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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刺客大搏殺


  中華革命党從1913年9月下旬開始吸收党員,至1914年4月中旬,已發展党員500余人,最早入党的有廖仲愷、陳其美、戴季陶、朱執信、胡漢民、林伯渠、汪精衛、何香凝、鄧仲元等等。
  1914年6月22日,中華革命党在東京召開第一次大會,到會的有8省成員。會議選舉孫中山為總理。7月8日,在東京駐地精養軒召開中華革命党成立大會。在大會上,孫中山就總理職,并宣讀誓言:
  立誓人孫文,為救中國危亡,拯生民困苦,愿犧牲一己之生命自由權利,統率同志,再舉革命,務達民權、民生兩主義,并創制五權憲權,使政治修明,民生樂利,措國基于鞏固,維世界之和平,特誠謹矢誓如左:
  (1)實行宗旨。
  (2)慎施命令。
  (3)盡忠職務。
  (4)嚴守秘密。
  (5)誓共生死。
  從茲永守此約,至死不渝,如有二心,甘受极刑。中華民國廣東香山縣孫文(指模)。民國3年7月8日立。
  會上,公布了孫中山手訂《中華革命党總章》,党的宗旨是:實行民權民生兩主義,掃除專制政治,建設完全民國為目的。
  會議選定党的領導机构,設協理一職,由黃興和做過都督的國民党員擔任,目的是團結不同意見的國民党高級干部。陳其美為總務部長,居正為党務部長,許崇清為軍事部長,鄧仲元為軍事部副部長,胡漢民為政治部長,楊庶堪為副部長,張靜江為財政部長,廖仲愷為副部長。
  9月1日,發表《中華革命党宣言》,并通告美洲和南洋各地党組織,將國民党改組為中華革命党,都依《總章》第七條規定填寫誓約,履行入党手續。
  中華革命党除設軍事研習所和政法學校外,于5月創辦机關刊物《民國雜志》,進行政治宣傳。《民國雜志》由胡漢民任總編輯,居正為發行人。撰述人有朱執信、田桐、蘇曼殊、戴季陶、邵元沖、鄒魯、葉复聲等。
  袁世凱得知孫中山在東京建立中華革命党,更加緊了暗殺孫中山、黃興等人的活動。
  袁世凱派他的私人保鏢蔣自立去日本暗殺孫中山和黃興。
  袁世凱雇佣蔣自立為保鏢還有一樁奇特有趣的事:袁世凱府上要增加几名保鏢。消息傳出,一日便有一名山東大漢蔣自立經旁人介紹來到袁府。袁世凱便先讓手下人把蔣自立引到一間寬敞的客廳里坐等。這間客廳四周長台上整整齊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貴古董、名人字畫,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金銀珠玉,蔣自立獨自坐在客廳正中的一張椅子上,老老實實一動不動地等候袁世凱的接見。不料,等了一會儿,不見袁世凱前來,便舉日環顧,觀賞寶物,過了一個小時,又過了一個小時,仍不見袁世凱的影子。
  蔣自立便起身离座,走到長台旁,把台上的金鐲子、金耗子、小金龜、田黃印、黃金塔、銀鏈、銀兔子、玉石、瑪瑙、珊瑚雕刻件一件件拿在手中把玩不已,愛不釋手,他左右環視一番,不見人影,又不聞聲響,就把一個小金耗子和一塊翡翠般的玉石偷偷地放在衣兜里,然后,裝著若無其事的神情,坐回到原來的椅子上,慢悠悠地抽著煙。
  袁世凱從客廳里走出來,几聲笑后,連一句客套話沒說。
  劈頭便問蔣自立:
  “還滿意吧?嗯!”
  蔣自立被這冷不丁的問話嚇怔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正在猶豫時,不料袁世凱把手一揮,冷笑聲突然變成“哈哈”大笑,大聲說道:
  “很好!你被錄用了!”
