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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部、高手過招


  只見他們兩人,各自退出了三步,可見功力相若,我大師伯在一退出之后,手揚處,一枚金蓮子已然向石軒亭頭部射出。
  石軒亭手指一彈,“啪”地一聲,也彈出了一枚金錢,“錚”地一聲,正彈在金蓮子上,兩件暗器,一齊進散了開來!
  我大師伯大喝一聲,道:“來得好!”雙手齊洒,十枚金蓮子,分成十道金光,向石軒亭一齊罩下去,石軒亭“哈哈”一笑,十枚金錢,也已然連翻飛過,一時之間,只听得“掙掙”之聲,不絕于耳,二十枚暗器,四下進散,金光繚繞,蔚為奇觀!
  我大師伯呆了一呆,道:“想不到閣下在暗器功夫上,也有這等造詣!”
  石軒亭冷笑道:“豈敢!”
  他對大師伯,言語之間,不敢十分無禮,當然是他知道大師伯的武功,和他實在是不相伯仲之故。我大師伯雙掌一錯,又待攻向前去,忽然听得黎明攻嬌聲道:“不要打了!”
  她才一出聲,我大師伯身形一閃,便已然退后丈許,黎明玫向前走了几步,她身上仍然披著名貴的貉皮披肩,陽光之下,她面容雖然顯得出奇的蒼白,可是那种美麗,仍是無法形容的!
  她向前走出了兩步,道:“十五年未曾見面了,你好啊!”
  石軒亭一見黎明玫走出來,面上便掠過了一絲十分惊恐的神色。
  但是片刻之間,他面色重又凜然,喝道:“叛師之徒,還有什么面目見我?”
  黎明玫突然笑了起來,道:“我為何被踢出北太极門,可要當著眾人,說一說么?”
  我看到石軒亭在听到說這一句話之后,全身陡地一震,面色也為之一變:
  我心知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著极其奇特的關系,石軒亭是石菊的父親,而黎明玫又親口對我講過,她是石菊的母親。
  她又和我說過,她最恨的人,就是石軒亭。
  然則,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究竟如何呢?
  只見石軒亭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指著黎明玫,道:“你……你……你
  黎明玫“格格”笑道:“你怕什么?你怕什么?”石軒亭又向后退去,剛才的豪气,已經不知去向了。
  黎明玫道:“你怕被我們的女儿,知道了你的行為,也不齒你為父么?”
  我一听這話,又是一怔,向石菊望去,只見石菊也睜大了眼睛,愕然望著她的父母。
  黎明玫向石軒亭逼了近去,道:“十七年了,我裝著叛師的罪名,無非是為了希望女儿能夠長大,如今,女儿已經安全了,我……我……”
  黎明玫講到此處,眼中射出了怒火。我听了不由得又呆了一呆,她口中的“女儿”,自然是石菊,那么,“女儿已然安全了”一語,又是什么意思呢?黎明攻頓了一頓,又道:“我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換得了女儿和她心愛的人的安全……”她抬頭望著青天,面上露出了笑容,道:“他們如今,已然該在很遠的地方了!”
  一講了這句話,她突然又低下了頭來,雙眼直逼石軒亭,一字一頓,道:“如今我要与你拼命!”石軒亭在黎明玫越來越是激厲地講話之際,身子僵立,一動也不動,而他的面色,也越來越是難看,我看得出他面色的變易,一半是因為發怒,但另一半,卻是為了其他的原因!當黎明玫講完之后,石軒亭猛地震了一震,陡然之間,手臂一圈,一掌已然向黎明玫疾拍而出!
  那一掌,去勢之快,不是眼見,當真不能令人相信,黎明玫陡地一呆,像是想不到石軒亭會立即向她出手,而就在那一呆之際,石軒亭的一掌,离她胸前,己只不過半尺!在一瞬間,我忘記了大師伯就在旁邊,我不能現出原形,也忘記了我左肩上的劇痛,我簡直忘了一切,大叫道:“明玫,快避!”我一面叫,一面足點處,右掌揚起,已然向石軒亭背后,直扑了過去!我那一扑,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片刻之間,我眼前變得什么都看不到,而我的心中,也只有一個意愿,那就是要將黎明玫救下來,至于我自己會因此產生什么后果,根本不在考慮之列!等我扑到了一半的時候,我才能看清眼前的情形,這時候,离我那一下叫喚,至多只有兩秒鐘,我听得大師伯大喝一聲,向前沖來。石軒亭左手向后一擺,也已然一掌擊出。
  石軒亭因為左手一擺,向后擊到,他突然之間,向黎明玫攻出一掌,便慢了一慢,黎明玫陡地覺醒,但是,她想要避開之際,卻已然不及,立即手腕一翻,也是一掌拍出!
