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三、紅綾可能出事了


  我感覺到外面有人監視,這种感覺當然不會是沒來由的,可以說有許多的跡象,例如室內的光線突然之間有了极其微小的變化,窗外的樹上,有几片樹葉有很輕微的擺動,而其他樹葉卻并沒有動,更重要一點,學武的人,都有著极度的敏感,也就是常人所說的第六感覺特別發達。
  俗話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其實,這話并不一定很准确,人過的時候,會留下一些极其微小的痕跡,普通人當然是感覺不到,但如果武功達到了一定造詣,要想讓這樣的人感覺不到自己的行動,除非對方的武功更高。
  當時,我一閃身便到了窗口,沒有絲毫停頓,便推窗而出。非常輕巧地落到了地上。
  在我推窗而出的時候,我的感覺是注意著四周的,我發現周圍至少有三個地方出現了异常動靜,也就是說,到這里來監視著我們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他們顯然也是懂得一些中國功夫的,功力雖然不算是太強,但感覺极其靈敏,閃躲的速度非常之快。
  我的家是在半山上的,周圍都是一些樹木,只要那些人躲進去了,要想發現他們,那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更何況,此時他們在暗,我在明,也不知他們身上是否有武器,我就這樣去找他們,最后的結果如何,實在是難以預料。
  就在我落地之后不到兩秒鐘,白素從臥室的窗口也已經躍了下來,我們在觀察過周圍的環境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交換了一個眼色。
  我們這次交換眼色,也許只有十分之一秒,也許根本就沒有,總之是极短的一剎那,但是,我們已經交換了許多信息,首先一點,我們都證實我們的周圍,有几個不受歡迎的監視者;第二,我們都知道,就這樣去追赶他們的話,當然不一定迫不到,但追到之后,會發生什么意外,是一件极難說的事;第三,我們都相信,既然有三個人來監視我們,那就一定有著什么特別的不尋常;第四,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被我們發現,那么下一步,他們可能會采取一些其他的辦法;第五,我們并不相信他們從此會放棄。
  有了這樣的几項設想,我們立即知道,追赶是沒有必要的,那樣做,反倒成了他們主動我們被動,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便是將此事暫置一旁,等待他們的進一步行動。
  在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對抗中,一定是一場功力和智力的對抗,是真正的斗智斗勇,既然他們要進一步監視我們,而我們又試圖發現并且抓住他們,那么,他們當然就要采取對策,一方面是完成這种監視,另一方面又要做到不被我們發現。
  既然他們要玩,我們不妨就玩一玩,看到時候究竟是誰高誰低。
  我和白素交換了這個眼色之后,兩個人的想法完全一致,我們并沒有去追那些監視者,而是轉過身,一起從正門進入,回到了二樓。
  我們一進書房的門,便見溫寶裕在里面到處翻找。
  因為我曾有過一种十分怪异的想法,這种想法在前面已經介紹過,那是因為大偵探小郭与我一起辦事的時候,曾被人极其秘密地掉包過,而在當時,我之所以想起這件事的原因是覺得溫寶裕的行為十分的古怪,我甚至想到過他是否已經是假冒的溫寶裕,尤其是現在,我的家周圍至少被三個以上的高手監視著,而我們回到家里以后,又見溫寶裕像猴子似的,到處翻找著什么,因此,我的這种怀疑更加的強烈。
  我當即怒道:“你在找什么?”
  我這句話是喊著說的,聲音极大,溫寶裕正全神貫注地在房間里尋找,甚至根本就沒料到我們這么快就回來,因此被我的聲音惊了一大跳。我之所以發怒,當然是有原因的,我已經想到溫寶裕被人暗中掉包的可能,面前這個冒牌貨正是外面那些人一伙的,他們正圍繞著我在進行一個大陰謀。或許,外面那些人暴露,也是整個計划的一步,目的是為了已經騙取我們的信任,進入了我家書房中這一個行事,他們或許是想來找一件什么東西,或許是想在我的書房里安裝什么裝置。
  在喊出那句話的同時,我的身子已經向前掠去,手也已經伸了出來,要將溫寶裕抓住。但是,這件事我并沒有進行下去,而是被白素的一句話制止了。
  白素的這句話并非直接對我說的,而且也沒有任何制止我的意思,她說的這句話,甚至与我進門后所說的那然話基本相同,不同的只是個別字眼和語气。
  她那句話也同樣是對溫寶裕說的,她問:“找到了什么?”
