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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回 病太歲求師苦誠心 歐陽修破格收徒弟


  且說濟世俠聞朝西領著張方來到福建九蓮山寒峰島慈祥觀,他們爺倆一進這廟,就感覺到与眾不同,真是世外的仙境。所見所聞,都使倆人無限惊訝!就拿濟世俠聞朝西來說,那也是俠客,不用說干別的,連那口鐘都砸不響,可見這功夫差得多遠。二俠不住地贊歎,回來領著張方,開始找里邊當家的,可找了半天哪,當家的出來了,是個五十多歲的道人,待人挺客气:“無量天尊!二位施主里邊請。”把他們倆人請進客室,小道士獻茶,然后才問:“二位,到廟上有事嗎?是燒香哪,還是找誰?”
  聞朝西一抱拳:“老人家,我有點事跟您說。我這儿領著個孩子,這孩子呢,特別喜歡武術,打算拜老劍客歐陽修為師,煩您給通稟一聲,我是為拜師而來。”這老道听完了一笑:“哈哈哈哈!您貴姓?”
  “我兔貴姓聞,叫聞朝西。”“噢!實在對不起,我們老當家的,几十年不在寒峰島上了。哪去了,連我也說不清。我二十歲進島,就見過他老人家一面。至今兩鬢斑白,連第二次都沒見著,何況是你們二位了。這么辦吧,來一趟不容易,在這儿歇歇,明日一早,二位請回。”哎,頂出來了。聞朝西一听,得了,這算白來。跟張方商議:“那赶緊回去吧。”
  張方轉動著小眼睛,腦袋里頭不住地盤算,在旁邊察言觀色。听完這番話他不相信,等到二俠一說,張方一扑棱腦袋,壓低了聲音,說:“師傅,您別听他的,他是滿嘴胡說八道,我就沒听說過歐陽修一走几十年不見面,這叫搪塞咱們。師父,別錯打主意啊,咱來個死磨硬泡,不走!早晚能弄個水落石出。”哦!也對。聞二俠听完了,就去跟老道說:“這么辦吧,我們來一趟不容易,一半會儿不想回,如果是廟上覺得我們吃閒飯,那就給我們爺倆找點活儿干,不然的話呢,我們吃住多少錢,銀錢照付。我們想等著歐陽修老劍客。”“施主,我看不必了,你們等也是白等。”
  “不!我們是非等不可。”“對!我們是非等不可!”
  這個老道一看,這兩個人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沒有辦法:“好吧,既然不听我的話,你們二位就住在這儿。啊,廟上清苦,招待的也不周,還請二位原諒。來人哪!把這二位請下去,安排住處。”來人把他們爺儿倆領到前院,有一大溜客房,在東頭給他們找間房住下了。這屋里頭啊,還沒什么家俱,兩張床一個茶几,茶壺茶碗還有把凳子,雖然不太講究倒也寬敞明亮,爺倆就住在這儿了。
  從第二天開始,他倆就廟前廟后地轉游,看人家干活儿忙得手腳朝天,爺倆也沒什么可干的,覺得心里十分煩悶。反正到時候跟著一起吃飯,到時候熄燈睡覺,人家干活儿的時候呢,他們爺倆就在院中坐著。光陰似箭,一晃就兩個多月。聞朝西實在住不下去了,到這天晚上,跟張方商量:“咳,我看明天還是走吧!在這儿空費時,連歐陽修的面都見不著,咱這是何苦呢?反正也就當溜達溜達,開了開眼,咱們還是回去吧。”
  “那不行!我說師父,已經來了兩個多月了,咱們就此一走,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反正我有個信心,遲早能見到歐陽修老劍客。我就不信他不在廟里。只不過咱不認識罷了。”
  “那你說要不走,咱怎么辦呢?”“咳!還在這儿住。師父,這么辦,明天開始,咱爺倆找個活儿干,跟那些老道在一起,套套他們的話,早晚能套出實話來。”“好!”聞朝西又听他的,咬著牙又住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他們混在老道當中,劈劈柴,挑水,干廟里的零活儿,有時候還在外面侍弄侍弄庄稼地。但是,問誰誰也說不知道。你就怎么套也套不出實話來。可見,歐陽修是沒在家里。聞朝西實在忍不住了:“張方,你要不走,我可走了,我家里那么多的事,哪能陪你在這儿哪?孩儿,咱們還是走得了。”
  “不行!我是下決心不走了。我覺得在這廟上住著還挺有意思,吃飽了沒事就干活儿,干完活儿就睡覺,挺好。師父,您事是多,您要愿意走的話,我不留,您就把我留在這儿得了。”
  聞朝西想,也行,說:“孩子,你要在這儿可要听話啊!缺什么,少什么,給我往家寫信。”說著話,他摸出兜里的錢,給張方留下二十五兩銀子,那几套衣裳也給他留下。“你呢,覺得煩悶,就回家找我去。樂意住,你就先在這儿住著,咱們爺倆信上通話。”
