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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斯·維達走出長長的、圓柱形的電梯,走進那間曾經是死亡之星的控制室。現在成了皇帝的覲見室的房間。兩個皇家守衛站在大門的兩側,紅色長袍從脖子一直垂到腳趾上,頭盔也是紅色的,蓋住了整個腦袋,只在眼睛處有一道裂縫,這道裂縫實際上是電動操作的視屏。他們的武器一直拿在手上。
  房間還一片昏暗,只是動力井兩邊的光纜閃著亮光,通過太空站傳輸著動力和信息。維達走過光滑的黑色鋼門,穿過嗡嗡作響的、巨大的變壓器發動机,再登上一段短短的台階,來到放著皇帝御座的平台上。平台的右下方,便是深深的動力井,一直通到基地的最深處,通到動力裝置的核心。這個黑漆漆的深淵散發著一股臭氧的气味,并不停地回響著低沉的、空洞的隆隆聲。
  在突起的平台盡頭,是一面牆,也是一面巨大的、圓形的觀察屏。坐在屏幕前那張精心制作的控制椅中,凝視著外面的太空的,就是皇帝。
  視屏外可以直接看到還沒完成的死亡之星的一半,穿梭机和運輸机在它周圍轟鳴著,穿緊身衣和火箭背包的人在忙著各种外層或表面的建造工作。而不遠處,便是綠玉色的衛星恩多,就象鑲嵌在黑色天鵝絨太空上的一顆寶石——而無窮無盡地在四處散布著的、閃著亮光的鑽石,就是星星。
  維達走過去。這個瑟斯君主在后邊跪下,等著。而皇帝也就讓他等著,自己則帶著一种無空無盡的榮耀審視著前面那幅景象:這全都是他的。而更讓他感到榮耀的是:這全都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
  因為以前并不是這樣。回到他還只是帕爾帕丁參議員的那些日子里,這個星系還是一個共和政体,由已經守衛了它几個世紀的絕地武士們照顧和護衛著。但它不可避免地發展起來,并發展得太大了——太大了,再過了几年,為了維持共和政体,官僚政治便應運而生了。而腐敗也就開始了。
  有人說,是几個貪婪的參議員開始了這一連串的不适;但誰知道?几個墮落的官僚,狂妄自大,損人利已——而突然地,整個星球上便開始了一陣狂暴。地方官員攻擊地方官員,价值觀被腐蝕了,信仰被背叛了——在最初的那几年里,迅速地,莫名其妙地,恐懼便象瘟疫一樣四處蔓延起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或為什么。
  于是帕爾帕丁參議員抓住了這個時机。通過欺詐的、巧妙的許諾和詭計多端的政治花招,他成功地讓自己當選為議會首腦。然后再通過巧立名目、賄賂、恐嚇,他又給自己冠上了皇帝的名稱。
  皇帝。共和國瓦解了,帝國光芒四射,無比輝煌,并將永遠如此——因為皇帝知道其他人拒絕相信的東西:黑暗的力量是最為強大的。
  他始終知道這一點,在內。已的最深處——但每天仍要重新認識一下:想到為了得到恩寵而背叛他們上司的中尉,想到毫無原則性地向他泄露當地星系政府秘密的官員,想到貪婪的地主,虐待成性的歹徒,拚命攬權的政治家……無一例外地,他們骨子里都渴望黑暗的力量。皇帝只是認識到了這個真理,并利用了它——當然,為了他自己的擴張。
  因為他自己的靈魂就是帝國的黑暗中心。
  他凝視著窗外深不可測的太空,漆黑一片,就象他的靈魂——從某個角度說,他真的就是黑暗;他的靈魂就是他統治的這整個太空。想到這里,他笑了一下:他就是帝國;他就是宇宙。
  在他后面,他感覺到維達仍跪在那儿等著。黑暗君主已等了多久了?五分鐘?十分鐘?皇帝不清楚。沒關系,反正他還沒有完成他的沉思冥想。
  維達并不在平等待,他甚至還根本沒意識到他在等。因為跪在他的統治者腳下是一种榮譽。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內心,在他那無盡的核心中尋求思考。現在他的能力已經很大了,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大。它從內心中射出了光芒,与從皇帝那儿流出來的黑暗浪潮交相輝映。他感到自己的能力已充溢了出來;就象黑色的火焰一樣跳動著,惡魔般的電子流洶涌潮湃……但他會等待。因為他的皇帝還沒准備好;他的儿子也沒准備好,時机還沒到。所以他等著。
  終于,椅子慢慢地轉了過來,皇帝面對著了維達。
  維達先說話。“您有什么吩咐,我的主人?”
