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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回 四劍客提刀斗燕普 雍親王疑鬼染怪症


  且說云台劍客燕普大戰何道源、尚道明,他一看倆打一個,气就不打一處來,脫口說出一句話來:“你們師兄弟一共几個?有种的都來!”這本來是一句气話,哪知道無巧不成書,他的話音未落,突然在人群中有人高喊法號:“無量天尊!無量天尊!爾休要猖狂,貧道來也!”說著話,“蹭!蹭!”躥上兩個人來,一個紅臉,一個黃臉,兩個人全是道裝打扮;背上寶劍,手持拂塵。來者并非別人,正是九宮上人李道通、太虛上人庄道勤。你說多巧,江南四小名劍全湊到一塊儿了,他們全是八卦太极庶士張洪鈞的徒弟。庄道勤是四小名劍的頭一位,當然能耐數他大。他的一生之中,收了兩個徒弟:長門大弟子就是世界妙手九尾豬狸司徒朗,現在在云南玲瓏島。二徒弟就是叱海金牛于和于寶元。他對于司徒朗沒什么感情,你別看是師徒,自從司徒朗滿徒之后,很少來看望老師,日久天長,師徒的感情就淡薄了。他最關心的就是傻徒弟于寶元,因為這孩子出身貧苦,而且缺個心眼儿,吃飯不知道饑飽,睡覺不知道顛倒,無真爛漫,傻大黑粗。就因為這樣,老劍客對他格外疼愛和關心,自從把他送下山去交給童林,打那之后爺倆就再沒見面,他明知道跟著童林沒有虧吃,仍然是放心不下。這一次邀著李道通,哥倆一塊赶奔北京,有三個目的:一是看望徒弟,二是看望童林,第三是借助亮鏢會,結識結識天下的英雄好漢。昨天晚上,他們就到了北京,住在南門里四合老店。哥倆一想,不用去找童林了,一個是天黑了,再者到那儿有諸多不便,明天就是亮鏢會,反正都能見著,等亮鏢會結束之后,爺儿几個再坐下閒談。所以,他們哪都不去,童林他們當然不知道。
  今天亮鏢會,老哥儿倆早早就來了,擠到人群之中看熱鬧。亮鏢會上所發生的一切,老哥儿倆全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頭。有時候高興,有時候生气。高興的是,童林能耐比以前大多了,看著自己門戶的能如此有出息,自然是高興。生气的是,云台劍客燕普、杜清風等人,心想,你們也是出家的道人,怎么不分清紅皂白,惹是生非呢?他們強壓怒火,沒動聲气。后來,看到何道源、尚道明兩位師弟跟燕普動手,他們也沒想露面,沒想到燕普口出狂言,讓哥儿四個都上來,那就來吧,老哥儿倆一時心血來潮,這才挺身來在台上。
  師兄弟四個人見了面,這個高興勁儿自不必說。太虛上人庄道勤緊走兩步來到燕普的面前,道:“無量天尊!燕老劍客,認識我嗎?”燕普一看:“嘿,鬧了半天,這哥四個都來了,我還算說著了。看來今天我算捅了馬蜂窩了。”
  太虛上人說:“燕普啊!當場獻藝,不算不對,比武動手,也無可指責。你可不應該口吐狂言啊!不錯,我們師兄弟是四個,你干什么叫我們都登台呢?這個責任在你可不在我們。既然你說了這話,貧道不能不從命啊!師弟,都過來,咱們哥四個跟他比比。”
  這四個人號稱四小名劍,那都是有了名的劍客,四個打一個,燕普哪里是對手?這老哥儿四個東西南北一站,四把寶劍一齊向燕普進攻,可忙坏了云台劍客,把他累得道冠也歪了,大氅也開了,渾身汗也下來了,“吁吁”直喘,接應不暇,气呼呼地說:“啊呀!無量天尊!你們可損透了!要是單對單,個對個,我燕普毫不畏懼。你們竟敢以多為胜,這還了得,气死我也!”