  聞朝西全安排完了。第二天,找上那個當家的,把這事一說,當家的樂了:“施主,我說呀,你就在這儿住多少年也白住。依我良言相勸,你爺倆一塊儿走,何必還留下一個?你就在這儿再住也是白搭。”
  張方一笑:“老人家,您放心吧!我就在這儿住著,照樣付錢,絕不給廟上增加負擔。我是非等這老劍客回來不可。”當家的說:“那好,既然小施主決意不走,那你就留下吧。”聞朝西這才告辭。張方一直把他送到渡口邊上,一直看到上了船,這才洒淚分別。
  按下聞朝西回家听信儿不提。單表張方,又回到那間屋里頭一坐,覺得孤單單,冷清清,很不是滋味。心說,哎呀!真不容易呀!慢說學武藝,就是見有名的名人,都費這么大的勁呀!我就不信見不著!打這儿住下,張方照樣吃飯干活。光陰似箭,眨眼就過了倆月,張方已經到了十五歲。說來也巧,有這么一天,張方閒著沒事儿了,离開這慈祥觀去遠處溜達,他發現這個地方山景如畫。懸崖峭壁,面對大海,哎呀!這山景太美了!抬頭看,有一座高峰,這座高峰像錐子似的,高聳入云哪。張方心一動,今天我呀,爬到尖上去,我看看這座山峰究竟有多高?在那居高臨下往下一看該多有意思啊!反正我也沒事儿,爬山。就這么樣,他開始往山峰頂上爬,爬到半山腰,他眼往東北方向看,發現有一座懸崖峭壁,面對東方,跟大鏡子面相似。哎?他往這石壁當中一看,似乎有座洞,這座洞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就在半懸空,但也云霧繚繞,霧气蒙蒙。張方想,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還有個洞啊?我要爬進去看看,多有意思。
  這洞怎么能上得去呢?他就來到這個懸崖下頭,東瞅西看,哎!他發現了,雖然這石壁光滑如鏡,但兩邊有藤羅,這下我冒險攀藤羅而上,順便試試我的能耐。想到這儿,他把袖面一挽,蹬著藤羅就開始爬山。爬呀爬呀,費了九牛二虎的勁,跟這洞口拉平了,但是要想進洞,遠离著有那么七八丈。蹬的地方沒有,抓的地方沒有,往下一看深不見底,前面又是浩瀚的大海,一下失足跌落下去,就得粉身碎骨啊!張方不敢了。在上邊停留了一下,他又下來了。回到慈祥觀,正赶上睡覺,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說,我怎能進那洞里去看看呢?哎,想起來了,我沒有翅膀,不會飛,也沒有那么高的梯子,我不會爬到那山頂上去來個天鵝下蛋么?我准備几條繩子,一頭挂到樹上,另一頭拴到我腰上,我順著繩子不就下去了嗎?打這一天開始,張方就尋找繩子,見繩他就藏起來,后來繩子把這床底下都堆滿了,他估摸著也差不多少了,偷著把這繩子運到山崖之下。這一天,一切都准備就緒了,他飽飽地吃了一頓,告訴老當家的他溜達溜達,老當家的也沒攔他。他就出了慈祥觀,一個人鬼頭鬼腦地赶奔東北方向。他因為來了几次了,道路比較熟,順著草叢和盤山小道,來到這個地方抬頭看,方位對,開始往山頂上運繩子。在頭一天運完了繩子,就快黑了,張方又回到廟里頭,不露聲色。第二天,又多多地吃了點儿,還帶了點干糧,開始登山。登到快中午了,才爬到山頂上。他坐下喘喘气,手扒著山石往下一看,咳呀!這地方太美了!不過這山太高了,這風也硬,呼呼直響,他瞅著有點儿天眩地轉。他趴在山崖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儿,等平穩下來,他開始接這繩子。一根接一根全都接好了,找了棵樹,把這一頭系牢。他恐怕這繩子再斷了,連拽了几次,反复試驗,覺得万無一失了,把繩子那頭連大腿帶腰全系上了,仗著膽子來到懸崖邊上,開始一步一步往下倒。這玩藝儿真嚇人哪!哎呀!張方往下一瞅,腦袋嗡嗡直響,這手要一松下去就沒命了。雖然說腰里頭有繩子,這玩藝儿也不太保險。后來他咬著牙橫著心,哧——哧——哧——很順利地滑到山洞的旁邊。他這身子在空中悠了兩悠,就到了洞口邊上,最后張方一使勁,哎!這身子狠勁往里悠,雙腳落地,他就把洞口抓住了,他總算達到目的了。他小心往里走了兩步,到平坦之處,把腰里的繩子才解開。繩子放在原處,等出來的時候,還得順著繩子上去。他坐下微微喘喘气,攏二目往洞里邊瞧,外頭有亮他還能看清楚,一看這洞体,曲曲彎彎,不知通到什么地方,但是往里去就看不見了。張方一抖手,有點后悔,今日忘了,應該整個油桶,做個火把就好了。你說再取去,太費勁了。哎,我先仗著膽子往里摸摸。就這樣的,開始鑽山洞。到了里邊,就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黑洞洞,伸手不見五指,懵頭轉向了。他走了一段路,就不敢走了,心說,這里頭究竟什么玩藝儿,有沒有什么野獸?再把我吃了怎么辦?他停神站住,一想,得了,我別往深處走了,明天我准備了火把再說。
