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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假扮新娘混入魔窟 姑嫂爭風刀光劍影


  黃三太、賈明和蕭銀龍,為了進肖玉台捉拿三鼠,幫助肖久解決家里的危難,讓蕭銀龍假扮新娘,小弟兄忙了個手腳朝天。
  掌燈之后,肖久啊這顆心就提起來了。拿賈明就當神仙了,一會問問這,一會問問那。
  “少俠客,你看我准備的還差什么?”賈明腆著草包肚子,背著手,看看這看看那。
  “花轎准備了嗎?”
  “准備好了。”
  “抬轎的呢?”
  “也准備好了。”
  “吹喇叭的呢?”
  “吹喇叭的還沒准備。”
  “你這喜事不吹喇叭哪行。去,去找吹喇叭的去。啊!酒席座位。做酒席干什么?你看,得准備几桌酒席,万一人家迎親來,你不得招待招待嗎?假戲真唱,你還得陪著喝几盅,把這幫人給糊弄走了這才行!另外啊,你這娘家親戚也得找點呢!你找陪親的,客人來了,就咱們這几個算怎么回事啊?我們這些人不便出頭,都得化裝改扮。等著花轎离門的時候,我們夾在人群之中好混到山上去。這些細心事你都多想著點,別老問老問的。”
  “唉,唉唉。”肖久出去了,哆里哆嗦請娘家親戚去了。娘家親戚不敢不來啊!誰敢惹山大王,那要得罪曹氏弟兄還想話不?都換了新衣服,跑這來張羅。剎那之間廚房也忙上了。院里院外懸燈結彩,真跟辦喜事差不多少。
  一切就緒,肖久還派本家的一個侄子和一名家人到門口去盯著,山上一旦來人,及早報信。也就在定更天左右,門口放哨這兩人往肖玉台那個方向一瞧。哎喲,跟一串火龍相似,火把跳躍是由遠而近。又過了一會,听見馬蹄子聲響,噠噠……馬蹄子踩在山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這兩個人轉身就往回跑。由于著急,把鞋都跑掉了。一口气到肖久家里頭了,“員外爺,來了,來了。”這一說不要緊,全院的人都緊張上了。姑娘肖桂花和她母親,躲到后院倉庫里頭去了。老頭還怕娘倆被山賊發現,身上給蒙上了六床被子,又擺了几個破筐把她娘倆擋住。這娘倆聞听說山賊來了,就哆嗦成一團了。七月的天气蓋六床被,身上再壓兩筐,受得了嗎?這娘倆是大汗淋漓啊!外邊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怕看漏了,就倍加緊張。
  肖久又問賈明來了。
  “來了,少俠客我可怎辦?”
  “哎呀!別著急,穩穩當當地,听沒听見?笑臉相迎,樂就行,好好招待他們。這些山賊都是驢。你多說些好听的,只要他們順當了就不能打你。”
  “哎哎哎。”肖久慌慌張張地又跑出去了。
  賈明等人,各拿利刃,躲到后院一問空房里頭,你別看賈明嘴那么說,心里頭也夠緊張的。這么大的“載”他給攬下來了,到時候保不住人家的安全,覺得良心有愧。而且一旦被賊人發現,惊動三鼠,豈不白來嗎?賈明的心也跳成一個了。正在這時候,肖玉台的賊寇就進了庄子。老百姓嚇得關門閉戶,大气都不敢出。頭前是馬隊,后頭是步兵。賊人來了能有二三百。進庄之后,上崗布哨,把庄子包圍著,馬隊來回走了几趟,看看有沒有雜人。一看一切都正常,才回去稟明寨主。這寨主可不是曹豹,是曹豹貼身的一個頭目,奴隨主姓,也姓曹,叫曹彪,代替三寨主來了。這曹彪可不好對付,這小子長得面如噴血,身材高大,臉上有一道刀疤,被燈光一照就象凶神相似。散披著衣服,露著護心毛,背后背著一對護手雙鉤,騎著一匹大黑馬,听嘍羅兵說平安無事,他這才放心。直接來到肖久的門前,他從馬上跳下來。這時有人給肖久送信啦,肖久嚇得都不知道哪條腿了。后來老頭一想,我身后盡是少俠客,我怕什么!少俠客不行還有胜三爺呢!我無需要這么害怕。他自己給自己鼓勁,就這么膽子大了一些,帶著一幫人接到門外,一看門外燈球火把亮子油松,這些嘍羅兵手里拿著刀槍劍戟都怒目而視。他能不害怕嗎?敢緊躬身施禮:
  “各位寨主爺,寨主爺們都來了敢緊往里請吧!”曹彪緊行兩步,一把把肖久的衣服給揪住了。
  “老肖頭,你他媽安的什么心!我們三寨主說的話你敢不听嗎?”
