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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員工們的妻子出現在公司大門口,對公司來說,是极不尋常的。自然,她們很受歡迎,大伙都這么說,可就是難得有誰被邀請過。艾比就這么沖進了大門,到了接待廳里,她既沒受到邀請,也沒跟哪個打聲招呼。她強調說必須立即見到丈夫。接待員打電話到二樓告訴了尼娜。不一會儿,尼娜便急匆匆地來了,向她解釋說,米奇正在會客。艾比回答說,叫他出來!她們一起沖向他的辦公室,艾比關上門,一個人在里面等著。
  米奇又一次目睹著埃弗里臨行前的忙亂場面。埃弗里朝電話里嚷嚷的當儿,秘書們你碰我,我撞你,忙不迭地打點手提包。埃弗里要去大開曼呆上兩天。他解釋說4月15日在當地銀行里有件急事必須要他親往處理。
  這時,尼娜走了進來,看著米奇。“麥克迪爾先生,你太太來了,她說有急事找你。”
  室內頓時靜了下來。米奇茫然地看著埃弗里,秘書們愣住了。
  “什么事?”他問。
  “她在你辦公室里等你。”尼娜說。
  “米奇,我得走了。”埃弗里說,“明天給你打電話,但愿一切正常。”
  “好的。”米奇默默地跟著尼娜穿過走道,到了辦公室。艾比坐在辦公桌上,他關好門,上好鎖,仔細地看著她。
  “米奇,我得回家一趟。”
  “為什么?出了什么事?”
  “爸爸剛才打電話到學校告訴我,醫生發現我媽的肺里長了顆腫瘤,明天要做手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很難過。”米奇沒有撫摸她。她也沒有哭。
  “我必須回去。我已經向學校請好假了。”
  “去多久?”這是個令人不安的問題。
  艾比盯著牆壁。“不知道,米奇。我們得分開一段時間。眼下,好些事情都讓我厭煩。我需要點時間。我想那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我們好好談談。”
  “你太忙了,沒工夫談,米奇。6個月來,我一直想跟你談,可你根本不听。”
  “你要离開多久,艾比?”
  “不知道,我想那得看媽媽的情況,不,那得取決于好多事情。”
  “你在嚇唬我,艾比。”
  “我會回來的,我保證。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也許一星期,也許一個月。我需要理出一點頭緒。”
  “一個月?”
  “不知道,米奇。我只是需要一段時間和媽媽在一起。”
  “但愿她平安無事。”
  “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大約一小時后我就動身。”
  “好的,千万小心。”
  “我愛你,米奇。”
  他點點頭,看著她開門走了。他們沒有擁抱。
  五樓上,一名技師倒回了錄音帶,然后撳下了直通德法歇辦公室的“緊急情況”按鈕。德法歇立即來了,帶上耳机听了一會儿。“倒帶!”他命令說,又默默地听了一遍。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2分14秒之前,在二樓他的辦公室里。”
  “見鬼,她要离開他,是吧?在這之前沒談過分居或离婚的事?”
  “沒有,這种事還從沒听他們談過。”
  “知道了,問一下馬爾庫斯,他以前听到過什么沒有。再听一下磁帶,以免漏掉了什么。見鬼,真是活見鬼。”
  艾比說是去肯塔基,可并沒真的去那儿。在距納什維爾還有一小時的路程時,她离開40號州際公路,折向北,上了13號公路。她一直注視著身后,沒發覺什么可疑的人。在离肯塔基州界不遠的克拉克斯維爾小鎮,她突然折向東,開上了12號公路。一小時后,沿著一條縣級公路進了納什維爾城,轉眼間紅色標致車消失在市區的車流之中。
  艾比把車子停到納什維爾机場停車區,然后到了候机廳。在一樓洗手間里,她換了裝,把齊肩的長發扎成一個馬尾巴,戴上墨鏡,把衣服、高跟鞋、連襪褲統統塞進了一只帆布運動包里。
  离開孟菲斯5個小時后,艾比走到三角洲航空公司登机門前,出示了机票。她要了個靠窗的座位,注視著夜幕低垂的忙碌的机場。她有點不安,喝了口葡萄酒,看著《新聞周刊》。
  兩小時后,飛机抵達邁阿密。她下了飛机,匆匆走過机場。
  來到開曼航空公司的登机門前,她出示了往返机票,以及必要的出生證、駕駛執照。
  在擁擠的屋子里,艾比坐在角落里,除了一個年輕的父親帶著嬌妻和兩個孩子盯著她外,再沒別人注意她。開往大開曼的飛机30分鐘后就要起飛了。
  一開始,事情很棘手,之后埃弗里銳气大增,在喬治城蒙特利爾皇家銀行大開曼分行一干便是7個鐘頭,到下午5點才离開。迎賓會議室里還堆積著很多電腦打印清單和賬目摘要,他打算明天再來看完。他需要麥克迪爾。可事態發展到了這步田地,不得不謹慎行事,削減米奇的旅行安排。此時,埃弗里又累又渴,而海灘上,人們正在及時行樂,熱鬧無比。
