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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必胜石


  董事長自然知道“多年來要找的地方”是什么,他怔了一怔,生念祖手中的那幅圖,他已看了許多遍,不過絕沒有把它和藏寶地圖聯系起來,因為兩者之間,實在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根本想不到這一點。
  而為什么生念祖一看就感到兩者地形极其近似,道理也很簡單,因為他全副心神都放在找尋那個地方之上,藏寶地圖上的地形已經深深印在他的腦中,所以他一看就能發現兩者之間相同之處。
  經生念祖一提醒,董事長也不禁“啊”地一聲,感到生念祖所說頗有道理。
  當下董事長心中疑惑之至:“可是這……這是一個小湖……在建設計划中要填平的小湖!”
  生念祖指著圖:“你看,在藏寶圖上有小紅點的所在,這里也有特別記號!”
  董事長點頭:“對,那是湖中心的一個小島,其實只有几十平方公尺,只能算是一塊大石頭。”
  生念祖說得肯定之极:“寶物就在那塊大石頭上!”
  本來生念祖的結論,并不足以令人接受,可是董事長心中陡然一動,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他失聲道:“海外有子!”
  董事長一叫,生念祖也像触電也似跳了起來,跟著叫:“海外有子!”
  董事長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停了一停,向我望來,看我是不是明白他的敘述。
  我确然不是很明白──這句“海外有子”是連同地圖一起傳下來的尋寶口訣,照我的理解是當年逃到了海外,說明在海外有一個儿子還活著。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能夠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道:“你需要做進一步的說明,我不明白你何以在當時那种情形下,會想到了這句口訣。”
  董事長吸了一口气,還沒有回答,生念祖已經搶著道:“你可知道那個湖泊叫什么?”
  生念祖這個人最討厭的地方是他有話不肯爽快地說出來,總是把要說的話,化成一個問題去問人,以顯示他的优人一等。對付這种討厭行為,最好的辦法是根本不如理睬。
  所以我連望都不望他,只是等董事長做說明。
  董事長回答了生念祖這個問題,道:“這個湖泊叫做‘天然海’,又叫做‘天然海子’。”
  我聳了聳肩,因為在他的這個解釋之中,我仍然听不出什么名堂來。因為在京城,湖泊被稱為“海”或“海子”是十分普遍的事情,整個京城的范圍內,有許多“海”或“海子”,隨便可以舉出很多來。
  董事長又吸了一口气,表示他將要說的話十分重要。然后他才道:“這個天然海中的那個小島,名字是‘海子外’!”
  我還是不明白──這小島的名字听起來确然有點古怪,可是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董事長緩緩地道:“海外有子,這句口訣的意思我們一直誤解了。它的實際意思是:在‘海外’兩個字之中,有一個‘子’字,就是‘海子外’!”
  我感到十分好笑:“這是在硬砌謎底!”
  董事長搖頭:“就在那個叫海子外的小島上,另外三句口訣,也有了著落。”
  我心中大是疑惑:“難道當年,逃出生天的兩個人,并沒有遠赴海外,反而到了京城!”
  董事長的父親歎了一聲:“正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是真正有勇气把自己藏到最危險的地方去以求安全的人,卻少之又少!這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做賭博,當年,大將軍那個手下,就有這個勇气!”
  我仍然疑惑:“一直傳下來的話,不是說他們到了海外,過了好多年才回來嗎?”
