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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恩欣賞的第四號馬車終于在決賽中脫穎而出,獲得最后胜利。湯妮毫無興趣地望著競技場中耍寶的小丑;她終于了解一項事實──自己之所以同意史恩來到這儿,完全只是為了能夠見到瑞福。但是這么做又有什么好處呢?假如瑞福心中對她有所不滿和怀疑,那么現在必定是更加深了,而對這一點,她也不能完全歸罪于瑞福,這是她自找的。
  就現在情況來看,她有三條路子可走:她大可一走了之,离開史都華家──也就是不辭而別;或是她仍遵守對史恩的承諾,直到史恩認為自己保持主動為止。要不就是她轉求助于瑞福,招認一切,而要求瑞福幫助史恩。不過這最后一條路子是最不可能的,不論她怎么說,她在瑞福眼中的地位是絕不會再提升一毫的。況且對史恩又怎么交代呢?她本已答應史恩,現在卻又出爾反爾。真是愚蠢!湯妮想著,她在這樁事情上,從頭到尾都是那么的愚蠢。
  在最后一場八秒無鞍野馬競技賽舉行之前,史恩提議出去吃午飯,這對一直坐在那堅硬、狹窄的座位上的湯妮來說,無疑是個最好的建議。不用望遠鏡,湯妮無法确定瑞福和他的女伴是否仍在那儿。不過,湯妮想道,要在這么多的人當中,迎面撞著他們的机會實在是太渺茫了。
  但是假如她事先知道史恩帶她去用餐的地方,就是在對面的餐廳的話,她就不會那么肯定了。一直到他們走到電梯口,看到標示餐廳方向的標志時,湯妮才了解。但是現在想提議改換地方已經太遲了。
  “假如碰到你哥哥怎么辦?”湯妮不安地望了史恩一眼。
  “碰到又怎么樣?我們跟他一樣有權利到這儿來──甚至還更有權利。其實他對這牛仔競技會根本沒有什么興趣。”
  那么瑞福之所以到這儿來,一定是因為那美麗的女孩的緣故,湯妮猜測。那個女孩真是幸運,能夠找一個愿意為她做這种犧牲的男人。事實上,她看來是那么的快樂和無憂無慮。那象自己,會卷入如此复雜的是非圈中。
  是史恩首先發現瑞福和安珠的,他拉著湯妮走了過去。
  “不介意我們加入吧?”史恩望著瑞福說道:“大家在一起顯得更熱鬧些。”
  在瑞福旁邊的那個女孩欣喜地笑道:“嗨!我們當然不會介意了。”
  湯妮無法獵透瑞福此刻的心情,但是她發現當瑞福為安珠介紹自己時,安珠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我不知道你們訂婚了,”安珠說;“恭喜你,史恩。你也一樣,湯妮,你們准備什么時候舉行婚禮?”
  “我們還沒有決定,”史恩搶在湯妮前面說道:“我想也不會太久。你父母還好嗎?我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自從你去年秋天到薛爾瓦特后,就沒有再看過你了。”安珠回答到:“他們都很好,謝謝你。”那對藍色的珠子又轉向湯妮。“你一定覺得這儿与英倫有許多不同的地方。”
  “是的。”這是她可以老實回答的問題。湯妮心想,然后又連忙繼續說話,以免安珠又會問些更深入的問題。“在你們這儿,做戶外活動的机會比較多。我們那儿的气候不定,很難有戶外活動的机會。”她的語气听來十分拘謹,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坐在沉默的瑞福旁邊,使她無法自在起來。
  “假如你打算住在這儿,就必須將加拿大當做自己的家,”安珠有些不悅地回答:“畢竟她將成為你的家園,對不對?”
  “我想你是對的。”湯妮強扮個笑瞼,連忙改換話題說:“史恩剛才告訴我,說你家在城鎮北邊擁有個牧場。”
  “剛才?”是瑞福首先發現了這話中的疑問,他的語气尖刻而銳利。
  “我們從望遠鏡中看到你們。”史恩輕描淡寫地回答。“完全是在無意中發現的。你一定有許久沒有到牲口市集來了。”
  瑞福的回答簡單明了。“是的。”
  “告訴我你是怎么和史恩認識的,”安珠也發現气氛有些不對。“我想大概是在最近吧!”
  “我在銅湖待了几個星期,負責照顧馬匹,”湯妮回答:“這只不過是個臨時的工作,直到正式的看管人回來為止。”
  “銅湖?”安珠皺緊后頭想了一下。“哦,一定就是你上回告訴我的地方,瑞福,這是開創連鎖館業的第一步,對不對?”
