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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大頭鬼舌戰半翅蜂 小義士被困虎狼窩


  半翅蜂王典把眼睛一瞪,一拍桌子“啪!”勃然大怒:“房書安住口!收回你這套吧。我正想找你算賬呢,你竟敢在我面前提這种無理要求。徐良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他若是老百姓,要他人頭、尸体都現成。唯獨這徐良,綠林人提起他來都恨得牙長四指。他真是死有余辜!我實話告訴你,我們要用他的腦袋在疊云峰狼牙澗開個人頭大會,把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的高人都請來,凡是跟徐良有仇的人,我是一個都不漏,大伙儿要祝賀三天。每人在他腦袋上砍一刀,拉下塊肉來,這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你竟跑到這儿來要腦袋,房書安,你真是自討沒趣。告訴你,我王典是交朋友的人,最講義气二字。念你當年救過我的性命,開創此山出過力,所以才接待你。今天我也不傷你,你馬上給我下山,往后咱們一刀兩斷,你敢再來,我要你的命!”艾虎一听,腦袋上的青筋都繃起來了,就想動手,被房書安回手按住了。心說:我的爺,別發火,你得听我的。房書安一點也不著急,听王典說完他倒樂了:“大哥,干嗎那么大火啊,不錯,當初我是救過你的命,咱哥倆頭也磕到地下了,可我不希望你報答我,就算沒那回事了,可現在呢,你雖無情,我房書安不能無義。我勸大哥千万別開這個人頭大會,那樣對你沒好處。把那些人全聚到山上來,從表面上看,你半翅蜂王典是個江湖人物,但你可要惹大禍呀!別看以往你占据此山,官兵沒動過你,你若真要開這個人頭大會,官府豈能置之不理?開封府能善罷甘休嗎?大家是要給徐良報仇的,到那時,恐怕你就坐不穩當了。大哥,你是個明白人,我的話是為你好。如果現在你把徐良的人頭給我,我還可以替你在開封府眾人面前說几句好話,因為徐良之死并非出自你手,你若能把人頭獻出來,說明你有悔過之意;再說,開封府肯定要捉拿殺害徐良的凶手,到那時,您再把凶手獻出來,從兄弟我來說,就一定不攻打你這疊云峰狼牙澗了,你還當你的自在大王,你何樂而不為呢?倘若不听我良言相勸,你定會越陷越深,將來悔之晚矣。望哥哥三思!”王典站起來,用手指著房書安:“大頭鬼,你再多說一句,就摘你的牙!我的為人你清楚,做了不悔,悔了不做。我什么都不怕,既然當了山大王,就敢對抗朝廷。來人哪,送客!”房書安見王典听不進去,把大腦袋一晃也站起來了:“姓王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我來此,是兄弟之情,你卻蠻橫相待,既然我說出來,這事就得辦到。徐良的腦袋,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我是非拿走不可!”一句話把王典气樂了:“哈哈,你別忘了,這山誰說了算!我就是不給,你能有什么辦法?”“不給就不行!”“不行又怎樣?”霍玉貴气乎乎地說:“大哥,哪有工夫和他廢話,他是開封府的爪牙,是咱們的仇人,干脆把他攆出去完事。”這時白蓮花晏風站起來說:“大寨主、二寨主,我可不是离間你們,這房書安已經不是綠林人了,他是綠林的叛徒,專跟咱們作對。放虎歸山,必要傷人啊!如果他真是念弟兄之情,一個人來就行了,可他把艾虎領來了,艾虎是國家四品官,徐良的磕頭把兄弟,房書安把他領進山來,分明是沒安好心。