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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几乎立即地,又在那禿頂中年人的臉上,看到了一种狡猾得難以形容的笑容,木蘭花的警覺性何竺等之高,她連忙踏前一步,一伸左手,將那中年人高舉著的手臂拉了一條下來,曲到了身后,同時將他的身子,從椅子是提了起來。
  那禿頎中年人發出了一聲怒吼。
  這時候,木蘭花已經到了他的背后了。
  也就在這時候,“砰”地一聲響,門被打開,巨無霸沖了進來。巨無霸的手中,提著一棒球棍子,精光閃閃,竟是不銹鋼的!
  在巨無霸的身后,跟著兩個大漢,在那兩個大漢的身后,則是那個神態威嚴的小山羊胡子,木蘭花可以肯定那是在這里地位最高的一個人。
  “歡迎,歡迎!”木蘭花由于先一步制住了那個禿頭的中年人,所以她覺得有恃無恐,那是那個禿頂中年人的神情,使她早一步采取行動的。
  “你們都來了。”木蘭花道:“事情更容易解決了!請坐,站在門外的那位先生,為什么你不敢進來,我只不過想問一句話而已了!”
  在木蘭花講話的時候,巨無霸好几次揚起不銹銅的棒球棍,待要向木蘭花擊下。但是,每當他揚起棍子的時候,木蘭花手中的火箭槍,也向前略伸一伸。
  巨無霸當然知道,火箭的速度,比他手中的棒球棍要快得多,所以他雖然想動,但他卻也不敢妄動,只是瞪著眼睛。
  “退出來!退出來!”山羊胡子狂叫。
  巨無霸和那兩個大漢,連忙退了出去,“砰”地一聲,門也關上了,木蘭花愕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那禿頂中年人則忽然怪叫起來,道:“不要,不要!”在中年人的叫聲中,桌上的傳聲器內,傳來了山羊胡子的聲音。
  山羊胡子的聲音,十分陰森,他道:“達里基,你要准備犧牲!”
  木蘭花心中更是愕然。
  她已經知道,那禿頂中年人有恃尤恐,巨無霸忽然闖了進來。那完全是因為那傳聲器的關系,傳聲器一直開著,所以她和禿頂中年人的談話,就被其他人听到,赶了進來,但是,赶進來的人,一看到他們無法控制局面之后,為什么會立即退了出去呢?
  退了出去之后,為什么又要那禿頂中年人,“准備犧牲”?“准備犧牲”那是什么意思?一切都令木蘭花十分愕然。
  木蘭花沉聲道:“什么意思?”
  禿頂中年人啞著聲音叫道:“不!不!我有貢獻,我不能犧牲,我——”
  木蘭花不等禿頂中年人講完,便已經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山羊胡子要禿頂中年人“准備犧牲”,那是要毀滅他!當然,毀滅他的目的,是在毀滅自己!
  山羊胡子居然這樣心狠,竟然如此不將自己人放在心上。木蘭花一松開了禿頂中年人,立時拿起了一座銅鎮紙,向窗口拋去。
  窗上的玻璃,嘩然破裂,但是窗口嵌著鐵枝,木蘭花卻無法自窗口中躍出去,她正待用手中的火箭槍擊斷鐵校時,槍聲已響起來了!
  那是惊心動魄的机槍聲!
  机槍聲自門外響起,子彈如同驟雨一樣地透過橡木門,飛了進來。那禿頂中年人正伏在舊相的傳音机前,在聲嘶竭地叫著。
  可是他的叫聲,并未博得槍手的同情。
  第一批飛進來的子彈,將他的身子,自桌上掀了起來,向后連退了几步,而等他倒下來的時候,他的身子几乎是一個蜂巢了!
