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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橫生枝節


  圣殿自從陳信与舒家結識之后,一直處于戒備森嚴的狀態,薛乾尚等人完全沒有逃出的机會,耗到深夜,遠遠地球背面的舊大陸上空,忽然一陣陣強烈的气爆不斷的傳來,不只圣殿中一團混亂,連薛乾尚等人都聚集到控制室中,薛乾尚等人与陳信分离不久,自然知道那是陳信的能量,但另一人又是誰?
  因為昨日与舒戰果會面只是短短的一剎那,眾人都沒能認熟舒戰果的能量,只知道現在這人足以与陳信相抗衡,這已經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此人想必是圣殿派去找碴的,又不像是圣主吳承天,也不像是久未見面的柳清旋,圣殿什么時候又出現一個高手了?
  薛乾尚等人一面擔心,一面又不知道該不該假裝支援,這時圣主吳承天的心神忽然接近,緩緩的說:“諸位武令,敵人可能正在內鬧,別管他們。”
  原來吳承天也沒能將心神接近在這兩人的能量范圍之內,只能遠遠的觀察,感受到不斷的有強烈的能量散出,吳承天雖然覺得不大像打斗,但是一時也沒想到舒戰果正將百年經驗傳授給陳信,只好先要圣島上足以察覺的眾人稍安勿躁。
  不過薛乾尚等人一听可急了,陳信跑去舒家開打起來,那不是舒戰果會是誰?
  兩百余歲的老前輩功夫高到什么程度眾人根本無法想像,白天他老人家有如神龍般一閃即逝,圣殿數十人也拿他沒有辦法,陳信可是對手?要是兩敗俱傷豈不是順了圣殿的意?聚集在控制室中的眾人一下子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個坐立難安,連黃吉与那雷可夫都不敢開玩笑了。
  最急的自然是舒紅,陳信和舒家打了起來,自己還要不要回去?不論誰有了什么閃失,都不是舒紅愿意見到的。
  過了好一陣子,薛乾尚才忽然皺起眉頭說:“不對勁……他們功夫這么高,怎么會這么久才打一下?”
  薛乾尚這一說,眾人才覺得大有蹊蹺,黃吉急急的說:“對……他們速度這么快,應該是乒乒乓乓的一連串气爆,現在這樣……”
  “每一陣子的能量爆發模式都有一點不同……”趙可馨沉吟說:“說不定是在試招。”
  舒紅終于安下心來,松了一口气點頭說:“一定是這樣的。”
  黃吉開心起來,笑嘻嘻的說:“哇,兩個天下第一高手合作起來,圣殿哪里是對手?”他可不知道,在他口中的兩個第一高手不但合作,還正在互通有無、截長補短。
  那雷可夫大大搖頭:“既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哪會有兩個?”
  黃吉一瞪眼,想想畢竟是自己理虧,但還是不大甘愿的說:“一個是百年前的第一高手,一個是現在的第一高手,那不是兩個第一高手?”
  那雷可夫趁黃吉不注意占到上風,得意的裂開嘴笑說:“反正你說錯了,現在只有一個第一高手。”
  “那也未必是陳信。”薛乾尚插入兩人的對話中,面色凝重的說:“陳信自已跟我說過,他最大的毛病就是糊里糊涂的練得太快,難免有些不扎實……看來這是真的,圣主吳承天的功夫未必比陳信高,但是兩次對上,陳信都有些縛手縛腳的施展不開,我們除了不斷的提升武技之外,還要注意使用技巧……”
  黃吉點點頭,忽然正經的說:“所謂体用雙修,既然這樣,我們也不用管了,還是好好練功吧……那雷可夫,你的武器到底做出來了沒?”
  那雷可夫一愕,昨天早上才和李麗菁言歸于好,根本沒下去制造武器,不禁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是做出一只了嗎?”
  “那是兩天前的事了。”黃吉哼哼的說:“看來是醉在溫柔鄉里了……”
  李麗菁臉上一紅,發火叫:“關你什么事?老光棍!”
  黃吉還是第一次听到這种稱呼,不禁楞了下,報應臨頭,一時吞吞吐吐起來:“我……我是老光棍?”
  “你還不是老光棍?”李麗菁得理不饒人,嚷嚷說:“知不知道傳宗接代啊?”
  黃吉歪著腦袋,臉上滿是惑然,似乎首度沉思起來,反而讓李麗菁頗為意外,有些擔心的說:“黃吉,你怎么了?”