  “嗯,小老儿沒不听啊?”
  “你還強嘴?叫你把儿女儿送到山上,今晚和我們三寨主成其好事,你為什么不去?”
  “啊,為這事,寨主爺容稟。因為時間太倉促了,我得准備、准備。不信您問,這兩天我沒閒著,給我女儿采辦嫁妝。另外我還請了几個廚師,得准備點酒菜。我認為這姑爺來了我得招待招待,因此就耽誤工夫了,不信您到里邊看,我都准備的怎么樣。”曹彪這才松開手,他一看真准備上了,院里搭的棚,大門挂燈,二門挂彩,地下舖的紅氈。人們在里邊出來進去的,身上都穿的新衣服。屋里、院里都珵明瓦亮,是辦喜事的樣子。曹彪一想:諒這老頭也不敢違背寨主爺的命令。大搖大擺地進了院,拉開門進廚房,提鼻子一聞,真香啊!几個廚師累得滿頭大汗,刀勺直響,煎、炒、烹、炸正在這做著。旁邊有几張空桌子,桌子上擺得滿滿的,有的是做好的飯菜,有的還正在做。他一看肖久沒說瞎話,轉身出來,一直到廳房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哦,你姑娘在哪呢?”
  “小女,正在繡房打扮。”
  “我去看看。”他領著一幫人直奔姑娘這屋來了,這回老頭可害怕了,怕他看漏,在后頭跟著。曹彪這小子來到新房,挑帘就進屋了。往屋一看,前面擺著菱花鏡,梳妝台前有把椅子,姑娘在這儿坐著呢!面朝里,背朝外,他透過鏡子看看模樣。其實這不是姑娘,就是小俠蕭銀龍。曹彪一看,一吐舌頭,哎喲,沒想到肖久的女儿長得這么漂亮。真是如花似玉,怪不得我們三寨主動了心了。果不其言,真是天仙一般啊!他沒敢進屋,因為這是未來的押寨夫人。如果他行動有失檢點,押寨夫人跟曹豹一說,他吃不了,得兜著走。他看了一眼,就出來了。拍了拍肖久的肩頭:
  “哼,老頭你這么做就對了。應當放明白點,人生一世,不就是吃喝玩樂,你姑娘當了押寨夫人,對你有什么不好?你別看你現在有倆臭錢,早晚你得比現在盛強万倍,你相信不?”
  “是,是托寨主爺的福。一開始我有點想不通,后來我一琢磨這個理,是這么回事,要不我能這么高興嗎?”
  “嗯,那就對了。”
  “寨主爺請到前廳用酒。”他把這些嘍羅兵連著寨主請到廳房,這陣儿几個廚師傅伙計把酒菜擺上來了。曹彪一看酒菜真挺丰盛,娘家親戚有不少都在這陪著,頻頻敬酒。他喝了一頓,但是他有事儿,不敢多耽誤。“我說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已經快二更天了。”
  不好,馬上就得起身啊!今天晚上寨主爺還得洞房花燭呢!
  “弟兄們都吃得怎么樣啊?”
  “寨主爺,我們都用好飯菜了。”“如此咱們就打道回衙啊,請姑娘升轎。”
  兩個老媽,攙著蕭銀龍從屋出來,踩著氈子到房口。這陣儿敲鼓的吹喇叭的全部到齊了,一乘花轎堵門放著,蕭銀龍頭上戴著蓋頭,就這么樣鑽進小轎,把轎帘放下。抬轎的是四個人,倆人一撥,倆人一撥,走不多遠就得換,要不然抬不動啊!喇叭手在前面開著道,送親的人在后面跟著。就利用這一亂的机會,黃三太、楊香武、張七、李昱、歐陽德,連金頭虎賈明等等全擠進人群,准備跟著奔肖玉台。老頭,送到村庄門口,沖著曹彪一抱拳。
  “寨主爺,我就不去了。煩勞您給各位寨主帶好!”
  “好,好好,您請回請回,改日請您到山上吃酒。”
  起隊,“跨、跨、跨,”鬧騰了有兩個時辰,這般賊才离開肖家集,起路赶奔肖玉台。一路無話,等登上山寨了,賈明翻著母狗眼,仔細打量。他一看肖玉台的气派不次于肖金台。原來三台并立,肖玉台、肖金台、肖鳳台。這三台根本不差上下,只是因為閔士瓊有名望,所以肖金台就出名了。就看人家這座肖玉台,中平八寨、外八寨、巡捕寨、寨溝、鐵絲网、角樓,層層密布,一人守關,万將難攻。
  賈明心說話,這要不是這么混進來,還有個登山啊!
  轉過中平八寨,就來到大廳。大廳就是拜天地的地方,曹豹在這等著呢。正急不可待,打算派人再探听,正這時曹彪回來了,滿面春風,沖三寨主一抱拳:“三寨主您久等了,一切順利把新娘接來了。”
  “哈,哈哈,怎么樣,你看了一眼沒有?”
