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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轉動著繩索盤上的搖柄,將穆秀珍從冰川的斜面,拉了上來。等到穆秀珍又站在木蘭花身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滿天的晚霞不見了,冰川上神奇譎麗的色彩,也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陰冷,那种陰冷,只怕是世界上任何角落所不及的。
  木蘭花吁了一口气,她所吁出的那口气,就在她的面前,結成了一串白色的霧,歷久不散,她道:“我們今天就在這里過夜。”
  “蘭花姐,”穆秀珍像是為了想補償過失,所以勇气十足地道:“過了這道冰川,我們再札營,那不是更好么?”
  “你還想再來一次么?”在冰山之中,木蘭花似乎也變得難以親近了,她冷冷地回答,使得穆秀珍沒有再說話的余地。
  穆秀珍不再說什么,兩人支開了帳篷,生著了利用壓縮燃料火的爐子,當第一口熱湯喝進肚子的時候,那种舒服,實在是難以形容的。
  木蘭花直到這時,才慢慢地道:“秀珍,我自己以為從來不知道害怕的,可是如今,我才知道我也和常人一樣,會因為害怕而發抖!”
  穆秀珍一面啜著熱辣辣的濃湯,一面抬起頭,睜大了眼望著木蘭花。木蘭花又歎了一口气,道:“剛才,在你終于拉住了繩子之后的一剎間,我身子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蘭花姐!”穆秀珍只覺得心中一酸,眼淚便滾了下來。她的淚珠才一滾出來,便在她的臉上,凝成了小冰珠,“叮”地一聲,落在湯盤的邊上,又跌進了湯中,溶化了。“蘭花姐,我……實在是個知道會有這樣事情發生的!”
  “當然你不知道。”木蘭花笑了起來,“我也不是在怪你,今晚我們不能過冰川了,因為天色黑,我們不能冒險,你明白么?晚上除非是突然起暴風雪,否則是沒有危險的,早早睡吧!”
  她們吃完了晚飯,鑽進了帳篷內的“睡袋”中,其實風并不強,可是凄厲的風中,卻仍然像是一柄利銼在銼著她們的神經一樣,真難想像如果是暴風所突然降臨的話,那將會是一种什么情形。她們也只好希望暴風有小會降臨,別無他法可想。
  暴風雪并沒有來,第二天,是一個极好的天气。陽光普照,使得她們不得不戴上遮陽鏡,但即使戴上了用厚厚的黑玻璃制成的遮陽鏡,看起來所有的一切,仍然是那樣地光亮。
  她們來此的目的,是尋找那個寶庫。
  然而,寶庫究竟在什么地方,她們卻不知道,所以她們和只為攀登而攀登是差不多的。木蘭花只不過估計到,寶庫就算在极高的山上,但必然也是在那可以攀登的四條路線之中的,因為寶庫絕不能設在一個根本無路可通的地方。
  而且,寶庫据地的高度,也不可能高過地圖上所記錄的那小路線所到達的高度,因為再上去,是誰也未曾到過的。
  最大的可能是,寶庫是在這四條路線中一條的頂端,木蘭花就是根据這一點,所以才開始攀登的,她准備攀到這條路線的頂端,再加上一路上小心的觀察,如果沒有結果,那就再攀登第二條,如果再沒有,那就繼續循第三條路線登山。
  若是四條路線,她都到達了頂端,而仍然未曾發現那大寶庫的話,那么她想不承認失敗,也是不行的了,她自然只好离開印度了!
  她們兩人,用繩索系在一齊,然后,釘著釘子,在冰川上,一尺一尺的前進。她們渡過了那道冰川,前面的一段路又比較容易攀登。
  但是到了中午時分,在她們的面前,卻是一座冰壁,那一座冰壁,几乎是直上直下的,攀登那一個冰壁之難,是可想而知的,而且,在那座冰壁上,還有著許多巨大的裂痕。
  而在冰壁的左側,則似乎可以從一個峽谷處,繞過這座冰壁繼續向前攀登的。然而,在地圖上卻標得十分明白,如果要繼續前進,就得攀登這個冰壁。木蘭花認為可以繞過冰壁的地方,特別用紅字注著“危險”兩個字。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停在冰壁之前,看了半晌地圖,又打量著前面的形勢,穆秀珍“哼”地一聲,道:“繞過冰壁,有什么危險?”
  木蘭花沉聲道:“地圖上這么說,總是有理由的。”
  “噯,”穆秀珍不服气,“我看給制這地圖的人,說不定是個神經病,也說不定存心是想來害人爬個這冰壁!”
  穆秀珍所講了,自然是气話。
  可是她的話,一傳到了木蘭花的耳中,木蘭花的心中,陡地為之一動。這地圖是害人的——這句話听來似乎不可能。但是又何嘗是真的不可能呢?
