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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是朝霞還是腐葉?


  猛哥已經找了超過十年——超過十年有多,藍絲今年有多大,他就找了多久!
  當然沒有找到,這种茫無頭緒的事,神仙也難以辦得到!猛哥畢竟不是神仙1
  也是陰差陽鍺,那產婦當時說的如果是“帶她去找父親”,一樣的一句話,猛哥就非把女嬰帶在身邊不可了!
  事實上,后來猛哥在積年累月,找不到那個要我的人之后,雖然埋怨,可是也很慶幸,因為那產婦臨死時若是說“我不想死,你救我”,那他更不知如何才好了!
  當下,猛哥抱著女嬰,出了草棚,向河邊走去,到了河邊,拔了一把草,替女嬰洗干淨了身子,那女嬰不再啼哭,只是小嘴開合,猛哥試著把手指放近她的口,他就出力地吮吸著,小眼烏溜溜地轉,十分有趣可愛。
  猛哥歎了一聲:“若不是祖傳的規矩,我真想把她帶回去收養!”
  我和白素,都是知道了后來情形如何的,當時吃了一惊:“你……把她放在木板上,在河上放了下去。”
  我和白素齊聲表示吃惊還不稀奇,在我的腰際,忽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音:“猛哥叔叔,你不怕我會淹死,或是叫大魚吞了去?”
  那竟然正是猛哥所敘的往事之中的主角——當年的女嬰,如今的藍絲的聲音。聲音是從通訊儀中傳出來的!
  我和白素,一听之下,也有极短時間的錯愕,但立即明白了是什么原固。猛哥卻意外之极,張大了口,合不攏來,指著我腰際的通訊儀,不知說什么才好!
  我和白素在那一剎間,心念電轉,想到了許多事,我們所想的顯然一致,因為我們互望了一眼,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我們都沒有把想到的事說出來,只是第一時間,叫了一聲:“藍絲,我們是自己人!”
  我們想到的是——藍絲駕著直升机,剛才她說,在通訊儀可以運作的有效范圍內,找不到降落的所在,所以她要飛得更遠——這一番顯然是謊話。
  她說這個謊,目的是要我們認為她已听不到我們的交談,那么,猛哥才會毫無顧忌地把一切全說出來!
  猛哥一見藍絲之后,神情古怪,好几次又有奇怪的動作,這一切,細心的藍絲,自然都看在眼中,她可能已向猛哥間過什么,但猛哥卻有顧忌,沒有回答,所以藍絲才設計使猛哥以為她听不到,而把一切都說出來。
  果然,她的目的達到了。
  而令我和白素大有感触的是,想不到藍絲小小年紀竟然這樣沉得住气。在我相識的人之中,不論男女老幼,在听到了自己的身世秘密之后,能一直忍著,到听完了才出聲,怕只有她一個人了!
  絕大多數人,必然在听到猛哥說第一句“藍絲是我接生出世”時,就已經怪叫起來了——至少,溫寶裕必然如此,良辰美景也必然如此!紅絞那更不必說了!
  由此看來,藍絲的年齡和他們相仿,但是性格大不相同,要深沉得多了!
  我和白素叫了一聲之后,藍絲的聲音又傳來,這一下,她內心的喜悅激動,卻表露無遺,簡直分不清她是在哭,還是在笑:“那我們是什么關系?我可不會排算!”
  白素叫了起來:“親如姐妹,我是你表姐!”
  藍絲先喃喃地吟了几遍:“表姐!表姐!”然后又大聲叫:“表姐!”
  我也呵呵笑著:“我呢?”
  藍絲又叫:“表姐夫!”
  我咯咯大笑,深覺人生可愛,因為奇事之多,簡直層出不窮,叫人應接不暇,哪有半分冷場?不久之前,苗疆認親,認回了一個女儿來,現在,又多了一個表妹。
  藍絲聲音大樂:“哈哈,紅綾,我比你長一輩,我是你表姨!”
