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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劇毒之王喀喀伊


  要是依著皮羅和佩衣,探險隊恨不能第二天一早就离開這個鬼气森森的小村,皮羅在這里整天擔惊受怕,吃不下東西,他看這里所有的東西都覺得恐怖,每當有人從他身邊經過,皮羅都嚇得頭皮一炸,好像他們會在后面用毒箭射死他似的。
  洪保德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全力說服皮羅和佩衣,一定要再留一天,看看毒劑部落的毒藥是怎么做成的。因為毒劑師已經答應洪保德第二天早晨給他看自己如何制作毒藥。這是洪保德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們的秘密從不傳給外人,就是本族里的人,也不是人人都會做毒箭的。”毒劑師神秘地帶著洪保德來到他樹叢中的小棚子里,低聲地對洪保德說,“制作毒劑的方法父子相傳,絕對保密。我就是從父親那里學到毒劑的制作。我們做出的毒劑比南美洲所有的毒劑都強烈的多。我先給你看一种最普通的毒劑。”毒劑師采來些藤子,在一個石頭臼里搗成黑色的糊狀,再把黑色的糊糊涂在箭頭上,毒箭就制成了。
  洪保德沒有想到殺人毒箭的制作如此簡單,這就是人人害怕的美洲毒箭嗎?而且洪保德認識這种制作毒箭的藤本植物,它本是無毒的,怎么搗制后就變成有毒的呢?是不是毒劑師并沒有把真正的毒劑配方告訴他呢?
  洪保德請毒劑師把剛剛泡好的毒箭試一下。
  毒劑師淡淡地一笑,他猜出了洪保德的心思。毒劑師讓人拿來一只兔子,他把兔子放在地上,當兔子剛要跑進林中的時候,毒劑師突然射出一箭,那兔子應聲倒地,几分鐘就斷了气。
  洪保德過去撿起兔子來看,箭射在它的腿上,并沒有致命的傷,如果不是毒劑在起作用的話,兔子不會喪命的。
  毒劑師拎著毒箭在洪保德身后發出得意的笑聲,洪保德心里卻陣陣發涼。
  “這种植物原本無毒,但它的樹皮里含有毒素,我把它搗成糊狀后,毒汁就混和在一起,這种毒汁一進入血液,很可怕的呀!”毒劑師解釋著這种毒劑的原理,他又補充說:“但這种毒劑卻有止疼作用,如果你的嘴里沒有傷口,吃一點這种毒還可以治肚子疼呢!”說著,毒劑師沾了一點點毒劑含在嘴里,他讓洪保德也來試一試。
  “我可不敢,這种要命的東西!”洪保德連連擺手。
  “不過,它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毒藥,還有一种更毒的東西,在這一帶只有我一個人會做,比這种毒劑要厲害不知道多少倍呢!”毒劑師鬼气森森地說,他的話使洪保德半信半疑。
  毒劑師把門關好,又在門口听了一會儿,才神秘兮兮地從草堆里捧出一個粗陋的瓦罐來,打開那罐子,毒劑師伸手一抓,抓出來一個很小的青蛙,放在毒劑師手心里的那只小蛙只不過像小豆芽那么大小,四肢細長,皮膚暗淡,洪保德估計青蛙的体重決不可能超過3克。
  “用它來做毒藥?”洪保德不相信地看著這只小蛙,他以為毒劑師可能又要他吃一些古怪的東西。
  “就要用它來做,您將看到世上最毒的東西!而且絕密!”毒劑師在地上升起一堆小小的火盆,削尖了几個竹簽,放在他的小木台子上。“和這种毒蛙相比,美洲虎都不算什么了!”
  “我們撒海族人向來恩怨分明,您救了我的命,我就要給您回報,那么我就讓您第一個看到這种秘密吧!”毒劑師邊說邊麻利地把小蛙一個個用竹簽子穿起來,穿好的青蛙還在不停地蹬腿。
  “要快,要在小蛙還沒有死去之前做完一切。”毒劑師說著就把穿好的小蛙放在火上烤著,小蛙的皮膚因為受熱而開始變色,但小蛙都沒有死去,它們在火上掙扎著。隨著溫度升高有白色的液汁一點點從它的皮膚里滲出來,像一粒粒的細汗,“看,出來了!”毒劑師興奮地說,他用一個結實的樹葉把這些液汁收好。
  几十只小蛙身上滲出的毒液不過小小的兩滴,但毒劑師告訴洪保德,這些毒液可以制成上千只毒箭,而且保存十年不失效。
  “這么厲害!”洪保德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想起來問:“這种蛙叫什么名字?”“喀喀伊。我們叫它喀喀伊,昨天我就是去找喀喀伊,才被鱷魚咬傷的。”
  洪保德當然很想把這种喀喀伊蛙帶回去做試驗,后來他和毒劑師要了几只喀喀伊帶走。但把喀喀伊放進他的獨木舟里沒有几天,它們就全死掉了。洪保德從這些死的喀喀伊蛙標本中沒有提煉出毒素來,洪保德想起了毒劑師說的話:“一切都要快,趁著它們沒死的時候做完一切!”
