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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托邦”(utopia)這名字最早見于公元一五一六年空想社會主義創始人英國作家托馬斯.莫爾(sirthomasmore)以拉丁文所寫的一部寓意小說《關于最完美的國家制度和烏托邦新島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書》。小說是假設世界上有一個叫“烏托邦”的島,島上的种种制度,人民所生活的方式,都是完全理想完美的,這正是人類向往的地方。其后,不少的作家都以“烏托邦”為題材,寫了不少發生在理想國度里的故事。諷刺地,大多數作品,最后都是悲劇收場。歸根究底,究竟是“烏托邦”根本不适合人類居住,還是人類不适合居住于“烏托邦”呢?其實,“烏托邦”一詞源出于希腊文。“烏”是沒有的意思,“托邦”是“地方”的意思,“烏托邦”就是“哪儿也沒有的地方”,這究竟是不是托馬斯.莫爾要向世人開的一個大玩笑呢?又,除了“烏托邦”外,人類另有不少關于理想國度的記述。好像《圣經.啟示錄》中,最后大審判后,得救的人与耶穌生活于“千禧年”中;又好像陶潛的《桃花源記》中,武陵的漁人所到的“桃花源”。那么“千禧年”和“桃花源”又是不是“烏托邦”--“哪儿也沒有的地方”?-- 一、赶赴進城 狂風嘯嘯,飛塵滾滾。熾熱的火球照射著整個大地,地面似是燒紅了的鋼鐵;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建筑物,地上滿布建筑物倒塌后鋼筋瓦礫。在剩下半層的大廈旁邊,有一輛被烈火燒過的坦克車,地上一個一個的深坑,在厚厚的沙石里,不難找到一個個千蒼百孔,滿布□漬的導彈殼。在坦克車架旁,有一具臉目模糊,四肢不全,像黑炭一般,穿著軍服的焦□。一陣風吹過,刮起地上的一切,那具□体,漸漸地化成微粒,隨風而去;最后剩下一副牙骨及兩粒變了形的眼球,再來一陣狂風,一塊巨大的瓦礫從那半層高的大廈上跌下來,正好壓在眼球上,那兩粒眼球立刻爆開,一些濃濃的白中帶紅的液体流了出來。面對這些恐怖絕倫,震憾人心的景象,樂儿不然地緊靠她的丈夫章民的怀里。章民用手摸著在他怀里嬌妻一絲絲光澤柔順的秀發。“樂儿,早叫了你不要四處張望;剛才不是被那些□体嚇怕呢?”章民道。“民,那些……些□体很恐怖!世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的?”樂儿道。“唉!”章民歎了一口气,自然地望著外面那些臉目全非的世界,他自言著:“世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民,我很怕!我很怕我們也會變成那樣!”樂儿道。“不!不用怕!只要我們能夠入城,到那時,所有噩夢也會完了!”章民把樂儿緊緊地攬在怀里。章民漸漸地回想過去的事情,他明白世界已經逐步走向死亡……一年前,歐洲某國內發生政變,由滿怀野心的獨裁者日科夫基上台,得權后,日科夫基積极擴充軍備,向外侵略。他雖受到外界的猛烈抨擊,但他竟然一意孤行,最后更向全世界宣戰,發動一場可怕的核子戰爭。想不到日科夫基竟然擁有那么龐大的核子武器,而不為外界所知,在這場大戰里,日科夫基獲得絕對的优勢,整個世界被他的核彈蹂躪下,變成了□橫遍野,死寂憂沉的廢墟。在世界里,卻有一個地方,可以逃避這場戰火,這地方就是“人類最后的樂土”,也就是章民夫婦正在前往的地方——祥巴拉。一個城市接一個城市的被那暴君,那殺人魔王摧毀,很多人也像章民夫婦一樣,逃往祥巴拉。祥巴拉是一個完全和外界隔絕而能夠自給自足的城市,所以被人批評為監倉般的伊甸園,因而沒有人愿意搬進去。日子一天一天的逝去,再過了不知多少年后,大戰爆發,所有人這時才想起祥巴拉,于是所有人便一窩蜂的涌進去。祥巴拉是安全的地方嗎?祥巴拉,大地里一個中立的地區,甚至是野心勃勃的大瘋子日科夫基也不去進攻它,是什么原因呢?沒有人知道。就是連野心家也不去侵犯它,難道它不是“人類最后的樂土”嗎?因為涌進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祥巴拉開始負苛不住了;祥巴拉里的科學家決定要關城,再不接受外來的人了。所以章民和樂儿要在祥巴拉關城之前,赶赴入城。章民望著外面的廢墟,再回頭望望怀里的樂儿,把樂儿攬得更緊,用自己的下巴輕輕的擦著她的前額。“樂儿,你要永遠的陪著我!”“民,我也是這樣想。”車子是電腦化控制的,正朝著祥巴拉高速的駛去。章民把樂儿攬得更緊,車外的世界是怎樣,他不去理會。“樂儿,我愛你!”章民情深地道。可是,樂儿卻道:“□□呢?我知道你大學時和她是十分要好的情侶。”章民道:“別再提她了!樂儿,難道我愛你愛得不夠嗎?”章民又道:“樂儿,總之所有事都一言難盡,你i以不問我嗎?既然我要了你,我便會一心一意地愛你。”樂儿扳著臉,道:“哼!我想你是為了忘記她,你才娶我的!”章民苦苦哀求:“樂儿,你別為難我。”樂儿道:“你說一句:『只愛樂儿一人』!”章民道:“我……我只愛樂儿一人,你滿意啦!”□□——那熟悉的樣貌,卻在這時掠過章民的思海。章民不禁沉思起來:“樂儿?她是我至愛的人嗎?我娶樂儿究竟是否要利用她來忘記□□呢? ※ ※ ※□我還是忘記她吧。我想我以后沒有机會見到她了……忘記她吧!”樂儿看見章民沉思起來,故意探頭過去,俏皮地問:“想著□□嗎?章民,你很捧啊!現在竟然不要我!”章民見樂儿生气,忙道:“不!我沒有想她!我對你是……”章民的話還沒說完,樂儿的小嘴已經把他的口堵住了。章民起初有點詫异,但很快地,他已經忘我地享受這一吻。樂儿爬起來,道:“從這一吻,民,我知道你是多么愛我的。”章民不再理會她,把視線移到窗外,剛好看見前面有一個哨站!車子雖然是自動控制的,但可以隨時改由人控制的,章民立刻把車子剎停了。“民,發生什么事?”樂儿因為車子突然停下來,差點儿整個人沖向前。“是日科夫基的哨站,他的軍隊一定在這儿附近,他們全是沒有血性的禽獸,不幸的給他們抓了,必定慘遭折磨至死!”章民道。“民,那怎樣好?這是去祥巴拉的必經之路,還有祥巴拉好像決定在今日下午五時關城,再不接受因戰爭而涌進去的人。”樂儿道。“我知道,但……前面是一群殺人狂魔,難道我們還要上前嗎?”章民不知所措地道。“民,我們可以繞道的!我知道向東駛過那小山丘,走一小時左右,便可以回到大路!”樂儿道。“离關城還沒有多少時間,我們決不可以再浪費時間的!”章民道。章民夫婦不知道正當他們猶豫著時,日科夫基的軍隊發現了他們!正有一輛軍車駛過來。“糟糕!他們發現了我們!”章民焦急地道。章民不理會什么,發動了車子,向東面的山丘駛去。“不!他們追近了我們!”樂儿向后一看,回首過來喊著。“別吵!我一定會擺脫他們的!”章民道。章民用力的踏著油門,車子悶哼一聲,向前沖著,車后刮起了無數的沙塵。可是,他們的車子性能比章民的好,章民不能夠拋遠他們,他們卻一步一步的逼近!“他媽的!竟然追到來……”章民急躁地道。“彭!彭!”他們向著章民的車子開火!“躺下!”章民喊,同時章民用手把樂儿的頭按下;跟著,車子前后的玻璃立刻粉碎了。“民!那些玻璃碎刺痛了我!”樂儿道。“忍耐點,割傷少許,總比頭顱被打爆好!”章民道。章民的車子高速的向前駛著,章民俯著身的駕駛著,生怕那些子彈會再飛過來。那些軍隊的車子越來越近,章民已經可以听到他們正在用一些章民听不懂的方言破口大罵著,還不時冷冷地放來數槍。“民,我很害怕,我們節以擺脫他們嗎?”樂儿問道。“放心,我一定可以擺脫這些狗子的!”章民道。章民靈活地轉著□盤,車子四十五度傾側的避過了前面的一塊大石。章民還未能脫險,那些狗子看來非抓到他們不可。前面的路越來越□嶇,車子像脫疆的馬跳上跳下,樂儿害怕地攬著章民。突然,樂儿尖叫一聲,那些狗子的車子已經追近了章民的車子!兩架車是并駕齊驅的!一名臉目猙獰的軍人探頭過來,看見嬌俏動人的樂儿,露出淫賤的目光來。“呀!”樂儿惊惶失惜地尖叫起來,隨手抓來了一袋裝滿她一件一件衣服的行李袋,用力擲向那軍人。那軍人拔槍一發,行李袋被打爆了!一件一件的衣服在空中散開了!“天啊!那件黃色的長裙我一次也沒有穿過的。”樂儿道。“別管那些!現在是想辦法擺脫他們!”章民喊。章民不是膽小鬼,他扭著車子撞向那些狗子的車子。“叮!叮!”火光四閃,狗子的車被撞歪了,那些狗子還不放棄,很快又再逼近了!那些狗子又再次取出槍來,發了數槍,章民靈活地駛著車子避開了!很快,兩輛車追追逐逐的來到一個懸崖前,懸崖上只有一個殘缺不堪,絕對容不下兩輛車同時駛過去的鐵橋!奇跡地,兩輛車四十五度傾側的駛去,形成一個“人”字般□□狗子的車向左傾,章民的車向右側。這時,章民十分聰明,喊:“樂儿,快向左爬!我們把車子壓向他們,把他們推下去!”由于車子是側了的,章民兩人都靠向右,樂儿則壓在章民土面。樂儿吃力地爬向左面,章民也嘗試跟著這樣做。車子的重心改變了,向著狗子的車壓去,把它推翻了,章民的車也超前了他們。狗子的車子翻了后,在鐵橋上面轉了數圈,便朝著万丈深淵跌下去!只听到數聲乾澀的慘叫聲,不久才傳來一聲巨向。章民他們終于脫險了!章民見到那些狗子軍人全都摔死了,冷冷地道:“活該!自作孽!真活該!”剛剛才脫險,樂儿便大聲哭了起來。“你又哭甚么呀?我們已經脫了險!”章民不耐煩地談著。“鳴……我那些心愛的衣服……”樂儿抽噎著。“別哭了,以后我會買很多很多比這些漂亮十倍的給你。”章民安慰她。