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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獲成功


  帶有出租汽車標志的淡綠色“伏爾加”汽車司机顯得极為殷勤和小心。穿雪白西服的乘客剛把打開的一包煙弄出點響聲,出租汽車司机就討好地把打火机點燃,乘客剛看一眼收錄兩用机,(那是一台新的,可以說對這台已破舊的伏爾加來說,明顯是很珍貴的)司机就很有禮貌地、關切地問:“您要听什么?”
  “你有什么?難道有所有風格的曲子還是怎么的?”扎沃德諾依有點吃惊地問。
  “我們的工作主要是滿足乘客,”司机開始解釋他對不容易干的出租司机工作的觀點,“為了您和我同樣感興趣。而對于顧客來說,最主要的是文化服務……那么您听什么音樂?”
  “那么……那么听個有激情的吧,”乘客無拘無束地伸直了腿,并且用手指做了一個手勢,“大點聲,開進去嗎?”
  坐在方向盤后面的人領悟地搖搖頭,對什么笑了笑,找到了需要的磁帶,把它放到了錄音机的帶倉里,漫不經心地按下了按鍵。從揚聲器里先听到了沙沙的倒帶聲,然后嘶啞地唱了起來,明顯的、低沉的嗥叫聲呼嚕呼嚕地響起來,故意地把詞歪曲成流氓的風格。
  小濟卡,像一幅畫,正在和公子哥把船划,謝尼亞,把錢給我吧,我要到前面去,我想知道,這是什么?
  瞧,畫得怎么樣?
  我知道,小濟卡,這是一個坏警察。
  賊的短胡須,花形的鋼筆。
  穿著參謀的灰馬褲,甜言蜜語的警察正在尋找——哎,可別把我們送到浮橋里。
  只有風在呼嘯,小濟卡,我知道,這是什么……
  沒辦法。在所有衰退季節,神經衰退,興趣變小,因為現在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吹鼓手用吉他把賊的浪漫曲撥拉得叮當作響,這和大學生們喜愛的豎琴彈奏簡直差別太大了,這种吉他彈奏法即使在他父母那儿也不會有市場的。手指把哪儿該彈的,哪儿不該彈的都彈成了刑事犯的那种風格,唱得好像都是和他們交往的某個不知名的令人恐懼的工作隊和傳奇的權威者。大概,再過不了多長時間,在學校的音樂課上,就不再學莫扎特和肖斯塔科維奇的作品了,而學舒夫京斯基和科魯格了。
  發動机轟鳴著,淡綠色的“伏爾加”汽車很快地駛進圖什諾,在到處都是汽車的莫斯科市中心,靈巧地運動。
  或許由于這次很自信的旅行,或許由于賊的流浪歌手那令人愉快的有些嘶啞的聲音,扎沃德諾依有些平靜了。沒什么可怕的,一切都會組織好的,他想起來了,那不是在波蘭,當他知道交警把第一批貨劫住的時候,紙牌就贏了……
  因此說,沒什么,這种情況已經不存在了。
  況且,科通一定不知道已經測出他的位置,就要把他抓到手了。
  汽車突然超過前面的面包車,立刻就拐到左邊那排,不過,有經驗的司机在最后的時刻卻在信號燈變信號時超過去了。從所有跡象來看,司机非常熟悉這條街道,因此,扎沃德諾依一定會比他計划的時間提前到達圖什諾。但在那里,在二級路上行駛就沒有那么快了,現在汽車不時地在凹槽里跳來跳去。
  米特羅法諾夫擰了一下錄音机的旋鈕,民間演唱者病態地凄涼地大聲喊起來,唱得聲嘶力竭。
  我做賊的生涯我的可惡的生活好像第一百零二條濕漉漉的條文……
  “別這么大聲唱,扎沃德諾依。”司机突然說。
  “伏爾加”車突然微微剎住車,突然轉到了一個院子里,乘客非常吃惊的是,不知從哪儿來的司机把他拉到什么地方了。于是,由于吃惊而張大了的嘴有點不听使喚。
  “什、什、什么?”