  自己和穆秀珍兩人,是對這座冰山一無所知的。一切都將依照地圖來進行,如果有什么人,在地圖上做一番手腳。譬如說,在地圖上規定要自己攀這座冰壁,使自己因為攀不過這座冰壁而失事,這不是謀害自己的最容易的方法么?
  木蘭花斷定在土王的宮中,放毒想謀害她們的人,是不肯歇手的,但是昨天的一天,卻過得出奇的平靜。
  而且,向下望去,一望無垠,若是有什么人跟蹤的話,那是絕逃不過自己眼睛的。繩索是完好的,這在冰川上救穆秀珍時,已經證明過了,工具也是良好的,已使用了一天,會出毛病的話,也早已出毛病了,剩下來最容易,最有效的謀殺方法,便是給自己一張“死亡地圖”了!
  木蘭花越是想,越是覺得可能性大!
  她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張地圖,在地圖上是看不出什么破綻的。地圖是鮑星准備的,在登山之前,還曾和辛格里一起看過。
  當然,地圖就算有錯誤的話,辛格里是不會知道的,因為他只有攀登過兩千尺,自己如今是早已在兩千百以上了。那么,鮑星便是要謀害自己的人,這個辛格里土王的管家,表面上是如此恭順的人,實際上卻是受敵人收買的奸細?
  一想到了這一點,木蘭花更想到自己的推想,离事實只怕不遠了,因為若說那個屬于東歐某國的特務集團,竟會收買到了土王宮殿的老人,那是乎不可能的,宮殿的所在地十分偏僻,除了飛机之外,要來到這里,已經是不容易的事了。
  而要收買在大吉岭別墅中的人卻容易多了。
  鮑星正是在大吉岭別墅中。
  而且,鮑星是和自己乘坐同一飛机來的——
  木蘭花抬起頭來,穆秀珍忙問道:“蘭花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張地圖,正是如你所說,是害人的。”
  穆秀珍惊訝地張大了口,木蘭花向前一指,道:“我肯定正确的路,應該是從這里繞過去,繼續向上。如果我們的行程順利,那我就連究竟是誰向我們放毒蛇的人,都可以知道了!”
  穆秀珍呆了半晌,才道:“蘭花姐,如果真的危險,那我們怎么辦呢?”
  木蘭花緊前著雙眉,這將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決定。信這張地圖呢?還是不信這張地圖?
  木蘭花未曾攀登過這座冰山,她當然無法确切地知道究竟哪一條路才是最安全的,但根据直覺來看,當然是冰壁危險。
  而且,那冰壁上還已經有了那么多的裂縫!
  她仰望著冰壁上的裂縫,心中突然又陡地一動,道:“秀珍,拿望遠鏡給我。”
  穆秀珍遞了一個望遠鏡給木蘭花,木蘭花將望遠鏡湊在眼前,小心地觀察著。冰壁本來就在她們的眼前,在望遠鏡中看來,冰壁的表面,看得更加清楚了,木蘭花之所以如此小心地搜尋著冰壁的表面,是要在冰壁的表面上,找尋是否曾有人攀登過的痕跡,如是有人攀登過,那么,要攀登這樣的冰壁,就必須用登山釘的,那就一定會有這种釘子,留在冰壁的表面之上的。
  木蘭花緩緩地移動著望遠鏡。
  過了十五分鐘,她一枚釘子也未曾找到。
  她轉過來,道:“秀珍,如果我們能夠安然回去,鮑星一定會大吃一惊了,他以為用這個方法,就可以害死我們了。”
  穆秀珍“啊”地一聲,道:“是這個老賊?”
  “我們絕不攀這座冰壁,對有經驗的人來說,可能一看到那座冰壁,便知道那是絕對不能攀登的了,所以根本沒有攀過,我們從側面繞過去吧!”
  她們轉向東,在冰壁的側面繞過。
  她們一共越過了兩道冰川,然后,在日落時分,她們到了一塊比較平整,可以露營的地方,那時,那一幅冰壁,早已在她們的腳下了!
  她們一路的順利,正證明那地圖确是殺人的工具!
  一張紙而能殺人,這听來似乎十分神奇,但如果她們不是在冰壁面前思索了一下,而毫不猶豫地照著地圖上所指示的向上攀,說不定這時,她們已尸橫冰壁之下了。
  她們再度支起帳篷,過了一夜。
  在知道了地圖實際上并不可靠之后,她們來到了路盡頭。
  她們到了路盡頭之后,才知道路線到這里為止,是有理由的,因為前面,乃是一條有二十尺寬的絕壑。站在絕壑邊上,向下望去,下面的冰,閃著陰寒的光芒,不知有多么深。
  而絕壑的對面,卻是松軟的積雪,無法將繩索拋過去,固定在對面,使人可以蕩過去,她們必須走回頭路下山了!