  “現在的觀光事業很看好,”瑞福看著自己的弟弟。“這計划隨時都有可能實現。”
  “他的意思是不必再靠我的幫忙了。”史恩毫無芥蒂地解釋:“他是對的,我必須承認自己并沒有把心思完成放在那上面。”
  “假如你喜歡騎馬的話,史恩一定得帶你到烈火溪去走走,”安珠在瑞福沒有任何表示以前說道:“那儿有許多好玩的地方,說不定我們可以在那儿露營過夜。我好久沒有露營了,瑞福,你也會來的。是不是?”
  “恐怕不行,”瑞福回答:“我沒有時間。”
  “只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安珠拉下臉,故做失望狀。“你一定可以騰出時間的。”
  瑞福笑笑,無置可否的聳聳肩。“也許吧!你要不要吃點甜點?”
  安珠了解這個暗示,搖頭道:“我想我該走了。我們在兩點還有個節目──我和其他的加拿大年輕人,”她又補充道:“我們在每個晚上都有節目,我希望你能過來看看。”
  “今晚不行,”史恩搶在湯妮前面說道;“我們還有其他的計划。”
  “反正今天晚上你們也來。票都賣光了,試試星期三好了。”
  “我們一定會來的”。湯妮答應道。
  “好极了!”安珠跟著瑞福站起來,望了望史恩一眼,湯妮發現那神情看來略帶憂患。“我祝福你們都很快樂。”
  瑞福只是點頭示意;然后轉身就走了。湯妮坐在椅子上,不悅地望著史恩。
  “你是故意這么做的,為什么呢?”
  史恩學他哥哥一個樣的聳聳肩。“只是好奇而已。”
  “那么現在你的好奇心滿足了嗎?”
  “沒有,”史恩突然略顯激動地說:“沒有,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假如瑞福傷害那女孩的話,我就……”湯妮露出好奇的眼神。“我們吃飯吧!”
  這間餐廳非常不好,屋內一片嘈雜聲。湯妮和史恩在餐廳只坐了半個小時,就准備走了。
  “想不想去到游樂場去看看?”史恩在步出餐廳時問道。“那儿有些玩意儿雖然會令你吃不消,但是卻蠻過癮的。”
  湯妮勉強提起興致跟著史恩來到游樂場,卻發現史恩口中所謂變過癮的玩意儿,只不是設計有如太空時代的儿童樂園時,不禁大失所望,并深深感覺到史恩稚幼的一面。
  “你母親怎么辦?”湯妮問。“她一早上都是一個人在家,你們兄弟兩人都該有一個回去陪伴她啊!”
  “她并不是一個人,她有伊娃照顧。”
  “伊娃?”
  “我想你還沒有見過她。她負責照顧我母親所需用的一切──有點象是私人女佣,同時,她也是個合格的護士,所以有什么事,她都能應付得了的。”
  “我所說的不僅僅是應付事情而已,難道你自己不想花點時間陪伴你母親嗎?”
  “并不怎么想,”史恩承認。“我和她沒有什么好談的,反正她也比較喜歡瑞福陪伴她。”他防御性地望了湯妮一眼,說:“你認為我在找借口,是不是?哼!我才不是呢!每次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拿瑞福和我比,她認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這就是……”他突然停住了。“算啦”!
  “這就是你為什么一定要透過我而打擊他們的原因。”湯妮柔聲為他接下去。“你一直在找尋這個机會,對不對?史恩。”這是一個判斷,而不是問題。“假如到時候,我們宣布解除婚約,你想她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我不知道,”史恩的語气听來有些沮喪。“也許到時候我也會离開這儿。”
  “离開這儿,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史恩苦笑道:“我想找必須好好想一想,是不是?”
  湯妮覺得此刻正是開誠布公,坦白討論的最好時机。“是的,”她說:“你不能老是將自己關在象牙塔中。”她對史恩笑了笑,以減除那話語中傷人的利刺。“我們現在回去,可以在一個鐘頭內到家。”
  一路上,史恩是沉默無語,專心駕駛著車子。湯妮知道史恩本以為可以從自己這儿得到更多的支持,但是現在他可不行了。湯妮這才了解史恩竟是這么的不成熟,嫉妒瑞福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他沒有沖勁和野心。湯妮必須提供他一個离開銅湖的更好理由。
  但是湯妮卻又不知該如何著手進行,假如瑞福另有一套法子,那么她待在這儿的時間也不會太久。瑞福!一想到他,湯妮的喉嚨就是一陣干澀。假如她還有些講理智的話,就該趁早离開這儿。昨夜,瑞福對她的威脅并不是空言恐嚇,而是當真的。要留在這儿,就必須面對這一挑戰。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自動离開。不管結果如何,她絕對不會臨陣脫逃的。
  當他們抵達時,很意外地發現瑞福的車子竟然停在房子的前面。史恩的表情顯得极端厭惡。
  “我們根本不需要回來的,他應該先跟我們說一聲。”
  “也許他是沒有想到吧!”湯妮反射性地為瑞福辯護。“要不是你強迫我,我根本也不打算回來。我可不想整個下午都跟他們在一塊儿。我要回鎮上去,你要一起去嗎?”
