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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名高手


  眼見身陷重圍,田冬想了想奔到顧玲如身邊道:“如儿,快把小菊姊解下,我來背。”
  “不……”顧玲如搖搖頭道:“我來就好了,我相信……你會照顧我們的……”
  田冬沒空多爭,只好皺眉道:“那……要是混戰起來,你一定要一直待在我附近……”
  顧玲如微笑道:“當然……我一定跟著你……”那雙眸望定了田冬,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語。
  突然間一聲叱喝,許多人同時四面而涌出,向著田冬等人沒頭沒腦殺了過來,紹大山一喝,先拿即几個躺任地上的家伙開刀,宰了四個人之后,那些人已經擁到近前,紹大山一把捉起楊玉翠道:“你們再靠近,我把這個淫婦一刀宰了!”
  這些人都是楊玉翠手下,一征之間,停步在數丈外不敢向前,慢慢的四面人越來越多,果然佰余人,雖說田冬的蛟筋适合應付群毆,不過這里是樹林,蛟筋的威力大打折扣,要是讓人近身,這么沒完沒了的殺了去,說不定也會受不了,更不要說保護其他人了。所以紹大山這一招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算是反應极快。
  顧玲如剛剛一直不愿讓楊玉翠認出自己,所以一直沒靠近,這時見紹大山的刀子架在楊玉翠的脖子上,不由的有些心惊,可是這時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顧玲如唔了兩聲,還是閉上了嘴巴。
  不久魯無彭的聲音傳出:“你們立刻將她放了投降,我保證解送你們回龍虎幫之前,你們不會受到傷害。”
  “你是什么人?”無欽冷冷一哼道:“出來說話!”
  魯無彭由林中踏出,見到地上的四具尸体,臉色微微一變道:“你們若不投降,我也顧不得副旗主安危,只能玉石俱焚,最后你們還會被捉,到時難免多受折磨,實屬不智……”
  他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巡過,最后望定在田冬身上,臉上臉色有些古怪的道:“田冬?”
  田冬踏出一步道:“魯大叔,我幼時雖多虧您的照顧,不過我們束手就縛也是死路一條,恕難從命。”
  魯無彭搖搖頭,有些感慨的道:“當年你要是肯拜我為師,今日我們怎需兵刃相見?”
  這時無欽忽然行到田冬身旁,對田冬簡短的耳語兩句,田冬點點頭,目光轉向魯無彭道:“其實我對魯大叔也是一心仰慕,但是今日大叔居然淪為龍虎幫的幫凶,我不禁要慶幸當年沒有拜師,魯大叔,奉天寨遠在山東,你們何必來此?”
  田冬這時已有計划,所以与魯無彭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魯無彭似乎也不著急,頓了頓回答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本來就難以兩全,既然來都來了,你又何必多問?”
  “魯大叔。”田冬不死心的道:“奉天寨与龍虎幫結成一气,只怕不能有福同享,卻將淪落到有難同當,何不盡早抽身,也是明哲保身之道。”
  “沒這么簡單的……”魯無彭苦笑了笑道:“田冬,听說你憑藉一條古怪的長鞭,單人獨力打退近百龍虎幫眾,但在這樹林中,你的怪鞭也無法施展,你的同伴是走不了了,不過想來我們也攔不住你……你要是愿意自己走,我不攔你。”
  要是田冬留下,除了多添傷亡之外也沒有別的好處,可是田冬要是愿意先走的話,其他的人可是一個都逃不出去,魯無彭計算妥當,才對田冬說出這番話。
  田冬望望四面的奉天寨人馬已聚集,身旁的無欽等人也聚集在一處,田冬緩緩的向無欽等人靠去,一面道:“魯大叔,你在等援兵嗎?”