樂儿躺在章民的怀里拭著淚。“民,我感到冷。”樂儿嬌滴滴地道。“當然是很冷啦,車子的擋風玻璃全被打碎了,一陣陣刺骨的冷風吹進來。剛才的碎片有沒有弄傷你?”章民道。“不!沒有,那些只是小小的皮外傷。有你灰我身邊,我甚么都又怕。”在章民怀里的樂儿溫柔得像小貓般。章民的車子因為曾被那些軍隊追捕過,最后只好向東走。“現在我們要繞過這山才可以回到大路去祥巴拉,真是費時!”章民道。章民看看樂儿,不知甚么時候,她在他怀里睡著了。車子不經不覺的駛到一條破落的村庄,章民起初以為這是沒有人的村落。怎知傳來了几聲凄厲的慘叫聲,小孩子的哭聲及震撼心靈的槍聲!章民看見一個遍体鱗傷,衣衫凌亂的女人從房子里走出來,后面則跟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章民想是那女人的女儿。跟著,后面跑來了一名日科夫基的士兵,他追上前把女人壓倒在地上,瘋狂地把她身土的衣服扯下來,眼睛亮著猥瑣的目光,口里邪惡地笑著。那女人卻宁死不屈,拼命地掙扎著,那小孩跑上前,無力地捉著那士兵的手,看來想救她的母親。士兵一手把女孩推倒,繼續侵犯那女人,那女人卻拼命地反抗、掙扎;士兵一時气忿上來,拔槍把她解決了。睡了的樂儿被槍聲吵醒了,剛好看見這些惊心動魄的場面,正想尖叫起來,章民忙用手掩著樂儿的口。女孩見自己的母親死了,立刻走上前,搖動著母親的□体,她一邊哭,一邊走到士兵跟前,拼命地打著士兵,那士兵煩燥起來,拔槍把那女孩解決了。章民的怒火忍無可忍,咆哮了一聲,用力踏著油門,駕著車子向那士兵沖去!那士兵一直不知道原來有人在不遠處看見他的所作所為。當他發覺時,身体已經被章民的怒火輾過了,斷成兩截,鮮血不斷的涌出。章民的心一直不停地跳著,樂儿的心也是。車廂里二人這時都不愿說一句話。最后,章民才自言道:“我殺了人……殺了人。”樂儿鎮定下來,安慰她的丈夫:“這禽獸是死有余辜的,正如你所說的:『活該!自作孽!活該!』”章民也鎮定下來,道:“樂儿,你說得對。”這村子當然不只這對母女和這名士兵,正當章民他倆想開車离開時,一大群的村民從房子里向四面八方涌出來,從面跟著的便是那些魔鬼,那些日科夫基的軍隊。那些村民一看見外國人的車子,以為可以帶他們脫离苦海,一窩蜂的奔向章民的車子。當然,不少人被那些士兵開火殺掉了。可是仍然有十多人跳上了車,有一些更不顧車前車后原是窗口,現是滿布玻璃的缺了一半,便被玻璃碎割破肚皮而死,后面的人把那些□体抽出,跟著拼命地鑽進來。章民二人面對這情形,本是很同情他們的;可是看見他們痛苦絕望,慘絕人寰的恐怖樣子后,章民二人變得很抗拒,殘忍地把他們推出去,這樣又有几個人被玻璃碎割破喉嚨,刺穿肚皮而死,整個車廂里都是流著剛從人身体流出來熱騰騰的鮮血。想開車擺脫他們,卻被樂儿制止了:“民,別這樣,我們一開車便會把他們摔下來輾過的,不好這樣,我們都是人,都是人,為甚么要這樣呢?”章民急躁的喊了出來:“現在是緊急關頭,難道我們不開車,陪他們大伙儿去送死嗎?”那群士兵跟上來,把村民一個一個的拉下來,槍決了。“好!机會來了!”章民喊,用手推開了插在窗前玻璃上的□体,啟動了車子,向前沖去了!那些士兵本是想追向前,但車子走得太突然,只好看著它絕塵而去。車子似箭的飛向前,而那具插在車后玻璃上的□体,隨風飛去了。車子跑了數十里后,章民才把車子停下來,喘著气。章民和樂儿面面相覷,望著對方沾在身上的鮮血。好久,樂儿才道:“民,你還是開了車……”章民歎气道:“我有听你的話,我等到那些人圭都被那些士兵拉下來后,才開車的,這會使我良心好過一些。最少,那些人不是我親手殺死的!”樂儿喊:“可是,我們全是劊子手!”跟著她把目光移到窗前的玻璃上。章民也跟著的看上去,看見那些還黏在玻璃上鮮紅色的肌肉,眼前浮現了剛才他和樂儿把那些人擠出去的景象。章民很清楚記得有几個人是因為他倆這樣自私自利而被殺死的!樂儿扑進章民怀里放聲大哭起來,章民也禁不住的哭了起來,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哭那對母女,哭那些可怜的村民,哭那些死在他們手下的亡魂,哭自己的自私,哭人類的丑惡,哭戰爭的可育,哭世界為甚么會變成這樣!好久,二人才能夠平复下來。章民問:“現在是何時?”樂儿看看手表,自自然然地道:“下午四時半。”“糟糕!還有半小時便關城了,這儿离城還有不少路程,我們要盡快起行吧!”章民還不把話說完便開動了車子。章民他倆要在五時前赶到祥巴拉,要不然祥巴拉關城后,他倆便要在祥巴拉外的世界和死神搏斗了。“民,過了十分鐘!”樂儿一邊看著手表,一邊喊。“我們走了多遠?是不是很快便到?”“樂儿別騷扰我,我會盡力的!可是我不悉識這儿,要不然可以輸入電腦,由電腦駕駛,我才不用親自扭著□盤,踏著油門。”“民,你滿頭大汗,我替你抹去。”樂儿一邊說,一邊掏出手帕來,替章民抹汗。“我們一定要赶到的!”章民自言自語。“甚么?”樂儿听得不太清楚,問道。“我問現在何時?”章民道。“四時四十六分。”樂儿答著。“糟糕!時間過得太快,車子行得太慢!”章民抱怨。“民,你這個焦急的樣子,很可愛!”樂儿俏皮地道。“別開玩笑了!樂儿,快准備我們的證件,我們一進城后,便立刻辦理入城手續。”章民道。“知道!”樂儿爽快地道。章民的車子來到那條唯一可通往祥巴拉的大道,而且還遠遠可以看見那宏偉的祥巴拉,距离關城的時間還有數分鐘。章民滿心歡喜,以為這次終于可以順利赶到,怎知前面不遠出現了一大群逃避戰火的難民,停在路上休息。“他媽的!怎會有這大群人擋住了去路。”章民道。“民,我們怎樣?离關城只剩下數分鐘,眼見前面不遠便是祥巴拉……”樂儿道。“我們几經辛苦,現在前面是祥巴拉,我們不可以前功盡廢的!”章民道。跟著,章民探頭出車外,用英語大聲喊著:“請你們讓開!我們赶時間,請你們讓開吧!”那些難民抬頭望了章民一眼,跟著又低頭歎息著,看來全無反應。“他們可能听不懂英語。”樂儿道。“他媽的!很快便關城,好!我開車輾過去!他們那時一定會避開的!”章民急躁地道。“民,你傻了!他們都是人,万一……万一他們走避不及,便又變成了我們車下的亡魂。”樂儿道。“樂儿,這樣又不可以,你教我怎辦?”章民喊著。“我們等,等他們走開吧!民,好嗎?”樂儿忙道。“等?!時間無多了,很快便關城了!”章民道。“為甚么我們一定要入城呢?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沒有辦法入城。”樂儿道。“樂儿,難道你仍不明白?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了地獄,只有祥巴拉才是我們的天堂。”章民道。“不!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任何地方都是我們的天堂!”樂儿用手招著章民的手臂,倚偎著他。“唉!樂儿你真……”章民心既焦急,但又不想傷害樂儿這顆純洁的心,她對任何人都是這么好的。這時,難民中有一個個子不高,皮膚黯黑,肌肉結實,光著上身的少年,走向章民的車子。他用极不流利的英語道:“先生,是不是他們擋著你們的去路?”章民焦急地點頭。他又問:“你們是准備入祥巴拉嗎?”章民點頭道:“年輕人,你可以替我叫你們讓開嗎?”他竟然道:“先生,我勸你還是不要入城了,祥巴拉并不是你們想像中這么好的。”章民生气了,說著:“哼!臭小子,別說鬼話了,你一定是妒忌我們可以往祥巴拉,才這樣說!有种的,快叫他們讓開!要不然我……”少年頓時气言:“他媽的!你叫誰臭小子?”章民道:“我叫——”樂儿按住了章民,更向他瞧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樂儿用她那動人的聲音道:“年輕人,請你叫他們讓開,我們真是赶著入城的!”少年看見這脾气暴躁的男人身邊,原來有一住這樣美麗的女人,立時客气起來,道:“既然你們一意孤行,我只好叫他們讓開。”樂儿見自己成功了,得意地向章民望了一望,章民有點生气地道:“樂儿,你坏了!對這小子媚來眼去!我現在很生气!”樂儿飛快地在章民臉上親了一下,道:“現在不生气了嗎?”少年向那些人說了一些章民兩人听不懂的話,那些人便紛吩讓開了。章民立刻踏著油門,車子飛快地向前沖了。車子經過那少年時,樂儿探頭出來問道:“年輕人,多謝你的幫忙,你叫甚么名字?”少年在后面大聲喊著:“我叫周掀!”章民在車廂里冷冷地道:“呸!周掀,正油脂粉臉!”樂儿卻“嘻嘻”笑著:“人家皮膚不知多么黯黑。”樂儿再次倚偎在章民身上,道:“民,你吃醋嗎?我真高興,原來你是多么緊張我的!”車子很快已經接近祥巴拉的城斗,時間早已經到了五時。章民看見城門正慢慢地關上。“民,城門快關上了!”樂儿惊呼著。章民用他那惊人的駕駛技術,在城門完全關上的一刻,把車子四十五度打側的穿過了!“隆”的一聲,城門關上了。車廂里的章民和樂儿高興地攬在一起。“民,我們終于來到祥巴拉了!”樂儿興奮得哭了起來。“樂儿,我和你可以在這里再次過美好的生活了!”章民滿臉流涕地道。 二、祥巴拉里的新生活 章民和樂儿下了車,看看祥巴拉四周圍的環境。 祥巴拉給他倆第一個印象是周圍都十分整齊清洁,呼吸著的雖然是人工合成的氧气,但章民和樂儿都感到它像大自然里的清新空气般。 周圍都栽种著花草樹木,樂儿快樂地走過去,想折一朵花下來,她剛剛想触摸的時候,四周便響起警報上來。 樂儿嚇了一跳,立刻靠近章民,焦慮地道:“是不是防空警報,日科夫基打到這里來?” “不是呀!小姐請你以從不要隨便触模那些花草樹木,剛才便是你手多多,才會触動警報的。”