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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傻英雄店房挨打 童海川王府受惊


  話說小哥儿倆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那是怎么回事呢?方才咱們說了,來了個家伙長得五大三粗,非要跟童林比武。海川沒時間,讓小弟兄把他送到高升店,說中午咱們倆再比也不晚。所以童林領這幫人到雍親王府來了。那面呢,小弟兄陪伴著那人一直到店房。穿云白玉虎負責聯系,告訴掌拒的:“這是我師父的一個朋友,請你多關照,給安排一間較好的房間,錢我來付。”人家開店的管這個嗎,人家為掙錢。一听說要好房間,就把后院里的一間最好的房子給騰出來了。劉俊一看安排好了,才跟這個人說:“朋友,請進吧,住處都安排好了,你先歇一歇,沒吃飯我們給叫飯去。”你說這滿夠意思了。可這個家伙進得屋來怪眼圓翻,左瞅右看,把嘴一撇,騰一腳,把桌子給蹬翻了,把掌柜的跟伙計嚇了一跳!心說,這位喝多了?還是有瘋病?就見他把腦袋一晃,“我說這什么屋子?打發要飯的?花子才住到這儿呢。就憑爺這身份,我能在這儿待著嗎?他娘的來,你們太欺負人了。”劉俊這火就撞到腦門子上了!心說:就這房間還次嗎?八仙桌,太師椅子,方磚舖地,蜡花紙裱牆,空气流通,光線充足,大二人床,閃緞的被褥,小院又雅素又清靜,你還要住什么房?但是劉俊一想,師父不在眼前,看師父那意思呢,快三月三亮鏢會了,但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我呀別給老師找麻煩,連我師父都有容人之量,何況是我呢。劉俊把這個壓到內心,滿面賠笑,“朋友,在這一帶來說這房子就不錯了,而且又不是請你長住,只是暫時在這儿休息休息,你還有什么可挑剔的呢?”“你放屁!我說你小子是誰?”劉俊說:“咱們可不過這個,你別出口帶髒字。”“帶髒字怎么樣?我還打你呢!”大伙儿看得很清楚,這位是找碴儿來的,根本不講理!怎么說也不對。他說個打呀,把棉袍往床上一扔,奔劉俊就來了。你說這屋,怎么說也打不開呀。劉俊拉開門到了院里,這家伙就跟出來了,把大巴掌掄開,照劉俊就是個單風貫耳。穿云白玉虎一低頭,把這一掌躲過了。劉俊气得心里噎噎噎直跳,“我說朋友,咱們這么辦行不行,你要想比武,我們師徒都歡迎。我師父不是交待過嗎?中午你請到我們家,怎么打都可以,你說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刃,我們師徒奉陪。但是在這儿咱們不能伸手,看見嗎,這是買賣。人家講本圖利,另外還住著不少客人,咱倆這一伸手算怎么回事?惊動了官府也麻煩。總而言之不能給別人找鑼爛。我請你把拳收回去怎么樣?”“我他娘才不管這個呢,給官府找鑼爛,把北京翻個個儿我才高興呢!”你說這家伙是個瘋子嗎?說到這儿,往前一跟步把大巴掌掄起來,照著劉俊又是一巴掌。劉俊沒辦法,閃展騰挪,招招架架,一邊打著心里頭一邊想:這,這怎么辦呢?這一打起來惊動我師父,我師父要說我沒事找事呢。但是人家伸手了,不能不還手。劉俊伸手也就是五六個照面,這才看出來,這小子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呀!兩掌挂風呼呼山響,果然有絕藝在身。劉俊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讓人家逼得身形倒退,滴溜直轉,把掌柜的、伙計嚇得抱著腦袋躲到旮旯里去了,還小聲嘀咕,“別打了!別,別別打了諸位,別打了。”嚇得連二句話都沒了。那些小弟兄就在旁邊站著,劉俊是大師兄,代表師父,所以這幫人不便插言。可是這一伸手,大伙不能不管了。這泥腿張旺气得腦筋繃起了多高!張旺一琢磨,這件事就是惹起來也不能怪我們,我童師叔那人向來講理,能忍就忍了,挨個儿叫他接?或者說我們看著大師兄打了敗仗,欺負到這种程度也不准伸手?豈有此理,不行,這小子非得教訓教訓不可。但是張旺很清楚,憑自己的能耐,過來就得趴下。劉俊不行,自己更白給。他辦法有了,他鼓動叱海金牛于和于寶元,用手一捅傻小子,“彌陀佛,師叔!”“什么事?”“師叔你怎么看著,你沒看劉俊都挨人家欺負了嗎,這小子把劉俊欺負到這樣程度,你怎么不管呢?”“那我不是不管,那我師兄沒有話呀。”“哎呀,這种事還非得問我師叔嗎?可你是他師弟,他不在,就得你說話算。你要不管誰管呢?哎,師叔別看著,快過去吧。”他在這儿一鼓動,傻英雄火上來了。要說叱海金牛于和性如烈火呀!讓童林給管得規規矩矩,沒有童林的話,傻小子連手都不敢孺,要不是泥腿僧在旁邊煽火,于和說什么也不能伸手。但是他听泥腿僧張旺這么一說,覺著也有道理。傻英雄嗷一嗓子奔過去,“劉俊你給我退下,把這個王八蛋交給我了,哇呀呀呀!”像打個沉雷一樣,把那掌柜的、伙計震的直嚙牙!劉俊虛晃一招跳出圈儿外,一看傻師叔上去了,心里有點儿著急呀!再攔,可攔不住了。猛英雄往上闖,直奔這小子。兩個人就戰在一處。就說這個小子,個頭比于和一點儿都不矮,這塊頭也不小。兩個人在院里一站,跟一對鋼塔相似。四臂齊搖這一打,是難解難分。