  魯無彭也不掩飾,目光一凝:“這些都是我的子弟兵,我也不希望他們有所損傷,要是你還記得昔日之事,等龍虎幫的人赶到再突圍,我會記得這份情。”
  田冬走到眾人聚集的一株大樹下,目光望著大樹樹悄,搖搖頭道:“魯大叔,要是只有我一個人,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田冬驀然深吸一口气,雙掌猛然推出一股沛然的掌力,硬生生的擊在大樹上,轟然一聲,大樹被攔腰擊斷,向著東南方向倒地,田冬余勢未盡,体內气勁一鼓,第二道掌力又發了出來,大樹被勁力一逼,向著東南東面飆而出,眾人一起隨著大樹之后飛奔,田冬蛟筋跟著向外甩出,隨著眾人的身后而走,准備斷后。
  大樹一倒,四面奉天寨人同時一呆,大樹前方七、八人閃避不枝,被掩的筋斷竹折,眾人藉著大樹開路,立即闖出重園,魯無彭一愣之下立即清醒,眼石楊玉翠被紹大山扔在地上,連忙呼喝道:“几個人去救副旗主,其他人快追!”
  這個方向正是無欽選出來的,這條路線十余丈內沒有樹木,恰㩦用大樹開路,奉天寨眾人密密的聚集外圍,大樹一沖之下,必定開出一條路來,眾人則能隨著巨樹飛奔,雖然巨樹不遠就跌落,不過也幫眾人清出了數丈遠的空間,反正前方沒有敵人,張貴脈被派到前方開路,無欽与紹大山左右護衛背著小菊的顧玲如,往外殺了出去。
  奔出一里之后,眾人的速度開始變慢,尤其是顧玲如,還好在后方緊追不舍的除了魯無彭外也沒有旁人,其他的奉天寨人馬大都已被甩掉,只能藉著魯無彭不斷發出的嘯聲道尋,但其實相距也不甚遠,眾人再慢下去,總會被追及。
  田冬見不是辦法,對魯無彭道:“魯大叔,你別追了,別逼我對您動手。”
  魯無彭搖搖頭,拔出一把厚重的銅爪,對田冬道:“你還是把我打倒吧。”
  田冬沒辦法,只奸向魯無彭移動,一而道:“魯大叔,找是為了自保……”一面將蛟筋盤在手中。
  魯無彭佳旁微微騰身,閃出一丈喝道:“我會盡力的追蹤你們,你可不要以為我好收拾……”
  “注意了。”田冬一喝,蛟筋電閃般直住前穿,向著魯無彭的銅爪沖去,魯無彭反應极快,銅爪虛攔,身子一晃又退出了數尺,這時眾人不斷的住前奔馳,四周樹木快速向后移動,田冬的蛟筋沒辦法使用橫掃的招式,眼看魯無彭已經閃到一株樹后,田冬將蛟筋一縮一伸,驀的穿過那株樹,住魯無彭身上攻去。
  魯無彭沒想到田冬的蛟筋威勢這么大,急急一個折腰,銅爪一掃樹干,借方閃開數尺,怎知田冬穿過樹干的蛟筋忽然一彎,前端繼續向著自己攻來,魯無彭避無可避,兩手同握銅爪,以大力摔碑手的勁力猛然向左一檔,身子同時全力右閃。
  果然鋼爪擋不住田冬的力道,兩方一撞之下,魯無彭胸口一悶,蛟筋与銅爪同時住他的胸口撞來,還好魯無彭早知此事,事先急急右閃,左臂只被鋼爪擦去了一塊皮肉,田冬的蛟筋也已經縮了回去。
  田冬知道魯無彭已受內傷,輕聲道:“魯大叔,走吧!”