  董事長道:“說是這樣說,可是這种說法顯然与事實不符。一個可能是當時故意如此說,以混淆視听,避開大內高手的追殺。另一個可能是由于有了“海外有子”這句口訣,所以才演變成為他們逃到了海外的傳說──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几百年,全憑口述,難免和事實有出入。”
  董事長的解釋合情合理,可以接受。可是我還是不能接受就憑“海子外”這個島名,和口訣第一句勉強可以吻合,就斷定那寶物就藏在這個小島上。
  我知道他們如此肯定,必然還有其他的原因,所以我做了一個手勢,請他繼續說下去。
  董事長當時和生念祖一起叫出了那句口訣,兩人互望了一會,又一起道:“到那個湖泊去看看。”
  在當時,他們只在那張地圖上知道那個湖泊叫作天然海,等到到了湖邊,才知道湖中心的小島叫作“海子外”。兩人心中所想的一樣,都想到了那第一句口訣,都興奮莫名。
  等到他們踏上了小島,他們看到很多游人都擠在一幅山崖前面,看樣子是輪隊想做些什么事情。
  走到近處,才看到那幅大約有五公尺高下的山崖上,刻著一個很大的大字,寫得龍飛鳳舞,是一個大大的“胜”字。
  在那個大字的下面,山崖有一個小洞,直徑大約只有十五公分,可以供人伸進手去。
  而那些擁在山崖前面的游人,就一個一個伸手進那個小洞,神情很是專注,大約過了几十秒鐘,才縮回手,卻又不見得他們手中多了什么東西,可是每個人神情又很滿足。
  在山崖前,還有一個老者在看守,要伸手進那小洞去的人,都要交錢給那個老者。遇上有人伸手進去,超過了一分鐘還沒有縮回手,老者就要催他,赶快讓下一個人。
  董事長和生念祖看了一會,心頭狂跳,知道自己得來全不費功夫,肯定找對了地方,因為口訣的第二句和第三句,正是“小洞有石,人人伸手”。他們雖然還不知道什么叫做“有石”,可是小洞和人人伸手,正是眼前的情景!
  他們定了定神,來到了那老者的旁邊,問道:“大叔,伸手進洞去,干什么啊?”
  老者笑:“兩位是外地來的吧,這洞里是大名鼎鼎的‘必胜石’,伸手進去,摸到了它,把它打一個轉,就做什么事情都會穩操胜券!”
  旁邊有人掩口:“用來賭錢,更是靈驗,摸過的人,手气好得叫人不敢相信!”
  董事長听到這里,興奮得眼前金星直冒,因為“小洞有石”這句口訣也完全可以明白了。
  生念祖也同樣興奮,可是他好抬杠的本性不改,立刻反駁:“這石頭那樣有用,拿回家去,不是更好?”
  生念祖這句話一出口,听到的人都笑了起來。那老者向近前的几個人道:“這兩位一定是外地來的,各位讓一讓,給他們先去摸一摸必胜石,如何?”
  京城人好客,雖然排隊等候伸手進小洞去摸那必胜石的人很多,可是大家都沒有异議,笑嘻嘻地讓給外來人。
  生念祖先伸手進去摸,不到五秒鐘,他就現出十分古怪的神情,立刻縮回來,讓董事長去摸。
  董事長一伸手進去,就明白了為什么人們要來到這里,伸手進去才能摸到這必胜石的道理了。
  原來小洞只是洞口小,洞內比起洞口來,要大得多,在洞內有一塊球形的石頭,体積比洞口大許多,伸手進去,可以摸得到,也可以勉強抓住它,可是卻無法把它從里面取出來,但要把它在洞內打一個轉,卻并不困難。
  董事長縮回手,一時之間,他思緒紊亂,拉著生念祖,向老者和各人點頭示意,就急急离去。
  走開了十來步,生念祖就重重頓足:“我家祖傳的寶物,一定就在那小洞里面!我們這就去取它出來!”
  生念祖在這樣說的時候,臉色通紅,可知道他的心情,興奮至于极點。
  董事長也不由自主喘了几口气:“現在那么多人,不方便行動,等回去詳細商量了再說。”
  生念祖發急:“商量,商量!要是叫人摸了去,怎么辦?”
  董事長苦笑:“東西在這山洞里已經好几百年了,要是能叫人取走,早已經取走了,還會留到現在!事情關系重大,我們要秘密進行才是。”
  生念祖雖然心急,可是也覺得董事長說得有理,所以沒有再堅持下去。
  董事長把事情敘述到這里,我舉起手來:“等一等!你們并沒有在那山洞之中,找到任何寶物,是不是?”