  紅綾卻不明白什么叫“長一輩”,只是她也感染到了我們的興奮,所以她也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表姨!”
  猛哥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他笑道:“看來我這個猛哥叔叔,也要降一級,變成猛哥大哥了!”
  藍絲打蛇隨棍上,立即改口:“猛哥大哥,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猛哥笑:“我不怕你會有意外,我替你洗干淨身子的時候,已經占算過,你一生之中,只有出生那一刻有凶險,以后,無往不利!”
  藍絲吸一口气,她自己是學降頭術的,這樣的一句話,出自蠱族族長之口,她自然深信不疑。
  猛哥道:“我在你腿上,刺上了蜈蚣蝎子,表示你是由蠱苗救下來的,任何苗人發現了你,都會歡天喜地收留你,不過我卻想不到,你會在藍家峒長大,真是好福份。”
  藍絲的聲音變得很沉:“我媽臨死前要你找我爸爸,找到了沒有?”
  藍絲這是明知故問了,他要是找到了藍絲的爸爸,也不會在苗疆到處奔馳了!
  藍絲是知道過去在苗疆中發生的一切事故的,記述在“探險”和“繼續探險”中的种种情節,她全都知道,所以她說了一句我和白素在心中想了好几遍,但是沒有說出來的話。
  她道:“當年,我媽媽進苗疆,不是一個人來,是有人陪她來的!”
  我和白素,同時一凜,紅綾卻在這時,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我忙道:“紅綾,你困了,只管睡去,但若是有精神,最好听著。你現在听到的事,和許多事,有千絲万縷的關連!都是你需要知道的。”
  紅綾眨著眼,連連點頭,表示愿意听下去。
  我和白素,也早已想到了那個關鍵,陳二小姐是由一個人陪到苗疆來的。那個人姓何,名選達,是袍哥,也有可能是軍官,相貌堂堂,談吐得体,對陳二小姐(韓夫人)恭順之至,是他陪著陳二小姐一起到苗疆來的。
  那么,這個人在哪里?進入了苗疆之后,這個人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想到的問題,藍絲立刻就間了出來:“這個人在哪里?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猛哥抓著頭:“我連有這個人都不知道!”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藍絲的聲音听來苦澀:“猛哥大哥,這個人,可能就是你要尋找的那個!”
  猛哥張大了口,“啊”地一聲,事情太复雜,他有點弄不清楚。我接口道:“這是可能之一。”
  藍絲表現了她出色的分析力:“青年男女,相處久了,容易生出情意。有可能是兩情相悅,那就美麗,一如群山之上的朝霞。但如果一方面是冰清玉洁,一方卻起了歹意,弱女難敵強男,那就丑惡,一如山谷底的千万腐葉。”
  藍絲說得這樣老成,我和白素,都大是訝然,仍然不知如何反應,因為說的是有關她父母的事。
  藍絲問:“表姐,表姐夫,照你們看來,事情是如朝霞,還是如腐葉?”
  我和白素都是一樣的意思——只怕事情還是如腐葉的成分居多,因為陳二小姐的草棚之中,只有她一個人居住過的痕跡,如果她和何先達兩情相悅,那么何先達怎會不在她的身邊?
  這其間,不知有多少种曲折變化可供設想,我沉聲道:“有可能是他們在苗疆中遭到了不測,何先達不幸遇難,所以陳二小姐才變得一個人流落在苗疆了!”
  我在這樣說的時候,心中又是一動,又感到了在我的記憶之中,應該有一件事,是和目前在討論的事有關的,可是卻又沒有具体的概念。
  白素長歎了一聲:“好些年之前發生的事了,藍絲,你總不能一下于把所有事都弄清楚的!”
  藍絲也歎了一聲:“說得對,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是誰,應該高興了!”