  木蘭花立即伏在地上,她是在窗前,准備向外逸去的,因之一蹲下來之后,是在牆腳下,木蘭花的第一個動作,立時將地上所舖的厚厚地毯,卷了起來,人也跟著向前滾去,有几個子彈射進了地毯上,但是未能穿透它。
  木蘭花舉起火箭槍,向外發射,“嗤”地一聲響,一溜火光,以极高的速度向外飛了出去,机槍聲突然啞了下來。
  木蘭花反手,向窗口的鐵枝,又發射了四枝小火箭,這時,机槍聲又響了起來,子彈呼嘯亂飛。木蘭花所發的那四枝小火箭,已成功地令窗上的鐵枝,斷了兩枝,出現了可以供她輕易翻出去的洞口,但是她卻沒有机會站起身來。
  她只要一站起來的話,那么,未曾到窗前,一定死在机槍子彈之下。她又向門外發射了一枚小火箭,想趁机槍不發射的那一剎那間,向窗口躍出去。
  她那枚火箭,并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
  門外的机槍聲,仍然在響著。
  而那時候,“門”几乎已不存在了,門上出現了好几個大洞,是机槍不斷掃射的結果,木蘭花正在考慮,是不是還要再放射火箭之際,一件東西,從門洞中被拋了進來,“轟”地一聲響,爆炸的力道,令得木蘭花几乎震昏了過去!
  那可能是一枚手榴彈,木蘭花被爆炸力震得向后滾出了好几步去,撞在牆上,肩頭上突然一陣劇痛,那是已中了一槍。
  那一槍,倒使木蘭花有了主意,她心想,自己若是伏著不動,那么時方或者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那該是一個好机會。
  因為自己的身子,已經在牆下,只要一跳起來,就可以從窗外穿出去了。她等了一分鐘,机槍的吼叫聲,果然停了下來了。
  木蘭花立即一躍而起,門外一條大漢已沖了進來。
  木蘭花發射的一枚火箭,將那個人射得退了出去。
  木蘭花身子躍了起來,從窗洞之中,猛地跳了出去,可是她還未曾落地,眼前陡地一黑,像是有什么厚重的東西,陡地罩了下來。
  木蘭花猛拍出了一掌。
  “刷”一陣聲響,她的手掌拍到的一是塊鋼的,她是被一個鋼板鑄成的箱子罩住了,緊接著,一塊鋼板貼地鏟來,使得她不能不向上躍起几寸。
  她的整個身子,都被關在一只大箱子中了。
   
         ☆        ☆        ☆
   
  穆秀珍持著火箭槍,在對街的轉角處,監視著兩個大漢,她命令那兩個大漢,手放在頭上,背對著她。這使她處于絕對控制兩人的地位。
  而她手中的火箭槍,又是她從來也未曾見過的新奇武器,她過了不多久,便好奇地把玩了起來,她几乎忍不住要放射一枚試試。
  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
  她沒有這樣做的原因,乃是因為突然之間,她听到了一陣机槍聲的原故。机槍聲听來十分沉,像是風鎬的震動聲。
  但是,穆秀珍卻毫無疑問地可以肯定那是一陣机槍聲,而且,她也听出,那槍聲,正是由那幢屋子之中所傳出來的。
  穆秀珍十分急地問道:“喂,在搞什么鬼?”
  那兩個大漢一聲不出。
  穆秀珍又問道:“喂,你們听得槍聲沒有?”
  其中一個懶洋洋地道:“你听到了,我們當然也听到了。”
  穆秀珍听到槍聲越來越是密集,她實在忍不住了,木蘭花進了那幢房子,她是知道的,而屋中傳來了那
  她低著頭,怎么也不敢看辛格里王子一眼,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便站著發抖,辛格里王子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听來柔和些,他道:“你曾經對那兩位中國小姐說,有人要殺害她們,是不是?”
  那女侍低聲道:“是的,我看到。”
  “你看到?這是什么意思?”
  “我……”女侍惊惶不已。
  “你不必害怕。”辛格里安慰她:“你將一切經過,詳詳細細地向我說,我非但不會怪你,而且還會重重地賞你。”
  “噢,多謝主人!”女侍大膽了些,“當主人領著這兩位小姐進去之后,我看到有一個人,在走廊的轉角處,用一柄手槍,對住了她們兩人……或許是對住了你,可是卻被另一個人阻止,他們兩個,似乎是自己人,爭論了几句,又离了開去。”
  辛格里在那女侍的話中,覺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呆了片刻,才道:“那兩個是什么人,你可以認得出他們來么?”
