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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反山寨父女變臉 救艾虎師徒仗義


  王金玲抓住鐵拐李,要把艾虎提出來。鐵拐李知道事情發生了變化,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大寨主的女儿要放艾虎。鐵拐李鎮定鎮定,轉身往里面走,王金玲在后面緊跟,怕這小子有變。來到八卦石牢的第三號,鐵拐李看左右沒人,就把鑰匙拿出來,把大鎖打開,拉開柵門回頭看看王金玲。姑娘用手一推,把他也推進石牢。王金玲這才說話:“鐵拐李你今天幫了我的大忙。幫忙就幫到底吧,你先受點委屈,不許聲張。”“姑娘……”“再吵我宰了你,趴下!”鐵拐李乖乖趴下了。王金玲往百寶囊中一伸手,把飛爪百鏈鎖掏出來了。這百鏈鎖上面有一丈多長的絨繩。王金玲用絨繩抹肩頭、攏二背把鐵拐李給捆上,又把他的襯衣撕下來,卷吧卷吧把他的嘴給堵住了。
  王金玲閃目往里邊一看,有個人正靠在牆角坐著,五花大綁,頭在鐵環子上挂著,要沒人解救,飛都飛不了。金玲仗著膽子到了近前,哈腰看了看:“你是艾虎嗎?”艾虎也早就听見動靜了,有點吃惊,認為是提審,后來一看眼前發生的事情又不像。是誰救我?還是個女的,他不認識。金玲一問,艾虎才點點頭:“是我,你是什么人?”“別說話,我來救你。”說完金玲把寶劍一揮,綁繩全斷,她用力把艾虎攙扶起來。艾虎的手腳全都麻木了,仗著年輕,身子骨結實,站起來活動了一會儿,胳膊腿才有知覺。王金玲順手把鐵拐李身上那把刀抽出來遞与艾虎:“你先將就著用,快跟我走!”艾虎一看這是自己人,也沒多問,提刀在后面跟著,出了三號石牢,他們在夜幕的掩護下,一拐彎到了僻靜之處。小俠龍天彪、紅文女劍客都在這儿等著呢。龍天彪一看,五叔出來了,真樂坏了,往前緊走兩步就拉住艾虎的大手,“五叔!”“天彪?你怎么來了?”“我就為你來的,五叔快走!”艾虎那高興勁儿就甭提了,原來他以為非死不可,現在像神話一般被人搭救。老少四人轉身就走。王金玲是在山上長大的,道路很熟。她知道前山得過巡捕寨,要走三座寨門,很難過去。唯有后山,雖然有人守著,如果不好過,用武力還可突圍,便跟紅文女劍客一商量,要走后山。他們順著盤山道飛快地往下跑,時間不大,就到了后山的山口石嘴子。這里用石頭壘了座大門。兩邊是懸崖絕壁,要想過去,必須從門里通過。這儿沒有重兵把守,守門的經常只有五六十人。金玲心想:憑著我們四個人的本領,平安通過更好,弄不好,也能殺出一條血路。事到如今也只好鋌而走險了。他們剛到石嘴子,就听前面有人喊話:“站住,哪來的?”巡邏嘍羅兵出來了,大竹杆子上挑著盞气死風燈,照得四周雪亮,嘍羅兵打涼棚看了看:“誰呀?”王金玲過來說:“是我。”“哎喲,小姐,深更半夜的,這是上哪儿去呀?”“我奉父親之命,要出山辦事,把門給我打開。”“這……小姐,我們說了不算,得稟明巡捕寨的寨主聞華——聞寨主。”嘍羅兵說著就給聞華送信儿去了。靠嘴子不遠搭著三間石頭房,亞督鬼聞華在那儿值班。以前他是君山寨巡捕寨的寨主,原屬鐘雄管轄。飛叉太保鐘雄倒戈起義,人馬歸了大宋,亞督鬼聞華不同意,与鐘雄分道揚鑣,就領著手下一伙人,削刀將——毛保、鐵刀大督督——賀賓等投靠了疊云峰。王典加封他為巡捕寨大寨主,手下管著三千多人,可以說是大權在握。他為了報答王典,任職以后兢兢業業,白天巡察,晚上值班。特別是最近一個時期,山上風聲吃緊,開封府的人陸續開到葵花岡,离山又不太遠,為了徐良人頭這件事,非打大仗不可。故此聞華衣不解帶,更加防備。今天事也湊巧,偏赶上了他的班。嘍羅兵進去單腿點地:“報告!”