  “把艦隊停到恩多的另一邊去。在召集之前就一直留在那。”
  “反軍聯盟的艦隊已聚集在了蘇魯斯特附近,這怎么辦?”
  “無關緊要。很快,反軍就將被消滅,而年青的天行者也將成為我們中的一員。我的朋友,你在這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出去指揮艦隊,并等我的命令。”
  “是,主人。”他希望能被授与消滅反軍聯盟的指揮權,而且很快。
  他站起來,內心開始激動,而皇帝又轉了過去,看著窗外整個的銀河系,看著他的領地。
  在星系的另一邊,午夜的太空中聚集著反軍龐大的艦隊,從它的先頭部隊到后備梯隊,長得超乎想象。科瑞連式戰艦、巡洋艦、驅逐艦、航空母艦、轟炸机、蘇魯斯特武裝直升机,克塞連穿越封鎖船、伯斯丁太空底卸貨船、x翼戰斗机、Y翼戰斗机、A翼戰叫机、運輸飛船,等等。整個星系中每一個反抗老,不管是戰士還是平民,都在這儿飛船中緊張地等候著命令。他們的指揮部設在整個艦隊中最大的那艘飛船——巡洋領艦上。
  成百上千的反軍軍官,不同的种族和不同的生命形式,聚集在這艘巨大的星球巡洋艦的備戰室中,等候來自最高指揮部的命令。到處是喃喃細語,激動的气氛從這一群迅速傳到了下一群。
  在備戰室的中心,是一張長長的橢圓形光台,上面凸出的是還沒完成的帝國死亡之星的全息圖,旁邊盤旋著恩多衛星。閃爍的偏導護罩環繞了這兩顆星球。
  蒙·莫莎瑪,一個高貴、美麗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就象是走在人群的低語聲之上一樣。她穿著一件鑲著金邊的白色長袍,而她的嚴肅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便是選舉出來的反軍聯盟的領袖。
  正加萊亞的養父——也正如皇帝帕爾帕丁——蒙·莫莎瑪也曾經是共和國的一個高級參議員。在共和國已開始崩潰時,她還一直是一個參議員,并力排眾异,試圖穩定那個越來越無效的政府。
  但最后,她卻組織起了反軍的基層組織。每一個抵抗地區互相之間都是嚴格保密的,而每一個抵抗地區都只負責在帝國最終出現時,發起本地區的反抗戰斗。
  曾經也有過其他的領袖,但大多數在帝國第一顆死亡之星消滅阿德蘭行星時都犧牲了,萊亞的養父也死于那場災難中。
  從那時起,蒙·莫莎瑪就轉入了地下活動。她把她的基層組織与皇帝的暴政產生的成千上万個游擊隊員和起義者聯合在了一起。另外還有些正義的人也加入了反軍聯盟。這些在整個星系中被皇帝逼得無家可歸的人把蒙·莫莎瑪推舉為他們的領袖。無家可歸。但并非沒有希望。
  現在她走過房間,走到全息圖像前,跟她的兩個首席顧問——馬丁將軍和阿可巴將軍協商起來。馬丁是科瑞連人——堅強,足智多謀,象一個嚴厲的軍紀官。阿可巴則是純血統的卡拉馬利生物——溫文爾雅,皮膚橙紅,悲哀的大眼睛長在高高的圓蓋形頭上,有蹼的手使他在水中或太空中要比在船上更自在一些。但如果說人類是反軍的手臂的話,這些卡拉馬利生物就是反軍的靈魂——在忍無可忍的時候.他們的戰斗力無人可比。而邪惡的帝國現在已經使他門忍無可忍了。
  這時,蘭度·卡內森一邊仔細看著一張張面孔,一邊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他看到了想給他當副駕駛的威迪吉——他們互相點點頭,豎了豎大拇指;但接著蘭度又往前走了,威迪吉不是他要找的入。他走到中心附近的一塊空地上,四處看了看.終于看到了正站在一扇門邊的朋友們。他笑了笑,走了過去。
  漢、喬、萊亞以及兩個机器人用嘈雜的歡呼聲、笑聲、嘟哮聲和吼叫聲迎接著蘭度的到來。
  “哦,看看你這個樣子。”索洛邊悅邊把蘭度新制服上的翻領拉直。又拉了拉上面的徽章,“一個將軍!”