章民和樂儿,眼前出現了一位身材苗條,樣子可人的女人,嚴肅地對樂儿說著。 樂儿不好意思地伸伸舌頭,望一望章民,章民便道:“對不起,我內子只是好奇,對這里的一切感到很有興趣,她不知道這些花草樹木是受保護的。” 那女人冷冷地道:“現在世界污染得十分嚴重,對栽种一些天然的植物是十分困難的。” 章民道:“我們是剛入城的,請問我們應該到哪里辦手續?” 那女人上下的打量著滿身泥巴、鮮血的章民和樂儿,道:“啊!原來你們是剛入城的。你們都知道祥巴拉的人口膨脹得很厲害,所以所有新入城的人,都要接受甄別,你們請跟我過來。” 章民夫婦應聲答道,樂儿跟著隨口問道:“如果甄別不合格會怎樣?” 章民道:“樂儿,別多嘴。我想祥巴拉的人不會這么殘忍赶我們走吧。” 走在前方的女人頭也不回地道:“這位先生便說得對,祥巴拉又怎會把不合格的人送出去。這儿是最文明,最完美理想的城市,這些野蠻的行為是祥巴拉的人干的嗎?” 章民非常同意地點頭。 走在前方的女人轉過來問:“你們是駕駛車子入城嗎?” 章民答:“是呀!我們更是在關城前一刻赶進來的。” 那女人問:“車子在剛才那里附近嗎?” 章民點頭。 跟著,那女人向著身旁的通訊器說著:“運輸机械人,請到kc95區,拖走那輛破爛的紅色汽車。同時,清洁机械人請到該區進行徹底的消毒。” 樂儿听見那女人的話后,非常生气地道:“那怎可以隨便拖走我們的汽車呢?” 章民按住了她,說著:“算吧!那部車已經破爛不全,而且布滿鮮血和子彈窿,讓他們拖走吧,以后我買一輛新的,性能更好的跑車吧。” 那女人卻道:“先生不用了!如果你們能成為合格居民的話,每個家庭,都可以獲配給一部磁浮汽車的。” 樂儿冷冷地道:“啊!這么好呀?我真是感激流涕了!” 章民知道女人的性格是這樣小气,沒有理會樂儿,道:“那么,我們可以先取回車上的行李嗎?” 那女人作了一個“隨便”的手勢。 章民和樂儿挽著自己的行李,跟著那女人來到入境大樓,大樓里早已擠滿了不少等侯甄別的人。 章民和樂儿被帶往一處坐下,不久,那女人便叫他們來到一個柜台前,柜台前也是站著一位同樣是身材苗條,樣子可人的女人。 章民和樂儿都感到非常詫异,看看柜台前的女人,再看看那位帶他們來此的女人,兩個人的樣子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民,她們是孿生的嗎?外貌、高度、身材、眼神、神態,簡直是一模一樣的!”樂儿詫异地道。 “我看他們是三胞胎,樂儿,你看那遠處的柜台,那住正在辦公的女人,也是這樣子的!”章民道。 “你們是三胞胎嗎?”章民好奇地問。 “哈!我們何止是三胞胎,我想我們是百胞胎!”那帶他們到此的女人道。 “誰這么厲害一胎生百個?”章民既好奇又詫异地問。 “中央電腦。”那女人答著。 “中央電腦?”章民樂儿异口同聲地喊著。 “我們這些都是由中央電腦制造出來的服務机械人,負責祥巴拉里一切服務的工作。”那女人竟然這樣答著。 “机械人?!”章民樂儿再次异口同聲地喊著。 “這些机械人造得十分像真人。”樂儿說。 “祥巴拉里的科技實在是太進步了!”章民贊歎著。 說完后,那女人走開了,去接待其他入城的人。 “章民夫婦,經初步甄別,你們被評為第四等原体。”那柜台前的女人道。 “甚么意思呢?”章民問。 “即是話,你們不合格,沒有資格成為祥巴拉的合法居民。”那女人道。 “豈有此理!我倆怎會沒有資格?我和樂儿都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人材,正是你們祥巴拉最需要的人!”章民大發雷霆。 “你們滿身血漬,而且發出陣陣的血腥味,似是科學家和學者嗎?”那女人冷冷地道。 “哼!人不可以貌相,你們怎可以單看我們的外表打扮,便決定我們不合格呀!”章民喝著。 “是啊!我們來這儿時,被日科夫基的軍隊追捕,才會變成這樣的樣子!”樂儿插嘴道。 “如何證明你們是科學家和學者呀?”那女人冷冷地道。 “這是我倆在世界學術及專業人仕協會里的會員證!”章民從怀里的銀包里掏出兩張證件來。 “啊!對不起,原來你們是第二等原体,那么請你們到那方的柜台辦理手續。”那女人看過證件后,連忙道。 章民接回了證件后,“哼”了一聲,便和樂儿走到遠處的柜台去。 章民一邊走,一邊低聲地說:“這些机械人的嗅覺系統真靈敏,竟可以辨別出我們身上的血腥味,不知又可不可以辨出是甚么血型呢?哈哈!” “民,別胡鬧!你知道第二等原体是甚么嗎?” 章民搖頭。 很快,章民和樂儿便來到另一個柜台前面。 “喂!我們是甚么第二等原体,來辦理入城手續的!”章民不客气地道。 “第二等原体,是合格了的,可以戍為這儿的居民,要辦理入城手續,請到剛才那個柜台,這儿是登記不合格的。”那女人道。 章民真的生气了,喝著:“喂!我們不是『人球』,不是讓你們踢來踢去的!剛才是那方的小姐叫我們來這儿。你們算怎樣的?世界上所有政府部是這樣的,包括你們這儿,辦事效率都是奇差無比的,總喜歡把人傳來傳去,使人轉得頭暈暈,眼花花的!” 突然,章民身后傳來一道男人聲:“先生,請你稍安無躁,不知發生了甚么事,我有甚么可以擊忙呢?” 章民冷冷地道:“你是人還是机械人呀?” 那男人爽快地道:“我當然是有血有肉的人啦!” 章民覺得這男聲很面熟,立刻轉身過來,看個究竟。 “盧學堅!”章民詫异地喊。 “章民!”盧學堅也詫异地喊。 “原來是你!”章民道。 “你也能夠及時入城。”盧學堅道。 “是啊!想不到我會在這儿見到你。”章民興奮地道。 “我來了這儿已經三個多月了。”盧學堅道。 “你還是獨身?”章民好奇地問。 “呀!章民,你最清楚我的性格,我喜歡泡妞,但從來不會對任何异性動真情的。章民,你便不簡單了,你還不介紹你身后的小嬌娃。”盧學堅道。 “哼!盧學堅,螺殼堅,我樂儿漂亮了,便不認得我嗎?”樂儿看見原來是自己的舊同學,又俏皮起來。 “樂儿嘛,我認得你那清爽的短發。這么多年,還是沒有變。變的只有你對我的態度,你以前不是十分討厭我,經常避開我嗎?”盧學堅道。 樂儿道:“是的,我以前确是十分討厭你這花花公子的。不過,現在一切也過去了。” 盧學堅道:“章民,樂儿,你們要老實地告訴我,你們是否結成了夫妻?” 章民樂儿點頭。 盧學堅知道他們真是結了婚,整個心沉下去;但表面卻要裝作歡喜,向他們祝賀一番。 終于,盧學堅忍不住,把章民拉到一旁,問:“喂,章民!大學時期,你不是和□□的嗎?現在卻……” 章民不想回憶這些傷心的往事,只是道:“說來話長,你別問吧!總之,樂儿是我的人。听樂儿說,你以前曾追求過她;不過,現在你還是另選她人,我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 盧學堅裝作不在乎,笑了兩聲,道:“章民,你放心吧。女朋友嘛,我多的是。” 樂儿看見他們走在一角談了很久,忍不住上前,只听到盧學堅道:“章民,你記得那打籃球很厲害的碧琪嗎?” 樂儿看見章民搖頭,便插嘴道:“記得!當年我在籃球隊時,她是隊中的風云人物。” 盧學堅又道:“你們知道嗎?她嫁給了話劇部的許洛。碧琪現在是一位醫生,許洛是一位電子工程師,他們在兩星期前也來了這儿。還有,大學時,文學系的沙翁教授--樂儿你的老師,也來了這儿。” 樂儿道:“好啊!好啊!碧琪和老們也來了,以后我又可以和碧琪一起。” 章民問:“是啊!螺殼堅,為何你這么清楚呢?” “你們有所不知,我現灰是祥巴拉的入境主任,負責管理一切入境事務,我當然清楚啦!”盧學堅答道。 “原來你是入境主任,你來得正好,我被這些机械人气坏了!把我們當皮球的傳來傳去!”章民道。 “這樣少事啦,來!我親自替你們辦理!”盧學堅一邊道,一邊叫那女人讓開,走到柜台前,替章民樂儿登記了資料,更利用掃描器掃描過他們的右手,記錄了他們的指紋。不久,他便交交兩張證件給章民和樂儿。 “這兩張是祥巴拉的合法居民證,這是章民的,這是樂儿的。”盧學堅道。 章民笑道:“螺殼堅,你以那些机械人的效率還高。” 章民樂儿接過后,盧學堅便道:“辦理好入城手續后,請跟我到超聲波室。” “那是甚么?”章民問。 “你們一路上一定是歷盡千山万苦的,在那超聲波室里,可以讓你們松弛一下;那里基本上是一個利用超聲波來淋浴的浴室。入城前,所有人都要先到那里,清洁和消毒一下身体。” “消毒我們?!怕我們帶菌入城?如果我們真是有病菌,哈哈!我們不是站在祥巴拉里,有病菌,那怕早已滿天飛了。”章民笑道。 “章民,你錯了,這儿不是祥巴拉,這儿是祥巴拉外的入境大樓,所有人要進入祥巴拉前,都要先經過消毒的。”盧學堅道。 “啊!我一直以為自已已經是祥巴拉里,原來不是。”章民道。 “我也是這樣想。”樂儿道。 不久,章民樂儿跟著盧學堅來到一個豎立著四面透明玻璃的長方形密室。 “這就是超聲波室,不用脫衣服了,穿著進去便可以了,超聲波連衣服也可以清洁消毒的。”盧學堅道。 章民樂儿看著這個透明的超聲波室,猶豫了一刻;于是盧學堅便道:“怕甚么呢?這些先進的設備在祥巴拉里是十分普遍的,遲一些你們便會習慣。來吧!你們一起進去,這超聲波室應該可以容納兩人。” 跟著,盧學堅一邊雀躍地熱情地把章民樂儿推向前,一邊道:“進了去后,關上門,便會自動開始;到了門自動打開時,就代表清洗已經完畢,你們便可以出去。” 章民汀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超聲波室,章民對樂儿道:“這摩細小的空間,真的可以容納兩人?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我想轉身或是用手擦背都十分困難;樂儿,入了去后,你替我擦背,好嗎?” 