  董事長父子和生念祖都現出十分沮喪的神情──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雖然從各方面看起來,那小島上一幅山崖上的山洞內,确然像是藏寶的所在,不過他們也當然沒有在那個山洞中找到什么,不然后來生念祖也不會去找白老大了。
  生念祖喃喃自語:“一定是耽擱了那兩天,給別人取走了。”
  他的話使我知道當時董事長一定商量計划了兩天,才進行取寶,結果并無所獲,所以生念祖就埋怨在那兩天之中,寶物落入了他人手中。
  雖然說也有這個可能,可是這個可能性之少,几乎等于零。
  而我對那件寶物,是不是真在那個小山洞之中,也還有疑問。
  像董事長所說那种情形,雖然很奇特,但自然是當年地形變化,形成小島和山崖之際所出現的自然現象,正因為這現象相當奇特,所以被人發現之后,才穿鑿附會,演變成什么必胜石的傳說。
  像這一類的所謂名胜古跡,世界各地都有,不足為奇。
  而且他們既然沒有在那個洞中找到寶物,也就當然無法證明那是藏寶地點。
  我把自己想到的這些提了出來。
  他們三人卻一起搖頭,生念祖搖得特別厲害,老人家道:“雖然我們沒有找到寶物,可是卻可以肯定,那是藏寶所在。”
  我道:“何以見得?”
  董事長吸了一口气:“當天我們回來之后,我就立刻部署──”
  董事長的部署工作,做得又快又徹底。由于整個天然海的所在區域,都在重新發展的規划之內,所以董事長和有關方面一聯絡,說是要詳細實地考察。于是有關方面一聲令下,就把包括天然海在內的整個區域封閉──這是行政命令高于一切的統治方法的“好處”。
  董事長又准備了一些儀器,包括一個攜帶了攝像設備的小型机器人在內。
  第三天中午,他和生念祖兩人出發。本來游人眾多的湖邊,一個人都不見。
  他們登上了小島,來到那山崖前,先用強力照明設備向小洞內照去,看出那洞大約只有一公尺深,除了那塊球形的石頭之外,別無他物。
  不過在洞盡頭處,上面彷佛有些陰影,他們就把有攝影設備的机器人放進去,通過攝影設備在監控電視的螢光幕上,看到山洞內部的情形。
  他們看到山洞的盡頭,并不是真正的盡頭,而是有一塊大石頭,在大石頭上面,還有空間,而且可以清楚看到,就在那塊大石頭之上,有一塊東西在。
  當時兩人的興奮,真是難以形容。
  那塊東西离洞口只不過兩公尺左右,要把它弄出來,當然不是很困難。他們先把那塊東西從大石上面撥下來,然后再將它鉤出洞口,那卻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寶物,而是一塊兩個手掌大小的木牌。
  兩人看到木牌上還刻著字,等他們看了木牌上的字之后,他們真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
  董事長說到這里,很鄭重地取出了一只盒子,從中拿出了一塊木牌來,將木牌向我遞來。
  接過來一看,木牌上所刻的兩行字,說明了一切。
  那兩行字是:“雍正十年七月初一,藏必胜石于此,留待年大將軍后人。”
  我看了之后,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那個小山洞是藏寶所在,已經毫無疑問了。
  而且現在也知道這件寶物叫做“必胜石”。雖然不知道寶物的真正用途,可是顧名思義,也可以知道它有使人取得胜利的作用。
  我還可以進一步推斷,這山崖上的一個“胜”字,是在藏寶之后才刻上去的。
  不但如此,連什么伸手進去,把那個石球打一個轉,就可以逢賭必胜的說法,也是在那時候創造出來的──當然都是同一個人的杰作。
  這個人當然就是當年帶著年羹堯的儿子和寶物逃避雍正皇帝追殺的人。
  這個人不但有了不起的勇气,而且有了不起的智慧。
  一開始,他就來到了最危險的地方藏身──雍正皇帝不論派出多少高手去追殺,也想不到他居然帶著小主人就在京城。
  他可能是在一個偶然的机會中,看到了海子外這個小島的一幅山崖上有這樣的一個小山洞,覺得那是藏寶的好所在。
  于是他就把寶物藏在山洞中。
  他又覺得把寶物放在山洞中,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所以他又在山崖上刻了字,創造了一個傳說,使得有很多人伸手進山洞去摸里面的那個石球,使藏寶地點成為一個人人皆知的地方。試想,誰會想得到這樣的一個公眾所在,竟然會是藏寶的秘密地方!