  “真的一定要娶老婆嗎?”黃吉喃喃的念著,似乎沒在听李麗菁說話。
  “黃吉。”薛乾尚出來主持正義,微笑的說:“這种事情沒有一定的,要看緣分。”
  黃吉抬起頭來,對薛乾尚說:“乾尚,我是不是要個老婆,老爸會比較放心?”
  黃吉這次回到地球,見到父親的身体開始逐漸衰弱,一直极為擔心,這時候忽然想到這方面來,眾人雖然這才明白,也不算十分意外。
  李麗菁嘴快的說:“當然啦,最好早點讓黃宗主抱孫子。”
  黃吉望望眾人,又搖了搖頭,逕自下去了。
  李麗菁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說:“黃吉是怎么了?”
  薛乾尚說:“黃吉從年輕就一個人關在霧靈谷,心中似乎沒有情愛之念,今天他忽然這么說,可能只是為了擔心黃宗主。”
  “黃吉真要這樣一個人過啊?”李麗菁轉頭望了望眾人,忽然說:“舒紅,你看黃吉怎么樣?”
  舒紅吃了一惊,詫异的說:“什么怎么樣?”
  李麗菁笑嘻嘻的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有沒有意中人啊?”
  舒紅臉微紅,頓了一頓才微微生气的說:“麗菁,你扯到哪里去了……黃吉大哥都快跟我爸一樣大了。”事實上從外貌說來,黃吉比舒紅的父親看起來還年長。
  “對喔。”李麗菁搖搖頭說:“好像是不大合适……”
  “少說兩句吧。”那雷可夫搖頭說:“這种事哪里幫的上忙?……陳信不知道要打多久?乾尚,我們不是今晚非走不可嗎?”
  薛乾尚點頭說:“看看陳信他們能不能打到晚上……這樣机會大一些。”
  “那就只有等了……”那雷可夫搖搖頭說:“我還是去底艙制造武器吧。”
  李麗菁心情正好,拉著那雷可夫說:“我陪你去。”
  那雷可夫嚇了一跳,受寵若惊的說:“不用了,你又不懂這些……還是回去房中休息吧,說不定又怀孕了。”
  李麗青臉一紅,揮過去一掌罵:“你要死了,乖不了兩天。”
  那雷可夫呵呵一笑,閃身飄下連通管,眾人眼見無事,也只有各自歸房,等待夜晚的到來。
  無元七四二年八月五日
  陳信果然和舒戰果練了將近二十個小時,舊大陸那里剛剛日出,圣島卻已入深夜,眾人知道無論如何這都是最后的時机,今晚是非走不可,于是時間一到,眾人又聚集起來,薛乾尚直等到陳信兩人已經住手,估計圣殿中的高手應該會聚集起來討論,說不定一時不會發現眾人溜走,于是除了李麗菁之外,余下的七人全部飄到卓能外側,隨著薛乾尚一聲令下,控制室中的李麗菁操縱著卓能迅速的起飛,往東方直沖。
  七人同時隨著卓能飛起,護衛在卓能身后,薛乾尚已經說明了,只要有任何一個人追來,七人同時出手攻擊,其實眾人的能力已經不凡,前日舒戰果要不是以元嬰到達,未必能這么簡單的閃過眾人的攻擊。
  這時候卓能迅速的爬升,果然就在這一剎那,圣殿并沒有人在外圍以心神巡弋,但是飛升不到一千公尺高,离開還不到兩公里的時候,吳承天的聲音突然傳來:“薛武令!你們在做什么?”
  雖然其他人不以心神外送,便無法感知,但是吳承天卻隨時能察覺到較大的波動和震蕩,何況距离不遠,眾人同時御使能量上沖,加上卓能移動也需要极大的能量,吳承天很快的就發現不對。
  薛乾尚不慌不忙的回答:“稟告圣主,屬下等人發現卓能號有些故障,剛剛才修好,現在想試一試。”眾人一面繼續前進,每個人的臉上都裝成沒事的模樣。
  “原來如此……”吳承天頓了頓,忽然說:“你們要飛到哪里?”
  “沒有目的地,只是隨便飛一飛……”薛乾尚說:“……大概几個小時就會回來了。”
  載著一、二十位家人的卓能號不像眾人這么好加速,想飛越過半個地球至少也要五、六個小時,在龐大空气阻力的作用下,這种速度已經不慢,平均速度也已經接近音速的七、八倍,不過若要是圣殿要追,隨隨便便就可以追來三、四十人。
  吳承天數秒沒說話,那雷可夫等人以為騙過了,正在暗暗高興的時候,吳承天忽然大聲說:“薛武令,立即停止移動!”
