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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邦德的00行動組的總指揮部辦公大樓是位于貝德福廣場的一幢漂亮的具有喬治王朝建筑風格的房子。這是個鬧中取靜的地方,只需快步走3分鐘便到了繁華熱鬧的牛津街。從邦德辦公室的窗戶向外望去,可以看見一片漂亮气派的房子,那原是一些有錢人家的住宅。這個建筑群的中央還有一個用欄杆圍起來的中心花園,那儿栽种的一些常青樹木全然不在乎四季的更迭和人世的變遷,一直傲然挺立在那儿,冷眼旁觀著這片建筑群几易其主,先是由富人住宅變成平民公寓,后又由公寓改造成辦公大樓。
  由于游船事故的耽誤,邦德遲了10天才到這儿走馬上任。游船爆炸后他雖很快被別的游船救起,但免不了要接受一些例行調查。美國聯邦調查局和海軍刑事調查部都派人同他談話,了解有關游輪遇劫的情況,驗尸官也找他了解那位名叫馬克·紐曼的年輕船員滅火喪生的情況。這樣一來,便耽誤了他不少時間。在政治和安全事務方面,十天可算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因此,邦德上任00行動組組長的頭几個星期里要處理成堆的文件,應付那些每日不斷的最令他頭痛的諸如出席“小太陽1號”召集的毫無意義的會議之類的行政事務,真算是陷入了文山會海,忙得焦頭爛額。
  不過,他也翻閱了一些与“加勒比親王”號的爆炸有關的机密材料。這些材料是按規定通過專用渠道直接送到他辦公桌上的,連同這些材料一起送來的還有一些介紹麥克斯·塔恩爵士個人情況的備忘錄。麥克斯·塔恩爵士不僅是塔恩游輪公司的老板,而且還是倫敦、巴黎以及紐約等地數十家公司的老板。
  邦德心里揣測:一定是某個部門——可能是警察局,也可能是安全局方面——在密切注視著那位富有傳奇色彩的塔恩的動向,所以才有那些關于他的情況的備忘錄傳送過來,而且還附有對“加勒比親王”號爆炸事故的若干种最新分析結論。這些結論有的認為游船上爆炸的是企圖劫船的匪徒安放的塑料炸彈,還有位專家得出結論說船上爆炸的是一种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就一直沒有在市場上銷售過的炸藥。
  美國海軍的一位高級軍官——專門研究各种武器破坏力的專家——用簡洁的語言寫了一份3頁紙的報告,旨在說明“加勒比親王”號船舷上炸出的大洞的形狀以及爆炸后引起的大火都与一种性能不夠穩定的老式魚雷的爆炸特征相吻合。
  對于這一分析所提出的可能性,沒有人會予以重視。這也難怪,邦德心中想道。他曾親眼看見美國海軍出動獵潛艇令人難以置信地對加勒比海每一海區進行了全面的海空聯合反潛搜索。自從1933年發生世界貿易中心爆炸案以后,美國軍隊已訓練培養出一种令人難以想象的反恐怖快速反應能力。
  “加勒比親王”號爆炸事件讓人們惊奇了9天之后,似乎很快便被擱置一旁,不過是成為像百慕大三角發生的各种不可思議的謎案一樣的一樁謎案而已。對邦德和弗莉克來說,直到4月號的上午,這一事件還只不過是一段令人不快的記憶。就在這一天,邦德接到通知去開一個由“小太陽1號”,也就是00行動組的上級領導机關召集的緊急會議。
  開會通知是中午時分接到的,下通知的人還特別說明這次會議可能開得比較長。這一天是星期五,這個消息一點也不能讓他高興,因為他早就計划好這個周末同弗莉克到劍橋去,那是他們倆最愛去的地方之一。會議定在內政部辦公樓召開,离家前往內政部的路上,邦德心里還在想:幸虧弗莉克是圈內人,能夠理解這种事情。從前的許多女友和情人便不能理解,常常因為他突然接到急召去辦公事而大吵大鬧。
  他并不隱瞞自己對委員會的反感。他所學的一切知識和經驗都向他證明了靠委員會辦事是很浪費時間的,而且也很容易泄露机密。
  內政部那間小閱覽室布置得像一個貴族俱樂部:室內擺放的一張長條桌、黃蜡的芬芳气息、那些柔軟舒适的座椅、帶點感傷浪漫情調的英國鄉村油畫,還有對面牆上懸挂的必不可少的女王陛下的肖像,這一切都使得屋里帶有一种貴族俱樂部的气氛。
  邦德起初以為這次特別會議是應警察廳廳長的要求召開的。這位警方代表是個禿頂的矮個子,名叫克勞德·溫賽,但他的朋友和同事都喜歡稱呼他為彼得勳爵。然而,一進會議室,他卻感覺到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尋常:會場气氛和委員之間互相傳遞的神秘兮兮的眼色都明顯給人一种事出非常、干系重大的感覺。