  在朗姆海仔酒吧,埃弗里端起一杯啤酒,從人群中擠來擠去,到了院台上,想找個座位。就在他走過多米諾骨牌的時候,格林伍德事務所的塔米神情不安地走到人群當中。她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注視著埃弗里。她穿著棕黃色皮鞋和比基尼,乳房高聳。她雖然40歲了,但依舊招來20多雙饑渴的眼光。她要了杯汽水,點了支煙,邊抽煙,邊看著埃弗里。
  他是條色狼,長得一表人才。他一邊呷著啤酒,一邊掃視著50碼之內的每一個女人,末了,他盯上了一個,她是個年輕的金發女郎;他正要下手,突然她的男人來了,他只好又啜著啤酒,繼續搜尋。
  塔米又要了杯汽水,她起身朝院台走去。那色狼立刻盯住了她丰碩的乳房。
  “坐在這儿可以嗎?”她問。
  埃弗里欠欠身,伸手拉拉椅子。“請坐。”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在成堆男人中,她挑上了他。他本可找年輕些的女人,可此時此地,最能撩人魂魄的,就算她了。
  “我叫埃弗里·托勒,從孟菲斯來。”
  “見到你真高興。我叫利比,利比·洛克斯,伯明翰人。”這會儿她又成了利比。她有個妹妹叫利比,她母親叫多麗絲,她的真名儿是塔米。
  “什么把你引到這儿來了?”埃弗里問。
  “沒什么,不過找樂儿。今儿早上到的,住在‘棕櫚’。你呢?”
  “我是個稅法律師,說了你也許不信,我是來出差的。每年總得來几趟,真是活受罪。”
  “你住哪儿?”
  埃弗里指了指。“我們公司在那邊有兩套公寓。很不錯的。”
  “是很漂亮。”
  “想去看看嗎?”
  她像個女生似地格格笑著。“再說吧。”
  埃弗里對她笑笑。“你喝什么?”
  “杜松子加興奮劑,再兌點儿酸橙汁。”
  埃弗里起身去了酒吧,拿回兩杯酒。他朝她身邊挪了挪椅子,輕輕碰著她的腿,眼光盯著她的胸脯。
  “你一個人嗎?”他明知故問。
  “是的,你呢?”
  “也是,晚餐有什么安排嗎?”
  “還沒有。”
  “正好,6點開始,‘棕櫚’那邊有野餐大集會,有最好的海鮮、柔美的音樂和朗姆酒。”
  “我就喜歡野味。”
  他們貼得更近了。埃弗里驀地把一只手伸到了她的兩膝之問。他笑笑,她也笑笑。這并非全然沒有快意,她想,不過眼前還有正事要辦。
  合唱團的歌聲響了起來,晚宴開始了。海灘上的游客從四面八方紛紛涌向棕櫚酒店。埃弗里和利比宛如一對情侶,手拉著手走進了“棕櫚”的院子,在自助餐前排起隊。
  他們吃吃跳跳,邊喝邊舞,整整樂了3個鐘頭。10點時,他已爛醉如泥,她領著他离開舞池,直往鄰近的公寓走去。剛到門口,他一把抱住她,又是吻又是摸,足足有5分鐘之久。然后他們進了屋里。
  “再來一杯。”塔米說,一副浪女的樣子。
  她和他一杯抵一杯地喝。埃弗里心想,如果她能喝一杯,那他又為什么不能?突然他想小便,說聲對不起便离開了。她笑了笑,從兩腿當中的桔黃色布條內取出一只小塑料盒,拿出一顆麻醉劑倒進埃弗里的酒杯里。然后,她拿起自己的酒。
  “快喝了吧,大漢子。”埃弗里一回來她就說,“我急著要上床了。”
  他抓起酒杯一飲而盡。舌頭麻了好久。他又喝了一口,身子開始發軟,頭晃了兩下,終于睡著了。
  “好好睡吧,多情的漢子。”她自言自語地說。她把他從椅子上翻下來,拖到床邊,把他放到床上,褪下了他的短褲,然后替他蓋上了毯子。
  塔米在梳妝台上找到了兩串鑰匙,一共11把。她來到樓下,在廚房和那個面對海灘的大房間之間的過道里,找到了米奇去年11月份發現的那扇神秘的門。這屋子之所以令人生疑,是因為這門是金屬的,而且總是鎖著,門上還貼著一個“貯藏室”的小牌子。整個公寓里,就這一間貼著標記。
  塔米一一試著鑰匙,試到第四把,鎖打開了。她屏住呼吸,推開門。沒有電擊,沒有警報,什么都沒有。米奇告訴她推開門后,等5分鐘,要是不出什么事再開燈。
  她等了10分鐘,漫長而可怕的10分鐘。米奇曾推測,A單元是供合伙人和信得過的客人住的;而B單元則是給普通律師住的,因此他推測A單元不會有監听裝置。10分鐘后,她撳亮了燈,又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什么動靜。房間大約15平方英尺,白牆,沒舖地毯,但里面有不少防火文件柜,塔米數了一下,一共是12只。她慢慢地走到一個柜子跟前,拽了拽頂上的抽屜,抽屜居然沒上鎖。
  她熄了燈,關上門,回到了樓上的臥室里。埃弗里仍在昏睡,鼾聲如雷。此刻是10點30分。她打算干上8個小時,明早6點便可結束。
  在角落里的一張桌上,三只大的公文箱整齊地排成一行。塔米抓起公文箱,熄了燈,從前門走了出去。停車場內昏暗一片。
  從公寓到“棕櫚”只有短短的一段路,但她拎著公文箱到達188號房間時,雙臂都發酸了。房間在一樓,對著游泳池。她气喘吁吁地敲了敲門。
  艾比拉開門,接過公文箱放到床上。“有問題嗎?”