  魯無彭強提內勁,依然不即不离的跟在眾人數丈之后,無欽見顧玲如越來越慢,對田冬道:“田少俠,不可心慈。”
  田冬也注意到這個情形,對顧玲如道:“如儿,你帶大家到我們下崖的地方會合。”隨即回身一扑,急迎魯無彭。
  顧玲如十分不愿,但又沒有第二個方法,只好一跺腳,領著無欽等人穿林急走,還不時回頭望著田冬。
  魯無彭見自己与田冬的距离忽然縮短數丈,一惊之下急急住旁邊繞開,但他那里有田冬快,只見田冬銜尾急追,很快就赶到魯無彭身后,魯無彭大駭回身,左掌右爪同時揮出,一股大力向田冬砸來,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田冬心中暗自思量,并不打算硬擋,魯無彭現在全身空虛,自己要是力道一個沒拿捏好,魯無彭被勁力反噬,只有死路一條,于是忽然向后一退,蛟筋曲折的由下而上,斜點魯無彭小腹。
  魯無彭眼看打了個空,下腹有怪鞭擊來,雖說轉向會削弱兩成力,不過這時也顧不得了,將力道硬生生一轉,斜斜下轟,兩力一碰,魯無彭被震的住杧翻了個身,居然沒事。
  田冬不禁暗暗后悔,自己剛剛怕一下子打穿魯無彭的肚子,所以只用三成力,沒想到被魯無彭擋住,現在兩人距离已經拉近,田冬猛然一揮手,“咫尺天涯”忽然施出,迅速住魯無彭胸前轟去,魯無彭只好兩手同舉,咬牙硬挺,哪知田冬招式一變,雖然身子向魯無彭沖來,但卻忽然由攻轉守的施出“湯池拳法”,勁力一凝,魯無彭兩臂被田冬的力道牽住,忽然動彈不得,田冬再一變式,雙手尾指驀然彈出,勁風直襲魯無彭的左右肩缺盆穴。
  魯無彭已經無力躲避,雙臂一軟,銅爪猝的跌落地面,但他仍不死心,雙腿一起,向著田冬掃來,田冬驀然一躍,勁力再變,又封住了魯無彭兩腿的穴道。
  田冬搖搖頭,歎口气道:“魯大叔,對不起了。”一面轉身要走。
  轉到一半,忽然傳來一聲:“小心!”
  隨著話聲,一股极大的力道迎面而來,田冬大吃一惊,這股力道可不是鬧著玩的,此次离開郴州至此,還沒遇到過這种人物,莫非是黃木森終于赶到?田冬看都沒看清楚,急急一招“定鼎中原”護住胸腹,先守再說。
  兩方一碰,爆響一聲,田冬与那人同時往后退開,勁力余威還將魯無彭震翻了几圈,那人內力居然隱隱与田冬不分上下,竟似乎比黃木森、步連云都還高,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怪物?
  田冬連忙仔細望去,只見那人身形高瘦,白發白須,身著紫色袍服,袍腳還滾著金邊,亮晃晃的十分搶眼,全身別無飾物,只有腰挂一個寶光瑩瑩的白底鼻煙壺煞是惹眼,田冬目光望向鼻煙壺,見到上面刻著一雙栩栩如生的五爪紫龍。
  那人見田冬打量著自己腰間,冷哼一聲道:“束手就縛,留你全尸。”
  田冬功成之后還沒听人說過這种話,有些不服气的一瞪眼道:“你是誰?”
  躺在地上的魯無彭也看清了紫袍老者,高興的失聲叫了起來:“莫非……莫非你……你……”
  紫袍老者轉過頭,對魯無彭冷冷道:“你做的很好,我會与黃幫主說……沒你的事了,去吧!”
  說罷,手一揮,一股清風飄過,魯無彭的穴道盡解,馬上從地上彈了起來,面露駭然的望著紫袍老者,居然說不出話來。
  紫袍老者見魯無彭愣在當場,不悅的微微皺眉,揮手虛推,魯無彭身子一輕,驀然被一股勁力推到數丈外,只听紫袍老者有些慍怒的道:“你沒听見老夫的話嗎?還不去追那些人!”
  田冬瞪大了雙眼發征,這紫袍老者剛剛揮手解穴,以及推開魯無彭的功夫用的內勁都不甚大,但是用勁的巧妙卻有些匪夷所思,田冬居然有些看不透的感覺。要知田冬自得“大羅八法”之后,天下武技在他眼中几乎都能与“大羅八法”互怕印證,可是現在竟然看不出這位紫袍老者手法的脈絡,莫非他已到出手無跡的地步?