  湯妮冷靜地看著他好一陣子,緩緩地搖頭道:“我要留下來。”
  “隨著你!”史恩說完。气沖沖地回到車內,發動引擎,一個急轉彎,揚起一片灰塵,向大門駛去。
  湯妮心情复雜的目送史恩离去,她猜想史恩大慨晚上也不會回來了,這表示她將一人留在這儿。她不禁感到有些害怕,但是又有什么法子?她需要到自己房間去好好休息一下。
  湯妮在回到自己房間的途中,沒有遇到任何人。通往陽台的門是敞開的,只是拉上門帘,以免蚊虫飛進來,一陣輕風拂面,令湯妮不禁心神為之舒暢。突然,從下邊的游泳池畔傳來一陣說話聲,湯妮听出是凱倫的聲音。
  “你确定是史恩的車子嗎?”
  “史恩車子的引擎聲音我听得出來。”先是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然后傳來瑞福的聲音。
  “他們一定又改變主意,回到鎮上去了。”
  “這又為什么呢?”凱倫的語气听來有些困惑。“為什么回來又要走呢了?”
  “誰知道?”在房內的湯妮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瑞福在說這句話時,必定又是習慣性的聳聳肩。“你這寶貝儿子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說不定他們吵了一架,而他离開了自己的未婚妻,然后在回到這儿時又改變了主意了。”仍是瑞福的聲音。
  “當他們看到你和安珠時,有沒有奇怪的反應?”
  “沒有,不過史恩并不喜歡我和安珠在一起。事情進行得比我想象得還順利,我本還以為要去找他們呢!”
  在凱倫開口說話前,兩人沉寂了好一陣子。“安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不贊成你這樣利用她。”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安珠。雖然詳細情形我不太清楚,不過安珠倒是挺喜歡史恩的。其實,史恩對安珠的印象也蠻不錯的。”
  “但是他卻沒有什么行動表示。”
  “這就是我們的史恩,對不對?他需要人家為他指示方向。我們那位英倫小姐看出了這一點,并且給予他鼓勵。我相信安珠能夠照顧自己的。”
  “那么你打算告訴安珠嗎?”
  “要在适當的時刻。”又是一陣沉寂,然后瑞福繼續說道:“凱倫,安珠對史恩會有所幫助的,她雖然年輕,卻有自己的主見,你難道不希望史恩能娶個能干的媳婦嗎?”
  “我想是吧!除了湯妮以外,任何人都可以。”凱倫的語气有些猶豫。“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湯妮是那么的具有吸引力──那頭美麗的秀發,還有那雙眼睛,足以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想得到她。”
  “想要得到……也許吧!”瑞福的語气又變得冰冷。“但是信任卻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會相信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想要赶走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瑞福的笑聲短促而粗魯。“別擔心,到時候,她還會為能离開這儿感到高興呢!”湯妮悄悄掩上玻璃門,她并不是怕被下面的那兩個人發現,只是憤怒的眼淚已經盈眶,她沖動的拭去臉上的淚水。在背后談論別人總不會說什么好話的。下面那兩個家伙也是一樣。
  哼,好吧;事先得到警告,便是預先有了准備。不論是瑞福·史都華還是他的繼母,都不能為她決定何去何從。湯妮決定開始反擊了─一就從現在開始。
  湯妮只花了几分鐘的時間就將游泳衣翻出來,套在自己纖細有致的胴体上。
  想要得到她……也許吧;瑞福剛才在下面曾這么說過,那么她的目的就是要去除瑞福的怀凝,并讓凱倫瞧瞧。
  湯妮將長發盤繞在頭上,披上一件短袍,然后看著鏡中的自己,并且盡量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評斷地。知道自己的條件足夠,但問題是:這种行為是不是太褻讀自己的人格了?現在只有一個方法來解答這問題了。
  當湯妮下樓時,一個身著白色制服,面無表情的女人在樓梯口出現。湯妮不禁怀疑凱倫到底有多信任自己的護土。她停下腳步,微笑著伸出手。
  “你一定是伊娃了。我們昨晚沒有碰面,我是湯妮·布蘭伯瑞。”
  “是的,我知道。”伊娃的語气雖是愉快,但是握手時,卻只是輕触湯妮的手指而已。“我以為你和史恩先生還在鎮上呢!”