艾虎連過三道山口,對山上的兵壘部署必已心中有數,將來如攻打疊云峰,對咱們十分不利。依我看,把他倆拉到外面砍首示眾算了。”晏風說完,紫面金剛王順又站起來了:“二位寨主,方才晏風說得對,您要覺著礙于兄弟情面不忍下手,我愿意當劊子手。”說著就把假牌的大環刀拽出來了。群賊一陣騷動叫喊:“不能讓他們走了,快把他們剁了!”大廳門被堵上了。艾虎一看,甩掉衣服,拽出七星寶刀剛要動手,房書安把他拉住了:“老叔,你先等等,別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艾虎只好又坐下。房書安來到王典面前:“大哥,行啊!咱哥倆的交情到此就結束了,可話我還得講明白。”他指著白蓮花晏風說:“你們哥倆是人嗎?你大哥白菊花晏飛奸盜淫邪,無惡不作;你小子損人喪德,更是頂風臭八百里。我要是在疊云峰,連門都不讓你進。咱們綠林之中,有不少人是因窮困所累,為了吃飯,挺而走險。唯獨你,采花盜柳,盡干坏事。誰家沒有姐妹、老少?我房書安就是腦袋掉了,我還是個人呢,你連狗都不如,還不快給我滾!”他又訓王順:“你說你算什么?你和徐良有仇,就公開定個日子,當場比比武,要能把徐良大解八塊,算徐良沒能耐。可你明明不是徐良,硬裝徐良,連眼眉也染成白的,冒名頂替,栽贓陷害,你真是不齒于人類的狗屎堆!現在你跑這儿來避風,就老實在狗洞里吃點殘羹剩飯,對付著活著就行了,你還在人前搖頭晃腦,挑撥我們弟兄,你要臉不要?干脆片下來,給房爺做雙靴子穿得了。”別看房書安沒鼻子,把這兩個賊損得面紅耳赤,干吧嗒嘴說不出話來。飛劍仙朱亮說話了:“二位寨主,老朽插兩句。要不是房書安吃里扒外,暗中為開封府賣命,閻王寨不能失敗,徐良也活不到今天。他的所作所為比徐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綠林的敗類,寨主,你還跟他講交情?不如把他亂刃分尸算了。”房書安一听,轉身便說:“壽星老儿尿炕,你個老沒出息!朱亮,你身為劍客,真給劍客丟人。你在閻王寨呆不住,又跑到這儿來了,我要是你,撒泡尿自己也淹死了。”說得朱亮臉也紅了。
  王典一看,放了房書安豈不引起公憤,他一拍桌子:“來人,把這兩個人全給我拿下!”眾寨主和嘍羅兵就等著這句話呢,“呼啦”往上就闖。艾虎心里明白,這幫賊哪個都比我強,我在這動武白搭,与其打敗了再叫人捉住,不如不伸手。想到這儿,他瞅瞅房書安,房書安明白了:“老叔,把刀扔了,叫他們捆,要跟他們伸手,顯得咱爺倆不義气。”說著把小片刀扔到地上。嘍羅兵剛把他倆捆上,房書安又掙扎著說:“大哥,我再說兩句行不?”“說吧。”“你真行啊,剛才還張口閉口救命之恩,現在你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大丈夫受殺不受辱,這是開封府官人的本色,給我們倆來個痛快的吧!”“可以,我成全你!”“謝謝!不過殺了我倆你可要小心后果,會有人為我倆報仇來的。我把底交給你吧。我們來這儿之前,就估計到了這种情況,為此,已做了充分准備,你知道我們都請來誰了?”王典一听,馬上問道:“都請誰了?”“四川峨眉山八寶云霄觀來了几個人,白云劍客夏侯仁,一字娥眉馬風姑,白衣神童小劍摩等等,他們就守在疊云峰的東面。金風島長發道人雪竹蓮領著八大弟子也來了,乾坤五老,遼東六老,中山五老,云南三老全部請到了。你可要及早請高人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哈哈!好,我謝謝你。話說完沒?”“說完了。”“推出去!”艾虎一听,心說:早知這樣不如我自己來探山,跟房書安一起來真后悔。他們剛走到廳門,房書安又不走了,轉回身來說:“大哥,我還得說兩句。”