  “我……害怕。”女侍低聲說:“我認得他們是爬山隊的人。”
  “爬山隊?我們這里共有兩個爬山隊,是哪一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兩個人中,有一個人的個子特別高,整天穿著一件灰色的衣服,似乎不斷地在各處走動著。”女侍盡她所知的說著。
  辛格里又呆了半晌,才揮了揮手,道:“你去吧!”
  女侍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辛格里已知道那是什么登山隊了,如今在這里的兩個登山隊,一個美國來的,隊員几乎全穿花衣服,一個是東歐來的。
  辛格里記得,他在同時接見這兩個登山隊隊員的時候,的确曾在東歐來的登山隊中,發現過一個個子特別高的人,而灰色的衣服。也正是這個東歐登山隊的制服。可是,令得辛格里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他們要殺害木蘭花姐妹妹呢?
  辛格里王子是一個文學气質十分濃厚的人,更由天他出身在一個优越無比的環境之中,所以他對于這一切斗爭,都感到莫名其妙。
  如今,他只不過有了東歐登山隊的某一個隊員,曾有殺害木蘭花的行動這一個概念而已,至于是為了什么,他卻沒有辦法回答。
  他在別墅中等待著,希望木_上花來電話和他聯絡。
  但是他等了許久,仍得不到木蘭花的音訊。他在書房坐立不安地踱著,突然間,門上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什么人?”他抬起頭,站定身子。
  門柄旋動,門外的人,竟不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等待主人的許可,便自己推開門,走了進來。那是兩個穿著灰色的爬山隊員制服的人。
  兩人之中,有一個的身形特別高。
  辛格里呆了一呆,道:“你們來做什么?”
  這兩個人面上帶著一种難以形容的詭秘笑容,他們并不出聲,只是向前走來,其中一個,并且順手將門輕輕地關上。
  他們這种鬼崇的,毫無禮貌的行動,激怒了辛格里,辛格里厲聲道:“你們未曾得到我的允許,闖進這里來作什么?”
  “我們,”那個高個子先開口,“我們來,是有四件事情,第一,多謝你對我們的豪華招待;第二,我們后天,就要開始登山了。”
  “不必客气,請你們出去!”
  那兩個人對于辛格里的逐客令,似乎完全無動于中,那矮的一個,甚至來到了辛格里的書桌之旁,將他書桌上精美的小擺設拿在手中,任意把玩。
  辛格里王子又想怒斥他。可是,他的話還未曾出口,那高個子繼續所說的話,卻已然令得他惊愕得冉也講個出什么來。
  “第三件,”高個子陰森森地一笑,“我們來通知你,你的兩位好朋友,兩位小姐,她們已經离開這里,又有遠行了。”
  辛格里陡地一呆,才道:“胡說,她們若是离開,為什么不來向我道別,你以為這兩位小姐,是如此不懂禮貌的人么?”
  “你自然怪不得她們,她們是在昏狀態之中,破裝進大木箱,運离此處的,你想,在這樣的情形卜,她們怎樣向你道別?”高個子得意洋洋。
  “你,你們……”辛格里面色灰白。
  “第四件,”高個子趨前一步,陰森森的目光,直逼在辛格里的臉上,“你,你們的家族,正有困難,是不是?我們可以盡力幫助你!”
  辛格里的面色更白了,他后退了几步,坐在一張椅上,道:“你們知道——”他立即又改口,面色雖然蒼白,但是態度卻十分傲然,道:“有什么困難,我們辛格里土王的家族,會有什么困難,出去,你們兩人,快替我出去!”
  “王子閣下。”高個子的聲音充滿了挪揄之意,“諱疾忌醫,對于病情,是沒有什么好處的,我勸你還是接受我們幫助的好。”
  “胡說,快出去?”
  高個子仍然沒有出去的意思,他冷冷地道:“譬如說,由你們經營茶園,連續三年歉收,能夠應付東歐方面的訂單么?”
  “我們可以向外地采購,再轉運給你們。”
  “是的,那么,在加爾各答,在新德里,在孟買的你們的銀行,可應付得了存戶的提存么?”高個子將臉湊得离辛格里十分近。
  辛格里想揚起手來,狠狠地向他的臉上摑去。
  但是他在那一剎間,卻連揚起手來的力道都沒有。
  他心中以在想:對方似乎已知道了秘密,這本來是時該保守不住的,總會給人家知道的一個秘密,他們已知道了,他們要達到什么目的呢?