  蘭度笑了。“我是一個有多副面孔和多套服裝的人。一定有人告訴了他們我在塔拉博戰斗中那些雕虫小技。”塔拉博以前常被一些來自于諾魯拉克的匪徒襲擊。卡內森——在他擔任云城的行政長官之前——在极為不利的條件下消滅了那些匪徒,運用了一些傳奇式的飛行技術和從未听說過的計謀。而且還跟別人打了賭。
  漢夸張地睜大眼睛。“嘿,別看我。我只不過告訴他們你是個‘中等’的飛行員。我并不知道他們是想找人來指揮這次瘋狂的進攻。”
  “那就行了,是我自己向他們要求的。我想指揮這次進攻。一方面,他喜歡穿戴成一個將軍樣。人們將給予他應得的尊敬而他也沒有必要放棄在那些狂妄自大的帝國軍隊周圍飛繞轉圈的机會。另一人面,他也終于可以向帝國艦隊敲敲竹杠了,為所有他被敲詐的時候。狠狠地敲,一直敲到它。已痛,并把他的簽名留在上面。卡內森將軍,謝謝你。
  索洛看著他的朋友,又是敬佩又是怀疑。“你見過其中一顆死亡之星嗎?老朋友,你這個將軍位置保不了多久的。”
  “我很惊訝他們為什么沒叫你來干。”蘭度笑著說。
  “也許他們叫過,”漢表明道,“但我并沒瘋。還記得嗎,你可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貝斯平云城的貴族——行政長官?”
  萊亞挨近索洛,保護似地抓住他的手臂。“索洛將和我一起留在指揮船上……,我們對你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感到非常高興,蘭度。都非常驕傲。”
  突然,蒙·莫莎瑪在房間中央示意大家安靜。整個屋子一下便沉寂下來。期待是急切的。
  “波特漢的間諜給我們帶回的消息已得到了證實,”最高指揮官宣布道,“皇帝犯了一個關鍵的錯誤。我們進攻的時机已經到了。”
  屋子里騷動起來,似乎她的話是一道釋放壓力的閥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空气中充滿了嘶嘶的聲音。蒙·莫莎瑪轉向死亡之星的全息圖,繼續說道:“我們已經有了皇帝這個新基地的准确方位。它的武裝系統還沒有開始運轉,再加上帝國艦隊又分在星系的各個地方,徒勞地想和我們戰斗。因此目前,這顆死亡之星相對而言沒有什么防衛。”她停了一下,好讓她下一句話顯出它所有的力量,“最重要的是,為督促建造進度,皇帝自己也在死亡之星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議論。就是它。机會。一個沒有別人奢望能夠奢望的机會。一槍擊毖皇帝。
  等議論聲稍微平息了一些之后,蒙·莫莎瑪繼續說道;“他的行蹤是极其保密的,但他低估了我們的間諜网。許多波特漢人在給我們傳遞這個情報時犧牲了。”她的語气一下變得非常嚴厲,努力提醒大家這個事業的代价。
  阿可巴將軍走上前來。他的專長是對帝國的防御系統了如指掌。他舉起他的鰭,指著從恩多上面發射出來的那片力場的全息圖。“盡管還沒有完成,死亡之星卻并非完全沒有防御裝置。”他用他令人寬慰的卡拉馬利語气說道,“這是一個從恩多衛星上發射出的能量保護罩,就在這。沒有什么船能飛過去,沒有什么武器能打得透。”他停了好長一會,希望這個情況能在大家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當他認為已達到效果之后,又開始更慢地說起來,“如果想發起任何進攻,首先必須使防護罩失去作用。而一旦防護罩失效后,巡洋艦就可以布置一條環行防線,殲擊机便能飛進上層結构,這里……并努力擊中主反應器……”他指了指死亡之星還沒完成的部份,“……就在這儿的某個地方。”
  這間滿是軍官的屋子中又響起一陣低語聲,就象海面上洶涌著的滾滾波濤。
  阿可巴最后說道:“卡內森將軍將領導這次殲擊机進攻。”
  漢轉向蘭度,他的尊重蓋住了他的疑慮。“祝你好運,老朋友。”
  “謝謝。”蘭度簡洁地回答。
  “你會需要它的。”
  阿可巴將軍把地方讓給馬丁將軍,馬丁負責掩護行動。“我門繳獲了一艘小帝國穿梭机,”他得意地宣布道,“在這個偽裝下,一支突擊隊就可以降落到衛星上并摧毀防護罩的發生器。控制地堡守衛得非常嚴密,但一支突擊隊應該能夠穿過它的防線。”
  這個消息又激起一陣咕噥聲。
  萊亞轉向漢,低聲說:“我不知道他們找了誰來完成這個任務。”
  馬丁大聲問:“索洛將軍.你的小隊准備好了嗎?”