  一時之間,大家都不出聲,又過了一會,藍絲間:“猛哥大哥,我娘葬身的地方,你還記得嗎?”
  猛哥長歎一聲:“記得的,我會帶你去!”
  藍絲再歎了一聲,白素和我齊聲道:“我們一起去!”
  當日韓夫人和何先達找上門來,相隔若干年,韓夫人埋骨荒山,何先達不知所蹤,也真夠令人啼噓的了。
  猛哥的一句話,引出了那么一大段事來,我們這時,還都以為事情只和藍絲有直接的關系,怎知在靜了片刻之后,猛哥忽然又冒出了一句話來,事情卻變得和許多事,都有了直接的關系!
  猛哥冒出來的那句話是:“那神虫,落在白老大的手里,是我姑姑給他的!”
  一句話,听得我和白素,面面相覷,竟不知如何反應才好。猛哥的姑姑,為什么要把那么珍罕的一愿神虫送給白老大?莫非白老大早在和陳大小姐并轡進入苗疆之前,已和蠱苗的老族長妹妹有過情緣上的糾纏?
  一時之間,我們的神情,不免有點古怪,猛哥倒也看出來了,他道:“不是……不是……是白老大救了我姑姑一命,所以姑姑謝他的,也難怪你們那么想,我姑姑是族中的美女,你見過芭珠,就像她姑姑,那年,我姑姑才十八歲……”
  我听他一直羅里羅咦說下去,忙舉起手來:“好了,你姑姑的事,可能很有趣,但是可以慢慢說,現在要理的事實在大多了!”
  猛哥神情訝异:“你們不是想研究身上會冒火的……神仙的事嗎?我姑姑當過三年……嗯,三年不到的烈火女!”
  這句話,更是匪夷所思之极,我不但滿臉疑惑,而且,不由自主,伸手指撫我自己的耳朵!
  紅綾在一旁,看了我的動作,覺得有趣,她也學著我的樣子,用手指撫耳朵。
  白素先有了反應;“你姑姑當過烈火女?不是只有棵棵少女才能當烈火女嗎?”
  猛哥搓著手,現出十分扭捏的神情,他猶豫了好一會,才道:“這是我們族的一件丑事,從來不對外人說起的,我全當是自己人,這才說的。”
  藍絲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愿意給你下蠱,若是外傳,就會發作!”
  藍絲的態度,令我和白素,都感到了一股寒意,猛哥也道:“那倒沒有……那么嚴重,我姑姑的名字是金鳳。那時,我父親是族長,她在族中,地位很高,可是她個性极野……老是在外面闖,她十五歲那年,忽然說,要去當棵棵人的烈火女,說當了烈火女,可以號令大批棵棵人。管的人,比十族蠱苗還多!”
  這金鳳姑娘,是一個具野心的人物,可是,烈火女說當就能當上了嗎?
  猛哥道:“當時,父親就這樣問她,可是姑姑卻說,她早有了計划,上一屆烈火女交替的時候,她就混在棵棵入之中,在那個大石坪上觀看——”
  棵棵入烈火女的新舊交替儀式,我和白素都知道,也作過种种設想,都對這种神秘現象,覺得難以解釋。
  所以,我們很容易想像金鳳混在僳課入之中的情形。
  苗人性直,又絕不會有什么身分證明,棵棵人又散居各地,三年一次聚會,誰也不能全部部認識。
  猛哥補充了一句:“她早已學會了棵棵語。”
  那樣子的話,要冒充棵棵少女,更是容易了。
  白素緩緩地道:“她的野心,只怕不單是想有几万人供她指揮吧!”
