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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崩陷


  姚德等人看見這一幕,又是惊訝,又是好笑。几人小心翼翼地看著桑俊禾,不曉得這個個性特异的劍士要怎樣對付他們。
  桑俊禾看了他們一眼,那种劍拔弩張的气勢消散了許多,他將斷劍收入鞘中,向姚德一招手。
  “姚德,你接住了我兩招,我會遵守我的諾言,不再与你們為難,”他說道:“請你們借一步說話。”
  一場生死交關的相斗能有這樣的結局,也算是极為圓滿,任杰夫、海志耀的傷口雖然仍隱隱作痛,卻也依言走過來。
  “我知道也許你有苦衷,但是我對你的步法、武功實在是好奇,”桑俊禾誠懇地說道:“真的不認識銀步雷?”
  姚德點點頭。
  “如果我不想告訴你,或是不能告訴你,我會誠實地說出來,同樣的,我也真的不曉得這個銀步雷是什么人。”
  桑俊禾沉吟半晌,搖搖頭。
  “這樣的話,那可真的令人難以索解了,還有,你這一身的功夫是什么人教你的?”
  “功夫?”姚德奇道:“我有什么功夫?”
  桑俊禾冷冷地說道:“你這么說,分明就是當面騙我了,”他有點不高興地說道:“如果你不懂功夫的話,方才我那兩招,難道是自己腳底打滑,自己跌的跤?”
  姚德睜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還以為是你有意放過我們,故意放水的哪!”他惊訝地說道:“而我那也不是武功,只是人家教我的搖滾吉他演奏步法呀!”
  “搖滾吉他?”
  “沒錯,像這樣……”姚德手上握著吉他,隨著雷瑪教過的方式走了几步,“不過是演奏時的舞台技巧呀!”
  桑俊禾有點惊疑不定地看著他,仿佛在想著什么難解的事。
  “那么,這种步法又是什么人教給你的?”
  “不行不行,這個就真的不能告訴你了,”姚德歉然道:“因為教我的人,真的就規定我不准說出他來。”
  桑俊禾深吸一口气,神情庄重。
  “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搖搖頭,神情落寞,“那人是個瘦小個子,而且雙眼失明的瞎子,對不對?”
  “呵?”姚德惊訝道:“什么?”
  “他可能告訴你,他叫雷瑪,或者是銀香,對不對?”
  “原來前輩也認識他?難道你也是……”姚德疑惑地喃喃自語,話說出口才知道不對,“……不對,你應該不會是個搖滾歌手啊!”
  “什么搖滾歌手?”桑俊禾沒好气地說道:“銀步雷教你的,才不是什么搖滾步法,那是他的武學,而且是他最精辟的武學!”
  姚德愕然。
  “不……不會吧?我哪會什么武學?我只不過是個吉他手啊!”他吃吃地說道:“難道,這個銀步雷就是雷瑪?”
  “我問你,”桑俊禾指著任杰夫,“我剛剛打中你的那一劍,你有沒有看清楚我的劍勢?”
  任杰夫想了想,由衷地搖頭。
  “沒有。”
  桑俊禾順手從旁邊拿來一柄木尺,緩緩地比著劍式。
  “當時,我的劍式是這樣的,當然你們不一定看得懂,但是我這一招‘笑辟惊雷’的劍式中,隱含著四個變化,就是劍法造詣比我高的劍士,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見得躲得過,知不知道?還有你,”他轉身指向海志耀,“雖然打中你肋骨的這一拳是拳頭,但是它的精髓還是劍式,知道嗎?這一式是我花了三年功夫才練成的工夫,后發先至,不用說是你,就連武功強你十倍的人也躲不過。知道嗎?”
  他比完了拳式的去向后,又轉向姚德。
  “但是你,你拿著吉他抵擋我的那一招,你知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個變化?”
  姚德誠實地搖搖頭。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其中有几個后勁?”
  “也不知道。”
  桑俊禾意興闌珊地搖搖頭,整個人仿佛老了許多。
  “可是你卻輕輕松松擋過了,而且還讓我跌了一跤。最气人的是,你還以為這只是彈搖滾吉他的步法!”
