少生命？” 企鵝茫然地瞪著前方。“這次盜竊如此高明，被他給毀了！”一滴眼淚從他臉上滾下來，掉在鄧海身旁。 局長怒容滿面地說：“把他們帶走！” 警察上前抓住企鵝和他的兩名電腦犯罪高手。大衛往電腦里輸入了最后一句話，然后离開屏幕。電腦里輕聲笑著，然后說：“你永遠成功不了，企鵝。坏家伙從來都是輸家。” 蝙蝠俠和戈登局長凝視了電腦好一陣，然后才走出去朝蝙蝠車踱去。蝙蝠俠對局長說：“付出了何等的代价啊，吉姆？” 蝙蝠俠鑽進蝙蝠車，緩緩地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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