“有話快說。”“你真的要殺我?想當初救你時多不易啊,我煎湯熬藥,端屎端尿,辛辛苦苦兩個多月,才把你救活。你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我腦袋掉了不要緊,你就不怕我的冤魂把你掐死?對你這樣的忘恩負義之輩,往后誰還敢与你交往?”王典紅著臉說:“房書安,你少廢話!我承認你是我恩人,這是你自己找死。”“你真不知好歹,我是為挽救你才來的呀!我看你還是把徐良的腦袋給我為好。”“不給!”“不給?那你把我放了,我回去搬兵,你要是好漢就別怕。”“我早就說過,做事就不怕,怕了就不做。你們誰來都行,不就是放你回去搬兵嗎?好,我放你。”“這才不失為好漢!”王典一琢磨,干脆放他這一回,免得他人指責我。于是,他作了決定:“把房書安放了。”紫面金剛王順一看不好:“大寨主,使不得,放虎歸山,必要傷人。他到任何時候也得与你作對,你何必婦人心腸。”“我話已說出口,不能更改,把他放了,諒他也掀不起多大風浪!”房書安活動活動筋骨:“我說大哥,我們來的是一對儿,放我一個,我老叔怎么辦?干脆,把我倆一塊儿放了吧。”王典一樂:“這事對不起,由不得你了,留下艾虎,等我們開人頭大會那天,也好亂刃分尸助興。你走吧!”房書安怎么說也不行,心中后悔不該讓艾虎來。他把小片刀背好,到艾虎近前:“老叔,你先受點委屈,我去去就來,一定設法救你出虎口。”事到如今,艾虎只好點點頭:“你只管搬兵,不要為我多牽挂。”“大哥,我可走了,把我老叔交給你了。剛才你說開人頭大會時才下手,說話可要算數,你若暗中加害我老叔,你可不是人。我今天晚上就救我老叔出去,你等著吧。”房書安就這樣連吵帶喊,被人推出來了。
  房書安离開疊云峰下了山,他孤零一人,一籌莫展,怎么辦呢?我大話已說出口,假如來晚了我老叔的命可就沒了。他掐著手指一算,現在店房里只有白云生、韓天錦、盧珍、龍天彪和我五個人,連我干娘才六個人,就憑這几個人能打疊云峰?高人是有,可遠水不解近渴。房書安低頭只顧想心事,結果走錯了路,他站住腳往四處一看,就見大山相連,古木成林,怪石橫生,噢,這不是走到疊云峰后山來了嗎?得赶快往回走。他剛要轉身,就听山坡上有人喊:“那個人快躲開,別把你傷著。”山谷的回音把房書安嚇得一哆嗦,他揉揉眼睛仔細一瞅:我的娘!這回真要我這條老命啦!
  原來從草叢中跑出一只受傷的大黑熊,脖子后面血肉模糊,毛奓奓著,齜著獠牙,舉著雙爪。在熊后面不遠處,一個年輕人手拎一條大棍,飛快地邊追邊喊。這只狗熊直奔房書安來了,他嚇得魂不附体。他知道,黑熊最野不過了,有時腸子被打出來還拼命。這要是把我抱住,我這條命還能保住嗎?就見房書安腳尖點地,“噌”就躥上一棵大樹。黑熊一看人上了樹,沒理他,照樣往前跑。這時,追熊的小伙子到了,就見他把大棍一舉:“畜牲,再叫你傷人!”照著熊就是一下,黑熊轉身就扑過來了,一人一獸廝打在一處。房書安騎在樹杈上不敢下來,往下一看,這小伙子武藝真高,躥高蹦低,敏捷利索,黑熊一次次都扑了空。最后,小伙子一棍子打下來,正打在黑熊背上。奇怪的是,棍子打上去后,閃起一片火光,冒出一股黃煙,再看那熊,渾身上下都是火,轉眼間燒了個皮焦肉爛。那年輕人一側身,背上大棍,一陣冷笑:“看你再敢傷人,這回老實了吧!”房書安老遠就沖這小伙子一抱拳:“小兄弟,辛苦辛苦。”小伙子看看房書安的長相裝扮,覺得十分可笑,就樂了:“你是誰呀?怎么一個人到這儿來了?你是遇上我了,不然你早沒命了。”房書安說:“我到這儿辦事,慌不擇路,把道儿走錯了,今天要沒你,我是性命難保,恩公請受老兄一拜。”“別客气,其實我不是專為救你,我攆這只熊已經兩天了,今天才把它堵住,無意之中把你救了。