  辛格里心中的問題,很快就有了回答。
  高個子挺了挺身子。“不要緊,我們可以支對你們,我們只要在暗中控制就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當然是明白的了,哈哈!”
  高個子的聲音,猶如夜裊鳴叫一樣。
  辛格里的确明白了,這個登山隊,只不過是一個挂名的登山隊,他們實際的工作,是特務,是利用政治、經營關系,擴張,滲透自勢力的特務,這正是他們那個集團的一貫伎倆,這种极其卑鄙的手法,使得辛格里血脈賁張,极其憤怒。
  “出去,滾出去!”辛格里王子無比憤怒地拍擊著桌子,“滾出這個別墅,別讓我再看到你們的影子!”
  文靜的辛格里甚至于沖到槍架面前,取下了一枝獵槍,高個子的面色十分難看,他拉了他的同伴,向門外退了出去。
  在門口,他們還停了一停。
  “王子閣下,我們等你十小時,十小時之后,我們再來听你的回答。”高個子匆匆地講了那几句話,便向外走了開去。
  辛格里王子頹然地坐倒在沙發上。
  獵槍就放在他的雙膝之上,他當真有舉起槍來,向自己的額角上放一槍,結束這條性命的一种沖動,但是他的雙手,卻僵直得可怕。
  也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出去!”辛格里近乎神經質地叫,“再不离開,我要開槍了!”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一停,接著,門又被自動地推了開來,辛格里憤怒地舉起槍來,他的手指緊扣在槍机上,几乎就要射出了彈了。
  但是,當門突然打開之后,辛格里整個人卻呆住了。
  不錯,門外是站著兩個人。
  但是那卻是他万万意料不到的兩個人,那是他絕不能射死的兩個人,他陡地站了起來,道:“是你們,原來是你們!”
  在未曾敘述出現在辛格里書房門口的兩個是什么人時,個妨先說一段小插曲,小插曲是在兩大之后,東歐某國的一個特務机构中發生的。
  當那兩只大木箱被空運到了特務机构的一個密室之小,又被打了開來的時候,箱子中并不是他們期望著的兩個人,而只是兩塊沉重的大石!
  那兩個“押運”的特務,立時被秘密審訊,事情還牽涉到了這個集團特務組織遠東站的許多要人,但是他們卻總無法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為,當木蘭花姐妹落入他們手中的時候,經過注射,保證她們可以昏迷七十二小時之后,又被裝入箱中,這是在許多人的監視之下完成的。
  那么,已經昏迷,被裝入箱中,一路在嚴密的監視之中轉運的人,為什么在到了目的地之后,會變成了兩塊大石了呢?
  東歐方面的特務机關,曾用了不少功夫,去研究那兩塊大石,證明這兩塊大石,的确是印度大吉岭附近的岩石。
  那就是說,當箱子還未离開印度的時候,便已經出了毛病了。
  事情的确是那樣。
  那輛中型吉普,在轉入厂馳往机場的道路之后,一直到机場,似乎很順利,但是在中途,卻出了一個小小的岔子。
  這個小小的岔子,作書人在前文未作交代。
  那便是,當吉普車离開机場還有三公里的時候,在公路上,忽然有一輛拋錨的車子。几個人站在車子之旁,一見到吉普車駛了過來,立即便攔住了吉普車的去路。
  那攔住吉普車去路的兩個人,分明是美國人,他們手揚了一揚,在吉普車上的人而言,他們似乎是并沒有理會那兩個揚手的人,而直沖過去的。因為他們只感到在剎那間,有一种昏然欲睡的感覺,而立即又清醒了過來,車子仍在向前行駛。
  但事實上他們感到的“立即”,卻是四分鐘。
  在那兩個美國人,伸手一揚之間,強力的壓縮机,將一种能令人在百分之一秒之內失去知覺的麻醉藥,以极細的細霧狀態,向前噴去。
  車上的人在那片刻之間,昏迷了過去
  六七個美國人從穩秘的地方,沖了出去,用最快的方法,打開木箱,這六七個美國人,原來的目的,只不過是想查看箱子中的東西而已!