  我听到這句話時,猛地明白過來,她絕對沒有怀疑過溫寶裕,另一方面,溫寶裕此時在我的書房中到處亂翻,也絕對不會是為了找到什么窗外那伙人需要的東西,更不會是想安放什么(如果他想安放什么的話,在我們從窗口一躍而出,然后又從門口進來的這段時間內,早便已經做好了),他如果是想找到什么或者安放什么的話,一定會异常注意我們的動靜,那么,在我們開門然后上樓的這段時間,他會警覺,絕對不會讓我們進來撞個正著。
  正如白素所料,在我們意識到外面有人監視,并且采取了相應行動之后,溫寶裕作為我們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當然不會在這里安安心心地坐著,但出去追那些人也完全沒有必要,那些人如果是我們對付得了的,則完全不需要他幫忙,如果是我們對付不了的,就是他去了,也幫不上任何忙。但是,他總得做點事,于是,他想到了在這里檢查一下,看看房間里是否被安上了竊听器材。
  溫寶裕听到我們兩個人的話,便站了起來,并沒有說話,而是十分神秘地擺了擺頭,那就已經非常明白了,他什么都沒有找到,但是,他怀疑這里是有那种小玩意的。
  當時,我們沒有再說話,而是一起行動,將書房以及另外的房間仔細拽尋了一遍,并沒有發現我們想發現的東西。
  我這時抬頭看白素,見她也正抬頭看我,就在這一看之中,我們交換了一下意見,我們都認為,那些人可能是剛到不久,還沒有來得及進入我們的家。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不敢大意,因為現代監听手段极其發達,有一种監听設備,并不需要安裝在被監听場所之內,甚至是在被監听場所之外几百米,都可以听到里面的人在說些什么。這是一种极其尖端的間諜設備,屬于定向測波儀之類的東西,只要在一定距离內將這种設備對准被測的一扇窗戶,便可以測到窗內發出的聲波,然后對這些聲波進行還原,就可以知道里面的人在說些什么。當然,這种設備目前還只是處于發展階段,技術尚不能達到最高程度,尤其是還原手段還相對落后,并不是所有的話全都可以還原,還需要相應的推理手段配合。不過,這种推理比破譯密碼要簡單得多,因此,這种監听往往是极其有效的。
  但是,我并不認為對方運用了這樣的設備,這道理极之簡單,因為他們如果有了這樣的設備,那就完全沒有必要再派人前來。有了這樣的設備,又派人前來讓我們發現,那就是极蠢了。
  檢查過房間沒有發現任何監听設備之后,我們再一次回到了書房,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人家,心中都在想,這到底是怎么因事?
  最先打破沉默的還是白素,他問溫寶裕道:“小寶,你不是說你有預知能力了嗎?這件事難道不在你的預知范圍?”