  薛乾尚一面飛,一面口中還在說:“發生了什么事情?圣主,我們現在正在測試加速的效應,一停下來全功盡棄,而且為了秉持科學的精神,加速的過程中還要盡量除去一些干扰結果的影響,所以千万不能停下,還希望圣主能多多諒解。”
  薛乾尚知道圣主已經起了疑心,但是飛的時間每多一秒,就多飛出數百公尺,只好說的長長一大串,果然一下又飛出了好几公里。
  這時候薛乾尚等人也察覺到身側多了數十人觀察的能量,知道圣殿的人只怕就要沖出來了,果然薛乾尚一說完,管理武令的赫中行就急急的接口:“八位武令立刻停下,不然是叛逆之罪!”
  薛乾尚搶著說:“赫右弼千万不能冤枉好人,我們万里奔回,二話不說的投效圣殿,圣殿居然要給我們安上一個叛逆的頭銜,我們是万万不服,好吧,若是我們五個小時之后沒有回來,自然俯首認罪,否則……”
  赫中行听薛乾尚又說個沒完,忍不住大吼一聲:“住口!”
  薛乾尚不管身旁偷笑的難過的朋友,繼續說:“住口未嘗不行,不過所謂真理越辯越明,赫右弼不分青紅皂白,對我們這樣怒罵,我們心中自然會深感憤慨,我們以前追隨陳信,陳信也是以禮相待,何嘗出言責罵。莫非是諸位認為我們功力不足?這樣吧,我們小試一下,且看能不能換得圣殿對我們較為尊重,大家一起來。一、二、三,出手!”
  眾人同時抵住飛行中的卓能,同時運出一股推力,掌力猛然推出,一下子將卓能的速度又提高不少,迅疾的往前猛沖,受反作用力同時一頓的眾人連忙一個加速,又追上卓能。
  七人的能量匯集而出,這一下果然惊動了遠在地球背面的陳信,陳信自然知道大夥儿發難了,連忙交代了兩句話,就急急的赶來。
  可是畢竟距离圣殿還是太近,吳承天、赫中行等十來位圣殿的高手已經飛射而出,吳承天來的最是勁急,數公里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彷佛轉眼就要追上來。
  眾人無須吩咐,又是所有招式全部出籠,光柱、光球、光片、光針同時往吳承天的前方集中,吳承天終于确定這些家伙想逃,猛然運出一掌急攻,龐大的能量与眾人的能量一碰,在轟然爆響、流光四散的瞬間,散溢的能量,讓卓能又加快了不少,吳承天的沖勢也難免頓上一頓。
  七人心中栗栗,吳承天居然若無其事的承受七人一擊,還頗占上風?讓這家伙追上還得了?七人連連發掌,轟的吳承天一時無法靠近。
  可是好景不常,那三位功夫极高的長老已經赶到,他們三人還在吳承天之后數百公尺,便即發出六道掌風,往眾人追擊,吳承天也毫不客气,順著這六道掌力同時擊出兩掌,八道掌力夾著极大的威勢,往聚在卓能身后倒退著飛的七人攻來。這八道掌力每一道,七人中任何一人都不足以應付,七人的功力一抵之下消散無蹤,大家連叫苦都來不及,眼看都要重傷遭擒。
  忽然一道光華從東面穿到眾人之前,眾人眼一花,八道催命的掌力忽然消散無蹤,只見蒙著光紗的陳信拿著透光刀站在眾人之前,正得意的說:“吳承天,你又想干坏事,被我捉到了吧?”
  吳承天眉頭緊緊皺成一線,陳信飛來他不是不知,只是未免太快,也沒想到他居然是來阻攔自己,吳承天怒罵說:“天降神王,你到底想做什么?這是圣殿的家務事!”
  陳信及時赶到已經十分高興,看吳承天生气更高興,愉快的說:“我這人崇尚自由,一向不愿意見到有人被迫害,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吳承天听得滿肚子火,剛赶到的施良牧卻突然開口說:“夢幻星既然帝制兩千年,哪來的什么自由?你到底是誰?”
  陳信一愕,沒想到一逞口舌之快就出紕漏,還不知道怎么答話,舒戰果已經前腳后腳的赶到,一面哇哇叫:“打完了沒?還沒打完吧?”