樂儿道:“章民,這里是大庭廣眾,而這房間又是透明的。我怕……不太方便……” 章民笑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妻子嗎?這些事當然是由妻子替丈夫做的。” 樂儿勉強地點了頭。 章民樂儿進了超聲波室后,在房間中頂部的“揚聲器”便發射出一些超聲波。章民用身体輕輕地碰了樂儿一下,樂儿便替章民隔著衣服擦起背來。 樂儿始終覺得站在里面,雖然是穿著衣服,但也有點儿尷尬和不好意思;章民則變得十分輕松,但顧地擦著手腳。 一會儿后,章民和樂儿已經變得十分乾淨了,身上和衣服上的血漬和泥巴都不見了。 章民想:“這么快呢,我還沒有洗頭。”章民樂儿跟著走出超聲波室,他們只見盧學堅排腹大笑著。 章民不滿地道:“螺殼堅,你笑甚么呀?” 盧學堅笑著道:“哈!我從來沒有見到有人沖『音波浴』層沖得傻你們一這樣滑稽的!哈!哈!” 章民勉強支撐著:“笑甚么呀!難道洗澡不是這樣的嗎?” 盧學堅笑道:“我想在祥巴拉里,只有你們兩人會這樣在超聲波下洗澡的。讓我告訴你們吧,在超聲波下洗澡,是不用轉身的,更不用揉搓身体的,超聲波可以到達你身体表面每一個地方,所以你只需要站在超聲波下便可以的了。” 章民不滿地道:“螺殼堅,為甚么不早點告訴我們?” 盧學堅道:“我以為你們對新科技總有點認識吧。” 章民埋怨著:“我雖然是專業人仕,但我不是全知的,不會認識所有新科技呀!” 盧學堅笑道:“早知我不告訴你們不用脫衣服,嘻嘻……” 章民气沖沖地伸出拳頭,道:“螺殼堅,你還是死性不改,和以前一樣,這么喜歡戲弄人,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 跟著,章民便追著盧學堅來揪,盧學堅喜皮笑靨地邊走邊喊:“哎唷!章民,別打了,我知錯了!” 盧學堅走到樂儿身前,握著樂儿雙手道:“樂儿,恭喜你,你可以嫁給一位這么單純的丈夫,最少,他不懂得每晚出去花天酒地。我便不同了,我多么瀟洒呀,不如你嫁給我吧!” 章民走上前道:“你瀟洒?我便認為你是風流才對!螺殼堅,請縮手,別想占我的樂儿便宜!” 盧學堅則道:“我和樂儿這么熟絡,我就算是抱抱樂儿的纖腰,她也不介意啦!” “樂儿,是嗎?”盧學堅問樂儿。 這時,樂儿已經被盧學堅逗得笑個不停,听他這一問,便爽快地點頭。 “停手呀,螺殼堅!樂儿是我的--”章民的話還沒說完,便把樂儿拉回自己的身邊。 樂儿見到章民這么緊張自己,心里格外覺得甜蜜。 “螺殼堅,你听過『朋友妻,不可貪』嗎?我見你是我以前的死党,要不然,我必定宰了你的。”章民認真地道。 盧學堅听到了章民認真的話后,作了個“不在乎”的樣子,心想:“哼,是章民你橫刀奪愛才對,豈有此理!” 要不是章民樂儿深知他們這位老朋友有一個浪漫不羈的性格(也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有這么多的异性對他神暈顛倒的),沒有介怀盧學堅剛才的一番話,只是把它當作玩笑而已。 入城前,還要經過兩個檢查的。首先是身体檢查,盧學堅帶章民夫婦來到一部”電腦醫生”前,把兩條電線分別貼在心髒和削額上面,“電腦醫生”便會檢查該人的身体狀況,更立刻有一份報告會編印出來。 章民和樂儿身体都非常好,很順利便通過了。 跟著,便是檢查帶來的行李,所有入城的人帶來的行李,都要經過X光檢查,看看有沒有攜帶違禁品,如槍械等。跟著是由那些女机械人循例的打開翻一翻,看一看。 章民樂儿每人各有一件隨身行李,都順利通過了X光檢查(樂儿原是有兩件行李的,另一件裝滿衣服的,在來的途中,用來擲向那些士兵)。 行李經過X光檢查后,輸送到那些女机械人臉前,先打開樂儿的行李,里面不過是一些證件、日用品、化□品和乾糧等。章民的行李大致上也差不多,不過,那些女机械人在袋子里發現了一片光碟,正想放進身旁的電腦中查看光碟的內容。 章民看見自己收在暗隔里的光碟,竟被他們發現,整個人彈了起來,臉色也變了。 他立刻走到盧學堅跟前,在他耳邊不好意思地道:“螺殼堅,那些女机械人手里握著的光碟收錄了我一些替樂儿畫的裸体畫,請……請你叫它們不要查……查看。” 盧學堅听了章民的話,笑道:“章民,原來你這么擅長繪畫的,我真是想看看畫中的樂儿,那多优美的線條。” 跟著,盧學堅回首打量了樂儿一下,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最后更向樂儿笑了一笑,便走上那些女机械人前,叫它們不要查看它,于是机械人便把它放回袋里,跟著,便檢查其他行李。 章民立刻走上前取回行李。 盧學堅在章民耳邊低聲道:“章民,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后有机會,我一定要看一看你這些畫!樂儿的身材,簡直是一流!” 章民故意問:“你又怎知呀?” 盧學堅笑道:“章民,對于欣賞女性的胴体這方面,你便不及我了,以后有机會,讓我教教你吧!” 樂儿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兩個男人又在談論著甚么,只見盧學堅不時回過來向她笑了一笑。 終于离開了入境大樓,經過一個超聲波門后(作最后清洁?),便進入了祥巴拉。 祥巴拉是一個建筑于大玻璃罩下的大城市,和世界其他大城市沒有多大分別,只是空气比較清新,街道清洁,犯罪率差不多等于零,沒有污染問題等。當然祥巴拉的科技是全世界最高的。 道路上是一些既宁靜又安圭那磁浮汽車(安全的原因是因為它遇到危險時會自動停車),路上車來人往,絡繹不絕。 自從戰爭爆發后,世界到處都變成了焦土一片,章民樂儿已經很久沒有再見到像祥巴拉這樣繁榮安定的大城市了。 看見眼前一切繁榮的東西,章民樂儿緊握著雙手,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來,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樂園。 盧學堅在臨离開入境大樓前,在門口旁邊的裝置里取了一張字條來,上面已經印上了章民夫婦獲得分配的平房地址,他對章民樂儿道:“這是你們新居的地址,是在ca801區,近著綠林保護區附近,那里環境應該很不錯的。” 章民道:“效率真高,我們這么快便獲配得房子呢。祥巴拉不是有人口太多的問題?為甚么我們這么容易便可以找到房子,而且還是平房呢?” 盧學堅笑道:“祥巴拉里自大戰后,的确是多了很多人進來,不過祥巴拉有很廣闊的土地,住這方面是沒有問題的;最大問題是祥巴拉因和外界隔絕的,全是自給自足,所以出現了糧食不足的情形,不過听說現在好像解決了。” 章民道:“啊!原來是這樣。” 盧學堅跟著道:“你們獲分配的車子應該會在入伙后几天內便會送到。現在上我的車吧,我首你們去那新居。” 于是章民樂儿便上盧學堅的磁浮汽車。 “我每早都要來逼里上班,所以車子經掌泊在入境大樓外。”盧學堅道。 “你在工作期間載我們到新居,不怕擅离職守嗎?”章民問。 盧學堅搖頭道:“你錯了,接載新入城的居民到新居也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只不過這些工作平日由那些女机械人做的,今天,我親自出馬。” 磁浮汽車高速的穿梭著向章民的新居進發。 盧學堅輸入了電腦程序,讓車子自動行駛,跟著轉身對章民樂儿道:“除了載居民到新居外,我們還會在沿途向他們介紹祥巴拉的,你們有甚么問題呢?” 章民道:“不必了,到我們安定下來,我便會和樂儿到處逛逛,自己去認識祥巴拉。” 盧學堅笑道:“啊,當真?那時你們見到一些新科技,便不要像在超聲波室里般,大出洋相。” 章民悶哼一聲:“螺殼堅,你放心吧!呀,你為甚么又會做了祥巴拉的官員?” 盧學堅道:“三個月前,我來到這儿時,祥巴拉還不像現在那么多人,他們很需要一些人材來協助管理祥巴拉,我便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材,所以便成為了入境主任。” 章民冷冷地道:“哼!你也算是人材嗎?呀!還有,祥巴拉不是由中央電腦管理嗎?而中央電腦也只是由起初建立祥巴拉的科學家負責的,中央電腦下還有不少机械人,干嗎要你這些人來管理祥巴拉呀?” 盧學堅道:“是呀!在祥巴拉里,除了那些科學家外,管理祥巴拉的人類是寥寥可數,我便是其中一位。雖然有很多工作是可以由机械人代替的,但是也有一些東西是机械人辦不到的,好像有一些人并不是很信任那些机械人,例如章民同學你,所以便需要一些人來調解人和机械人間的『代溝』--新一代机械人類和舊一代原生人類間的溝通困難。” 章民道:“我真佩服你用『代溝』這個詞語,其實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要有人類官員,我看便太多此一舉了,這些『漂亮』的女机械人造得非常真實,人們都不太易認出它們是机械人。” 盧學堅笑道:“章民,你又錯了!有不少人一眼便看得出它們是机械人。” 章民道:“那么,我真是『自愧不如』了。” 這時,樂儿插嘴道:“呀!螺殼堅,我們辦理入城手續時,那些女机械人說我們是第二等原体,那是甚么?” 盧學堅道:“替新居民解決疑問,也是我的職責之一,既然你們有疑問提出來,我會解答的。” 章民冷冷地道:“別說廢話了,快告訴我們!” 盧學堅道:“好!我說。第二等原体是你們在祥巴拉居民身份的性質,第二等指于祥巴拉有工作能力的人。