  “這個真的是武功?雷瑪師父會武功?”
  桑俊禾神色蕭索,仿佛已經失去了人生的樂趣。
  “你們這個雷瑪師父,真正的本名叫做銀步雷,本來是帝京最有名的劍士,當年,他連續七年在十大劍士的排行榜中居首,而且,和第二名的實力簡直有著天淵之別。我少年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要打倒他,但是從來沒能如愿。事實上,在我的記憶里面,也從來沒有人能擊敗過銀步雷。但是,后來他患了嚴重的眼疾,失明后便消失在帝京,十多年來從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而我這十多年來精研劍術,本以為已經達到极高境界,可以和銀步雷一較長短……”
  他看了看姚德手上的吉他,又長長歎了口气。
  “但是,卻連一個他指點過的吉他小子也打不過。”
  姚德目瞪口呆地听著這段匪夷所思的經過,卻仿佛是場荒謬的電影,不像是置身其中,只像是做了場夢。
  “不過,我今天放了你們,也不能再回帝京去了,你們雖然暫時沒事,但是到達帝京后還是處處有危机,要多加小心,因為在那儿有許多比我更狠,比我更強的對手,”他翩然地站起身來,便在欄杆處走過去,“今天就此道別,日后有緣,再与你們相聚。”
  他飄然地走到欄杆旁,也不見他抬腿、跳躍,一個人輕飄飄的,仿佛隨風而起,躍過欄杆,使在大海上消失了蹤影。
  這個精研劍術的奇士,就此在大海上消失了蹤影。
  此后几日,姚德便將當日雷瑪教給他的武學全數說給任杰夫等人听,因為雷瑪曾經答允讓任杰夫等人也學這一套精深的學問,姚德還設法將那片光碟中的資訊全數印出,和同伴們商量研究。
  任杰夫對這种武學之事并沒有太大興趣,只是可有可無地學上几樣,但是原紀香卻比姚德還要熱衷,整天沉迷在其中,還時時出現比姚德更精辟的創見。
  而水克斯、丁于、海志耀等人也學得相當高興,沒過几天,大伙儿的身手都進步了不少,但是因為沒有潘朵拉核酸的輔助,所以當然在實力上和真正的高手還有极大的一差距。
  大海之中,歲月茫茫,這艘“西佛利安”舊艦繞了一大圈,去了太平洋彼岸的美利堅,又繞行了一次大海,終于在一個多月后來到了當世第一大名城:帝王之京。
  這時候,距离半人馬星巨艦出現、也已經有了近三個月的時間。
  姚德等人在大海上漂流了一個多月,總算再一次回到岸上,也因為在海上停留太久,習慣了海面上的搖落,一踏上陸地,任杰夫、水克斯,還有原紀香反倒吐得七葷八素。
  姚德好整以暇地站在海港熱鬧的人群之中,看著當世第一大城“帝王之京”的繁華景色,但是在那繁華的表象之下,卻是一片髒亂的凡間。
  當年,他很小的時候曾經住過這個世界名城,但是對它的印象實在太薄弱了,再加上小時候母親轉述的姚家丑惡故事,在姚德的心目中,對這座名城其實是沒有什么好感的。
  而值得一提的是,半人馬星人的巨艦也在這儿出現,一時之間,讓姚德有了回到天使之京的錯覺,但是細看之下,停在帝京上空的巨艦樣式和天使之京那艘大為不同,也小了些,在往后的歲月里,姚德知道當年停在帝京上空的,是半人馬星人的龍猛級戰艦,和天使之京那間龍畏級巨艦并不同型。
  這時候,在空中也像是蚊蚋一般,盤桓飛舞著不少古里古怪的飛行器。
  “看!外星人的小蚊子飛机又出來亂飛了!”一個路人這樣對同伴說道,隨即匆忙地走進街道上的人潮。
  姚德也曾經听過,帝京是個商業挂帥的貿易巨城,所以路上的人多是忙碌的上班族。
  不過,此刻的帝京街道上不知道為什么,比一般的城市多了几分肅殺的气氛,姚德試圖找出這种气勢從何而來,看了一會,才發現街上不時會有衣飾鮮明的軍人一小隊一小隊地走過。
  這時候,任杰夫几個也已經吐完,雖然還有點暈眩,卻已經勉強可以适應陸上的平穩。
  此后,這個超級大城即將成為他們安身立命之處,几個人背著樂器、行李在城市的忙碌人群中顯得一點也不起眼,畢竟這是個各色人种都匯集在一起的大城,形貌特异的人們滿街都是,也因為如此,姚德等人才會選擇帝京做他們的藏身之處。
  但是,這樣的想法沒走個几步便已然破滅,因為只走了不到三條街,姚德便發現四周圍出現了許多身著黑色西服,戴著紅外線墨鏡的大漢。
  這些大漢看來是有備而來,他們從四面八方出現,很巧妙地將姚德等人鉗制在中間,等于是以數量优勢將他們包圍起來。
  看著黑衣大漢們逐漸靠拔,任杰夫低聲問道:“怎么辦?這么多人,要不要分開逃?”
