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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嘉福村是如此的小,而勤奮的卡福新生男人卻是如此的多。因此對康達而言,似乎村中的每片屋頂、牆、碗、煮鍋在他動手檢查前就几乎都已被檢查、清理、修補或替換過。但他仍然欣喜多于失望,因為他可有更多的時間來耕种長老會所分配給他的小畦田地。所有的新生男人都自己种粗麥或是落花生,一些自己留用而其余則用來交易——和那些農作物收成太少而無法養家活口的人交換其他自己需要的物品。一位年輕人如果好好地照料他的農作物、物品交換得好,而且羊只處理得當的話——也許可以用十二頭羊來換取一雙小母牛,待小母牛長大后又會生小牛——如此一來,在他到了二十五歲或三十歲,開始想要娶妻生子之前,就可走在世界的前頭,成為一位有家產的人。
  在他歸來的几個月內,康達所种的農作物已遠超過他能吃的量,因此他迅速地交換這、交換那來換取家庭用品以裝飾自己的屋子,這事使嬪塔開始發牢騷。她抱怨他有這么多的板凳、軟墊、碗、瓢和雜物,所以屋內几乎都沒空間留給他自己。但既然他現在已睡在一張她花半個月為他編制的上等彈性竹墊上,他便很寬宏大量地不去理睬她的無禮。
  在他的屋內,除了有几塊他用農作物換得的符咒外,他還保有許多有效的護身符。像村中其他男人一樣,康達也在每晚上床睡覺前把從某种植物內提取的香精抹到自己的額頭、上臂和大腿上。他們相信這种神奇的香水會在一個人睡覺時保護他免受惡魔的附身。此外,那亦可使他的身上很香——那是除了外表外,康達開始顧及的事情。
  他和其他的卡福人几個月來一直很惱怒一件刺傷他們男性尊嚴的事。當他們离家接受成人訓練的那段時期,也离開了以往和他們玩得一樣瘋的那些又瘦、又喜歡吃吃傻笑的笨女孩們。可是在四個月的光景后,當他們以男人的身份返家時,卻發現這些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女孩子竟到處招搖,挺著那兩顆芒果般大的胸脯,搔首弄姿,炫耀他們那叮當作響的新耳環、串珠和手鐲。讓康達最惱怒的并非這些女孩們表現得太做作或太荒謬可笑,而是她們如此做只為了贏得至少大她們十歲的男人的青睞。這些适婚年齡的少女——大約十四至十五歲——除了對他們冷潮熱諷外,連膘都不膘他們一眼。他和伙伴們終于對她們的高傲架子和滑稽動作變得很厭惡,因此他們決定不再去注意這些娘儿們,還有她們用百般嬌柔來引誘的那些較年長的男人。
  可是有些早上當康達醒來時,他的下体會和大拇指一樣硬。它以前當然也硬過好几次,甚至在他和拉明一樣大時就有此經驗。可是現在的感覺卻大大地不同,很深也很強烈。使得康達不得不把手放進被子內去擠壓它,一面忍不住地想著他和伙伴們曾听到的事——有關男人把“那個”放進女人的体內。
  有晚他夢見(自從很小起,他就很會做夢,嬪塔喜歡說他連醒著也在做夢)自己置身于丰年祭中,有位相當甜美、長頸、皮膚烏黑的妙齡女郎把頭巾拋下,要他去撿起來。當他照做時,她大叫著沖回家說:“康達喜歡我!”在仔細地考慮后,她的雙親允許他們結婚,歐瑪若和嬪塔也同意,于是雙方父親開始磋商聘金。“她很美,”歐瑪若說道,“但我關心的是她當我媳婦的真正价值處。她很強壯嗎?她是否工作勤奮?她的性情是否很討人喜歡?她會做飯,照料小孩嗎?此外,最重要的是:她是個百分之百的處女嗎?”在這些答案全是肯定的之后,聘金的數目就決定了,而且結婚的日期也擇定。
  康達蓋了一棟很好的新泥屋,而且雙方的母親也烹煮了各式美味佳肴,好給客人留下最好的印象。結婚當天,大人、小孩、羊只、雞狗、鸚鵡和猴子欣喜若狂的叫聲淹沒了音樂。新娘的家族來到時,唱贊美詩的歌手便高聲歌頌他們是天造的一對,并祝福百年好合。當新娘的好友把她推進康達的新房時,又掀起另一段更喧鬧的高叫聲。康達欣喜地咧嘴微笑,向大家招過手后,他就隨著新娘進去并把門帘拉上。當新娘坐在康達的床上時,他對她唱一首很有名的老情歌:“曼達美,你的長頸好美……”然后雙雙躺在柔軟的獸皮上,她很溫柔地輕吻著他,于是兩人緊緊地擁抱。康達想象著別人對他所描述的方法,然后“那件事”發生了。那种感覺比別人所說的還棒,而且不斷地上沖,不斷地增強,不斷地激蕩——直到他終于像山洪般地暴發出來。
  一陣抽搐痙攣惊醒了他,他僵直地躺在床上好一會儿,試著去細想究竟發生了何事。然后他把手摸到兩腿之間,他感覺“那里”暖暖濕濕的——床上也是。他震惊地跳了起來,連忙找塊布把自己和床上擦干淨。然后,果坐在黑暗里的他,恐懼立刻為一股尷尬所取代,再轉為羞怯,再轉為一陣喜悅,最后為一股驕傲所包有。他的伙伴們也曾發生此類的事嗎?他納悶著。他希望曾經有過,也但愿沒有過,他想,也許成為真正男人的人才會發生此种事,他要自己是第一個。但康達知道他永遠無法知道答案,因為這种經驗,甚至這些念頭是不能透露于他人知道的。最后,又是筋疲力盡又是振奮,他再度躺下,立刻進入一個無夢的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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