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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桑梓店風云際會 鹿王台龍虎騰躍


  鐵羅漢竇爾敦又收下了丁猛、石寬兩個弟子,真可謂錦上添花,确實是一件大喜事。然而,竇爾敦卻樂不起來,因為九月初一大比武即在眼前,可他對人家實力并不了解,能否取胜毫無把握,因此心里甚是著急。其實,克特朗、上官元英比他還著急。尤其是克特朗,千斤重擔壓在他肩上,名利得失在此一舉,他哪能不放在心上呢?
  書說簡短,眨眼間九月初一到了。這天清晨,眾人梳洗已畢,齊到大廳用飯。克特朗親自把盞,給眾人都斟滿了酒,他擎杯在手,朗聲說道:“克某不才,蒙祖師爺賞飯,同道們支持,方在山東這塊土地上混了這么多年,也算闖出了一點小小的名聲。我雖不敢說為人義气、仗義疏財,可也沒做過對不住朋友的事。誰曾想到,卻得罪了獨角太歲賴九成。該人受老匹夫胜英、黃三太等人的蠱惑,見利忘義,背棄前盟,欲吞并我大同拳館,獨霸北園派。說句白話,就是要奪我的飯碗,把克某赶出山東。士可忍孰不可忍!”
  克特朗說到此處,怒發沖冠,情緒激昂,大家都靜靜地望著他,“常言道,人為一口气,佛為一炷香。順著好吃,橫著難咽。我宁愿把這副老骨頭扔在濟南,也絕不向他姓賴的屈服讓步。因此,約定今天大比武,五陣賭輸贏,倘若克某五戰三胜,賴九成就得撤回原議,向大同拳館賠禮認錯,并包賠一切損失;反之,我就得家破人亡,乖乖地受人家擺布。克某自知孤掌難鳴,這才向各位發出呼吁,難得諸位不棄,先后赶來給我克特朗助威捧場,克某不胜感激,永世不忘。現聊備小酒一杯,不成敬意,略表寸心,請諸位干了吧!”
  眾人一齊站起,都把酒喝干了。上官元英下席,又給眾人把酒斟滿,說道:“諸位,我也嘮叨几句,不過我是個粗人,滿嘴跑舌頭,說得對与不對,請大家指教了。常言道,二月為朋,知心為友。既是朋友,就得同甘苦,共患難。常人還如此,何況我們都是綠林同道!就沖來了這么多英雄,我都替老克頭高興。做為朋友,來,我也敬大家一杯,干!”“不敢當,不敢當。”眾人客气一番,把酒喝了。
  上官元英又給眾人把酒斟滿,繼續說道:“今天是九月初一,換句話說,也是咱們玩命的日子。在座的諸位都明白,吃咱們這碗飯可不容易,光耍嘴皮子是不行的,到時候要拿出真東西來。要刀槍見血,臨陣不懼,胳膊腿斷了沒怨言,腦袋掉了不在乎,皺皺眉頭就不算綠林豪杰。所以,我希望諸位量力而行,能登場的登場,不能登場的助威;能呼風的呼風,能喚雨的喚雨,千万不要勉強,更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到時候在人前丟丑。”上官元英目光凌厲地看著眾人,繼續說,“說句難听話,這頓飯對某些人來說也許是斷頭飯,吃完了這頓,下一頓不一定能吃上。誰都養大帶小,因此,千万不要勉強,怕死的現在退出還不晚。”竇爾敦心中暗笑,這老兄可夠損的!在這种場合誰能打退堂鼓,即便膽小也抹不開嘴說呀!
  “上官老英雄,你不必往下講了,別看我來的晚,但我看得也很清,在座的沒一個是貪生怕死之輩。要怕死,人家也就不來了。”不等瞽目尋針逍遙叟遲樂天把話說完,神拳太保秦亮便附和道:“老劍客說得對,据我所知,來的都是好漢,沒一個怕死的。頭可掉志不可屈,為朋友万死不辭!”
