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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翌日上午,黛比耽擱許久才下樓吃早餐,她一坐下,女孩子們就七嘴八舌的在警告她。夏蓉先開口說:“巴黎今天要帶你出去,他可是不喜歡等人的。”
  “尤其是等女人。”娜娣亞說。
  “他要帶我去哪里?”黛比有點害怕。
  沒有人回答她。
  塔瑪絲卡只說:“如果她要跟巴黎出去,那她得穿一套正式的馬裝才行。她可不能讓他沒面子。”
  “我看,也只有夏蓉的衣服才能借她穿了。”娜娣亞說。
  夏蓉于是拿走黛比的一塊蛋糕,說:“那就跟我來,我把一套深綠色的絨布馬裝借給你,是借你的不是送的唷!”
  “等等,”黛比說:“你們說了半天還沒說我今天到底上哪里去呢!”
  “別緊張。”亞莉珊卓說。
  沒錯!事實上,能与巴黎出去就有机會求他放她回愛丁堡了。問題在于——她几乎都不想回去了。
  她們几個女孩將她帶到夏蓉的房間里去,大伙儿忙著脫去她的衣服,忙著為她打點,沒有人注意到她已身處十分尷尬的場面了。娜娣亞在她腰上綁了個什么東西,几乎讓她喘不過气來。
  “我為什么得綁這個東西?”她抗議。
  塔瑪絲卡解釋,“這個可以讓你的腰看起來更細一點。”
  “為什么?”黛比問。
  “也可以讓你的胸部更高、更丰滿。”
  夏蓉把綠色的馬裝套在她身上,“如此一來,巴黎要扶你下馬也比較方便。”
  “但是我要證明我已經可以自己下馬了!”
  女孩們瞠目結舌的在討論,“她是真的還是裝的?”夏蓉問。
  亞莉珊卓為她開口說:“她是真的,她不會玩女人的把戲。”
  塔瑪絲卡以烤紅的鐵棒為她制造出鬈發的效果,得意的說:“哦,她的頭發很容易弄鬈,比你的容易多了,夏蓉。”
  “好吧!干脆把我的新手套也借給你算了!”夏蓉大方的提出。
  黛比一時沖動親了下夏蓉,夏蓉有點尷尬的推開她說:“甭
  客气。”兩個女孩的友誼在無形中凝結了。
  “你很美。”亞莉珊卓難以置信的低呼。
  “天哪,快一點,”娜娣亞催促著他們,“讓他等得抽鞭子的話,那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
  黛比以為她們只是希望她能以最好的面貌出現在巴黎面前。其實,這几個丫頭是看上黛比了,她們想讓巴黎愛上黛比,她們深信巴黎談戀愛之后她們的日子一定會更舒服。另外呢,湊合別人也是挺好玩的事!
  至于巴黎找她出游的原因,那可就大不相同了。他是想實驗看看,他与黛比一起騎馬出去是否可瞞過別人的眼睛,讓別人以為她是他妹妹。另外,他也必須到交換贖金的地點去挑個好位置。再來就是,他想逗逗黛比。
  她一走到戶外就迎上他欣賞的笑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手擱在他的手上,“大人,我必須与你談談。好不好?求求你。”
  “你這么美,教我如何拒絕?”他微微一笑。
  她很小心的說:“我在孤儿院太久了,在絕望之余是亞伯拉漢給了我一線生机。請你諒解,我不能恩將仇報。一想到你要的贖金我就慚愧得要命。所以,求求你,寇克本大人,請讓我回愛丁堡,讓我們雙方都把這件事忘了。”
  “你在那個可悲的地方待太久了,甜心,我不曉得你是怎么熬過來的。我只希望你能把握今天的机會,好好的享受一下。如果你能暫且拋開一切痛快的玩一玩,我答應你我會重新考慮一下你的事。”
  她欣喜的放下心中的巨石。終于,他軟化了,他愿意放她回去了,“謝謝你,大人,你一定能了解我內心的感激。”
  他挽起她的手帶她到馬房去,他們的馬都准備好了。他碰碰她那個帶著許多小鈴的馬鞍,“這馬鞍很有趣,一動就叮叮咚咚的,最适合淑女使用了。”
  她微笑的讓他扶起細小的腰身送她坐上馬鞍,就在那親昵的剎那間,她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她只希望自己真的很美、很能夠吸引他。
  他們沿著海岸線往英格蘭的方向騎,她總覺得那對熱熱的眼光一直逗留在她身上,看得她連呼吸都不自在。
  事實上,巴黎盯著她看還有另外一層原因,他怀疑他們被人跟蹤了。雖然他有所疑慮,但他依然故作輕松的對她說:“你騎得很好。”她的臉立刻又紅了,于是他接著說:“我們今天應該好好的享受,像這种好天气并不多,你瞧北海在此刻看起來多么平靜!”
  終于,她知道他今天要她參觀什么了,那是由海浪沖激而成的一塊砂石,人稱兄弟石。他們站立在八十英呎高的紅岩峭壁,雷霆万鈞的浪花依然可以將他們完全的淋濕。
  她哈哈大笑的望著他,世界仿佛在轉瞬間停頓了,除了碧海藍天外,他們似乎是僅存的一對生物,她悸動的等待著。她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她希望、她渴求激情的一吻。她可以在明日回去當她忠實溫馴的賢妻角色,但今日……哦,只在今日,她想放縱自己好好的玩玩這危險的游戲。
  她紅色的發濕濕的黏在她臉上,他挑起一小綹秀發在指間磨搓,耳語道:“事實上,我才是你的囚犯,我被你的美俘虜了。”
  她的心激切的等待著他低下頭來,但在那個節骨眼,他瞄到不遠處有不尋常的動靜。他果然是被人跟蹤了!他的唇在令人窒息的距离處停頓了,她松了一大口气的傾听他低沉的嗓音,他說:“這海面現在很平靜,不過有的時候气候會在一夕之間丕鑾,這些美麗的浪花也有石破天惊奪人命的時候。”
  “我從沒見過如此特殊的景物,想想這些海浪得花几個世紀的工夫才能雕琢出惊人的造型!”她設法使自己鎮定下來。
  “海是男人的一切。”他說:“我有船,我很愿意帶你去航行。你愿跟我去嗎?”