  猛哥望著白素,神情很是佩服:“是,都說棵棵入的烈火女是神仙……冊封的,能見到神仙,和神仙在一起,所以她……老實說,不但是她,我們全都希望也能見到神仙。”
  猛哥的那一句話,把當年金鳳冒充棵棵少女的事,弄得更明白了。
  事實是:不單是金鳳一個人的野心,而是蠱苗全族的野心,想和神仙有所接触,只不過派了金鳳出馬而已。
  本來,那只是蠱苗和棵棵人之間的事,我和白素都不會十分有興趣去听。可是,事情和白老大有關,也和“神仙”有關。
  那苗人口中的“神仙”,我們早有分析的結論,就是那种扁圓宇宙飛船中的外星人,這种外星人,和靈猴有關和烈火女有關,也和陳大小姐有關。這种神仙的特點是會冒火!
  而如今,我們又在一個神秘的山洞之中,有著許多可能是烈火女的骸骨,白素又曾發現追逐一個會冒火的人。种种已知的、已發生的事加在一起,都說明很多年前在苗疆進行的,蠱苗覬覦棵棵入烈火女位置的這樁陰謀,都和我們有十分密切的關系。
  所以,那就非听個仔細不可!
  猛哥在說這件“丑事”“确然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時候,多半很是心虛,所以不斷察看我們的神情。他當然不能在紅綾臉上發現什么,因為她渾然天成,根本不知道猛哥在說些什么。
  而我和白素,也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神情,以免猛哥尷尬而不肯說下去。
  猛哥在長長的歎了一口气之后,又道:“那次,她回來,對大家說,大家都對棵棵人能有神仙庇護,感到羡慕不已——只是我們貪心,上天賜我們蠱術,本來已經是夠幸運的了——”
  我忽然插了一句口:“你們的蠱術,我相信根本是很多年之前,來自天上的神仙所傳授的。”
  猛哥并不反對我的意見:“可能是,也正由于如此,我們就更希望能再見到神仙。”
  我和白素仍然現出一副淡然的神情,紅綾對“神仙”很興趣,睜大了眼听著——我相信她在幼嬰時期,是見過“神仙”的,可能在她的記憶之中,有“神仙”的印象在只是無法取出來而已。
  猛哥續道:“過了一年,她又离開了我們——”
  我又插了一句:“烈火女不是三年才作一次替換嗎?”
  猛哥道:“是,她需要時間,使自己更容易成為烈火女,她去生活在棵棵入之間,使她看來,完完全全,是一個棵棵少女。”
  白素輕拍了一下我的手,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打岔。
  可是我還是又說了一句:“新的烈火女,由舊烈火女指定,那么多棵棵少女在場,她有什么把握,可以使舊烈火女指向她?”
  猛哥深吸了一口气:“別忘了她是蠱苗族長的妹妹,精通蠱術,只要她有一個机會接触到舊烈火女,她就可以成功,可以影響舊烈火女的心意,使舊烈火女在火光熊熊之中,伸手指向她,令她成為新烈火女。”
  我發出了“啊”的一下低歎聲——我絕下怀疑蠱術有這种奇妙的作用,在蠱術之中,這种情形,甚至不是什么高深的學問。
  猛哥道:“烈火女居住的山洞,是不准人進去的,可是她既然有心……自然不會去顧及什么規矩,就偷進去了三次,也見到了烈火女,她在那段時間之中,也不斷和族里有聯絡,族里派人和她會面,她把事情的進展傳話回來。据她所說,烈火女居住的那個山洞,深不可測,一般人居住活動,都是在外面兩三層,她曾冒險進了第五層,就無法再前進了。”
  猛哥停了一會:“究竟有多少層,是等她當了烈火女之后才探明白的。”
  我想問:“究竟有多少層?”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另一個問題所占据:“白老大和陳大小姐當年在烈火女的山洞中,住了那么久,是住在第几層?”
  在烈火女的歷史之中,居然有一位是由別有居心的蠱苗冒充的,這事情本身,已是怪异莫名,更何況事情和我們大有關系。
  猛哥又歎了一聲,久已不作聲的藍絲,傳來了一句話:“猛哥大哥,這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根本沒有出世,不關你的事,你不必一面說,一面唉聲歎气!”
