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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最獨特的觀察彗星方式


  羅開用了一個极其獨特的方式來觀察哈雷彗星——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或者說,只有他一個地球人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觀察哈雷彗星的。
  哈雷彗星在它漫無邊際的宇宙旅行中,每隔七十六年最接近地球一次,這實在應該是地球人的一件大事,因為地球人生命短促,能超越七十六個地球年的人不算多,就算有,也必然有一次是沒有印象的童年或是老年。能夠有三次机會觀察哈雷彗星接近地球的人,一個也沒有,那超越了地球人生命的极限。
  哈雷彗星是神秘的宇宙遨游者,它的運行軌跡,只有在接近太陽系時,才為人類所知,可以逐日逐時,測出它的蹤跡來,但當它漸漸遠去之際,它在浩淼的宇宙之中,究竟最遠到了什么地方才折回頭又向著地球而來,卻全無痕跡可尋,很有點像是宇宙中的游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的時候,不知會給地球上的各類生物帶來什么影響,走的時候,也不知會使太陽系上的星体運行,帶來什么變化。
  這樣一個既飄忽無定而又緊守七十六年一次信義的神秘星体,若是有机會觀察,自然不應該放過。羅開,亞洲之鷹早就准備好了,他准備的是,在哈雷彗星最接近地球的這一段時間內,什么也不做,只為了觀察哈雷彗星——用他獨特的方法去觀察。
  他先選擇一座高山——地球上有許多高山可供他選擇,而且選擇高山之顛作為觀察彗星的所在也不能算太獨特,不過那只是他的第一步。
  在一具相當大的地球儀之前佇立了將近一小時,并且緩緩地轉動著這具地球儀,尋找著地球上的高山之后,他決定選擇喜馬拉雅山。
  一來,由于喜馬拉雅山是地球上最高的高山;二來,由于他十分熟悉喜馬拉雅山,他可以說是在這座雄偉廣袤之极的山脈之中長大的,就像普通的嬰儿在搖籃之中長大一樣。也是在這座高聳天際,几乎包含著天然間一切奧秘的山脈之中,他接受密宗僧侶的撫養和培育,使他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使他成了亞洲之鷹——即使是真正的巨鷹,也很少在喜馬拉雅山的頂峰上盤旋的,而羅開卻能,他是人中之鷹,也是鷹中之鷹。
  他沒有選擇最高的圣母峰,由于他計划的獨特方式必須是只有他一個人,圣母峰由于是世界第一高峰,雖然能攀登它的人并不多,但羅開不想遇到任何人,所以他選擇了在圣母峰以東不到一百公里的珠烏峰,珠烏峰海拔八一八九公尺,只比圣母峰低几百公尺,又不會遇見別人,是一個可供靜思冥想的极佳所在。
  對了,羅開所采取的觀察哈雷彗星的方法之所以特別,就是他的方式是絕對不用任何實用科學的儀器,連最簡單的望遠鏡都不用,而是采取了靜思冥想的方法,用一种“神通”,使自己的思想去接近那不可測的宇宙游蕩者。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能不能成功,事先,他在一間喇嘛寺中,和一些喇嘛以及智者討論過這個問題,也沒有什么結論。無論如何,任何事總要先去做了,才能知道成功還是不成功。
  他只向一個人提及這個計划,因為在開始實行這個計划時,他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當他向浪子高達提及這個計划時,他們是在南太平洋大溪地的一個沙灘上——別看地球在整個字宙之中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小星体,猶為塵埃一樣,但是就在這個小星体上,地理環境的不同,卻可以形成無數不同的情景。大溪地的沙灘、海風、陽光、村木、風情、就是大溪地獨有的,和別處盡旨不同。
  當羅開提起他的計划時,正枕著一個大溪地女郎柔軟的小腹仰躺著的高達,陡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一面笑著,一面坐直身子,當他看到了羅開冷峻的神情之后,才止住了笑聲,聳了聳肩:“人各有志,我要是有這樣的神通,我宁愿——”他說著,指尖在那女郎的胸腹之間輕輕移動著,令得那女郎連足趾也卷曲起來,緊咬著下唇,發出了和海潮相呼應的呻吟聲來。
  羅開沉聲道:“我要你做兩件事。”
  高達揚眉:“赴湯蹈火,無不遵命。”
  羅開笑了起來:“第一件,送我到目的地去,第二件,在十天之內,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我絕不想受任何打扰。”
  高達笑:“太容易了,十天之后呢?要不要我來接你?”
