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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郭十分神通廣大,第二天就約好了金美麗,白素在約定的時間前去,我忽然想起,我和溫寶裕一起在神秘的降頭之國時,曾和白素通電話,當時在書房,白素正和一個女人在說話,回來之后,一直忘了問她那是什么人,這時突然想起,也就順口問了出來。
  白素陡然一怔,一時之間,有連我也捉摸不到的神情,這,以我和她心靈相通的程度來說,簡直罕有之极,我立刻想進一步追問,白素已經道:“等我回來再說。”
  雖然我滿腹疑惑,但是白素既然說等她回來再說,她必然不會這時就說出來,我再問也沒有用處。我那時的神情,看來一定十分怪,所以白素又接著說:“你怎么心急得像小孩子,沒有什么大事的!”我瞪了她一眼,怪她明知我性子急卻又不肯痛快地明言。
  白素帶著笑容离開,我坐下不久,胡說就又有電話來:“你們見過陳小姐,她的經歷,是不是很奇怪?”
  我同意:“确然奇特。”
  我三言兩語,把事情說給他听,胡說的聲音之中,更是充滿了奇訝:“真有其人?是的,我也听過金大富這個名字。衛先生,整件事,屬于什么性質?”
  胡說的話,別人或許不容易明白,我卻知道的意思。
  屬于什么性質?
  胡說的意思是:如果陳麗雪的經歷,只是進入了時間隧道,回到了古代,那性質就是時間倒流;如果陳麗雪的經歷,是古代和現代的交織——她在兩個不同的時間之中,見到同一個人,那么,事情的性質就复雜得多,不但是時間倒流,而且還可能夾雜著發生的因果。
  而如今,在兩個不同的時間之中,遇到的同一個人,對陳麗雪又表示了极度的恐懼,那自然更加复雜,复雜到了無法分類的地步!
  所以,我的回答是:“我無法确定是什么性質,要等白素見了金美麗回來之后再說。”
  胡說沉默了片刻:“我和陳麗雪關系十分遠,但是和她有好朋友的交情,她有极高的藝術天才,而且十分喜歡閱讀,她并不感覺到自己的缺陷有什么不好,說出來很幽默,她十分喜歡研究聲音對人体形成的傷害的研究文字,說她活在一個絕對沉寂的世界之中,可免噪音之苦,比常人幸福!”
  我不禁對陳麗雪那种超特的人生觀悠然神往:“她能那佯想,那是她的幸運,她的家庭情形怎樣?”
  胡說道:“家境极好,我那位表姑父,也就是陳麗雪的父親,是著名的細菌專家,有很多著作,曾擔任過本地一間大學的校長——”
  我陡然叫了起來:“陳定威教授!”
  胡說道:“是,我猜想你一定認識他。”
  我站了起來,用力揮著手:“豈止認識,簡直很熟,至少有三個以上不同性質的聚會,我和他都有份,前一陣子還見過他,他最近的退休晚宴。也不過是在半年前,真想不到。”
  胡說繼續道:“陳教授只有一個女儿,生下來不久,就發現她有缺陷,當時陳教授夫婦都難過之极,以陳教授在醫學界認識的人之多,如果陳麗雪的毛病可以醫理好,早就醫好了。”
  我只是回答:“診斷的結果是……”
  胡說講得相當:“腦部掌握听覺神經運作的部分先天性沒有發育,絕無希望听到任何聲音。”
  我患了一想:“陳教授如果知道他女儿那么想得開,他也不會難過。”
  胡說歎了一聲:“教授夫人,我的表姑,卻為之郁郁不歡,以致早逝。”
  我回想和陳定威教授認識的經過,他從來也未曾提過他的妻子,顯然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喪偶之痛了。女儿聾啞不要緊,連帶令妻子旱逝,那自然傷痛之至了。
  我和胡說都為陳教授的不幸,感歎了一陣,我答應胡說一有消息就和他聯絡,然后我就在書房雖等白素回來,一面仍然看著陳麗雪所畫的那四幅人像畫,尤其是古裝的那兩幅——可以肯定,她進入古代,不可能是幻覺,因為那浴盆上用彩漆繪出的圖案。她都照樣描了出來,若是幻党,怎會連這种小地方都注意到?
  白素在一小時之后回來,她自然知道我性急,所以車子一到門口,她就響號兩下。我直跳起來,奔下倭梯,打開大門迎接。
  白素的神情相當凝重,顯然事情有意料不到的情形在,而且這种情形,白素無法理解。
  那更使我急于知道經過,我握住了她的手,望著她,白素和我一起上樓,踏上第一級樓梯時,她已開始向我敘述和金美麗見面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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