  “好!我謝謝大家了!”克特朗怕上官元英嘴冷,再冒出難听刺耳的話來,遂忙把話接過來。接著吩咐開飯。時間不大,眾人用畢早飯,稍事休息,然后在門前列隊,起身赶奔鹿台。
  再看桑梓店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擁擠著奔鹿台而去。干什么?看熱鬧去。誰不想開開眼、長長見識呀!大同拳館的老少英雄剛一出門,就陷在人海之中,老百姓都用惊奇的目光,盯著這一二百綠林好漢,他們覺得這些人很神秘,又有些傳奇色彩,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克特朗率領八名弟子在前邊開路,在他后面是傻小子丁猛和一甬碑石寬,這兩位個頭最大,比常人高出一截,一個手提雙錘,一個拎著狼牙大棒,真好像一對門神,吸引著上万雙眼睛。接著,上官元英也帶領著八個徒弟走出大門。上官元英個小頭禿,穿戴特別,只見他手端特號煙袋,邊走邊抽,煙霧繚繞,人們見了又惊奇又好笑。在他后邊,走著瞽目尋針逍遙叟遲樂天,瞳仁反背,兩眼望天,活像盲人的樣子,左手提鐋鑼,右手拄明杖,邊走邊敲,嘴里還不住地說:“借光,借光,別碰著瞎子。”招惹的圍觀者嘩然大笑。
  在退老劍客身后,便是鐵羅漢竇爾敦了。他仍是頭陀打扮,月牙金箍,散發披肩,青布僧衣,布襪云鞋,腰系皂絛,斜背布囊。小英雄多臂童子富春寶緊隨在后,給師父扛著虎尾三節棍,他打扮得干淨、利落,英俊、瀟洒,背背白鶴劍,斜挎著鏢囊。八條壯漢圍在他們師徒左右,前簇后擁,好不威風。再往后,就是神拳太保秦永亮,鐵腿神鶴杜子鵬等,咱就不一一細表了。約有一頓飯工夫,群雄出了桑梓店,來到了鹿台。
  鹿台又叫鹿王台,据說在唐代,這里曾出過一頭神鹿降福驅邪,保護了黎民百姓。老百姓為紀念它,籌款集資,修建了一座鹿王廟。每年九月初一到初五,四鄉八鎮的百姓都到這里祈禱,給神鹿敬香,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每年一度的廟會。現在,鹿王廟早已廢棄,只剩下山門和月台,廟會也名存實亡了,因此改名鹿台。
  鹿台風景优美,桑樹成林,是比武、練功的好地方,所以,雙方才決定在此比武。經過布置的鹿台,更顯得庄嚴壯麗,山門上挑著兩面大旗,左面是大同拳館的館旗,右邊是万泉鏢局的鏢旗,被風一吹,呼啦啦直響。山門前搭著松柏牌樓,高兩丈,寬五丈,牌樓上有五人高的用金箔做成的大字——龍虎風云會。
  老少英雄們從牌樓下穿過去,又越過山門,來到鹿台。前面咱們說了,鹿台就是原來的月台,高五尺,寬丈五,一色用青條石砌幫舖面,內用沙土墊成。周圍的石頭欄杆已經毀掉了,就剩下光禿禿一座大台,這就是比武的場地。在鹿台東西,搭起兩座看台,高一丈五,上有蘆席蓋,左右有梯子,可通上下。看台上放著桌椅,在前排桌上舖著白桌布,擺著茶具和應時的水果點心。看樣子,每座看台都可容納三四百人。兩座看台都懸燈披紅,綁插彩旗。整個鹿台由雙方派人管理,三丈以內為禁區,用大繩橫欄,任何人不准靠近,老百姓只好站在三丈以外的地方看熱鬧。
  在鹿台的北側,還有一座小席棚,紅氈舖地,點綴的极其文雅,棚內有八仙桌、安樂椅,大紅帷幕,這是專門給彈壓地面的官人准備的。
  克特朗率領眾人登上東面的看台,按身份和年齡依次就坐,仆人獻茶。在前邊就坐的是克特朗、上官元英、竇爾敦、遲樂天、秦永亮、鵝頭叟。富春寶、丁猛、石寬坐在師父身后,隨時听候差遣。徒弟們守住梯子口,端茶送水,通風報信,穿梭似的來回忙碌著。