  曹彪一樂:“回三寨主,我真看了几眼,嘿,真是夭仙一般哪!您真是好眼力。”
  “哈,哈哈,兄弟啊,今天我得好好酬謝酬謝你。啊,多喝几杯。傳我的話,弟兄們放假兩天,每人發白銀五兩,肉,瓶酒,大家祝賀。”
  “是,謝寨主爺啦。”
  現在這三家寨主爺,有倆沒在家。大寨主曹龍不在,二寨主曹虎也不在,就老三在家主持,那兩位哪去了?前者肖金台擺下英雄會,那兩人都參加了,到現在沒回來。所以這家里就扔給老三了。他就一手遮天,為所欲為啊!
  把“新娘”攙扶上來,拜了花堂,新娘入了洞房,把蕭銀龍就送到后寨去了。房里邊點著紅燭,地下舖著紅氈,喜气洋洋。蕭銀龍一個人在屋里坐著,門關上了。前廳排擺桌椅,熱烈祝賀。
  賈明他們一到山上之后,小哥几個互相一使眼色,全都藏起來了。什么地方藏身、什么地方動手合适,故此心中都有數。
  曹豹在這大吃大喝,是越吃越高興,酒沒少喝。眼看到四更天了,他迷迷糊糊站起來了。曹彪扶著他:“三哥,你赶緊回房休息,這兩天也把你忙坏了。”
  “嗯,喝多了,喝多嘍,各位弟兄多吃多喝啊!我不陪著了。”
  說著話,曹彪陪著他赶奔新房。等進了新房推門一看傻了,新娘沒了,空房子了。嗯?心想新娘跟我鬧著玩,鑽床底下去了。撩開一看,沒有。躲柜里了?拉開一看,沒有。連曹彪都傻了。心說:新媳婦哪有洞房花燭這天瞎溜達的。人哪去了?倆人在院轉了几圈是蹤跡皆無。
  他們正在找的時候,就听旁邊的院里頭,亂套了,哇,“叮哨,叮噹”。動了手了。曹豹赶緊把新郎衣服脫掉了。“小子給我取家伙去。”曹彪跑到前廳,把自己的刀也取來了,曹豹的一對雙錘也拿來了。曹豹手握雙錘赶奔出事地點。
  蕭銀龍跑哪去了?原來蕭銀龍正在屋坐著心中正琢磨一會曹豹進來我怎么收拾他。我是拿判官筆扎他呀,我是拿匕首扎他。把小俠气得咬牙切齒。然后又恨上賈明了,盡你給我出的餿主意,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擦胭抹粉成何体統?三哥發話了,我不敢不听啊!真窩囊死個人。這動不能動,走不能走,不是軟禁嗎?蕭少俠正胡思亂想,門一開從外邊走進一個女人來。這女人,披著水紅色的斗篷,大紅絹帕罩頭,大紅的蹲襠滾褲,腳上穿著一雙紅緞鞋,鞋尖上還有兩鉤,鉤上邊安著紅纓,這女人長得挺俊俏。腰里頭挎著雙刀,樂呵呵的到了屋里,挨著蕭銀龍坐下了。未曾說話先“哏哏,直樂,蕭銀龍心中暗想:這鬧洞房呢!要耍坏?還是要露餡儿?緊往旁邊躲,這女的緊往前湊。
  “哎喲,我的小嫂子,你干什么抹不開呀,將來咱們還得親近親近呢。你嫁給我三哥啦,咱就是一家人啦,小妹來看你來了。”蕭銀龍才听明白,大概是曹豹的妹妹,要不她怎么這么說話呢?蕭銀龍真猜對了,來的這個姑娘叫曹三仙,真是曹豹的親妹子。但是這個曹三仙也不是個好餅,她哥哥在外邊胡搞,她也沒閒著。是個倒采花的女淫賊今年二十好几了,連人家都沒找,就在外面胡扯。如今她大哥二哥不在山寨,這回她更無拘無束,跟哪個寨的寨主都勾搭連環,純粹不是個好東西。听說她哥哥娶了個媳婦,第十九位押寨夫人,都傳說這夫人長得如何如何漂亮,她挺好奇,也沒跟她哥哥打招呼,今天到新房來了,要看看她的小嫂子什么模樣。所以她往前湊,蕭銀龍一個沒躲好,讓曹三仙一手把蓋頭揭掉了。蕭銀龍長得漂亮,看不出毛病。要是賈明當時就露餡了。曹三仙一看,哎喲我的小嫂子長得這么好看呢!怪不得我三哥動了心了呢,這小模樣長得真俊,過來連摟帶抱。蕭銀龍忍無可忍,心想:這是什么東西,“忽”地就站起來了。男女的動作不一樣,別看他長得好看,他這一起來虎虎實實地,把曹三仙嚇了一跳。
  小嫂子這脾气還挺大的。站起來一看,這個儿也不矮,怎么站起來怪嚇人的?她還往前湊,蕭銀龍就壓不住火了:
  “呔!丫頭,你再往前來休怪我不客气!”這一句話沒把曹三仙嚇死。她一听,人長得不錯,可嗓子夠粗的。這不是男子的聲音嗎?曹三仙“噌”一下到門這來了:
  “你是什么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蕭銀龍一看已經露了餡了,干脆實說了吧!