  但當他們打開了箱子之后,卻意外地發現,箱子中的,原來是兩個人!他們立即將兩個人搬出來,又放進去了兩塊大石。
  這一切,只不過化了三分半鐘。
  然后,一個人代司机打著了火。車子向前駛去。
  車子在五六秒鐘之內,向前駛著,是處在無人賀駛的狀態之中的,但是他隨即醒來了,他只覺得自己剛才感到暈眩,而此際車子几乎已失去了控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心地駕駛,他根本想不到,“一陣昏眩”已使他失去了四分鐘。
  不但是司机想不到,司机旁邊的那官員也想不到,用秘密武器看守著木箱的那兩個“苦力”,也是完全未曾想到。
  如果他們四個人之中,有人想到這一點,而看看手表,發現他們已失去了四分鐘的時候,那么公路上可能立時展開一場激戰!
  但是他們卻根本未曾想到這一點,他們疾駛而去,公路上隨即恢复了平靜,在公路的轉角處,一個美國人已經替木蘭花姐妹進行注射。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同時醒過來。
  當她們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之后,都覺得其名其妙,兩人自然都記得自己是怎樣失手被擒的,但是如何又會來到公路上的呢?
  而更令得她們奇怪的是,何以在她們身邊的全是美國人,那是和使她們成為俘虜的東歐人完全則反的,兩個集團的人。
  木蘭花曾在那一剎間,對自己的處境,完全莫名其妙,那只怕這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轉著眼珠,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兩人面上的面具,早已被除去了的,所以這時,她們惊愕的神情,在美麗的臉龐之上,表露無遺,人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一個中年人首先開口,他帶著沉重的美國南部口音,道:“小姐,大吉岭是國際上最奇怪的都市之一,在這里發生奇怪的事,是不足為奇的。”
  木蘭花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則是眼前這些人對她們并沒有惡意,那确是可以肯定的,她遲疑地道:“你們是——”
  “如果你是木蘭花小姐,”那中年人道:“那你就應該認識彼德遜,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
  一提起彼德遜來,木蘭花就明白了。
  彼德遜曾經是她的敵人,后來又化敵為友的一事(請翻閱《海底火龍》一書),他們既然是彼德遜的同事,那么他的身份,也不必明言了。
  她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想你們救了我,是不是?”
  “可以這樣說,我們是固定守在公路上的,遇到有敵對方面的車輛馳過,我們就用……一种方法,便他們毫不自知的情形下,失去短暫時間的知覺,然后從事檢查。”那中年人笑了一笑,“可是這一次,卻在兩只大木箱中發現了你們!”
  木蘭花笑了一下,和穆秀珍兩人互望了一眼,兩人的心事都是一樣的,她們都想到,如果不是這一件“巧”的事情,那么她們個知要被運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會有什么樣的結果,她們可以說是遭到了一項极端的慘敗!
  那中年人又道:“木蘭花小姐,彼德遜常對我說起你,他說你是他所見過的女性之中,最勇敢和最美麗、最机智的一個。”
  在平時,木蘭花听到了這樣的贊語,心中一定會感到快樂的。尤其她對那位英俊的、勇敢的异國青年,有著相當的感情。
  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她卻啼笑皆非!
  她苦笑道:“給人家關在木箱中,若不是你們相救,就不知道要被人運到什么地方去了,這還能算是机智和勇敢么?”
  “人是不可能一帆風順的,”那中年人緩緩地說:“而且我相信,就算我們沒有發現你們,你們一定仍能夠脫險的。”
  穆秀珍蹩了半天,未曾講話,直到這時候,她才大拇指一豎,道:“嗨,你這個人真不錯。”
  木蘭花瞪了她一眼,站了起來,道:“太多謝你們了,我想我們仍會有地方要你們幫忙的。本來,我們已不想再理這件事的了,但既然遭到了失敗,那即使為了我們自己,也就非理不可了,人總是不甘心失敗的,各位以為對不對?”