  台下擠滿了看熱鬧的觀眾,熙熙攘攘、沸沸揚揚,万頭攢動,人聲嘈雜。書中代言,在看熱鬧的人當中,有几位惊天動地的英雄,也有几個叱吒風云的武林高手。他們當中有的是專為看熱鬧來的,也有的是奉命來的;有的向燈,有的向火,總之,各揣心腹事,盡在不言中。
  不久,万泉鏢局的人也到了,其聲勢可比大同拳館大的多。只見由十二人組成的馬隊開道,揚鞭策馬,“嗷嗷”直叫,把老百姓嚇得急忙躲閃。中間讓開一條通道,閃出總鏢師賴九成,他頭頂大紅緞子軟包巾——為什么?因為他頭頂受了鏢傷,包著藥布難看,所以才用軟包巾蓋上——身穿大紅緞子箭袖袍,腰束金絲帶,足蹬墨緞靴,外罩青緞披風,腰橫鬼頭鋼刀,手揮馬鞭,瞪著眼、撇著嘴,盛气凌人。十几名彪形大漢圍繞著他的大黃馬,更顯得殺气騰騰,不可一世。
  在賴九成身后,是泰山派少派主閃電昆侖子華文龍,只見他頭頂寬邊大草帽,白綢子里,兩根帽帶飄在兩肩,身穿月白緞長衫,上繡杭州十六景,外罩大紅馬甲,足蹬香牛皮快靴,左肋下佩帶寶刀,掌中擎一把湘妃竹涼扇,明眸皓齒,儀表堂堂,跨騎一匹白龍馬,更顯得英姿勃勃,气宇軒昂。
  在華文龍身后,一拉溜是三只軟轎。軟轎又稱肩輿,就是一把大椅子,兩邊穿兩根轎杆,前后有人用肩抬著。頭乘轎坐著一個小老頭,形像古怪,恰似猿猴,二目如電,這就是三尺神魔地靈仙陸青陸遠太。二乘轎坐著個胖和尚,金冠僧袍,雙手合十,二目低垂,脖下挂著素珠,這就是泰山派主金面伽藍佛超然和尚。第三乘轎上坐著一個出家的老道,束發包巾,竹簪別頂,身披八卦仙衣,背背寶劍,手執拂塵,斜挎百寶囊,相貌凶惡,這就是飛天蜈蚣張道全。
  再往后還是馬隊,都是被邀請來的各路好漢,一個個揚眉吐气,自命不凡,佩劍懸鞭,神气十足。
  万泉鏢局的伙計、打手、弟子、徒孫都跟著馬跑,詐詐唬唬,眼里哪還有人!就見他們穿過人群,來到西看台下,甩鐙下馬。賴九成先往東看台掃了兩眼,然后帶領眾人上了西看台,依次就坐。坐在最前排的是:賴九成、華文龍、超然、陸青和張道全等,其他人陪坐在身后和左右。伙計們遞毛巾、獻茶水,忙里忙外,好一陣張羅。
  他們剛坐下,桑梓縣的縣丞就到了。他坐著一乘四人大轎,率領三班衙役,鳴鑼開道,走進鹿台。賴九成和克特朗急忙率人下看台前去迎接;把縣丞迎上那座小台。縣丞姓吳,官居從九品。今天,他是代表知縣大老爺前來坐陣的,因為這次比武是官准立案,不屬私打斗毆。
  吳縣丞坐定后,賴九成和克特朗都向他敬獻了禮品,暗中又塞給他黃金數十兩,同時,連每個差人也都得了實惠。吳縣丞說了几句客气話,又打了几句官腔,賴九成和克特朗方才告退。
  現在,他們二人心里都有了底,因為已用錢堵住了官人的嘴,就不再擔心會橫生枝節了。克特朗回到東看台之后,竇爾敦向他建議說:“大哥,看情形万泉鏢局又增了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肯定有一場凶殺惡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您是否与賴九成擬定几條約法。”
  “嗯,說得對!”克特朗點頭表示同意。隨后,帶著四個徒弟走下東看台,來到西看台,當下命人通報。万泉鏢局的伙計轉身來到賴九成身邊說:“啟稟總鏢師,克特朗前來拜望,說有事与您商定。”
  “哦?”賴九成一愣,忙率人迎接,一直把克特朗接到看台上,分賓主落座。賴九成問道:“請問老哥哥,与我有何事商定?”
