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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大的會堂充滿震耳的掌聲。我從台上走下,与議長及几位起身致意的議員逐一握手。除了王議長和柯克議員,其它議員握過我的右手后,都露出困惑的神情。我也不多解釋,僅向后排及兩側樓上的其它听眾揮揮手,從側門离開大會堂。演講結束,接下來就看議長及柯克的努力了。地球与火星兩方十余年的爭端,在地球軍政府瓦解后,出現了和談的曙光。然而兩地隔合多年,現在要重組聯邦,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估計最少還要一個月的時間,這些議員們才會討論出結果來。
  議會接待人員引導我到休息室,柯克的助理齊邦飛正啃著面包,喝著便宜的即溶咖啡。休息室角落的大螢幕,正放映著議場內的動態。邦飛看見我進來,笑著對我說:“伽大哥,恭喜!演講很成功,柯叔叔應該可以省下很多工夫了。”
  在這么重要的日子,他的紅發還是雜草一堆,像极了晚睡晚起的大學生。每次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大學時的懶貓樣,感覺特別親切。雖然身為柯克的首席助理,邦飛從不上鏡頭。也許是不愿意為了虛假的政治圈,放棄不修邊幅的個性。
  “是比預期的順利,但是每個地方的議員都有自己的立場。雖然都已体會到戰爭的可怕,也不容易在短時間內統合各地的意見。柯議員還是會很辛苦。”正是休息時刻,從螢幕上可看到議場中分据不同角落的几群議員,喋喋不休地爭論著。柯克和議長不在畫面中,可能去商議后續會議的進行。
  一個甜美但缺乏生气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東太平洋時間,十六點整。聯合會議于五分鐘后開始,請各位議員出席。”從議會開車到紫環礁海岸最少需三十分鐘,我還要先回旅館梳洗一下,不离開不行了。
  把講稿及一些資料隨便整理整理,收進手提箱中,交代邦飛:“小飛,晚上我要到紫環礁一趟。如果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找我。明天早上我會直接到柯議員辦公室去。”
  邦飛嘴里塞著面包,咿咿嗚嗚的回應:“這么神秘,要去會情人嗎?”
  我瞪他一眼,他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看他鼓著嘴、漲紅著臉,我也气不起來,微笑著對他說:“不要緊張,我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打你。今天我要去做的事,和你也多少有些牽連,明天再告訴你詳情。”
  邦飛勉強把面包吞下,說:“好!沒問題,我會轉告柯叔叔。”
  走到停車場的取車處,對著管理電腦說出車號,等待車子送出來。當輸送裝置呼呼的運轉時,我覺得背后好象有對眼睛盯著我。從我走出議會時,就有這樣的感覺,但環顧左右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可能是緊張慣了,過于神經質。一會儿時間,我的車子就送出來了。邦飛替我准備這輛車時,還不忘將其外表重新涂裝,以紅色為底,加上一些黑、白的線條。正是十年前“飛”的涂裝。這個小子平日散散的,記性倒是不錯。不過“飛”是我親手拼裝起來,徒有相似顏色的車子是無法替代的。我坐上車,把手提箱拋到旁邊的座位上,就沒入車流之中。
  遠遠看到紅燈亮起,下意識地減低車速,滑到停止線前才停住。已离開繁忙的市區,車輛明顯減少許多,也可以稍稍放松一下精神。十年沒和如姊見面了。十年之間,奔波于各小行星与太空站之間,即使來到地球來,也是躲躲藏藏,根本無暇找尋如姊的下落。難得這回可以大大方方的現身。
  想起如姊,往事的無奈像病毒一樣慢慢滲入心中。雖然只比我大几個月,但父親早逝,使如姊看來比我成熟多了。在讀國中的時候,如姊遷到我家隔壁,她就視我為小弟弟,我也一直視她為親姊姊。經過了高中、大學,這樣的關系一直維系著。如果在我大學畢業那一年,戰爭沒有惡化,或許到今天我們還是比鄰而居的好姊弟,而如姊和祥哥……心情的病毒好象突然發作,直讓我喘不過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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