聞華坐起來:“什么事?”“寨主,小姐要開門下山。”“王金玲?什么事啊?”“不敢問,后面還跟著好几個人,离得遠,沒看清,請寨主爺示下。”聞華心里納悶儿,這小姐自來深居簡出,別看是山大王的女儿,跟大家閨秀一樣文靜老實。大寨主深更半夜叫她干什么去?這我得問清楚。聞華帶著削刀將毛保,鐵刀大督督賀賓,從石頭房里出來了。來到后寨門一看,真是姑娘,可姑娘后面是艾虎,這人押在八卦石牢了,大寨主交待得明白,等人頭大會開始那天,要宰他祝賀,他怎么跟姑娘湊到一塊儿了?再看,還有個出家的道姑,是紅文女劍客。他頓感事情不妙,但聞華這人老謀深算,心里慌亂,臉上露不出來。他沖著王金玲一抱拳,“姑娘何事?”“聞大叔,我奉父親之命有一件要事下山,麻煩您把后寨門打開。”“好,姑娘,敢問一聲,什么事?”“這你就別細問了,將來你會清楚。”“不過,金玲啊,你別生我的气,我這差事上指下派,我在這儿守著,是奉你爹的命。你爹爹有話,沒有他親自寫的書信,沒有山上的號牌,任何人不得隨便出入。姑娘,咱們公事公辦,既然奉你爹爹的命令,什么事我可不問,號牌有沒有?你爹爹的親筆書信有沒有?要有,就放你們出去。”“這……”王金玲心想:看來這事复雜了,這么倒霉,偏赶上他在這儿。可事到如今,姑娘只好把眼睛一瞪說,“聞大叔,號牌也有,書信也有,因為我走得急,丟到家里了。要回去取又耽誤工夫,等回來再給補吧,您赶緊把門打開。”“哈哈……好,現在我就開門,但是我還有一事不明,請教小姐:你身后那是艾虎吧?艾虎是咱們山上的仇人,押在八卦石牢,誰把他放出來的?”姑娘一听坏了,這事露餡儿了,他認識艾虎,看來他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金玲气得粉面通紅,柳眉倒挑,一陣冷笑,“哼哼……聞大叔,你管的事也太多點了,我看這個事你問不問沒關系,我命令你馬上開門。”聞華一瞅,姑娘翻臉了,他還是沉住气:“小姐,你生气也罷,罵我也罷,這事我可不能听你的,我得听你爹的。我現在就派人去請示大寨主,大寨主叫你走,我二話不說!毛保,去請示大寨主!”“是。”削刀將毛保起身要去大廳。王金玲一想:跟我爹一說,不就全完了嗎?只見姑娘身子往前一縱,把毛保給截住了:“站住!用不著你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我說聞華,看來你成心和我過不去。今天你休怪姑娘我翻臉無情,我手里的這把寶劍可不認識你!”“哈哈……我的好小姐,我全明白了,鬧了半天,你要救艾虎出去,不然的話,為什么著急?為什么不讓給你爹送信儿?要是這樣,我更不能讓你過去!”王金玲火直往上撞,奔毛保拔劍就剁。要說毛保這小子,也不是東西,奸、損、淫、毒、辣五個字都占全了。他跟聞華是磕頭兄弟,聞華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一看姑娘跟聞寨主鬧翻了,就把掌中的刀一晃,一陣奸笑道:“姑娘,別變戲法了,想帶人走,沒那么容易!我們吃你爹的,就得給你爹辦事,既然你變臉,毛保只好得罪了。”一掄刀,跟王金玲戰到一處。
  王金玲和他打了十几個照面,飛身跳出圈外,從鏢囊里拿出響鈴鏢。這是紅文女劍客的真傳,鏢后頭有個小鈴鐺,打出帶響,故叫響鈴鏢。王金玲一揚手,鏢出來了,正中毛保咽喉,毛保仰面摔倒。金玲過去手起刀落,把他的人頭砍下。這下后寨門就亂了:“了不得了,毛寨主死了……”剎那間聞華全明白了,一面命人赶緊飛報大寨主,叫他快來,一面把掌中的大砍刀舉起來,往前一縱,大戰王金玲。