  蔣自立在袁世凱身邊當了几年保鏢。袁見他辦事倒有能耐,便派他當密探隊的小頭目。蔣自立領著几個密探、刺客到上海監獄送藥毒死刺殺宋教仁的凶手武士英,又將從獄中“保釋”出來的宋案的直接指使者應桂馨,秘密處死在北上的火車上,給袁世凱策划的殺宋一案滅了口。
  袁世凱派蔣自立暗殺黃興,蔣自立因有日本人會板西等的幫助,在袁世凱面前保證說:“黃興這回是瓮中之鱉。”
  但是,黃興從上海乘上“第四云海”號貨輪安全地到達日本。袁世凱把蔣自立找來大罵了一頓:
  “你說,黃興這回是瓮中之鱉,陸宗輿來電也說,黃興這回是网中之魚。現在怎么樣了?瓮碎网破,鱉溜魚飛。”停了一會儿,他又奔到蔣自立面前,舉手抓住蔣自立胸口上的衣服,命令道:“我命令你明日起程去日本,与陸宗輿配合,把暗殺隊組建好,盡快把孫文和黃興除掉。”
  蔣自立“唰”地一聲,抬頭立正“是!”
  袁世凱的話緩和起來:“你可在東京買座寓所設個辦事机關,多在流亡日本的國民党人中活動,便可得知孫、黃的活動情況和他們的行蹤。現在,我先授你個旅長軍銜,命你為中華民國駐日特別隊隊長,事成歸來,自當另有重賞!”
  “總統厚恩,沒齒不忘。自立一定遵命,明日當啟程赴東京。”
  蔣自立到了東京之后,便組織了一個“暗殺團”。孫中山的日本朋友頭山滿等為了對付“暗殺團”,便組織了一個“刺客擊退團”,并派“刺客擊退團”成員、年輕的平野等人擔任孫中山的門衛。日本山本內閣雖然對孫中山居留日本默認,但他對蔣自立以中國駐日公使館的名義組織“暗殺團”,不加干涉和制止。因此孫中山外出活動有一定危險。
  一天,孫中山帶著既懂劍術、又會打拳,腰間還有一支手槍的平野來到中華革命党湖南會館。會館正廳空空蕩蕩,而邊側一排小房里,不時傳出哀歎聲。那里住著一些湖南籍革命党人,一些人在挨凍受餓。但有一間小房卻傳出一陣陣歡聲笑語。孫中山好生奇怪,他走近門邊,听到里頭的人正在議論著他的事,收住正欲邁進屋門的腳,立在門邊細听:“孫先生這次發起討袁的‘二次革命’,算是徹底失敗了。
  嗨!”
  “依我看,孫先生准是‘八字’不好,要不然怎么他的革命老是失敗呢?連在握的總統大權竟白白地讓給了袁世凱。可是,袁世凱一上台反過來又要捉他,要殺他,他又只好亡命東瀛了。听說現在他吃薯度日了,真是自作自受。這不是他的命不好又是什么?”