  溫寶裕听她這樣問,便現出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我說過,我還達不到這种功力。而且,我也說過,我預知到你們的親人中,有人可能有麻煩,但是,我不知道旱你們的哪一個親人,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我想,這件事可能与我預知到的那件事有關。你們的親人之中,可能有什么人出了什么事。”
  他這樣一說,我和白素全都緊張起來。
  眼下所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奇特太不可思議,我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在這段時間以來,我和白素也几乎沒有任何行動,似乎不會招來某一個組織動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們,那么,溫寶裕所說的話就很值得考慮了。
  我們的親人有了事?這件事當然不會是白老大,他生活在法國南部的鄉下,過著真正的田園隱居生活,与世無爭,不會生事。且就算他會有什么事,別人也不會找到我們這里來,更何況,我們剛從他那里回來,如果他曾經做過什么,應該對我們說起來。
  排除了白老大,那么,就只剩下兩個人了,一個是白素的哥哥白奇偉,年輕的時候,白奇偉很做過一些荒唐事,有一次,為卞爭奪七幫八會的一批財寶,他竟瞞著父親,不惜大開殺戒。那時候,大偵探小郭還是我挂名當經理的出入口公司的職員,就差點在白奇偉的手下送命。當然,也正是那一次,白奇偉几次想殺死我,但都被白素所救,我与自素之間的姻緣,也是在那次結下的。那時候,我們畢竟都還年輕,做出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來,那也是可以想象的,但現在,白奇偉早已投身商界,不再過問江湖事務,所以,此事与他有關的可能性极小。
  當然,除了白老大和白奇偉,我們還有一些親人,例如已經成仙的白素的母親,紅綾的媽媽的媽媽,還有白素的表妹高彩虹一家以及我的表妹紅紅一家等。
  我們也曾想到,這些人雖然是我們的親戚,但如果是他們之中的什么人出了事,都不會將這件事鬧到我們家里來,至多也是他們的某一個親人向我們求救而已)那么,現在那些神秘的人既然前來監視我們的家,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紅綾和曹金福遇到什么麻煩了。
  我和白素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异口同聲叫了一句:“紅綾?”
  溫寶裕也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問道:“自從我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紅綾,她到哪里去了?”
  紅綾到哪里去了?這個閃題,我和白素都無法解答。
  那是在我和白素离家去歐洲的前几天,或許就是溫寶裕去日本前后,曹金福突然來了。曹金福因為對神農架的野人之謎有著濃厚的興趣,因此,他一直都住在神農架林區,一方面如果我們有事召他的話,他便來一次,另方面,每隔一段時間,他也會來看一看我們。
  這次來,因為他沒有提到任何事情,我們也沒有太注意,以為他同樣是禮節性拜訪,雖然也曾問起過這段時間以來,他的一些活動,卻也是普通的關心。就在他到達的當天,紅綾和他一起出了趟門,事后,我們也沒有問起這件事,他們也沒有說。孩子畢竟是大了,自己有著自己的生活圈子,這是一件好事,且她和曹金福之間,到底是不是在戀愛,我們也沒有完全弄清楚,不過,照我們從各种跡象分析所得,這件事大概是不會有太大出入的。我們想,既然紅綾不向我們提起,那就是他們認為還沒有到告訴父母的時候,我們雖然很關心這件事,卻也不便主動問起。
  當天晚上,紅綾和曹金福一起來到書房,當時,我和白素正在書房里談話。
  他們是一起走進來的,但說話的卻是紅綾,她先叫了我們一聲,我們自然是應了一句,然后抬頭望著他們。
  紅綾說:“金福明天要走。”
  我和白素都有點吃惊,因為曹金福每次來,總會在這里住几天,或是陪著紅綾到處玩一玩,如果那時我們手頭上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和白素也可能會与他們一起,從來都沒有頭天來,第二天便要走的情況。
  我自然就問了一句:“這次為什么這樣急?”
  曹金福訥訥地站在一旁,不說話,說話的仍然是紅綾:“我們有些事要去辦一辦。”
  她這樣說,那就表示不是曹金福一個人走了。
  我們當然非常想知道他們一起去干什么,如果他們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我們,那自然會說出來,他們不說,當然有著不說的理由,我們也就沒有再問,而且,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也不像是有著什么特別嚴重的事。
  當時,白素只是囑咐了几句要注意安全,遇事不要太沖動,記得經常打電話回來,免得父母牽挂之類的話。
  第二天,他們便一起走了,至于去干什么,到哪里去,我們是一點都不知道。
  溫寶裕听說紅綾是和曹金福一起走的,便說出一個地名,問他們是否去了這個地方。
  對這個問題,我們無法回答,因為我們确然是不知道。但我們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安,因為溫寶裕說出的這個地方,必須經過藍絲所在地,他們一起去看藍絲,順便辦點什么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和白素几乎是同時間溫寶裕:“你為什么想到那個地方?”