  正在這時,就見山上燈籠、火把,好几百人全下來了。為首的兩個正是半翅蜂王典,二寨主電光俠霍玉貴,身后跟著飛劍仙朱亮、紫面金剛王順、白蓮花晏風等。王典得了信儿,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我的女儿哪能背叛我呢?但又一想:送信儿的人敢說假話嗎?我得親自到出事地點看看。聞華一見王典,虛晃一招跳出圈外,躬身施禮:“大寨主您來得正好,您看看。”王典一看,可不是嗎?旁邊躺著毛保的尸体。王典气的脖筋繃起,晃著腦袋來到王金玲面前:“丫頭,你瘋了!”王金玲一看,他爹爹出來了,原來怕出事,現在出事了,她的心反倒平靜下來了:“爹爹,女儿有罪,我給您施禮了。”“起來!金玲,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說你要背叛為父不成?”“爹爹,既然您問,我就實說了吧。”王金玲沒有隱瞞,一口气把想的、做的說了一遍,她承認艾虎是自己救的,另外又告訴王典,我要赶奔葵花岡,棄暗投明。最后王金玲說:“爹爹,您可能恨我,認為當女儿的不應當這么做。可您想想,您占了這座山,已屬非法。官府對您并沒征剿,那是因為您沒有欺壓百姓。可您知恩不報,反而貪心無厭,又讓白蓮花晏風殺死白眉徐良,把人頭擱到咱這山上,還要開什么人頭大會。您這樣做下去,官府能答應嗎?開封府能跟咱們完得了嗎?眼看就是一場大禍,疊云峰就要土崩瓦解。作為您的女儿,我不能不替您考慮,我棄暗投明的意思就是想立功,好減輕爹爹的罪責,您能理解我嗎?”王金玲話沒說完,王典就听不下去了:“好哇,金玲,我做夢也沒想到你會背叛你爹!好,既然你不仁,就許我為父不義。從現在起,咱們斷絕父女之情,你就是我的仇人!來人哪!抬我的兵刃!”大家一看,大寨主都气瘋了,誰也不敢攔。只見半翅蜂王典手拿短把鳳翅鎏金钂,像一頭狂怒的野獸扑奔金玲而來。姑娘赶緊閃身躲開,王典一翻腕子扑過來,王金玲一低頭又躲開了。王典連著砸了七八下,姑娘是一招沒還,最后扑通跪在她爹爹面前,淚如雨下:“爹爹且慢,看來您老人家恨我,但是我說的話都是出于真心,發自肺腑。您想我是您唯一的獨生女儿,不能不為您、我從長著想,爹爹,您再看看您身邊是些什么人吧,都是些占山為王的殺人強盜,都是十惡不赦的惡淫賊!您把他們都當成好朋友了,供他們吃喝,伙同他們作惡。這樣下去官府能答應您嗎?難道說,女儿投靠官府,立功贖罪還有錯嗎?爹呀,既然您惡念不改,女儿也沒有辦法。打吧!我決不還手。”“叛孽!你還狡辯!我打死你!”掄起來往下就砸。他認為這么一砸,姑娘還不躲嗎?可是他想錯了,金玲痛不欲生,一看爹爹打來,她雙眼一閉,腰板一挺。鳳翅鎏金钂正拍在她的腦袋上,“啪!”再看姑娘,香魂消散,身軀栽倒,腦漿都迸出多老遠。王典一看:“哎喲,我的孩子。”立即把兵刃扔了,把女儿的尸体抱住,哭得就沒气了。
  這時山上一陣大亂。艾虎、龍天彪、紅文他們三個人怎么不過來呢?原來紅文認為父女之情,比什么都深,要是別人過去,王典反而更惱,局面不可收拾。可是紅文女劍客也沒料到,姑娘會舍命勸父,父親會殺死親女。當她發現之時已經晚了。紅文女劍客心如刀絞,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一栽,好懸沒倒下去。艾虎和龍天彪一直在觀察動靜,待机動手,王金玲一死,把他們倆也惊呆了。再說王典,哭得死去活來,蹭得滿身是血。電光俠霍玉貴過來,一邊擦淚,一邊勸說:“大哥,別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复生。都怪你火气太大,眼下還要以大局為重,給丫頭准備后事吧。”王典這才止住悲聲。一抬頭,看見紅文、艾虎和龍天彪,這家伙就更瘋了,嗷嗷直叫:“紅文,你是我女儿的老師,把我女儿領到這一步,你算什么東西。