  要說燕普還真不善,換別人,早趴下了。云台劍客不愧有能耐,十几個回合之后,虛晃一劍,飛身跳出圈儿了,用手一指四位劍客:“你們等著!今日之仇我是非報不可!來日方長,咱們再見。”說完,跳入人群中不見了。
  气走燕普,回了劍山蓬萊島。以后三打劍山,他們還能見面,暫且不提。四位老劍客一看把燕普气走了,哈哈大笑,把寶劍還匣。這陣童林、震東俠侯廷、二俠侯杰、風流俠張子美、飛行俠苗潤雨、鐵掌李元、老洒海金元、鼓上飛仙丁瑞龍、鐵三爺……全都上了台,參見四位老劍客,又把他們請下台去,來到雙龍鏢局的席棚。雍親王胤禛一听,童林的師父、師伯、師叔都來了,赶緊起身相迎,親自把他們接到台上,大家落座,親熱得不得了。再往后又出來几個獻藝的,直熱鬧了一天,三月三亮鏢會才告結束。臨結束的時候,又吹了一頓號,敲了一頓鼓,放了几挂爆竹,大伙儿在掌聲和歡笑之中,散了會。
  十三家鏢局各回各的地方,看熱鬧的人各回各的家,且不能一一細表。單表童林和侯廷眾星捧月一般把四位老劍客接到雍親王府。胤禛好面子,就在寶殿盛排筵宴款待四位老道長以及雙龍鏢局眾人,參加者不下一二百號。在酒席宴上,胤禛頻頻敬酒,問四位老劍客從哪儿來,老劍客就把來意說明了。一說關心童林,關心于和,雍親王樂了:“哈哈!真是是親三分向。几位老劍容教出這樣的好徒弟,真是耗費苦心,連小王都受益不淺。不過海川跟著我,不會有虧吃。再說,傻英雄于和在童林跟前,更不會受委屈。海川心真好啊!疼這傻兄弟簡直比別人疼得入套。”几位道爺听了心中更是高興。
  宴請結束之后,四位道爺又赶奔童林的家。童海川赶緊命人把上屋騰出來,讓父母住到跨院,兄弟也搬家,給師父、師伯、師叔騰地方。一直到掌燈以后,侯廷、侯杰眾人告辭。因為鏢局在后頭的事挺多,哪有工夫在這儿陪著。童海川把眾人送到門外,這才拱手告別。等海川回來,這回沒外人了,都是自己人,于和拉著師父的手親近得不得了。爺儿几個坐下談心,庄道勤就說:“海川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我們看的是一目了然。第一,你不是杜清風的對手,就因為你拋鉞亮劍鉞,才轉危為安。我且問你,這一招跟誰學的?”童林一笑;“我這招是我師爺教給我的。”
  “啊?!你見著你師爺了?”
  “是啊,他老人家前些日子就來了,在公主墳教的我。他老人家還說要參加亮鏢會,但是今天沒露面,不知到哪儿去了。”
  四位老劍客滿心歡喜道:“海川,你的福分不淺哪!你師爺能親手教給你能耐,足見他對你十分重視。”何道源、尚道明又說:“海川哪!第二,你不是王世倫的對手,如果再打下去,你今天非受傷不可,明顯你的能耐不夠使用。我們四個人已經商議好了:在此住十天不走,干什么呢?要輪流傳授你武藝。”
  哎喲!把童林可樂坏了。這老哥儿四個教自己的能耐,花多少錢能買來?!這個机會實在難得呀!赶緊讓劉俊、夏九齡、司馬良等人把后院收拾得干干淨淨,這就准備學武。
  從第二天開始,這四位老劍客往后院里一坐,童林率領小弟兄們站立在兩旁,這就開始傳授童林武藝。那小哥儿几個在旁邊也開了眼界了,雖然沒親手教他們,他們也長了不少的知識。庄道勤專門傳授劍術:“你不是會拋鉞亮劍嗎?我再教給你几手寶劍,叫野馬分鬃劍十八手。你把這种寶劍學在身上,就有了護身符了。”