  唯有如此,這藏寶地方才是真正万無一失。
  而他又從“海子外”這個小島的名字上得到了靈感,放出了自己和年羹堯的后代已經逃到海外的說法,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离開過京城!
  他又畫了地圖,創造了四句口訣。當時他以為只要有地圖和口訣,就很容易可以把寶物找出來。
  后來當然又發生了一些不可測的事情,也或許是他最后在把一切說給小主人听的時候,沒有說明白,又或者是當年年羹堯的儿子看透了性情,對寶物沒有興趣,所以只是把一切告訴了自己的儿子。說話在一個接一個傳下來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差誤──經過几百年,還能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這時我想了很久,董事長他們三人也不出聲。
  過了好一會,我才道:“那寶物原來叫做‘必胜石’,不知道真正的用途是什么?”
  生念祖恨恨地道:“自然是有它在手,樣樣事情,都有必胜的把握!”
  我揚了揚眉,雖然我沒有開口說話,可是他們都知道我想說的是什么,所以連生念祖也現出了十分沮喪的神情。
  我想說的話其實很簡單:如果那必胜石真有這樣的作用,何以年羹堯輸得如此之慘?
  他們顯然無法解釋這一點,所以才感到沮喪。
  生念祖很不服气,他道:“如果有寶物在手,我一定可以知道它的用途。”
  我很是訝异:“寶物是在那個洞中,這一點可以肯定,為什么會還沒有到手?”
  董事長苦笑:“我們當時取出了這塊木牌之后,也是這樣想,以為寶物一定在那洞中──”
  他講到這里,頓了一頓,長歎一聲:“誰知道我們几乎把整個山洞翻轉過來,就是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從他說話的神態上,可以看出他實在花了不少功夫,仍然沒有收獲。
  我道:“這山洞現在還在?”
  董事長點頭:“還在──山洞其實不大,体積不會超過十立方公尺,我們把洞口擴大,取出了那個石球,放了強力照明設備進洞中,就算是一枚針,也被發現了。”
  生念祖恨聲不絕:“一定就在那兩天,被人取走了!”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還向董事長狠狠瞪了一眼,在怪董事長當日沒有立刻采取行動。
  此人根本不可理喻,所以董事長沒有理睬他,向那塊木牌指了一指:“還是家父細心,他仔細研究這塊木牌,認為寶物原來就放在木牌之上,而當我們發現木牌的時候,上面并沒有寶物,由此可知,寶物早已叫人取走了。”
  我向老人家望去,老人家道:“不算什么,衛先生你只要仔細看看,也可以達到這個結論。”
  我再度去看那塊木牌,在木牌刻了字的那一面,看不出什么名堂來,我把木牌翻了過來,木牌的背向很光滑,我看了一會,就看出究竟來了。
  只見那塊木牌,由于年代久遠,已經變成了深棕色。可是在它的背面,卻有一部分顏色比較淺,那比較淺的一部分是一個長方形,大約和一包香煙差不多大小。
  這一部分顏色比較淺的原因,當然是因為這一部分和空气接触比較少的緣故──理解為上面本來放著一樣東西,自然再恰當不過。
  我立刻向董事長望去,董事長點了點頭:“是,我們發現這塊木牌的時候,有字的那面向下。”
  老人家道:“所以寶物原來放在木牌上,大小也和傳說中差不多……”
  老人家說到這里,歎了一聲:“只可惜有人捷足先得了!”
  我也不禁苦笑──要是有人把寶物取走,只怕神仙也無法追回來了!可是我又覺得不是很合情理,我道:“若是有人取走了寶物,應該連這塊木牌也一起拿走才是。”
  老人家道:“我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們覺得寶物是從它原來所放的地方,掉了下來,以致伸手進去就可以把它取到手,取到寶物的人,根本不知道有這塊木牌。”
  我還是疑惑:“寶物應該放得十分平穩,怎么會掉下來?”
  老人家沒有回答,可是他的神情卻告訴我,他心中有答案,可是沒有說出來。
  我等了一會,老人家才道:“在這塊木牌上,有顏色的深淺不同之處,我想到可以通過化驗,找出一些線索來。”
  我被他一言提醒,揮了揮手:“是啊,從木牌表面和空气接触的程度,可以測知深色和淺色之間的差別是相差多少時間!”