  “我們佩服這种精神!”這是木蘭花得到的回答。
  那中年人則道:“辛格里王子請兩位來到這里,我們早就接到情報了,至于辛格里土王遭遇到了困難,我們也已略有風聲,我們曾几次和他們接触過,表示可以予以幫助,但是辛格里土王父子,卻一點不肯接受我們的幫助。”
  木蘭花的心中一動,道:“他們究竟遭到了什么困難?王子請我們來,顯然也是因為有极大的難題,可是他卻隱瞞著不肯說。”
  “當然,他們在竭力隱瞞,但是,紙包不住火!”
  “究竟是什么困難。”
  “是經濟上的。”那中年人回答。
  “經濟上的?”木蘭花不能不大大地惊訝了,這有可能么?辛格里是世界普名的豪富,他有著世界上最好的珠寶!
  那中年人也看出了木蘭花的疑惑。
  他道:“由于他們俺飾得十分巧妙,所以外界曉得的情形個多,我們所得到的情報,只是兩項,一項是由于茶園的歉收,欠一下一大筆訂單,數字惊人,如果不以巨額的現款來退款,那么信用便要大受打擊。其次,是受他們支持的兩個大銀行集團,才發生了危机。”
  那中年人顯然是這一些人的首領,木蘭花沒有理由去怀疑他所得到的情報,但是木蘭花卻仍然不如信這會是事實。
  木蘭花之不相信,倒不只是因為辛格里土王是出了名的富豪,而是因為辛格里王子不遠千里,將那們請了來我解決難題這件事。
  因為,如果是辛格里王族在經濟上發生了困難,那么,請她們兩人前來,又有什么用處?這的确是使木蘭花想不通的事情。
  但當時,為了禮貌起見,她卻并沒有表示自己的意見,只是道:“我們立即去見辛格里王子,向他作最后的忠告。”
  “好的,你們可以提醒他,如果他需要幫助,請他來找我們,若是跌入對方的陷阱之中,那就麻煩了!”中年人語意深長地說。
  “我明白了,可以借你們的車子用一用么?”
  “當然可以!”中年人慨然回答。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就是那樣地离開了大木箱,回到了酒店中,又看到了辛格里王子的留字,再到別墅來的。
  由于她們事先沒有和辛格里用電話聯絡,所以當她們推開書房門之際,几乎被辛格里王子的獵槍身中了她們。
  辛格里王子看清了站在門口是木蘭花姐妹時,他心中的高興,實在是難以形容的,他急急地迎了上去,道:“你們沒有事么?”
  “你知迫我們發生了意外?”木蘭花問。
  “是的,剛才那家伙說,你們已被裝在大木箱中,被他脫的專机,運到東歐去了,我應該想到,他們是在胡說!”
  不用辛格里多加解釋,木蘭花也可以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是什么樣人了,她不愿再多談那件事,以是直截了當地說道:“這是我最后一次的問你了!”
  那句突如其來的話,令得辛格里錯愕了一下。
  木蘭花不等他反問,便已然一字一頓地道:“你找我們來,究竟為了什么?”
  辛格里的臉色又變了,他走向前去,將門關上,穆秀珍忽然在書桌上取起一件東西來,那東西看來像是一瓶墨水,但是她卻道:“咦,你在這里放一只超小型的錄音机作什么?”
  “錄音机?”辛格里接了過來,狠狠地拋在地上,“那一定是這兩人留下來的,他們想趁人于危,太卑鄙了!”
  “你的‘危’是什么?”
  辛格里先坐了下來,他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然后,他嘴唇掀動,欲言又止好几次,這才道出了一句話來:“我們破產了。”
  這一句話,講得十分低,但是十分清晰。
  木蘭花明知自己是不可能听錯的,但是她仍然不能夠相信!
  辛格里土王破產了,這豈不是滑稽么?
  一時之間,書房中變得寂然無聲。
  好一會,木蘭花才道:“這可能么?”
  辛格里痛苦地道:“是的,听來像是不可能,但卻是事實,我們所經營的茶園、農場、礦山、鐵路、大型工厂、航空公司、銀行,是如此之多,我們的商業活動遍及全世界,但正因為局面太大了,所以,當我們在華爾街的一項大投資虧蝕了之后,我們——”
  辛格里講到這里,就住了口。
  木蘭花這時,已不能不相信對方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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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藍絲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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