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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再次收到求救號


  這時候,另一批穿上橙色發光衣的人員,從另一條通道走進大堂,臉上都流露出怪异的神情。我發現這批人員臂章上,繡著白熊拯救隊的圖案和名稱。
  “副隊長?”怒容滿面的副總裁,万万想不到會在這一刻收到任何搜索的報告:“你有發現?”
  副隊長點頭答道:“五分鐘前,礦坑中再次傳出求救訊號,真是不可思議!”
  查理丹頓把目光掃向我們,禁不住微微喘气:“他們仍然生存……”
  “十分鐘后出發。”副隊長調校著腕表道。
  我用最短的時間,在行政大樓的視听器材室中,尋找适合的拍攝工具,果然給我找到一部SUPERVHS攝錄机,還有強力小型電池燈。
  “你在這里干什么?”海馬威廉問我道。
  “職業病,”我把体積細小的錄像帶,插進攝錄机:“我要拍下將要發生的怪事。”
  海馬威廉与我都很想知道,查理丹頓如何處置那一批新納粹党成員,不過,當我与他陪伴著神情肅穆的凱特爾,來到那一部巨型的高速鑽探机前面時,便早已忘記這一個問題。
  這一部高速鑽探机,外型好像一具小火箭,前面是一個布滿三角的超巨型鑽嘴,而在頂部則是一個橢圓形的駕駛艙,里面安裝有無數電腦和控制板,五顏六色的信號燈正不停的閃耀。

  高速鑽探机“第三帝國”

  “歡迎登上‘第三帝國’。”查理丹頓正在監督技術人員作最后檢查。礦坑中彌漫著朦朧的煙霧,抬頭向這座名為“第三帝國”,可以乘坐四個人的高速鑽探机,仿如一頭沉睡在岩洞中的怪獸。几條由強力射燈形成的光柱,穿過白茫茫的蒸气,投到這座龐然大物之上,更加形成一种詭异的气氛。
  “它是道森集團最后的一部鑽探机,亦將會為我們完成最后一次任務。”查理走近岩洞旁一座控制台,按下一顆鈕掣:“請!”
  一座升降台從洞頂伸下,剛好容納四個人。海馬威廉挽扶著義父凱特爾,踏上升降台,我則尾隨在后,看著寫在鑽探机堅硬外殼上的“第三帝國”名字,禁不住搖頭歎息。
  “你們的梅丹老太太,對她的元首和第三帝國,依舊念念不忘。”我露出不屑的表情道。
  “另一部鑽探机“元首AH”,已隨拯救隊隊長白熊麥斯在礦坑失蹤。”查理踏進升降台的時候說。
  升降台載著我們四個人,穿過礦坑中的重重迷霧,直達鑽探机“第三帝國”的駕駛艙入口。副隊長一邊按動著控制台上的電腦鍵盤,一邊抬頭跟查理說:“SIII与SIV會分別在兩個中途站等你們的。”
  “SIII互与SIV?”我鑽進狹窄的駕駛艙道:“查理,你不是說過,這是最后一部高速鑽探机嗎?”查理并沒有立即回答我,只是熟練地坐到駕駛艙的座位上,然后按下控制台上的鈕掣,前面和頭頂的一列熒光幕即時亮起。
  “剛才由熊拯隊提到的SIII与SIV,是他們用來遙控搜索机械人,”查理按下電腦鍵盤,發動“第三帝國”,隨著一股煙霧,開始滑進沒有盡頭的地底礦坑:“它們會為我們開路,作先頭部隊,左邊兩上熒光幕的畫面,就是SIII与SIV在五百尺与一千尺中途站傳回來的。”
  “既然有SIII与SIV,必定有SI与SII吧?”我提起攝錄机,把右眼移近觀景窗。
  “當然有,只不過都在礦坑中失蹤了,”查理又再按下几顆鈕掣:“到目前為目,已有兩部鑽控机在礦坑中消失,也就是“金剛鑽A三”和“元首AH,還有SI与SII兩具搜索机械人。”
  “‘第三帝國’將會是下一部,”堅持要坐在駕駛旁邊的凱特爾,語气好像一個慷慨赴義的英雄:“毒咒,我來了。”
  這高速鑽探机突然猛烈地擺,擴音器中傳來白熊拯救隊副隊長的聲音:“‘第三帝國’,祝你好運。”查理戴上微型通訊器,對住貼近嘴巴的麥克風說:“多謝你,控制中心。”