這些等級共分四等。第一等就是祥巴拉里服務其他等人的人,也就是我這种身份;第三等就是那些沒有工作能力的人,例如:學生、小孩、嬰儿等;第四等就是那些經甄別后不合格的人。至于原体是指未經dna修改、人种提升的最原本生存形態,咱們都是原体;除了原体外,另一种就是進体,是一种新品种的生存形態,是甚么新的生存形態,我也不太清楚。” 樂儿問:“生存形態是甚么?” 盧學堅道:“生存形態,指生物以何种方式生存于自己的環境里,其實所有大自然中的生物,包括咱們人類,也是屬于原体的生存形態。原体的生物需要呼吸作用、營養作用、排泄作用、有敏感性、會繁殖、生長;當然有些更會活動。不過,嚴格來說,原体只是祥巴拉的科學家所定下來的專有名詞。” 樂儿問道:“這樣,進体占這里人口的多少?” 盧學堅道:“以我所知,進体的比率好像是零;那些科學家對進体的研究好像正在進行當中。我想成功了后,所有這里的人都可以接受這种新的生存形態的改造。” 章民道:“嗯,原來只是天馬行空的想像,如果他們成功了,那怕那時咱們這些原体便沒有地位了。” 盧學堅笑道:“章民,你放心吧!祥巴拉是主張平等的,只要成功了,所有人都會被改造成進体,何來不平等呢?” 章民道:“如果主張平等,便不會把我們分為四等。” 盧學堅道:“我們分四等,只是便利我們去統籌及分配祥巴拉里的資源,并不是想攪內部分化。” 樂儿道:“如果我們被改造成進体會怎樣呢?進体的生存形態是否比我們現在的生存形態更理想呢?” 盧學堅抓抓頭發,緩緩地道:“這個……我說過我也不清楚進体是甚么新品种的生存形態。既然那些科學家有這种研究,我想它一定是比現在的更好的。這儿是一個世上最美好理想的城市,這儿所造的一切,當然是最好的。” 章民喃喃地道:“可能是……” 盧學堅突然激動起來,道:“章民你這樣說似乎有點不對啊!祥巴拉是人類最后的樂土!” 章民道:“螺殼堅,你冷靜點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盧學堅道:“你們看看我們的世界,現在變成怎樣呀?漫天烽火,生靈涂炭,家破人亡,血流成河,這些都是那可惡的殺人魔王日科夫基所為!祥巴拉里美好的一切,是所有熱愛和平的人的最后希望!” 被盧學堅的一番話影響,章民樂儿也感受到那戰爭的可怕,它的破坏性,它的冷血,章民樂儿何嘗未曾感受到它的威力。只有祥巴拉才是世人最后的希望,章民樂儿都深深地体會到。 車廂里沉默了一會儿,還是由樂儿再次打開話題。 她道:“螺殼堅,那些不合格的人,會有甚么下場?” 盧學堅想了片刻,才吐出一句:“你指那些被甄別為第四等的人的下場……” 樂儿點頭。 跟著,盧學堅只是望著窗外的景物,一言不發。 章民樂儿都覺得盧學堅有點古怪。 樂儿怯怯地道:“堅,是我說了一些不該的話……得罪了你嗎?” 盧學堅怔了一怔,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道:“不!不!只是……” “只是甚么?”章民追問著。 “我……我不知道呀!”盧學堅硬著頭皮地喊出來。 “甚么?不……不知道?!”章民樂儿异口同聲地問。 “我雖然是入境主任,但是對于不合格的人的事,我是無權過問的……我只是負責合格居民的事。”盧學堅無奈地道。 章民盯著盧學堅,壓低聲音道:“你是入境主任,總知道一點點吧。” 盧學堅被章民這樣瞧著,顯得有點不自然,結結巴巴地道:“我只知……知道,那些不合格的人是由其中一位建城的科學家負責的。當甄別出一些不合格的人后,便要把他們送到入境大樓旁的二號入境大樓,給他處理,以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樂儿道:“這樣神秘的呢……民,你看他怎樣處理他們呢?” 章民搖頭道:“我猜不到……不過,如果那些人因此而受到不合理的對待,這便太不公平了!真心說一句,大家都是人,為甚么他們不可以成為合格居民啊!” 盧學堅道:“章民,你不可以這樣說啊!人是有很多种,有好人坏人、聰明人蠢人、有些人對社會有貢獻,有些人則是社會的寄生虫,難道那些低等的人也可以進入祥巴拉嗎?那怕那時,這儿會變得亂七八糟了。” 章民道:“這樣說,只有优秀的人才可以生存下去,劣等的人便要在外面給戰火吞噬。” 盧學堅聳一聳肩,道:“這當然是,這是大自然的規律□□弱肉強食,适者生存。” 章民卻道:“我和樂儿來此時,由于逃避日科夫基的軍隊,弄得滿身血漬泥巴,一進城后,滿心以為可以有太平日子過,怎知我倆又被那些女机械人上下打量著,那种難看的臉色,我都忍了;但那柜台的女人竟把我們當作不合格的第四等人,真是豈有此理! “我想,就算是不合格又如何呀!大家始終都是人,都應該要平等對待。這儿是何處呀?這儿是講完美、講理想、講和平、講自由、講平等的祥巴拉!但我倆竟可以在這儿被人冷落,跟著又被人當作皮球般傳來傳去!在別的地方,我還可以忍下去,但……但在這理想城市里,卻仍有這种情形出現,真是使我很很很失望!” 盧學堅道:“章民你倆的情形,只是特別的例子,不要太介怀,那些女机械人有甚么不對之處,我這位入境主任代它們向你們道歉。” 章民冷冷地道:“這些机械人是由中央電腦控制的,它們仍可以有這种情形出現,可想而知,祥巴拉的本質也是這樣!” 盧學堅道:“章民,你不可以這樣武斷。” 章民道:“好!我來問你,你們是憑甚么准則來決定誰合格,誰不合格?如果我和樂儿不是專業人才,我想我倆便不會坐在此,向我們的新居進發。” 盧學堅怔了一怔,好久才道:“准則?我不知道!一切都是由中央電腦決定的。” 章民听了盧學堅的答覆,笑了起來,跟著道:“枉你稱為『入境主任』,甚么都不知道。哈!真是笑話。” 盧學堅連忙道:“由中央電腦決定又有甚么不妤呀?如果由人去決定,只怕會有偏私的情形出現,那便更不公平了。” 章民道:“是嗎?真的是這樣嗎?小心有一天中央電腦『瘋』了,我們全都淪為第四等人!還有,中央電腦是由那些科學家設計的,他們也是人呀!” 章民又道:“唉!這儿被譽為『人類最后的樂土』,一個完美理想的城市,單是我倆入城時的遭遇,我對這儿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 盧學堅道:“章民,你不可以老是向不好的一面去想,祥巴拉有很多美好的地方,你還沒有体驗到。” 章民道:“逃避現實。” 盧學堅則道:“章民,這不是逃避現實,這是積极的人生態度。” 章民道:“這不是積极的行為,這种回避丑惡的過去,憧憬它有美好的未來,實在是不要得的!” 盧學堅挺直了身子,道:“章民,你對祥巴拉的誤會實在是太深了,祥巴拉由始終都是那么完美理想的,根本沒有甚么問題存在,所以我們都不是在逃避現實。況且,比較外面那兵荒馬亂的世界,這儿的一切就實在是太理想,太完美了!章民,你也是因這個理由來這儿,除了這儿,哪里還有人們可容身之所呢?” 樂儿也道:“是呀,民。螺殼堅他說得對,我們除了來這儿外,無路可走了。” 章民攤開了手,無奈地道:“是,我們真是無路可走了。不過,因為這儿強調的是完美理想,我希望它繼續繁榮下去的,我更希望在這儿長住下去。但是…… “因為這儿一切都是完美的,入城前的待遇,使它蒙上陰影,我,章民也是想祥巴拉好的,所以我才提出來,希望它去改善,你們很清楚我不是那种諸多挑剔的人。” 盧學堅道:“看來,章民你對祥巴拉的誤解,實在是太深了。那□女机械人起初這樣對你們,是因為它以為你們是一些不好的人,當然不想你們入城,到事情弄清楚后,你們又不是可以入城嗎?進行甄別,我們也是迫得不矣,至于那些不合格的人,我想他們得到妥善的安排,可能先接受一些教導,讓他們适應了祥巴拉里高度文明的生活。章民你別多疑了,祥巴拉是完美的。” 章民的態度漸軟化了,道:“螺殼堅,可能真是我多疑,始終我倆要在這儿長住下去,希望它真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城市,人類最后的樂土,不!是永遠的樂土。” 章民口雖然是這樣說,但心里仍想著:“這里真是完美無暇嗎?但為甚么我卻感受不到呢?難道螺殼堅他得對,一切全是誤會,一切都是我多疑?我承認,這儿的一切,真是很理想,人竟然可以創造出這樣的城市,但是為甚么面對這里的一切,我總覺得有一層輕紗覆蓋著,使它顯得十分神秘呢?可能是我太多心呢。” 這時,樂儿津津樂道地說著他們以前學校里時的生活,章民、盧學堅又再次沉進在另一個談天暢論的天地里。 不經不覺,磁浮汽車終于停在一所房子外。 他們三人紛紛下車。 章民樂儿獲配得的房子是一座兩層高的平房,白色的外牆,上舖著紅色瓦片做的屋頂,更有一個類似天線的東西插在上面。屋外是一個頗大的花園,一條用石子舖成的小路直通大門,兩旁种滿各种色彩奪目,香气四溢的花朵,花園里更种什几株櫻桃樹,花園的另一側是一個車房,另有一個人工□池,上擺著一尊仿古希腊雕素。 整個房子的配搭,是給人一种舒服安祥的感覺,在里面,既可以感受到大自然之美,但也可以享受到高度科學文明帶來的舒适生活。 “這是我們的家?一切實在是太美好了!”樂儿首先叫了出來,跟著她活像小女孩般走過花間的石子路。 在花園里走著的樂儿,仿如快樂的小仙子,仿如自由的蝴蝶。花已經很美了,這時的樂儿卻更美。 章民看呆了,不知他是欣賞這房子,還是那石子路上的樂儿。 盧學堅帶他們參觀屋內屋外的一切,簡單地介紹了房子里先進的設備后,便离開了。 而章民和樂儿便忙于整理一切,開始他們在祥巴拉里的新生活。 三、理想与現實 几星期來的逃亡,終于可以逃出了日科夫基的魔掌。章民樂儿再次投入安靜和平的生活里。