  吳承天被舒戰果迅速的身法嚇了一大跳,忘掉施良牧剛剛問的問題,望著舒戰果說:“舒前輩,舒家真的要与圣殿為敵?”
  舒戰果輕輕松松的說:“舒家現在又不是我管事,我只代表自己。”
  吳承天冷笑一聲說:“舒家四位大爺正往這里赶來,這您怎么解釋?”
  舒戰果望望四面,這時四面已經圍上了五十余人,除了左輔、右弼,三十几位長老,還有八大樓令、十二驍騎以及數位執事。
  卓能中的李麗菁見狀不得不減慢了卓能的速度,不然只怕對方同時發掌,卓能雖然具有能量護罩,八成也抵不過這些人的攻擊。
  吳承天見大局已定,就算對方第二代赶來,圣殿也足以對付,而第三代應該沒有這么快,于是開口說:“李武令,立即將卓能控制艙打開,交出飛航區的控制權。”
  舒戰果忽然傳音給陳信、薛乾尚等人、以及艙中的李麗菁說:“里面的小妞妞還不快開這個大東西,你們其他的人跟我到前面開路,陳小子一個人看著后面可以了……”
  眾人一愕,陳信怎么擋的住整個后方?舒戰果急了起來,也不傳音了,嚷嚷叫:“你小子又忘了自己的功夫了。”
  陳信這才領悟,叫了一聲:“大家听舒前輩的!”隨即將內息迅速地往外散出,把最不會誤傷自己人的風刃施開,數千道凝結了強勁勁力的光片迅速的在四面凝結,薛乾尚等人听陳信一叫,自然而然的往前方沖去,舒戰果更是首先沖到前方迅疾的划出一道彎彎曲曲的勁力,在同一個時間轟擊到前方的十余人。
  這些人只覺舒戰果忽然施出勁力,居然像是針對著自己攻來,不禁嚇了一跳,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舒戰果的威名兩百年前已經震動天下,這些后生晚輩難免心生怯念,同時往外一讓,薛乾尚等人跟著往正前方的數人施出掌力轟擊出去,這些人一時無法聚力合攻,難免又多退了一些,李麗菁立即覷准縫隙,駛動了卓能破出重圍。
  陳信更不遲疑,數千片亮晃晃的盤大圓形光片,也立即沒頭沒腦的四面飛旋了起來,平均每個人也分到了近百片,一下子讓圣殿眾人手忙腳亂,功力較為不如的連忙迅速的望外退開,有不少人挂了彩。
  吳承天等十余位功力較高的自然應付裕如,不過一時也沒能再對付這個天降神王,而隨著退開的人漸漸增加,吳承天等人的壓力越來越大,持著透光刀的陳信更是有如鬼魅般的東劈一豎、西划一刀,這些人只能憑著強大的能量緊急擇向釋出,在強大的气勁爆裂聲中,勉強阻住了對方的攻擊,更別談什么見招破招了。
  過不多久,吳承天在四面光片飛舞之中,只覺得自已的人手越來越少,而天降神王攻擊自己的頻率确是越來越高,現在手中的武器又不能用來對付這些沒長眼睛的光片,也不敢御劍攻擊,吳承天不禁心生怯意,猛然往后拔出近千公尺,脫出了陳信的攻擊范圍。
  陳信見到沒人敢追擊,留了一句話說:“不用送了,我們還會來的。”
  吳承天怒气填膺,回頭一望,這才見到四面的下屬,一個個衣袍破裂的狼狽模樣,再望向已經逐漸去遠的天降神王,正在身后數百公尺方圓中遍布了數千片的光片,這也才知道當初施良牧回來報告的御能神術是什么功夫。
  施良牧還好沒受傷,衣衫也還完好,雖然飄揚的長發被削去了一片,暫時也沒人看得出來,他飄向吳承天,拱手低頭說:“圣主,屬下怀疑,那人就是陳信。”