  她不認為他是認真的,今天他們似乎同時打定了主意要逢場作戲一番。她若有所思的說:“我母親一定是從法國來的,她一定很勇敢。”
  “也很美,”他悄悄的握起她的手,“這附近有家小餐館,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我們可在那邊吃個午飯。”
  她很高興有机會休息了。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馬來,這种溫柔的表現令她漲紅了臉。
  他們享用了鮭魚大餐。她愛死了那些藍莓、奶油等等的佐料,于是巴黎再給她點了一份。店東一直叫她夏蓉小姐,叫得她吱吱咯咯的笑。巴黎鼓舞她品嘗麥酒,還對她說夏蓉絕不會錯過喝麥酒的机會。她果真嘗到這新鮮的飲料,而那种清香的口感也的确止渴。
  餐畢,他們在小館后的果園漫步,果樹遮擋了他們的身影,如此一來,巴黎反而可以在暗處留意跟蹤之人是否就在附近。空气中充滿了花香,她情不自禁的挑起一把玉米花聞一聞,這一聞使她開始打起噴嚏了。
  “一聲是心愿可成,兩聲是有人親吻,”巴黎一接近,她就又連打了兩次噴嚏,她笑著接下去,“三聲有信來臨,四聲情況漸佳。”
  她把花朵拿給他欣賞,他直接握著她的手看著她,“五聲秘密心事得知。”他一把將她抱起,熱切的吻著她。
  她不知所措的在他怀中輕顫。
  “甜心,”他沙啞的低喃:“我愿意与你分享心中秘密。我一直渴望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來分享我的人生。”
  她不由自主的為情迷惘,“你早就知道我一直是在那個地方的,你為什么沒早點去接我?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甜心,不會太遲的。我可以當你的秘密情人,我一定會浪漫的來追求你,逗得你頭昏眼花。”他那不安的手指已悄悄的伸入她上衣之內。她倒抽一口寒气,他的言話与行動同時震惊了她不設防的心靈。
  就在她惊愕之際,巴黎乘虛而入結結實實的親了她一嘴。惊愕之余,她不由自主的幻想愛丁堡那椿婚姻能借故撤銷,而她能成為巴黎的妻子。她痴痴的垂下了眼瞼,關于打噴嚏的傳說接下來是:“六得銀、七得金。”一想到了“黃金”她立刻惊醒了,她一把推開他。
  黛比顫抖的扣上她的扣子。她一定是瘋了才讓這登徒子占她便宜,他綁架她是為了金子,可不是為了愛情。
  這下子巴黎自己也清醒了,适才真是一時失去理智,剛才那一幕若讓人發現的話,大家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他妹妹了,到底是誰在跟蹤他?莫非他的城堡早有人監視?
  回到城堡時天色已暗,黛比被他哄了一整天,心中感到無比困惑。這么一天下來,她只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面對這高大英俊之人她是一點抵抗力也沒。莫非她渴望感情已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了?如果她再不逃离此地,那么她的心可就危險了。也許,說危險已大遲了;也許,她根本就是已經愛上他了。
  在馬房,他故意不扶她下馬。他在一旁看她設法完成她的課程,“你今天騎得很好,你可以引以為榮了。”
  她在昏暗的馬房中看他,“巴黎,你明天會讓我回愛丁堡吧?”
  “不行。”他說。
  她愕然的說:“但是你答應過要考慮看看的!”
  “我已經考慮過了,結果是——我要你留下。”他有點火大。
  她也惱了。她很想摑他一耳光,但想歸想,她不敢真動手;因為此人是個以牙還牙的狂徒。因此,她只有撩起長裙憤怒的跑出馬房。
  “謝天謝地,你們終于回來了,”娜娣亞說:“她已經鬧了几個小時了。”
  “誰?”黛比問。
  “安妮,”娜娣亞說:“巴黎是唯一可以讓她靜下來的人。”
  “安妮是誰?”黛比空洞的問。
  “巴黎的太太。”
  “他的什么?”黛比惊問。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她的心仿佛在瞬間凍結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說她美?怎么能吻她?怎么能讓她一不小心就愛上他了?憤怒与怨恨几乎淹沒了她。
  “我們沒說過安妮的事嗎?”塔瑪絲卡說:“哦,一開始的時候,巴黎瘋狂的愛著她,她嬌小纖細、發色如銀。就在他們熱戀之時,悲劇就開始了!她有了孩子以后就再也無法下床走動了。但,他依然深愛著她,他總是從愛丁堡帶盒巧克力給她。而且只要他一進門,就一定先上白塔去看她。”塔瑪絲卡如夢般的輕歎。
  “這全是她瞎掰的,”亞莉珊卓說:“塔瑪絲卡是個作夢的女人,任何東西在她眼中都是完美的。”
  “那你為什么沒提起她呢?”
  “談起誰?”夏蓉走入房中。
  “安妮啦。”亞莉珊卓說。
  “那個臭女人!天,那個可怜的男人。你知道嗎?他們痛恨對方,就像貓跟狗一樣!你沒听過他們吵架的聲音?有一天晚上他把她打慘了,然后她就再也下不了床了。她很幸運,他只廢了她的腿,他早該把她殺了的。不過,你們看著好了,早晚有一天他受夠了就會下手的,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會在城牆之下找到她的尸首的。”
  “這也是她瞎掰的,”亞莉珊卓又說:“夏蓉完全是個戲劇化的人。”
  黛比看著他們,“老天,你們都瘋了是不是?”回到房間的時候,淚水已不能自主的落下,她甩上房門倒在床上哭得死去活來。
  淚水止住后,她才發現自己把夏蓉的衣服哭毀了。“該死!”她小心的脫下馬裝挂起,然后她自艾自怜的又趴在床上哭了。
  巴黎回房的時候她早已睡著了,因此他對于她的悲傷是渾然不覺的。倒是她的影子一直逗留在他的腦海,搞得他心神不宁、坐立難安。她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女人,美麗而不驕傲,甜美天真動人。如果她能成為他的情婦,他一定要好好的寵她、愛她。其實,他大可以直接的上樓去占有她;沒有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敢抗議,更沒有人能阻止他。但是,他不愿意嚇著她。
  她依然想回愛丁堡。也許她還不了解,他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很明顯的,亞伯拉漢為了顏面問題尚未將她被綁之事張揚出去。不過,亞伯拉漢一定也暗中差人在調查綁架黛比的是什么人。
  也許,今天跟蹤他的正是亞伯拉漢派出的人。但,亞伯拉漢又怎么會想到他呢?他怎么能——巴黎惊坐起,他心中已有解答。是孤儿院那個死老太婆!一定是那個叫葛拉漢的女人提供的線索。
  于是,巴黎穿上黑色馬裝匆匆的赶到那家孤儿院去。他在黑暗中潛入葛拉漢太太的房間,她躺在床上,房門是開著的,她的喉嚨沒被切斷,身上也無外傷。不過,他一眼就看出她已經被人謀殺了。很可能是在睡夢中被人用東西悶死的,因為房間里并沒有掙扎的痕跡。亞伯拉漢很可能誤以為綁架勒索之人為葛拉漢太太,所以才下手殺她報复。不曉得她在生前是否說出什么有關于黛比跟他的線索?最好是沒有,否則亞伯拉漢很可能就知道是他了。
  巴黎匆匆的出去跟他留在愛丁堡的三名手下會合,依他們的描述,葛拉漢太太沒到過亞伯拉漢的住處。亞伯拉漢接見過卡南·麥克白一次,然后他自己又到麥克白那里去過一次。
  于是巴黎直接走訪麥克白的辦公室,“大人,我以為你是不想露面的。”麥克白一見了他便惊愕的說。
  “我的身分恐怕已經泄漏了。你跟亞伯拉漢那邊有什么進展?”
  “我把你的條件送去給他了。我覺得他似乎不感到惊訝。最近,他來找我說他根愿意順從你的條件。”
  “好象太容易了點。”巴黎說。
  “我也有這种想法。尤其是在他要求多給他一點時間之后,我就更怀疑了。別人也許會需要一點籌錢的時間,但他可不需要。依我看來,他需要時間是為了設下陷阱。”
  巴黎一路苦思的赶回家去。如果亞伯拉漢已經怀疑是他了,那么,他為何不直接采取法律行動?亞伯拉漢必然是有自己的計划,而且他對黛比必然是不死心的。一想到黛比落入亞伯拉漢的魔掌他連心都涼了。她如果知道那老頭要她的目的并不單純,那她鐵定嚇死。說也奇怪,他為什么不直接買個小女孩就好了?莫非是葛拉漢太太暗示黛比的身世非比尋常,所以亞伯拉漢才想娶她為妻,以便日后威脅勒索她的生父?天啊,如果亞伯拉漢發現她有可能是瑪樂司的女儿,那么他們可就慘了。
  早餐后,黛比詢問亞莉珊卓有關安妮的事情;不過,她不太愿意說。“反正她討厭我們這一家人就對了。辛克里太太是她的看護,她的三餐都由辛克里太太端上去給她。”
  “但,這可怜的女士若是無法下床,那么總該有些人去探望她或是陪她聊天吧?如果你們根本不理她,那就難怪她會討厭你們了。我反正是閒不下來的人,也許我可以去陪陪她。”
  “你是不看到她就不死心,對不對?”亞莉珊卓說。
  “哦,你想我可以去嗎?”無論她是怎么說的,她反正就是想看看巴黎到底娶了什么樣的一個女人。
  “她并沒有被關起來或是被綁在床上,你當然可以去看她,老天哪!”