  姚德環視四周,發現雖然有這么多的黑衣漢子在街上集結,可是匆匆而過的市民卻仿佛視若無睹,可見得這种情形在他們的眼中已經司空見慣。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對他們相當的不利了。
  遠遠的街道上這時出現了一都閃著警示燈光的警用陸空兩用車,姚德心下一喜,低聲對同伴們說道:“這下子有救了!”
  等到警用車更接近了些,他突然上下不停跳著,大聲叫道:“警官,這儿,警官,救命啊!”
  旁邊的路人有几個人詫异地望著他,而那部警用車果然閃著號幟,在黑衣人群的后方停下來,車門打開,出現了几個警察。
  可是,接下來的情景卻讓姚德等人的心沉到谷底。
  那几個警察走下車之后,并沒有直接走過來。黑衣人之中有兩個人迎了過去,而那几個警察像是看見了最熟悉的朋友似的,臉上陪著笑,和那兩名黑衣人勾肩搭背起來。
  黑衣人之一指著挑德等人的方向,低聲說了几句什么,那几名警察一邊听,一邊猛點頭,過了沒多久,使摸著鼻子走回車上,揚長而去。
  那也就是說,這些黑衣人的勢力之大,連警方也已經和他們挂上了勾。
  警用車走后,為首的几名黑衣人更不猶豫,其中一人走過來便開始拉原紀香的手,原紀香怒叱一聲,正要大發脾气,那黑衣人手一揮,手上便多了柄高爆手槍。
  姚德一揚眉,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同時被几個黑衣人圍住,而每個人的手上也都取出高爆武器。
  如果是有潘朵拉核酸体質的武士劍手,當然不怕這些黑衣人的武器,但是可惜姚德等人都是空有招式,卻沒有劍手武士們的特异能力,也就只好在高爆武器的威嚇下束手就擒。
  “別拉我,”一旁的任杰夫怒道:“我自己會走!”
  姚德冷冷地環視四周,發現原紀香、水克斯、丁于、海志耀等人也已經被黑衣人們擒住,另外几個黑衣漢子一聲呼哨,簇擁著姚德等人便走。
  突然之間,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街道上響起。
  “住手!你們在做什么?”
  姚德等人聞言立刻回頭,卻看見街道的另一方出現一隊穿著鮮黃制服的軍人,向他們的方向走來,為首的軍官是個精瘦的中等個子,此刻他目光炯炯,盯著姚德看了一會,又目光嚴厲地看著為首的黑衣人。
  “這些人是做什么的?”
