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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黃文祥回皇宮,撤下隨身的侍衛,往后院里直奔。
  黃文祥奔跑的速度十分快,仿佛有什么緊急的事情一般。
  黃文祥直奔到后院后的一間宅子,這宅子是黃文祥的書苑。
  這座皇宮最具特色的一點是,整座皇宮全是由岩石所打造,這是一幢上千年的建筑物,述說這古老王朝曾經風光的歲月。
  黃文祥一踏進書苑——
  四方形的石室建筑,四壁都有不少畫作及古董家具。黃文祥一進門,順手關上了房門后,信步向書房底的那一面石壁走去。
  黃文祥伸手在石壁上一的一幅山水圖后輕擊了三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在黃文祥右側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向下的通道。
  這個通道是個石階通道,通往何處?
  不知道。只是通道尾端黑壓壓的一片。
  誰會想到,房間的底部石壁竟暗藏這樣的玄机?
  那种牆后就是屋外的觀念,讓人難以想到,這薄薄的一面牆,仿佛可以就這么看透,但又卻是暗房開關的所在。
  黃文祥二話不說,往石階直邁步。
  很快的步下石階后,就是一個通道。
  黃文祥一直沒有點燈,但卻依然可以快步行走,可見這暗房是他常來之處。
  黃文祥在短短的通道走了沒几步,便在通道的底部打開一扇門。
  那种用石壁打造的門,若非是知曉的人,否則真的很難知道,那是一扇門。
  黃文祥一推開石門,才一腳跨進去,便被人一手制住。
  砰!一個過肩摔,黃文祥被摔出了二步之遙。
  黃文祥的武術雖不高,但也有武術的基本功,他不應該會跌坐在地的。
  只是此時,黃文祥卻跌在地上。
  這石室的門早在黃文祥落地之時便已關上,這石室如此漆黑,那讓文祥跌坐在地的人,似乎本意在擊倒來人之后便往石門外逃,只是他卻沒想到,石室的門會立即關上,所以他只好再集中精神与來人,也就是黃文祥搏斗。
  他一欺身,對跌坐在地的黃文祥一連發出三掌。
  掌風划過空气,呼呼作響。
  黃文祥沒有出聲,也沒有還擊他只是一味的閃躲。
  就這樣頃刻間,黃文祥已經和原本被關在石室里的人,交手了十數招。
  那人忽然出聲:“你是誰?”
  因為他似乎發現了一件事:黃文祥并無意回手。
  對于那人的出掌、黃文祥只是一意的回避。
  “嗚”!那人的一掌,擊中了黃文祥,黃文祥不免發出一聲悶哼。
  那人順勢一手捉住黃文祥的肩頭。
  那人:“你是誰?你為什么不還手?”
  那人在捉住黃文祥的肩頭之時,才有机會真的欺近黃文祥的身邊,而他似有“夜視”的能力。
  那人:“文祥!”
  從聲音里便可發現那人的吃惊。
  他和黃文祥是熟識的。
  他仿佛大吃了一惊,手一松。沒想到,黃文祥立即跌坐了下去。
  “文祥,怎么是你……”
  就在黃文祥都還來不及回答的時候,石室的門便又再度打開了。
  這次來的人,手中拿著照明器,所以那擊傷黃文祥的人,立即可以知道來人的相貌。
  那人:“是你!”
  說著那人亦再度展開雙臂,施展著赤手空掌,要和來人進行一場搏斗。
  那人一個擒拿,已經伸手扣住拿照明器之人的手腕。
  此時黃文祥才出聲。
  文祥:“阿奇,放了她。她是我的妻子。”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此時防衛隊中人人想得到些微消息的韓奇。
  韓奇聞言只得立即松手。
  韓奇:“什么?”
  文祥:“阿奇,你听我說……”
  韓奇放了手,那拿著照明器進來石室的女子立即起身扶起跌在地上的黃文祥。
  這一切對韓奇來說是有著太多的不明白,因為那名進入石室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三番兩次攻擊韓奇的“神秘女子”。
  而韓奇原本自防衛隊中前往机場登机,要來L國,但在一上机沒多久,韓奇自閉目養神中醒來便發現了,此時扶著文祥的“神秘女子”。
  而后的所有事情,韓奇便已不复記憶。
  韓奇知道自己被人弄昏了。再醒來時已經是在這漆黑得不見五指的石室之中。
  韓奇剛醒來的心慌是可想而知的,因為那种未知的恐懼。
  尤其是身處在這樣的暗室中,恐懼更是足以讓人瘋狂。
  所以韓奇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人來見他時,趁机制服來人,逃出這石室,逃出那樣無邊的黑暗。
  卻沒想到來人是黃文祥,而更意料之外的是,一心要攻擊他的神秘女子也現身于此。
  而更讓韓奇感到混亂的是,那神秘女子竟是黃文祥的“妻子”。
  文祥:“阿奇,別急。讓我們把事情跟你說上一遍。你就會明白了。”
  文祥在那女子的扶持之下,站了起來。
  韓奇:“文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祥站直了身子后,便讓那女子去將石室點亮。
  這石室頗為寬敞,那女子不知啟動了什么裝置,石室內忽然全給點亮了,恍若白晝。
  石室內部十分舒适,像是一間豪華的休憩室。
  文祥直望著韓奇,要他走近,而他則在一組沙發上落座。
  韓奇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醒來前,便一直躺在那沙發上。
  韓奇知道了進來的是文祥,便將那警戒的心松懈了下來。
  如文祥一般,韓奇挑了張文祥身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韓奇:“這事,你得說個明白呀!”
