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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安妮其實不怎么明白,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她多少也有點明白的,穆秀珍曾和她講起過許多這种江湖俠義儿女的故事。
  安妮又問道:“那么,那位何媽媽呢?”
  木蘭花皺了皺眉,道:“安妮,這位何媽媽,是一位脾气十分古怪的老人家,你最好別說什么,除非是她問你,明白么?”
  安妮點了點頭,她們也已來到了那三株榕樹下,有一道小河從榕樹下流過,河上有一道已經很殘舊的木橋,過了木橋便是一個小村落。
  那小村落只有十几戶人家,但是倒還算整洁,房子也全是磚房,他們過了那木橋,王五叔仍走在前面,一直來到村尾的一幢屋子之后。
  那屋子之后,是一個大院子,种著許多化,大多數是菊花,開著各种顏色的花朵,在秋陽中看來,似乎益發地艷麗。
  院子中,有兩個小孩子在嬉戲,一看到有人來,那兩小孩便睜大眼睛,叫了起來,道:“奶奶,有人來啦!有人來啦!”
  王五叔笑笑道:“小孩子,別大聲嚷叫!”
  他一面說話,一面推開竹篱的門,走了進去,只見從房中走出一個白發如銀的老婆婆來。那老婆婆看來,至少在七十歲開外了!
  可是她的精神,卻十分好,面色通紅,她的手中雖然柱著一根拐杖,但是腰板挺直,那根拐杖,對她來說,顯然只是裝飾品而已。
  木蘭花一看到那老婆婆走了出來,便迎了上去,叫道:“何媽媽!”
  那老婆婆眯著眼,望著木蘭花,忽然道:“秀珍為什么不來?她嫁了人,就忘了我這老婆婆了?也不將她男人帶來給我瞧瞧!”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她不敢來,她怕你老人家瞧著她的男人不喜歡,用拐杖打他!”
  老婆婆笑著,道:“見她的鬼,听說,她嫁的是湖洲神偷云旋風的第四個儿子,如果是,那也真算是門當戶對了!”
  安妮又听到很多聞所未聞的話,例如“她的男人”,“門當戶對”,這是安妮無法了解的一种觀念,她就算想說話,地無從說起。
  從那老婆婆到安妮,真的相差了大半個世紀,相差大半個世紀的人,觀念自然是無法統一起來的。
  木蘭花道:“是啊,何媽媽,云神偷你是熟悉的了?”
  “當然熟悉,我們還曾一起做過案子,呵呵,”何媽媽得意她笑著,“不過,過去了,這些事,提起來也發霉了,還是不說的好。”
  神偷云旋風的事,安妮倒是听穆秀珍提起過,那是云氏兄弟的父親,也是一個傳奇人物。
  而何媽媽竟說,她曾和云神偷一起做過案子,那么,她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了。這又應該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安妮自然知道,白發蒼蒼的老婆婆,也有年輕的年代,也有過燦爛的年華,但是安妮卻全然無法想像,因為那究竟太遙遠了!
  木蘭花自安妮的手中,接過那卷晝來,道:“何媽媽,我們進屋去,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一定有興趣的。”
  何媽媽直到這時,才向安妮望了一眼,道:“這小丫頭是誰?”
  木蘭花道:“她可說是我和秀珍的妹妹,她叫安妮。”
  何媽媽走過來,拉住了安妮的手,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這安妮,看了足有一分鐘之后,才道:“丫頭長得倒机伶,只是身体弱些,婆家不喜歡?”
  木蘭花忍住了笑,她并不去駁何媽媽問話,駁也駁不來的,因為在何媽媽眼中,根深蒂固地相信,女人最要緊的,是要婆家喜歡!
  安妮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她只是盡量保持著微笑,何媽媽轉過身去,道:“來,給我看看,你帶來了什么東西。”
  他們一起走進了屋子,屋中有一張方桌,木蘭花將晝放在桌上,何媽媽“噢”地一聲,道:“原來是一幅晝啊!”