  “我不喜歡這么大聲听音樂,尤其是這种。”出租司机把車開到死胡同,把車停下來,然后突然轉過身來,現在坐在方向盤后的那個人一點也不像莫斯科公路上的典型的無產者了。細細的几乎看不見的蜘蛛网式的皺紋,稍微胖起來的灰色眼睛,深沉的目光,在這目光中閃著鋼鐵般的火花,還有薄薄的緊閉的嘴唇。
  扎沃德諾依是無法擺脫這种目光了,他本能地拉住了車門把手,想從里面逃出去,但門一動沒動,顯然,門是用某种巧妙的方法從里面鎖上了。
  “門打不開了,車上的玻璃也打不碎。”柳特平靜地告訴他的俘虜可能發生的行為,“還是請把音樂放小點聲,聲越小越好,關上吧。我不喜歡這么令人作嘔的歌曲……”
  乘客的手慢慢地、悄悄地伸到了雪白西服里面的兜里,那里一定有武器,然而扎沃德諾依卻沒能利用上這一武器,重重的一掌准确地打在他喉嚨上,米特羅法諾夫開始痙攣地向空中抓去,就像被拖到冰上的魚,而馬克西姆這時已經從對方西服里兜掏出了已打開保險的馬卡洛夫手槍。
  “你用不著全身抽搐了。”馬克西姆關上收錄机,等到乘客稍微清醒一點,很認真地對他說,‘’況且,你也沒地方可去。你的圖什諾朋友赫沃斯特現在已死在了他的‘福特’轎車的后備箱里。
  拿注射器的小子很淘气,大概想走上改好的道路,在孤儿院當了一名男護……但還是很放縱,他的文化程度不夠。“涅恰耶夫在注意著米特羅法諾夫的反應,繼續說,”而你的另一個好友,那個奇利克和他紋身的女友,唉,真可怜,不小心在薩科里尼克自己家被煤气熏死了。茶壺放在爐灶上,可是卻忘了把爐灶上的爐盤點燃,典型的意外事故。你也白費精神一直給他打傳呼了,也白告訴他在哪儿找你。為了你能相信我,請看……“
  司机從腰帶上摘下已故的伊夫列夫的傳呼机,一按鍵子,在屏幕上出現了米特羅法諾夫半小時前傳的那些著急的、恐嚇的通知。
  逐漸地,扎沃德諾依開始清醒了。在所有事情發生之后,在把赫沃斯特的傳呼机給他看過之后,他不得不相信這個奇怪的、可怕的人所說的話是真的。
  他是誰?是警察局的人,還是事務所的?
  他從哪里得知的一切了主要的是他想干什么?
  眾所周知,人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像對毫無所知那樣害怕,因此,米特羅法諾夫盯著司机,极為恐懼地問道:“你想干什么?”
  “這就是我現在要和你談的問題……”涅恰耶夫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件破舊衣服,用一個小瓶中的什么東西把它弄濕了,格往扎沃德諾依,讓他往后退,然后把濕抹布蓋到他的臉上……
  通常,在森林中天黑得很快,要比城市里快得多。在城市里有時天還亮著,不加限制的廣告燈和路燈就已經點亮了。一開始,通紅的太陽一點點地挂在高大松樹的樹梢上,然后,搖晃著落到底下。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使太陽貼在地面,貼在剛剛開始褪色的草地,貼在螞蟻窩上,貼在倒在地上的干枯小樹上,貼在散發著針葉松和蘑菇气息的大地上……
  有一個小動物,准确地說是一只變得孤僻的、由于別墅里的人扔棄的小貓,它抬起頭,仔細地听了听。樹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因為在窄窄的林間小路上,慢慢地駛來一輛有出租小格子的淡綠色“伏爾加”汽車。車停在离一座矮小水泥建筑不遠的地方,司机門緩緩地打開了,馬克西姆矯健地從車里走出來。他繞過汽車,把門打開了一點,扶著穿著雪白西服乘客的腋窩,小心地把他拉出來。
  穿白西服乘客的臉色看上去白得很不自然,好像是死的石膏假面具。小動物害怕地跳到草叢中,因為動物比任何其他人都能預感到即將來臨的死亡的气息。
  林間路邊上那矮小的建筑是廢棄的蘇聯常備發射點,它建于一九四一年秋天,當德軍的坦克靠近莫斯科時,厚厚的牆和房蓋連一點聲音都透不過來,厚厚的金屬大門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這簡直是藏俘虜最理想的地方。
  打開鎖,生銹的金屬門開始發出吱咯吱咯的響聲。涅恰耶夫扶著扎沃德諾依輕輕的身体,順著很陡的台級把他拉到下面。
  一直走到很深的地下,四米左右,門從里面鎖上了。顯然,如果沒有外人的幫助,想從這里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高高的天棚下面有一扇很小的方窗戶,從窗戶里只能看到晚上天空的深藍色,光禿禿的水泥牆,一些由于潮濕几乎已腐爛的、發黑的板子,弄坏的抽屜,看到這樣极其悲慘的畫面,即使是最樂觀的人也會感到憂傷、痛苦。
  馬克西姆把身体緊貼在由于潮濕而變得很滑的水泥牆上之后,就又重新向上走去,但几分鐘之后又回來了,手里拿了個不太大的包。
  他把包放在水泥地上,轉過身去,就在俘虜的口袋里翻了一陣。
  鑰匙、移動電話、紙片、不同姓名的几個護照、持槍證、寫著難以分辨地址的揉皺的紙片,在西服里面口袋里還有一盤錄像帶……在米特羅法諾夫褲子兜里,柳特突然發現了包著粉紅色藥面的透明的小包。這個發現使他不由自主地警覺起來。
  這時,“顧客”有點清醒了:可以听見他在呻吟,然后伸直了腿,試圖欠起身來,但到最后,這件事他沒能成功。因此,涅恰耶夫從拿來的包里取出急救藥包,從那里取出氨气,把用氯化氨弄濕了的一小塊棉花塞到扎沃德諾依的鼻子下面。
  “怎么,蘇醒過來了?”不需要的棉花飛到了地下室的角落里。
  扎沃德諾依用恐懼的、睜得圓圓的眼睛看著這個不認識的人。看來,未來不太可能有好結果。
  “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這個。”很自然,柳特已准備好了應付這個簡單的問題。
  “你……是哪個隊的?你是誰?是誰的人?”