  于和于寶元,因為他腦筋不太健全,所以當初學藝的時候,丟東拉西,教給他十招,頂多能記住兩招。所以他這拳腳也不成套路,也是胡掄,想起什么招來就用什么招,今天跟這個家伙動手也不例外。他搶開兩個大拳瞎打,一開始真把那位給唬住了。那位一瞅:啊呀這什么招呀?我怎么沒明白?無毒點穴拳?不對。八卦乾坤掌?不不,也不對。達摩式?也不對。花拳?也不是。那這是什么拳腳呢?后來他看清了,“瞎掄”。你就這能耐想跟我比呀?嗐嗐,今天我給你點顏色看看。想到這里,虛晃一招,噌一蹦,蹦到傻英雄身后,掄起胳膊就是一掌。傻英雄身体胖大,動轉不利便,一听后邊掌上挂風打他來了,傻英雄一琢磨,嗐,轉身怪費勁的,叫你打一下能怎么的?我還怕你呀,傻英雄就大意了。因為于和練過十三太保的橫練,這功夫一种別首,會用气功,要練到身上,刀砍一道白印儿,槍扎一個白點儿,就是俗話說的金鐘罩鐵布衫,能善避刀槍,但傻英雄沒練到家,只是一知半解。一看躲不開了,他把后背一弓,“來吧。”接人一下圖省事,讓這位一掌正砸在后背上,啪——傻英雄認為沒什么,真沒想到,這一掌重如泰山!把于和打得,登……跑出五六步去,咕登摔個馬趴,就覺這兩肋發漲,胸膛發熱,這后背像壓座山一樣。傻英雄雙手扶地剛想起來,覺得嗓子眼儿一熱,哇——一口血噴出來了。劉俊,泥腿僧張旺,小英雄們一看,“啊呀我的師叔!”赶緊過來,把于和于寶元摻扶起來。傻英雄沉默片刻,然后把嘴擦了一下,一□轆身起來了,“沒完。好小子你敢給我打吐血。”哇——又一口。他心里不服气,想比,但是這儿心有余力不足了,兩腿發軟,腦袋發沉。“師叔你別動彈,赶緊坐下。”扶著于和在旁邊坐下,叫那掌柜的弄了一碗涼水讓他嗽嗽嘴。劉俊一摸這兜里頭,真不錯,還帶著止血藥呢。像這練武的出門在外,這种東西不可缺少,劉俊義是個十分精細的人,因此這种藥在怀里呢,馬上拿出來給于和吃了,可是作用不大。于和吃完之后又吐了兩口血,把腦袋靠在柱子上,臉色蒼白,閉著眼睛不言語了。這小伙子像一頭雄獅似的,要不是打得嚴重,他能這般光景嗎?劉俊可不干了,今天破了命我也給我師叔出气。二次往上一躥。
  這時候,司馬良、夏九齡、阮合、阮壁、左臂花刀洪王爾,這些人全上來了。可大伙把這小子給圍住,一看哪也不能把人家戰例。這家伙跟頭野驢一樣,行東就西,兩只膀臂掄起來,挂著風聲使人難以靠近。后來劉俊出主意,讓司馬良、夏九齡快撤出戰團,急忙赶奔雍親王府找老師。就這么樣他倆來的。見著童林,一五一十講說一遍。童林聞听,气得劍眉倒豎,虎目圓翻!心說哪來個野驢呀?這個小子怎么這么不通情理呀?哦,我明白了,說不定他受了何人的主使,上這儿來找我的碴儿,以比武為名,打算要把我毀了,不然的話不能把師弟打得這么苦。你要是打了旁人還有情可原,唯獨我這傻師弟,這是我的命根子。想當初,我師大爺把我師弟交給我,諄諄教導,讓我照看于他,尤其他缺個心眼儿,多方面更得照看。你看看,今天叫人打吐血了,早晚我見著我師大爺庄道勤有何言對答。童林想到這儿,一轉身回了屋了,“王駕,我少陪。各位你們先吃著,我去去就來。”震東俠把他攔住了,“海川哪,你剛才說的話我听見了,怎么回事?誰把咱們的人揍了?把誰打了?”童林一听,沒必要再隱瞞,把夏九齡、司馬良叫進來,把話重复一遍。眾俠客聞听就亂了,好小子,你這叫騎著脖子拉屎,搬著我們鼻子尿尿,欺人太甚了,“爺,不是我們不懂人情,這桌飯我們算吃完了,你听見了,我們有事去去就來。”沒等貝勒爺說話呢,童林在前,各位俠客在后,直奔高升老店。
  咱們書中代言,打人的那位可不簡單哪!這一次還不是他一個人來的,背后還有不少人哪。他們來到北京有一個目的,不把童林給廢了不离開北京,不把亮鏢會給攪黃了,不离開皇城。這一回,童林領著老少英雄赶奔高升店,還要會斗這個小子。這才引出來群雄大聚會、大鬧亮鏢會、童海川二次學藝、劍削杜清風、名震北京城等。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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