雖然說她死在我的手下,實際責任在你身上。快還我女儿命來!”喊著就向紅文猛扑過去。紅文女劍客往旁邊一閃,一陣冷笑:“王典,過去我把你看錯了,你實在是個人面豺狼。女儿何罪?你親手打死她,還把罪責推在別人身上。方才你女儿說的話,字字值千金,可你是忠言逆耳。看來你這种惡人,世人都可誅之,貧道我要給徒儿報仇!”劍客說到這儿,拽出寶劍,就跟王典戰到一處。他們都要把對方致于死地,二十個回合,沒分輸贏。飛劍仙朱亮和三世陳摶陳東坡一邊觀陣,一邊小聲嘀咕。陳東坡對朱亮說:“今晚上這事非鬧大了不可。”“怎見得?”“你看,既然他們敢大膽把艾虎救出,他們一定早有准備。今天晚上開封府不定來多少人呢,咱們要小心防備才是。這紅文可不是善茬子,總轄大寨主要想贏她還得費點勁儿,你我何不下手幫忙?”“對,你打算怎么辦?”“偷偷給她來一下。”這陳東坡真不是個東西,他往皮兜子里一伸手,拿出一顆金棋子。這金棋子是鋼的,鍍了金水,車、馬、炮……全有,把棋盤舖開就可以下棋,打仗時就是暗器,一顆金棋子約有一斤。他抄在手里,等待時机,紅文女劍客戰中身形轉動,一時背對陳東坡。他一看時机來了,掄手一揚喊了一聲,像閃電一般,一道金光就扑奔紅文。紅文女劍客全神貫注,大戰王典,怎能防備這一手呢?忽听腦后生風,想躲已來不及了,正拍在紅文的后背上。就這一下,把紅文女劍客打得往前搶了几步,心口發熱,眼前發黑,身子一栽,哇一口血就噴出來了。王典一看,舉起鳳翅鎏金钂往下就砸,還沒等落下來,就听一聲響,怎么回事?原來是被小俠龍天彪用刀給架住了,钂沒落下去。艾虎趁此机會,背起紅文轉身就走。龍天彪打了三四個回合,邊打邊退,壓刀在后頭掩護,從后山出去就往前跑。王典火往上撞:“我看你們能跑到哪儿去?我已布下天羅地网,你們是插翅難飛!追!”
  艾虎本來身上有傷,又沒吃飯,還背著紅文,感覺相當吃力,汗滴滴嗒嗒直往下淌。他慌中迷路,不知方向,身邊又沒有援兵,處境非常緊張。女劍客似醒非醒,神志不清,順著嘴角往下滴血,還一個勁說:“放下我,不要管我。”艾虎緊咬牙關,一直奔向東山坡。龍天彪提刀在后,跑來跑去,跑到絕境了:前面的山像大牆一樣立在那里,高有數丈,擋住去路,再想轉身走,后面的人追上來了。艾虎和龍天彪一咬牙,事到如今,不是魚死,就是网破,就把老劍客放到山根底下:“咱們倆拼吧!”“嗯,只好如此了。”人怕急、馬怕騎,到了這步,怕也不行了。艾虎和龍天彪倆人提刀迎上去,就听這山頭上有人喊:“老叔,小兄弟,不必擔心,房書安在此!”房書安?爺倆抬頭觀瞧,就見石砬子上一前一后下來兩個人,這倆人比猴儿還快。在頭前的正是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手里拎著一尺多長的小片刀。后面跟了個小伙子,頭梳日月雙□,末根系著五色頭繩,前發齊眉,后發遮頸,散發披肩,周身上下一身青,鹿皮圍裙,足蹬一雙抓地虎快靴,手中拎著一條五金龍虎棍。往臉上一看,面如姜黃,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目若朗星,非常英俊。艾虎、龍天彪不認識他,也不知房書安是從哪儿來的。
  前文說過,自紅文女劍客帶著小俠龍天彪進了疊云峰狼牙澗后,蔣平、智化、南俠、房書安等人在一起碰頭分析過這形勢。蔣四爺一皺眉:“現在咱們人單勢孤,要再來几個幫手咱就踏實多了。雖說請人不少,可最快的也得五天之后才能赶到。”蔣平這么一提,忽然房書安想起鐘林。“四爺,上次我上疊云峰,把道走錯了,遇到個小伙子。他那根棍帶冒煙的,把黑熊都燒焦了。我覺得奇怪,過去一問,你們猜猜他是誰?是鐘雄的儿子,日月飛行小太保鐘林。”房書安這么一說,蔣平、智化知道了,“鐘林在這儿,這孩子也不小了。”