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六章 臍帶相連


  加州。
  一處私人海灘的別墅中。
  這塊私人海灘大約有方圓五公里縱深,面對大海藍天,蓋起一戶六千尺平方的度假別墅豪宅,是車神早些年前在美國置下的產業。
  因為這塊私入海灘縱深五公里,閒雜人等不容易進入位在中心的度假別墅豪宅,所以車神將它利用來幽禁歐陽神的姊姊歐陽美。
  歐陽美被帶來這里之后,倒也沒遭受到騷扰羞辱,甚至還可說是備受禮遇,生活起居有專人照顧看管不說,就連這個負責照顧兼看管的人也同樣是女人。
  除了會有脫逃之虞的行動外,大部分她提出來的要求,照顧著管她的人都不會阻止她,還會依照她的吩咐,幫她打點得好好的。
  真正說來,她除了失去自由,沒有什么不好。
  有人說:“不自由,毋宁死。”但是在歐陽美身上似乎找不到這句話的痕跡,盡管她被帶來這個地方,但是在這樣有限的空間范圍內,她依然能夠找到自己生命的投向。
  曙光即將來;臨前的凌晨五點。
  歐陽美跟看管照顧她的人說過之后,在她們的陪同下,來到沙灘,架好畫板后,等待著海天黎明曙光的出現。
  人類最大的自由,是內在的心靈自由,每個人在自我的心靈世界里,大家擁有同樣的平等,沒有人能阻止你在想象的心靈世界中邀游。
  當然,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道游方式。
  像歐陽美是美學博士,更是一個知名油畫才女,因此她選擇在畫中讓自己的心靈世界恣意飛揚。
  歐陽美在沙灘上架起這畫板,目的就是等待晨曦升起時,用手上的畫筆留下這兩天來一直讓她念念不忘的海邊晨曦。
  沙灘上,海風徐徐。
  在這四季如春的加州,就算是黎明前的海風迎面而來,依然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反而因為海風的吹拂,使得歐陽美有心曠神怡的感覺。
  空中飛掠一群海鷗。
  歐陽美抬頭看著這些准備在晨曦中覓食的海鷗,飛掠跳動的心思,忽然有所感触,臉上露出微笑。
  忽而,歐陽美感覺到遠處似乎有人正盯著自己猛瞧。
  臉龐中那彎月柳眉微微一挑,同時順著這個感覺來的方向望去。
  發現這個看著自己的人,也就是綁架自己的那個人,心里不禁暗忖:“听說這個人叫做車神歐佛……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也不知他綁架自己的用意何在?”頓思于此一會,無所謂的神情中喃喃說道:“管這檔事干嘛,反正他對自己還不坏。”
  歐陽美沒有收斂自己的笑容,反而對車神遠遠一笑后,這才回頭繼續專心等待晨曦的到來。
  這棟海灘私人豪宅寬大的頂樓陽台上,車神坐在搖椅吊籃中,看著歐陽美的一舉一動。
  原本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气,在海風的吹拂下消去不少,尤其在歐陽美回頭對他一笑后,車神緊鎖的雙眉,更是放松了下來。
  眉下雙眼視線飄忽間,來到房間內,看著房內一幅名稱叫做“臍帶相連”的油畫畫作。
  畫中呈現著一個母親剛生產下新生嬰儿,畫中母子兩人之間臍帶猶相連接,并未割舍。
  這幅名叫“臍帶相連”的油畫,是歐陽美作畫以來最滿意的作品,兩年前在紐約世界油畫展中,榮獲特优首選。
  當時畫展中的畫評家對這畫的贊譽是:“該畫充分展現出生命相接延續的傳承意念,又將人与人之間的不能割舍的感情借畫隱喻得十分完美,絕對不輸任何時代流傳千古的那些名畫。”
  不過,說也奇怪,車神當初到歐陽美畫室綁人時,一看到這幅“臍帶相連”的畫作時,居然愣在這幅畫前呆立了十多分鐘,要不是他身邊的三個人催著他离開,恐怕他都忘了綁架這件事。
  他這种前所未有怪异舉動,別說歐陽美不知原因所在,就連追風等三人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下人、天下事。
  多少事能為人全知?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多少事?
  莫非車神也有著什么樣深鎖心中的往事記憶?讓他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有這樣的失常的反應。
  想起車神歐佛綁架自己當天的失常情景,歐陽美雙手插上自己短薄的短發,不經心地摸著發燙的臉頰說道:“那幅‘臍帶相連’真有那么好嗎?讓他這樣出神?”
