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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于《文新》的意見




  《文藝新聞》所標榜的既然是Journalism〔2〕,雜亂一些當然是不免的。但即就Journalism而論,過去的五十期中,有時也似乎過于雜亂。例如說柏拉圖的《共和國》,泰納的《藝術哲學》都不是“文藝論”之類,〔3〕實在奇特的了不得,阿二阿三不是阿四,說這樣的話干什么呢?

  還有“每日筆記”〔4〕里,沒有影響的話也太多,例如誰在吟長詩,誰在寫杰作之類,至今大抵沒有后文。我以為此后要有事實出現之后,才登為是。至于誰在避暑,誰在出汗之類,是簡直可以不登的。

  各省,尤其是僻遠之處的文藝事件通信,是很要緊的,可惜的是往往亦有一回,后來就不知怎樣,但愿常有接續的通信,就好。

  論文看起來太板,要再做得花色一點。

  各國文藝界消息,要多,但又要寫得簡括。例如《蘇聯文學通信》〔5〕那樣的東西,我以為是很好的。但劉易士被打了一個嘴巴〔6〕那些,卻沒有也可以。

  此外也想不起什么來了,也是雜亂得很,對不對,請酌為幸。

  魯迅。五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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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最初發表于一九三二年五月十六日《文藝新聞》第五十五號。

  《文新》,即《文藝新聞》,周刊,中國左翼作家聯盟領導的刊物,主辦人袁殊(即袁學易)。一九三一年三月十六日創刊于上海,一九三二年六月二十日被國民党當局查禁,共出六十號。該刊創刊一周年時,曾廣泛征求意見,本篇即為此而寫。

  〔2〕Journalism英語:新聞學,當時曾譯為集納主義。〔3〕趙景深在《文藝新聞》第九號(一九三一年五月十一日)發表的《沒有文學概論》一文中說:“我覺得‘文學概論’這東西是沒有的,我不敢承認有‘文學概論’!……柏拉圖的共和國也不是普通的文學概論而是柏拉圖個人的文學論,推而至于太納的英國文學史和藝術哲學……都不是普通的文學概論,而是太納……個人的文學論。”《共和國》,通譯《理想國》,柏拉圖關于政治、社會問題的重要著作。泰納(H.A.Taine,1828—1893),法國文藝理論家。《藝術哲學》是他的藝術理論批評著作。

  〔4〕“每日筆記”《文藝新聞》的一個專欄,主要登載文藝界人物動態。《文藝新聞》第三號(一九三一年三月三十日)該欄內,刊載過“葉靈鳳赴西湖從事長篇著作”和“章衣萍赴西湖吟詩”的消息。

  〔5〕《蘇聯文學通信》《文藝新聞》第五十號、五十一號(一九三二年四月十一日、十八日)連載的署名雷丹林的文章,其中介紹了蘇聯當時的各派文學思潮和高爾基的情況。

  〔6〕劉易士被打了一個嘴巴《文藝新聞》第十二號(一九三一年六月一日)刊載過一則消息,題為《一巴掌!正義之擊:德蘭散打魯意絲的耳光》。德蘭散(T.Dreiser,1871—1945),通譯德萊塞;魯意絲,即劉易士(S.Lewis,1885—1951),二人都是美國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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