“樂儿,這几星期真是辛苦了你。”章民道。“不!有你在我身邊,我甚么也不辛苦的。”樂儿道。“樂儿,你知道我現在想甚么嗎?”“甚么呢?”“我想……几星期來,大家都經歷千辛万苦,長途拔涉,難關重重,我們差不多每天都要和死亡掙扎,都很久沒有……沒有……”“沒有甚么呢?民,你何時變得這么吞吞吐吐呀?”“樂儿,你知道嘛?你是個很可愛的妻子,現在我很想吻你。”“哼!早知民的是這樣的。民,你知道嘛?我也很想吻你。”章民已經把嘴唇壓住了樂儿的嘴唇。長時間的逃亡,使章民樂儿很久沒有吻得像這時般的纏綿、深入、長久、痛快。章民他當然想有進一步的行動,樂儿也變得乖得像小貓,任章民去擺布。可是,卻在這時,有一包東西從床邊的小柜里彈了出來,打扰了章民樂儿進一步的親熱。“發生甚么事?”章民爬起來,走到床邊的小柜。突然,房子里響起了一道動人的女聲。“對不起,騷扰了你們。為了控制祥巴拉的人口,請你們合作,使用避孕套;如感不便者,歡迎到中央保健中心,接受絕育手術。“如果想制造小生命者,請到人口署申請,非法性交而產子者,均屬違法,更可能要接受墮胎手術。“請你們合作,多謝。”床邊的小柜原來是一個運輸裝置,聯系到中央電腦。祥巴拉里的每家每戶,均是這樣的,由中央電腦控制屋內的一切設備。章民拾起柜里的那包東西,道:“樂儿,原來是包……嘻嘻。”樂儿卻興致十足地道:“民,『她』也叫你戴上,你還不照做?啊!是怕羞么?不如做妻子的我幫你戴吧,倍感親切。”章民搖著手指,笑道:“樂儿,你坏了!”樂儿也笑道:“哼!我是小女孩嗎?我現在是章民的妻子。”章民報以無奈的一笑,道:“現在什么的興致,都給這狗電腦破坏了,不必用它了。”突然,又傳來一道女聲。“請閣下撿點一下,不要侮辱中央電腦。”章民喃喃道:“啊!原來狗電腦一直都是在監視著祥巴拉里的人。”“她”又道。“請閣下撿點一下,不要侮辱中央電腦。”雖然不知道聲音的來源,但章民很自然的抬起頭,破口大罵:“我的事不用你來管!狗電腦就是狗電腦,沒有了程式,你就變成了廢電腦。”“哼!我一不出去花天酒地,二則沒有愛滋病等性病,我要這包避孕套來干什么!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事!”跟著,有一段時間,再沒有那把“女聲”傳來。章民諷刺著:“哈!我早己說你只是一部只會按本子辦事的狗電腦,沒有資料辯駁我這句話。”這時,“她”又道:“非法性交而……”章民不理睬“她”,自言著:“只是那几句話可以說。”樂儿道:“章民,今晚你怎會變得這么燥?”章民再爬上床,摸著樂儿圓圓的臉儿道:“我不知道為甚么會這樣,可能那狗電腦打扰了我們。嗯……我們還繼續嗎?”樂儿板著臉,道:“你沒有了興致,我也沒有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第二天早上,章民樂儿被一陣門鈴聲吵醒了。章民連忙走去開門,門一打開,原來是他的老朋友兼舊同學盧學堅。章民揉著雙眼,打著嗑睡,道:“一早便來吵著,你這個螺殼堅!”盧學堅拍拍章民的肩膊,道:“我見你們昨天才入成,所以今天一早來看看你們,昨晚你們睡得甜嗎?習慣了這儿的生活嗎?”章民搖赶頭,道:“唉!別提了,昨晚我真是被那狗電腦气死了!”跟著,屋里住舊傳來那把女聲。章民冷冷地道:“你听到啦……”盧學堅問:“那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于是章民便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一告訴盧學堅。听完后,盧學堅第一句便道:“真是令人羡慕啊,章民同學你能娶得一位這么可人的妻子。”章民用手睜輕輕的撞撞盧學堅,道:“羡慕呀?你還是結束你那浪子生活,早點拔個對象吧。”盧學堅輕松地道:“不!這是我做人的原則,原則當然不可以改!”章民道:“我記得大學時,你和仙妮也發展得不錯,為甚么最們還是散了?”盧學堅聳聳肩,道:“原因很簡單,日子久了,樂趣自然也少了,所以也和她分了手。”章民喃喃地道:“真可惜。不過,回想過來仙妮真幸運,和你分了手,要不然,你這种性格,必定气死她。”盧學堅笑道:“章民,你怎可以這樣胡說著,呀!我來找你還有一件事,你那輛磁浮汽車已經制造好了,明天便由運輸机械人送來。”章民道:“啊!真多謝你這位入境主任,專程來通知我。”“是螺殼堅嗎?為甚么不進來坐坐。”樂儿也起來,從屋里叫著。盧學堅跟著章民入內。入到屋里,只見樂儿身上穿著一件大恤衫,一雙雪白而修長的美腿,盡入眼帘。當盧學堅看見這迷人的雙腳,他已經几乎暈眩了。在他的一生中,他不是沒有看過美麗的女性胴体,可是眼前那一雙粉光致致的玉腿,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樂儿打著呵欠,隨便地道:“螺殼堅,新居入伙,沒有甚么可以招呼你。”盧學堅連忙道:“不!還客气甚……甚么呢。大家都這么熟,不必太客……客气了。”章民道:“呀!螺殼堅,我倆雖已經入了城,衣食住行方面,住和行都解決了,但衣食方面,你教我如何呢?這儿買東西要錢嗎?”盧學堅的眼睛一直不离開樂儿的胴体,被章民的一問,嚇了一嚇,他結巴地道:“這方面,你倒放心,我身邊有一本『祥巴拉簡介』,很适合你們這些新居民看的。”然后,盧學堅從怀里取出一張咭片版的東西來,遞給章民。一張咭片便可以介紹了祥巴拉!章民不禁怀疑起來,問道:“這張東西便可以介紹祥巴拉嗎?”盧學堅笑道:“這是一張『立体影像投射卡』,是祥巴拉里的高科技產品,不過很普遍了,我相信章民你應該懂用。哈哈!”被盧學堅的一句話醒,章民不禁想起“聲波浴”那椿丑事,他自問一生都承受了不少高等教育,自己也是專業人仕,懂得不少尖端科學,可是和祥巴拉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我不可以再被螺殼堅取笑的!”章民心里這樣想,所以他硬著頭皮地道:“啊!只只是小小的新科技,我我懂懂的……”“是嗎?”盧學堅笑道,跟著把咭片拋給章民,章民慌忙地接著。章民手里捧著這張高科技產品,不禁又無病呻吟起來:“這里的科技水平雖然很高,但很多時,科學不但不能帶給我們方便,卻妨礙了我們的生活。盧學堅笑道:“你說昨晚的事?”他說這話時,很自然地又把目光移向樂儿。樂儿知道了盧學堅已經知道了昨晚的事,顯得十分尷尬。她倚在章民身旁,低聲道:“可惡的章民,你為甚么向人家說呀?”章民吻一吻她的俏臉,溫柔地道:“怕甚么呢?人家又不是外人,螺殼堅是我們的好朋友呀,而且這些事在夫妻間是很平常的事呢。”“哼!民,你太荒唐了!”樂儿不滿的撒嬌著,又在章民的肚子揍了一拳。“哎唷!”章民捧著肚子,裝作很痛。“呀!民,你怎樣呀?”樂儿關心地問著。“嘿!樂儿,我騙你!”章民突然又生猛起來,緊緊的攬著樂儿不放。“呀!民呀!有客人在,不要這樣!”樂儿道。盧學堅看見這幕小夫妻的小鬧劇,越看下去,心里起伏得更不定燃起了一點怒火,嬌俏動人的樂儿竟然會喜歡這楞頭楞腦的章民,難道她沒有發現眼前有一位英俊不凡,風度翩翩,高大威猛的自己嗎?但他卻要在他們面前裝作毫不在乎。他又听見章民這樣道:“怕甚么被人看見呢,螺殼堅對這些事見怪不怪,他比我可能更厲害,一個人攬著三個女人!螺殼堅,是嗎?”盧學堅慌慌張張地答著:“是啊……對于這方面,章民你始終是弱了一點,你的缺點是用情太專一了,這會使你少了許多人生樂趣,呀!不過……回想起來,其實你也不是很專一嘛,對于樂儿外的她,你又不是放了很多感情入去嗎?”章民面色大變,非常不滿地瞪著盧學堅。盧學堅連忙自打嘴巴,道:“對不起,口快快,說錯話……對不起……”章民的臉色漸漸寬容了下來,他道:“為甚么那中央電腦會知道我們在做甚么呢?”盧學堅道:“在祥巴拉的每所房子里,每個角落都有一個超微型針孔攝影机的,可以把屋里的一切情形由屋頂那支天線傳回中央電腦那里分析的;同時屋里也裝有傳聲系統,所以中央電腦可以提醒我們應注意的地方。”章民發起嚕蘇上來:“哼!這樣監視我們,我們和囚犯有何分別呀!”盧學堅知道章民那固執的脾气又發作了,所以連忙道:“不!章民你又誤會了,這不算得甚么監視呀!舉個例子吧,在升降机里,同樣是裝有閉路電視,它的目的又不是要偷窺我們的行動,只不過是為了保安理由。”章民的性情真是變得快,剛才才和樂儿在玩耍著,親親熱熱。一會儿又會板著臉,和盧學堅面紅耳熱地爭論著。盧學堅雖然給人的印象是花花公子般,放逸不羈,但他也有認真的一面(可是不是對女人),每次章民大發嚕蘇時,總是和他爭辯一輪,而是力爭到底的。章民毫不客气地道:“升降机是公眾地方,但是居所是私人地方,那狗電腦這般『偷窺』著,就是侵犯私穩權,侵犯人權!枉這儿夸稱是最完美理想的城市。”這時,屋里又傳來中央電腦的警告聲音。章民指向天花板,道:“螺殼堅,你听听。”盧學堅道:“章民,請你不要老是把責任推在祥巴拉身上!我們每人都生活在這儿一段時間了,大家都沒有不習慣,完全不覺得中央電腦這樣做有甚么不對,更不會覺得祥巴拉有甚么不妥善的地方,唯獨是你一人有怨言。章民,我是你的朋友,我才說……你這种態度是很難在這儿長住下去的,你比一般的老人家還保守,完全不可以接受這些新事物。”樂儿也道:“民,螺殼堅說得對,其實被電腦『偷窺』不是甚么大不了,又不是被人偷窺呀!電腦又不會四處向其他人說說的,怕甚么呢?我想只是你剛入城有點不習慣吧。”章民望望樂儿,道:“樂儿,連你也這樣想!”雖然章民做事有點古板,固執,但被妻子勸導下,又寬松了下來,他道:“好了,我們不談這點,我們談其他吧。