  可就在他轉身剛要走的工夫,嗯?他覺得眼前好像有光亮,什么玩藝儿?他蹲下把眼睛攏住仔細一看,里邊放出兩道光來,可把他嚇坏了,他把腦袋一扑棱,吸口冷气,登登登倒退了几步,等仔細再看,沒錯,是兩道光。什么玩藝儿呢?正在他一晃之間,就听見里邊有人說話,聲似巨鐘,也加上這山洞嚴實,瓮聲瓮气的,就好像廟里邊挂的大鐘的聲音相似:“什么人!爾因何到此?”
  喲!張方一听是人哪。噢,怪不得這么亮呢,是人的眼睛放出來的光。啊!張方心說,有人就不怕。他順著聲音往前走了几步,攏光仔細觀瞧,這回看出來了,好像里邊有一座高台,在高台上盤著腿坐著個人,面向著洞口。你看,冷不丁在亮處往這里看,看不見,里邊往外邊看,可能看清楚。張方一瞅這人太古怪了,就在那坐著,比一般人的個頭都要高,是個大骨架。心想,這是不是就是老劍客歐陽修呀?難道說在此修煉不成嗎?要真是他可太好了。張方想到這儿,雙膝赶快跪倒往上叩頭:“老人家息怒!在下姓張,我叫張方,怀著一顆誠心赶奔九蓮山寒峰島慈祥觀,要拜歐陽修老觀主為師,無奈來了好几個月也沒見著。弟子斗膽,來游逛山水,發現懸壁上有一石洞,為了探險好奇,故此我才來到洞中,沒想到把您老人家給惊動了,實在是罪該万死!請問老人家尊姓大名。我這儿有禮了。”
  “噢——張方,歐陽修不在山上,即使在山上,也不能收徒弟。念你是個小孩子,不懂廟上的規矩,我就不怪你了。從哪來還回哪去!赶緊离開此地!”
  哎呀呀!張方一琢磨,听這意思他大概就是歐陽修。既然見著了,我是高低不能走哇!非得軟磨硬泡。想到這儿,張方又往上磕頭:“老人家,您要不告訴我名姓,我是高低不能走。請老人家把姓名賞下來。”
  這個人不說話了,兩個人保持沉默。張方一看,你不說話,我就在這儿跪著,跪個水滴石穿我也不走。哎喲!這時辰真難熬,一刻,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時間就流過去了。張方在這儿一跪就跪了一白天,又跪了一個整夜。到了第二天,張方還不起來,那個人也不理他。張方一想,這怎么辦呢?這玩藝儿腰酸腿疼,太難受了。這樣不吃不喝,不拉不尿這叫什么功夫,有心動一動,怕顯出自己沒有誠心來。就即使這個人他不是歐陽修,看這意思,也不次于歐陽修老劍客,高低我是跪到底了。他咬著牙在這儿堅持著。
  也真難為張方,就在這個人跟前跪了三天三夜。后來,張方實在支持不住了,覺著頭發沉,身子發軟,“扑通!”一聲,倒在洞內,那個人還沒有理他。張方躺在地上躺了兩天兩夜,這就五天過去了,一般的人叫陰七陽八,說這個人要不吃不喝,女人七天能不死,男的八天能不死。張方已經躺了五天了,這就接近死亡的邊了,口中干渴,眼珠亂轉,想要動彈已經不能了。張方心中暗想,完了,完了!我這條小命也算是交代了。我哪是遇上人呢,我遇上活鬼了,連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啊!哎喲,小命算交代了。
  張方閉上眼睛又挺了一天一夜,前后加在一塊儿就是六整天六整夜。張方迷迷糊糊已經失去知覺,這才把里邊這個人給打動了。
  書中代言,里邊這個人是誰?張方真沒猜錯,正是六合一气真靈子、面壁百年不老翁,三教圣人、八十一門的總門長歐陽修。原來,歐陽修就在廟上哪也沒去。張方和二俠聞朝西一來,他就得到稟報了。管事的問明來意,就稟告老劍客,老劍客一听,什么?拜我為師,不笑話么!我平白無故的,我這把年紀能收徒弟嗎?我那徒孫重孫都多大歲數了,根本是做不到的事。因此,讓手下人拒絕。其實,拜歐陽修的人成千上万,都是這么被拒絕的。有很多人也是不走,住到廟上,說我非等著不可,等來等去泄气了,走了。唯獨這張方沒走,你說有多巧,他還找到這山洞里來了。歐陽修心中想,我考驗考驗你,看看你究竟有沒有誠心。沒想到直考驗他六個晝夜他沒動,把老劍客給感化過來了。歐陽修一看張方躺在地上不動了,雙腿一飄,從台上下來:“無量天尊!善哉!善哉!難得!難得呀!這么點儿個孩子,有這么一份苦心,真是不太容易的事情呀!”老人家說到這儿,赶緊往身后一招手,過來兩名小道士。鬧了半天哪,人家這儿也有人,推開這石門往里走,有几間密室,屋里頭光線充足,吃喝都有。那是歐陽修休息的地方。張方剛來,哪知道這些奧秘呀!