  這人的內力不但不弱于自己,武技更是正遠遠過之,田冬不禁有些慶幸已經讓顧玲如他們先行离開。
  想到這里,田冬望見魯無彭正想离開此地,他哪里肯讓再無彭去追人,立即翻身向魯無彭攻去,這時可不能留手,一招“怒鷲翻云”猛然向上一躍,向著魯無彭全力攻去。
  可躍到半空,那紫袍老者忽然出現在田冬身前,立掌一揮,憑空向著田冬腰腹擊來,一面笑道:“惊鷺隱士的功夫,還不算是天下絕學……晤,你小子沒學全……咦,有趣……”
  卻是田冬發現勁風襲來,紫袍老者欄在半途,他早有心理准備,倏然猛一提气,在半空中再提升半丈,想飛躍過此人。
  紫袍老者搖搖頭,一面說話,一面單手直劈,一道勁風直扑田冬,田冬已無余力,只好將內勁一推,硬擋來勁,怎知那股逆勁襲到身前忽然一散,田冬一愕之間,對力的第二股內力又已經襲到,這下子胸前空虛,眼看就要被擊中,田冬唬了一跳,分出的兩手同時轉向內折,千道指力急穿而出,將內股勁力略為一擋,再變“湯池拳法”,勁力一護之間,田冬雖砰的一聲被紫袍老者擊翻,不過仍穩穩落在地上,毫發無傷。
  這招一過,田冬与紫袍老者心里都有些吃惊,田冬剛剛每一招都用了极大的力道,几乎都比對方用的內息還多,才勉強守住對方這一招,好不容易才換得個沒受傷,不禁有些心寒,這人的功夫太詭异了。
  而紫袍老者自田冬“落葉飛花指”攻出時,曾訝异的說出“有趣”兩宇,沒想到田冬招式一變,居然還能護住自己,紫袍老者落地后,望了田冬片刻,忽然搖搖頭笑道:“娃儿,你的功夫好雜……有姓古的功大,還有任空的功大,最后那一下……晤……是伏牛山‘無爭老叟’的功夫,不對,無爭老叟死了五十年了,后人沒一個成才的,沒听說有傳下這套功夫……反正你也用的怪怪的,八成是偷學的吧?”
  “胡說什么?我才不會偷學功夫……”這名紫袍老者說田冬偷學功夫,他听了不禁有气,不過想想又好奇的道:“誰是任空?誰又是‘無爭老叟’?”
  田冬只知道古朴,不知道任空是步連云的師父,另一位“無爭老叟”既然稱作老叟,又死在五十年前,想來輩分更老,田冬更是壓根儿也沒听過了。
  紫袍老者一皺眉,有些意外的道:“‘神指’任空你也不知道?莫非老夫三十年未出江湖,他也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他受天資所限,加上‘落葉飛花指’不合的性子,怎么練也練不到巔峰,活著不過是現世而已。”
  田冬雖然不知道任空是誰,也猜的到是步連云的長輩,听紫袍老者這樣大言不慚的批評,心里實在不愉快,但想想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于是不再理會紫袍老者,轉身便走。
  “慢來……”紫袍老者飄身一攔,對田冬道:‘你夫紀輕輕,能修練到這种地步也算少見,若非老是坏事,老夫未嘗不能放你一馬……現在……”
  紫袍老者雙手一提露出一雙粗糙的大手笑道:“你還是認命吧。”
  田冬才不認命,揮手便是一招“陰陽莫測”,向著紫袍者者前胸擊去,紫袍老者一晃身,手不知如何一勾,居然向著田冬的后腦勾拍來,田冬虛幻步踏起,急急閃動,那紫袍老者一個不防,讓田冬閃出了這一掌。
  紫袍老者一笑道:“身法倒是學全了……”跟著一閃身,也在四面飄動起來,緊緊的跟著田冬移動。
  踏出沒兩步,田冬就知道不行,紫袍老者距自己不遠,兩人的勁力都可達丈外,他要是看准了轟一下過來,那自己如何是好?于是田冬立即轉身,“如虛似幻”的后半招施出,從一個刁鑽的角度攻向紫袍老者,紫袍老苦哈哈一笑道:“古老頭藏私……”轉身一迎,砰地与田冬硬拼一下。
  兩力交擊之下,田冬身形一晃,紫袍老者卻退了一步,這下田冬心中有數,紫袍老者的內力雖高,還是比自己遜上一籌,紫袍老者自然地知道這件事,面色微微一變喝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有這身內力?”