  海風帶起歐陽美的衣角飄揚。
  她放下這些想法,聚精會神等待著這個晨曦將起,遠方海天交接處的神奇景致變化。
  車神好不容易從“臍帶相連”那幅畫中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看著歐陽美,專心注意的表情,一語不發,誰也不知他現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事?
  “鈴、鈴——”車神的電話響起。
  車神拿起電話后,依然不發一語。
  電話那邊傳來戰斗的聲音說道:“老大,有個不知名的人,坏著追風的好事,而且還一個人指名同時單挑我和追風——現在我已經在天堂島賭場外圍的細水邊等地,先打個電話跟你說一聲。”
  車神聞言色變,抑制心中疑惑說道:“他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
  戰斗無所謂說道:“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們的身份來歷,不過他應該知道我們的厲害才對。”
  車神不解說道:“既然他知道我們的厲害,為什么還敢一人單挑你們兩個?”
  戰斗頓了一下才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
  一股莫名的第六感,讓車神覺得不安,猶豫說道:“這個人敢這樣做,難道追風不知道要先查清楚他的來歷嗎?你們這樣就跟他定下生死之戰,會不會冒險了一些?”
  戰斗不滿說道:“老大,這個世界上有誰教得過我跟追風兩人聯手呢?你說這些,也未免太長他人志气,滅自己威風了吧?”
  車神憤怒說道:“不對,這件事沒有那么單純,追風從沒有這樣輕舉妄動過,連對象都沒查清楚,就要跟人生死相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車神不知這一戰的來龍去脈,但是他說的沒錯,怎么樣也該先查清楚對手的來歷才對,因為,這樣做的話,不管這一戰的輸贏如何,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話說回來,追風如此莽撞的原因,十之八九,就是因為愛瑪亂了他的心智。不過,這也要說揚升突如其來出現眼前,逼得追風無暇思慮,匆促決定馬上應戰。
  說起來原因万千,總之不得不戰。
  “我看到他們來了——”
  戰斗說道:“老大,這些事回去再說,追風帶著那個人來了。”
  車神歐佛听到戰斗挂上電話的聲音,手中內力竟不自覺生起,好生生的一只電話,被他捏成漿糊狀的一團。
  良久,車神口中喃喃說道:“怎么會有這樣的變化,來美國這一遭的計划,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
  愛瑪回到總統套房后,越想越不對,尤其是揚升易容面具下的憂郁眼神更是令她難以忘怀。
  愛瑪換著睡衣時,將楊升留給她的字條放在桌上,動作間,猶喃喃自語道:“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到底他是誰?……”
  忽而回憶起揚升苦澀說出的那句“事情結束后,我會去找你。”
  的聲音,并且重复跟著念了兩三次后,不安的看了看揚升留給她的字條,悚然想起說道:“他是揚升——他就是揚升……”
  天旋地轉感覺中,沖出房門。
  但是愛瑪飛奔來到天堂島賭場門口時,左顧右盼了半天,卻不知到哪里找人,只能愣在那里,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儿。
  一名天堂島賭場的保鏢巡邏到門口,認出她就是威利之女愛瑪,連忙來到她身邊問道:“愛瑪小姐,不知你有什么事,怎么——”
  后面要說她穿著睡衣的事,當然不敢再說下去。
  愛瑪想起追風在電話中提到“細水”這個地名,對這保鏢說道:“這里可有”細水“這個地方?”保鏢納悶說道:“那個地方太危險了——根本沒人要去,不知大小姐問這地方干嘛?”