  吳承天心里一惊,雖然早有疑惑,但難道真是如此?施良牧望著臉色難看的吳承天,遲疑的按著說:“天降神王一聲呼喚,薛乾尚等人立即听命,要說他們沒見過、沒有默契,這……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吳承天越想越對,密閉在晶盒中的陳信,身体与元嬰出竅的狀態豈不是十分類似?自己當初先入為主,一心認為陳信在修練別种功夫,這還不是施良牧的錯誤資訊所致?于是恨恨的瞪了一眼施良牧,沒有說話。
  施良牧自然明白吳承天的想法,只好尷尬的說:“可是當初隨他來到鳳凰星的五人,确實与地球人的身体不同……屬下……屬下……”
  “夠了!”吳承天大聲一吼,強大的能量隨著聲音傳出,直震得四面的數十人不得不運功以抗,而數十公里外,已經被打斗聲惊醒的數十万圣島人民,听到這句話如雷聲般遠遠的轟傳過來,更是嚇了一大跳。
  吳承天心中的怒气隨著這一聲大吼略散,心情微微宁定下來,語气沉重的說:“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
  施良牧饒是聰明机智,也經吳承天一言提醒,這才恍然而惊,無論是不是陳信,這人有這种功夫,下次再來,圣殿應該如何是好?就算能夠安全度過危机,那豈不就正是計較此事的時候?這個黑鍋自己都是背定了,百余歲的施良牧想到這里,心中如有十五個吊桶一般,七上八下。
  飛出近千公里,陳信料想圣殿不敢再追,飛到前方与好友們歡聚起來,眾人同時大罵陳信,居然還要別人提醒才知道該用什么功夫,一群人在空中熱熱鬧鬧的,只有舒紅一個人飛到舒戰果身旁,對著舒戰果躬身說:“曾叔祖……”
  舒戰果眨眨眼,裝傻的說:“你這個小妞妞是誰?沒事別亂認租宗。”
  舒紅嘟著嘴撒嬌說:“曾叔祖!人家是紅儿嘛……”
  “紅儿?”舒戰果搖搖頭裝模作樣的說:“紅儿怎么會這么狠,前天數十只气針攻過來的時候,可一點也沒留手。”
  “曾叔祖!”舒紅急了,嚷嚷的說:“人家那時候不知道是您嘛。”一面扯著舒戰果的衣服不放。
  “好……好……”舒戰果這才認輸,摸摸舒紅的腦袋說:“原來真是紅儿,讓曾叔祖看看,有沒有變漂亮一些啊?”
  舒紅在空中飄逸的轉了個身,輕碎一口說:“什么漂不漂亮?要看看人家的功夫是不是變高了。”
  舒戰果一面打量一面嘖嘖稱道的說:“真不簡單,是陳小子教的吧?”見舒紅喜滋滋的點了點頭,舒戰果不由歎气說:“這小子不但功夫高,連教人也有兩把刷子……胰……”
  舒紅見舒戰果面色忽然微變,疑惑的說:“曾叔祖……怎么……我練錯功夫了?”
  “不關功夫的事。”舒戰果笑容盡失,忽然揚聲叫:“陳小子!”
  陳信知道自己父母也在卓能內,自然十分高興,正想入內拜見,卻听到舒戰果的呼喚,陳信微笑的飄過去說:“今天多虧前輩大力襄助,陳信万分感激。”
  “不談這個。”舒戰果忽然傳音說:“陳小子,你前天晚上跟延啟小子說的話還記不記得?”
  听見舒戰果這么說,陳信心里明白,舒紅父親舒延啟与自己談完之后,自然把兩人的對話稟告上去,這也不足為奇,可是自己也沒說什么會讓舒戰果煩惱的事情,現在見舒戰果忽然失去笑容,陳信心里微覺訝异,這位前輩從見面到現在一直滿臉微笑,現在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舒戰果見陳信不明白,用嘴努努舒紅,傳音說:“你自己看看,等會儿老大、老二過來,你麻煩大了!”