  我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問:“兩者之間的時間差异是多少?”
  兩种顏色的時間差异,就是寶物被人取走离開現在有多少的時間。我相信他們已經進行過化驗,有了結果。
  董事長吸了一口气:“化驗師說,如果是金屬,根据表面的氧化程度,可以計算出十分正确的時間差异來。而木材和空气的作用十分緩慢,而且复雜得多,所以不可能有精确的數字。”
  我道:“大約的數字是多少?”
  董事長道:“是六十年和八十年之間。”
  我怔了一怔:“也就是說,寶物在六十年或八十年之前,就已經被人取走了!”
  董事長父子都點頭,生念祖卻昂著頭,不愿接受這個事實。
  從化驗的結果來看,寶物在六十年或八十年之前已經被人取走,是毫無疑問之事。生念祖不愿意承認,實在是由于這個打擊他無法承受的緣故。
  我想了好一會,才道:“假設有什么動物,進了山洞,也有可能把寶物從大石頭上弄掉下來,如果接近洞口,伸手進去的人,就有机會把寶物取走。”
  我這樣的設想,應該很合情理。
  可是董事長卻搖頭:“那個洞口,由于有必胜石的傳說,几百年來,不分日夜,都不斷有人伸手進去轉動那個石球。尤其后來傳說演變成為轉動那個石球之后,可以使人在賭博中有好手气,能夠逢賭必胜,所以成了賭徒的圣地,去的人极多,在這樣情形下,不應該會有什么動物走進山洞去。”
  董事長的說法,雖然不足以全盤否定我的假設,可是也很合理。賭徒為了取胜,什么樣的方法都會用,再無稽的傳說都會相信,何況在海子外這個小島上,擺明了可以使人逢賭必贏,自然會吸引成千上万的賭徒去轉那石球,以求賭運昌盛,可以在賭博中大殺四方,唯我獨贏。
  所以那洞口絕不會有什么閒著的時候。
  甚至于可以設想,當年藏寶者創造了這樣的一個傳說,目的就是要不斷地有人伸手進山洞去,也要不斷地有人聚集在山洞之前,形成最好的一种保護力量,保護山洞不被動物侵入。
  能作出這樣設計安排的人,當然是杰出的智者,可是寶物卻還是被人取走了,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把想到的最后一句話說出來,董事長父子立刻有很是惊訝的神色,董事長道:“你真了不起,立刻想到了這一點!”
  我對于董事長的恭維,卻摸不著頭腦──我說“人算不如天算”,只是一時感慨而已,并沒有什么特殊意義,而董事長卻以為我想到了什么,令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我老實道:“我沒有想到什么──我應該想到什么嗎?”
  董事長父子沒有直接回答我這個問題,董事長道:“我們曾經設想過許多种寶物掉下來的可能,要知道寶物就算從洞中那塊大石頭上掉了下來,离洞口還有一段距离,絕不是伸手進去就可以取得到的。”
  我道:“如果寶物掉了下來,只要在洞口向內照明,就有机會可以看到它。”
  董事長搖頭:“沒有人會向洞中照明──賭徒都十分迷信,傳說說,只能用手去轉石球,不能用眼去看,沒有任何賭徒會違背這個說法。而且在手電筒還沒有發明之前,要從一個很小的洞口,去照亮山洞里面,也是很困難的事情。”
  董事長說到這里,我已經連連點頭,因為他的分析十分有理。可是生念祖卻叫了起來:“不通!不通!一定是有人……有人……哼哼……”
  他一面說,一面斜睨著董事長,神情十分曖昧,我心中“啊”地一聲──生念祖這种神情,分明是怀疑董事長從中做了什么手腳!董事長臉色也變得難看之至,他不看生念祖,卻向我望來,道:“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以不理。”
  生念祖冷笑三聲,老人家很生气:“他已經發過毒誓,你還是不相信?我們兩家是什么樣的交情,怎么會為了一些利益而不顧道義!”
  看來生念祖對老人家很是忌憚,所以不敢公然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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