  話聲一落,動作驀然迅捷起來,雙掌有如巨斧斧開山,沒頭沒腦的向田冬劈來,田冬內力雖高,不過對方勁力忽吞忽吐難以捉摸,也不敢再硬碰,連避了數招,田冬腦海靈光一閃,叫道:“你是黃木森的什么人?”
  卻是田冬發現,紫袍老者用的是黃木森的“巨斧掌法”,當年黃木森、古朴、步連云三人在田冬面前一戰,田冬印象极為深刻,只是黃木森出手全是爆裂的陽勁,這紫袍老者卻已純練到剛中蘊柔,所以适才隨手出掌,田冬一時還看不出來,現在紫袍老者拿出了真功夫,田冬終于認出。
  紫袍老者招招進逼,一面冷笑道:“小娃儿自己有眼無珠,死到臨頭還這么多廢話?”
  田冬确賓應付困雛,無論是“璞玉掌”、“落葉飛花指”、“湯池拳法”都難以擋住對方的攻勢,不過換個角度,田冬知道了對方是以“巨斧掌法”為基,慢慢的也就看出脈絡出來,對力運勁變招固然巧妙,畢竟還是在“大羅八法”的范疇之內,只是田冬這時沒空細思,只能盡力掙命,偶而靠著之前悟透的功夫混合著應忖,還能支持一陣子。
  轉眼過了數十招,紫袍老者卻也看透了田冬來來去去的救命方法,驀然一變招式,兩掌同時前劈,田冬連忙以“璞玉掌”相應,紫袍老者掌式一轉,左掌硬轟田冬,右掌卻忽然引力成虛,住旁輕輕一揚;田冬等對方硬拼許久,見到机會一來,自然而然的發掌相迎,沒想到他左掌掌力一發,左手卻同時一撤,右掌從另一個方向襲向自己的左太陽穴,田冬吃了一惊,連忙閃身后仰,同時發出指力攻擊對方,左手卻同時擺出半招“湯池拳法”,抵擋著對方的攻擊。
  紫袍老者已經心里有數,在笑聲中左掌一旋切斷田冬的指勁,右掌回身一吐,旋動之際右足忽起,同時住田冬的腰部掃去,田冬先被對方以硬拼引近,再在變化的中間被對方掌握時間截斷招式,這一下手忙腳亂,只來的及硬擋一下對方攻向自己頭部的右掌,腰間那一腳卻無論如何也閃不開,當場砰的一聲被踢出近丈,內腑受創不小。
  紫袍老者呵呵一笑追:“你還嫩的很呢……”立即飄身向田冬追擊。
  田冬強忍腰間疼痛,翻身就是一掌,紫袍老者招式變換极為快速,一托田冬手臂,另一手已經印到田冬的胸口,砰的一下田冬又中一掌,田冬喉頭一熱,只覺嘴中咸咸濕濕的,卻是一口鮮血涌了出來,田冬見對方仍不放過自己,兩掌有如巨斧開山一般的住自己劈來,不敢再逞強,一蹬地面翻身便逃。
  田冬的速度可是少人能及,眨眼已經穿出了數丈,可是這時田冬受創不小,力道也減損了几成,紫袍老者速度依然比田冬快上一些,何況紫袍老者早已有備,只見他當即一掌轟出,向田冬背心追襲。
  不過,田冬要逃,對方也不容易攔住,這時田冬什么都不管,反手頭也不回的一掌向后轟去,這樣不管對方接不接,自己都有机會逃走。
  紫袍老者自然沒辦法在一瞬間超過田冬,所以也別提什么變招了,可是硬与田冬拼上這一掌反而會幫助田冬奔逃,于是紫袍老者立即一收掌力,折向田冬的斜后方盯去,反正田冬已經受傷,逃也逃不了多遠,紫袍老者也不心急,等著田冬慢慢力竭。
  田冬知道對方的打算,奔出不到半里就知道糟糕,而且自己的体內創傷還沒平复,這樣奔下去傷勢只會越來重,到最后紫袍老者也不用提防自己的回擊了,可是田冬一時想不出辦法,只好跑一步算一步,只不過這時卻是折而向南,与向苦西南方奔行的顧玲如等人越距越遠。