  看來,只有活的喀喀伊身上才存在著毒素,死去的喀喀伊是無毒的。
  洪保德看到的這种劇毒蛙,直到100多年后才被歐洲科學家們确信。100年前的歐洲科學家誰也沒有看到過這种劇毒蛙,他們根本無法想象世上除了聳人听聞的眼鏡蛇毒、蝎子毒、姬蜘蛛毒、毒箭的毒和新西蘭水母的毒之外還可能存在著一种更毒的生物——喀喀伊。
  為了弄清這种傳聞的可靠性,1983年另一支以馬爾塔為隊長的探險隊,專為喀喀伊而冒險進入傳說中的喀喀伊最多的地方——哥倫比亞的庫庫塔地區,那里終年下雨,形成了永不干涸的沼澤草地,最适合于喀喀伊的生存。
  馬爾塔的探險隊找到了住在叢林中的制作毒箭的土著民族,他以藥品和禮物贏得了土著首領的信任,親眼看到了土著人捕捉喀喀伊的場面:熟練的捕蛙者到沼澤地里吹響竹笛,用笛聲引來小小的喀喀伊,這种小東西一听到笛聲就興奮不已,忍不住要往笛聲那里跑去,捕蛙人很容易捉到了許多喀喀伊,把它們都裝在籠子里。
  馬爾塔帶著喀喀伊迅速乘飛机返回歐洲,他終于把活的喀喀伊帶回了歐洲實驗室里,在試驗室里,馬爾塔從喀喀伊身上分离出一种毒素,馬爾塔正式把這种毒素命名為“巴特拉克托克新”。
  實驗證明,撒海族的毒劑師100年前并沒有夸大喀喀伊的毒性,它的确是動物中最毒的一种。用十万分之一克的蛙毒就可以毒死一個人,五百万分之一的蛙毒就可以毒死一只老鼠。与此相比,眼鏡蛇的毒性只是喀喀伊的五十分之一,而新西蘭水母的毒只是喀喀伊的五百分之一。
  而在100多年前,洪保德親眼看著撒海族的毒劑師制作喀喀伊毒箭時,那种震惊的心情卻沒有人知道了,洪保德看著這些小小的蛙們身上滲出毒汁來,看著毒劑師把喀喀伊的毒汁涂在箭頭上,洪保德的心中已沒有恐懼,他深深感到的是南美洲雨林的無邊威力,它藏著那么多的秘密,隨時可以把一個奇跡顯示給你,讓你吃惊得無言以對。
  洪保德很久說不出話來,他的思維似乎僵在一點上:最毒的毒藥,藏在這种小小的、体重不到3克的丑陋小蛙身上?它比那么凶狠的美洲虎,殘忍的眼鏡蛇都更有殺傷力嗎?
  “先生,您害怕了?只要您不去触摸這种毒箭,不讓它進入您的血液,它還是很安全的。”毒劑師的話把沉思的洪保德嚇了一大跳。
  “你們撤海族有了這种劇毒的箭,該是最厲害的民族了吧!四周的人誰還敢來騷扰你們呢?”洪保德想起自己進村子時那些嚴密的防范措施,他不明白擁有這种神奇毒劑的撒海人還需要怕誰。
  “不,您說錯了,當然還有比我們更可怕的人,我們的毒劑不過是用來打獵,而別人掌握的一种毒藥專門用來對付人,可以使人瘋狂的!”“還有這樣的民族?他們也住在附近嗎?”“是的!我們這一帶最可怕的人,名叫‘馬克累人’就住在白色河谷后面的叢林里,我們防的主要是他們!”
  “白色河谷?那里的人很可怕?”洪保德睜大眼睛。
  “他們掌握一种叫‘思維傳感素’的奇藥,吃了這种藥的人會發瘋,還可以向所有的人傳送思想,他們的毒藥才更讓人害怕呢!”
  奇了!除了可以殺死人和野獸的毒藥之外,世上還有一种可以傳遞思維的藥物嗎?洪保德說什么也不肯相信。
  “反正,您走到白色河谷那里一定要十分小心,千万別冒冒失失地往里闖,馬克累人對外來者毫不留情的,因為他們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必須這么做!”毒劑師說得很肯定。
  白色河谷,思維傳感素,又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發現,要讓洪保德不去那里親眼看一下,簡直是不可能。
  “您可不可以帶我們去白色河谷那里看一下?帶上毒箭,會很安全的!”“不,不!那可不行!把馬克累人招來,我們就全完了!”毒劑師連連擺手,滿臉不安的神色。“我們撒海族人不隨便殺人,他們和我們不一樣,先生,您最好放棄去白色河谷的想法吧!”
  洪保德并不相信毒劑師的表白,他想起了毒劑師的那4個小人頭。那一定也是些無辜的人,卻被撒海人殺害了。如果洪保德不是救了毒劑師的命的話,他很可能也會變成那些小人頭的。
  既然我闖進了毒劑部落都沒有什么危險,那么再闖一闖馬克累人的部落也許會有更大的收獲呢!洪保德鼓勵自己。
  上天保佑我吧!我一定要去白色河谷!洪保德在心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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