  陳信眼睛望向舒紅,沒片刻果然一惊,回頭望向舒戰果說:“前輩,我真不知道……”
  舒那果搖搖頭說:“我沒怪你……儿孫自有儿孫事,但并不是每個人都這么想……你還是先回身体吧。”
  陳信回頭望向眾人,一時想不明白怎會如此,皺眉搖搖頭飄回卓能,還是先將元嬰歸竅,再想辦法。
  而陳信与舒戰果最后說的兩句話并沒有傳音,舒紅見陳信打量自己片刻之后,忽然面色一變,她自家事自然明白,在這一瞬間,臉上馬上變得忽紅忽白,隨即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薛乾尚正好過來,對著舒戰果說:“舒前輩,上次多有不敬,晚輩在此謝過,還請前輩入內歇息。”
  舒戰果望望薛乾尚,微笑搖頭說:“圣殿暫時應該不敢追來,你跟陳小子說,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來。”
  薛乾尚還來不及回話,只見舒戰果忽然身化流光,划向遙遙的東方,居然是轉眼不知影蹤,薛乾尚疑惑的望向舒紅,卻見到舒紅目中含淚,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薛乾尚正想發問,舒紅卻驀的一個騰身,翻回了卓能,留下薛乾尚一個人愣在空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也漸漸變了。
  見過父母之后正在歸竅的陳信,自然知道舒戰果迎上了舒家四老,將他們先打發回去,心中不由暗暗感激,知道舒戰果是在替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等候陳信的時間,眾人也對自已的家人略微解釋,雖然難免有部分家長大惊小怪起來,總算也是勉強說個明白。
  過了兩個小時,陳信打開晶盒,飄身而出,那雷可夫、李麗菁、黃吉首先涌過來抽抽打打,用拳頭來歡慶陳信無恙歸來。
  過了好一陣子三人才甘愿的讓開,面紗早就被李麗菁一把撕去,陳信望見謝日站在自己身前,正向著自己遞過透光刀,陳信將透光刀接過別在腿上,心里想到這些好友這次冒了天大的風險,本來自己再道謝也是多余,但是又不得不為之感動,忍不住說:“日言……多謝你們了。”
  謝日言搖搖頭,退了回去,他与科芙娜話都不多,但是有需要時便會挺身而出,与黃吉等人的熱情洋溢又大不相同,陳信望了謝日言夫妻片刻,轉頭再望向站在一起的薛乾尚与趙可馨,只見兩人同時含笑而体諒的望著自已,要不是薛乾尚聰明机智、見事明快,自己當然是更不放心扔大家在圣殿,而自己心里的話,更是不用說出口他們就已經知道了。
  最后望向躲在角落的舒紅,陳信的心情又微感低落,舒紅也為大家作了很大的犧牲,雖然最后終于平安,但是……但是……怎么會……?
  薛乾尚見狀,忽然開口說:“陳信,你既然与舒前輩結交,應該知道吳安議事長的事情吧?”
  陳信點點頭,將自己与吳安會面的過程簡略說出,眾人知道合成人終于制造出所謂的特級戰士,問題不禁源源不絕、紛紛出籠,問題是陳信知道的也不多,卻也不知如何回答。
  薛乾尚見陳信說了一個段落,接著說:“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告訴你陳信!”
  一愕揚頭,薛乾尚繼續說:“穎雅功夫极高,你已經見過了……”
  陳信心里一惊,后來一直沒見到林穎雅,莫非出事了?薛乾尚見陳信面色大變,搖搖頭說:“你別擔心,她沒事……這次我們終于還是沒有等她上卓能。”
  陳信心中一安,但是又有些惋惜,雖然自己口中說不用找她,但陳信也知道,除非薛乾尚确知林穎雅對自己已經無情,才有可能不等林穎雅就采取行動,忍了片刻,陳信終于輕聲的說:“她……終于還是找到幸福了?”
  “我們沒見到。”薛乾尚點點頭說:“不過那人似乎叫逸夫,不知道姓什么。”
  “逸夫?”陳信強笑了笑,點頭說:“她過的開心就好了。”
  “似乎真的蠻開心的。”李麗菁撇著嘴說:“看她提到那人一臉甜蜜的模樣……”
  陳信听了心中不由得一痛,畢竟是自我安慰,林穎雅怎么可能一等七年?那雷可夫見狀拉拉李麗菁,示意李麗菁別再說,李麗菁絲毫不理會,接著說:“陳信,她嫁了別人,可馨有了乾尚,也將會有幸福的生活,麗芙……麗芙又已經死了,你不需要這樣封閉著自己,人生還長的很呢。”
  看來李麗菁是故意說的,那雷可夫明白了之后也不再阻止,一樣擔心的望著陳信。
  陳信听到李麗菁提起許麗芙,心里又是一痛,別人也許為了追求挑戰、或是追尋武技的至理,或有別的原因而跟著自己,許麗芙卻清清楚楚的是為了自己而死,想到許麗芙,陳信不禁搖頭,要是林穎雅對自己還有情,自己說不定還有可能愿意再談感情,畢竟許麗芙知道,甚至認可這件事情,但是再与他人交往,自己會深深的覺得對不起許麗芙,陳信自己知道這件事說起來沒什么道理,但是感情這种事情,哪有道理可言?
  陳信低著頭想心事,眾人一口大气也不敢出,過了好一陣子,陳信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對著眾人笑說:“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麗菁,謝謝你。”
  李麗菁搖搖頭,看陳信似乎并沒有听在耳中,心急又使不上勁,而陳信這時想到一件事,忽然冒出笑容說:“對了,我在吳安的身邊見到了一個人,剛剛忘了說。”
  眾人一愕,什么人需要特別現在提出來說?只見陳信神秘兮兮的含笑望著眾人,這才開口說:“我看到仕學了!”