  “這么說,我可以直接上樓去找她了?”
  “當然。如果她不想見你,她就會立刻叫你离開。她那張尖酸刻薄的嘴比我們所有的人加起來都厲害。”
  黛比提心吊膽的去敲門,房內有個低沉沙啞的嗓音叫她進去。在床上的可不是白衣天使,她穿著鮮紅色半透明的睡袍,她的指甲、嘴唇都涂得紅紅的,白色的床單之上放著一盒開著的巧克力。
  黛比略帶猶豫的說:“早安,我是——”
  “不用告訴我你是誰。你反正是另一個該死的寇克本。從你的發色跟你的大胸就可以看出來了。真該死!你想做什么?”
  其實,連她自己也怀疑她跟寇克本家搞不好是有點關系的。“我是來看看你需不需要有人作陪……也許我可以讀一些文章讓你听。”
  “說謊!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她們全在笑我畸型。要看就來啊,過來啊!”
  黛比著迷的走上前去,她們几乎是截然不同的女人。
  黛比有曲線而且色彩鮮明,安妮則是瘦弱蒼白。
  “嗯?”安妮問:“你看到什么了?”
  “你的發色真的像銀色的月光。”黛比說。
  安妮眼一瞇,“好話說完就說難听的了。”
  黛比猶豫的又說:“你有個很有威脅性的嘴。”
  安妮近乎歇斯底里的大笑,她的眼不太尋常的閃爍。“你有紫色的眼睛——不太尋常的顏色。我想畫畫你,你愿意坐下來讓我畫嗎?”安妮帶點強迫的意味。
  辛克里太太立刻帶來繪畫的用具,但安妮向她揮手,“不是現在、不是現在,明天再來。”這是命令不是請求。“可別空手來。”
  “你想要些什么呢?”黛比問。
  安妮苦澀的笑道:“我真正想要的東西會把你嚇個半死。隨便,帶瓶白蘭地就行了。”
  “多么特殊的一個女人。”黛比一下樓就對她們說。
  “我們可不是如此形容她的。”夏蓉笑道。
  “她說明天要為我畫素描。”
  “哦,別是明天。明天我們要到凱索市集去玩,你一定會喜歡的。吉普賽人一年一度的馬市可是千載難逢、十足有趣的,”亞莉珊卓說:“那些馬匹都是怎么來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個又一個算命的棚子。我正要問巴黎能不能帶你去呢!讓他知道你去見安妮的事,他一定會不開心的。”
  “那我可就開心了。我反正不是來討他歡心的。”
  夏蓉与亞莉珊卓交換了個眼色,“她學會了!”她們哈哈大笑。
  “噓,他來了。”塔瑪絲卡耳語。
  巴黎一回城堡就為了小羊失蹤的事傷腦筋,在這季節他不認為小羊是被狼咬走的,他怀疑這是山貓做的。因此,他決定天一亮就跟他的兄弟一起出門去獵殺山貓。
  女孩子們發現男人不在家的時候,正好是教教黛比對付男人的最佳時机。
  “到市集去你根本不用花錢,到時候我們會遇到一大堆很樂意為我們付帳的紳士。”塔瑪絲卡忙著整理要穿到市集去的衣服。
  “如果你喜歡什么像耳環或杏仁餅之類的東西,你只需把頭一側說句:‘我最愛杏仁餅了’他們就會擠破頭的去幫你買。如果你還想吃第二個,你就甜甜的說:‘如果我再吃一個會不會太貪心了?’然后他們就會沖去買個半打。”娜娣亞忙著燙她的頭發。
  黛比看著她們一群好姊妹坐在壁爐前遞著酒喝,又說又笑的好不開心。
  “我們輪流的教她几招對付男人的方法,我先開始。”塔瑪絲卡掀起長裙露出她的腳踝,“櫬衣、櫬裙等等的質料最好是那种稍微一動就會發出一些聲音的。讓男人只听得見卻看不到,那是最吸引他們的。”
  亞莉珊卓也開了口,“我呢,我光是看塔瑪絲卡就可以教你一招了。塔瑪絲卡總是穿高跟的鞋子,襪子也都挑那种很細致的,每當她下樓時,她總是忝不知恥的掀高裙擺來展示她的腳。”
  娜娣亞把卷發棒放回爐中,她說:“跟男人相處的時候,一有机會就回頭看他。這是一种無聲的邀請,邀請他走到你身邊來。”
  夏蓉的招式則更直接,“頭發保持有點亂,如此一來可使男人聯想到‘床’。”
  塔瑪絲卡又建議了,“香水也是一項利器。在你身上的每一個脈跳區抹上香水,如膝后、胸前等等,如此一來,你一走動就有誘人的香气在四周飄散。”
  亞莉珊卓一看又輪到她出主意了,就匆匆的說:“夏蓉,你快給她一些點子吧,你最能表達了。”
  “嗯,那我就把勾引男人親你的方法介紹給你。一開始,在他跟你說話或看著你的時候,必須格外的貼近他,必須‘貼’近,离得太遠就失效了。在這种時候,他會把手扣在你肩上或腰部。他一碰到你,你就立刻說些親昵的話,然后他就會抱住你親你!這是最有效的,到時候他一點抵抗力也沒。”
  “我真是不敢相信。”黛比喝光了她那杯酒。本來她是不喝酒的,但那种暖暖的醉意實在太迷人了,以后她很可能會對酒習慣。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夏蓉說:“巴黎剛走到隔壁的房間。你現在就去試試。如果在他身上試驗成功了,對別的男人就更不可能失敗了。此外,我也需要你去支開他的注意力,我今天晚上要溜出門去。”
  黛比可不敢做這項試驗,雖說男人一遇到這些女孩就像個傀儡,但巴黎可不是傀儡。他是個危險的男人,光是看到他,黛比就心跳加速,哪能冷靜的去勾引他。女孩子們不讓她有考慮的余地,為了壯贍,她們又讓她喝了許多酒。果然,酒鼓舞了不尋常的勇气。
  “巴黎。”她輕聲的叫他,一鼓作气的去找他。
  “嗯?”他走到她面前,他一停下腳步她就走上前去看著他。
  “你明天要不要到市集去?”
  他低頭看她,她站得太接近了,于是他兩手搭在她肩上。
  思考!她對自己說:想一些親昵的話。她屏息的說:“大人,我今晚更衣的時候,肩上一定會留著你的指印的。”
  他毫不猶豫的俯首吻她。她被那熱切的吻嚇呆了,熱熱的唇自她唇瓣下滑,一路到那高高的領口。然后他扯住她的發再一次殷切的吻她。她雖是來勾引男人的,卻一點心理准備也沒。恐懼在她眼中流轉,她渾身顫抖的跑回她那群同志身邊。
  “成功了嗎?”塔瑪絲卡問。
  “他當然是吻她了,你不會看她那一臉的恐慌?”娜娣亞笑道。
  “非常成功。”她坦承。但她卻不知道巴黎已尾隨她過來了。她一轉身就撞見他那對冒火的眼。
  他終于發作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像個娼婦一般?”他四下一顧,“你們全都喝醉了,上床去!”他咆哮道:“你給我留下!”他的怒气嚇得黛比連動都不敢動。
  女孩子們如惊弓之鳥四下散去,留她一人單獨的面對狂徒。但姊妹們一走,他的表情就鑾了,他的眼閃爍著笑意,“哦,酒使你愛玩了。我會牢牢的記住,酒使你誘惑了我的吻。”
  她低呼:“我沒有!”