  “克某原以為鹿台比武,也不過三五十人而已,沒料到現在卻超過了十几倍,有道是人過一百,形形色色,良莠不齊,什么人都有。倘若有人心怀叵測,乘机作亂,一旦釀成大禍,豈不都落在你我身上!為此,我擬了几條約法,約束眾人不得惹是生非,你看如何?”“我看這是多此一舉!”“為什么?”克特朗十分惱火地問。“當初你克特朗大哥要是听我的話,把大同拳館乖乖地交出來,何必引出這許多麻煩?再說這次大比武,也是你提出來的,我看不出事便罷,要是出了事,你就是罪魁禍首,与我姓賴的毫無關系,誰還管他什么約法不約法!”
  不等賴九成把話說完,克特朗的怒火就不打一處生,他真想把賴九成抓過來,狠狠地咬上兩口,只是礙于場合所限,才勉強壓下怒火,冷冷地說道:“當初若不是你提出無理苛求,哪會有今天這場爭斗?將來官府要追查責任的話,你應是首犯,我不過是個從犯罷了。你不怕,我更不怕,看哪個沒种的到時坐坡。”克特朗一甩袖子,下了西看台,憤然回東看台去了。
  到了辰正二刻,几名伙計登上鹿台,把手中的銅鑼敲響,剎時,全場鴉雀無聲,人們都屏息凝神,往台上觀看。鑼聲一止,“噌”一個人躥到台上,二話不說,“啪啪啪”地先練了套五花拳,然后往月台中央一站,气不長出,面不改色,向四外一拱手,高聲說道:“呀——呔!天下的英雄好漢,各位父老兄弟,你們听著,在下乃山東濟南人氏,复姓歐陽,單字風,人送綽號鐵腿神拳。自幼与獨角太歲賴九成同堂學藝,他是我大師兄,我是他三師弟。這次大比武,我也應邀來參加。不過,我可不敢跟誰比武,因為什么呢?當著真人不說假話,就因為我這兩下子太平常了,狗肉包子——拿不出手,蘿卜纓子——上不了宴席,我登台是為了給大會祝賀。閒言少敘,我再練套八卦拳,練得不好,請諸位賞臉。”歐陽風說罷,往下一塌腰,走行門,邁過步,就練開了。
  且說鐵羅漢竇爾敦坐在東看台上,定睛往鹿台上觀看。他天生好學,從不放過机會。按理說,歐陽風的武藝是不屑一顧的,可竇爾敦則不然,他認為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即使在歐陽風身上,也能學到一些東西。因而,他十分專注地看著。竇爾敦的舉動早被一位高人看在眼里,暗中稱贊道:名不虛傳,孺子可教也!這人是誰?眾位別忙,后文自有交代。
  時間不長,歐陽風練完了,台下響起一陣掌聲。歐陽風頗為得意,笑著向台下一拱手,轉身便走。“站住!”台下有人大吼一聲,“嗖”地一聲跳上鹿台。歐陽風一看,上來的是個庄稼漢。二十多歲,五大三粗,光頭未戴帽子,一條大辯盤在頭上,辮穗垂到左手邊,黑紅臉面,粗眉大眼,顯得格外朴實忠厚。身穿一套藍布褲褂,光著腳丫,挽著褲腿。
  歐陽風看罷,把嘴一撇,冷冷地問:“你要干什么?”“我要找你們算賬!”