  只听得“砰砰”兩擊,我和黎明玫,各自向外,跌出了三四步。
  我只覺頭昏眼花,胸口發熱,一跌出之后,便坐倒在地上,然而,我剛一跌倒,便見我大師伯,目中怒火進射,已然來到了我的身邊,手起處,一掌已然向我的頭頂擊下!
  就在我毫無抵抗能力,危險已极之際,只听得黎明玫大叫道:“別下手!”
  她當然也在我剛才那一聲叫喚之中,辨出了我是什么人,因此她才叫得那樣凄厲,而令得大師伯的一掌,在剎那問停在半空之中,沒有向我的頭頂,擊了下來,保住了我的性命。
  可是,黎明玫退出之后,只顧及叫我大師伯不要下手,卻忘了石軒亭就在她的面前,無聲無息,向前滑了過去,一掌又已向她胸前擊到。我吸了一口气,尚未叫出聲來,只听得“砰”地一聲響,“死神”揚起了手中的手杖,他的手杖,本來就是一柄鑄造奇特的槍,一顆子彈,正射入了石軒亭的右胸,石軒亭面色一變,左手立即按在傷口上,可是,在那一瞬間,他仍來得及狠狠一掌,按在黎明玫的胸口上!
  那一掌,簡直比按在我自己的胸口上,還要令我感到痛苦!
  石軒亭和黎明玫兩人,一齊倒了下來。黎明玫的面色,變得難看之极。一時之間,四周靜到了极點!
  在如今的武俠小說中,常常可以讀到“這一切,只不過是電光石火般,一瞬間的事”這樣的句子,當時我們的情形,也的确是如此。
  一切,全發生得那么快,連給你去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變故已然生出來了,事情已然發生了,整個世界對你,也似乎完全不動了。我看到黎明玫的面上,已然泛出了死色,我連忙連滾帶爬,向她扑去。
  她一等我來到身邊,向我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是如此的凄厲,令得我不知如何開口,向她安慰才好!只听得她厲聲叫道:“唐天翔,你過來!”她叫出了六個字,口角已然有鮮血流出,我霎時之間,呆了一呆,不知道她在叫誰。但我立即就明白了,因為“死神”立刻來到她的身邊,屈下一腿,跪了下來,急急地道:“明玫,我是不得已,我實在是愛你的!”
  黎明玫又是“哈哈”一陣大笑,道:“好!我一生之中,遇到了兩個男人,原來都是騙我的!石軒亭!”
  石軒亭中了一槍,傷勢极重,鮮血不斷地從他指縫中涌出,他听到黎明玫厲聲叫他,只是“哼”地一聲。黎明玫又道:“石軒亭你十七年前,誘惑我的時候。對我說過什么話來?”
  石軒亭眼珠翻了翻,卻沒有說什么。
  石菊一听得黎明玫的話,連忙一躍而起,道:“爹,她說什么?”
  石軒亭勉力側過身子,伸手向石菊招了一招,道:“菊儿,你……過來。”
  石菊向前走了几步,在石軒亭的身邊,蹲了下來。石軒亭艱難地抖著,在石菊的面頰上撫摸著,道:“孩子,她……是生你的母親。”
  石菊“啊”地一聲,石軒亭又道:“可是你別忘記,她是一個下賤無恥的女——”他下面一個“人”字,尚未講出,喉間突然“格”地一聲,手指仍然指著黎明玫,便已然气絕身死!
  黎明玫揚聲大笑,道:“我總算眼看你死去了,你到陰府地獄,不妨再去騙騙無知少女!哈哈!”她一面笑,一面口角流血。
  石菊呆呆地站了起來,望著黎明玫。‘
  黎明玫的聲音,突然平靜了許多,望著石菊,道:“在我像你那樣年紀的時候,被老賊欺騙……生下你來之后,老賊想要……殺人滅口,卻給我逃了出來,如今,你……也像我這么大了……”
  石菊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知道,因為眼前的事情,對她實在是太不可想像了,她不知何所适從,便只好呆呆地站著。
  黎明玫長長歎了一口气,道:“唐天翔,你……騙得我好哇!”
  “死神”滿頭是汗,道:“明玫,我一直不想殺他們,但是他們老和我們作對,明玫,我是愛你的,你信我這一句話!”
  “死神”的面色,是如此地惶急,語音震顫,和他平日的為人,絕對不同,不知黎明玫信不信他的話,但是我卻是相信的。
  同時,我也知道,黎明玫現在是愛我的,她离開我,和“死神”在一起,甚至和“死神”結婚,全是為了我和石菊!因為她知道“死神”立意要將我和石菊除去,當然她也知道,“死神”手下能人之多,如果他立意要將我和石菊除去的話,我們兩人,實是毫無求生的机會的。所以,她才答應下嫁“死神”,而以“死神”不再侵犯我們為條件!