  “現在還沒有,想必他睡死過去了。”塔米用毛巾擦擦臉,開了一罐可樂。
  “他人呢?”
  “在床上。我們有8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干到6點。”
  “你進了那個房間嗎?”艾比問,隨手遞給她一條短褲和一件寬大的棉布襯衫。
  “是的。里面一共有12只大文件柜,都沒上鎖。”
  “12只?”
  “是的,又高又大。6點前要能弄完就算走運啦。”
  在這間單人房里,擺了張大號床。房間中央,端端正正放著一台佳能8580型全自動复印机,此時正開著。它是以高价從島上辦公用品公司租來的,兩箱复印紙放在床邊,一共一万張。
  她們打開第一只公文箱,拿出薄薄的6袋文件。“都一模一樣嗎?”塔米喃喃自語。她拆開袋子,抽出文件。“米奇說,律師都有第六感官,要是哪個秘書或職員碰一下文件。他們都能嗅出來,因此你要格外小心。不要急,一份一份地复印。一切都必須有條不紊。”
  借助自動复印裝置,10頁一份的文件只用了8秒鐘就复印好了。
  第一只公文箱里的文件20分鐘便复印完畢。塔米把兩串鑰匙遞給艾比,拿起兩只帆布提包,又動身到公寓那邊去了。
  艾比跟著塔米出了門,把門鎖好,隨即朝“棕櫚”門口塔米租來的一部日產車走去。她沿七里灘驅車前行,到了喬治城,找到了大開曼島上唯一的一家鎖店。
  “丹特萊先生,很抱歉這么晚還來麻煩您。我給您帶來點小禮物。”她拿出事先准備好的朗姆酒。
  丹特萊先生從暗處走上前來,接過朗姆酒。艾比把11把鑰匙遞給丹特萊。他小心翼翼把它們放到雜亂的工作台上。“這不費事儿。”他頭也沒抬便干了起來。
  丹特萊雖說夜里11點還在喝酒,但頭腦清醒,手腳利索,20分鐘便大功告成。他把兩串原配鑰匙和它們的复制品交給了艾比。
  “謝謝您,丹特萊先生,多少錢?”
  “這些鑰匙都很容易配,”他慢吞吞地說,“每把一元吧。”
  艾比付過錢,匆匆离去。
  塔米把第一個文件柜最上面一個抽屜里的東西全都塞進了兩個小提包里。她合計了一下,每個柜子有五個抽屜,共有12個柜子,就是說往返得跑60趟;還有8個小時,能行。文件柜里面盡是文件、筆記本、電腦打印清單,更多的還是文件。米奇說,他無法确定哪些用得著哪些用不著,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們全部复印下來。
  她熄了燈,跑到樓上看了看那個多情漢子。他動都不動,鼾聲平緩均勻。
  當她提著提包,回到188號房間時,膀子都酸了。艾比去喬治城還沒回來,于是她把包里的東西整齊地攤在床上。她喝了口可樂,拎著空包又回到公寓。第二只抽屜和第一只一模一樣,她把文件整齊地放進提包里,又上樓去看了看埃弗里,他依然沒動靜。
  塔米第二趟回來時,艾比已印完第二只公文箱里的文件。
  “鑰匙弄好了嗎?”塔米問。
  “是的。一切順利。你那漢子怎么樣了?”