  何道源、尚道明繼續傳授童林掌法,在柳葉綿絲掌的基礎上,又教給童林大力金剛掌。李道通傳授童林气功,什么硬气功,軟气功,舒筋通絡,各种奧妙,童林這回記得非常扎實。但是十天的光景轉眼就過去了。到了十一天頭上,四位道爺告辭,跟童林講:“不必惊動雍親王了,他老人家好客,我們一去又得惹得人家不安,你替我們四個人致意,就說我們告辭了,日后有机會,再給他老人家問安。”童林點頭,他知道想挽留也挽留不住,真是戀戀難舍。童林帶著徒弟們把四位劍客送出北京,這才分手。
  按下四位老劍客走了不提,單表童林送走師父,真好像失魂落魄一般,回來正好路過前門大柵欄儿和西河沿,順便到這看看雙龍鏢局的事。等來到這儿一打听,震東俠、侯二俠、鐵掌李元、張子美等人都走了,臨走時給童林留了封信。童林把這封信打開一看,大致的意思是說:“知道你正在學藝,不便打攪,所以我們提前走了。往后有事通信,別忘了跟我們聯系……”
  童林一看都走了,霎時之間覺得十分孤單,万分的凄涼,在鏢局里坐著沒事,童林就起身告辭。回來正好路過雍親王府,到親王府里給親王問安。雍親王一看童林的樣子,就知道有事,便問道:“你怎么眼窩都塌了?是這几天累的吧?”童林點點頭。
  “你那几位師父都好嗎?怎么沒到我這儿串門來?”
  童林一抱拳,道:“爺,我先贖個罪,他們几位已經走了。臨走之時,讓我轉達向爺問安,不便來討扰。”
  “哎呀!你說這事弄的,本來還准備著給他們接風,大伙好好熱鬧几天,你看怎么走了?”
  童林說:“不但他們走了,連震東俠、侯二俠等眾人也全都走了。”
  “唉——!”貝勒爺聞听,不住地搖頭歎息:“這些人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無蹤去無影啊!海川,往后再有這個机會,千万把眾人請到府里來,他就不讓送信儿,你也給我送信儿,要不,這顯得我多不禮貌!”
  童林客气了几句。打這以后,童林天天就呆在雍親王府。你要問那是干什么?因為,他是雍親王的御教師,保鏢護院的頭領,負責雍親王府里以及他個人的安全,這就是他的職業,他能不來嗎?待著沒事,除去傳授徒弟們武藝之外,跟雍親王就是閒談。這雍親王心血來潮,說;“海川哪,通過這次亮鏢會,我對武術更發生興趣了。咱們爺倆待著也是這么待著,你干脆傳授我能耐得了。”
  童林一听,也好,利用這個來消磨時問。海川說:“行!爺,咱今儿就開始,不過我可要求你嚴。”雍親王一樂:“海川,現在咱們是爺儿倆,練起武來,你是我師父,我是你徒弟,該怎么要求怎么要求,該怎么對待怎么對待,你甭給我留客气。我知道嚴師出高徒,你對我要求的不嚴,那我的能耐就沒法進展。”
  童林在這儿天天教雍親王練劍,另外,也教給他練習拳腳。你還別說,這雍親王真聰明,童林一教就會。時間雖然不長,這能耐長得真不少。一晃,童林在雍王府待了二十天沒回家,這雍親王一想:“人家家里頭也是一大家人,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就留他在這儿,連個假都不放,實在于心不忍,也于理不合。”
  這天,他把童林叫到跟前,說:“海川哪!一晃學了一個來月,我覺著身体也挺累的,把你也忙得夠嗆,這么辦吧:放你兩天假,回家好好歇歇,見見你的父母,等過几天之后,再來教我。”
  童林一听:“爺,我這离家才几步呀!用得著嗎?而且我兄弟童森常來,說我父母挺好,家中有吃有喝,平安無事,您何必惦記。”