  開啟自動導航系統

  展現在橢圓形駕駛艙外面的,是令人想起宇宙黑洞的漆黑礦坑。“第三帝國”亮起鑽探机左右兩旁的強力探射燈,但亦只可把能見度推至十五米以內的范圍。這一部高速鑽控机,當然不會靠肉眼的視力前進,而是憑著安裝在机前机后的兩支紅外線攝像管,將略綠色的畫面傳回駕駛地几幅熒光幕上。
  “控制中心,自動導航系統已開。”查理一邊按動電腦鍵盤,一邊瞪著熒光幕上閃動的數据,舒一口气說:“鑽控机進入自駕駛模式,剛好越過礦坑的入口。”
  “宇無名。”坐在我身邊的海馬威廉,拍一拍我的肩膊,令我托著的攝錄机量面震動了一下:“你仍有机會走出鑽探机的,考慮清楚沒有?”
  “怀疑我臨陣退縮?”我漫不經意地回答:“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是一种侮辱?”
  拍下几個礦坑和駕駛艙中的鏡頭,我隨即按下攝錄机的重播掣,肯定拍攝出來的畫面十分清晰,方繼續拍下去。我雖然把注意力,集中在黑白的小小窗內,但放在心底的問題,終于忍不住要向凱特爾提出:“石井四郎返回中國東北之后,你們的‘納粹新人類’大計進行成怎樣?”
  坐在我前面的老納粹戰犯,背著我道:“元首求胜心切,我們的研究和實驗只得加速進行,可惜欲速不達,進度相反越來越慢,但納粹國的滅亡的卻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宇無名,我叫你滾開的決定是對的!”海馬威廉指著我大罵:“老爹,過去的事提來干嗎?”
  “不提又怎樣?”凱特爾歎一口气,冷冷地答道:“毒咒還不是一樣要來。”

  焚尸爐飄出黑煙

  “第三帝國”繼續向著礦坑前進,但是這一名老納粹戰犯的聲音又再響起,讓眼前沒有盡頭的黑洞變成時光旋渦,把我們再帶回二次世界大戰未期的一個神秘納粹死亡營,也就是位于奧地利大格羅克納山腳密林中的索比堡。由普拉夫、格拉茨、希貝格、凱特爾和伊娃五名向元首直接負責的納粹年青軍官進行的“納粹新人類”實驗,必須加速完成。
  一九四二年夏末,五個青年目送日本人乘坐黑色大房車,消失在山腳最后一個關卡的關頭。他們絕不擔心石井四郎少將的“大和完人兵團”,會比“納粹新人類”更早出現。雖然奉元首之命,他們要向這位天皇特派員,提供改造新人類的資料与技術,但是卻保留了极重要的几個環節。石井四郎不能單靠從索比堡帶回的秘密文件,改造出飛天潛水的無敵皇軍。
  “石井四郎大傻瓜……”伊娃站在四名英偉的同伴旁,凝著消失在視線中的黑色房車道:“祝你成功,哈哈哈!”
  格拉茨提起隨身的照相机,向副官揮一揮手,命令道:“今天的天气不錯,來替我們拍張照。”
  五個對前景滿怀信心的年青納粹党人,在森林中歡天喜地拍照時,遠處突然飄起一股黑煙。
  “慢著!”普拉夫抬頭向那一股從死亡營煙囪吹出來的黑煙道:“問題出現了!”像高塔似的煙囪所連接的地方,是焚尸爐。
  “排斥作用?”凱特爾露出的失望表情,迅速蔓延到案四個納粹青年的臉上:“我們要立即想辦法補救,否則就會前功盡廢。”
  索比堡的死亡營,自興建以來,焚尸爐還是第一天冒出黑煙,也就是說,第一批由猶太青年改造的“納粹新人類”實驗品,身体已出現嚴重排斥作用,而突然暴斃。為免營中產生疫症,以及毀滅垂死的“實驗品”,將被改造又迅速死亡的可怜納粹青年尸体,擲進熊熊烈火,是唯一的選擇。這一股黑煙,為他們滿怀信心的秘密實驗,寫下一重又一重的陰影,徹底失敗的陰影。
  一九四二年初秋至一九四三年冬天,索比堡的“納粹新人類”實驗從未間斷,被改造而又因身体排斥而枉死的猶太青年,根据凱特的憶述,至少有三万人。不過,在二次大戰慘被迫害至死的六百万猶太人之中,三万又算得上是什么?五個納粹青年的瘋狂實驗雖然進行得如火如茶,但他們尊敬元首的侵略大計,卻如日薄西山,日暮窮途,像骨牌般崩潰倒下。

