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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留有很多名人的足跡,丁玲算是其中一個。就是在那儿,丁玲寫出了著名的長篇小說《太陽照在桑干河上》,听說麻塔村那里還有一位曾經見過丁玲的老人。 那是一個難得沒有太陽的上午,搭上上山丈量土地的吉普車,我們來到了麻塔村。一路問去,村里人都熱情相告村里的确有這樣一位老人,當年丁玲就住在他家里。今年初丁玲的愛人陳明來延安時,還特地來麻塔看望了他。想來他應當能說出不少有關丁玲的故事。于是由村支書婆姨帶路,我們在村里最高山頭上的那口窯洞前找到了他。當我們坐下來談起丁玲時,他的回答卻令我們大失所望。老人說當年丁玲的确住在他家里,一共住了3天。那時家里還有爺爺奶奶,丁玲和奶奶睡里面的炕,他和陳明睡外面。不過這些都是后來家里人告訴他的。當時他只有十三四歲,什么也記不得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個畫家,畫什么像什么,給畫家作模特成了老人一生中永遠難忘的經歷,而丁玲在他的記憶中倒反成了一种點綴。 抱著兩條病腿,老人執意帶我們下山去看了那兩口丁玲住過的窯洞。土窯因年代久遠顯得很破爛,窯洞邊新主人家的婆姨正忙著燒午飯。老人沒進屋,只在屋外向我們指點著炕在哪儿,當時丁玲睡在哪儿……看著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听著听不太懂的陝北話,我企圖找出一些當年丁玲留下的痕跡,然而歲月無情,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回去時,我們翻山步行,心想當年丁玲是如何到麻塔的?一個大城市來,從來沒睡過窯洞、土炕的女作家是否也是這樣一步步走進陝北大山里,走進一戶戶老鄉家?沒有人能回答我,就連見過她的□志蓮老人都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后來在《丁玲生活与文學的道路》一書中,我看到1944年丁玲曾作《陝北鄉村三日雜記》,雖然沒有原文,但想來這才是丁玲在麻塔村寫出的文章。在陝北,丁玲共發表了大大小小上百篇作品,麻塔只是她停留的小小的一站。不過,她走過的每一步都在她的作品中留下了深深的腳印。這時,我才突然發現自己當時的失望有多傻。何止丁玲,當年來延安的每一個革命者,在陝北的大山里都留下自己的腳印。也許再沒有人能具体地說出他們每個人做了些什么,但歷史的記性總是最好的。該記住的都會被記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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