  這几天來,她們無時無刻個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和辛格里王子戒指后那几句“從冰上來……”等等的話,倒是吻合的,因為她們所接触到的,除了冰之外,就是雪。
  然而,她們卻沒有發現寶庫。
  在下山的時候,她們對沿途的一切,注意更加仔細,但她們也沒有發現什么冰柱,更沒有看到所謂“人形石”。
  她們在离開路盡頭之后的第三大,從那座冰壁側面的下山路上,繞了下來,那一條路,雖然說易于攀登,但地得小心翼翼才是。
  就在她們將要到達冰壁之下的平地之際,突如其來的槍聲,以惊心動魄的聲音,震破了冰山中死一樣的沉寂!
  槍聲是來得如此突然,而且在冰山中听來,槍聲十分特异,今得木蘭花陡地一怔,一時之間,几乎從不出那是槍聲來。
  然而,在她們的前面,一塊堅冰卻突然碎裂!
  木蘭花連忙一拉穆秀珍,兩人一齊滾跌在冰上。這時,她們正在一個斜坡之上,身子一滾跌,立即向下滑出了四五尺。
  又就在這時,第二下槍聲又響了,兩下槍聲,其實是緊緊接著響起的,但因為木蘭花的動作十分快,所以才變得第二下槍聲,在她們臥倒,滾出之后,才傳到了她們的耳中。雖然四面的山壁,令得槍聲傳出了許多下回聲來,但是木蘭花已是認出了槍聲的來源。
  它是在一塊結滿了堅冰的大石塊之后傳來的。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繼續順著斜坡,向下又滾出了几碼,才借著一塊大石,將身子遮住,木蘭花卸肩,將肩上的包裹,松了下去。
  那一只沉重的大包裹,就從斜坡上骨碌碌地滾了下來,緊接著,又是兩下槍聲。那兩槍,卻擊中了滾動中的大包裹。
  發槍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擊中的只是包裹而不是人,是以也停止了發槍。當那兩下槍聲的回音,漸漸消散之后,雪山之中,又是一片靜寂。
  穆秀珍想要開口講話,但卻被木蘭花止住了。
  在那塊大石之后,似乎也沒有動靜。
  然而木蘭花卻還是耐著性子等著。
  因為剛才槍聲一響,她就和穆秀珍兩人,滾了下來,那情形,看來十分像她們兩人已中了槍,當然,敵人可能不信——這就是為什么大石之后,到如今還沒有人現身出來的原因。但是自己如果一直不出聲,就會使對方加強自己已然中槍的概念。
  當這概念,漸漸加強,而變為信念的時候,對方就會現身了!木蘭花等得就是這一刻,她已拿了手槍在手,只等那放冷槍的人出來。
  時間似乎也在這冰冷的空气之中冰結了。
  由天靜止和呼吸緊張的緣故,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皮帽子的護耳上,全因為呼出來的水濕成了無數細小的冰條,在她們的眉毛上也挂滿了冰花。可是大石后面,卻是仍然沒有動靜。木蘭花也禁不住在心中盤問自己:放冷槍的人已离去了么?
  她自己給予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
  那放冷槍的人,如果已經离去的話,多少應該有點跡象才是,如今一點動靜沒有,當然表示他還是躲在大石的后面。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木蘭花用几乎凍僵了的手指,抹去表面玻璃上的薄冰,從第一下冷槍起,到現在已有:二十分鐘了!
  也就在她看手表的同時,保只得在她們前面二十碼處的那塊大石之后,傳來了“格”地一聲,接著,便有一個人頭,慢慢地探了出來。
  那人頭探出了一半,便突然縮了回去。
  木蘭花所看到的,只是一頂帽子,那是什么人,她仍然未曾看得清楚。她知道那人既然已經漸漸地沉不住气,那么离自己成功,也就不遠了。
  果然,個到兩分鐘,那人又漸漸探出頭來。
  這一次,木蘭花認出他是誰了,雖然他戴著雪鏡,但上那鷹喙也似的鼻子,卻使木蘭花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鮑星!