  “嗯,丫頭我告訴你,我不是什么新娘,我是替新娘而來,要收拾你的哥哥!”這一句話,曹三仙明白了。
  “那你是什么人?”
  “我乃蕭銀龍,綽號人稱塞北觀音,乃胜手昆侖俠的徒弟。”
  肖銀龍報完名,曹三仙嚇得倒吸一口冷气,但是馬上又鎮靜下來了。心想這個人膽子真不小,怎么混進我們肖玉台上來了?
  這小伙也太漂亮了,我活到二十三歲還從來沒見過。如果我要跟這小伙成就婚事,啊,我這一輩子福分不淺啊!到了這個關頭了她還想著邪事呢!她噗哧一笑:
  “蕭銀龍啊,你有多大膽子,你渾身是鐵,能捻几根釘,你竟敢假扮新娘混進我們肖玉台里是活膩味了。我可告訴你:我不是捧我三哥,我三哥掌中一對大錘打遍天下沒有對手。何止你這小白臉。我告訴你別吃虧,別惹事找麻煩。不如跟姑奶奶到我屋里去,咱們倆人成其好事,我就是你媳婦,你就是我丈夫,有我的關照,我哥哥也不敢下手。咱們樂意在肖玉台住兩天就住著,不樂意咱夫妻二人遠走高飛。將來買几間房子,置几畝地這么一呆,有多好啊。過個一年半載生個小孩那該多好啊。小孩管你叫爹,管我叫娘,咱們不也是幸福的家庭。”
  她說這話蕭銀龍差點沒吐了。這丫頭的臉皮有多厚,見了面就提婚事真是恬不知恥!蕭少俠一伸手把判管雙筆拿出來了。還沒等他動武,姑娘事先就有防備。從兜里一伸手,拿出一塊水紅色的手帕,沖著蕭銀龍的面門一抖,蕭少俠聞著一股香味翻身栽倒。鬧了半天,曹三仙會打五色迷昏帕。這是屬于下五門的。不管是多高的身份,成了名的俠客,也受不了這個玩意,只要你聞著當時就摔倒。如把鼻子眼堵上也不行,五官通七竅,從耳朵眼也能鑽進去。
  蕭少俠摔倒了,曹三仙心中高興。心中想:哥哥呀,你也別入洞房了,這位歸我得了。她把蕭銀龍一抱,向她的院走去了,曹豹來了扑了一空。
  她背到自己的屋里,把蕭銀龍往床上一放,把頭上花摘掉,外面新娘的衣服全扒掉,把燈光弄得亮一點。曹三仙越看越高興,伸手要給蕭銀龍解衣服。正在這時來個串門的。串門者是三寨主曹豹的老婆,押寨的夫人叫尹春香,人送綽號叫“飛天夜叉。”
  尹春香是個女賊,幫著曹豹在外做案,兩手上沾滿了鮮血,也不知有多少條人命。曹豹不干好事,這媳婦也不干好事。曹豹在外隨便扯,尹春香也隨便扯。
  今天听說曹豹娶了個媳婦,心中暗想:這小子又想邪門歪道了。我看這媳婦什么模樣。眼睛好看我摳她的眼睛,鼻子好看我鋸她的鼻子,耳朵好看我削她的耳朵。你曹豹真不是好東西,喜新厭舊的貨!她抱著嫉妒的心拿著把刀奔了新房。剛走到妹子的院,看到一個人影一晃,把尹春香嚇了一跳,閃到門后,偷著瞅,曹三仙背個女人進了屋了。心中納悶,她不背男人背女人干什么?這女子是誰呢?
  尹春香疑惑不解,所以捅破窗子仔細見著,結果才發現不是女的是男的,而且小伙長得相當出眾。
  女賊尹春香,往屋里一看,見曹三仙背了個小伙,不由心中歡喜,心說:
  “這個丫頭片子你是真能踅摸,你是從哪弄來的美男子。我可不能讓你獨吞獨占,見面就得分一半。”
  這女賊推門進屋,曹三仙一愣!
  “誰呀?”