  在不知不覺中,我的眼睛潤濕了,我低聲叫道:“明玫!明玫!”
  黎明玫轉過頭來,望了我一眼,閉上了眼睛,好一會才睜了開來,又望了我一會,才長長歎了一口气,道:“我對不起你,我被人騙了!”
  我想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但是我自己也站不直身子,只得向她靠近了一步。
  她握住了我的手,我道:“明玫,好了,現在,一切全都過去了!”
  她低聲道:“是的,一切全都過去了……過去了……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受人……騙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大吃一惊,叫道:“大師伯,快救救她!你將我怎么樣都可以,快救救她!”
  我大師伯在丈許開外,冷冷地道:“你不必求我,她已經沒有救了!”我大聲地叫了起來,道:“不!”
  也就在那時,我感到黎明玫握住我的手,突然緊了一緊,但是卻又陡地松了開來,我回頭向她望去,只見她直視天空,已然死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天上像是有軋軋的机聲,可是是什么聲音,對我都沒有意義了。
  黎明玫死了!我呆了好一會,才按上了她的眼睛。
  我望著黎明玫,不知過了多久,“死神”的咆哮才惊醒了我,他大叫道:“衛斯理,是你害死了她!”我回過頭來,想起剛才的情形,如果黎明玫不是為了叫我大師伯不要下手,她當然不會中石軒亭的一掌的。
  我心中感到了陣陣的絞痛,但是我直視著滿面油光的“死神”,以极其冷酷的聲音道:“唐天翔,你心中知道,是誰害死她的。那不是我,是你!”“死神”的身子,猛地一震,陡地站了起來。
  他面如死灰,眼中射出獸性的光芒,怒道:“是你!是你!快下手將他們全都打死!”大師伯和那個胖子,互望了一眼,一步一步,向我逼了過來。“死神”仍然不斷地叫道:“殺死他!殺死他!”可是,不等大師伯和蔡胖子逼近我的身前,那自天而降的“軋軋”之聲,突然蓋過了他的叫聲,同時,一個洪亮的,顯然由擴音机傳出的聲音,自半空中傳了來,道:“每一個人,都舉起手來!”
  我們一齊抬頭看去,只見三架直升机,已然离地面极低,每一架直升机上,都有槍口向外面露出著。大師伯和蔡胖子呆了一呆。從一架直升机上,已然跳下了三個人來。那三個人落在麥秸堆上,迅速地滾了下來,兩個是警察,另外一個正是納爾遜先生!
  兩個警察舉著槍,我們這些人,全都呆立不動,納爾遜先生來到了“死神”的面前,冷冷地道:“先生,這一次,我們有了證据,謀殺!我們在直升机上,用遠距离攝影机,拍下了全部事實的經過!”
  “死神”的面部抽搐著,但沒有多久,便已然恢复了鎮定,向石軒亭一指,道:“是這個人先向我妻子動手的,我是為了保衛我的妻子。”納爾遜先生摸出手銬來,道:“這些話,留到法庭上再講吧!”“啪啪”兩聲,“死神”的雙手,已被銬住,“死神”回頭叫道“你們快走!”他自然是想叫我大師伯和蔡胖子逃走。
  但是此際,三架直升机都已然著陸,總共有四十名武裝警察,包圍在我們的周圍。我大師伯和蔡胖子,插翅也難以飛出了。納爾遜先生想得十分周到,他甚至帶來了醫務人員,醫務人員在檢查了石軒亭和黎明玫后,說了兩個十分簡單的字,道:“死了!”納爾遜向我們望了一眼,道:“將他們一齊帶走!”我因為受了傷,所以由兩個警察,扶著我上了直升机。我和石菊、和“死神”在一架机上,那四個大漢、黃俊、施維姬和尸体,在一架机上,蔡胖子和我大師伯兩人,在另外一架机上。納爾遜可能以為我大師伯和蔡胖子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因此只派了六個警察看守他們。但兩個小時之后,納爾遜先生便知道他犯了一個极重大的錯誤了!
  因為,在直升机起飛之后的兩小時,當直升机來到海面上的時候,我大師伯和蔡胖子兩人,輕而易舉地制服了那六個警察,從高空躍到了海中,納爾遜和我,我們所有的人,都眼看著他們兩人,躍到了海洋之中,但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對于大師伯和蔡胖子兩人的逃脫,我實在是又惊又喜,“死神”的面上,卻泛出了微笑,并且惡意地向我,望了半晌。直升机在法意邊境的一個小城降落,我們立即被轉送到巴黎。在巴黎,我被送入醫院。在醫院中,我做了不知多少奇怪的夢。甚至于,我希望這所有的事情,完全是夢!