  木蘭花在知道登山地圖上有死亡陷階之際,便已肯定鮑星不是好人了,她也可以肯定那晚將毒蛇放進臥室來的,也是鮑星。
  木蘭花如今,更是可以斷定,鮑星一定是受了那個東歐國家的特務收買,而做出謀害自己的事情來的,她回頭向穆秀珍望了一眼,只見穆秀珍正對著鮑星在揚拳,木蘭花連忙伸手,將她的手拿住,以免在將要取胜的關頭坏了事情。
  鮑星探出了頭來之后,全身也現了出來,向前踏出了一步,他在向前踏出了一步之后,忽然又回頭,望向石后,作了一個手勢。
  鮑星的行動,令得木蘭花心中,陡地一怔。
  因為那表示在石后向自己放冷槍的,至少有兩個人,甚至可能更多!鮑星的伙伴,又是什么人呢?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了。
  她仍是屏气靜息地等著,鮑星右手握著槍,向前一步一步地逼了過來,當鮑星來到了离她們只有十碼遠近之際,木蘭花的槍聲響了。
  “砰”地一下槍聲,令得鮑星在突然之間,發出了一聲怪叫,他的身子陡地震了一震,左腕鮮血直冒,右手的手槍,已彈開了甚遠。
  木蘭花的手指雖然冰得近乎僵硬了,但是卻無損于她超絕的射擊技術,那一槍正射在鮑星的右腕之上,令得他不能不手槍脫手。
  木蘭花一槍中的,正待長身而起,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鮑星的左手,一揮,陡然之間,一件黑黝黝的東西,向前拋了過來。
  木蘭花陡地吃了一惊,連忙一按穆秀珍,兩人一齊緊緊地伏在冰上,她們剛一伏下,“轟”地一聲巨響,鮑星拋出的小型手榴彈,已炸了開來。
  冰雪如同瘋了一樣,向上涌起,向四面八散開,然后,又以极其急驟的勢子,向下落了下來,將木蘭花姐妹兩人的身了一齊裹住。
  只听得鮑星叫了一聲,道:“她們——”
  鮑星只叫出了兩個音,卻又傳來了一下槍聲!
  這時,手榴彈爆炸所引起的回音,還未曾完全消散,而手榴彈又是在木蘭花姐妹身前,五六碼處爆炸的,她們兩人,卻都可以肯定,她們听到了另一下槍聲,那一下槍聲,才一發出,鮑星的話就停止了,接著,便听得他發出了一下痛苦的呻吟,和他倒在冰上的一下聲音。
  那時候,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緊緊地伏在冰上,身上也蓋滿了冰雪,根本看不到眼前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而事實上,若不是在她們的面前,有一塊大石遮住的話,剛才在手榴彈爆炸之際,她們兩人,就算不死,也一定要受傷了。
  木蘭花緊緊地握住了穆秀珍的手,示意她不可亂動,而她自己,則慢慢地抹去頭的冰雪,有許多碎冰,自她的頸際,溜滑了進去,那种刺骨的寒冷,令得她几乎要直跳了起來,但是她卻忍受著,保持著緩慢的行動,終于,她可以看到眼前的情形了。
  鮑星已仰天倒在地上,自他的背后,有鮮血流出,鮮紅的血,晶瑩的冰雪,形成了一种极其強烈的對照,奪目之极。
  木蘭花只看了一眼,便可以斷定鮑星是在背后中了致命的一槍之后死去的,這對以進一步推論,殺死鮑厚的,是和他一齊在大石后,向自己放冷槍的人!
  那個人如今還在石后么?
  木蘭花一面想,一面四面打量著。
  她立時回答子自己的問題:那人已經不在了!
  因為在那大石之旁,積雪之上,有一道新出現的痕跡,顯然是那人在殺死了鮑星之后,便已連滾帶跑,沖下出去了。
  木蘭花連忙一躍而起,向前沖去,到了那塊大石之后,大石后果然已沒有人了。她再跳上了那塊大石,向山腳下望去。
  但是那一瞥,卻不能給以她多大的幫忙,同為在雪山中的人,看來個個都是看一樣的,戴著皮帽,穿著皮衣,身形臃腫,只看背影,要分辨那是什么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穆秀珍也跳起來了,她狠狠地在鮑星的身上,踢了一腳,將鮑星的尸体,踢得骨碌碌地滾下了山坡去,木蘭花則躍下了大石來。
  她一躍下大石,穆秀珍便迎了上來,道:“蘭花姐,還有一個人溜了么?”
  “溜走了。”
  “奇怪。”穆秀珍揚了揚眉,“他為什么要殺死鮑星呢?鮑星的身上,如果有兩枚手榴彈的話,我們不是要完蛋了么?”
  “或許那人知道鮑星身上只有一枚手榴彈。”
  “那么,那么,”穆秀珍一直不是喜歡動腦筋的人,這時,她雖然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但是她卻也不耐煩再想下去,搖了搖頭,道:“別管它了,我們快些下山去吧,還等什么?”
  木蘭花只是“嗯”地一聲,沒有多說什么,就和穆秀珍一齊,繼續向山腳下攀下去。她一面小心提防,一面正在迅速地轉著念。
  她想的也是這一個問題:為什么那人要殺死鮑星呢?
  那人和鮑星,一起躲在石后,向自己狙擊,后來,鮑里反倒受了傷,那人眼看行刺不成,就殺了鮑星,那是為了什么?
  木蘭花在心中,連問了几遍,几乎立即得到了答案:為了逃走?
  一想到這個可能,木蘭花不由自個,停了下來。
  為了逃走而殺鮑星,那是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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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藍絲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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