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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讓他選擇


  卻說在美國東部,麻省費城,大雪紛飛,屋內卻溫暖如春,馬扁和王燕久別重逢,自外歸來,馬扁替王燕除去了大衣之后,在王燕身后,伸手環抱了王燕的纖腰,雙手自然而然,掌心貼在她的腰腹之間。
  王燕所穿的是絲質的露肩晚服,馬扁的掌心,可以感到她的体溫,兩人的体溫,通過掌心,正迅速地融合為一。
  王燕的呼吸有點急促,她反手來摟馬扁的頭,馬扁比她高得多,她的雙手,恰好扳住了馬扁的頭,這就令得她的背部,和馬扁的身子,貼得更緊。
  而且,由于她雙手高舉,及伸向后面,令得她飽滿的胸脯,更加突出,低胸的晚服,大有掩飾不住之勢。她肌膚賽雪,看時又從腴白之中,透出一陣淡淡的緋紅色來,再加上一陣陣幽幽的女儿体香,馬扁的雙手分開,一向上,一向下,緩緩地移動。
  王燕先是低著頭,這時,她仰起頭來,雙頰酡紅——不單是由于剛才喝了酒,因為這時,馬扁的一只手,已可以感到她的心跳,速度遠超過正常。
  她雙眼水汪汪,眼珠之中,有著說不出的情意。
  馬扁在這种情景之中,自然如飲醇醪,他知道,今天晚上,是他和王燕之間的決定性一晚,日后如何再安排,那是日后的事了。所以,馬扁把王燕抱得更緊。王燕在這時候,忽然歎了一聲:“你知道我現在想什么?”
  馬扁在她的身后,發了一句挑逗性极濃的話:“我知道,你在想,一直在想的事,終于要發生了!”
  王燕的俏臉更紅,可是她卻搖頭——這令得馬扁無法把她的耳珠再咬在口中。
  王燕道:“我在想,第一次見到你,我們想騙你,反被你騙了的事!”
  馬扁笑:“后來,我又被大師父騙了去。”
  王燕幽幽地歎了一聲,踮起腳,和馬扁兩唇相接,熱烈地吻在一起,然后,她又歎一聲:“我容易騙,只求你騙我一輩子——”
  她說到這里,頓了一頓,馬扁及時接上去:“我沒有騙你,我們之間,不需要欺騙!”
  王燕再歎一聲。“你錯了,女人需要欺騙,愛听謊言,可是,也有例外,馬仔,告訴你,諸弟是例外!”
  馬扁呆了呆,他本來想說:“如此良宵,何必提起她呢?”
  可是他知道,如果這樣說了,那是十分低劣的欺騙,所以他只是默然不語。
  王燕在這時候,松開了手,身子轉了一轉,轉得和馬扁正面相對,馬扁的雙臂,卻仍然環抱著她,她把臉埋在馬扁的怀中,一面喘著气:“我知道……我們都知道你不會在我們兩個之中選擇一個!”
  馬扁默然:“是,如果這樣,另一個一定傷心欲絕。”
  王燕緊摟住馬扁:“我不要緊,但是諸弟說了,她宁愿傷心欲絕,也不肯和任何人分享一個男人!”
  馬扁立時道:“你不是‘任何人’,我也不是普通的‘一個男人’!”
  王燕抬起頭來,媚眼如絲:“那你對她說去,我……不在乎,我甚至急不及待了,你看我的心跳得——”
  她貼近馬扁,馬扁早已感到她的心跳得劇烈,他自己的心也跳得劇烈。
  馬扁一面吻她的頭,吻她的肩,吻她的胸,一面口中喃喃不清地在說些連他自己也听不清的話。
  王燕的呼吸更急促,她身子略一聳,不但抱住了馬扁,而且雙腳离地,雙腿也纏住了馬扁。
  她斷續在說的話,馬扁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你想清楚了,你得到了我,再想要她,就更難了……”
  馬扁是听清楚了,也知道那是實情。
  可是在當時那种情形下,他還能做些什么別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沒有選擇,也不想選擇!
