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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蘭花看到自己的妙計,已然成功,她穿出了矮樹叢,迅速地來到屋前,沿著石柱,向上彈了上去,轉眼之間,便已跳落在二樓的陽台之上。
  通陽台的一間房間,并沒有燈光透出來,但是旁邊的房間。
  卻有燈光,木蘭花轉了轉落地玻璃的門柄,門并沒有鎖。
  木蘭花輕輕推開了門,閃身進了房間之內,她看清那是一間十分大的臥室,臥室中并沒有人在,木蘭花來到了房門口,向外听著。
  只听得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還有人在道:“一點結果也沒有,找不到姓云的,看來今晚沒有法子下手了。”
  木蘭花用极其輕微的動作,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向外望去,當她向外看去的則候,以她的鎮定功夫而論,也陡地嚇了一跳。
  只見姚雄和一個人,就在門前走過!
  木蘭花在門后,距离姚雄,不會超過兩尺!
  但姚雄并未曾注意到房門已打開了一道縫,他當然更想不到,木蘭花就在門后,他只是一面走過去,一面道:“繼續找!”
  他旁邊的那人答應了一聲,站定了身子。
  那人就站在房門口!
  而姚雄繼續在向前走,打開了一度門,走了進去,隨即將門關上。木蘭花看到站在房門前的那人,在姚雄進了房間之后,轉身准備走去。
  也就在那時候,木蘭花陡地拉開房門,一步跨了出去,在那人根本還來不及轉過身來,察看身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之際,木蘭花的手臂,已勾住了那人的脖子,將那人硬拖了進來,木蘭花的手臂。勒得那人十分之緊,以致那人,根本出不了聲。
  而木蘭花一將那人拖了進來,立時便關上了房門,自腰帶中拉出柄极之鋒銳的小刀來,將刀身平放著,放在那人的右眼之下,刀尖向著他的眼睛。
  那人不斷地眨著眼,房間之中的光線很黑暗,那人也根本沒有可能知道突然將他制住的是什么人,但是就在他眼下明晃晃刀尖,他卻看得十分清楚!
  木蘭花放粗了聲音,在那人的耳際,沉聲喝道:“你若是敢弄出什么聲響來,我就先挖出了你的眼珠來,听到了沒有?”
  那人的雙手擺著,表示他不敢出聲。
  木蘭花勒住他脖子的手臂:并不放松,只是又問道:“你們的詭計,我已全知道了,老實告訴你,我問的問題,如果你不老實回答,我一樣不客气的!”
  木蘭花在講到“不客气”三字之際,刀尖用力在那人的眼下,壓了一壓,壓得那人的眼珠,凸了出來,那人的喉間,立時發出了一陣“格格”聲來。
  木蘭花這才又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穆秀珍在什么地方?”
  她問出了那句話之后,手臂略松了一松,好讓那人回答她。
  那人語帶哭音,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叫穆秀珍!”
  木蘭花的刀尖突然一側,鋒銳的刀尖,立時在那人的臉上,刺進了半分,那人喘著气,道:“我真的不知道,姚大哥什么也不對我們說的!”
  木蘭花冷笑著,道:“你還在胡說!”
  那人還未曾回答,突然之間,眼前陡地一亮,陡然間由黑暗變得光亮,木蘭花變得什么也看不見,但是她的听覺,卻絲毫也未受到妨礙。
  她听到姚雄的聲音,姚雄道:“他不是胡說,他的确是不知道?”
  木蘭花的反應、來得快到了极點,姚雄的聲音才一響起,她己將被他箍住了頸的那人,向姚雄聲音發出之處,疾推了過去!
  接著,她身子一縮,向后疾退了開去,等到她撞破了玻璃門,追到了陽台上時,她的視覺也恢复了,她听到了三下槍響。
  那個被她推出去,推向姚雌的人,雖然已被槍彈射中,只見他身子突然一挺,便向下倒了下去。而木蘭花根本來不及細看下去。
  她退到了陽台上,身子立時彈了起來。
  她身形才一彈起,又是“砰砰”兩下槍響,自房中響了起來,但木蘭花的身子,已翻出了陽台的欄杆,向下直翻了下去。”
  木蘭花有可能在空中連翻了兩個筋斗,等到落地之際,身形一蹲,立時義挺立了起來。樓上的槍聲一響,在下的高翔和云四風兩人,已知道不妙了,但是變故來得太突然,還不待他們想出什么辦法之際,木蘭花己跳了下來。
  木蘭花剛一落地,十几條狼狗狼吠著,已從后院,直沖來。
  高翔身子在地上一滾,拉下了一枚“鈕扣”,用力向前拋去。
  那是一枚很小型的強烈炸彈,只听得三下轟然巨響,炸彈在狼狗群中爆炸,十余條狼狗,無一幸免、全部倒在血泊中!