  愛瑪不等他說完,大聲插口說道:“你不要管那么多,現在立刻帶我去。”保鏢不安說道:“那個地方很危險,大小姐您去那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們擔待不起,我不敢帶你去。”
  愛瑪气急敗坏說道:“叫你帶我去,你怎么這么囉嗦,你若是不帶我去,一樣會有麻煩……”保鏢猶豫想了半天,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事才好,愛瑪見狀又道:“叫你老板來跟我說話。”
  這名保鏢聞言,如逢大赦般說道:“是,我馬上找我們老板來。”
  快步离開,向他上級稟告去了。
  愛瑪焦急著望著保鏢离去的身影,單薄的衣服,被這曙光將現前的冷風吹得凍寒,瑟縮著身子,雙手交叉胸前。
  不安的看著門內門外。
  過沒多久,霹靂啪啦的腳步聲傳來。
  愛瑪看向門內,發現十數名身強体健的狀漢,跟在一名四十多歲精壯中年人身后向著自己奔來。
  這名中年人來到她身邊說道:“我是天堂島賭場的老板布朗尼,剛剛我跟尊貴的威利先生聯絡過了,他說冠軍先生馬上就要到了,一切听冠軍先生吩咐辦事。”
  頓了一下,指著路的那頭續道:“您看,冠軍先生的車來了。”
  愛瑪聞言,順著布朗尼手指的方向看去。三輛熟悉的凱迪拉克禮車即將到來,無意識地說道:“冠軍來了。”
  若是冠軍愿意陪她到“細水”這個地方找揚升,那愛瑪就不怕“細水”這地方會有什么危險發生,但要是冠軍執意馬上帶她回威利身邊,她又該如何是好?
  愛瑪忍不住歎聲說道:“這件事會變成如何呢?”
  東方采這時也在天堂島賭場門口附近——當初東方采電話中留言,說是有很重要的事,三天內請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她,在這段時間里,她跑到大陸四川省林飛家中。
  天才小子林飛在電話告知她一件玄奇莫名的事,這件玄幻莫名的事,肇始于是一幅潑墨山水畫。
  這幅被佚名作者題字為“四川玄境”的潑墨山水畫,畫外補白處有詩句提云:“空光万象,諸般失落,盡在畫中世界——”
  這幅潑墨山水畫的畫中景觀,應該是中國大陸某處的風景罷了,說來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林飛卻說,畫中的景觀,絕對不是中國大陸的任何某處,而是在地球上一個不知名的失落空間中,更夸張的是,他說他小時候在這畫中的世界待過,可是他現在卻不知該如何回到這個畫中世界。
  東方采當時听他這樣說話,笑他胡扯。
  什么畫中世界?世界不就是人類現實生存的環境嗎?畫就是畫,畫中怎么會有什么世界呢?
  雖然林飛信誓旦旦跟她所說這幅畫中真有一個世界存在,但是解釋了半天,東方采依然無法相信,更別提說林飛在這個畫中世界待過這事。
  既然她不相信這件事情,也就對這件事失去了興趣,意興闌珊間,打起電話聯絡看揚升這邊事情辦得如何。
  電話中一問,知道歐陽神瘋了、也失蹤了的消息,同時也知道揚升因緣巧合在奇摩鎮救了愛瑪。
  這兩件事讓東方采突然覺得心里不安,于是跟林飛說明原委后,离開四川,匆匆赶到這個天堂島賭場來,當然,在她來到天堂島賭場之前,也事先聯絡“劍橋精英”來協助她。
  至于她知道揚升就在天堂島賭場這事就簡單了,因為她知道本田車的衛星定位密碼,透過衛星一查,當然找得到本田車的所在。
  但是她在來天堂島賭場之前,卻怎么樣也聯絡不到揚升。
  揚升的手机早在賭場被追風偷襲時弄丟了,東方采當然找不到他人,找不到人的東方采,站在揚升本田車旁,喃喃自語說道:“這個揚升到哪里去了,怎么沒有帶著電話呢?”
  目光下意識搜尋四周。
  看到冠軍一行人的凱迪拉克車隊招搖來到。
  冠軍的凱迪拉克大禮車,東方采又怎會不知,看到冠軍沒等車停妥,就忙不迭的下車向一名超級絕色美女走去,隨即想到這名超級絕色美女應是威利的小寶貝愛瑪。
  東方采想到揚升跟愛瑪的事,臉上浮現复雜的容顏,心中同時也想到,消息傳來愛瑪跟揚升在一起,冠軍來到這里与愛瑪見面,自然應該跟楊升下落有關,于是打定主意,在沒有其他辦法之前,先跟著冠軍的凱迪拉克車隊再說。
  也在這同時、同地——八爪殺手墨里尼扮成一個流浪漢,雙眼無神,頹廢地躺在陰暗處,看著天堂島賭場門口。
  當他看到愛瑪出現在門口,又看到冠軍凱迪拉克車隊的時候,眼睛不禁露出一道充滿興趣的目光。
  盡管他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想,冠軍出現之后,一定有熱鬧可看,或許還有便宜好檢。
  這樣的事,他當然不會錯過。

  ------------------
  書路 掃描校對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