  對他來說,是第一次,對她來說,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的生澀感,更使原來已夠刺激的行為,加倍地刺激,他們互相親吻對方的身体,撫摸對方的身体,互相用身体各部份摩擦著,直到兩人的情欲高漲,都達到了應該爆炸的頂點。
  馬扁雙手捧著王燕火燙的臉,王燕眼波橫溢,馬扁吸了一口气,水到渠成,已經是他進入她生命的時刻了!
  在這之前,他們互相之間說了許多情話,馬扁感到美麗嬌小的王燕,已經完全屬于自己的了!
  就在這一刻,她就是自己的了,馬扁心跳加劇,有點心慌意亂,反倒是王燕,已經完全准備接受生命的第一次性愛。
  而就在這時,屋子中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是整間屋子的燈光全部熄滅,并不單是廳堂的燈光熄滅,所以,一下子,黑暗包圍了一切,緊擁著,在客廳的長毛地毯上糾纏成一團的馬扁和王燕,甚至無法在那一刻看得到對方!
  如果說剛才,他們兩人体內的血都在沸騰,那么,現在,兩人体內的血,就降溫到了接近冰點!
  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意外!
  突然之間,他們交纏著的身体,還來不及分開,馬扁就一下子挺身站立了起來——由于兩人糾纏得那么緊,所以,王燕的雙臂,一雙粉腿,還是纏在馬扁的身上。
  由于外面正下著大雪,雪光很明亮,在窗帘的隙縫中,有光閃進來,在眼睛開始适應黑暗時,可以看到,一個頗長的人影,似真似假,正從樓梯上,慢慢向下移動。
  馬扁先看見,王燕手腳下松,落下地來,轉過身,也看到了。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雪和雨不同,落地之時,了無聲息,而且在降落之后,覆蓋了地上的一切。本來再丑惡的景物,一旦覆上了一層雪,白雪皚皚,銀光閃閃,看起來也就一樣美麗無比。
  而在美麗的雪景之中,似乎也沒有什么人去追究在白雪之下的,是什么丑惡,只當和表面現象一樣美好。
  王燕和馬扁重逢,青年男女,早已把對方在心中當成了自己的戀人,在那么浪漫的環境之中,雙方有灼熱的身体接触,那不是美麗之极的人類行為嗎?
  然而,這种情形,也像是雪景一樣,看起來美麗,而被美麗覆蓋著的,又是什么呢?
  馬扁一心以為,王燕性格爽直,喜歡說話,是一個單純的圓臉大眼小姑娘,而且,她的話也說得那么真誠;她不在乎,需要對付的是諸弟!
  馬扁把王燕當作是自己必然的愛侶,而且是最忠誠老實,死心塌地的愛侶,決不會有什么花樣,更不會騙他。
  馬扁雖然在藝術和學術上已大有成就,但顯然,“欺騙學”的造詣,還淺之又淺!
  他竟然認為世上有人不會騙他!
  他又竟然認為男歡女愛這种神圣美麗的時刻之中,不會有欺騙行為!
  他也竟然忘了他自己是怎么運用高超的表演令他人上當的,而相信了王蒸的“演出”!
  事情要回溯到去年,當時,馬扁還在倫敦,學校假期,王燕到法國,和諸弟相會。
  兩個女孩子都是孤儿,又從小在這樣一個奇特的環境中長大,兩人的感情,自然親切無比。
  她們成長的環境,极其富足,應有盡有。在一個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環境之中,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爭執和齟齲,只會有深情。
  可是,馬扁卻只有一個——這個眼睛大得惊人,堅韌如鋼條,机敏如野兔的小伙子,卻只有一個。
  時間上溯更久些,在無話不談的王燕和諸弟之間,若是在興致勃勃的談話之中,忽然提及了馬扁,兩人就會一起靜下來。_
  她們都知道自己和對方為什么會突然靜下來的原因,知道得太清楚了!
  她們都太年輕,不知道如何解決這件事,于是,她們之間,有了一個初步的協定:“不知道怎樣做才好,等年紀大些再說,說不定到時,根本不存在問題了!何必現在來自尋煩惱?”