“比我還高,長得一表人才。我和他一談,才知道他在這儿跟老師學藝,他的老師就是赫赫有名的南昆侖司馬珍——司馬道爺,离這儿也不遠。要能把司馬道爺和鐘林請出來,咱們不就多了兩個幫手嗎。”房書安這么一說,老少英雄都高興,那敢情好,且不說鐘林,要是南昆侖司馬珍肯出頭,問題就解決了。那是人中的劍客,世外的高人。可又一想:跟人家沒深交,又是個出家人,人家能幫這個忙嗎?至于行不行,只有親自去請才知。就這樣決定,由房書安領道,蔣平、智化、展昭、劉士杰帶了八彩禮物、四名仆人,一同起身進山,到火云宮去請南昆侖。
  進了山,房書安辨了辨方向,翻過山坡一看,果然在群山怀抱之中有個小廟。這里環境太好了,一般人找不到這儿。時間不大,來到廟前,一看橫匾寫著“火云宮”三個字。“你們等著,我叩門。”“叭叭叭”敲了几下,廟門開了,里邊出來個小老道。一看,來了一伙人,都挺眼生:“無量天尊,各位施主找誰呀?”“小道士麻煩您了,請稟報火云宮的觀主南昆倉司馬道爺,就說開封府的蔣平、智化、展昭、房書安、劉士杰等求見。”“好,你們稍等。”小道士把門關上回去了。時間不大,廟門打開,鐘林從里面跑出來了,眼睛閃著亮光,先看見房書安了:“喲,您來了。”“小伙子,你看都誰來了。”“鐘林,還認得我嗎?”“四叔,我怎么能忘呢!智大叔、展大叔!”鐘林跪下就挨個儿磕頭。故人相見,分外高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想起當年沒有智化,自己在白云岭怎能得救?哪有今天?他把智化當親叔叔,也知道眼前這几位老前輩和他爹鐘雄最好。寒暄一陣,鐘林把眼淚擦擦:“各位叔叔,你們來得正好,剛才我還跟師父提念這事。我師父說,明后天准備到葵花岡看望大家,沒想到你們先來了。師父,您快出來吧!”隨著一聲咳嗽,走出一位道長,還用問嗎?這就是南昆侖司馬珍,大個子、寬肩膀,看來這老頭儿身子骨還挺硬實。往臉上一看,面如晚霞,一縷花白須髯散滿前身,頭上帶著柳木道冠,銅簪別頂,身穿醬紫色仙衣,手中拿著拂塵,長得慈眉善目,不過腦門上有道豎紋。根据判斷,這老頭儿脾气不太好。大伙正想著,司馬珍就來到眾人面前,“無量天尊,歡迎各位大駕光臨。”蔣平赶緊過去見禮:“在下蔣平參見老劍客。”“哎喲,四老爺您太客气了。”“這二位是智化、展昭。”“久聞大名。”“這是義俠太保劉士杰、大頭鬼房書安。”“歡迎、歡迎,里邊請。”特別熱情地把他們讓進去了。
  蔣四爺把禮物往前一獻,“老劍客,初次見面,沒有什么好東西,几件薄禮,請笑納。”司馬道爺一看,除了吃喝之外,還有彩緞、現錢。老劍客就一樂:“四老爺,無功受祿,實感不安。你們能來,我就高興得不得了,這送禮又是何意?”“道爺,您別多想,我們素知廟上清苦,一點薄禮不成敬意,真還讓我們拿回去嗎?”“好!那貧道就愧領了。”司馬道爺吩咐一聲,小道士把禮物拿到后面去了。司馬道爺問蔣平:“四老爺,你們無事不登三寶殿,大概找我有事吧。”“道爺,咱們都是綠林人,我們這是求您來了。”“求貧道何事?”“道爺,我們要平滅疊云峰狼牙澗,但是缺兵少將,因此來求道爺助我一臂之力,不知意下如何?”沒等司馬珍說話,鐘林就過來了:“師父,這可是好事。那幫賊沒一個好東西,依著我早就把他們鏟除了。你一再勸我,我才沒有下手。我叔叔他們缺兵少將,您就答應了吧。”大伙听了直樂,認為這老道好說話,你看他對人多和藹。但是出乎意料,司馬珍聞听此言,把臉一沉,說:“蔣四爺,你們來我歡迎,鬧了半天是要拿我們爺倆當刀使,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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