  她一面說,一面順手在桌上的針線藍中,取餅了一副老花眼鏡戴上,而木蘭花也在這時,慢慢地將那幅晝,張了開來。
  當木蘭花將那幅畫,展開一半的時候,何媽媽的臉上已經現出十分吃惊的神色來,當全展開之后,她吸了一口气,雙眼盯住了晝,道:“小蘭花,你是從什么地方,得到這晝的,快拿火來,讓我將這幅晝燒了,快拿火來!”
  她年紀雖然大,但是叫起來聲音仍然很響亮。
  只不過她一面叫的時候,一面揚著手,她的手卻在劇烈地發著抖,木蘭花忙道:“何媽媽,這幅晝,是不是天地堂的?”
  何媽媽并不回答,只是叫道:“王五叔,你還站著做什么?快去拿火來,燒了這幅畫,那是最不祥的東西,那是--”她喘了一口气,才道:“那是一幅魔畫!”
  木蘭花的面色,也變得十分凝重,她急急地卷起了那幅晝,道:“何媽媽,你肯定這幅畫,是天地堂的了?一點不假了!”
  何媽媽剛才在一看到那幅畫的時候,神情异乎尋常地激動,但這時,她卻已漸漸回复了正常,她道:“是的,天下沒有第二幅那樣的晝,你從哪里弄來的?”
  “是李彬帶來的。”
  “李彬,這畜牲!”何媽媽用力一掌,拍在桌上,“這畜牲怎么還不死?他偷走了這魔畫,照說,他一定早已死了!”
  木蘭花淡然她笑著,通:“但是事實上他沒有死,因此可知道這幅晝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魔力,只不過是另有秘密而已。何媽媽,我來看你,就是想請你詳細說說這幅晝的事情!”
  何媽媽卻搖著頭,看她的樣子,像是十分惱怒,她瞪著眼,道:“沒有什么好說的,當年為了這幅鬼畫,死了那么多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木蘭花沒有出聲,屋子中登時靜了下來。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才听得何媽媽又道:“天地堂是一個大組織,你是知道的,它的規模十分大,這幅畫,就是這個大組織的靈魂!”
  何媽媽的話,不但安妮听得莫名其妙,木蘭花也皺起了眉。何媽媽指著那幅畫,道:“我也不知道何以這幅畫那么重要,但是當這幅畫和李彬一起失蹤之后,組織中都亂了起來,從此你爭我奪,互相殘殺,不几年,就煙消云散了!”
  木蘭花仍皺著眉,道:“可是,那一定有原因的。”
  何媽媽哼了一聲,道:“可能是,但是,多么可惜啊,我那時認識了一些人,本來全是肝膽相照的鐵漢。然而后來,你怀疑我,我怀疑你,在長江邊上的那一場火拼……別說了,快將那幅晝帶走,別再來惹我,讓我安靜安靜,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
  何媽媽一面說著,一面重重地拍著桌子。
  木蘭花迅速地卷起那幅晝,她抱歉地道:“何媽媽,真對不起,我來打扰了,我會去找李彬,我想弄清楚這件謎一樣的事!”
  何媽媽又拍了一下桌子,道:“小蘭花,那事情發生在三十多年之前,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放一把火將它燒掉!”
  木蘭花的神色,十分平靜,她搖著頭,道:“不,何媽媽,你不必騙我了。我知道,這幅晝,和我有著很大的關系!”
  木蘭花那兩句話,說得十分平靜。
  而她那句話才一出口,何媽媽的臉色就變了,她怔怔地望著木蘭花。安妮的心中更是詫异,睜大了眼睛,叫道:“蘭花姐!”
  木蘭花向安妮擺了擺手,叫她別再說下去。
  安妮不禁苦笑了起來,她自然可以忍住了不發問,但是,她卻絕沒有法子,排除心中的疑惑,因為她無論如何想不出那幅晝和木蘭花有什么關系。
  她曾听得木蘭花說過,這幅畫失蹤,已有三十二年了,除非木蘭花已經超過三十二歲,不然,那幅畫,和她又有什么關系?