  再奔數里,紫袍老者越來越經松,田冬卻越來越是疲累,紫袍老者開始逐漸地向田冬靠近,偶而揮掌誘使田冬發招,田冬不回手攻擊也不行,但每發一掌,自己的內力卻又消耗不少,田冬心慌意亂,莫非自己真要被這人捉住,而且前方樹林越來越濃密,兩人不斷的上下飛躍,田冬心里微惊,這樣內力消托的更快,回頭望了紫袍老者一眼,卻見他身法一點也不受阻滯,在后方林中隨著自己穿行,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向著顧玲如等人的方向奔去,不然若是這人出手,還有誰能逃的過去?
  紫袍老者見田冬轉回頭望向自己,呵呵一笑道:“小子,勸你還是認輸吧,中了我一腿一掌,再不停下療傷,等會儿我追到的是個死人可划不來。”
  田冬見對方居然還能好整以暇的說話,自己現在可是沒能力答話,田冬知道不能再拖,猛然一回身,忽然停下了腳步。
  紫袍老者見田冬終于停下,似乎有些意外,臉上帶著微微的冷笑向著田冬走來,一面道:“放棄了?那也好……你練的是什么內功?那并不是古朴的‘六合神功’。”隨著面色跟著一凝,似乎對田冬的內力有些興趣。
  田冬努力的調理气脈無暇答話,只專心望著紫袍老者,准備等一下想辦法与他拼個同歸于盡,不然日后便算步連云“璇璣心訣”有成,只怕也不是這人的對手,龍虎幫有這么個靠山,豈不是永遠也扳不倒他們?
  老者知道田冬尚未至彈盡援絕之境,雖然向著田冬走近,還是十分小心,一面試探說:“小子,你不是有條怪鞭嗎,怎么不拿出來用?”
  田冬自然不會中計,他鞭法不精,只是藉著蛟筋的遠距傳勁能力狂揮猛掃,對方現在內力不下于己,豈非一點效用也沒有?不過田冬想了想,卻忽然想到一件事,目光中露出喜色,緩緩的取出蛟筋道:“你想見識,那我就不藏私了。”
  紫袍老者反而有些意外,深怕田冬有什么古怪的計謀,移動的速度又緩了些,田冬這時覺得內腑已經勉強穩住,忽地一掌擊出道:“謝謝你提醒找!”勁力直破丈外之時,他的身子同時住后飛射。
  紫袍老者一皺眉,心中卻莫名其妙,田冬停這么片刻根本無法治好自己受的傷,到最后還不是一樣的結果?當即閃過了這掌,向著田冬追去,沒想到卻見田冬在將落地前,忽然將蛟筋住前一射,纏上了兩丈外的樹枝,手再一發力,藉著蛟筋的拉扯,田冬有如脫弦之箭般又繼續向前標射,蛟筋隨收隨發,再纏向前方的樹枝,這樣一來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不少,紫袍老者一怔,沒想到田冬居然有這招?連忙加足了勁力向田冬追去。
  田冬不但足部發勁,兩手也輪流利用蛟筋前引,极快速的林間飛奔,這樣比起剛剛快了不少,雖然仍負內傷,終究逐漸垃開与紫袍老者的距离,不過為了求快,田冬越跳越高,几乎等于是在上方的林稍奔馳,紫袍老者仍然看的清清楚楚,自然銜尾急追,田冬心急起來,這樣下去說不定還是會被追上,于是焦急的四面觀察逃命路線,忽見東面似乎有個斷崖,立即一轉方向,向著那里奔去。
  紫袍老者被田冬弄得有些迷糊,他為了追擊田冬,不得不越追越高,自然也遙望到東方是一片不小的斷崖,田冬离自己并不甚遠,現在忽然一個轉向,使得兩人距离拉近不少,加上等一下在斷崖前又非轉不可,豈不是讓自己越追越近?莫非田冬被追昏了頭,已經看不清四面的景物?