  “我呀。”“啊,嫂子。”曹三仙當時把臉子放下來了。她們姑嫂之間不合,曹三仙把里屋的門一堵,抱肩膀往門框上一靠:
  “嫂子今天怎么高興到我屋來了?”
  “啊,看妹子你說的,你有了喜事我不能給你祝賀嗎?屋里的小伙他是誰呀?”
  “他呀!是我新交的一個朋友。”
  “嗯,那給我介紹介紹啊?”
  “嫂子,今天沒時間,改日再到你那吃酒去,對不起,失陪了。”說著話就要關門。
  尹春香先邁進一條腿來,把門支上了。
  “呀,妹子,嫂子的脾气你可知道,什么我都能讓,這事我可不能讓。起碼你得給我介紹介紹他是誰?”
  尹春香就在這死賴著不走,把曹三仙急得不得了。一著急把實話說了:
  “嫂子你知道他是誰不?他乃是胜英的門徒,震三山蕭杰的儿子,少俠客,塞北觀音蕭銀龍。”
  “喲!”尹春香一听大吃一惊,吸了口冷气,“妹子,你怎么把他給搬來呢?那是咱們山上的仇人,他豈能与你同好?這种人可殺不可留!”
  “嫂子,你就多余操這個心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相信他沒有感情,就憑我的手腕,不怕他不服。嫂子,天不早了,您快回屋去吧!”
  這尹春香說什么也不走,用手一扒拉曹三仙,就進屋了。到屋一瞧蕭銀龍,果然長的漂亮。她就跟曹三仙商量:“妹子,這么辦得了,這事我告訴你哥哥,你哥哥決不能答應你,當時你們兄妹就得鬧翻。為了不傷和气,你把那個小伙帶到我那屋去,晚上歸我,明天才是你的,你看如何?”
  曹三仙一听:“呸!你真死不要臉,跑我的嘴里來奪食來了。你走不走,你要不走,姑奶奶要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喲,我說小姑子,你還不知道你嫂子這兩下子,誰還不知道飛天夜叉的厲害!”
  這倆女賊鬧翻了。在房里頭一直罵到院里頭,各拿家伙就干起來了。叮噹叮噹,伸上手了。正在她們伸手之時,曹豹和曹彪聞訊赶到。因為曹豹到新房扑了空,一找沒有,后來听到這院的動靜,他們倆人赶到。曹豹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妹子跟老婆伸了手了,不由火往上撞,把雙錘一碰,“嗆啷啷”,“我說你們兩個人吃飽了撐的吧,大喜的日子為何自相殘殺,你們要干什么?”
  尹春香一看赶緊收招,跳到曹豹的眼前:“你听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今天晚上別拜天地了。你知道那新娘是誰?”
  “是誰?”
  “是個男的!他是什么小姐啊,他是胜英的徒弟叫蕭銀龍!”
  “啊——!气死我也。此話當真?”
  “不信你進屋看看去!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這都是你妹子干的好事。她看蕭銀龍有几分姿色,不知用什么手段鼓搗她這房里來了。她還要打算跟蕭銀龍成親,看這意思要反咱們肖玉台。”
  這一句話把火點著了。曹豹掄大錘就奔妹妹來了。
  “妹妹你嫂子說的是真的嗎?”
  “對,說的是真的,一點都不假。不過哥哥你得感謝我。”
  “為什么?”
  “你要是不知道這件事,赶到晚上去入洞房,蕭銀龍還不得收拾你嗎?幸虧妹子我發現得及時,識破他的詭計,用迷魂帕把他迷倒,這才抱到我屋,哥哥免遭了毒手。你不感謝我,你感謝誰?”
  “對,妹子,我可真得謝謝你了。”
  “喲,哥哥,嘴頭謝謝沒用,咱得動點真格的。蕭銀龍歸我了,是殺、是剮、是放、是留你得听我的。你啊,就算感謝我了,請哥哥嫂子別操心,赶緊回屋休息去吧!”