  不但十几頭狼狗全受了傷,連隨之奔出來的兩個漢子也已倒地不起,木蘭花在那時,已一揚手道:“我們快退出去!”
  可是,當他們三個人想退出了時,卻已遲了!
  只見持著手提机槍的人,已自屋中涌了出來。
  他們或者可以對付那些在他們周圍的人,但是姚雄的笑聲,卻已從上面陽台中,響了起來,他的笑聲,令木蘭花等三人抬頭向上看去。而他們一拾頭向上看時,心中便不禁一凜!只見在陽台上,二樓和三樓的窗口上,加起來,至少也有十挺以上的手提机槍,居高臨下,對准著他們,使他們絕無反抗的余地。
  姚雄不住地笑著,道:“好,稀客,稀客,能蒙三位光臨,真不容易,我也真佩服,不論我躲在那里,你們都可以找得到!”
  木蘭花等三人全都不出聲。
  姚雄喝道:“所有的人全部退回大廳去,据守每一個角落。二位,請到大廳來敘敘如何?既然來了,不會怕進屋子的吧?”
  在那樣的情形下,他們三人,實是絕沒有可能拒絕姚雄的“邀請”的,是以。當所有的槍手全部進去之后,他們也只好走了進去。
  那大廳十分寬敞,大得出乎意料之外,二盞巨大的水晶燈,將大廳中照得十分光亮,木蘭花等三人才一進去,便看到槍手都已在往后或是家俱之后,所有的槍口,全都對准了他們三人,接著:姚雄便出現了,姚雄出現在二樓,并不走下來。
  他只是靠欄杆站著,道:“三位請坐啊!”
  云四風怒道:“懦夫,你不敢下來么!”
  姚雄笑了起來,道:“云先生,你真不會享福,金妃是一個美人儿,她比穆秀珍好看多了,而你竟然冷落了她!”
  云四風面上的怒容,越來越甚,高翔的神情也和云四風差不多,而木蘭花的鎮定,倒是确是高人一等,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坐下了之后,冷笑一聲,道:“姚雄;你的計划真不錯啊,金妃也幫了你一個大幫,若不是她故意撞了一下車,你也逃不了!”
  姚雄笑著,道:“當然,但是翻下懸崖之后,能逃脫你們的搜索,那卻要靠我自己的本事了,對不對,木蘭花小姐?”
  “不錯。”木蘭花由衷他說。
  姚雄得意地搓著丁,道:“我的計划,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龐大的發財計划了,云先生,在你死了之后,你的未亡人可以動用多少資產?”
  云四風悶哼了一聲,并不回答。
  姚雄又笑了起來,道:“最妙的是,不論她動用多少錢,也不論她將錢用到什么地方夫,更不論她如何拋售產業股票,出讓工厂,那一切,全是合法的!”姚雄講到這里,略頓了一頓,又道:“因為沒有人知道她是金妃而不是穆秀珍,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人能夠證明!”
  木蘭花冷冷地道:“我想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你的陰謀,我們全知道了,金妃的面容,雖然經過外科手術,變得和穆秀珍一樣,難道指紋也會一樣么。”
  姚雄笑得更大聲,道:“你以為我是什么人;會想不到指紋這一節,我不妨告訴你,她的十只手指,也都經過手術,她的指紋,是和穆秀珍一樣的,任何專家都必須承認她就是穆秀珍!”
  木蘭花的身子在沙發上靠了靠,沒說什么。
  姚雄又道:“云先生,我們正在到處找你,想不到你倒來了,今天晚上,你將死于車禍,法醫會在你的血液中找到大量的酒精。”
  云四風面色鐵青,道:“秀珍在那里?”