  羅開想了一想:“不用了,我自己會下山。”
  當時,高達并不知道所謂“送我到目的地”去的過程是如此之簡單,但就算知道了,他自然也不會推辭的。
  所以,這個故事一開始時的情景,應該是在一架性能良好的小型飛机的机艙之中,高達和羅開兩個人,飛行的高度是一万五千公尺——儀表上清楚地指出這一點,飛机是從尼泊爾的加德滿都机場起飛的,机場指揮室的破例的特殊記錄是:該机并無明顯目的地和預訂時間回航。
  飛机并不准備降落,准備降落的只是羅開,當高達駕駛著飛机時,羅開已把一切降落設備,仔細檢查了一遍。高空高山降落,這門功夫,几乎是世上最好的傘兵訓練學校中的空白,羅開也不是十分有把握,所以他不但集齊了一切當時的天文資料,而且還作出了相當程度的額外准備。
  而高達,仍然一副不在乎,他甚至一面咬著煙,一手轉動著酒杯、輕松得像是在平靜海面上駕著一艘游艇一樣。
  向下看去,一座一座的高峰,綿延不絕,羅開口唇掀動。這些山峰,他一個個可以叫出名字來,在他的心目中,那一座座屹立了億万年,也被厚厚的白雪覆蓋了億万年的山峰,就像是他最可靠的朋友一樣。
  而在高空看下去,銀光閃閃,在某些角度看去,甚至閃發出令人目眩的光芒的,像帶子一樣的冰川,自古以來在緩緩地移動,移動的力量,足以吞噬世上的一切,那是最不可測的敵人!
  飛机這時,正在一條大冰川的上空,飛行高度,降低到了一万公尺。
  羅開知道那條大冰川的名字是尼東育巴冰川,那也就是說,离珠烏峰已不遠了。
  他背上了降落傘,走近机艙的門,高達回過頭來向他笑了一下:“現在改變主意,几小時之后,就可以躺在南印美女的怀抱中!”
  羅開聳了聳肩,笑看高達:“人各有志!”
  高達笑道:“你甚至不帶食物,我不知道你有絕食的本領。”
  羅開搖頭:“不是絕食,在高山上,我會盡可能不進食,真正到了体能無法支持時,我可以隨意找到維持生命的東西進食!”
  高達縱笑了起來:“例如大量凍品之類!”
  羅開淡然笑著,要浪子高達暫時离開他身邊的美女,駕机在喜馬拉雅山的上空盤旋,已經是夠不容易的了,和高達是朋友的話,自然不能奢望他看到了庄嚴巍峨的高山,奇异瑰麗的冰川之后,忽然會有出世之想的。
  高達轉回頭去,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飛机的高度又降低了些,珠烏峰就在眼前了。
  在珠烏峰的上空,盤旋了三轉之后,羅開打開了艙門——在這种情形下,就是為什么需要一個駕駛技術极高超的駕駛員的原因。
  飛机离著陸點之間的距离是一千公尺——這樣的高度,受過一個月訓練的人就可以安全著陸,但決不是落在一個亙古以來滿是冰雪的山峰之上!
  山峰頂上,哪里是可供著陸的?哪里是叫踏上去,就會引起雪崩的——一無所知!