  他盯著她那上下起伏的胸部。她正想破口大罵,孰料他先發制人的說:“啊,除非你的屁股想挨頓打,否則可別一時沖動就口不擇言了。”
  “你敢!”她下意識的倒退一步,但她僅有的武器也就只有她這張嘴而已。“你妻子被打斷了腿還不夠嗎?你連我的腿也想打斷?”
  他看了她好一陣子,“你見過安妮夫人了。你們是否一見成仇?”
  “沒有。她与我想象中的不同。”
  “她与我想象中的也不同。”他苦澀的說。
  “她想畫我。”
  “奉勸你小心一點。格外小心,她跟毒蛇沒什么兩樣。”
  “我看她比較像夏娃。”黛比說。
  巴黎不希望黛比跟邪惡的安妮相處,但他也不禁止,反正黛比很快就會發現安妮是沾染不得的。
  “大人,我可以退下了嗎?”
  “少大人長大人短了。我想你應該會高興听到一個消息:你討厭的敵人葛拉漢太太已經死了。”
  她目瞪日呆的看著他。是他下手的?她口干舌燥的問:“大人,她是死于自然原因嗎?”
  “不,是謀殺。”他直接說。
  她下意識的畏縮了。
  他立刻改變了話題,自袋子里掏出一枚金幣。“給你明天市集用的。”
  “我不要你的錢。”她轉身就要跑。
  他拉住她硬把錢塞給她,“等你更衣之時,順便看看現在這一拉扯所造成的瘀痕。”
  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他。他愛她嗎?他真的為了愛她而殺死葛拉漢太
  太?或,他只是去殺人滅口的?他是個玩弄女人的色狼?他真的打斷他妻子的腿?她怀
  疑他是個罪大惡极的人,但她忘不了他的吻,她的身心都饑渴的在等待著他。她明知他
  是危險的,她只是任他擺布的一只小棋子。這整件事就像解不開的謎,她怎么理也理不
  清。
  她一定是睡得很熟,因為翌日一早她是被樓下巴黎与亞歷山大的爭吵給惊醒的。亞歷山大大叫:“我不喜歡打獵!我認為那是世上最殘無人道的游戲。我受不了看著動物死亡!你明知我想跟女孩們到市集去,卻偏偏強迫我跟你們去殺生!”
  黛比想要迅速的下樓,她想站在亞歷山大那邊對巴黎痛斥一番。她還沒到樓下就听巴黎在說:“我反對過你念詩或作曲、寫文章嗎?沒有,但是我也不會送你到什么修道院去浪費你的一生!亞歷山大,有的時候你必須像個男人。你不喜歡出去突襲,但如果敵人來襲,你就必須懂得保護城堡与女眷,否則她們不是被燒就是被辱!你不喜歡打獵,但對付侵襲牲口的野狠或山貓不得不如此。你必須先盡男性的義務才有資格去享受溫柔的樂趣。”
  黛比于是沒下去幫亞歷山大說話,因為巴黎有他的道理。
  “今天我跟特洛伊出去打獵,你去市集。但,我要你負起男人的責任,姊妹們由你負責,尤其是黛比。如果你讓她溜了,那我唯你是問。”
  五分鐘過后,她确定樓下的人走了才敢偷偷的跑到他的房間。她拿了瓶白蘭地就到白塔去找安妮。雖然辛克里太太一臉冰霜,但她還是進去了。安妮眼神空洞,美麗的五官皴成一團。
  “我今天沒辦法讓你畫了,因為我們要到市集去。不過,我給你帶酒來了。”她沒說她再也不能回來讓她畫了,今天,她壓根不想再回到城堡來。今天,正是她逃脫的最佳時机。
  安妮看到那瓶酒顯得很開心,“天,我受不了大家都不在城堡的感覺。上一次大家都出門了就有個人想殺我。老安格斯發現那個人所以來救我,沒想到他自己卻因追那刺客而摔死了。”她歇斯底里的說。
  “你沒告訴你丈夫這件事?”黛比慌張的問。
  “噓,不要說了,否則你又會生病。來,赶快吃點你愛吃的巧克力,我順便倒點白蘭地給你喝。”辛克里太太揮手示意黛比出去,“你快走,我會安撫她的,我今天會一直陪著她。我保證這儿不會有什么可怕的男人。”
  安妮的話令黛比感到十分不安。安妮的那番話巴黎一定也听過,不過為了不要太涉入人家的家務事,她還是保持沉默早走為妙。她再不离開就恐怕永遠也逃不出他那充滿魅力的网了!巴黎是一個不擇手段的男人,安妮的故事也許不是憑空捏造的。她再不走的話,浪漫的初戀恐怕就要消失了。
  這天的早餐會顯得格外熱絡,女孩子們喜孜孜的談論到市集去玩的事。她們被安排坐在馬車內,亞歷山大与另外三名士兵則騎著馬保護她們的安全。塔瑪絲卡爭取到穿綠色服裝的權利,她身穿淡色的薄棉禮服再套上向娜娣亞借的綠色天鵝絨上衣。
  “天啊,塔瑪絲卡,那件綠色上衣真是迷死人了。”娜娣亞嚷道。
  “那是因為穿在我身上的緣故。”塔瑪絲卡自豪的笑道。其實,娜娣亞一身的藍也不遜色。今天連亞莉珊卓都顯得漂亮。而夏蓉出奇制胜的黑白配更是不在話下。黛比的桃紅色禮服造型簡單,胸部之下便是棕色天鵝絨的腰帶。
  這一行漂亮的隊伍吸引了市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才到達一會儿就把羅根、西司与李諾士等人都吸引來了。
  西司爵爺是最興奮也是最年輕的,他那愛慕的眼神一直落在塔瑪絲卡身上。而她那淡綠的眼一眼就看出西司今天會向她求婚。
  李諾士伯爵,高大英挺,他毫不猶豫的盯上娜娣亞,其實他們兩人還真是相配。很快的,他們眼中就只有對方了。
  羅根爵爺必恭必敬的靠近夏蓉,他那十分明顯的渴望換來她明亮的笑容,她那勾魂的眼往他這邊一瞄說道:“大人,我答應亞莉珊卓說你會為她贏得一顆椰子。我說啊,你的箭法最准了。你好心去幫她賺顆椰子回來,我就利用這空檔跟黛比去算命,很快就回來,然后咱們兩人就可以私下聚聚。”
  羅根乖乖的帶著亞莉珊卓去射箭。而黛比也興沖沖的尾隨夏蓉去找算命人。在市集的角落里,吉普賽人一一的搭起算命的棚子。夏蓉一看到一個帥哥就突然的站住,他在脖子上系著紅色領巾,但他上身是赤裸的,黝黑結實的胸肌深深的吸引夏蓉的視線。他們就那樣痴痴的相望,那么熱切的眼神使黛比了解到:他們并非陌生人。