我初初入城時,以為這個理想城市,治安又這么好,應該沒有甚么法則規條,怎知……”盧學堅笑道:“章民,你是個守法的人,怕甚么法律呀?有法律和沒有法律又有何分別呀?況且,這些是我們住在這里應盡的公民義務。章民,難道你連一點公民意識也沒有嗎?”章民冷冷地道:“公民義務?如果是公民義務,就不會連造愛也干涉!”盧學堅道:“章民,原來你生气的原因是這樣。”章民的臉紅了起來,連忙說了數聲“不是”。章民倏地又笑了起來,道:“如果這樣,螺殼堅你這個這么這么風流的人便十分痛苦呢。”盧學堅笑道:“啊!又不是,我已經做了絕育手術,所以可以拼除一切障礙,盡情享樂。”章民道:“螺殼堅,『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甘心做一輩子『太監』嗎?”盧學堅道:“哼,我又不是那些傳統保守的人,無后又怎樣呢。最重要是自己一生中能盡情享受!”章民道:“你這么風流,當心祥巴拉把你當作色魔,赶你出城。”盧學堅聳一聳肩,道:“我已經說了很多次,我不是風流,更不是多情,我只是懂得去欣賞每個女性的美。”話題被越扯越遠了,气氛也由嚴肅轉為輕松。樂儿這時說:“喂!你們兩位大男人要談到何時呀?我還沒有吃早餐,現在很肚餓了。”章民摸摸自己的肚子,也跟著道:“我也是,屋子里又沒有食物。樂儿,我們到外面吃吧。”盧學堅站起來道:“好了!我要上班了,就此告辭。”樂儿笑口盈盈地送盧學堅出去。臨走前,盧學堅轉身對章民道:“章民,你們到外面前,最好快看看那簡介,我怕你在外面又撞板起來。”章民雙手交叉在胸前,道:“螺殼堅,你放心,我會了!”送走了盧學堅后,章民樂儿都坐下來看看盧學堅給他們的“咭片”。這張“咭片”的正面,大部份的地方都是被那“熒光幕”占去,“熒光幕”下是一排像錄影机上的按鈕,有“播放”、“暫停”、“停止”、“回倦”等按鈕。“咭片”的背面的上部份是一些吸收太陽能的晶片,下部份是一對迷你揚聲器。章民按下“播放”的掣,跟著有一位樣子漂亮的女人從“熒光幕”里浮上來。章民俏皮地把手放在“熒光幕”上,讓自己的手穿過那女人的影像。樂儿拍了章民的手一下,不滿地道:“章民,別多手。”章民乖乖地把手伸回來。那“女人”首先歡迎他們進入祥巴拉,跟著便首先從祥巴拉的外貌開始介紹。那“女人”的聲音便是從“咭片”背面的揚聲器發出來。簡介完祥巴拉外貌后,便簡介這儿的環境。“熒光幕”投射出市中心的情形來。然后那“女人”又簡介了祥巴拉的公共設施所在,主要的建筑物,居民的生活形式,一些居民應盡的義務等。整個影像簡介全長半小時,章民樂儿坐在一起看完后。章民拍拍心口,自信地道:“哼!看完它后,對祥巴拉已十分認識了,不會再被螺殼堅取笑了!”樂儿抱怨道:“民,這不是逞強的時候,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填飽肚子吧。”章民捉住樂儿的手,道:“好呀,我們快點吧。”“民,等等呀!”樂儿又道。章民道:“不是你說肚餓,又等甚么呀?”樂儿又抱怨著:“民,你看!我的衣服早已跌了,難道你叫我這樣出去嗎?”章民搔著頭,自言著:“是啊!樂儿的衣服全跌了。”樂儿咕嚕著:“沒有漂亮的衣服,我是不會出去的呀!”章民卻道:“呀!我有辦法,樂儿,你暫時穿我那些衣服。”章民連忙打開他的行李袋,發覺里面所謂的衣服只是恤衫和西褲。樂儿道:“民,你只有這些衣服?這么土呀!以后,我要帶你多逛點時裝店。你的衣服全是恤衫,教我如何穿呀?唔……有辦法!”樂儿先把穿在身上的恤衫下半部打上一個結,然后從行李袋里取出出了兩件恤衫,用剪刀把他們穿開來。“呀!樂儿,你……你為甚么穿破我的恤衫呀?”章民焦急地問道。樂儿瞪了章民一眼,自得其樂地道:“哼,這就是衣著的品味!章民,你懂嗎?”章民無話可說。樂儿把剪開來的兩大塊布用別針連起來,再圍在腰間,當作拖地長裙,把腳上那對“人字拖”蓋過。樂儿又把几條繩子,接來接去,最后當作頸□戴在身上。“行了!”樂儿說著同時也轉了一圈給章民看。章民簡直是呆了,好久才道:“樂儿,你真捧!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章民樂儿雙雙的出了家門后,章民自然地轉身鎖門,他卻發現門上根本沒有鎖,只好把門掩上。樂儿隨口道:“原來大門是沒有鎖的,我們的屋子便不設防了。”章民道:“這儿的治安真是理想到這地步,出門也不用關門嗎?”樂儿一本正經地道:“人類本是要彼此信任,和睦相處;可是自古以來,人人都是過著互相防范,互相猜忌的生活。只有在這里拋開一切桎梏,坦誠地生活著。”章民贊歎著:“樂儿,想不到你能說出這番話來。”樂儿道:“民,你不要以為我是個甚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章民笑道:“我真是這樣想。”樂儿嚕蘇著:“哼!我也是個專業人才,和章民你一樣的。”章民道:“呀,是啊!章家的小媳婦長大了。”樂儿提醒章民:“別老是站著,我很肚餓,民,走吧!”在祥巴拉里,一切和“食”方面有關的都集中在中央糧食大樓那方,离章民家不太遠,雖然沒有汽車代步,只是走路去,也只需二十分鐘左右。章民樂儿一走進去,便看見一個像大禮堂般大的餐室,章民樂儿穿過那自動玻璃門,一位女服務机械人走上前,帶領他倆來到一張桌子前,然后便走了。那女服務机械人頭也不回的走了,章民正想叫住它,因為它并沒有把餐牌給他。就在這時,章民樂儿面前的桌面,有一排排的按鈕升了上來,跟著一道像是由底傳來的聲音道:“請你們選購食品,只須按下食品名稱旁的按鈕……”章民呆了一呆,道:“原來『餐牌』在這儿,樂儿,我差點儿又撞板了。”樂儿笑道:“都怪你沒有細心看清那『咭片』上的資料。”章民埋怨著:“甚么啊?是那些關于『食』方面的資料太少了,我才不知道呀!算了,點菜吧!”章民樂儿都選了一份早餐。不久,一位女服務机械人捧著一個餐盤,放在章民樂儿跟前,章民和樂儿看見盤上的碟上只是放著數粒膠囊藥丸般的東西和兩杯水。“這是甚么?!”章民問道。那机械人答道:“這便是你倆叫的早餐了。”“甚么?!你別騙我們啊!那有人吃藥丸當早餐呀?”章民大聲地問著。“先生,稍安無躁。祥巴拉里所有人都是吃這些了。先生你知道嗎,人的一生只有短短數十年的寒暑,而有很多事是要等著人去干的,這些寶貴的時間怎可以因人的飲食而白白浪費呢?由煮食、烹調、至進食和消化,不知消耗了人几多的人生,所以為了珍惜人的一分一秒,這里的人都是吃這些了,又不用煮,更不用事成后的洗碗工作,又易吸收,這簡直是人類一項偉大的發明!”那机械人滔滔不絕地解釋著。“天啊,我很愿意浪費這些時間在食方面。”章民道。“先生,忍耐點吧,遲些習慣后,你便會明白它的好處。”那机械人話畢后,便走了。章民對樂儿道:“樂儿,這東西的出現會使很多人不快樂呀,好像那些廚師和食評家。看!那些藥丸,我一秒鐘便可以吞下去,何來味道可言呢?”跟著章民拿起一粒藥丸來,放進口里,喝了一口水,吞下去。樂儿也照著拿起一粒,吞下,道:“民,你知道嗎?我少時是很怕吃藥的,以后的日子教我如何呢?雖然這些藥丸沒有味道,但我反希望它有點味,那怕將來我的舌頭會退化。”章民安慰她道:“加點想像力,幻想自己吃著滿漢大餐,你便會感到十分投入地吃它們呀。”章民又道:“哼!那張簡介真是很『簡單』啊!連這方面也沒有交待清楚。”不消五分鐘,章民和樂儿便亨受完那頓“丰富的早餐”了。章民叫來了剛才那位机械人,准備結賬。不過有一件事,章民留意了很久,好奇心驅使下,于是他向那机械人打听:“為甚么這么大的餐室,只有我們這一台人呢?”那机械人笑道:“先生,你是新入城的嗎?”章民點頭。它繼續道:“這儿所有的食物,都可以用家中的電腦選購,所以大多數人宁愿留家中,享用那些經由『傳送抽屜』送來的食物丸。”章民冷冷地道:“啊,原來是那床邊的小柜……”樂儿問道:“『小姐』,這儿是不用付現錢嗎?我們身上沒有這儿的貨幣。”它道:“放心,這儿是不用貨幣的,每個人都有一個電腦戶口,自動扣除的。”樂儿道:“這個我們知呀!不過,我們是新入城的,沒有存款呀。”它笑道:“放心,可以透支呢,而且是免息的。好了,請你們把右手放在台中央的感應器上。”章民樂儿緩緩地伸出右手,按在台中央上。“嘟”的一聲,電腦戶口已經把章民和樂儿的指紋紀錄,來核對入城時記下的資料,确實身份,在他們的戶口扣除了這餐的費用。离開了中央糧食大樓后,章民樂儿手拖手,慢慢地在街上散步,他們打算在回家途中,可以看看四周的環境。樂儿道:“民,我們以后要在這里住下去了,你習慣嗎?”章民無奈地道:“不習慣也要習慣了,現在我有點『寄人离下』的感覺,這是人家的地,方便有人家的規矩,唉!我真是要接受這些無理的規矩嗎?”樂儿笑道:“民,你還是改掉你那固執的性格吧。唉!我真是要接受你這种人嗎?”章民道:“哼,樂儿,你又取笑我!”樂儿道:“民,我們以后打算怎樣?”章民原來早已有打算,他道:“現在先是要安定下來,更要找份工作,使戶口有錢,打發時間。”樂儿道:“啊!原來要工作呀,我原想在這儿,人人都不用工作,更不用為金錢而擔憂,我只想天天逛時裝店。”章民道:“只有樂儿你才喜歡逛時裝店,人怎可以不工作呢?雖然在這儿,但是如困不工作,我們的生活有何寄托呢?更如何消磨時間呢?”樂儿道:“是的,又不是天天有新款時裝推出,每天逛時裝店也會悶啦!”章民道:“你這樣想便對了。唔,樂儿,我的衣著真是十分土嗎?”樂儿俏皮地答:“是呀!很土很落伍呀!民,你一點品味也沒有!”章民道:“哼,樂儿你又取笑我!”樂儿笑道:“是你問我,我才老實回答呀!”回到家中,章民便對著家中那台電腦,通過電腦网絡,連接到中央人力統籌中心,那儿應該是負責人們工作編排的地方。