  但是,木蘭花是絕不可能超過三十二歲的!
  屋子中立時又靜了下來。
  何媽媽最先打破沉寂,她緩慢地道:“原來你早已知道了?”
  木蘭花點著頭,道:“是的,我在小時候,听儿島師父說起過。儿島師父是我父母的好朋友,他曾說過,我父母是被人害死的。我并不大將私人的恩怨放在心上,冤冤相報,是最沒有意義的,但是,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我卻想弄清楚!”
  木蘭花的話,說得十分堅決,在她的語言中,含有一种絕無商量妥協余地的力量,何媽媽望著她,仍然一聲也不出。
  木蘭花續道:“我還知道,我父母、叔叔,就是為了這幅畫,不想卷進血腥的殘殺之中,才遠走他鄉的,但是人家還是追了上來。”
  何媽媽突然長歎了一聲,道:“是的,你說得對,當年,你父母和秀珍的父親,全是英雄人物,很得江湖中人的尊敬,可是那幅畫失蹤之后,不知怎地,人家都說是你父親指使李彬將畫偷走的,李彬當時年紀輕,不該有那么大的膽子,你父母和叔叔,一气之下,就遠走他鄉,王五便是當年和他們一起走的。”
  木蘭花向王五叔望去,王五難過地低下了頭。
  他用干澀的聲音道:“穆大哥和穆二哥真是響當當的好漢,他們是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但他們也看出那幅晝不見之后,會有大亂,所以早走了。果然,火并、殘殺的消息,不斷地傳來,我們銷聲匿跡,住了將近十多年,你和秀珍兩人,就是那時出世的,真想不到,他們避了十多年,仍然避不過去!”
  何媽媽突然提高了聲音,道:“蘭花,你或許不知道,來找你父母、叔叔麻煩的人,他們也死了,全都死了。那是我事后听人說的。”
  木蘭花臉上的神色,十分平靜,她道:“何媽媽,你還是不明白我,我絕不是對我父母的死耿耿于怀的那种人。他們生活在那种時代,過的又是那樣的日子,很難判斷出誰是誰非,現在時代進步了,人的觀念也改變了。現在,計較、冤冤相報,是一种很狹窄可笑,沒有知識的觀念。”
  何媽媽眨著眼睛,雖然她對于木蘭花的話,不是十分了解。而木蘭花也沒有向他們進一步地說明,她只是繼續道:“現在,那幅晝又出現了,而且,落在我的手中,我只想知道兩件事,何媽媽,那是你必須告訴我的!”
  何媽媽歎了一聲,道:“好,哪兩件?”
  木蘭花將聲音放得低沉而遲緩,她道:“第一件,那幅畫中,究竟有什么秘密,以致失去了那幅畫后,天地堂會產生那樣的大混亂?”
  何媽媽吸了一口气,道:“這件事,知道的人實在不多,常言道,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幅畫,和一筆巨大的錢有關聯。”
  木蘭花奇道:“怎么會?”