  終于,夏蓉低喃:“強尼·雷文……黛比,我等一下再跟你會合。”他們兩人很快的走入他的棚子里。
  黛比難以置信的眨著眼。市集才開始她竟然就一個人了,是逃走的契机了嗎?不過,她得先搞清楚愛丁堡离這儿多遠,是不是可以用走的。她問了個婦人,發現愛丁堡离這凱索市集有四十哩之遠。她鼓起勇气到處問是否有來自愛丁堡的人,問了半天才問到一對肯讓她搭便車的老夫婦。她跟他們約好晚上就在此地會合,約定好之后她赫然發現亞歷山大神情嚴肅的在看她。
  “亞歷山大,如果你真的為我好,今天我要走的時候請你看著別的地方行不行?”她哀求。
  “黛比,在別的情況下我可以放你一馬,但今天巴黎交代過我要保護你們。今天是對我的一种考驗!請你不要為難我。”
  她能了解他的難處,“算了,咱們去跟其它的人會合吧,我快餓死了。”
  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可沒做任何承諾,离開是不得已的,她非走不可。
  大伙儿會合之后,羅根大人問起夏蓉。
  “她去幫巴黎買些物品。”黛比有心為她掩飾,只可惜亞歷山大同時說:“她去看一群狗表演戲法。”
  羅根疑惑的看著他們,“知道了,”他轉向黛比,“在她還沒回來之前,也許你愿意讓我陪在身旁。”
  “那太好了。”她發現李諾士大人也老在偷看她,終于,李諾士開了口,“我們以前一定見過面,我記得你這對紫色的雙眼。”
  “是的,我們見過一次。”她神秘的說。她很想對他說他們在“她”的婚禮上見過一次面。
  接下來,又是食物又是禮品的,只見紳士們不斷的在付錢買東西。他們逛到一個賣絲襪的棚子時,夏蓉才又現身,她直接去找羅根說:“如果你送我這种禮物的話,那一定會造成轟動!”然复她碰了亞莉珊卓一下示意她接下去,于是亞莉珊卓便說:“如果我們姊妹全有的話就不會太离譜了。”
  “說得對!”于是西司大人便讓他們一人挑一雙,他先挑粉紅的絲襪給塔瑪絲卡。娜娣亞挑了一雙肉色的,亞莉珊卓挑了紅色的,夏蓉最懂男人的胃口,她挑了雙黑色的,黛比認為自己穿黑色絲襪一定很能令巴黎動心,但仔細一想,她今晚反正是要走
  的。以后她与巴黎很可能再也碰不到面了,如果她沒有個丈夫在愛丁堡,如果他沒有妻子……如果、如果……她的心猶豫苦澀。
  亞莉珊卓陪黛比到西班牙營區去逛逛,黛比一眼就看上一雙紅色的高跟涼鞋,那是西班牙風味的涼鞋。她手上有巴黎給她的錢,只可惜不夠用,亞莉珊卓看上一把短刀,可惜錢也不夠。于是她們合起來跟老板討价還价,終于有了令人滿意的成果,老板賺到錢,她們則買到心愛的東西。
  當大伙儿聚精會神的在燈光下看吉普賽人表演馬術之時,黛比則悄悄的抱著她的東西去跟那對老夫婦會合。
  “哦,你終于來了,小姐。我的丈夫一到我們就要啟程了,他去給我買些黑豆。我真想留下來參觀馬市的夜間活動,有跳舞的節目、有表演等等的,只可惜……唉,愛丁堡大遠了。”
  黛比坐進馬車,她提心吊贍的等著這老婦的丈夫歸來。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就差那么一點點了!突然有一陣笑聲自車外傅來,接著便是——亞歷山大挽起她的左手,羅根大人扶著她的右手,李諾士爵爺扶她下馬車。這會儿李諾士似乎已認出她的身分。
  夏蓉則在一旁輕笑道:“我們是來接你的。”
  西司大人拿了几枚金幣給那個老婦人,塔瑪絲卡則甜甜的說:“我們這妹妹就愛鬧,謝謝你照顧她。”
  黛比低聲的對李諾士說:“我在這里不快樂,你為什么不能幫我?”
  李諾士略帶靦腆的說:“我想娶娜娣亞,我可不敢得罪狂徒寇克本。”
  黛比無可奈何的面對此次的失利。畢竟,錯的人是巴黎,這一干子人都是無辜的。她也不忍心讓亞歷山大面對巴黎的怒气。她已經愛上這一家子的人了,相處愈久她愈難走成。但是,她在愛丁堡也有應盡的義務,這一次雖然失敗了,日后她還是會嘗試。
  回家路上她輕聲的問:“你們不會告訴巴黎吧?”
  他們目瞪口呆的全盯著她。
  “當然不會,你連問都不用問。你以為我們都是些什么樣的人啊?”亞莉珊卓反問。
  她松了一大口气,至少她可以逃過一劫,不用惶恐的面對他的怒火。
  翌日,大家都睡到很晚才起床,一醒來才發現烏云密布、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晚餐過后,暴風雨突然的就降臨了。他們全聚在客廳里,但沒有人愿意承認自己怕雷電。
  亞歷山大与特洛伊在角落里下棋,塔瑪絲卡忙著談西司大人向她求婚之事。
  “羅伯特昨天向我求婚了,但是他還沒向巴黎提親。我等了他一整天了,都是這場討厭的暴風雨阻擋了他。”
  亞莉珊卓說:“落單的不只是你一個人,這場風雨也把吉普賽人赶跑了。”
  夏蓉擰了她的耳朵,然后才向塔瑪絲卡道賀。娜娣亞不甘示弱的說:“李諾士很可能也要來找巴黎了,昨天他表明自己正在尋找适當的對象。”
  塔瑪絲卡抬起頭,“我為你感到欣慰,不過別忘了我才是排在前面的。”
  夏蓉笑道:“你是不可能讓我們忘了的。”
  塔瑪絲卡說:“但這是很重要的。在這個世界上若不能是最好的就得是最先的,幸好我既是最好的也是最先的。”
  亞莉珊卓呻吟了一聲,“你就是不忘自吹自擂一番。”
  娜娣亞在此時建議道:“咱們拿出昨天到手的東西,也許還可以交換一些。”
  巴黎在燈光下研究一張海的圖表,但黛比每一抬頭就迎上他的眼。他在想什么、計划什么?
  正當眾家姊妹拿出她們的戰利品在試用、交換之際,門口突然傳來如雷的吆喝,“你們就像一群逍遙的狐狸舒服的窩在你們的巢穴里!”