  這個初步協議實行得很好,在馬扁下定決心,要一箭雙雕的同時,兩個美少女都把自己心中的戀情,深深地收在心底深處。
  待到那一年,王燕到法國,和諸弟相會,兩人在一起共浴,各自都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發育成熟,美麗得眩目的胴体,都知道自己長大了。
  諸弟身形頎長,一雙玉腿修長得迷人,肌膚如同象牙色的樣子,從臉型到体形,都有古典的优雅。
  兩人躺在大床上,王燕先開口:“以為到外國,眼界大開,就會見識多,忘了馬仔,可是三年過去了,我知道自己不能。”
  諸弟的話比較簡單:“是,我也不能!”
  王燕一個翻身,伏在床上:“那么,是取消我們之間第一份協議,重訂第二份協議的時候了!”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自然都熟知對方的言語行為,很多情形之下,根本不必明言。
  所以,王燕這樣一說,諸弟心中已經雪亮,她的心目之中,唯一的戀人是馬扁,不會退讓。
  諸弟閉上眼睛一會,她有著迷人的鳳眼,而且睫毛极長,不論雙眼在什么樣的狀態之下,都很動人。
  她只欠了欠身子,使自己半坐著,浴巾自她的身上滑下來,她看著乳尖向上微翹的雙乳,不是很丰滿,但是形態令人陶醉,粉紅的乳暈,小小乳尖,連王燕看了,也不免有一點异樣的感覺。
  她閉上了眼睛之后,“看”到的是另一對眼睛——就是若干年之前,馬扁和她對望時的那一雙眼睛,那眼睛中有一團火,這些年來,一直燃燒著她少女的心。
  起先,也以為,時間久了,這團火就會逐漸熄滅,可是卻恰好相反,時間越久,火越是熾烈,直像是要把她的心燒成灰燼——可不是嗎?這時,一浮起了那雙眼睛,她的心頭就一陣絞痛。
  她緩緩睜開眼來,歎了一聲:“造化弄人!”
  一听得她那樣說,王燕也不由自主閉上了眼,她知道,諸弟也不會退讓。
  王燕苦笑:“或許只是我們兩個心傻想,他早把我們忘了,或者是……根本把我們放在心上!”
  諸弟的聲音听來很平靜:“別自己騙自己了,他的心意,你我都知道!”
  王燕咬著下唇:“就讓他遂了心愿?”
  兩個女孩子是什么時候知道馬扁下定了“一箭雙雕”的決心的,這是一個神秘的迷,一直到很久之后,馬扁都不知道。
  或許,那是少女的第六感,在馬扁的不自覺的言語行為之中,知道了馬扁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諸弟撇了撇嘴,笑了一下,她的牙齒白得耀眼,她語音不高,可是語意堅決:“我做不到,你呢?”
  王燕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我也做不到。”
  兩人默然,然后,各自長歎,互望。
  王燕舉起雙手來:“我不會和你決斗!”
  諸弟吸了一口气:“讓……他選擇!”
  她說的那四個字,十分普通,可是這四個字一出口,俏臉卻陡地紅了起來,而且越來越紅,紅得像是天際的朝霞,嬌艷絕倫!
  王燕先是怔呆,然后,忽然也明白了,她的臉,也紅了起來,同樣嬌羞無限。
  兩人都不作聲,陷入沉思之中,好一會,她們才齊聲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對她們兩人來說,那确然是唯一的辦法了。
  讀者諸君或許會說:馬扁既然抱定了決心要一箭雙雕,那么他就必然拒絕選擇!
  那是還不明白諸弟一提出來,王燕很快明白的“讓他選擇”的詳細內容之故。
  明白了,就不會那么說。
  諸弟不由自主喘著气:“要是他選擇了你,我會遁入空門,再不見人。”
  王燕凝視著燈光:“我會自殺,結束生命,祝你們幸福快樂!”
  兩個女孩子都說得那么認真!
  騙徒語錄:人如以為最不可能受騙時,就是最容易被騙時。
  反面教育:任何時候,任何人都可能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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