祥巴拉的科技先進,章民可以透過熒光幕与那邊的職員(當然是机械人)臉對臉對話。章民開門見山地說:“我和我的妻子是新入城的,想找一份工作,請你替我們安排,好嗎?”那職員道:“先生,這儿大部份的工作都是由机械人干的,而這儿的居民,全是專業人材,所以你們只要繼續你們入城前的工作或研究。例如,如你之前是醫生,我們會替你安排一些醫學研究的工作,大家互相努力,把祥巴拉的科學文明推至更高。而我們會津貼你的研究和生活費用了,在這儿的所有人,都是這樣了。”章民道:“這樣太好了,那請你為我和我的妻子安排工作,我是一位科學家,以前是研究環境生態和電子工程的,我的妻子是一位學者,負責研究文化方面,特別是關于以前二十世紀人類的文化發展。”那職員道:“嗯,這些我們都在你們入城那時記了下來,放心吧,我們會盡快替你們安排了。好,再見。”章民道:“多謝,再見。”這時,從房內傳出樂儿的聲音,原來她正在整理那些行李。她在章民的行李暗格里,找到那卷紙。“民呀,我在你袋中找到一卷紙,那是甚么呢?上面寫滿程式呀,咦……test-tubeplanet試管星球?喂,民,那是甚么呀?”章民整個人立刻彈起來,沖進房中,從樂儿手中奪回那卷紙。章民緊張地道:“樂儿,你……你怎可以隨便碰我的東西呀?”樂儿有點不高興地道:“只是一張寫滿程式的紙,這么緊張啊!民,你以前不會因為這些少事而責備我啊!”章民听到樂儿認為這是一件小事,真是怒了,他喝:“甚么小事呀?這關乎世界上所有人的將來呀!是一件十分十分大的事呀!”樂儿哭了:“民,你可惡呀!你以前不罵我,現在……嗚嗚……竟為了那卷紙而……罵我,你很很很可惡呀!”章民見樂儿哭了,心漸軟了,他明白這不可以怪責樂儿的。她根本不知道那卷紙的重要性,于是章民向她道歉:“好了,樂儿,你別哭了,我道歉啦,我對不起你,請你……你原原諒我啦!”樂儿見到章民那可怜的樣子,又听到他的道歉,立刻不哭了,而且笑道:“算啦,民,我原諒你!”章民道:“哼!樂儿,你……你越來越頑皮了,竟然裝哭!”樂儿伸伸舌頭道:“這次只是少少的懲罰,如果有下次,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章民道:“只要你不碰我這卷紙,便沒有下次了!”樂儿喃喃道:“真不知道為何你會把它當作寶,上一次在入境大樓,你竟然叫螺殼堅濫用職權,去使那机械人不要翻開它,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章民听到后,頓時臉紅起來。章民自問自己不是好那种東西的人,又怎會替樂儿繪畫了一幅裸体畫呢?但當時情急下,想不到有甚么其他的好理由,只是勉強說是如此。雖然可以避免被翻開,可是卻勾出了盧學堅那色迷迷的丑臉。唉!盧學堅這人真難應付。樂儿道:“民,我突然想起有數人我們已很久沒有見了,我很想見他們。”章民問:“誰人呀?”樂儿道:“民,你真善忘的!我是說許洛和碧琪,沙翁教授螺殼堅說他們都入了城,我們何時去探訪他們呢?”章民道:“待一切安定下來才算,而且我又不知他們住在何處。”樂儿道:“這我可以問螺殼堅呀!”自早上到訪過章民新居后,盧學堅便是恍恍惚惚,若有所思般,使工作也不能集中,他很清楚自己為甚么會這樣,因為他的腦海里充滿著樂儿的影子。他很妒忌章民能要娶得如此活潑可人的樂儿。但是樂儿已經是章民的妻子了,而章民又是自己的好朋友。盧學堅搖搖頭,呵囑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還是專心工作吧。盧學堅每星期都要把過去一星期新入城的人的資料利用電腦网絡,傳送到那位職級和他自若,或可能更高的入主任——夏文那處。這天,入境大樓的電腦剛巧有點故障,資料不能傳送,盧學堅只有把資料記錄在一張光碟上,連同入城人仕填寫的資料表格,送到入境大樓旁的二號入境大樓。盧學堅平日是不准踏進這儿,這次得到批准,才有机會進入二號入境大樓,所以他覺得這儿很特別,而且充滿神秘感。盧學堅來到夏文的辦公室,把職員卡掃過門前的電子鎖,這時傳來夏文的聲音:“是盧學堅嗎?進來吧!”厚厚的鋼門“卡”的一聲開了,盧學堅覺得這儿總是收藏了點秘密,原因是在祥巴拉里房屋,建筑物都是沒有鎖,因為這儿沒有罪惡,更為了進一步發揮人類的大同精神,才有此安排,可是所的祥巴拉科學家辦公的地方都是重門深鎖的,為甚么呢?盧學堅走進去,發覺夏文的辦公室很大,最少有二千平方□,放置了不少儀器終端机等東西。盧學堅看見辦公桌前有兩個人在,一人是棕色長發,困成一條馬尾的夏文博士。而另一人,盧學堅并不認識的。那人身材矮小,樣子并不出眾,甚至給人一种陰森的感覺,頭上的的頭發鏟得十分短,几乎像鏟光般。身上穿著一件恤衫和長褲,不過他胸前佩載著葵扇形的徽章,使盧學堅吃了一惊,差點儿叫了出來。因為那是一個使世上任何人都聞風色變的徽章——日科夫基軍隊的徽章!那人為甚么會在祥巴拉里出現呢?夏文見盧學堅的樣子,便道:“沒有甚么可以大惊小怪,他是日科夫基最寵信的人——域士。盧學堅,你送資料來嗎?放下吧,然后可以走了。”盧學堅放下那疊資料表格和那張光碟,正想轉身走,但心中的詫异和疑惑實在太大了,他終于按捺不住,開口道:“夏文博士,為甚么……為甚么這儿會容許這……這种人站著?!”夏文冷淡地道:“堅,你認為他是那种人呢?”盧學堅答:“當然是草管人命的殺人魔王!任何人都知道日科基夫的軍隊那种令人發指的行為!”域士陰寒的目光探向盧學堅,乾澀地道:“那你認為我又殺了多少人呢?”盧學堅被他那寒冰般,深不可測的目光注視下,身体震了一震。域士只不過是日科基夫的手下,那攝人的气勢已經使人感到不安,可想尸科基夫是位教人如何害怕的大魔頭。盧學堅吞了一口唾液,使自己稍為鎮定下來,道:“當……當然是殺了成千上万的人!”域士毫不在乎的冷笑兩聲,這時他注視到台上那疊表格,臉上露出短暫的笑容,不過很快又回复剛才那陰森的面貌。夏文道:“堅,如困再沒有問題,請你离開吧!”盧學堅已看出夏文是不容許他多問關于域士此人的事,不過,他心里另外有一個問題,自他當上了入境主任后,便一直困扰著他。他道:“等等,夏文博士,我另外有一個問題。雖然我已當上了這儿的入境主任有三個月之久,可是我對于整個入境制度,似乎仍是知得不太清楚,就是那些不合格的人,會有甚么下場呢?”夏文笑了一笑,道:“啊,你的問題只是這樣嗎?堅,你別忘記,你的職責是處理合格的人的問題,而不合格的人一直都是由我處理,你沒有權過問!”盧學堅對于此答覆很失望,而且他覺得這樣似乎有違了平等和平完美,這些祥巴拉的宗旨。這時,域士取起了放在最面的一張資料表格來看,原來那是章民的資料。“章民?嘿!他也來了祥巴拉。”域士冷冷地道。盧學堅立刻道:“域士,你究竟想怎樣?章民是我的朋友,你休想向他打主意!”域士詫异地道:“章民真是你的朋友?”盧學堅點頭。域士看見盧學堅點頭,便在夏文耳邊低聲說了些話,起初只見夏文不住地搖頭,到最后,他終于點了頭。盧學堅完全听不到他們兩人在說甚么,他估計域士要夏文答應一件事,起初夏文不肯,但最后也答應了。不過,盧學堅很快便知道域士要夏文干甚么。夏文道:“堅,既然你想知道那些不合格的人有甚么下場,好!我現在給你看,不過我提醒你,要做好心理准備,我怕你受不住那些惊人的場面。”盧學堅一直想知道的事,今天終于可以知道,臉上不免露出惊喜的表情,但夏文那句話,使他也感到有點不安。夏文按了桌上的鍵盤數下,辦公室其中一面的升起來,出現了一幅巨大的玻璃牆。盧學堅立刻望出那玻璃牆外,是一個像廣場般闊大的房間。房間的四周,擠滿了無數的人,有老有幼,有男有女,大多的人都是滿身傷痕,衣破爛不堪,這些全都是被評定為不合格的人。盧學堅再看下去,看見房中央那些一排排豎立的玻璃營。接下來看見的景像,使盧學堅一生也永遠不會忘記的!那是一幕來自地獄的景像,盧學堅只是看了半秒,便不敢再看下去,他感到嘔心,毛骨悚然。那些駭人場面,像使他体內所有的內髒都要從口中擠出來。盧學堅乾澀的尖叫了數聲,踉蹌地走了。辦公室內又再次剩下夏文和域士。域士冷笑道:“看來,他似受不起那場面。”夏文卻道:“域士,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何要讓他知道呢?難道你不怕他布出去嗎?”域士充滿信心地道:“他不會的,他根本沒有勇气去回想那些景象,更沒有勇气向其他人提起。盧學堅……我看出這人有价值,可以利用。”夏文問道:“何解呢?”域士道:“因為他是章民的朋友,多點好處給他吧,拉攏他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利用他去接近章民。章民……真是一個難對付的人。”夏文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所以你要我給他看那些場面。”域士又道:“盧學堅這人當入境主任,似乎是太浪費了,我們要拉攏他,便要先給他一點好處,調升他到領導層,負責中央電腦的事務吧。”夏文道:“這可以嗎?中央電腦的事務,一直都是由我們六位科學家負責的,多了他這外人,方便嗎?”域士道:“我說可以便可以吧。好了,我要回去了。想不到我不過是來這儿,探探老朋友夏文你,得來的收獲也不少,我回去報告日科基夫大人,他一定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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