  溫寶裕的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因為我所說的那件大事,与那個地方有關,而且,我也是在那里獲得預知力的。”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認為溫寶裕說他有了預知力是在鬼胡鬧,現在,見他說話完全是一本正經,便多少也有些相信了,再聯想到他前后所說的一些話,我心中便有些不安起來。
  我道:“如果他們到了那個地方,一定會去見藍絲,我們想辦法与藍絲聯系一下就知道了。”
  在我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們到了那里,當然要去拜望藍絲,這不僅因為藍絲是溫寶裕的未婚妻,還因為藍絲是白素的姨表妹,正是紅綾的表姨。
  溫寶裕听了我的話之后說道:“不用了,我在不久以前才從藍絲那里面來。如果他們去看過藍絲的話,藍絲當然會告訴我。”
  我一時被他的話弄糊涂了,問道:“你不是去了日本神戶嗎?怎么會又去了苗疆?”
  溫寶裕苦笑了一下:“這就是我要向你們說的事情,其經過簡直就复雜之至。你們根本不知道,時間雖然只是過去了十几天,但我卻有一种過了十輩子的感覺,經歷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當然知道溫寶裕說話十分的夸張,他剛才那番話,毫無疑問有著夸張的成份,但也似乎有著很大一部分事實,如果我們按照一定的比例將他夸張的成份去掉,比如去掉十分之九,這個比例可以說是夠大了,那么,他所經歷的事,就是別人一輩予可能經歷的事,也可以理解為他在經歷這些事之前,是在前一世,而現在則到了后世了,用一個中國詞來解釋,那就是恍若隔世。
  一件事能讓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覺,那么,這件事也就足夠奇特了。
  我于是說道:“那你還等什么?快將這件事說出來。”
  白素卻制止道:“這件事等一等再說,我覺得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做。”
  我知道白素的感覺一向都是對的,她說還有更重要的事,那就一定有這樣的事,只不過因為我的心緒太亂,一時沒有想到而已。
  我轉過頭看著白素,希望她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白素道:“在這种情形之下,我們不得不相信,小寶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溫寶裕抗議道:“全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白素揮起一只手,制止了他:“這件事我們有時間進行討論,現在,我們必須立即做兩件事,第一,要馬上查一下紅綾和曹金福是不是去了小寶說的那個地方,如果是的話,我們得赶到那里去,只有到了哪里,我們才會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溫寶裕叫道:“我同意。”
  白素并不理他,而是繼續說道:“第二件事,就是要設法弄清躲在我們周圍的是一些什么人,他們的來路是什么。我想,他們并不會因為被我們發現了就离去,他們一定還在周圍,只要他們還在,我們總會有辦法抓住他們。”
  在白素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我迅速想了一下,她的話不錯,這确然是兩件迫在眉睫的事,我們必須立即辦,如果證實了紅綾和曹金福的确是去了溫寶裕說的那個地方,那么,事情當然就与他們有關了;另方面,只要將那几個監視我們的人抓到一個,事情多半也會清楚。
  現在的問題是,干這些事需要人手,我們三個人似乎少了些。于是,我很自然就想到了大偵探小郭,他的私家偵探所里有的是人,雖說那些人我是多有領教,很難說能夠擔當什么大事,但至少,讓他們去了解兩個人的去向這种事,他們還是可以胜任的。
  我剛想到這點時,白素便對我說道:“你一個人留在家里,我和小寶一起去查紅綾和曹金福的去向。”