  山頂上的气流如何,什么時候張開降落傘最合适?本來平穩的气流,是不是會因為飛机的低飛而引起變化?飛机在人躍出了机艙之后,用什么樣的速度离開,才能使影響減到最低?
  這一切問題,不但要靠跳傘人本身的判斷,至少也有一半,系于駕駛者的身上!
  高達無疑,是合乎最高要求的駕駛者!
  所以,這個故事的第二個情景,應該是高空之上,藍天白云,下面,山峰連綿,冰川閃耀,一架小型飛机的艙門打開,背負著必要設備的羅開,一躍而出,小型飛机立時以极其优美的姿勢,机身傾斜成三十度角,像是在天際飄浮的一朵白云一樣,飄了開去,對气流的干扰,減少到了最低的程度,使羅開完全可根据到手的气象資料,向准峰頂落下去。
  羅開向著迅速遠离的飛机揮了揮手,這雖然看不到,但是相信高達一定也在机艙之中向他揮手。
  他向下看,山峰挺立光削,那是不知多少年來,岩石和各种強風斗爭的結果,他選擇的時間十分恰當,視野良好,風勢平穩,使他能按照計划,向著山峰上,一個看來可以落腳處落下去。
  在距离山峰只有兩百公尺時,他拉開了降落傘,一切都很順利,當他屈著身子,距离山頂的積雪愈來愈近之際,他放松全身肌肉,雙腳伸出。
  當他雙腳碰到積雪時,一大片積雪,隨著輕輕的一碰,整片向下直跌了下去,那么輕柔的白雪,在向下墮落下去的時候,卻發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轟隆聲。
  羅開陡然吃了一惊,立時一揚手,射出了連接有強韌拉力的繩子的鐵鉤,鐵鉤勁疾射向前,射穿了積雪,鉤住了一塊岩石的石角,羅開的身子也在這時,隨著積雪墮落,一直到繩子被拉直為止——沒有這額外措施,他,亞洲之鷹,只怕會從此在世上消失了!
  繩子長二十公尺,羅開在下跌了二十公尺之后,半懸在海拔八千公尺以上的峰頂之上,他處境之奇特,只怕也是地球上唯一的一個了。
  他先向下看一下,大片墮下去的積雪,雖然帶起震耳的轟隆聲,但是在墮下不久之后,就完全迸散了開來,漫天飛舞,像是一場突如奇來的大雪。
  羅開松了一口气,這是最好的情形了,這种情形,不會引起雪崩——雖然他這時身在峰頂,不怕雪崩,可是雪崩可大可小,若是連鎖反應一直延續,一連好几天,听那天崩地裂的雪崩聲,也夠駭人的了,何況他需要靜思,怎能受震耳欲聾的雪崩聲干扰?
  峰頂上很快靜了下來,羅開拉著繩子,攀了上去,找到了山峰上背風的所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山上的空气十分稀薄,連羅開這樣——慣于在氧气稀薄的情形下生活的人,也需要一個短暫的時間來适應。
  所以他這時,呼吸綿長而細遠,吸气吐气都比普通的情形慢了許多,就像是只有很少食物的人,細細咀嚼一樣,很少的空气,也要慢慢呼吸。
  在背風處,漆黑的岩石,有些露在積雪之外。有一個可以容身的山凹,剛好能令他平躺下來,或是盤腿而坐,那個山凹剛好對著東方,他可以极目望去,看見唯一高過他存身之處的圣母峰。
  這一座山峰,看來像是閃閃星光的圣殿一樣,有著亙古以來,難以消減的庄嚴。山腳下的冰川,看來是靜止的,只是閃著妖异的光芒,但實際上是在緩慢地移動。人在這樣的處境之中,無論是向哪一個方向看,都可以望向最遠,使人胸襟大開,感到天地之大,覺得人之渺小,轉而心曠神怡,有說不出的舒暢。
  羅開很快就習慣了稀薄的氧气,他拾了一小團積雪,放在口中,讓它慢慢溶化。山峰上的气溫极低,羅開是有備而來的,自然有最好的御寒設備,他讓自己在靜坐的姿勢中靜止下來,不斷地放慢呼吸,漸漸地,進入了一种冥想的境界。