  “我會推算‘八字’,哪天有机會遇見孫先生,非得問問他的出生年月時辰,給他算算‘八字’如何,當真是‘八字’不好,還真不能再跟他干下去了。”
  “依我之見,諸位還是趁早离開他吧,不用算,他准沒有好‘八字’。”一個公鴨嗓子的人說到這里,猛咳几聲,吐了口痰,听得出這是個吸鴉片上癮的人。他接著又說:“用不著看相算‘八字’,就憑孫中山辦事的气魄就遠比不上袁世凱。听說10月10日袁世凱舉行大總統就職大典,那場面,喝,气勢真大。光是來參加典禮的人就有好几百,政府文官一律穿新制的燕尾服,武官一律著筆挺軍禮服,還有眾多的穿著各色西裝的各國公使,穿長袍馬褂的清皇室成員代表,名流紳士,可熱鬧啦。听說,那天袁大總統穿一套鈷藍色的、綴滿金絲銀線的陸海軍大元帥禮服,乘坐八人抬的彩轎。轎子前頭還有一隊320名頭戴全金線鑲的軍盔、身穿藍色制服、腰佩軍刀的衛士開路,在軍樂聲中登上太和殿。哼,孫中山在南京就任臨時大總統時,就沒有這种气魄。你們說說,跟著這种人干能有出頭之日嗎?依我之見,大家還是跟……”
  “周先生,你現在究竟是跟著誰干?”有人打斷了公鴨嗓人的話問道。
  孫中山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气,猛地推開門,一抬腿跨進房門,環視房里的几個坐在那里的人,那個公鴨嗓的人見是孫中山,仿佛挨雷轟似的,蒼白的嘴唇蠕動了几下,發出虛弱的公鴨聲:“啊!孫……”
  “敗類!剛才你吹捧袁世凱的那番話,真是說得繪聲繪色,神气十足。哼!你既然甘心認賊作父,就該有膽量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此躲躲閃閃,掩掩飾飾,倒像是一條癩皮狗。”
  孫中山說到這里,屋里的几個人已明白了几分,都瞪大眼盯著那人。忽見他心虛膽怯地把雙手伸進長衫的口袋里,几個人警惕地一齊扑過去,抓住那人的雙手,從他口袋掏出的不是手槍,而是兩疊印了字的白紙:
  國民党員自首誓約
  身為華人,當愛中國,犯上作亂,天誅地滅。
  自首人——
  眾人看罷,七手八腳把紙撕碎,揉成團,憤怒地朝那人臉上擲去罵道:
  “無恥叛徒,原來你是想拉我們去投降自首!”
  此人姓周名鰲山,原是同盟會員,臨時政府成立時,為謀求一官半職,曾到南京去了一趟,在臨時大總統就職典禮上見過孫中山,后來通過一位湖南同鄉的關系,派他到上海任個小職。“二次革命”失敗后,袁世凱大肆捕殺革命党人,周鰲山只好隨著流亡日本的党人,逃到日本東京。在上海,此人吃喝慣了,又沾染上抽鴉片之惡習,到東京后過不慣亡命生活,哀聲歎气,怨天尤人。這時正好袁世凱派蔣自立來東京,設立一個招降异党分子的机關。凡國民党員愿意投降自首者,只須在自首書上簽名蓋章,便可介紹回國做官,或發給留學官費。周鰲山聞得此消息,認為是個好机會,便悄悄四處打听,不久居然被他捷足先登,投到了蔣自立的門下,他在自首誓約上簽了名,又自告奮勇為蔣自立當說客。他上午從蔣自立處領得一筆錢和一疊自首誓約書,到酒館吃飽喝足后,又吸足了鴉片煙,才到湖南會館,利用老鄉、朋友的關系,煽動几個意志薄弱的國民党員去投降袁世凱,不料偏巧遇上了孫中山,他招來了几個党人的怒斥和毆打,嚇得雙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認錯,求饒,爬到門邊,立起身來,倉皇逃出會館。
  孫中山對房內的几個革命党人說:“你們都宣過誓,參加革命党了,怎么還如此迷信?難道我的‘八字’不好,你們就不革命了么?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打倒軍閥,繼續革命’,這就是我的‘八字’!”
  這几個人承認錯誤,表示跟孫中山打倒軍閥,繼續革命。
  這時湘省支部長覃振來到這里,孫中山從衣兜里掏出一疊日元,交給覃振:“這點錢留給你們湘省支部,以解燃眉之急。仲愷正終日奔走,多方籌集,一有錢款,我會給大家送來。”
  孫中山和平野從湖南會館出來,冒著風雪,沿著僻靜的小巷往回走。路過一座中國式的寺廟,廟門緊閉,有人蜷縮在門外牆角,听到腳步聲,急忙抬起頭來。孫中山一看,是個面黃肌瘦、衣衫破舊單薄、有點像是中國人的青年人,孫中山見周圍無人,便問道:
  “你是中國人?”
  那青年微微點點頭,孫中山又問:
  “也是流亡來的?”