  巴黎連忙站起,“包司威!你冒著風雨出門是為了什么?進來,來把身子烤干。特洛伊,你下去安頓他的手下。”
  高大的包司威激賞的看著室中的美女,“淑女們,請原諒我不請自來。”他朝他們鞠了個躬才對巴黎說:“如你所知,我也是愛丁堡的治安官,近來我在追查那位被綁架的新娘。”
  黛比的心差點沒跳出來。終于,她要回愛丁堡了。巴黎看了她一眼暗示她別開口,她惱火的抬起頭,充滿胜利感的看了他一眼。
  包司威哈哈大笑,“在蘇格蘭能進行這种陰謀的只有五、六個人。你當然就在我的黑名單上。”他沖著巴黎微笑。
  “大人,我真是受寵若惊。你突然就冒出來真令我惶恐。”
  “少來了!寇克本,你哪懂得惶恐的意義。”
  “包司威,如果你發現了那個新娘,你打算怎么處理?”巴黎問。
  “把她扔到我的一座城堡里,然后再把贖金加倍教那老頭吐個精光!”包司威叫道。
  黛比的臉一下子白了。男人真是——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巴黎說:“我沒綁架新娘,不過我有五名可愛的妹妹。”
  “啊,說得可不是嘛!連名字都不同凡響的美女。”
  夏蓉站上前去。包司威是她不愿錯失的良机,他本身就是個傳奇,他是國王的表兄弟,頭銜、領地一大堆。
  夏蓉在他面前欠身行禮,有意無意的露出一大截酥胸。“包司威大人,我就是夏蓉。”
  “愛爾蘭之珠。”他微微一笑。
  “我是塔瑪絲卡,包司威大人。”她优雅的行禮。
  “有史以來的古城。”他回答。
  “我是娜娣亞,包司威大人。”她輕聲的說。
  “世上最美的城市。”
  “我是亞莉珊卓,包司威大人。”她驕做的說。
  “是一座我很想去游覽的城市。”
  “我是黛比西亞,包司威大人。”室內第五個美女向他欠身行禮。
  “波斯的城市。”他直視那紫色的雙眼。巴黎暗地一惊,她為何一直沒說出她的全名。如果她的名字是城市的名稱,那么她
  就是寇克本家的人沒錯。好狡猾的女人!讓她得意吧!總有一天,她會哀求他收容她的!
  “老天,你真是個狂徒,如此美麗的女孩竟然不早些介紹給我認識,我沒想到你有這么多漂亮的妹妹。”包司威說。
  “對外人來說是漂亮,對我來說她們全是搗蛋的麻煩人物。”巴黎直視黛比。
  女孩們全圍繞著包司威,大家都很努力的為巴黎掩飾;因為包司威是十分有權勢的皇親國戚,雖然他与巴黎一向是知己好友,但巴黎若有罪證在身,包司威依然可拘捕他下獄。
  包司威專注的看著這些女孩,夏蓉則机警的提議道:“大人,讓我為你脫鞋。你的靴子都濕了,我認為舒适最重要,娛樂次之。”
  “那可不見得。”他微笑的注視著在他眼底彎著腰的女孩。
  塔瑪絲卡不由自主的輕顫,這位包司威大人實在是太有魅力了。
  夏蓉傾全力的盯著她難能可貴的獵物。
  亞莉珊卓偷偷的告訴包司威大人,“他的确在樓上藏了一個女人。”
  包司威怀疑的看著她。
  娜娣亞說:“他把她藏在白塔,不讓我們見她。”
  他專注的聆听。
  黛比對他說明:“是他的妻子啦!你要找的女人就是她嗎?”
  “妻子?”他的臉皺成一團,“我找別人的老婆干嘛?”
  女孩子們笑成一堆。此時,包司威的眼光再度落在黛比身上。巴黎已有些惱火,這家伙直盯著黛比不放,一有机會不是拉她的頭發就是摸她的手。
  亞歷山大也不滿的瞪著包司威。于是,巴黎先將亞歷山大支開,“亞歷山大,我有個差事給你。”亞歷山大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巴黎面前。
  巴黎低聲的說:“下樓去叫特洛伊灌醉他的手下,順便交代我們的人說話小心。”
  現在,塔瑪絲卡准備演奏她的弦樂,而娜娣亞准備唱歌款侍貴賓,巴黎趁這個机會暗示黛比走過來。她原想待在原地不理會他的暗示,但仔細一想她還是乖乖的听話了。
  巴黎對她耳語:“黛比西亞,我要你找机會上床睡覺去。包司威是個危險的人。”
  她了解他是為了保護她才有此指示,于是她點點頭回到女孩子那邊,過了一會儿她才逮到机會溜上摟去。
  黛比离開后,巴黎便說:“夏蓉,走,咱們給包司威兄弄點白蘭地上來喝。”离開客廳后他立即指示妹妹,“包司威待在我們這里的時候,我希望他的腦子能忙得沒時間思考。其它的女孩對男人沒什么經驗,這項任務只有你才能胜任。我要你去迷得他昏頭轉向的。”
  “應該是沒有困難的。”
  “他今天晚上會留下來過夜,你了解吧?”巴黎小心翼翼的挑了一桶白籣地。
  她手扠著腰怒气騰騰的說:“你該不是要我……要我真的去——”
  “你該不會依然是個完璧之身吧?”他輕聲的問。
  “我當然是。你是什么意思?”她反問。
  他平靜的看著她,說:“強尼·雷文。”
  她倒抽一口气,“你派人跟蹤我?”
  “那是當然的。”他開心的承認。
  “那你為什么不阻止我跟他見面?我跟他都快一年了。”
  “夏蓉,我太了解你的個性了。如果我阻止你跟那個吉普賽人見面,那你早就跟他私奔了。你乖一點,幫我擋擋包司威。反正,你早看上他了不是嗎?坦白一點吧,沒人會譏笑你的!”他哈哈大笑。
  “咱們快點,免得他把你看上的那個‘完璧’給污染了!”
  他很詫异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夏蓉看穿了。“夏蓉,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我們早就知道了。你愛她嗎?”
  “愛?這還用問嗎?你早該知道我是不可能再落入愛的陷阱。”他苦澀的說。
  “你不會傷害她吧?”
  “除非必要。”
  她不禁渾身一顫,她還是去處理包司威大人的事好了。去勾引那位高大危險的大人其實不難,她輕而易舉的就把大人帶到她的房里了。她關起房門說道:“包司威大人,現在你變成我的囚犯了。我來想想我可以要多少贖金?”
  包司威一把抱住她,兩人緊緊的相擁。
  “大人,你太沖動了。我本以為把你騙上來之后得將你綁在床上才能任我胡作非為,看來我是不需以武力逼你就范的。”
  包司威仰頭狂笑,“天哪,小姑娘,你真是天賜的!”
  她回以一笑,“你不也是?咱們今夜的奇遇真是天命難違。”
  他已口干舌燥,但夏蓉十分明白拖延時間的重要性,她不能給他太多時間來巡看寇克本堡。因此,她推開他,說道:“既然你是我的俘虜,你就必須服從我的指示。我命你脫去衣物。我想先看看我帶回來的貨色!”
  包司威微笑的除去他的上衣及腰帶,夏蓉還沒脫衣服的意思,她拿起一小瓶香油嗅了嗅。“大人,你說說,你有沒有做過全身按摩?”
  他赤裸的走到她面前。
  “別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你先躺下享受按摩的樂趣。包司威,你得仔細看,等我伺候了你之后就輪到你幫我按摩了。”
  他深感刺激的合上雙眼等待著。
  包司威跟他的手下在天剛破曉之時离開。經過一夜激情之后,他并不想深入調查寇克本堡。他与巴黎一直維持很好的關系,他們雙方都不想破坏這層關系。
  巴黎看他的老友离開了才敢喘口气。早餐的時候巴黎決定先去安排一些事情,所以黛比就乘机提出她還要去看安妮的事。
  “哦,黛比,你實在太善解人意了。”塔瑪絲卡說:“她一定很寂寞,我認為巴黎對她并不好。”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
  塔瑪絲卡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用了,謝謝你。”
  今天安妮一身的黑,更為凸顯她那銀浪般的發色,黛比發現她連指甲都涂黑了。她一看到黛比似乎很開心,“今天我可以畫你。”
  “那太好了。”黛比鼓舞著她。
  “辛克里!立刻幫我准備畫布与炭筆。你就坐在光線好的那一邊。”
  黛比安靜的坐著,過了一會儿她才找到話題。“你婚前住在哪里?”