  文祥未開口前,先咳了二聲。
  文祥:“當然,當然!”
  那女子出聲:“文祥,你怎么啦?”
  文祥連聲:“沒事,沒事。剛才和阿奇玩了兩招。這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沒想到才三。兩下,就敗在阿奇的手上了。”
  韓奇急起身:“文祥,你沒事吧?你怎么不出聲呢?還好我沒怎么使力。”
  文祥:“我沒事,我知道你向來心軟,對沒回手的人你是絕對不會使盡全力的。”
  韓奇:“你是故意挨我那一掌的,對不對?”
  文祥:“是的。”
  那女子不禁蹙起眉,頗有怪文祥的意謂,但她沒說話。
  韓奇此時捉住了文祥的手腕上的脈門,不消一會儿,韓奇開口:“沒事,等會儿气順了就好了。”
  文祥沉了聲:“老哥哥對不住你。”
  韓奇:“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們几十年的交情了,有什么事不能明說?”
  文祥:“阿奇,你應該信得過我吧!”
  韓奇:“信不過你,我該信誰?”
  文祥:“好兄弟,我之所以不回避你那一掌,就是因為你這一句‘不信你,該信誰’。”
  韓奇沒回話,他等著文祥把話說完。
  文祥這時想起身旁的妻子。
  文祥:“這是水綾。她和你交過好几次手了。”
  韓奇:“是啊!嫂子這么漂亮,你卻舍不得跟兄弟介紹介紹,還讓我們打了好几次的架,嫂子可別怪我。”
  水綾:“韓醫生,是小女子失禮了,你可別怪罪于我。”
  文祥:“水綾攻擊你,全是我的意思,阿奇,你要怪就怪我吧!”
  韓奇:“文祥,把故事告訴我吧!”
  此時文祥忽然雙膝一落地,跪在韓奇的面前。
  文祥:“阿奇,老哥哥有事相求。”
  黃文祥以這樣一國之尊,又是韓奇小時的玩伴,如今他行如此大的禮,自然讓韓奇手足無措。
  韓奇不等說話,也雙膝落地和文祥對視而跪。
  韓奇:“文祥,我們之間有什么事不能說?你這大禮,兄弟我受不住。你忘了師父的話了嗎?男子漢的膝是打不彎的。”
  韓奇雙手握住文祥的雙臂,將跪著的文祥給扶了起來。
  韓奇的身形比起龍翔來說,是瘦弱了些,但此時黃文祥的身形和韓奇一比,更形文弱。
  若早個几千年,文祥便是那古人所說,手未能縛雞的弱冠書生。
  也正因為這佯的身段,讓他和這名叫水綾的女子,相形“速配”,因為水綾也是极為骨感的女子,二人站在一塊便是一對登對的壁人。
  文祥:“可是,我在為難你。”
  韓奇:“你把話說上一遍吧!”
  文祥:“好。”邊點頭邊再接著說話:“阿奇,此時外界不知道你已經身在L國。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失蹤了!”
  韓奇:“你這么做的原因呢?”
  文祥:“因為我和魔界取得了一個協議!”
  韓奇:“什么?”
  文祥:“是的,你沒听錯,我和魔王的手下,也就是失心蘭花之一的碧蘭聯系過了。”
  韓奇自然吃惊。
  文祥:“我以綁架你們防衛隊里核心人員為交換條件。”
  韓奇:“你和她交換什么?”
  文祥:“我國十年的和平,和交換民生物資的權利。”
  韓奇:“除此之外呢?”
  文祥笑了笑,道:“我就是無法瞞你,對不對?”
  韓奇:“我們相識已經非三載。五載了。”
  文祥:“是啊!可是有些人是你認識了一輩子也無法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的。”
  韓奇:“我們是兄弟!”
  文祥一聲自喉中發出的悲歎讓人動容。
  歎气,是一种無奈,一种無法言喻。不能言喻的哀傷。
  文祥:“阿奇,我就快死了。”
  韓奇:“什么?”
  文祥點點頭道:“你沒听錯,我的壽命已經到了盡頭,我再活不過三十天了。”
  韓奇:“你确定嗎?要不要我……”
  文祥:“你想老哥哥會騙你嗎?”