  又奔兩里,田冬終于奔到斷崖,紫袍老者打點精神,看田冬准備如何來個背水一戰?沒想到卻見田冬毫不停留的一躍而下,整個人住斷崖下墜,紫袍老者一頓沖式,停在崖邊,卻見田冬落下了數十丈之后,忽然將蛟筋一揮穿入崖壁,隨即被蛟筋一扯,整個人在半空中彈跳起來,連續上下了几次,田冬這才斜斜挂在崖壁。
  田冬一靜止,隨即向上仰望,見到崖頂呆若木雞的紫袍老者,哈哈大笑道:“臭老頭,下次再見了!”
  紫袍老者可不愿就這樣跳下去,他火上心來,猛然一揮掌劈下數塊大石,轟隆轟隆的滾下山崖,田冬可不愿挨石頭,蛟筋一扯,身子繼續下落,同時將蛟筋由側面打入石壁,這樣一來田冬馬上挪移了兩丈,自然避開了十來塊大石,田冬也不敢再激紫袍老者,等一下他發起狂來,到處亂打可是沒處可避,于是不再羅唆,立即一扯蛟筋,迅速的沒入了下方山谷的叢林中,只留下紫袍老者一個人在崖上大生悶气,砰砰的將崖頂打的碎石紛飛,倒是連累了崖頂的不少草木。
  不久后,顧玲如等人也奔到田冬与顧玲如首次翻下山的崖邊,很幸運的,他們并沒有被魯無彭追到,想來龍虎幫主的布哨都集中在山柵附近,這里反而十分安全,這時顧玲如已經累的快要趴下來,眾人連忙四面隨便□了個比較安全的地方,顧玲如才將小菊解了下來,坐在地上喘息。
  紹大山吐了一口气,咋舌道:“田少俠功夫怎么變得這么高?”他悶了許久,這時才有空說出這一句話。
  無欽點點頭道:“看來比之前我們分手的時候又高出許多,年紀輕輕的,不知道他是怎么練的。”
  听到他人贊美田冬,顧玲如心里也是喜孜孜的,微笑道:“我們后來在襄陽之前又被龍虎幫堵住,田哥哥那時候被古朴捉去,后來才練出了一身好功夫……”
  一面將田冬与眾人之后的故事說了一遍,不過田冬如何練成功夫的細節顧玲如也不是多清楚,主要是交代了一番眾人的計划与決定。
  張貴脈听了噴噴稱奇道:“果然是好人有好報,田少俠宅心仁厚,終于練成這般功夫,今日……今日該是七月二十……二了,顧姑娘,不知你們与魏前輩他們約在什么時候?”
  張貴脈頗想早點儿到魏無常,現在他算是依靠著紹大山与無欽兩人,不過紹大山總是凶巴巴的,說不定哪天忽然翻臉,自己老命難保,還是快去找魏無常安全。
  “八月初五。”顧玲如微笑道:“我們約在武當山,再一起北上武烈門,九月初九之前要赶回來參加武林大會,你們可別跟田哥哥說,不然他說不定會甩下我自己跑去。”
  “不會的。”紹大山笑呵呵的道:“顧姑娘這么可愛漂亮,田少俠怎么舍得?”