  “噓!別講話,也不要動,”安妮停頓了半晌才說:“我姓歐基緯,我住在卡地爾北方,我們的土地与哥登家的土地平行。我跟我們的鄰居一向處得很好,但是我父親卻十分痛恨約翰·哥登。他常說哥登家搶了我們家的土地。我們歐基緯家与哥登鬧得不可開交,你听過沒?我父親找到巴黎·寇克本幫忙,巴黎當然很樂意去打哥登,所以我父親就把他當作神。我父親完全不顧慮到我的感情就把我嫁給他。我愛的人是的約翰·哥登,他的妻子已亡正要考慮再娶,不過,我當然也不敢提起此事就是了。都是寇克本看上了我,所以我也不能怪我父親。更何況,約翰·哥登也已續弦,所以一切都無濟于事了。你說是不是?”
  黛比安靜的讓安妮說下去,她很同情這個女人,所以她很想拉攏安妮与樓下那些女孩子。因此她說:“你為什么不下樓去跟大家一起聚聚餐呢?我可以陪著你,我相信他們很快的就會接受你了。”
  安妮沒回答,似乎是在考慮。黛比四下一顧,發現房內的家具擺設等都是高級品,巴黎對他妻子也許沒什么好臉色,不過他并不吝嗇。而辛克里太太,那個向霍爾太太問過她的看護,這個人令黛比感到有點不舒服。
  安妮把她的素描拿給黛比看,黛比真心的贊許。
  “等我上彩以后才是真正的好呢!”安妮得意的說。“不過我累了,再過九天你再來。”安妮突然的又下逐客令。
  黛比一下樓就遇到亞莉珊卓。“我建議安妮偶爾下來跟我們一起用餐。”
  “那豈不是把貓放在鴿群里嗎?如果你不想挨巴黎罵的話,你最好是少管閒事。他現在在他的船上,咱們何不利用這机會到海邊逛逛?”
  黛比欣然答應。那是她生平以來初次踏上沙灘,除了見識到可愛的海獺家庭,也享受了自由豪放的海。她深深的吸取海的味道,欣賞變化万千的潮浪。兩個女孩自由自在的躺在沙灘上聊了起來。
  “很遺憾你沒能從市集逃走,如果只是我跟你在一起的話,我是會視而不見的。”
  “原先巴黎也答應要放我走,后來他又改變主意,而且根本不听我的理由。”
  “黛比,跟男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對付男人要用騙的才行!如果我是個俘虜,我就鬧得他天翻地覆,讓他們急于送走我。你必須采取十分戲劇化的方式与激烈的手段!”
  “譬如說?”黛比問。
  “嗯,我想想。讓他認為再不放你走,你就會自殺。如何?”
  “那得先能讓他相信才行。如果我說要自殺,恐怕他也不會相信。”
  “但是他相信我!你不可以太老實,必須狡猾點才行!”
  “我又該如何自殺?”
  “你可以威脅說要跳褸,自我父親死后,他對跳樓這种事變得极為敏感。”
  黛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我有懼高症,我無法接近高處。”
  “唉,那你能想到哪种死法呢?必須是激烈一點的才管用啊。”
  “你看跳海怎樣?”黛比站起并把腳尖泡到海水里。
  “嗯,可能管用。我可以沖到他那里對他說:‘黛比受不了被押為人質以換取贖金。快來,她要跳海自殺。’然后他就跟我跑到那山壁上,讓他由上往下的看著你。此時,你脫下外套赤裸而無助的往海里去。保證他會在轉瞬間把你拉住,等他親眼看到你憂郁絕望的神情之后,他自然就不想傷害你并放你走了。”
  “赤裸裸?”黛比說。
  “你非得脫光不可,跳海自殺的人都是不穿衣服的。你必須取信于他,否則就功敗垂成了,再說,你只是在他到達之后才脫去外套赤裸的走出;只是一點點的時間而已。我們明天等潮落之后就進行這項計划。”
  “好吧,”黛比說:“只好一試了,反正我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第二天下午的天气也站在她們這一方,亞莉珊卓鼓舞著黛比,“潮水已退,現在是脫下衣服的時候了。”
  黛比媛緩的脫下她的衣服、黑絲襪与紅色的高跟涼鞋,她把這些東西整整齊齊的放在床尾。“我還是穿著襯裙比較好。”
  “想清楚。算了,脫下去,襯衣也得脫。”她堅持。
  “我先穿著,雖然有件斗篷大衣遮掩,但我還是不放心。我看我還是到海邊才把襯衣、襯裙脫了。”
  “那我不就得跟你先下海再上山了嗎?哦,算了,快點。”
  她們到了山壁之下,黛比就脫下襯衣襯裙交給亞莉珊卓,然后她就緊拎著她的斗篷大衣。
  “記住,山壁之上有人出現就立刻脫了這大外套往海里走。”
  終于,亞莉珊卓找到她大哥了。她十分戲劇化的拉著她大哥的衣袖,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嚷:“老天,巴黎,你得快一點,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他一惊,“什么事,什么東西不見了?”
  “是黛比。哦,我的老天,快來!”
  這下子他真的慌了。他拉著亞莉珊卓焦慮的問:“快說清楚。”
  “她快淹死了!哦,我們會來不及的。”她抽抽答答的說。
  他恍然大悟的往山壁那個方向沖去,六、七名他的手下也尾隨他而去。也許,她失足墜海了!他簡直是不敢想象。巴黎在山壁之上往下眺望,就在這山壁之下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影,很安全的。他于是張牙舞爪的轉向他妹妹,“這是哪門子的游戲?”
  “不是游戲,巴黎。她不想當人質了,她想自殺。”亞莉珊卓噙滿熱淚。
  就在這個時候,黛比脫下了大衣,她赤裸棵的步向大海。
  他難以置信的呆愣了一下,然后便火急的沿著最短的山路往下沖。在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她要自殺,他的心差點就為她停頓了。之前,他不曾有過如此的恐懼,所以他以憤怒掩飾。
  黛比走得很慢,因為他跑下山來得花一點時間,一開始她是很有把握的,直到海水沖到她的膝,她的勇气就消失了。她沒碰過海水,也不曉得海浪是如此駭人,一不留神她就被一個浪打倒了。她掙扎的想讓頭露出水面呼吸,她拚命的想站穩。
  然后她就看到他了,一個十分憤怒的男人,一個令她感到非常惶恐的男人。黛比跑回沙灘上套了大衣就跑。而他連跑都不用跑就可以逼近她。
  他認為自己必須設法嚇唬她,以后她才不會再做出這种傻事。此時此地,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綁在腰上的鞭子。于是,他長鞭一揮,而第二鞭則咬住她的外套,“咻”的一聲外套應聲而落。
  她赤裸的站在他面前發抖,黑色怒火与夾雜不清的欲望使他沖動的抱住她,他深深的吻她。她掙扎的嘶吼,但海風直接的把她的叫聲扔到大海里。
  她几乎想重回大海的怀抱,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比大海更可怕。她的掙扎加深了他的欲望,她無法抵抗,他是個巨大的猛獸,他隨時可以將她占有。她渾身虛軟的靠在他身上,淚水無可遏止的泉涌而出,她將臉貼在他胸前,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他輕撫那火紅的秀發,他知道自己似乎已不由自主的愛上她了。他恨自己!恨白己一不小心又落入愛的陷阱。
  山壁之上傳來他手下的呼喚,那些惊艷的眼光使他惱火的拾起她的外衣將她牢牢的里住。“我的大小姐,你今天得學會一件事——我痛恨且鄙視女人的手段,”
  他握住她的手腕,气沖沖的拉她走上山去,回城堡之后,他沒帶她回白塔,卻直接把她拉到士兵出入的鐵匠那里。他們拉拉扯扯的,每一個經過的人都可看出她在斗篷大衣之下什么衣服都沒穿。
  巴黎在鐵匠那里扯下一個手銬,“這些對她來說都太大了,改造一付适合她用的手銬腳鐐。”
  人家說紅頭發的人脾气暴躁,果真不假,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去招惹他。
  鐵匠乖乖的把她鎖上了,還好剛打造好的鐵器都已泡過冷水一點都不燙。
  “几把鑰匙?”巴黎問。
  “兩把,大人。”
  “把多出的一把熔掉,現在就做,我要親眼看你熔掉。一把鑰匙由我管理就夠了。”
  他直接把她帶回他的房間鎖在床上,“只有一把鑰匙,如此一來,我那一家人誰也甭想幫你!你老是想自由,老是把自己視為此地的囚犯。現在,我讓你嘗嘗什么才叫囚犯。”憤怒使他言不由衷,其實,他只是想把她鎖在最安全的地方讓她無法做傻事。如果真被她逃走了,他會受不了的。他一發現亞莉珊卓在門口晃就破口大罵:“我禁止你,以及你們所有的人都一樣,全都不許進來見她!”然后他便怒气騰騰的出去了。
  她深知他的床是何种象征,他總會回到這里的!