  “算得什么賬?誰該你的!欠你的!”“你不是万泉鏢局的人嗎?”“是呀。”“那就對了,我就是要找你們算賬!”說罷就是一拳,奔歐陽風面門擊來。
  歐陽風這個气就甭提了,心說,山大了什么獸都有,我一不欠他的,二不短他的,他非要跟我算賬,真是豈有此理?干脆,我把他廢掉就算了。想畢,翻雙手一叨庄稼漢的腕子,庄稼漢急忙把手撤回,跳起來就是兩腳。歐陽風一抓他的腳脖子,庄稼漢收腿轉身,“乒乓”就是兩嘴巴。歐陽風一看,這都是些什么招數,赶緊往旁邊一扭頭,哪知,他剛把臉一側,庄稼漢朝他臉上“呸!呸!”唾了兩口。他急忙用袖子把唾沫揩淨,一轉身跳到台旁,從兵刃架上綽起一口朴刀。朴刀又叫斬馬刀或雙手帶,刀頭和刀杆一般長,刀杆后頭有個鐵環,鐵環上拴著大紅綢子。這口刀是開過刃的,刀鋒閃著青光,冷森森透人肝膽。歐陽風大吼一聲,便奔庄稼漢沖去,“唰唰唰!”就是几刀,哪知這位庄稼漢真不含糊,連躥帶跳,歐陽風砍了半天也沒砍著。庄稼漢瞅空賣了個破綻,跳到鹿台邊,也從兵刃架上抽出一條齊眉棍,轉回身又奔歐陽風沖去。刀棍并舉,戰在一處。歐陽風使的是華山刀,庄稼漢使的是庄稼十六棍,上撥下打,呼呼挂風,的确有兩下子。歐陽風稍微一個沒注意,被庄稼漢“啪”的一棍打到腿肚子上,他“哎喲”一聲,翻身裁倒,朴刀也撒了手。這時,只見庄稼漢跳將過去,舉棍就照著他的屁股打了起來,打的他“嗷嗷”直叫。
  全場嘩然,一片笑聲,這可把賴九成气坏了,他拍案而起,就要登台動手,卻被身旁的華文龍一把拉住:“總鏢師,你這是去干啥?”“你看,這還像個樣子嗎!出師不利,真令人煩惱,我要把這個鄉巴佬抓住,用他的血祭台!”“不可輕率,你是總鏢師,又是大比武的當家人,豈能輕舉妄動?派個人去不就得了。”
  華文龍話音剛落,“那就我去吧!”賴九成身后站起一人,豹頭環眼,身高体壯,背插雙鞭,說話瓮聲瓮气。賴九成一看,正是手下副總鏢師徐大海。徐大海跳下西看台,飛身躍上鹿台,怒喝道:“膽大的狂徒,還不住手!”
  庄稼漢見有人來了,將身跳到一旁,徐大海過去將歐陽風扶起,悄聲問道:“歐陽師父,你這是怎么了,連個种地的都打不過,實在給万泉鏢局丟人!”“你說得倒輕巧,這個庄稼人絕非平常之輩,一定是受了克特朗的唆使,前來搗亂的。要不然,就憑我練了十五年的功夫,豈能敗在他的手下。”“嗯,你先下去歇息吧!”歐陽風這才一瘸一拐地跳下鹿台。
  再說雙鞭將徐大海二目圓睜,盯著庄稼人問道:“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在下不過是個种地的,無名少姓,你何必囉嗦!”
  “少來這套!快快說出實情,免你一死。”庄稼漢一听哈哈大笑,單手壓棍,便要大鬧鹿台。
  欲知鹿台又起何風波,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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