  那黑衣人也不敢怠慢,連忙說道:“我們是帝京行政處的人,奉長官命令,來抓這些可疑份子。”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請問長官是……”
  那精瘦的中年漢子一聲冷笑。
  “帝京行政處?我看是黑幫的人吧!”他冷冷地說道:“我是軍事委員會治安指揮軍,莫里多上校。”
  黑衣人的首領聞言也嚇了一跳,法蘭西共和國名將莫里多的名頭本就极為響亮,而且最近因為半人馬星巨艦前來一事,他已經進駐帝京,掌管帝京的治安大權,黑衣人也听過此人的正直難惹,連自己的上頭老大都要忌憚几分。
  “莫……莫里多長官,我們也是奉上級的命令辦事的,要把這些可疑的犯罪份子押回市政府,請……請長官多多包涵。”
  “奉上級命令?”莫里多森然道:“我要看你的逮捕命令。”
  “逮……逮捕命令?”那人已經開始有點結巴,陪笑道:“長官,您知道我們……這個……是不來這一套的,我們抓人是不用逮捕命令的……”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卻看見莫里多森冷的神情,原先要說的話便吞了回去。
  “是是是……”他揩了揩額上的汗,勉強笑道:“我們知道了,抓錯人了,抓錯人了,我們這就离開。”
  他有點發抖地向四周圍的黑衣人一招手,原先抓住姚德等人的大漢們紛紛松手,不知所措地站在街頭上。
  突然之間,莫里多怒叱一聲:“還不走!”
  那群黑衣人像是惊弓之鳥一般,連忙你推我擠地离開街道,只留下姚德等人愣愣地站在人群之中。
  莫里多橫了姚德等人一眼,看見姚德長發、左耳戴上十字架耳環,背上還背了個吉他的落拓模樣,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臉色卻變得溫和起來,和方才面對黑衣人們的冷峻完全不同。
  而姚德看見這個中等個子的金發軍人,雖然帶著一群精猛的部隊,气勢英偉逼人,卻不知道為什么,從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親切之感,仿佛見著了許多年不見的父兄。
  這便是姚德和莫里多的初次會面,日后,這兩人成為星戰英雄傳說中最有名的兩個人物,他們之間后來的恩怨情仇,也是日后几個世紀的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歷史。
  莫里多又打量了姚德几眼,溫和地問道:“你們是什么地方來的人?”
  他的目光十分銳利,從姚德等人的裝束一眼便看出他們是來自外地的人。
  “天使之京,長官。”
  “你們是什么樣的人,做過什么樣的事,這我不管,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覺,如果黑幫的人要抓你們的話,你們應該不會是坏人,”莫里多說道:“但是,亂世已經迫在眉睫,這個城市已經腐敗到几乎要毀滅的程度了,只有加入軍隊才能保住你們的所愛以及所有。”他看了看姚德,又看了看任杰夫、原紀香等人,“我覺得你們應該都是可造之才,你們愿意從軍,加入地球聯軍的行列嗎?”
  姚德和任杰夫等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曉得應該怎樣回答,他們的生活之中,大半輩子都活在搖滾和音符之中,對于從軍一事不僅完全沒有概念,連想也沒有想過。
  莫里多看著他們惊疑的神情,諒解地笑笑。
  “我知道,這是個极重大的抉擇,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人間的局勢會越來越差,我們的文明和社會距离崩垮的那一刻已經非常接近,到時候,世間會出現許許多多難以想象的浩劫,”他饒有深意地說道:“你們要好自為之。如果想加入軍隊的話,告訴你們加入的部隊,就說是莫里多上校要你們從軍的,這樣他們就知道要安排你們到什么樣的部隊了。”
  任杰夫眉毛一揚,想說些什么,卻又搖搖頭。
  莫里多也不再多說,一揮手,便和他的部隊揚長而去。而他那挺直剛健的身影,一直到整個部隊在人群中消失許久之后,仍然深刻地留在姚德等人的腦海之中。
  “要當兵嗎?”任杰夫喃喃地問道。
  姚德看著他,又看看原紀香。
  “時局真的這么差嗎?”他仿佛被任杰夫傳染了,也喃喃地這樣說道。
  一時之間,几個人站在蒼茫的巨大城市街景下,天上有著半人馬星巨艦占住了大片天空,地面上則是來來往往的冷漠人群。
  而這樣的人群之中,還藏著一步一步的危机。
  “天地這樣的大,”突然之間,一向沉默的水克斯這時沒來由地冒出了一句話,“難道真的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嗎?”