  活人實驗品上戰場

  盡管可以抵御嚴寒,超能脂肪薄膜IVB4對猶太青年的皮膚,卻越來越產生排斥作用,但普拉夫与格拉茨亦迫不得已,將首批“納粹新人類”送到德蘇會戰的斯大林格勒戰場上。
  元首自莫斯科戰役中慘敗后,便重組另一次決定性進攻,由一九四二年七月至一九四三年二月,在斯大林格勒大戰半年,但依傷亡慘重,未能將蘇聯納入第三帝國的版圖。
  普拉夫与格拉茨把活人實驗品帶上戰場。
  蘇聯前線上的同胞,對這兩名身分神秘的戰友,都沒有好感,特別是他們帶來的一批猶太青年,就更令到雅利安士兵討厭。
  在嚴寒地帶的實地測試,使到普拉夫与格拉的雄心壯志,被冰雪冷卻到再無熾熱可言。他們帶來一百名猶太青年實驗品,皮膚不斷龜襲。裂痕中冒出紅色的膿瘡,并且迅速結成紫黑色的硬塊。植進實驗品体內的“雅利安一型”人工器,以及“奮斗A型”微型火箭推進器,亦因為嚴寒的天气而變形,大大加快實驗品肌肉的腐爛速度。唯一欣慰的是“帝國四五”壓縮氧气系統,并未因嚴寒而失靈。由伊娃配制的“特殊營養素”,由一隊特別組成的党衛軍,定時從索比堡送到戰場上,去麻醉在雪地中垂死的猶太青年。
  逃過蘇軍一輪猛的攻勢后,普拉夫命令下屬,將三十名垂死實驗品關進一所東正教教堂的地窖中,便拿著伊娃、希貝格和凱特爾寫給他們的密函,來到教堂的祭壇前,細讀一遍。
  “伊娃說得對,”遠處依傳來隆隆炮火聲,但普拉夫仍舊十分冷靜,把信遞給格拉茨道:“我們這樣對付石井四郎,原來自己竟比他更早遇到同樣的事……兩個可惡的糟老頭。”
  格拉茨根本連信亦不用看,便明白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普拉夫口中的兩個可惡糟老頭,當然就是原來發明与策划“納粹新人類”的哈茲姆与拉卡納博士,也就是遭他們殺人滅口的兩名科學家。普拉夫他們瞞著元首,將不完整的資料交給石井四郎,兩個糟老頭為何不可以這樣做?

  元首面對嚴重打擊

  兩個科學家也許早就洞悉,替納粹党賣命不會有好下場,亦自然會將研究最重要的部分,暗中保留下來,跟對方討价還价,万万想不到五個乳臭未干的小伙子,連讓他倆主持大局的机會也不給,就狠心將自己滅口。
  “我們太魯莽,殺得這兩個糟老頭太早了!”格拉茨一拳打在圣壇的云石上:“這兩上家伙現在可能挾著暗中保留著的筆記,站在地獄邊緣取笑我們。”
  由于發明者故意隱藏部分資料,“納粹新人類”實驗遭遇連香挫折,已是計法改變的事實。普拉夫和格拉蔣帶往斯大林格勒的余下三十名猶太青年,竟以几何級數的相繼死去。德軍的戰敗令他們再沒机會与時間,研究各類并發症的病原和防御的方法。一九四三年初春,普拉夫与格拉茨無奈地离開尸橫遍野的前線,返回奧地利大格羅克納山腳的索比堡,繼續埋頭研究。
  元首惡運的步代,好像跟他們失敗的研究是一致的。當他們五個人坐在會議室中,討論經過改良后的超能脂肪薄膜IVB4時,便收到從首都柏林傳來的電報,內容是關于盟國意大利局勢的消息。
  “可靠情報情顯示,墨索里尼可能會下台!”希貝格簡直不相信電報中所寫的,瞪著其余四個人道。
  “倘若成為事實,對元首來說將會是极嚴重的打擊。”凱特爾不斷搖頭道:“這只不過是傳言吧?我們還是對‘雅利安一型’測試多几次,然后把下一批改造后的猶太狗,送給隆美爾大哥,到北非作實地觀察好了。”
  一九四三年夏天,當第二批經過進一步改良的猶太青年,完成“納粹新人類”的嚴格測試,正准備由希貝格和凱特爾押往北非突尼斯沙漠作實地測試時,戰情突然急轉直下。國內反對元首的情緒越來越高漲,而他們于年初所接獲的情報亦成為事實,墨索里尼果然被解除職務,令到意大利退出二次大戰的舞台,并加速軸心集團的瓦解。
  大片烏云壓在索比堡死亡營的上空。普拉夫与格拉茨坐在大宅落地玻璃窗旁下棋,希貝格則倚在留聲机旁,欣賞一曲貝多芬降B大調第十三號弦樂四重秦;至于凱特爾和伊娃,正把放映机和影片推到元首肖像的下面。