  第二天,我事實上已經复原,納爾遜先生來了。和他一齊來的,還有黃俊、施維姬和石菊。石菊見到了我,便哭了起來。
  納爾遜趨前,向我握了握手,道:“你們几個人,并未曾被控,雖然,警方可以控告你們聚眾毆斗的罪名的。”
  我苦笑了一下,道:“‘死神’呢?”納爾遜先生笑道:“國際警方,早巳想將‘死神’關入監牢中了,但是,苦于沒有證据,想不到他這次會以殺人罪被控;他是從不親自出手殺人的,他被控殺人罪,和阿爾·卡邦以欠稅罪被控,一樣的幽默!”我听了納爾遜先生的話之后,半晌不語。
  納爾遜十分高興,以為這次可以令得“死神”身系囫圇了。因為他掌握了那么完美的證据,在那個大倉庫旁所發生的事,他全用活動攝影机,拍了下來!
  但是我當時,便覺他的目的,并不一定能夠達得到的。
  因為,“死神”在打出那一槍的時候,剛好是石軒亭一掌擊向黎明玫的胸口之際。
  納爾遜又道:“衛先生,控方要你做一個證人,希望你在巴黎,多留几天。”
  我點了點頭,道:“可以的。”
  納爾遜先离了開去,黃俊和施維姬和我談了一會,我和他們約定,巴黎的事情一完,立即去見他們,他們也走了。
  只剩下石菊和我在一起了,她不說話,我也好久不說話。好一會,她才道:“衛大哥,你說,媽葬在什么地方好?”我眼睛又濕了起來,道:“隨便吧!那朵鑽石花,放在她的身邊,你說好么?”
  石菊默然地點了點頭,忽然又哭了起來。
  她哭了好一會,才道:“衛大哥,我是太孩子气了。”我苦笑了一下,道:“那你還回不回西康去?”石菊點了點頭,道:“我自然要回去,掌門令牌,已然在我這里了,衛大哥,你可有空來看我?”我想了一想,道:“如果我有空,我一定會來看你的。”我才講完這句話,忽然發現病房之中,又多了兩個人!
  我猛地吃了一惊,因為那兩個人,從何而來,事先毫無蹤跡,我定了定神,才發現那兩人,正是大師伯和蔡胖子!
  一時之間,石菊和我,都呆住了。我大師伯道:“我們要劫獄,要你們幫忙。”我搖了搖頭,道:“沒有希望的,他是最重要的犯人!”
  大師伯道:“如果他因此被判死刑,我就絕不會原諒你!”我想了一想,道:“大師伯,你可能保證,如果他無罪釋放,你們絕不令他再犯罪?”
  我大師伯面上,現出惊訝的神色,好一會,道:“你有辦法么?”我點頭道:“我有。”大師伯道:“好,那我們兩人,也能保證。”
  他講完這句話,立即遲了出去。石菊惊訝地問我:“衛大哥,你准備救‘死神’?”我歎了一口气,道:“菊,我希望你明白,我救‘死神’,并不是為了我自己的安全,而是為了他的的确确愛黎明玫!”石菊像是听懂了似地點了點頭。
  “死神”的案子開審了,他的辯護律師,力指他是為了保護他的妻子,而開槍傷人的,可是辯護律師的聲調,顯然很軟弱,因為電影放出來,石軒亭只不過是一掌擊向黎明玫,法官和陪審員,都不能相信一掌能擊死人,所以“死神”的行動,分明是蓄意殺人。當審判進行到最高潮的時候,辯護律師召我們辯方的證人,我竭力不和“死神”与納爾遜的目光接触,我只是敘述了中國的武術的神奧,不要說一掌打死一個人,便是一掌打死一頭牛,也有可能的。主控官狠狠地問我:“你能嗎?”我平靜地答道:“我能的。”法官宣布退庭,第二天,在安排好的地方,我一掌將一頭牛震斃,“死神”是為了保護他的妻子,被判無罪。事后,納爾遜問我:“為什么?”我答道:“你的目的是在消滅一個罪徒,我相信我已做到了。”他似信似不信地走了。“死神”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問這:“為什么?”我們兩人,對視了好一會,我才答道:“為了你也真愛黎明玫!”他面上現出一個极其難以形容的表情,毫無變化,然后,他一言不發,便离了開去。從那次之后,許久未曾和他見面,直到再和他相見時,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我和石菊,又到錫恩太村,找到了施維姬,她領著我們在海底下找了七八天,我又找到一顆鑽石,但是卻別無所獲。我深信隆美爾當年,的确有過惊人的、价值三億美金的珍寶,藏在海底,但是如今,卻已然散失了,散開在整個大海的底下,有許多,可能已然進了魚腹!我們放棄了再尋找的企圖,將鑽石花和黎明玫一齊安葬。石菊黯然离我而去。我在開始的一個月,几乎每天都徘徊在黎明玫的墳前,低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回憶著她和我在了起時的每一件細小的事,而每每在不知不覺中,淚水便滴在她的墓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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