  萊亞抬頭看著漢,惊訝很快就變成了欽佩。她知道她愛他是有原因的——盡管他平時粗糙遲鈍,笨頭笨腦,虛張聲勢。但在所有這些表象之下,他有勇气。
  而且,白隊從碳凝中出來以后,他就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不再那么自私了,參加這場戰斗僅僅是為了錢。他也沒有了以前那种不合群,且不知怎么地,非常微妙地,成了整体的一部份。現在他實際上是在為別人做事,這使萊亞非常感動。馬丁剛才叫他“將軍”,這意味著他已正式成為了反軍的一員。整体的一部份。
  索洛回答馬丁的問題。“將軍,我的小隊已作好了准備,但他的穿梭机需要一組机組人員。”他看了看喬巴喀,又低聲說:“這次任務非常艱巨,老朋友,我可不想為你說話了。”
  喬巴喀粗魯地吼了一聲,搖搖頭,并舉起他毛乎乎的手臂。
  “算一個。”漢叫道。
  “算兩個!”萊亞也叫起來,她的手也舉向了空中。然后她輕輕地對索洛說:“我不會再計你逃出我的視線了,將軍閣下。”
  “我也跟你去!”一個聲音從屋子后邊傳了過來。
  他們轉過頭,看到盧克正站在那。
  為這最后一個絕地啊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盡管這不是他的風格,漢還是掩飾不住他的喜悅。“那就三個了。”他笑道。
  萊亞跑過去,熱烈地抱住盧克,對他忽然有了一种特別親近的感覺。她把這歸因于當時情形的嚴肅和他們任務的重要。但馬上她就感覺到他也有了一种變化,一种實質性的變化,似乎就從他的內心深處流露出來——只有她一個人才能知道。
  “怎么啦,盧克?”她低聲問,突然想再次抱住他,說不清為什么。
  “沒什么,以后我會占訴你的,”他安靜地低聲回答。但顯然不是沒什么。
  “也行,”她說,沒有再追問,“我可以等。”她感非常迷惑。也許只是他穿得不同了而已——很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他現在穿著一身黑衣——一這使他看上去更老成了一些。更老成,就是因為這個。
  漢、喬、蘭愛、威迪吉和其他几個人一下圍住盧克,用各种各樣的喧鬧聲向他表示問候。于是整個集合便被分成了几個這樣的小組。最后,互道再見和祝愿的時間到了。
  阿杜對不太那么樂觀的斯內皮爾發出一串節奏單調的嘟嘟聲。
  “我認為‘令人激動’這個詞用得不妥。”金色机器人回答。當然,他的主要功能就是一個翻譯,現在他最關心的事就是如何用正确的詞句來描述當前的情形。
  “千年獵鷹”停在反軍星球巡洋艦的主船塢台上,正在進行檢修和裝彈。在它前面便是那艘繳獲的帝國穿梭机,在反軍X翼殲擊机中它看上去非常特別。
  喬檢查了一下穿梭机的儲備,然后又開始檢查小隊的人員布置。漢和蘭度站在兩艘飛船之間,互相道著再見——誰知道呢,再見也許是永遠以后的事了。
  “我說話算話,帶著她!”索洛堅持道,他指的是“獵鷹”,“她將給你帶來好運。你知道,她是整個艦隊中最快的飛船。”自從漢從蘭度手中把她贏過來了以后,他又加大了發動机的馬力。她過去一直都很快,而現在又更快了。索洛對她所作的這些改動已使她真正成了他的一部份——他對她傾注了那么多的愛和汗水。還有他的精神。因此現在把她交給蘭度,确實是漢最大的一個轉變——是他送給別人的最無私的禮物。
  蘭度也能理解。“謝謝,老朋友。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管怎樣,你知道我一直都比你更會駕駛她。放心,有我握著操縱器,誰也別想傷她一根毫毛。”
  索洛有些激動地看著這個惹人喜愛的無賴。“我記住了你的話——不傷毫毛。”
  “起飛吧,走私犯先生——接下來你會讓我交保證金了。”
  “再見,朋友。”
  他們就這樣分手了,都沒有表達出各自的真實感情。他們走向各自的扶梯,登上各自的飛船。
  漢走進帝國穿梭机的座艙。盧克正在調試后面的一個操作盤,喬巴喀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努力熟悉帝國的操作裝置。當漢坐進飛行員座位中時,喬巴喀對著那些儀器粗暴地吼了一聲。
  “好了,好了。”索洛回答,“我想帝國在設計這艘穿梭机時,沒有考慮到類人猿。”
  萊亞從底艙中走進來,坐在盧克旁邊。“我們都准備好了。”
  喬又吼了一聲,打開第一排的開關,并看了看索洛。漢卻一動不動,眼睛盯著舷窗外的什么地方。喬和萊亞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看到了他丟不下的牽挂——“千年獵鷹”。
  萊亞用時輕輕碰了一下飛行員。“喂,醒了沒有?”