  “不,海川,我這人最懂人情,你越這么說,我越要放你的假。現在你就回家,兩天之后你再來,有事我再找你去。”
  你別看童林嘴上這么說,也是惦記父母,因為他們年紀不小了。從心而論,兩位老人不愿意童林遠离,你看离得這么近,不回家看看去,爹媽能不挑理嗎?雍親王既然給了假,自然滿心喜歡。所以,這才向雍親王告辭。
  童林領著徒弟們走了,雍親王府顯得非常靜。白天還不覺得怎么樣,到了晚上,雍親王睡不著覺了,覺得童林在跟前,心里頭踏實,有說有笑的有奔頭;童林這一走,跟空了半拉王府似的,沒抓沒落,悶得要命,有心叫童林去,又、想,我都給人家假了,剛走我就叫,這像話嗎?忍兩天吧!反正我也待著沒事,練練吧,借著練武消磨時光。他到院里把衣服脫了,何春、何吉在一邊侍奉著,他把童林教給自己的拳腳練了一套,練得滿頭大汗,等練完了,又練了一套寶劍,覺得筋骨挺好受。告訴何春、何吉:“你們下去吧,一會儿派人給我送點水來就行,我需要安靜休息休息。”
  雍親王回轉書房。其實他有三房福晉,這福晉就是老婆,雍親王不貪戀女色,很少到內宅去休息,常常一個人宿到書房。今晚上也不例外,他一個人在書店里坐著,覺得沒事可干,拿一本閒書在這儿看,覺著嗓子有點渴,心說這何春、何吉也是,讓你們給我送點水來,怎么還不來?好半天听到外面腳步聲音,嗯!來了。
  “拿水來。”“是!”
  門一開,走進一人,手中托一方盤,上頭一碗茶,把這茶舉過頭頂,一步一步來到茶几前。雍親王胤禛在床上坐著,借燈光一看!這人是誰呀?我怎么瞅著眼生啊?我府里好像沒這么個人。又一想:哪能有外人呢?也可能是新來的,或者誰有病了代替誰,也未必,所以沒往心里去。接過這碗茶來,把蓋儿掀開,吹了吹茶葉沫,開始喝水。這人就在這儿跪著,方盤在腦袋上頂著,胤禛看了看,說:“下去吧!用你的時候你再來。”
  “是!”這人往后退了一步,把臉儿抬起來了。雍親王嚇了一跳:怎么這么難看!這人怎么長得鬼似的!因為盤在上面罩著,燈光顯得很暗,也沒有看太清楚,就在他心里想這個事儿的時候,人已經退出去了。雍親王想:不對勁儿!這事我得查查,我手下的書童有的是,怎么這么難看的人讓他進親王府呢?想著在地下轉了一圈,何春、何吉來了,手里托著盤儿,上面沏著水,來到屋里往上一遞:“爺,您渴了吧?今儿這火也不知怎的,這么不好燒,好容易燒開了一壺水拿下來,把煤添上,結果一拎這壺是空的,你說怪事不怪事?我們又灌了一壺坐上,好容易燒開了拿下來,一轉眼的工夫又是空的。您說這水哪儿去了?這是鬧仙呢?還是鬧鬼?嚇得我們也沒敢說別的,燒第三壺,我們就壺不离手了,水也就沒丟,這才給您泡了香茶。大概您等急了吧?”
  “嗯?”胤禛一愣,“你們再說一遍,怎么回事?”
  倆人又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胤禛“啪!”把桌子一拍:“混賬的東西!這里邊有事!剛才有個人給我送水來了,那人長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他是哪儿來的?他為什么來給我送水呢?你們怎么不來呢?!”
  “哎呀,沒這么個人啊!”倆人相互看了一眼。
  雍親王一瞪眼:“胡說!不是,這水誰拿來的?嗯!要不怎么能進得來雍親王府呢?給我查查!”