  “他是還在鎮上;我受不了那里的熱度,所以他先送我回來了。”
  “哦,是這樣的”。從伊娃那平淡的語气中,可以看出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我正要去游泳,”湯妮若無其事地說;“瑞福和史都華夫人都在那儿嗎?”
  “我想是吧;至少十分鐘以前還在。”
  “好的,謝謝你。”湯妮輕盈地跑下樓梯。她可以感覺得到伊娃正在背后注視著自己。
  凱倫和瑞福都坐在游泳池畔,凱倫斜臥在一張躺椅上,她穿著一條顏色鮮艷白花紋長裙,若是站起來的話,大概有五尺六寸左右,身材仍是保養得很好。湯妮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同情,這种悲劇實在不應發生在任何人身上。
  瑞福則舒适地坐在一張高腳椅上,兩腳閒散地擱在椅架上;他身上赤裸,皮膚呈古銅色,高傲地仰著頭。身旁的桌上還擺著一杯加有冰塊的飲料。湯妮一看到這個人,心中就有气。
  是凱倫最先看到湯妮的,臉上明顯地露出惊訝和緊張之色;湯妮故作歡愉狀的展開笑言。
  “晦!我好想游泳啊!今天真熱了。”
  瑞福轉過頭來訝异地看著湯妮,但是很快恢复鎮靜了。他若有所悟地瞥了湯妮房間的陽台一眼。
  “原來你沒跟史恩回鎮上去。”瑞福說。
  “是啊!湯妮倚著桌子,故作姿態的聳聳肩。我們起了一點爭執──并不怎么嚴重,他會回來的。”
  瑞福毫無表情地說道:“看來你對他還挺有把握的。”
  “哦,當然啦!”瑞福。
  湯妮故意輕聲地叫著瑞福的名字,令他不禁眨了一下眼睛。他們兩人相距只不過一尺而已,湯妮均勻的雙腿完全露在瑞福眼前;敞開的短袍衣襟里,露出被游泳衣緊裹果的惹火的胴体,湯妮發現瑞福正貪婪地盯著自己的胸部。身后傳來凱倫急促的呼吸聲,她知道凱倫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個毫無羞恥觀念的女人。但是她現在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她一心想使得瑞福記起那晚在銅湖湖畔的情景。瑞福在那時候就想得到她,而現在更是想得到她。但是她絕不會讓他如愿的。她要讓瑞福嘗嘗這种看似垂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的滋味。
  “我要游泳去了,你要來嗎?”湯妮曖昧地問道。
  她并沒有等待回答,就离開桌邊,走至池畔,退去短袍,舉起雙手放下盤在頭上的秀發,然后揮動雙手,以美妙的姿勢跳入池中。
  湯妮潛了一段距离才浮出水面,瑞福仍是坐在原處,但是表情卻顯得益發凝重。他對凱倫說了几句話就起身走到池畔,輕盈地跳入池中。
  湯妮兩手抓著池邊的欄干,雙腿毫無目的地踢著水,她的心跳不禁加速,正等待著瑞福沖過來握住自己。當瑞福浮出水面時,几乎就在她的面前。
  “你听到多少?”瑞福一面踩著水以保持上浮,一面問道。
  “听到?”湯妮故作惊訝狀的睜大眼睛。“听到什么?”
  “你自己心里明白!”瑞福的聲音低沉而具有危險性,他的頭向房子的方向點了點。“你剛才還在那上面,對不對?”
  “呃,是的!”湯妮轉頭望著自己房間陽台上那扇雙層玻璃房門。“但是門關著,聲音根本傳不進來,我還以為你知道這點呢!”