  “我剛才有一种奇怪的感覺,”漢若有所思地望著,“好象我再也見不到她了。”他想起過去那些日子里,她以她的速度拯救了他,而他也以他的熟練或者說机敏拯救了她。他想起他們一起飛過的宇宙,想起她給池提供的庇護,以及他了解她的過程,從外到里。地還想起了他們一起睡在各自的怀抱中,象一個宁靜的夢,飄浮在幽深、漆黑、沉寂的太空中。
  听到漢這么一說,喬巴喀也用渴望的眼神看著“獵鷹”。萊亞把手放到索洛的肩上,她知道他對“獵鷹”有一种非常特別的愛,也不愿打扰這最后的感情交流。但時間是珍貴的,而且越來越珍貴。“走吧,船長,”她低聲地說,“讓我們開始行動吧。”
  他正好也恢复了過來。“好的,喬,讓我們看看這個寶貝到底能干些什么。”
  他們啟動了穿梭机的引擎,讓它靈活地開离船塢台,傾斜著飛進了一望無際的太空。
  死亡之星的建造工作正在忙碌地進行著,到處都是運輸飛船.帶式戰斗机和設備穿梭机,而超級星球毀滅者也定期地繞著這個太空站飛行,從每個角度檢查看這個龐大工地的進展情況。
  星球毀滅者的駕駛台里也是一片緊張繁忙。控制員沿著一排排的操縱器跑來跑去,察看著他們的追蹤屏幕,監視著在偏導護罩區域中穿進穿出的運輸工具。他們輸出和接收密碼,發送命令,繪制圖表,這些操作牽涉到上千艘匆匆來往的飛船,一切都以最高的效率進行著。這時,控制員杰夫正在与一艘十一級別穿梭机取得聯系,它正從第七防區向護罩飛來。
  “穿梭机呼叫控制台,請講話。”一個聲音帶著正常的靜電干扰傳進了杰夫的耳朵里。
  “我們在屏幕上已看到了你們,”杰夫對著他的互通訊器回答道,“請表明身份。”
  “這里是提迪雷姆穿梭机,請求打開偏導護罩。”
  “提迪雷姆穿梭机,請輸送穿過護罩的許可密碼。”
  在上面的穿梭机中,漢擔心地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對著互通訊器說道;“輸送開始。”喬按動了一排按鈕,發出一連串尖聲的輸送噪音。
  萊亞咬著嘴唇,暗暗使自己准備好戰斗或者飛行。“現在我們就能知道了,那個密碼是否值得我們為它所付出的代价。”
  喬不安地叫了一聲。
  盧克看著在他們前面赫然聳立的超級星球毀滅者,目光集中在它閃閃發亮的黑色上,這种黑色充滿了他整個的視野——它不僅使他的視力遲鈍,還使他的大腦一片黑暗;還有他的心黑色的恐懼,一种特別的感應。“維達在它上面,”他輕聲地說。
  “盧克,你只是太緊張了。”漢努力讓大家放心,“這里有許多指揮船。但是,喬,”他告誡道,“讓我們保持一定的距离,并別讓他們看出來。”
  喬詢問地叫了一聲。
  “我不知道——隨便飛。”漢也叫了起來。
  “他們在那個許可密碼上花的時間太長了。”萊亞警惕地說:“如果那個密碼行不通怎么辦?要是帝國的偏導護罩一直沒法打開,反軍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她努力使自己的頭腦清醒起來努力集中在她想到達的護罩發生器上,努力排除她也許一直存在的所有疑惑或恐懼。
  “我危及到了這次任務,”盧克說,跟他秘密的姐姐有了一种感情共振,盡管他的想法是跟維達——他們的父親——有關。“我本不該來的。”
  漢努力把大家鼓舞起來。”嘿,我們為什么就不能對此盡量樂觀一些?”他感到四周全是一片消沉。
  “他知道我在這里。”盧克說。他一直盯著舷窗外的指揮船。它好象正在嘲笑他。它好象正在等待。
  “得啦,小子,你是在想象。”
  喬低聲地咕噥了一聲。連他也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覺。
  維達君主一動不動地站著,從一塊巨大的視屏上看著死亡之星,香著這塊“力量”的黑暗之面的不朽丰碑。他感覺到內心一陣激動,而他冰冷的目光繼續撫摸著它。