  紹大山是個粗人,也說不出什么婉轉的贊美。
  “對。”張貴脈起哄的道:“顧姑娘美比珍珠寶玉,田少俠藏在身邊只怕都不放心了,怎么會要姑娘回去?”
  紹大山一皺眉道:“姓張的,你別開口閉口都是珍珠寶玉、金銀財寶……你身上藏了多少?”
  張貴脈一說又錯,只好閉上嘴不說話,心里卻想紹大山的形容詞也不見得多高明。
  顧玲如听的有些不好意思,卻見無欽道:“姑不論這些,田少俠本來不愿顧姑娘參与,一定是認為這一路十分危險,不過現在最危險的都已經度過,若是讓姑娘一個人回郴州,反而難以照顧,少俠絕不會舍你而去,顧姑娘可以放心。”
  顧玲如微微點了點頭,想到大家都認為田冬應該會疼惜自己,心里不禁有些高興又有些怀疑,自己在田冬的心目中,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地位?顧玲如轉頭望向地上的小菊,又有些沒把握,要是自己和小菊要田冬選一個,田冬會選誰?
  無欽在眾人中功力最高,這時還不甚累,他見小菊軟癱在地上,于是移過來對顧玲如道:“顧姑娘,我們必須將小菊姑娘的穴道解開,這樣對她身体比較好……她沒練過功夫,要是長久閉穴,對身体不好。”
  自己居然沒有想到此事,顧玲如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想站起來替小菊解穴,無欽搖搖頭道:“我來就好了,顧姑娘你也夠累了,我只是想先和你說一聲而已!”他一面替小菊解開穴道,一而又迅速的遠遠退開,不然小菊感受到被人触碰,只怕又要叫起來。
  顧玲如對無欽微微一笑,道:“多謝大師。”
  “不用多謝。”無欽道:“顧姑娘這一路也累坏了,可以先運一運气,我們三人會輪流守望,想來田少俠不久之后就會赶來。”
  紹大山苦著臉道:“和尚,還要守啊?我可累坏了,這么大的山脈……他們搜一輩子也沒這么剛好搜到這里來。”
  “這里是沒什么敵人。”無欽搖頭道:“可是距离我們与田少俠約見的地方也有一段距离,我們必須輪班住那個方向查看,不然田少俠到達時沒人知道,無法与我們會合。”
  見無欽這么說,紹大山不好再說,一面向外走,一面推了推張貴脈道:“姓張的,你輪第一班,一個時辰后田少俠沒來再叫老子。”
  紹大山心里算了算,田冬一個時辰之后也該赶到了,自己豈不是可以大睡特睡?
  張貴脈一咽口水說不出話,他這時早已疲憊欲死,哪還有精力值第一班?可是張貴脈怕定了紹大山也不敢抗辯,還好無欽微笑道:“我第一班,然后我要再去些東西……”
  “找寶貝……”紹大山了解的呵呵笑道:“少了寶貝就不叫毒僧。”所謂的寶貝自然是毒物。
  無欽也沒說對或是不對,向顧玲如點點頭,与紹大山、張貴脈兩人轉身向外去。
  無欽雖號“毒僧”,可是還挺好相虛的,顧玲如想了想,轉頭望向小菊,這時小菊已經悠悠轉醒,又恢复了之前的狀態,不發一言的倦縮成一團,顧玲如這時也沒力气安慰小菊,反正無欽說小菊需要時間修養,顧玲如索性盤坐運气,緩緩的運行起自己的內息。
  過了一個時辰,顧玲如由入定中醒來,這時已是丑末,一夜又快要過去,顧玲如望望天上的明月,現在是七月下旬,月亮正開始由圓變扁,四面點點的繁星分布在湛黑的夜空中,顧玲如仍沒看到田冬,雖然有些倦意,還是站起身,四面一望,這望顧玲如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身旁怎會空無一人……小菊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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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虎居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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