  何媽媽道:“一點不假,那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日本人打中國,戰局動蕩,人人自危,天地堂的錢財很多。那時,掌財政的,是你的叔叔,就是秀珍的父親,他為人性如烈火,最是忠直,大家都相信他,所以,將一大船金銀寶貝,托他運到妥當的地方去。他選了六個人和他一起去。他去了兩個月回來,將這幅畫交了出來,告訴大家,畫是他畫的,金銀寶貝藏在什么地方,看這幅畫就可以知道。”
  木蘭花不禁苦笑了一下,听何媽媽的敘述,傳奇的味道,實在太濃了,但是,在三四十年之前,這樣的事,又的确會發生的。
  何媽媽歇了一歇,又道:“于是,這幅畫便被懸在堂上,雖然人人都可以看得儿,但是為了避嫌,卻誰也不敢去細細察看它,直到有一天,有人想偷這幅畫,被警衛發覺,一槍打死,人人都說那是不祥的畫,誰碰到了它,都不會有好結果的。一木蘭花用心地听著,何媽媽的雙眼望著門外,門外是一片盛開的菊花,但是從何媽媽臉上的神情看來,她像是看到了古老巍峨的大堂,滔滔的江水,經年的歲月,那些血性的漢子,她像是完全回到了几十年之前的那种日子和生活之中!她又道:“在那件事以后的一個月,日軍迅速南下,人心惶惶。突然,在一天早上,那幅畫不見了,李彬也失蹤了。那時,正是組織最需這錢用的時候,畫突然不見了,等于失去了組織中十之八九的財富,自然一下子,亂了起來。”
  木蘭花笑了一下,道:“在那樣的情形下,平時的信任消失了,人与人之間,變得互相不信任了,互相殘殺起來了?”
  何媽媽現出痛苦的神色來,點點了頭。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何媽媽,你和我叔叔是好朋友,你可曾听得他說起過,這幅晝的秘密,究竟是怎樣的?”
  何媽媽搖著頭,道:“沒有,你叔叔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我相信他對你父親,也未曾提起過這幅畫的秘密,知道畫中秘密的,只有他和另外六個人,据我所知,所有的人,全已死了。蘭花,金銀寶貝,有什么用?現在,拿到我面前來,送給我,我也不要!”
  木蘭花點點頭道:“是的,送給我,我也不要,但那是一筆財富,用在社會上,卻可以做得很多事情,我總得追查一下。”
  何媽媽搖著頭,道:“你查不出來的,誰知道這樣的一幅晝,是什么意思?我看過不知多少次,也猜不出晝的是什么,我還一個一個數過那些人,我現在還記得,一共是兩百三十七個人,好了,你剛才說兩件事,第二件,又是什么?”
  木蘭花立即道:“第二件事,我想知道,現在,在事隔那么多年之后,還有誰對這幅畫表示關心的?”
  何媽媽皺著眉,道:“只怕沒有什么人了。”
  王五卻壓低了聲音,道:“蘭花,有一個人,你倒是不能不提防,這個人,他是天地堂的敗類,他投降了日本人,后來,又溜到南洋去,有人在南洋看到過他,說他表面上雖然是富商,但是,他卻在做著強盜的勾當,而且他還擁有兩艘舊軍艦!”
  何媽媽罵了一聲,道:“是誰?”
  王五道:“他就是一直和穆大哥作對的那個曾瞎子!”
  何媽媽一听得“曾瞎子”三字,又破口大罵了起來。
  木蘭花呆了一呆,道:“五叔,曾瞎子,可是瞎了左眼的曾保?”
  王五叔點頭道:“不錯,他叫曾保。”
  木蘭花道:“我知道他,曾保不但是一個海盜組織的首領,而且還控制著一個龐大的犯罪机构,國際警方几次將它的資料送到本市警局來,我看過。”
  王五道:“這個人是要小心提防的,但是他也未必知道這幅畫又出現,只要你不到處去說,他是不會來找你的!”
  木蘭花笑了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何媽媽和王五兩人,可能不知道木蘭花這樣一笑是什么意思,但是在一旁的安妮,卻再清楚也沒有了,她知道,木蘭花那樣笑著,是表示她的心中,非但不怕那個叫作曾保的人來找她,而且,她還會主動地向對方挑戰。
  木蘭花將畫挾在脅下,道:“何媽媽,我告辭了,真抱歉,我又使你想起了當年的事,打扰了你平靜的生活。”
  她說著,拉了拉安妮,一邊退出了屋子。
  王五立時追了出來,何媽媽則在屋中,長歎了一聲。王五,木蘭花和安妮三人,走過了那座木橋,順著小路,回到了王五的屋中。
  王五力邀木蘭花在屋中吃一餐飯,可是木蘭花卻急于要回去,王五的神情怏怏,木蘭花現出抱歉的神色來,王五一直送她們到車旁。
  在木蘭花上車之前,王五喟歎著,道:“蘭花,在報上看到你的事跡,你真了不起,我們實在落伍了,不适合時代,只好在鄉下開間小飯店了。”
  木蘭花笑著,道:“五叔怎么忽然感歎起來了?你和何媽媽,現在生活得那么平靜,有什么不好?”