  “唉!妹子言之差矣,報答不是這么個方法。要金銀財寶哥哥我有的是,你要說別的條件我決不駁你,唯獨此事不可。你知蕭銀龍跟咱們有什么仇恨嗎?蕭銀龍是老匹夫胜英的門徒,是咱們的仇人,咱們有解不開的仇疙瘩。抓住蕭銀龍,我還想打听一些事呢!咱大哥,二哥至今未回,到哪去了?是活著,還是死了,還是被胜英抓去了,咱們都不得而知,我怎么能把他交給你呢?還是把他交給愚兄才是。”
  曹三仙根本听不進去,把腦袋一晃:
  “不行,什么條件我也不要求,我就要求這一件事,就要蕭銀龍。哥哥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飛天夜叉尹春香在一旁听著:
  “唉喲,當家的,你看你的妹子多好,敢跟哥哥分庭抗禮。就這樣的丫頭要在我們家,把她掐死也不能留著。”她緊給燒火,曹豹這火就上來了:“我說三仙啊,你可是我妹子,你竟敢不听我的話,敗坏山寨的規矩,私藏咱們的仇人,這還了得。要不看在咱們是骨肉之情的分儿上,我就要按山規處治。你給我閃開了。”
  提錘進屋,曹三仙一想:我三哥性如烈火,心狠毒辣,這要進屋,一錘就得把蕭銀龍給打死。好不容易我找個美男子,我能舍得嗎?說著她把掌中的刀一橫,把哥哥攔住了。
  “站住,我告訴你哥哥啊!我認識你,我這把刀可不認識你。”
  “丫頭片子,難道一說,你還敢跟我動手不成。”輪錘就砸。
  姑娘往旁邊一閃身,這曹三仙和她哥哥戰到一塊了。今天晚上真熱鬧,老鼠動刀窩里反了。
  尹春香一看机會來了。曹三仙被她哥哥纏住了,正好自己抽身。她高高興興把蕭銀龍抱起來,回她那屋了。到她屋里頭把房門關上,把蕭銀龍往床上一放,然后掏出解藥,給蕭銀龍聞上了。工夫不大,蕭少俠身子骨就活動了一下。尹春香一看他要明白了,就拿根繩把他捆上了。不多時,蕭銀龍明白過來了,覺得頭上筋一蹦一蹦的痛還有點翻心,眼睜開往前面一看,在面前站著個女人。這女人長得挺胖挺胖的,也就是中等模樣,但打扮得挺好,妖里妖气地正在瞧著自己,在笑。蕭銀龍一合計,不是剛才那女的。啊,在新房之中一個女人剛想伸手,我就見她把手一揚,香味扑鼻我就不醒事了。怎么又到了這儿了。蕭少俠不知是怎么回事,眼珠子一瞪高聲斷喝:“對面這一女子你是什么人,快點把某解開!”
  “喲,真不愧是少俠啊!說出話來這么強橫。讓我把你解開,你也得說兩句軟話啊!你還沒問問姑奶奶我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我啊,是肖玉台三寨主曹豹的夫人,綽號叫飛天夜叉尹春香。蕭銀龍啊,你長得怎這么好呢?不愧叫塞北觀音,你比那觀音還強得多呢!你蕭銀龍想活還是想死?想死痛快,我現在手起刀落,就能讓你腦袋搬家。想活,咱們有商量,你赶緊給我個答复,你要樂意跟我白頭偕老,跟我做個永久夫妻,咱們二人遠走高飛,你看如何?”
  蕭銀龍听了惡心了半天,心想,這肖玉台的人怎么都這么不要臉!男的沒有好東西,女的更不是好東西。蕭少俠一躍而起,別看胳膊綁著,腿沒捆著,少俠飛起一腳直奔尹春香。
  飛天夜叉往旁邊一跳蕭銀龍一腳踢空了。飛天夜叉一伸手把刀拽出來了。
  “蕭銀龍,別給你臉不要臉,你別認為你了不起,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活人到處都是。我可告訴你,放明白點,想活還是想死?”蕭銀龍破口大罵,把尹春香罵得無地自容啊!這個東西當時惱羞成怒,蹦起來就要砍。正在這時候,后窗戶開了,“嘩悠”一下,蹦進一個人來。
  “我說你要愿意,咱倆拉個拉個做一對夫妻,你看如何?我這模樣比他可俊多了。”
  尹春香借燈光一看,媽呀!怎么一口大缸進來了,這是個什么玩意?
  “你是人是鬼?”
  “嗯,是鬼能說話嗎?告訴你,我三大爺就是胜英,在下金頭虎賈明是也。看杵!”賈明輪杵就砸。
  小兄弟到了肖玉台之后,分別藏身,抓緊時机好動手,可等了半天沒消息。哥几個挺擔心,就怕蕭銀龍有差錯。都赶奔新房,探個究竟。結果新房沒人,怎么回事呢?側耳朵一听這個院動手了,小弟兄這才赶到。
  往院里一看,曹豹跟一個女的動手,沒有蕭銀龍,賈明就轉到后窗戶這來了。捅破窗戶紙往里一看:蕭銀龍正在這屋呢,兩手倒翦,有個妖艷的女人正在這逼親。賈明一腦袋把窗戶撞開了,這才跳進來。
  飛夭夜叉尹春香,一看來了人了,屋中狹窄,行動不便,一轉身就跳到院里去了。高聲就喊:
  “別打了,咱們自己人別伸手了,胜英的人都來了。”曹豹跟他妹子這才不打了。兩個人跳出圈外,甩臉觀瞧,正好這時賈明追出來了。
  “呀——呔!殺不盡的草寇毛賊,我讓你們知道知道我金頭虎的厲害。”
  賈明雖能力不大,名聲可不小,誰都知道十三省總鏢局有個金頭虎。一瞅這小子來了,甭問,十三省鏢局的人可能也到了,完全有可能胜英就在后面。大家怕的是胜英。曹豹把雙錘一晃,用手點指賈明:“胜英,老匹夫在哪?”