  她剛說出了想法,我差點就叫了起來,因為我對這樣的安排實在是太不以為是,我們的周圍目前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監視,實在是一件無法弄清楚的事,他們手上有著什么樣的武器,那也是無法明白的,即使是我和白素兩個人留下來,我都不會認為足以對付他們,現在,她卻只讓我一個人留下來,而且所領的任務還是要捉一個活口。
  我當然不會提出反對意見,如果我提出來,那似乎顯示我怕著那些人。
  一生中,我不知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對于几個不明來歷的人,我自然是不會怕的,更何況我現在是在我自己的家里?但是,我确然是希望白素能留下來,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身邊多一個人,万一有可能抓到那些家伙的時候,出手時方便一些,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更大。因為此事可能涉及我們的女儿和曹金福,我希望能盡快知道事情的初步結果。
  但是,白素并不待我表示意見,便已經站了起來,同溫寶裕一起向外走。
  我知道白素的心思縝密,她一般不做決定,而她一旦做決定的話,那种決定總不至于會有多大的錯。
  她向外走的時候,一邊對溫寶裕說:“小寶,你去找小郭,他會知道怎樣做的。我去想一些別的辦法。”這樣說過之后,她又轉過頭來對我說:“那些人到底是哪一方面的勢力,我們現在還一點都不清楚,你自己當心。”
  我沖她舉了舉酒杯,意思是讓她放心,我會應付。
  他們离開后,我獨自坐在書房中,几乎是動都沒有動,我的思緒實在是太亂,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
  整個事情的起因當然是從溫寶裕的日本之行開始,照目前所知的情況來看,溫寶裕离開日本神戶之后,還去過苗疆看他的未婚妻藍絲,很可能還去過他所說的那個地方,他去那里干什么?不得而知,据他的只言片語判斷,他似乎在那里有一些非常特別的遇合,并且有了他所認為的“預知能力”。
  然后的事情應該与他所說的預知能力有關,那么,他預知到了什么?按他的說法,他預知到了一次大的災難,這是一次山崩地裂的大災難,涉及千万人的生命財產安全。照此推測,他所說的災難有可能是一次強級地震,只有地震才會山崩地裂,當然,也有可能是火山爆發,還有一种可能是整座大山的滑坡現象。除了這些自然的災難之外,當然也不能排除人為災難的可能.世界上有些瘋子,總在想著怎樣使自己活得更好,于是便不顧他人死活,每時每刻都在制造一些事端,核爆炸引起山崩地裂的可能也是完全存在的。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假設确實因為某种特殊的原因,溫寶裕知道了這件享,那么,這件事又怎么會与我的親人扯上關系了?
  再假設,曹金福因為某种關系知道了這件事,然后來找紅綾一起去了解,然后引起了某一方勢力的恐慌,于是便要對付他們。
  這种可能當然是存在的。如果證實了這种可能,那也就是說,溫寶裕所說的山崩地裂就是人為災禍而不是天災,既然是人為災禍而不是天災,紅綾和曹金福知道這件事后,就一定會設法制止這件事。我非常清楚,以他們兩個人的性格,既然知道有這樣一件事存在之后,定然是不肯袖手旁觀的。由此可見,与他們為敵的,定是一個极大的勢力,說不定是一個國家,至少也是一個极有勢力的大幫派。
  后一种可能顯然不如前一种可能大,因為就算是世界上最大的幫派,他們的勢力也不足以同一個國家抗衡,而且,這樣的幫派即使有了某种核攻擊能力,那种能力也是极其有限的,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山崩地裂那樣嚴重的后果。
  證實了這一點的話,就說明要制造這种大災禍的不是一种幫派而是一個國家,而且,還是一個极有勢力的國家,這個國家有著极多的核武器。
  天,紅綾和曹金福如果是在与這樣一個國家作對的話,那后果簡直就不堪想象,別說是他們兩個人,就是再加上我和白素以及白老大,恐怕也根本不會是那种勢力的對手。雖然我決不會承認我比誰弱小,但如果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專門研究怎樣殺人的國家机器,就算是再強大的人,又能怎樣?