  “我不是隊上來的。我,誰的人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總之,提問題的應當是我,而你的事就是回答。”
  俘虜慢慢地恢复了自制力。于是他用后背靠在牆上,准備站起來,但馬克西姆輕輕地壓住了俘虜的肩,讓他又坐到原地。
  “你不必抖動了,沒必要……這一點在車里時我就告訴過你了,”涅恰耶夫很嚴峻地提醒道,‘“你現在离市里很遠,人們是不會到這里來的,沒有人會幫助你的……而你的朋友很快就會收到你在哈万墓地的劣質膠布雨衣。”
  “你要什么,你知道嗎?你的蹄子踩到誰身上了?”不知為什么,米特羅法諾夫變得傲慢起來。‘“你知道誰是我的后盾嗎?會把你切成大白菜,把你像雞蛋一樣吞沒,你瞧著吧……”他還沒說完,馬克西姆就抓住了俘虜的頭發,把他的后腦勺往牆上輕輕地撞,于是他立刻就啞巴了。
  “和我說話要有禮貌,”馬克西姆用匪徒那种极為冷酷的泰然自若的語凋建議遭,“要知道,我也沒有對你說那些難听的話……如果可以的話,也用不著下保證,反正保證也是任何時候都不會履行的,你現在在我這里,因此,我可以對你做我想做的一切。”
  “你要干什么?”此刻,米特羅法諾夫的聲音听起來有那么點和解的意思。
  “我要問的不多,第一,你應該說,現在你的上司蘇霍伊在哪儿……也就是伊万。謝爾蓋耶維奇。蘇哈列夫。只是要誠實點,沒有隱瞞地說出你知道的一切,而我一定會驗證的。第二,他把一位受人尊敬的侄女藏在哪里了,她就是娜塔莎。那依琴柯。她現在處于什么狀態……最后一點,現在那一億美金在哪儿?也就是……,,俘虜打斷了他的話,充滿忿恨地轉了一下眼睛:”我什么也不會告訴你的,哪怕是打死我。什么我也不知道,無論是關于蘇霍伊,關于那個小姑娘,還是關于資金。最好你現在就死,免得以后蘇霍伊……“
  “你是枉費心机……”十分客气的柳特自然事先已預料到事情的這种急轉彎。
  “你才是枉費心机……蘇霍伊會把你撕成一塊塊的,記住我的話。”
  “不會撕的,”輕便的急救箱發光的鎖在漢恰耶夫手指下發出某种聲音,他從里面拿出個一次性注射器。
  “你……干什么?”米特羅法諾夫极為恐懼地關注著陌生人的行動。
  “沒什么,沒什么……”
  柳特像一名有經驗的醫生,連看都沒看俘虜一眼,打掉了小玻璃管的頭,很快把液体推到針管里,把空气放出去,然后很快地卷起扎沃德諾依雪白的袖子……
  當然,有著堅強意志的人不少,而且要比第一眼看上去所能表現出來的人多得多。對這种人,無論是打、割用通紅的烙鐵在肚子上烙、用電刑,他都一言不發,就像游擊隊員在過堂時那樣。
  然而,八十年代以來,九十年代初,國內暴徒、強盜的古老方法,如所有的老虎鉗、烙鐵,用“巧手”所做出的各种工具,早已過時了,況且特別堅強的當事人需要長期的疼痛的作用。于是有了更先進的方法,甚至最勇敢的人也忍受不了“秋千”這种刑法……
  “秋千”就是給執拗的人在靜脈內注射5毫升的安眠藥,很小劑量的麻醉藥。下一針,所謂“螺旋狀”的拍飛釘、中樞神經興奮劑、鎮定劑,這种方法還是蓋世太保那時使用的。然后在麻醉藥勁過后,人蘇醒過來。又是注射藥,但這一次的藥量比上次還大,然后又是“螺旋狀”……遭受這种可怕的折磨,人就會把肢体弄斷,准确地說,使肢体翻轉過來,甚至由于忍受不住的疼痛,脊柱都要斷裂,因此即使最勇敢的人,在這种折磨中也忍受不了十分鐘……
  打第一針時,米特羅法諾夫突然“飛起來”了。柳特開始吸了口煙,從夾克衫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音控錄音机,把它放到錄音的狀態,又注射了“拍飛釘”,几秒鐘后,扎沃德諾依不像樣子地抽搐起來,好像大功率的電流從他身上通過。
  “現在,清說吧。”涅恰耶夫平靜地建議道,“這樣吧,第一個問題……蘇霍伊在哪儿?”