  有兩個小道士過來,把張方抱起來,就抱進小屋,歐陽修也跟進來了,赶緊從牆上把葫蘆摘下來,把里邊煉就的丹藥給取出三粒,給張方含在口內。這种藥真是通气通神呀,人吃了以后,走五官通七竅,時間不大張方就明白過來了。“哎呀——”他睜開小眼睛一看,有兩個小道士在身邊呢。往那邊一瞅,椅子上坐著一個年邁蒼蒼的道人,看眼神好像山洞里見的那位呀!張方閉上眼睛一回憶,啊!我餓迷糊了,是不是把這老道給感動了,把我給救了?要如此,看來還有門儿呀!張方一躍而起,“扑通!”一聲,跪在歐陽修老劍客的面前,以頭磕地:“老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魚情看水情,看在我一顆誠心的分上,您就把我收留了吧!您要不收,我宁愿死在您的面前。”崩,崩,崩!一個勁儿地磕響頭。
  歐陽老劍客一瞅,真是犯了心思了,心說,我要不收這孩子,難得他有這么顆誠心。倘若他傷心過度,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憑靠這把年紀我不是作孽了嗎?“張方,站起身來!”
  “老人家,這一說,您是樂意了?”
  “你先站起來再說。”
  “不行,您不答應說什么我也不站起來,我愿跪個水滴石穿。”
  “咳!這孩子,起來好商量。”歐陽修的意思,你起來咱慢慢說,哪知道遇上熱粘皮了,張方一听順杆就爬上來了:“多謝老師慈悲,弟子給老師磕頭了。”他又磕了四個響頭,這就算拜歐陽修為師了。把老劍客弄的哭笑不得呀。心說,我也沒答應呀,你看這孩子怎么就把我貼上了呢?哎呀,話已經出口,沒法往回收了,只當就是救他一條小命吧:“張方,別的先別說,下去用齋。”
  這回,張方高高興興,跟那兩個道士到套間,道士把饅頭、咸菜、小米粥給他端上來。他不是六天沒吃飯嗎?這回全撈回來了,把肚子撐得溜圓,好險沒有把他撐死!擦完了嘴,二次回來見歐陽老劍客。老劍客瞅著他這模樣就樂了,心說,你看這孩子長的,怎么這個糟樣?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這腦袋溜尖溜尖的,跟胡蘿卜差不多,這尖上還長撮黃毛。哎喲!是气死畫匠,難死描匠,怎么長的這樣?我得好好問問他是誰:“張方,能跟我說實話嗎?”
  “能!”“好,我請問你,你是哪里的人氏!”“瓜州的。”“你們家是干什么的?”
  “我父親叫鐵肩仙風流俠張子美。”
  “噢!”歐陽修點點頭,在他的印象當中還真知道張子美。听說,他是雷州半島云龍九仙周雄的徒弟。這么說還不是外人。“張方,你以前都跟誰學過能耐?”
  “嗯——我拜了好几個師父呢!最起先有個老師叫張祥,人送綽號叫神拳王,我跟他老人家學過。后來還跟聞家寨的二俠聞朝西學過。”
  “噢,既然有俠客教你,何必拜師呢?”
  “哎!老師,您瞧您說的,人不常說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不想往高處攀呀?您老人家是八十一門總門長,要跟您學,不比別人強得多的多嗎?”
  “哈哈哈哈!好吧,從明天開始,你就練你的功夫,我瞅瞅有什么本領。”
  “哎!”
  欲知張方如何跟歐陽修學本領,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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