  冥想,是一种十分高妙的境界,在几乎靜止的狀態中,思想的活動,也到了另一种狀態,由著自我意志的控制,由复雜而單純,由單純而歸一,許多高僧、智者,都堅決相信,通過這樣控制思想的過程,可以使人的思想,進入一种嶄新的境界。
  那种嶄新的境界,統稱之為“神通”,就是實用科學至今為止,還無法解釋的,屬于人体腦部活動的一种功能。
  神通中有“天眼通”——靜坐而可以“看”到千里以外的景象;有“天耳通”——靜坐而可以“听”到千里万里之外的聲音;有“他心通”——靜坐而可以知道別人的思想活動或不通過語言文字而彼此能作思想活動的交流,等等。
  羅開在神通方面的造詣不算是很深,他有時會有一种极其敏銳的感覺,這种初步的神通,曾不止一次使他在冒險生活中化險為夷。現在,他來到珠烏峰頂,一則是為了想用意念神通來了解哈雷替星;二來,就算不成功,他也可以借著這种特殊的環境,來鍛煉和增強自己在神通方面的能力。
  所以,他很快就進入了冥想狀態之中,開始,由于雜念未能完全摒除,耳畔也相應有許多雜沓的聲音——那种聲音其實不存在,只是由心的雜念所引致出來的,屬于“天賦”幻念的一种,在開始靜坐之初,這是一种相當通常的現象。
  漸漸,雜沓的意念減少,雜沓的聲音也隨之消除,他听到的,只是呼嘯的風聲。
  那是真正大風的聲音,這時,多半是最和緩的時候,听來不急不躁,溫和而有節奏,可是說不定在什么時候,說變就變,會變成狂吼怒號,叫人心神為之震蕩。
  再過了一會,連大風的聲音也像是漸漸靜了下來,這時的情形,和一開始時正好相反,聲音自然存在著,但是羅開已經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再挂念了,進入了心神歸一的境界,就算是身際鑼鼓喧天,他也不聞不問了。
  這時,景象看來是神秘而又庄嚴的:在積雪的頂峰上,一個全身有現代化防寒設備的人,當然還戴著看起來漆黑的雪鏡(沒有了它,不到一小時,積雪映著陽光,就能叫人雙眼變盲——雪盲),用靜坐的姿勢坐著,一動也不動。這景象,是實用科學和未來科學的一种在畫面上靜態的結合。
  至于這景象內蘊有動態,到達了什么程度,暫時還無可奉告,因為羅開并未感到自己的思想,和哈雷彗星有了什么接触。
  他自然不會心急,他打算用十天的時間,現在,离靜下來只不過一小時而已。
  趁景象維持在靜止狀態,沒有什么變動之際,約略查看一下哈雷彗星的歷史,倒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
  這顆大彗星,是人類肉眼可見的最大彗星之一,有著又長又亮的尾巴,當它在宇宙的神秘旅程之中,最接近地球之際,在地球上生活的人,曾因之大大吃惊,所以在兩千多年之前,就有了它出現的記錄。
  早在公元前六百一十三年,中國的無名天文學家,就記錄了它的出現,春秋魯文公十四年,那時人類的生活,還在無可想象的原始之中。而它最早是什么時候開始它的旅程的?只怕是地球上還滿是原生物的時候,就已開始了吧!
  到了公元一七二零年左右,英國的天文學家哈雷,才測出它以七十六年為周期,會闖進太陽系來,作一回客,然后,又飄然离去。
  它竟是那么有規律,守信用,在它不可測的旅程中,太陽系是它的一端的終极,另一端又是在什么地方?宇宙中無數的星辰,對它都有著影響,這是形成它運行有規律的條件之一,其他星体上,是不是也有高級生物,在留意看它的出沒?