  姚雄并不回答,又轉向高翔,道:“高主任,你呢,今晚開始,也要神秘失蹤了,當然,有蘭花小姐陪著你一起失蹤!”
  高翔向木蘭花望去,木蘭花向高翔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高翔鎮定,高翔不禁苦笑了起來。姚雄已喝道:“先請云先生出去!”
  兩個槍手立時從往后走了出來,槍口對准了云四風,姚雄道:“云先生,真對不起了,你不得不死于車禍,快走吧。”
  云四風身形凝立著,一動也不動。
  兩個槍手來到了他的身前,大聲呼喝之際,云四風的身了。
  突然向上一跳,雙腳疾踢了出去,正踢在那兩名槍手的胯下!
  那兩名手槍慘叫一聲,向后便倒,高翔一步竄上前去,已搶了一柄手提机槍在手,立時在地上打著滾,一面打滾,一面不斷掃射,木蘭花也從沙發中翻到沙發的背后,大廳之中,剎那之間,亂到了极點,高翔的手提机槍向上掃射著,姚雄已退了回去。
  在高翔一開始奪槍之際,云四風便也伏在地上,也拾到了一柄槍,滾到了大柱之后,不斷地掃射著,槍手攻擊在淬然而來的,連忙還擊。
  十几柄手提机槍的聲響,是如此之惊人,就算這里冷僻,也不可能不惊動人,是以不久,便听到警車的號角聲,“嗚嗚”地響了起來。
  一听到警車聲,那些槍手,紛紛奪門而逃,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可以逃脫高翔和云四風兩人的掃射,不是重傷,便是橫死!
  等到大隊警員沖了進來,槍聲也突然靜止了。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立即向樓上沖擊,可是姚雄卻已經不見了。高翔連忙再通知警方,派大隊人馬去逮捕金妃,但是半小時后報告來到,金妃也失蹤了!金妃自然是得到姚雄的通知,事情已敗露了,才溜走的,而木蘭花在逐間房間搜索時,也知道了姚雄會突然出現的道理。
  原來那臥室的牆上,一面鏡子,可是那面鏡子的另一面,卻是一塊玻璃,姚雄當時是在隔鄰的房間中,那臥室中發生的一切,他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木蘭花看到了那种情形,她實是不禁苦笑,因為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她或者可以探听到的秘密,對事情有幫助些,但現在卻不行了。
  現在看來他們已大獲全胜,迫得姚雄逃走,連金妃也不能再冒充穆秀珍了,姚雄處心積慮的陰謀,可以說完全破了產。
  但是實際上,木蘭花他們,卻根本沒有胜利,因為他們仍然不知道穆秀珍在什么地方,搜遍了屋子,但未曾找到穆秀珍!所以忙了一夜,离開屋子時,他們是垂頭喪气,神情頹然的。
  木蘭花等人忙了一夜,自然是十分疲倦了,然而,真令得他們感到极度疲倦的,卻是精神上的打擊,他們頹喪得什么話也不愿說。
  木蘭花從來也不是那樣易于沮喪的人,可是卻也不例外,象那种几乎連話也不愿說的沮喪情形,在木蘭花的身上真是十分罕見的。
  木蘭花在低頭走出了几步之后,才道:“一起到我們那里去坐坐可好?我們在一起,或者會想出對付的辦法來的。”
  云四風,高翔苦笑著,點頭道:“好。”
  木蘭花領頭,走向她的車子,當地駕著車向前駛去的時候在她的臉上,又漸漸透出了堅毅的神情來,車子很快駛進了郊區。
  木蘭花深深地吸著迎面而來的春風,她沉聲道:“我們不必沮喪,我相信姚雄在受到這次打擊之后,一定比我們更難過!”
  高翔道:“或者是,但是秀珍——”木蘭花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頭,道:“現在我想通了,秀珍一定還在姚雄的囚禁之中。”
  云四風惊喜交集,道:“你怎么知她一定沒有意外?”
  “我可以肯定,因為姚雄是如此深謀遠慮的人,他的行事,有一整套的計划,而且,他也准備著計划失敗之后的應付情形。他決計不會做失敗之后無法應付的事,我肯定他會留著秀珍,因為現在,秀珍是他手中,唯一對付我們的王牌!”