  就象一個飄浮的裝飾物,它為他閃耀著光彩。一個神奇的球体,表面上掠過一個個小小的光點。黑暗君主似乎成了一個孩子,入迷地盯著一件特殊的玩具。這一刻,他已處于一种超然的狀態,他的感覺已經升華了。
  突然,就在他的沉思中,他一下靜止了下來:不是一次呼吸,也不是一次心跳扰亂了他的注意。他所有的感官一下緊張起來,全集中到了太空中。他感覺到了什么?他的精神使他偏著頭仔細听。一种回蕩,一种只有他才能体會到的振動飄過去了——不,還沒有過去。它使這一刻變得紛扰复雜,它改變了一切的形狀。一切都不再是原樣了。
  他走過控制台,來到一個地方。波特司令正在那儿俯著身子盯著杰夫的追蹤屏幕。看到維達走過來,彼特急忙站直了身子,然后僵硬地彎著脖子鞠了一躬。
  “那艘穿梭机要到哪儿去?”維達靜靜地,直截了當地問道。
  波特轉向視屏,對著互通訊器說道:“提迪雷姆穿梭机,你的貨物和目的地是什么?”
  穿梭机飛行員經過過濾了的聲音從接收机中傳出來。”運到恩多衛星的零件和技術員。”
  司令看了看維達的反應,他希望沒有什么地方出了錯。維達君主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錯誤的。
  “他們有許可密碼嗎?”維達問。
  “是一個舊密碼,但已經被确認了,”彼特急忙回答,“我正准備讓他們通過。”在瑟斯君主面前撒謊是沒有用的,維達會知道任何一個謊言;謊言在黑暗君主面前自己就會露出馬腳。
  “我對那艘飛船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覺。”維達更象是自言自語。
  “要我把他們扣下來嗎?”彼特赶快說道,急于討好他的主人。
  “不,讓他們過去。我將親自來處理。”
  “听您的吩咐,主人。”彼特又鞠了一躬,部份是想掩蓋他的惊奇。然后他向杰夫點點頭,杰夫把互通訊器接通了提迪雷姆穿梭机。提迪雷姆穿梭机上的每個人都在緊張地等待著。他們被問到的諸如貨物和目的地之類的問題越多,他們就越可能露餡。
  漢看了看他的老搭檔。“喬,如果他們不喜歡那個密碼,我們就只有倒霉了。”這真的算一句告別詞;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艘慢吞吞的穿梭机不會快過它附近的任何一艘飛船。
  杰夫的聲音帶著靜電干扰清晰地從通訊器中傳了出來。“提迪雷姆穿梭机,防護罩馬上就會打開。繼續保持你們的航線。”
  除了盧克,每一個人都同時舒了一口長气;似乎困境現在已結束了,而非僅僅才是開始。盧克則繼續盯著指揮船,好象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复雜的對話。
  喬大吼了一聲。
  “嘿,我告訴過你什么?”漢咧開嘴笑了,“不要緊張。”
  萊亞也充滿柔情地笑了。“這也是你告訴過我們大家的話嗎?”
  索洛向前推動節流杆,這艘繳來的穿梭机便開始平穩地向綠色的恩多衛星飛去了。
  維達、彼特和杰夫在控制室里看著監視屏。這時,网狀的偏導護罩開始分開,而提迪雷姆穿梭机慢慢地穿過它,飛向它的中心——恩多衛星。
  維達轉向司令,用一种很少見的急迫語气說道:“准備好我的穿梭机。我必須去見皇帝。”
  沒等司令回答,維達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顯然已被一個邪惡的想法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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