  “嗯,那不在房上坐著呢?”
  “哈、哈,”曹豹往房上一看,什么也沒有。
  “你小子淨胡說。”
  “哈,哈,我三大爺這就來。我是前部正印先鋒官,我一到了,我三大爺跟著就來了。小字輩,你們他媽的一個也跑不了,今天我是收庄包圓儿‘看杵’。”奔曹豹就是一杵子。曹豹分雙錘往外一壓。
  “堂啷”,正撞在賈明的杵上了,把金頭虎震得膀臂發麻,身子一栽歪好險沒摔倒。曹豹緊跟著使了一手流星赶月,雙錘奔金頭虎的腦袋。賈明往旁邊一蹦,雙錘走空,賈明高聲喝喊:
  “好小子,注意你那眼睛。”曹豹用雙錘一合擋住五官,哪知賈明這招假的,他說扎眼睛,大杵奔下面來了,直奔曹豹的腳面。曹豹沒跟賈明打過交道,不知賈明這肚子坏水,因此未加防范。上面擋得挺嚴,大腳在底下,噗的一下把腳趾頭砸掉了,沒把曹豹疼死。啊,蹬、蹬、蹬,一條腿在地下蹦啊,賈明這個樂呀,反手一杵奔曹豹的后腦海。曹豹光顧腳趾頭疼了,沒注意,這時“啪”,這一杵打得腦漿崩裂,栽倒在地。
  曹彪一看,“哎呀,三寨主。”遂向賈明喊道:“小輩你拿命來。”右手捧刀往前一縱,賈明晃動鑌鐵杵和他戰在一處。打著打著,賈明冷不丁喊了一聲:
  “喂,好小子你身后是誰?”曹彪一想我身后是誰,回頭一看,沒人。賈明利用這机會,上去就是一下子,從軟肋扎進去。噗地一下扎了個透心涼。
  賈明把大杵撿了起來,把鮮血擦淨,把草包肚子一腆,賈明就吹上了。
  “呀,剛才我報名大概有人沒听清楚,我再說一遍!我乃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的鐵霸王金頭虎是也,天下第一的大英雄。看看沒費吹灰之力就結果了兩個小輩的性命。嗯,還剩倆母的,你們倆誰過來?”這時姑嫂又合了。剛才為了搶蕭銀龍翻了臉,遇到外人了,她們一致對外,兩個女賊過來把賈明圍住了。鑌鐵杵上下翻飛,一邊打一邊說:“公的都不行,母的更不行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你看杵吧。”
  這倆女賊真就不能取胜。曹三仙一看不好:
  “嫂子,你閃開點!”曹三仙一喊,尹春香明白了,妹子要使迷魂帕。“嗖”地一縱,跳在頂風的地方,聞不見。就見曹三仙把單刀交到左手,在兜里拿出五色迷魂帕,朝著賈明一抖摟,賈明知道不好,晚了,就覺得一陣香味扑鼻,“扑通”就摔倒跟前。兩個女賊一見大喜,過來把迷魂帕揀起來,兩把刀對准賈明“卡嚓”,“卡嚓”就是十二刀,扎完一看沒事。賈明會金鐘罩、鐵布衫,善避刀槍,光把衣服砍坏了,肉沒傷著。
  “哎,這小子還會這手呢!嫂子,妹子摳他的眼睛。”曹三仙把賈明騎在身子底下,一手提刀,一手翻開賈明的眼睛,就想給他扎瞎了。這招可靈,什么樣的高人,練什么功夫,眼睛避不住,兩眼就是兩汪水,扎上就算完。賈明這時人事不省,隨便受人擺弄。刀還沒等下來,房上,“嗖”扔下一塊瓦來。曹三仙嚇得往旁一躲,這塊瓦摔了個粉碎。就听有人喊:
  “爾等休得呈狂,黃三太在此。”
  不光是黃三太,楊香武、歐陽德、李昱、張七全都到了。小弟兄又在房上跳下一字排開。曹三仙和尹春香一瞅,喔,這十三省總鏢局真出人才啊!這几個人當中就兩個不怎么地,剩下都挺帶勁。看黃三太,那是男子漢,長得英雄气概。張七張茂龍叫鳳凰張七。蕭銀龍沒來以前,屬張七長得漂亮,紅旗李昱那小伙長得也是溜光水滑,標准人才,都挺帶勁。最難看就是楊香武,跟瘦雞差不多,掐巴掐巴不夠一碟子,摁巴摁巴不夠一碗。稱稱才六十多斤。再就是歐陽德,歐陽德長得不難看,就是穿著打扮太特殊了:羊皮帽子,羊皮襖,羊皮褲子,羊皮坎肩。誰這時還穿這么厚,這整個一個大汗包。
  兩名女寇,不但不害怕,相反還挺精神,兩個人都有邪念。想到這里曹三仙說道:“嫂子,妹子過去動手,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這時候曹三仙拉家伙直奔黃三太。
  “我說,你叫黃三太?”