  “如果复印机不開,你一定听得見他打鼾的聲音。”塔米把文件卸在床上,用濕毛巾擦了把臉,又動身去了公寓。
  艾比复印完第三只公文箱里的文件,開始复印文件柜里的文件。
  塔米第三趟回來時,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上的汗珠直往下滴。“第三個抽屜里的。”她說。“他還在打鼾呢。”
  凌晨兩點,她們完成了一半,一共有4000多份材料整齊地堆在床上。
  她們休息了一刻鐘。
  5點30分,東方出現了第一縷曙光。她們忘卻了疲勞。艾比加速了复印工作,塔米則飛快地走回公寓。這可能是第52趟了。
  塔米打開門,徑直到了貯藏室,把包裝滿文件,擱到地上,然后輕輕爬上樓。剛進臥室,她惊呆了。埃弗里正坐在床沿上,面對著陽台,听見她進來,慢慢轉過臉看著她。他眼圈腫了,目光呆滯,皺著眉頭瞪著她。
  塔米本能地解開短褲,做出一副浪女的模樣,走到床邊。“你醒得早了點儿,我們再睡一會吧。”
  他沒吭聲,目光又回到了窗子上,塔米坐在他身邊,撫摩著他大腿內側,手慢慢滑到了他的腿根處。他一動不動。
  “醉了嗎?”她問。
  沒有回答。
  “埃弗里,答應我,寶貝儿,我們再睡會儿吧,天還那么黑。”
  他側身倒了下去,頭落在枕頭上。他咕噥了一聲,接著便合上了眼睛。塔米把他的兩條腿挪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
  10分鐘后,鼾聲又起。她套上褲頭,朝“棕櫚”跑去。
  “他醒了,艾比!”塔米焦急地說。“他醒了,又睡了過去。”
  艾比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兩人一齊看著床上尚未复印的文件。
  “沒關系,赶緊沖個澡。”艾比冷靜地說,“然后回到他房間去,看看動靜,鎖好貯藏室的門。等他醒來去沖澡時,打個電話給我。我得把剩下來的复完,我們可以等他出去干活時再來搬回去。”
  “那太危險了!”
  “是很危險,快去吧。”
  五分鐘后,身穿黃色三點式比基尼的塔米回到公寓,鎖好大門和貯藏室,然后進了臥室,她脫掉泳衣,鑽進了被子里。
  9點03分時,埃弗里從昏睡中醒來,眯起眼睛看著電子表,足足看了30秒才看清紅色數字:9點05分。該死!他本該9點到銀行。他罵了聲,該死的女人!
  塔米听到了他的聲音,但她仍舊閉著眼睛躺著。她祈禱他可別碰她。她感覺到他正盯著她看。
  “媽的!”說著,他站起身,試走几步,雙腳仿佛灌了鉛似地笨重。
  浴室在20英尺以外。他一步步挪動著,總算挪到了那儿。
  塔米翻了一下身,面對著陽台,她感覺到埃弗里坐到了她身邊的床沿上。他輕柔地撫摩著她的肩膀。“利比,醒醒。”他晃著她的肩膀。
  塔米給他一個嫵媚的微笑,“你真棒,大漢子。”她閉著眼睛柔聲說。
  他忘記了耳鳴目眩,腰酸背痛,得意起來,昨夜他确實很棒。
  “瞧,利比,我們睡過頭了,我得去工作,我已經遲到了。”
  “沒情緒了,是嗎?”塔米格格地笑著,心里卻巴望他沒那個情緒。
  “現在不行,今晚怎么樣?”
  “我一定來,大漢子。”
  “好的。我得沖個澡去。”
  “出去時喊醒我。”
  埃弗里站起身,咕噥了一句,然后鎖上了浴室門。塔米溜下床,撥通了艾比的電話。
  “他在沖澡。”
  “你沒事吧?”
  “沒事,我挺好。”
  “你還得在那儿呆多久?”
  “10分鐘,也許15分鐘吧。”
  “好吧,利索點。”艾比挂上電話,塔米溜回到了被子里。
  10點30分,塔米接過了艾比新配的鑰匙。她進了公寓,打開貯藏室的門。五分鐘后,她拎著文件离開了公寓。第二趟和第三趟也是同樣利索,同樣平安無事。最后一趟离開時,她仔細打量了一番,一切都有條不紊,就像沒人動過的一樣。她鎖好公寓大門,拿著空帆布包回到了旅店房問。
  她們在床上躺了一小時。
  那些堆成了一座小山的證据裝進了11只半箱子。2點30分,一名頭戴草帽、光著上身的當地人敲了敲門,自報家門說他是從“開曼寄貯貨棧”來的。艾比指了指地上的箱子。他扛起箱子,慢慢吞吞地朝行李車走去,把寄貯箱一一安頓在車上。
  她倆開著日產車跟在他后面,到了喬治城的寄貯貨棧。艾比指定了一個貯藏室付了三個月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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