  “亞莉珊卓!”黛比大叫:“亞莉珊卓,進來!”
  “巴黎不許我進去。”亞莉珊卓低聲的說。
  “管他去死!”黛比的怒火也攻上來了,“我沒穿衣服。去幫我拿衣來服來,我也需要鞋子、襪子,我的腳都快凍死了!”
  亞莉珊卓神速的溜了,不久她就帶著黛比的衣物回來。黑絲襪并不好穿,有腳鐐的那一只腳得花點心思才能穿好;襪子穿上之后她就把鞋也穿了。“天啊,我怎么穿衣服!我的手、腳都被煉在這張大床上!”
  “其實,你這樣子還挺迷人的。”亞莉珊卓說。
  “老天爺,在他回來之前赶快去找些什么東西回來給我穿。該死的,你也有責任!”
  “讓我想想。你必須穿上不用從手、腳套入的東西。哦,有了!夏蓉有一件黑色的束腰衣。”
  “亞莉珊卓,順便把你在市集買來的短刀帶來。”
  “你想干什么?”
  “我要保護自己。你動作快一點,別讓他撞見了。”
  黛比百般無奈的看著自己,那件束腰衣把她的整個胸部往上堆,裸露了一大截酥胸,束腰衣的前方還可遮掩她的重點部位,后面可就不行了。亞莉珊卓看著她說:“后面不夠長,蓋不到你的臀部。”
  “你是說我是……光屁股!”黛比嚷道。
  “我去添加柴火使房間暖和一點。如果你還冷的話,那你只好躲在他的毛毯里了。黛比,我不能逗留了。被他撞見的話,他會打我的你知不知道。”
  “你大哥是個野蠻人,我早就知道了。”她設法把束腰衣往上拉遮住她的胸部。“你放心,他一定知道你跟此事有關。”
  亞莉珊卓一走,她更是悔恨交加,在沙灘時她根本不該表現出內心的恐懼,她應該打他、應該反擊的!她不曉得巴黎要把她鎖多久,不過她可以确定的是,鎖愈久她的憤怒愈強。她絕不是弱者!他可以強暴她,但她不可能讓他得逞的,她宁死不屈。她恨他!她不曾如此痛恨一個人!
  她看著他豪華的黑色天鵝絨床,床中繡著金龍;除了床,這房中的一切也都是极為豪華。連地毯都是來自東方的長毛地毯,一個可供休憩的窗台堆滿柔軟的天鵝絨抱枕。
  黑夜降臨了。壁火塑造了些奇怪的牆影,他的足音令她心惊膽落。他手執火炬進來,把火炬放好之時她已坐好等著。他把壁爐之上的蜡燭點燃,在這充滿火光的房中并沒有一個被煉著的小可怜;相反的,她是個叛逆的女人。除了那對噴火的眼直直的盯著他之外,她那一身可笑卻性感的穿著也逼得他喘不過气來。她不再是個小女孩,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
  “黛比,我很抱歉,是我被怒气沖昏了頭。我相信你是被煉得愈久愈恨我。”
  她怀疑的看著他。
  “我先把你放了。我待會儿叫人把我們的晚餐送上來,我們可以私下聚聚。”他蹲下去先把腳鐐打開。她伸出手等著讓他把手銬也打開。
  她一獲得釋放就破口大罵:“混帳!”她先拾起他的黑斗篷往爐子里一丟。“畜生!”接著,她又沖過去拿起那個火炬來把床帘全點燃了。
  他面露喜色的看著她抓狂,進而欣賞她裸露的臀部。“你想把我的床燒了?”
  “只可惜你現在不在床上!”
  他迅速的把她點燃的火苗扑滅,他在滅火時,她抱起他的首飾箱沖到窗邊,想把那里頭的東西全拋了。他及時的捉住她的手,一用力,她手上的東西就全掉在地毯上了。然后,他抱住她不放,他的唇出奇溫柔的吻著她,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輕撫她裸露的丰臀。
  她的怒火沒被柔情澆熄。她握起小刀全力的刺向他的手,他正好往上摸逃過一劫,于是那尖銳的利刃遂刺上她自己的臀部。她痛得大叫,刀也掉在地上了,血流在她的腿上。
  “怎么了,甜心?”巴黎惊呼。他不安的檢查了她的傷口,發現只是皮肉之傷他才松了一口气。
  她攀在他身上,抽抽答答的說:“巴黎,救我,我被刀刺傷了!”
  “噓,甜心,沒關系。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重。”
  她的手沾滿了血。她白著臉哭道:“我會死的!”
  他微微一笑。
  “我都快流光血了,你還笑?”
  “小綿羊,我的甜心,對不起。好了,我幫你治療一下。”他將她抱到床上,讓她面朝下趴著。清洗傷口之后,他以藥膏涂在傷口上,雖然如此,血依然沒停。
  他對著淚流滿臉的人說:“你可不可以勇敢一點,讓我把傷口縫起來?”
  “好……不好,我不要!也許你最好……哦,我也不知道!”一痛她就又哭了。
  “你的臀部很美,我真不想在上面留下疤。”
  “你又在開玩笑了!”
  “我沒那么殘忍!”他說:“好了,我弄點鴉片在白蘭地里。”
  他讓她把酒喝光之后,又等了一會儿才在她臀部縫了兩針。麻醉的效果很好,她只呻吟而不尖叫。縫合傷口之后,他便將迷迷糊糊的黛比抱上樓到她自己的房間。
  他讓她趴著睡,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撫摸那絲緞般的肌膚。他的舉動使黛比不敢入睡,她很擔心自己入睡后會被他占了便宜。“你很快就會睡著了,”他低喃的撥去她臉上的發絲,“親愛的,今天的事實在很戲劇化。我沒見過有人拿刀刺自己的屁股。”
  “你這個大渾球,狂徒寇克本。你想都別想……我是不可能……跟你……”
  他柔情似水的看著她入睡,然后他脫去衣服上床跟她躺在一起,他忘我的凝視她的睡臉,他幻想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想跟她在一起,想撫摸她的身体、聞她的体香,他渴望著她,他想吻她、愛她。但是吻一個失去反應的女人有何樂趣?
  巴黎深歎的又下了床,他不可能趁她昏睡時占有她,他不是那种小人。于是,他穿好了衣服又送她一個甜甜的吻才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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