  王五笑了笑,道:“是啊,真夠平靜的了,想起以前的日子里,真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樣。蘭花,這幅畫的事,你最好不要張揚。”
  木蘭花道:“五叔,我自有主意的。”
  王五笑得有點無可奈何,他道:“你從小就有主意,可是,据我所知,那一筆財富的數字,十分惊人,如果又引起了爭奪……”
  王五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木蘭花完全可以明白他的意思,木蘭花道:“我明白,這幅畫的本身,我想不怎么重要了,李彬有了它三十年,也未曾找到什么線索!”
  王五恨恨地說道:“是啊,他枉作了小人,曾保--”木蘭花搖著頭,她知道,她的話如果說出來,王五一定很傷心,但是她還是道:“五叔,就算不是李彬偷走了那幅畫,天地堂一定也不會有好結果的。時代不同了,在今天,有民主政治,有法治社會,像天地堂那樣的組織,不是淪為犯罪的組織,就是阻礙了社會的進步,是絕對沒有存在的條件的了!”
  王五睜大了眼睛,他喃喃地道:“我……不明白。”
  木蘭花和他揮著手,進了車子,車子先向后退去,然后轉了一個彎,向前疾馳而去,安妮轉過頭去,看到王五叔仍然呆呆地站著。
  木蘭花一直不出聲,回到家中之后,她道:“安妮,請高翔來。”
  她一刻也不耽擱,將那幅晝,釘在牆上,怔怔地望著那幅晝,那幅畫的确十分奇特,尤其是那种五顏六色,絢麗的色彩。
  木蘭花用心地數著晝上的人,一個接一個數過去,何媽媽說得不錯,不多不少,一共是兩百三十七個人。
  這樣的一幅晝,自然是用极其縝密心思的一個畫謎,指示出當年南運的那批財寶,是收藏在什么地方的。
  可是,要揭開這個晝謎,當真談何容易!
  至少,偷走了那幅畫的李彬,就未曾解出謎底來。
  斑翔來了,他揚著手,滿面笑容地進了客廳。
  木蘭花立時道:“高翔,你過來看看這幅晝,你知道它的來歷么?”
  斑翔來到了畫前,道:“這畫內的顏色好奇怪啊!”
  木蘭花退后了一步,高翔看了半晌,道:“不知道,這是什么晝,我從來也未曾听得人說起過有那樣的一幅古晝,那究竟是什么?”
  木蘭花道:“這就是天地堂的魔畫!”
  如果高翔竟未曾听到過天地堂魔畫的傳說的話,那么,他也不能算是高翔了。是的,木蘭花那句話一出口,高翔就嚇了一大跳!
  他立時道:“蘭花,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而且,這幅畫還是李彬親手拿來的。他拿晝來的時候我不在,是安妮收下來的。他說是將晝寄在我這里,但我已知道他是另有作用的了。”
  斑翔忙道:“什么作用?”
  木蘭花道:“先坐下來再說。”
  他們三人,一起坐了下來,木蘭花將自己看到了那幅畫之后,怎樣去拜訪何媽媽的情形,詳詳細細地向高翔說了一遍。
  斑翔用心地听著,等到木蘭花講完,他才直了直身子,道:“安妮,你也見到何媽媽了?她是三十年前,最著名的女俠盜!”
  安妮有點難以想像,她只好點頭。
  斑翔又道:“那你現在准備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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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百草園,曉霜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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