  那青年頓時瞪起警惕的眼情,沉默不語。
  孫中山立即解開和服,脫下里面的那件變成灰白色的舊西服,又從褲兜里掏出僅有的20日元,送給他,輕聲地說道:
  “給你,青年人,快穿上吧,再去買點東西吃,找點工作做。……”
  平野怕耽擱久了出事,沒等孫中山說完,拉著他便走:
  “快走!”兩人一起回住所去了。
  這位青年便是同孫中山一起乘“信濃丸”海輪來到日本的林寒梅。
  不久,孫中山又增添了一位中國籍衛士,名叫馬湘,是華僑后裔。
  袁世凱一日數電,催促駐日公使陸宗輿和蔣自立火速緝拿孫文等革命党要人。
  蔣自立雖然拼湊了一個“暗殺團”,可這幫人多是些只知吃喝、干不成大事的家伙,雖說他們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了几個人,可有的不是國民党人,有的是普通的國民党員。而“暗殺團”的人馬卻被“刺客擊退團”擊斃了不少。“暗殺團”活著的人中,有的嚇得開了小差,溜回國去了;有的東藏西躲,要錢花時,淨謊報戰功,前來領賞。花錢買來的一些國民党叛徒,雖然在自首書上簽了名,立誓反水,可這些人領到錢,有的則找种种借口不肯賣命,有的則溜之大吉,跑到外國做生意、學技術去了。蔣自立當然知道,他所進行的這种策反和暗殺,對于孫中山所領導的革命力量來說,雖然有一定的影響,但威脅不大,效果甚微。
  孫中山成立中華革命党,又組織了討袁軍隊,蔣自立更覺得在東京暗殺孫中山是十分棘手的事。他不敢像在國內那樣放膽去干,而是時刻提著心,終日惶惶不安,唯恐被革命党人拎走了他的腦袋。所以,他平日极少出門,整天躲在寓所里,連大門都不敢隨便開。有人來訪,總是先開門上小窗,看過名片,認准了人,才讓佣人、情婦、姘頭開門。
  保鏢出身的蔣自立雖然心虛膽惊,但他又認為自己探情報搞暗殺有一套,時刻幻想抓到孫文,返國在袁世凱面前報功領賞。
  這一天,蔣自立從駐日公使館回來。正想開門下車,忽見寓所門邊蹲著一個人,因為路燈昏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心里發怵,以為又一個手下人被“刺客擊退團”給結果了,前天就有兩個“暗殺團”成員被殺死后,把尸首擺在大門兩邊。蔣自立不敢開車門,眼睜睜地望著那個人。片刻之后,那蹲著的人,突然站起身子,急沖沖地朝小汽車奔來。蔣自立以為是“刺客擊退團”的人,慌忙從腰間拔出手槍,正欲射擊,忽儿認出那人乃是第一個登門自首的國民党叛徒周鰲山,蔣自立這才吁了一口气,開門下車。
  蔣自立抖起精神,擺出架勢,傲慢地說:“又來要錢,對嗎?孫文近來常外出活動,你怎么事先一點消息沒弄到?”