請問,你是哪的人?”房書安一想,我說實話不?說吧,怕他与疊云峰的賊有瓜葛,再出賣了我;不說吧,覺著對不起人家。他又仔細瞅瞅這小伙子,只見他身高七尺多,細腰寬膀,扇子面的身軀,面似淡金,身穿青緞短靠,犀牛皮板帶扎腰,腳蹬一雙皮鞋,看上去正義俠气,不像賊盜。房書安略為放心,便說:“小兄弟,我不是本地人,是從東京汴梁來的。”“喲,那么遠,你在東京哪儿發財?”“你瞧呢?”“你是保鏢的?”“不對,我是當差的。”“怎么不穿官服啊?你在哪個衙門?”房書安大腦袋一晃:“你听說過倒坐南衙開封府嗎?小兄弟就在那儿混飯吃。”年輕人一听,睜大雙眼:“你在開封府,包大人的衙門?”“是,”“我跟你打听個人。”“誰?”“此人綽號飛叉太保鐘雄,他也在東京。”“鐘太保?我們很熟悉,他是我老哥呀。”其實,房書安在信口開河,他跟鐘雄根本不熟悉,只是耳有所聞。另外,從哪方面講,他跟鐘雄也不是弟兄輩。小伙子信以為真:“是嗎?鐘雄是我爹,我叫鐘林,人送綽號日月飛行小太保。”前面講過,蔣平七位英雄攻打君山寨時,鐘雄起義,保了大宋。他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儿叫亞男,男孩就是鐘林。飛叉太保在朝廷為官,把鐘林委托給好朋友南昆侖司馬珍,讓他傳授鐘林武藝。司馬珍是出家道人,与鐘雄交情甚厚,就把鐘林帶到廟上跟他習武。鐘林沒事時就到山上打獵。沒想到今天巧遇房書安,听他說他是開封府的,鐘林便想起爹來,房書安順竿儿爬,假親近:“你就是鐘林?好孩子,長大了,那陣儿哄你玩儿的時候,你還在我胳膊上拉青屎呢。”鐘林臉一紅:“您老別提過去,那時我小不懂事。”“我是說笑話哩。孩子,你怎么在這里呢?”“老人家,你不清楚,我跟我老師正在學武。”“你老師是誰?”“南昆侖司馬珍。”“老劍客呀,他在哪儿住?”“從這儿翻過兩架山梁就是,廟的名字叫火云宮,他是那里的觀主,我就住那儿。”“沒想到咱爺倆在這儿遇上了,按理說我應當到廟里看望你師父,替你爹爹向他老人家道謝,我跟你爹有交情啊,可現在我公務在身,得赶緊回去,只好改日去拜訪。”鐘林還真有點舍不得:“您貴姓?”“我姓房,叫房書安。”“您住哪儿?”“葵花岡王家老店。”“我知道葵花岡。這么辦,我先回去見我師父,然后請假,再到店里去看您。”鐘林說完便回廟去了。房書安退回原路,奔葵花岡去了。
  房書安走錯了路,又遇上鐘林,一耽誤就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一夜沒合眼,本來腦袋就大,今日更覺頭重腳輕,腦袋昏沉沉的。一進店房,正碰見蔣四爺:“哎喲,我的爺,你什么時候來的?”“昨天晚上赶到。”說話之間,南俠展熊飛等人都從屋里出來了。房書安這才知道,他陪艾虎上山的時候,蔣平他們也赶到了。房書安心里多少踏實了點,但總得把艾虎的事跟大伙儿說說。來到屋中,房書安打了個唉聲:“四爺,坏了,我老叔他……”房書安一咧嘴,可把眾人嚇坏了。最近接二連三出了不幸之事,從閻王寨返回東京,頭一個就是徐良攤了人命案,好容易把徐良保出來,盧方、韓彰、徐慶又死在王順之手;徐良不听勸阻,追赶紫面金剛王順,結果在葵花岡丟了腦袋。現在艾虎再要出事,這打擊誰受得了?“快說,艾虎怎么了?”“我老叔被扣在山上了。”房書安把山上的經過一五一十講了一遍之后說:“我回來給大伙儿報個信儿,想辦法救艾虎,不然,說不定哪會儿他就要掉腦袋。”大伙儿听后,都為艾虎擔心。蔣四爺背著手,晃著小腦袋在屋里轉來轉去,他能不發愁嗎?想起臨行之時包大人拉著他的手,再三叮嚀,讓他帶這些人一定要給徐良報仇,把人頭找回來,然后剿滅疊云峰狼牙澗的匪徒,否則,不要回開封府。現在什么也沒完成,艾虎又出事了,這真是火上澆油。