  瑞福注視了湯妮好一陣子,然后才轉頭順著她的眼光望去。“那門剛才還是開著的。”
  “那么一定是別人把它關上了,”湯妮答道:“反正我只不過是在屋內換件衣服而且。你業務上的密秘一定會很安全的。就算你說了什么,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湯妮可以由瑞福注視自己的眼神看出。瑞福仍是不相信她。但是這也沒什么關系,反正她也不指望瑞福會相信她。
  “可怜的瑞福,老是疑心別人!湯妮,你為什么不放輕松一點儿,我們仍然是……朋友。”凱倫在池畔笑道。
  湯妮發現瑞福猶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馬上又恢复正常了,他抿起嘴唇,習慣性稍帶譏誚的微笑著。
  “是的,我們仍然是朋友。”瑞福說道。
  上釣了!湯妮滿意的想道,她已引起瑞福的興趣。
  “上來喝杯飲料吧!”瑞福邀請道。凱倫馬上就要去做物理治療了。”
  湯妮感到有些惊訝。“這种治療有用嗎?”
  “假如你的意思是說是否能夠使她再度行走,那么答案是否定的。不過,它能維護肌肉的功能,不使它退化。”瑞福抓著欄干繼續說:“十五年來每天不斷,這是极為枯燥的治療,但是她從沒有間斷過。”
  “甚至在她生病的時候嗎?”湯妮望著瑞福。“史恩會提起她有時候會感到不适。”
  “她有時感到极為痛苦,”瑞福簡捷地說;“脊椎骨受損,并不就表示完全失去感覺。你要上來喝飲料嗎?”
  “當然!”湯妮雙腿一蹬,緊靠在瑞福旁邊。她知道要不是凱倫在一旁看著的話,瑞福一定會將她擁入怀中的,因為她已感覺到瑞福本能的反應。
  瑞福在湯妮之先,上到池畔,然后彎腰伸手將湯妮也拉了上來。湯妮在上來時,從瑞福張開的歡腿之間看到凱倫滿臉不悅的神色。她強使自己看為若無其事的樣子,對瑞福嫣然一笑。
  “多謝,假如你會調酒的話,我想要一杯泰奎約日出酒。”
  妮說。
  “我盡量試試看。”瑞福譏誚地說;“你要不要一條毛巾把頭發擦干?”
  “沒關系,我等一會儿把它扎起來。”湯妮坐在瑞福原先坐的高腳椅上,往后一靠,滿足地舒了口气。“這才是生活”!
  瑞福看著凱倫。“你要喝什么嗎?”
  凱倫搖搖頭。“伊娃馬上就會過來了,你盡管去好了。”
  瑞福沒再說什么,似乎不會注意到凱倫話語中挖苦的意味。從湯妮坐著的位置,可以看到瑞福走進室內,拿出兩個干淨的酒杯,調著飲料。
  是凱倫先開口說話。“史恩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沒有!”湯妮回答。
  “這樣看來,你們之間的爭執遠比你剛才所告訴我們的要嚴重得多嘍?”
  “其實那根本也不算爭執,”湯妮耐心地解釋:“他要那樣做,而我卻想這樣做。我們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凱倫好似在慢慢咀嚼這話中的含意。“你真的相信他有撤下你不管的權利嗎?你對他這种不肯犧牲時間陪伴你的行為一點也不在意嗎?”
  湯妮在回答前思索了好一陣子。了解凱倫是在談論她自己──談論她与自己親生儿子間的關系。湯妮深深体會出,無論自己現在說什么,可能与史恩未來的幸福有很大的關系。
  “我認為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要求別人做這种犧牲,”湯妮慢慢說道:“除非他是自愿的。史恩既然不愿意与我共度這下午,那么他就沒有必要強迫自己這樣做。”
  瑞福拿著飲料回來,看看凱倫,又看看湯妮。意識到她們之間剛才所起的小摩擦。
  “再過五分鐘,”瑞福說:“我們就將你抱上輪椅,等伊娃過來。你晚上會下來吃晚飯嗎?”
  “當然會啦!”凱倫有些不耐地說道;“我通常都會下來的,不是嗎?”
  這并不是一個需要回答的問題。瑞福只是聳聳肩,坐在躺椅的邊上,毫無表情的看了湯妮一眼。
  “想不想在下個周末到薛爾瓜特走走,星期天還可以邀請一些人到那儿去烤肉。改變一下生活方式与環境,會對你有好處的,凱倫,而且你几乎有一年沒到牧場去了”瑞福說道。
  “我會考慮一下的,”凱倫仍是气沖沖地說道:“這要看情形而定,史恩也許會有其他的計划。”
  而史恩則是不可缺少的主角,湯妮想著,否則安珠有怎么能見到史恩呢?湯妮心中的那股怨恨不知怎的,現在已經消散了;她突然對整個事情,甚至包括瑞福在內,都感到好倦怠。史恩必須將她從承諾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并且要快,她已無法再繼續這种偽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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