  “不錯,正是洒家。”
  “哎呀,黃三太呀,你這個人可是挺有能耐,分跟誰比,跟姑奶奶比,你就完了。我還用動手嗎?我一揚手,我就讓你人事不省。”這曹三仙來個省勁的,在兜里把迷魂帕拿出來了,沖黃三太几個人拍拍一抖誰受得了。這几個人都不明白,滿院都是香气啊!再看小哥几個,哎喲一聲,“啊涕”“啊涕”、“咕咚”“咕咚”全躺下了。曹三仙挺高興,這回兜里邊的迷魂帕都使完了,藥都用淨了,事情也成功了。一招手把尹春香叫了回來。
  “嫂子,咱倆分分吧。”
  “你要哪個,你說話。”這兩個女賊多無恥。曹豹死了,她倆一點不難過,這時還想著美事呢!她們兩個過來,還沒等行凶,就听身后有人喊道:
  “膽大的賊寇,休得猖狂,老朽到了。”
  “呀!這是誰?”她們兩個回頭一看,喲,來者非是別人,走在最前面的是胜英胜三爺,在他身后跟著王令王老俠客、錢士忠錢老俠客、諸葛山真這老四位是一撥。原來胜英分兵派將,大家分成兩撥,尋找五寇的下落,直奔肖玉台。老年人動作遲鈍,不象年輕人連說帶笑,連躥帶跳,老頭心細走到哪,就打听到哪,穩扎穩打,故此來遲了一步。但是也不算晚,來早不如來得巧。胜英他們先到肖家寨,多巧,正好到肖久家借宿,肖久就把黃三太的事說了一遍。最后講到蕭銀龍,假扮新娘,假裝送親去了肖玉台。三爺聞听,大吃一惊,心說,這主意倒不錯。但是風險太大了。難道說肖玉台都是傻子,就咱們聰明嗎?一旦被人家識破了,小哥几個誰也不能生還。老英雄一著急,這才帶著其他三者夜闖肖玉台。他們沒敢走山口,完全走的是山路,憑著經驗轉到了大寨里邊,東尋西找。听到這邊有打仗的聲音,這才赶到。
  老几位來到一看,徒弟們,橫躺了一地,就知道這個女人有特殊的手段。胜三爺想,老師曾經跟我說過:
  “僧道婦女不可臨敵,既臨敵就有特殊手段。”這話就告誡人們,婦女有什么能耐,論力气沒有男人大,論武藝肯定不如男人精。她得有特殊的招,那就是在暗器身上下功夫。不然的話,我的徒弟哪個也不白給,怎么這么多男人都讓她打倒呢?所以胜三爺,心里就注意了,來到兩個女賊面前,把魚鱗紫金刀一橫:
  “孽障!爾等是何人快報出名姓!”
  “喲,老匹夫,你是胜英?”
  “不錯,正是老朽。”
  “姓胜的,你跟我們五湖三台八大名山,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我們恨不得把老匹夫抓住,把你碎尸万段,刮骨熬油,點了天燈。給死去的綠林人報仇血恨。你還主動找到門上來了,這叫鬼使神差,天意該著。”
  “妹妹,嫂子要他的命。”尹春香往上一縱,輪刀就剁。胜三爺一想,好男不跟女斗,可是今天情況特殊,我就得伸手,不然我這几個徒弟可怎么辦?胜英想到這,一晃魚鱗紫金刀跟女賊戰在一處。還得說胜英,那手底下多干淨,兩個人打到十几個回合三爺使了一招,“撥草尋蛇”,奔她的脖子,尹春香往下一低頭,刀躲過去了,她能總低著腦袋么?她剛一揚脖,胜英手腕子一翻,刀又回來了。這一招叫“回光返照”。正好砍到脖子上了,只听“噗”地一聲,人頭落地。胜英在這死尸上把刀上鮮血擦淨。曹三仙過來,一看腦袋嗡嗡直響。喲,坏了。
  胜英這么大能耐。我嫂子叫“飛天夜叉”,就夠厲害的,在他的手下几個照面把腦袋就掉了下來,我豈能跟他動手。我們這座肖玉台是保不住了。三十六計我是走為上策,將來我再找机會報仇雪恨。想到這,打也沒打,一溜煙就上了房了。
  她一上房就听有人大喊一聲:
  “回去,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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