  錄音帶在小型的黑色錄音机里小聲地、可以說几乎是無聲地在轉著,而扎沃德諾依甚至都不敢看一眼放在折磨者面前的注射器。听話地回答著所有問題:蘇哈列夫藏在哪里,他最近的計划是什么,阿列克賽。尼古拉耶維奇。那依琴柯藏在哪儿,權威者為什么需要他……
  只是關于錢,受害者一點儿也不知道。顯然,蘇哈列夫沒把這個重要的問題直接告訴這個配角。
  “他确實去過波蘭……”扎沃德諾依舔了舔由于恐懼而變得干枯的嘴唇,說道。
  “什么時候?”
  “當這种游戲開始時,先是在路上,然后在白斯托克的‘塔伊爾’公司和馬爾基尼亞的工厂。”
  “為什么?”
  “我不知道……”受折磨的人心慌意亂地說,潛意識地感覺就要給他注射藥。
  “娜塔莎怎么了?”馬克西姆的眼睛在打開的錄音机上滑了一下,問道。
  “那個小姑娘,科通的侄女,已被植入大量的麻醉劑,”俘虜拖延地說,“植入了‘俄羅斯性亢進劑’。”
  “是嗎?”
  “我親眼所見……讓她舉手,她就舉,讓她抬腿,就抬腿,即使讓她脫褲衩,她也會做的,一切都做。她就像一個動物一樣,根本不會思維……蘇霍伊對我說的。”說話人繼續用很小的聲音在說,“他說,這不只是麻醉劑……通過這种藥面,他能控制他弄到的所有人。”
  “他給娜塔莎錄像了?”涅恰耶夫憂傷地猜測到,由于他從前對“俄羅斯性亢進劑”方案真正目的猜測得完全正确而全身顫抖。
  “蘇霍伊吩咐我帶著這盤錄像帶……他說,如果科通不想去的話,讓我把這個給他看。”
  “那么,為什么蘇霍伊要給她吃‘俄羅斯性亢進劑’這种麻醉劑呢?”柳特不相信地閉著嘴唇。
  “我也不知道……可能,想做個試驗,也可能想侮辱那個盜賊。”扎沃德諾依猜測著,眼睛筋疲力盡地盯著折磨者手的動作。
  “這么說,是派你抓科通了!”
  “是的……”米特羅潘諾夫的眼睛塌陷進去了,就仿佛像半死不活的人那樣,易折斷的手指軟弱無力地顫動,就好像俘虜試圖在空中尋找某個救生點。
  “為什么他需要科通呢?”
  “不知道……蘇霍伊在集幣上賣東西,他說,我做。”
  “明……白了。”
  從米特羅法諾夫那儿未必還能釣到什么有价值的東西,但所得到的信息、也算是獲利匪淺了。涅恰耶夫不怀疑,北沃德諾依沒撒謊。因為現在蘇霍伊的重要辦事人員一定明白了,他落入到誰手中,因此,撒謊也就沒有意義了。
  “最后一點,”柳特看到偷來的,裝有粉紅色藥面的包時有點發抖了,“‘這就是那种麻醉劑?”
  “蘇霍伊請我交給什杜卡。”現在扎沃德諾依已休克了:一方面由于可怕的注射,另一方面,避免不了主子由于他背叛而報复。
  “坐在這里,”馬克西姆把俘虜的東西分別放到他的口袋里,沖包點了一下頭,“你需要在這儿呆几天,別急于到哪儿去。不能有任何劇烈的運動,對你來說,我可不是蘇霍伊,我可坏得多得多……”
  俘虜完全不能評价他最后的斷言是否正确。
  淡綠色的帶有出租格子的“伏爾加”小汽車繞過所有的商務書亭,平穩地開進了庫爾斯克火車站街區的一座五層樓的院子里。從汽車里走出一個穿皮夾克的男人,他關上了出租車的門,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任何可疑的情況。他點燃了煙,迫不及待地走向漆著鉻、閃閃發光的黑色“M 一5”汽車,這車像是匪徒車,又像是事務所的車。
  几分鐘之后,凶猛的汽車漫漫地滑到擠滿汽車的花園環路,而司机以防万一,看了一限汽車倒鏡,但這時黑色的31號“伏爾加”汽車已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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