蔣平一籌莫展。沈明杰過來說:“四叔,您別愁,事到如今,不是魚死,就是网破,您赶快調遣,我們宁愿死在陣前,也不受這窩囊气。”蔣平晃了晃腦袋:“話說起來簡單,我們的人在人家手中捏著,這儿一起兵,那儿就開刀,艾虎還能活得了嗎?必須先把艾虎救出來,再攻山。”“那咱就來個夜探疊云峰,先把艾虎救出來。”“這談何容易?書安說他們在八寶疊云峰上要召開人頭大會,還發了請貼,要把天下八十一門的高人都請來,巨寇飛賊不下千名,你我怎是他們的對手?那個紫面金剛王順、飛劍仙朱亮,還有電光俠霍玉貴等等誰能打得過?還有那么多的幫凶,死倒是小事,當今天子和開封府的包相爺都在拭目以待,盼著咱們的好消息呢,咱們重任在肩,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必須得有万全之策。”大伙儿想蔣平說得對。可是即使有了万全之策沒有人也不行呀!事到如今只好請人了。蔣平与黑妖狐智化、南俠展熊飛商議之后,一口气寫了几十封信。頭封信寫到云南昆明府三老庄,請三老出頭幫忙。他們是古來稀左九耳,梅花千朵蒼九公,鬧海老龍神苗九西,請三老見信后火速赴奔葵花岡。之后,派專人騎快馬以八百里的速度直奔昆明府。第二封信寫給遼東六老,派人送到君州臥虎溝,請鐵面金剛沙龍,大刀鎮陝西嚴正方,翻江海馬尚君義,浪里白條石万奎。另外,到大相國寺聘請北俠歐陽春。第三封信下到山西,請山西二絕金睛好斗梅良祖和神形無影倒騎驢老劍客谷云飛。第四封信下到河南登封嵩山少林寺總院,請少林名僧參加。總之,五路的鏢頭、各門的門長、三親六故、知己的朋友全都發了信。信雖發走了,但最近處的往返也得十几天才能到,云南、西北、遼東等遠處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蔣四爺心事重重,反复琢磨怎樣才能救出艾虎,這是當務之急呀,大家正著急呢,有人稟報,有一道姑求見,自稱紅文,來看望亞俠女嚴英云。英云姑娘正在一旁,一听紅文劍客來了,滿面是笑:“四叔,紅文女劍客乃當代高人,咱們應當好好接待,我就是她老人家搭救的。”“孩子,我早就听說過這位劍客。列隊迎接。”來到店門外一看,果然有位老道姑。就見她長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手拿拂塵,背著寶劍。嚴英云先過去行了禮,然后把蔣平等請過去,依次作了介紹。紅文老劍客,打稽首、誦法號:“無量天尊,四老爺,貧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老劍客,您過獎了,不客气,往里請。”猶如眾星捧月一般把老劍客接進店房,分賓主落座。紅文女劍客問亞俠女的傷勢,嚴英云說:“讓您挂心了,我早已康复。”“這就好,貧道又給你捎藥來了,定能根除。”嚴英云把藥收下,再三稱謝。紅文一看,屋里人都愁眉不展,知道有事,便問蔣平:“四老爺,听說近來開封府屢出不幸之事,白眉大俠徐良也為國捐軀了,可恨的是,人頭還落在疊云峰賊人手中。貧道動問一聲,你們打算怎么辦?”“老劍客,我們正在商量此事,都是自家人,也無須隱瞞。我們現在是事急力不足啊,要打,又怕他們把人質艾虎殺掉;不打,又難為徐良報仇。老人家,請您給指點一條明路。”“四老爺,貧道來此有兩件事,第一是看望亞俠女的傷情;第二件事正待同你等商議。”“老人家,只管講明。”就見紅文劍客從怀里掏出一封信,往桌上一放。蔣平一看,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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