  猛哥笑了起來,神情開朗了許多,連連點頭——他為人正直,總覺得自己族人當年的這件事,做得不是很光采。藍絲又道:“她終于當成了烈火女,那山洞之中的所有秘密,她自然是全知道的了?”
  猛哥道:“是,她全知道了,那秘密……是她几乎用性命換回來的。”
  藍絲的聲音听來很平靜:“听說在那山洞有傳說中的苗疆藏寶,是不是?”
  猛哥歎了一聲:“沒有,但是山洞最深處,是神仙常出沒之處!”
  這一句話,又令得我和白素緊握住了手,我們一起想起,當年,白老大、鐵頭娘子和大滿老九,都看到兩個“神仙”飛向烈火女居住的山侗,原來“神仙”是一直在那里出沒的!
  猛哥雙手揮動:“讓我從頭說,別打亂我!”
  我、白素和藍絲齊聲道:“好!”
  紅綾頓了兩秒鐘,她也大聲道:“好!”
  紅綾的樣子,可愛在她一本正經,一點也不知道她自己在逗人發笑。
  猛哥道:“三年之后,新舊烈火女交替,族里派了重要的人物去參觀,看到金鳳姑姑在舊烈火女伸手一指之下,全身火光出現,成為新烈火女,回來報喜,全族都興奮莫名,只等好消息。可是她當了烈火女之后,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派出去的人,到了烈火女居住的山洞,就算混了進去,也見不著她——大家都記得她說過,那山洞深不可測,連她也只進了三層,里面的情形如何,不得而知,那時,全族上下,都大是焦急!”
  我揚了揚眉,對的,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蠱苗全族都焦急,那是可想而知的事。
  要知道三年屆滿,舊烈火女是要在火堆之中焚身的!”
  神仙的好處沒到手,反倒陪上了金鳳的一條命,這不是大不值了得了嗎?
  我想了一想,道;“你們也不必急,到時候,可以設法把金鳳從火堆中搶救出來——蠱苗的旗子一打出來,課深人還有不望風而逃的嗎?,’
  猛哥苦笑:“听我爹說,他們确然有這樣的打算,但是事情到后來,又有了意想不到的發展,還有兩個月才到三年,金鳳姑姑就從烈火女居住的山洞之個逃了出來。”
  我實在想問為什么她要逃走,可是給白素一個嚴歷的眼色,把要問的話,壓了回去。
  猛哥道:“金風姑姑在回家途中受了傷,她遇上了山崩,碎石像瀑布一樣動下來,把她的身子,埋了一大半在碎石堆中。”
  听到這里,我也不禁有點不寒而粟——蠱苗的神通再廣,遇上了山崩地裂,也難以和大自然的力量机抗衡。
  像這种山崩之后,大量的碎石,夾著泥沙,自高處向低處動瀉而下的災難,叫作“泥石流”,無可抵擋,什么東西遇上了都得毀滅,破坏性之強,無出其右。
  金鳳所遇到的,當然是泥石流中小之又小的一股,不然,哪存命在?而被泥石流埋了一大半身子,那自然是泥石流中小之又小的一股,不然,哪有命在?而被泥石流埋了一大半身子,那自然也凶險之至。
  猛哥望向白素:“她被埋了整整一天,才遇到了救星,救她的,就是白老大,令尊。据她脫險之后留下來的話,說是白老大花了足足兩天兩夜時間,挖掘埋住她的大小石塊,才把她救了出來,多么強壯的一條漢子,也累得几乎沒昏死過去!”
  我不由自主,搖了搖頭——白老大在苗疆的經歷,可以說多姿多采之至,像這种舍命救苗女,救的苗女又是身分特殊的人物,我算是古怪的事見得多的了,也未曾有過那樣的經歷過。
  猛哥續道:“金鳳姑姑一脫險,就摟住了白老大,說明了自己的身分,要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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