  終止納粹新人類實驗

  “將另一批猶太狗送往突尼斯的行動,恐怕暫時要擱置。”希貝格凝望窗外,發現另一股黑煙又從人類尸爐的高大煙囪中冒出,飄到灰灰蒙蒙的天際:“我不再信任隆美爾大哥。”
  普拉夫徐徐提起棋盤上的一只棋子,臉上正是露出舉棋不定的神色:“希貝格,別相信那此流言。”跟他對奕的格拉茨,望向假眼正閃出异樣光芒的希貝格,輕歎一聲說:“普拉夫,別說是希貝格,就算是我与凱特爾,亦听到隆美爾大哥參与行刺元首的計划。”
  伊娃近落地長窗,茫然地問:“研究到底出現了什么問題?”她望向焚尸爐冒出的黑煙,就知道剛才送進焚尸爐的尸体,也就是在實驗中死亡的猶太青人尸体,至少有三百多人!
  凱特爾走近伊娃,跟合力拉上天鵝絨窗帘,便按下放映机的一個鈕掣。
  放映机的光柱,把一個從柏林運來的紀錄片畫面,投射到銀幕上。鏡頭中的元首,正在官邸接見帝國党衛軍、保安隊和蓋世太保的首領希姆萊,在同一場合中出現的還有戈林元帥,以及戈培爾、赫斯与艾希曼等將領。
  五個納粹年青軍官簡直不能相信,被他們奉為偶像的元首,竟變得如斯憔悴?從首都柏林傳回來的流言,說反對派已進行過多次暗殺元首的行動,幸而元首每次均逃過大難。
  “我們是否應該考慮,終止‘納粹新人類’計划?”普拉夫干脆把埋在心底的問題,向四個知已說:“我是說……讓元首去決定。”
  “他還可以決定嗎?”格拉茨深深吸一口气,說出一句令大家感到意外的說話:“你們看到他顫抖的雙手嗎?他已經不像從前的元首。”
  “‘納粹新人類’是我們五個人的心血結晶,怎能如此輕易便放棄?”希貝格突然到銀幕前,讓黑白的影片投到自己的身上:“就算元首有任何不測,為了雅利安民族的明天,實驗必須繼續,絕對不能停止!”
  普拉夫和格拉茨望著希貝格,只見元首聲嘶力竭的影像,正重疊到他的臉孔上,仿似元首已帶著納粹的幽靈,依附到希貝格的身体。伊娃站在放映机后,整個人變成背光的剪影:“有些人太忘思負義了!”凱特爾坐在大廳一角,默言不語。他們四個人已明顯分裂成兩派,自己站在夾縫之間,該如何作出抉擇?
  “凱特爾,你認為如何?”普拉夫果然問他道。
  就在凱特爾感到左右為難時,死亡營中突然響起警號!
  “十七號營發生騷亂!”擴音器中傳出報告。格拉茨霍然站起來,對伊娃說:“你的“特殊營養素”又出問題了!”
  當他們急忙乘坐吉普車,赶到發生騷亂的十七號營時,几十個已成“納粹新人類一實驗品的猶太青年,全身赤裸的飛到半空,歇斯底里的狂叫!他們背后的推進器正噴出一股烈炎,不斷帶著腐爛的身軀上升。普拉夫一聲令下,几十柄MP4o齊掃向半空,猶太青年齊聲發出慘叫,便墜向泥泞之上,好像一零被人射殺的雀鳥!
  “當天的決定是,實驗繼續進行,”凱特爾坐在“第三帝國”駕駛座旁邊,帶我們返回一九九五年:“但戰爭已近尾聲。一年后,蘇聯紅軍在東方戰線進行反擊,到了六月,盟軍更在法國諾曼第登陸,我們的國家被兩面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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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雪人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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