  “王仕學?”李麗菁首先叫了起來:“他也在舒家?”
  謝日言与科芙娜也高興的互視一眼,畢竟在經過了万般艱苦之后,能見到老朋友是一件极為值得欣喜的事情。
  那雷可夫高興的叫:“那我們還不快去舒家?”
  科芙娜這時正在飛航區,點點頭說:“再兩個小時就到了,別急。”
  想到快到舒家,陳信的臉色不由得沉重下來,終于望著一直不敢出聲的舒紅說:“舒紅,我見過了你的父親,舒延啟伯父……伯父看起來十分年輕,還頗為斯文瀟洒。”
  舒紅微微擠出笑臉,點點頭,有些遲疑的說:“我爸……他有沒有說什么?”
  陳信思索片刻,開口說:“伯父有提到你的遠房表哥舒同,昨天我也見到了。”
  舒紅面色一變,明白陳信已經知道始末,遲疑的問:“同哥……他怎么樣?”
  “他還在等你。”拐著彎子繞來繞去繞不到重點,陳信反而急了,乾脆直說:“舒家的一些習慣我未必贊成,不過這一次回去,你還是難免要面對。”
  陳信凝重的神色配上舒紅焦急的表情,還在歡喜的眾人也知道有事情不對勁,李麗菁听出一點眉目出來,皺著眉頭說:“舒紅,誰在等你啊……什么表哥。”
  舒紅眉頭皺成一線,望望大家說:“同哥……是我大表姑的儿子,大表姑丈入贅到舒家,所以同哥也姓舒……我們自小一起生長,就像兄妹一樣……”
  “我明白了。”黃吉點頭大剌剌的說:“這就叫做青梅竹馬!可是長大之后郎有情女無意,這又有什么關系?”
  舒紅卻又閉上了嘴,不肯說話,陳信只好開口:“這本來好好分說也是無妨,不過……舒紅,你這十几天,什么時候……這個……認識了對象,怎么沒讓我們知道?”
  陳信說的支支吾吾,大家可都听得明明白白,李麗菁与趙可馨更是嘗試過陳信目光的厲害,想來就在這几天陳信离開的日子里,舒紅不知何時已經偷嘗禁果,一時之間不禁都直了眼。
  剛剛舒戰果自然也是看出此事,馬上知道陳信前晚說的話都變成謊話,他老人家倒是信任陳信,不過舒紅是大爺舒年安的孫女,更是第四代的長女,舒同則是二爺舒平紀的外孫,舒家的風气又較為保守,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舒戰果除了幫忙推緩几個小時之外,也是愛莫能助。
  整個控制室中只有黃吉一人迷迷糊糊,他只听懂“認識對象”的表面意思,看見舒紅的臉忽然漲得通紅,黃吉稀奇的說:“交個男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們干嘛這么緊張。奇了,陳信又是怎么知道的?”
  陳信還沒回答,李麗菁目光斜了過去,斜望著黃吉說:“黃吉……不會是你吧?”
  “什么?”黃吉又吃一惊,連連揮手說:“別栽到我頭上來……咦!舒紅不是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什么時候……怪了……”
  黃吉這才知道事情不對勁,在圣殿這些天,舒紅也沒机會結識外人,而卓能中除了自己和陳信之外,每個人都已心有所屬,陳信這些日子又不在,這樣算起來自己的嫌疑豈不是最大?想到這里,黃吉忍不住叫了起來:“舒紅,你自己說啊。”
  “沒什么好說的。”舒紅銀牙一咬,搖搖頭說:“我自已做的事情,自己負責。”
  陳信和聲說:“不是誰負責的問題,舒紅,你也是与大家一同出生入死,我們只是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舒紅驀地滾下了淚珠,對著陳信一個躬身說:“謝謝你們……”隨即飄身落下連通管,看來是回房去了。
  黃吉眼見如此,連忙開口又加了一句:“真……真的不是我……”
  陳信皺眉點頭說:“我知道不是你……”說到這里,陳信的聲音轉低:“就因為不是你才麻煩。”
  要真是黃吉,大不了要他負責任,可是陳信自然看的出來黃吉体內精源鎖固,也沒有元陰入体后的反應,但若是其他人,豈不是代表還有一對情侶有問題?這還只是自己人內部的問題,在外人舒家的眼中,豈不足自己的嫌疑最大?