  文祥繼續說:“我快死了,在我死之前,我有兩件事不放心。”
  此時文祥看了一看身旁的水綾。
  很明顯的,文祥和水綾的感情必定深切,否則水綾此時那丹鳳的雙眼不會滿是淚水,那般讓人怜愛。
  文祥沉默了一下,看見她的淚,文祥更形哀傷了。
  文祥:“我一直讓自己‘不死’的原因是因為遇見了水綾,和文楚的仇未報。”
  韓奇:“文楚的仇?我只知道文楚早已身故,當初她是因何而死?你又要向誰報這個仇呢?”
  文祥:“魔王。是他讓文楚死去,是他讓文楚生不如死。這一切,全是他。”
  文祥的話中自然飽含無限的仇恨。
  韓奇:“文楚的死……”
  水綾知道此時文祥的情緒太激動,于是便由她接口說下去。
  水綾:“文楚當年因為魔王的活人試驗而死于魔王的一种毒之下,死況十分慘烈。”
  韓奇再追問:“是什么毒!”
  水綾:“据說是一种名叫‘藍色天堂’的毒物的前身,那是一种未成熟的毒物。魔王卻四處找尋少女做活体試驗。那時文祥還和你們在山里,當他回到這里時,文楚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而文祥正目睹了那毒性發作的所有情況。”
  韓奇仿佛想起那在山巔之時,一名叫珠儿的少女,受盡藍色天堂毒物發作時的苦痛。
  韓奇:“那是近千度的燃燒感……”
  文祥:“你曾見過……”
  韓奇:“我曾見過‘藍色天堂’毒物發作的樣子。”
  文祥:“文楚那時的痛苦比起那還要更劇烈千百倍,文楚的模樣到死我都不會忘記。我忘不掉啊!”
  文祥雙手抱頭。那种眼見親人如此慘死的心情,誰都可以明白有多傷痛,但誰都無法說能体會,除非他也曾經經歷過!
  韓奇:“那你要怎么做?”
  文祥:“我要血債血還,我要那魔王付出代价。”
  那高聲吶喊可以見出文祥心里的渴望已經太久了,仿佛化入了他的心靈深處。
  韓奇真的明白,文祥真的可以為了复仇而付出一切,因為仇恨已經深植在他的靈魂之內。
  韓奇:“所以你和她們談條件?”
  文祥:“是的。我想了許久,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讓我為小妹報仇。”
  韓奇總算將一切串了起來。
  水綾:“文祥是希望以你做為誘餌,引來‘失心蘭花’,要她們說出魔宮的所在,好攻進魔宮之中……”
  韓奇:“這不容易啊!”
  韓奇的話,并非是潑冷水,而是因為他真的和“失心蘭花”交手過。
  韓奇:“你若是早說,我可以乖乖受縛,哪里需要讓嫂子這么三番兩次。費盡心思。”
  文祥:“這戲要演就要逼真,絕不能透出破綻,就如你所說,這事不容易啊!”
  韓奇點了點頭。
  文祥:“老哥哥懇求你的成全!”
  韓奇:“你說這是什么話?不管你要怎么做,我都可以盡量配合你,我和龍翔也是一直努力想打敗魔王,只是……”
  文祥:“只是什么?”
  韓奇:“只是,你必須答應我,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文祥:“阿奇,你以為我不想活下去嗎?”
  韓奇看見了文祥那刻意不去看水綾的神情,韓奇知道,那無法和情人長久廝守的苦。
  韓奇的心一陣絞痛。
  韓奇:“讓我試試,否則身為兄弟,我怎么能安心呢?
  文祥沉默了好一會儿。
  文祥:“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受傷的?”
  韓奇:“不知道。”
  文祥:“我的傷和文楚一樣。”
  韓奇:“怎么說?文楚的傷……”
  文祥:“那种未完成的毒物,有一种特殊的致命點。只要和被感染的人近距离的接触,它像是有放射性一般,會經由空气侵入他人的皮膚內。”
  韓奇:“若是沒有長期的接触,應該中毒不會過深,要治療并非不可能……”
  水綾:“起初,文祥并不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把文楚的尸体保存起來,他……几乎每天都去……都去看她……”
  水綾話說至此,已難掩哀愁。
  韓奇不禁低頭苦思。
  原來如此。所以這些年,文祥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面具也愈戴愈密實了。
  韓奇:“文祥,你……這是何苦呢?”
  文祥:“阿奇,文楚是我唯一的親人啊!除了她,我已經沒有親人了,那种痛苦,你不會不明白的,不是嗎?”文祥的雙眼看著韓奇。
  韓奇明白。他再明白不過了,因為他也一樣家破人亡了啊!
  哎!這种折磨、痛苦,足以磨蝕所有人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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