  周鰲山支支吾吾回答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別囉嗦了。”蔣自立掏出几張鈔票,遞給他,又說:“告訴你,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打听到孫文的行蹤,及時來報告,等逮著孫文,我自然會給你一筆夠你花一輩子的賞金。”說罷,頭也不回地鑽進家門,“砰”一聲關上大門。
  一天早上,周鰲山又沒錢花了,只好再到小石川町找蔣自立領錢。而蔣自立剛好接到袁世凱的密電,說是宋慶齡小姐已從上海私奔日本,日內可抵東京,孫文一定會前往碼頭迎接,令蔣設法乘此机會將孫殺害,事成賞花紅銀50万。蔣自立正在寓所犯愁,因為暗殺團的人前兩天剛發餉,誰也不登門了,他自己是絕對不敢親自出馬的,他已被刺客擊退團嚇得心惊膽顫,惶惶不可終日。正巧這時周鰲山上門來了。
  蔣自立不把這事直接交給周去辦,他要他到西久保去一趟,把這事交給住在那里的兩個暗殺團的得力干將去執行。周鰲山听說事成之后有50万賞銀,起了貪心,決定把這樁事拉過來,交給自己的好友去干。50万賞銀,不費吹灰之力,起碼可以撈到30万。
  周鰲山打著如意算盤,殊不知他的那兩位朋友已在一個月之前參加了中華革命党。他們一听周鰲山要他們去行刺党的總理孫中山,當場把他捆了起來,搜出手槍、子彈和一疊日元,連人帶物一齊交給了中華革命党湘省支部長覃振。
  覃振同他們一起商議對策,有人說:“我看,先把周鰲山斃了,再學刺客擊退團那樣,把周的尸首放在蔣自立的門前,警告警告那家伙。”
  覃振說:“周鰲山在我們手里,隨時可以處決。可是蔣自立不除終歸是個大禍害,對宋慶齡來東京一事威脅太大,何況孫總理還不明情況,万一去車站接宋小姐,很難保不出事。”
  大家同意覃振的看法。可是何人愿去把蔣自立除掉,卻沒有人敢答話。
  突然,窗外有人哈哈大笑。
  “誰?”覃振一惊,奔出去想逮那人,不料那人自己卻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眾人一看,是個青年,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灰白色西裝,生得魁梧壯實。
  “你是誰?為何躲在窗外竊听?”
  “我叫林寒梅。是來投靠孫中山先生的,前些日子我在碼頭上找到一份工作,在跟工人交談中,得知孫先生有時到各會館開會,今天我是來尋找孫先生的。”
  “那你何以狂笑?”覃振問道。
  “我是笑你們膽小,你們連一個姓蔣的坏家伙都不敢去殺,還說要打倒袁世凱呢!”
  覃振心中暗喜:“看來你倒是個好漢,有勇气去行刺暗殺團頭子蔣自立嗎?”
  “怎么不敢!只是我想見到孫中山先生,听從孫中山的命令。”林寒梅答道。
  “當務之急是除掉蔣自立,待事成之后,我們一定領你去見孫總理。”
  “那我先加入孫先生的中華革命党。”
  林寒梅見覃振微皺眉頭而不語,便道:“怎么,你們不相信我?……”林寒梅便把自己的身世向眾人介紹一遍。原來,這林寒梅是革命烈士之子,父親在辛亥年保衛武昌的激戰中犧牲。他也參加了革命,失敗后從大陸逃到基隆,又從那里乘“信濃丸”海輪流落到日本,尋找孫中山先生。
  “好,我們馬上給你辦手續。”覃振馬上叫人拿來一張入党誓約書,叫林寒梅填寫,按上手模,吸收他加入中華革命党。
  覃振讓人把從周鰲山身上搜出來的錢辦一桌酒席,眾人一起飽餐一頓。覃振又把蔣自立的住址、相貌口音等情況向林寒梅作了介紹,并給了他一張周鰲山的名片,最后又把從周鰲山身上搜繳的那支手槍交給他。
  林寒梅吃罷便向小石川町蔣寓走去。
  蔣自立的大門緊閉。林寒梅喊道:
  “開門!我是朽三派來送信的。”
  蔣自立听是自家人的暗語,又是周鰲山派人送信,准是与行刺孫文的事有關,便親自出來,走到門邊,問了聲:
  “哪位周先生?”
  林寒梅便把名片從門縫里塞進去,并對著門縫往里瞧,見是一個彪形大漢,又操山東口音,斷定此人是蔣自立,他一手握槍,兩眼緊盯大門。等大門一開,林寒梅舉槍對准蔣自立的胸膛“砰”的一槍,蔣自立即刻仰倒在地,林寒梅一個箭步奔到蔣自立跟前,對准蔣的腦袋又補了一槍,結果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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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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