  “哎!哎”倆人一听,今儿個王府要出事儿!真是怪哉!出去把全府一百多人都集合起來,借著燈光,兩個人換個儿查看,都是認識的,沒有雍親王說的那個人。回去跟雍親王胤禛一說,胤禛還挺生气,親自來查看。從頭看到尾,從尾看到頭,就是沒那個人,真來的怪哉!雍親王讓大伙解散,回到屋里,悶悶不樂,心想過兩天海川回來,我非跟他說說這事不可。是不是眼前遇見鬼了?難道我該死了?獻茶那人我問他一句就好了,真是怪哉怪哉!想到這儿,他心里不痛快,把眼一閉,突然之間,他就覺著心里頭忙亂,這心不知怎么那么難受,像油烹似的,燒得他有點坐不住了。說著發燒,耳朵眼、鼻子眼、嘴,似乎往外噴火,這還不提,最后全攻到眼睛上來。哎呀!他就覺著兩眼開始往里縮,簡直疼痛難忍,轉眼之間,眼睛又往外鼓,要不用手按著,眼珠能蹦出來。疼得雍親王“哎約!”叫了一聲,把兩眼捂住了,“來人啊!來人!”
  何春、何吉,當班的家人全跑進來了:“爺!您怎么了?您哪儿難受?”“哎呀!我的眼睛呀!可把我疼死了!”這陣儿,他汗珠子順著腦門子滴滴嗒嗒往下直淌,臉也變色儿了。何春、何吉忙把貝勒爺扶到床上,把手給他拿下來一看,哎呀!說個腫就腫,兩眼腫得就跟大鈴鐺一樣。何春赶忙吩咐一聲:“快找大夫!”
  那么大個雍親王府能沒大夫嗎?專門給福晉給王爺看病的就有六個先生,而且都是北京城有名的高手。這六個大夫聞听此信儿,馬不停蹄赶到書房,來到這儿先給雍親王請了安,有搬腦袋的,有扶手的,這主治大夫,四品御醫,把眼皮給撩開了,不看則已,一看,把大夫嚇得吸了口冷气,心說,這叫什么病啊!就見貝勒爺這倆眼睛跟血葫蘆一樣,看不見白眼珠,看不見黑眼仁,全是血線。您看過那蚕沒有?蚕的外頭長著絲,叫茧蛹,就像那茧蛹似的,但它不是白的,是紅的!就像极細极細的紅絲線把眼珠牢牢地罩住。御醫大夫嚇得一撒手:“爺,您這陣儿覺著怎么樣?”
  “哎呀!我就是疼痛得難忍,快給我看!”
  “哎,哎,哎!”几個大夫下去一塊儿會診,研究一通,開了個藥方,讓人抓來煎好給雍親王喝下去,仍然不見好。前半夜還好說,到了后半夜,雍親王疼痛難忍,滿床亂滾,三位福晉聞聲也來了。這福晉就是他夫人,圍著床頭滴溜溜直轉,把福晉急得捂臉大哭,束手無策,怎么辦呢?第二天,馬上派人進宮,奏知此事。康熙听了大吃一惊,心說,我四儿這是怎么了?他沒有這种病呀?父子之情,焉有不關心之理?但是在封建年代,那是有制度的,皇上不能過府探病。康熙赶緊傳旨,把太醫院的几個太醫宣上殿來,告訴他們,即刻赶到雍親王府,給雍親王治病。治好了有功,治不好你們可要小心著!几位太醫慌忙來到雍親王府。這里邊几位大夫,把太醫們接進去說明病情,說這真是怪事,我們哥几個就是看不了。太醫心里也沒底了,到里面給雍親王、給福晉施完了禮,過來輪流給看著,看完了都瞠目結舌,束手無策。但是也不能不管啊!下去之后,十几個人進行會診。會診之后,開了個藥方,全是好藥,一個是給他去心火,另外一個想法止疼,只有這兩個辦法。藥煎好了,服下去,這些大夫在門外守著,噯!見點功效。雍親王覺著不像剛才那么疼了,可以穩定住了。可這穩住了,也不是說一點都不疼了,那腦筋“崩崩崩”直蹦,心里也亂成了一團,甚至連說話都有點費勁。大伙誰也不敢走哇!有在屋里待著的,有在窗前听聲的,輪流守候,連大气儿都不敢喘哪!有一個太醫進到宮里見到皇上,不敢說真情,就說經過他們醫治之后,略見起色,請皇上寬心。康熙皇帝這才把心放下,他哪知道事情這么嚴重。
  欲知雍親王病情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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