  “你是說,他會用秀珍威脅我們?”高翔問。
  “是的,而且,我還估計,他會立即就向我們開出條件的。”木蘭花說,“他不肯空手而回,他一定會勒索一筆錢!”
  “只要秀珍能安全回來——”云四風立即說著,可是他話講到了一半,便住了口。他本來是想說,只要秀珍能回來,不論多少錢,他都不在乎的。
  但是,他卻立即想到,如果出錢使秀珍回來,那么這是對罪惡的一种屈服,不是事情到万不得已的程度,誰也不肯那樣做的!、當云四風的話突然停止之后,車廂之中,也靜了下來,車子在公路上,飛也似的疾駛著,不一會,便已可以看到木蘭花的住所了。
  車子在鐵門前停了下來,高翔下車,推開了鐵門,木蘭花將車子緩緩地駛進了花園,他們一起到了客廳中,木蘭花向電話望了眼。
  而就在她向電話望去的時候,電話突響起來。
  木蘭花走向電話,伸手按連電話之上,她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拿起電話來,然后,不等對方有任何聲音,她就沉聲道:“姚先生!”
  那邊沉默了足有半分鐘之久,才听到了姚雄的聲音,道:“真了不起,木蘭花小姐,本來我只佩服你三分,現在我佩服你八分了!”
  木蘭花笑了笑,道:“你很快就會佩服我十分了!”
  “或者會,蘭花小姐,我想,我不必講什么廢話了,我要五千万,對云氏集團來說,這個數字不是太大,且可以,調得出來的。”
  高翔,云四風和安妮三人,緊張地聚在電話旁邊。
  木蘭花又笑了笑,道:“你開的价錢倒很公道,可是我們怎知道秀珍真是在你手中——不要讓我听她的聲音,金妃的聲音,和她一模一樣!”
  “自然,我得先讓你們看看她,我想,讓云四風去見她。是最合适了,對不對?”姚雄一面說著,發出了兩下笑聲。
  “云先生怎樣和她見面?”木蘭花問。
  姚雄縱聲笑了起來,道:“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歡迎,我想來拜訪你們,然后,和云四風先生一起去看他的太太,你歡迎么?”
  木蘭花不禁綴緩地吸了一口气。
  而圍在電話旁的高翔,云四風和安妮三人,面上也現出了奇怪之极的神色來,姚雄突然要到這里來,那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然而在本蘭花的聲音听來,卻象是那根本是最普通的事情一樣,她立即道:“好啊,歡迎你來,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可以到?”
  “盡快”姚雄口答著,挂上了電話。
  木蘭花也立時放下電話,她迅速地吩咐道:“安妮,快將我書桌右手抽屜的那六枚小型炸彈拿來,交給四鳳,姚雄要來!”
  安妮忙控制著輪椅上樓去,木蘭花又道:“四風,姚雄現在來見我們,他是有恃無恐的,你必需記得一點,你一定要堅持見到秀珍本人!”
  云四風點著頭,高翔激憤地道:“我們沒有辦法對付他,就眼看他那樣無法無天?”
  木蘭花的聲音十分沉著,道:“暫時只好那樣!她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頭來,高聲叫道,“安妮,別忘記那具無線電波示蹤儀!”
  木蘭花那一句話剛出口,一輛汽車,己駛到了鐵門前,“波波”兩下喇叭聲,傳了過來,云四風失聲道:“他來得好快””
  木蘭花道:“是的,我已經料到了,他不讓我們有時間准備,高翔,你去開門,大家切切不要沖動,那是為秀珍!”
  高翔的面色十分難看,但是他還是轉身向外走去,當他來到鐵門前時,一個身体形瘦長的中年人從車子跨了出來。
  高翔拉開了鐵門,冷冷地道:“請!”
  他的態度雖然十分冷漠,可是他的心目中,卻也著實佩服姚雄有那樣的膽量,敢于親自來到木蘭花的住所,這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和木蘭花在一起,高翔應付過各种的匪徒,但是至今為止,敢公然和木蘭花正面為敵,登門造訪的,還只是姚雄一個!
  姚雄走了進來,滿面笑容地向高翔伸出手來,當他看到高翔不象有和他握手之意時,他打了一個哈哈,縮回手去,道:“幸會,高主任!”
  高翔冷笑了一聲,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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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雪人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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