  陳信這么說,大家自然信的過,而黃吉見陳信這么說也不由得放心,這才轉念想起之后的問題,心里也是一惊,遲疑的說:“有……有人始亂終棄……舒家怎么肯罷休?”
  沒人回答黃吉的話,控制室出奇的宁靜,大家擔心的還不是舒家的問題,最主要的是這件事情要是真相大白,一定還會有人受到打擊,也所以舒紅不愿說明,看來是為了避免牽連到那人。
  過了好一會儿,科芙娜才緩緩的開口說:“劍古山快到了……我要減速了,陳信。”
  陳信抬起頭,在螢幕上標出舒家的位置,一面說:“舒家從天空中不容易發覺,算是一個极為隱蔽的洞天福地,因為從不与外界往來,行事作風都較為保守,頗有古風,不過待人謙和有禮,大家說話注意一點,別得罪了人……家人還是先別下去了,我們出去与舒家見面就是了,也不需要太叨扰人家。”
  “這里還是要留人。”謝日言開口說:“我和科芙娜留下吧,反正我們不擅長交際。”
  “好。”陳信點點頭,望見下方廣場中也有吳安、王仕學等人,知道舒家必然已經將自己就是陳信的事情告訴吳安,王仕學現在八成正在偷罵自已,陳信心情雖然不佳,但嘴角不由得至起了微笑。
  舒紅這時也回到了控制室,臉上已經恢复了平靜,眾人偷望她兩眼,又不敢多看,也不知道舒紅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過了片刻,卓能終于降落在舒家的廣場,廣場中除了舒家的人、吳安眾人,還有近千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來是這數十年來逃入舒家的功夫高手,這次圣殿大敗的消息傳了回來,眾人忍不住想來看看這位英雄人物。
  卓能停妥,陳信等人飄出艙口,吳安等人首先迎了上來,對著陳信苦笑說:“陳宗主,您騙苦我了。”
  陳信連忙致歉說:“吳議事長,我實在是擔心家人和朋友的安危才不敢泄漏,還請原諒。”轉頭看著王仕學正在瞪著自己,陳信微笑搖搖頭說:“仕學,好久不見……”
  王仕學忽然搖搖頭歎口气說:“算了……你功夫越來越高了。”
  “麗菁他們也很想見你。”陳信望著后方臉上微笑都不大正常的眾人說:“不過剛剛發生了一點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大好……”
  王仕學這才知道原來是出事了,難怪李麗菁、那雷可夫等人沒有立即沖過來敘舊,剛剛還以為大家看不起自己,王仕學想找陳信算帳的心情一時也低落起來,現在听陳信一說,他才較為釋然,點點頭說:“我去和大家聊一聊,你和吳議事長談談。”
  陳信再度与程似成和鐵新等人見面,自然又另外有聊不完的話題,而這時舒紅已經扑到一個青年女子的怀中,嗚咽的哭了起來。
  這位想必是舒紅的母親,正眼眶紅紅的撫摸著舒紅的頭,連聲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有沒有吃苦啊?”
  舒紅在母親怀中搖搖頭,嗚咽的說:“媽……對不起……”
  “跟媽媽說什么對不起……”舒紅母親慈愛的說:“吸喲,瘦了不少呢……”
  舒延啟在一旁說:“紅儿,下次千万不可以了。”
  “我知道了……爸爸。”舒紅點點頭,拭乾了淚,四面一望,濃眉大眼的舒同正深情的望著自己,舒紅心中一顫,連忙別過頭去,卻望見二叔祖舒平紀銳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舒紅的心整個沉了下去,這件事情要瞞過父母容易,但是絕對瞞不過二叔租這一輩的人,果然二爺舒平紀忽然出聲:“延啟、眉玲、紅儿!過來。”首先踏步往內宅走去。
  舒紅与舒延啟夫妻都是一惊,看來眉玲是舒紅母親的名字,三人不敢違抗的跟著二爺舒平紀往內宅走。
  三爺舒矢楊見舒平紀面色不對,開口相勸說:“二哥,孩子總算沒做什么錯事……咦?”卻是他也發現了不對。
  大爺舒年安、四爺舒才匡也都不說話了,跟著也飄向主宅,眾人都察覺不對勁,四面鬧哄哄的聲音也漸漸靜了下來,吳安詫异的對著陳信說:“陳宗主,發生什么事了。”
  陳信苦笑搖搖頭,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下會不會跟舒家鬧個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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