  羅開雖然完全靜了下來,但是他既然要達到思想和哈雷彗星接触的目的,自然也要使自己的意志,集中在哈雷彗星上。
  他是采用了傳統的密宗高僧的靜思方法,靜坐的時候,閉著眼睛,呼吸變得更細、更緩慢。
  四周圍發生的變化,与他無關,他不知道太陽什么時候西沉,西沉的落日,帶起万道紅霞,保證地球上再也沒有一個角落,可以看到這樣壯觀的情景和那么惊心動魄的瑰麗的色彩,几乎所有人的神經系統所能感應到的色彩,全都大幅大幅地集中在极目所見的天地之間了。
  然而,當黑夜過去,太陽又從東方升起來之際,所帶起的万道金霞;卻比落日時更壯觀,更充滿了希望!
  羅開是面對東面而坐著的,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已坐了一夜,更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本來,他是不應該有什么別的感覺的,可是突然之間,他感到了眼前,出現了一片明亮之极的紅光。
  那片紅得异樣的光芒,令得他心頭陡然一凜,身子也不由自主,略動了一動,有不少冰屑,隨著他那一動,而跌落了下來。
  不應該有這种情形出現的!要知道,他現在閉著眼睛,和普通閉著眼睛不同。
  普通閉上了眼睛,若是面對太陽,确然可以看到一片暗紅色,那是強烈的光線,透過了皮膚、血管,影響了視网膜所形成的結果。
  而他如今不應該看到什么顏色的,因為他正在靜坐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之中,怎會受陽光刺激的影響?羅開在那一剎間,對自己感到失望之极,因為這證明他在神通這方面的功夫,實在是程度差之已极!
  可是,他正在這樣想的時候,感覺上又陡然一變,眼前的那片血紅色,似是無邊無涯地展布了開來,在剎那之間,他整個人像是跌進了一片血海之中一樣,這种感覺,真是奇特之极。羅開從來也未曾有過,即使是以前和“時間大神”的爭持之中,“時間大神”影響他腦部的活動,使他產生幻覺,也和現在不同!
  一時之間,羅開完全無法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那只不過是极短時間的事,陡然間,他明白了,自己的思想,和哈雷彗星發生了接触!一定是自己的神通,進入了彗星的內部!
  彗星的內部,難道竟是血海一樣的通紅?羅開一則心頭狂喜,二則心頭又大起疑惑。在這樣的情形下,他早已犯了靜坐冥思,施展神通的大忌,陡然之間,他只覺得各种古怪的念頭,一一涌來,身子也無緣無故,發起熱來,同時,气血翻涌,有說不出來的難受!
  羅開心知不妙,這种情形,再持續下去,會對身体造成极大的傷害,需要立即停止!
  所以他大喝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經放棄了靜坐,在這种情形下,他眼前的一片血紅,應該消失才是,可是這時卻依然存在,羅開心中一凜,睜開眼來。
  他一睜開眼,原來的計划,自然不能再實行了,而當他一睜開眼之際,他看到的情景,更令得他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那是奇景,真正的奇景——在接下來的好几分鐘之內,見多識廣的羅開,也只能用“奇景”兩字來形容他所看到的情景。
  他在一睜開眼來之后,見到才升起的旭日,又紅又大,光芒万道,連巨大的圣母峰,在朝日的照映之下,也只不過是淡淡的一片山影。可是,就在朝日的日輪之中,卻有一股更紅更亮的光芒射出來,那股光芒,一定极其強烈,羅開戴著防止強光的黑鏡,可以逼視朝日,可是一接触到了那股強光,就覺得眼球刺痛。
  他眯了眯眼睛,看那道強光,挾著亮紅得令人吃惊的光芒,自日輪之中,激射而出,來勢之快,難以形容,而且帶起轟然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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