  紅綾的去向和溫寶裕以及他所參加的靈學大會,根本就是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怎么會扯到了一起?在這時,我還有些不肯相信。但有一個事實不容忽視,那就是我們家周圍,目前有著一股不知來歷的勢力在監視著,他們是何方神圣?不清楚,他們有什么目的?不清楚,他們有著怎樣的力量?同樣不清楚。
  當然,如果讓溫寶裕將他所知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或許可以弄清楚許多事,但這件事來得實在是太突然,我們需要做的工作又實在是大多,根本就無法在同一時間內將所有的事情理順。
  既然如此,就不得一件一件地解決,現在,我國在家里,是為了抓到一個活口,那么,我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我所面對的這些人。
  我雖然沒有見到這些人,卻也見過了他們的影子,當時給我的總体印象是,他們經過還算嚴格的訓練,也有著較強的應變能力,反應也非常不錯。但是,我當時也有一种印象,那就是這些人所使用的手段并不是非常先進。若是按照我前面的分析,此事与一個具有強大核攻擊力的國家有關的話,那么,就可以得出下面的推論,第一,現在正監視著我的是那個國家的特工;第二,他們可能并沒有抓到紅綾和曹金福;第三,他們的目的并不是我和白素,而是紅綾和曹金福。
  后面兩點,我几乎是立即就肯定了下來,但是第一點卻讓我產生了怀疑,因為我感覺到,以那些人的身手論,絕對不會是一個大國的絕頂特工。那個國家的絕頂特工人員中,与我有過交往的,實在可以說是不少,并且我知道,他們的身手高到了絕對不容我忽視的程度,更甚至,他們的各种偵听手段,毫無疑問是世界一流。就這几點來看,目前在監視著我的家的那些人,絕對不能与我所認識的那些人相比。更進一步,如果這次的事情是由一個國家机器來執行的,他們當然不會不知道我這個人,同時也知道,要對付像我這樣的人,不是隨便派出几個平常身手的人便可以達到目的的。
  再深一層想,那個國家的特工高手,与我們有關系的非常之多,有一些甚至還有著很密切的交往,例如那十二個以花命名的女人,她們不僅有著极好的身手,還有著极高的地位,如果真的有著這樣的事,她們當然是知道的,那么,按照正常的途徑,她們應該主動來找我們,而不是派出几個不頂什么事的人來監視我們。
  越這樣想的時候,便越覺得這件事与那個強大的國家机器并無關系,當然,這話也是极其難說的,那是一個非常難以把握的國家,他們的領導人心血來潮想干點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來,實在也是不能按常理推測,或許,他們會因為某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這個夢中一個鄰國向他們挑釁,然后在醒來之后,他便下令向鄰國發起攻擊;或者在一個小時之前,与某一個鄰國稱兄道弟,比戀愛著的男女山盟海誓還要激動人心,但卻在一個小時之后反臉相向,打得不亦樂乎,這樣的事實在是平常之至。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現在我所要做的事就是抓一個活口。
  然而,我連他們在什么地方都還沒有搞清楚,這個活口該怎么抓?
  是一直坐在這里等他們送上門來?還是該采取一點什么相應的對策?
  按照我們事先的分析,那些人到達這里的時間在我們回來之后,因此,他們才未來得及在我的家里安裝竊听器材,并不是他們不想安,而是沒有時間做這件事。既然如此,我何不將計就計?
  拿定這個主意,我立即振著起來,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換了出門的衣服,將房間中的一些小設備啟動,然后走下樓,打開門,一邊向外走一邊對老蔡說:“我出去辦點事,如果白素回來,你告訴她,我可能過兩三個小時才能回來。”
  我說話的時候,故意將聲音盡可能地放大,目的當然是要那些在暗處監視的人听到。
  白素离開的時候,坐的是溫寶裕的車,我的車還停在家里。我上了車,很快便駛了出去,到了山下,找一個地方停好了車,然后繞道徒步返回。
  我當然清楚,前往我家的這條路,目前一定在最嚴密的監視之下,我如果沿著那條路回去的話,很快就會被發現,那么,發現我的人一定會通知其他的行動者,我的計划就被他們識破了。
  我的家住在山上,汽車都要走好几分鐘,步行則需要一定的時間,那還是在通過正常的道路行走的情況下,現在,我正在走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路可言,周圍到處都是草和樹,增加了行走的難度。不過,因為不是沿著路走,倒也可算是抄了近道,我估計在時間上,我不會耽誤太久,更何況我是受過嚴格武術訓練的,走這樣的路并不是一件艱難的事。
  因為我行走的速度非常之快,從下車到接近家門口,僅僅只是二十分鐘時間,加上我駕車下山的時間,也只不過在半個小時以內。据我估計,在我的車完全下山以前,那些人不會采取行動,因為那時候我要是返回的話,那實在是太容易了,而且,也一定可以將那些人堵在我的家里。也就是說,他們可能行動的時間僅僅只是二十分鐘。
  對于這一行的高手來說,二十分鐘已經是足夠多了。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辦法,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祈禱上蒼,讓那些家伙的速度慢下來。

  ------------------
  文學殿堂 雪人掃校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