  而這樣的疑問,是沒有什么人可以回答的。姚德靜靜地拎起了背包,拍拍任杰夫的肩。
  “我們走吧!路還是要走,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在帝京的城市,有一片頗為荒涼的廢置倉庫區,在這儿,有一個昔年和原紀香的父親原剛交情頗深的人隱居在此。還沒有离開天使之京的時候,原紀香使曾經和這個叫做黃童的人聯絡過,說希望能到他這儿待上一陣子,避避風頭。
  走進廢置倉庫區,仿佛是來到一個和外邊的熱鬧街道截然不同的世界,打從西元二十一世紀開始,人工智慧型倉儲系統便取代了傳統式的倉庫,所以這樣子的地方可以說已經近百年沒有人煙了。
  姚德等人走過廢置的倉庫區,發現地上處處長滿了巨大的藤蔓,一副荒坦的悲慘模樣。
  黃童在這儿的重重藤蔓間建了一間金屬小屋,原紀香循著他所說的方向,終于找到了那棟小屋。
  “到了。”
  她欣喜地推開小屋的門,卻發現小屋的外表雖然不大,里面卻是個相當空曠的空間。
  原紀香笑著四下看看,但是,不一會儿,笑容卻突地凝結在臉上。
  姚德好奇地從她身后望過去,想知道為什么她的笑容突地停止,一看之下,整個人也有點愣住。
  小屋里的空間沒有太多的擺設,空蕩蕩的,在空間的正中央有兩張椅子,椅子上卻端坐著兩個形貌有點奇怪的人。
  左首那人留著及肩的長發,額前卻剪出平平的劉海,他的面目俊美,臉色地相當的青白,像是生著重病。
  另外那人卻形貌更是特异奇怪,一頭硬如鋼絲的卷發,膚色黝黑,身上卻肌肉賁起,像是一座座的小山,更奇怪的是,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人居然是個女人,一個長相非常威猛的健壯女人!
  原紀香警戒地看著這兩人,又四下打量了一回,并沒有發現黃童的蹤跡,正打算离去,卻听見那健壯女人說道:“既然是客,又為什么不稍作停留?”
  姚德臉色凝重地看了看任杰夫,又望向原紀香,示意大家盡快离去。
  但是,几個人一回頭,知道已經無法脫身。
  因為,這時候他們的去路已經出現了十數名身穿白色長袍的漢子,人人手上拿著高爆槍械,已經將姚德等人團團包圍。
  對于這樣的場面,姚德已經极度的厭倦,他已經厭煩了一再的追殺、包圍,也不想再這樣張惶地逃下去。
  “來吧!你們一起上吧!”
  任杰夫愕然地看他。
  “姚德!”任杰夫沉聲道:“你又在發什么神經?”
  姚德不去理他,也不試圖沖出白衣漢子們的重困,反而越過原紀香,走到小屋內那兩人的面前。
  “我就是你們要的人,和我的朋友一點都沒有關系,”他伸出雙手,做出個束手就縛的動作,“如果要人償命的話,就我吧!不過請你們不要為難我的朋友。”
  那健壯女人笑道:“要殺你們的話,早就全殺了,哪還輪得到你來和我談條件?”
  “那你為什么還不動手?”
  女人搖搖頭,仿佛姚德是個呆子。
  “要動手,也不用動到我們,我們只是想來看看,是什么樣的何方神圣,能夠擋得過桑俊禾的劍,還能夠讓他跌個狗吃尿!”頓了頓,她又嬌聲笑道:“哪知道不過是個彈吉他的毛頭臭小子,快快快,”她動作夸張地指著姚德等人后方的白衣人,“還是把他們抓走算了。”
  任杰夫回頭一看,卻發現白衣漢子們都站立不動,沒有任何的動靜。
  “你們是誰?黃童到哪里去了?”原紀香高聲問道。
  “黃童?”那女人笑道,她似乎笑口常開,時時發出豪放的“呵呵”笑聲,“那個糟老頭子?膽敢收留你們的家伙,你說他會到哪儿去?”
  “那……你又是准?”
  “我?”健壯女人笑容陡地消失,臉上露出殘忍的神情,“來到帝京,卻認不出帝京十劍,你們果然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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