  部長宣布開會后,馬上要求溫賽發言,溫賽的發言簡洁明了,這是英國警方開會發言的一貫特點。
  “麥克斯韋爾·塔恩爵士,”他一開口便說出這個名字,好像這個名字足以引起大家注意似的。“各位多半都知道,我們利用來自塔恩商業帝國內部的情報已經有一些日子了。塔恩夫婦一直處于我們的監視之下。我們現在已經有理由相信塔恩是世界各地許多家從事非法軍火買賣的傀儡公司的后台老板。”
  “這事我還是頭一次听說。”邦德低聲咕噥了一句。
  “我們确實仍在按照不需要者不讓知曉的情報原則行事。”部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似乎剛從酣睡中醒過來的M插話道:“我上個星期就對他們說過,應該早點通報給你。”
  “可別這么說,”部長的臉脹得通紅。“你和我一樣清楚邦德上校自從接管00行動組以來一直很忙。第一次通報情況時沒有請他出席完全是出于減輕他工作負擔的考慮。”
  “就算是這樣,溫賽至少也該對他說明這事的來龍去脈,別這樣一開始就讓人糊里糊涂的。”
  部長歎了口气,溫賽則低頭擺弄著手中的材料。
  打破會場沉默的是那位十分務實的安全局局長的平穩語聲。“依我看呢,邦德上校,情報局局長是想讓你知道是他的情報局從麥克斯·塔恩的那個龐大而有些無秩序的集團內部獲得情報的。”她說話的聲音很低,而且越來越低。
  “不單是我的情報局,”M一副怒發沖冠的樣子。“情報得自于我的一位私交。唔,是一位私交的儿子。”
  “彼得·多麥克。”溫賽補充道。
  “對。我与他父親相交多年,過去同在一條艦上。他叫多利·多麥克,是一位优秀的海軍軍官,出身世家。不過,儿子卻不想承襲父業。這也不能怪他,他成了一位优秀的會計師。經濟學專業的高材生,本來有從政的机會,但被塔恩拉轉了向。”
  “一位大會計師,”溫賽一邊看著講稿,一邊冷冰冰地說,“大約一年前被塔恩集團從倫敦的一家很有名的大公司里挖走的一位最杰出的會計師。上個月,他精心安排了一次同海軍上將……同M的會談。”
  邦德听到這里馬上變得全神貫注起來,并開口問能否讓他知悉詳情。
  這回可輪到溫賽惱火了。“唔,假如你一定要知道,我想也可以吧。我們大家都覺得這事不必多加考慮。”
  “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可從來不認為有什么事是可以不多加考慮的。”M怒气沖沖地說。“情況是這樣,詹姆斯。這件事十分机密,所以全是由我親手辦理的。彼得通過我的私人住宅電話同我聯系,我便安排与他見面。見面的方式就像間諜影片中描寫的那樣秘密。因為對方非常害怕。我不得不選在克羅伊登的一家亂糟糟的茶館里与他見面。”
  “他對你講了些什么情況呢?”
  “我都告訴了溫賽,看來都是很可靠的情況。我信得過多麥克,這人很正直,他所發現的事情讓他十分惊駭。根据法律規定,這是警方管的事情,如果他們能查到證据……”
  “00行動組牛刀初試的大好机會。”安全局局長插了一句。
  “這正是我們召開這個會議的原因。”部長掩飾不住心中的不滿。“我想現在總該讓警察局局長接著講下去了吧。”
  溫賽環視了一下會場,會場靜下來了。他清了清嗓子便接著講起來。“這位提供情報的人士聲稱,塔恩至少在用4個公司槁投机倒把的生意賺錢,而所賺的錢又被用來非法購買武器,然后再將武器轉手賣給出雙倍价錢的買方。他說有可靠的證据顯示,塔恩輪船運輸公司的集裝箱貨船至少有一艘曾多次運載過彈藥,而塔恩游輪公司的游船也有一艘在去年被用來裝運一批發自敖德薩的特殊貨物——而這條船上的游客名單,据他說,則是用塔恩手下雇員的姓名假造的。此外,塔恩貨運公司從事陸路走私。整個運輸网都賴走私販賣軍火為生。這是大錢的真正來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別的肮髒交易。如此看來,塔恩帝國是以大規模軍火買賣為基礎建立起來的。”
  “他是從哪儿買進軍火的呢?”邦德插問道。
  “哪儿能買到他就從哪儿買。以前,他要費大力气千方百計地偽造貨物用戶證明來逃避禁運法規的約束,只要有人愿意賣軍火,他就去買。這其中也包括英國和美國武器制造公司。而現在呢,門路就十分寬廣了。可以走后門從以前的東歐集團各國、從俄羅斯、從瑞士和盧森堡的中間商那儿購買,當然,還要加上過去的那些老渠道。開曼群島、百慕大群島,天知道還有哪些別的地方都有他的客戶。我們的消息提供者說,若沒有他的幫助,光是查清各种巨額現金進帳就得花費好几個月的時間。据M說,多麥克結結巴巴地談起塔恩從事的交易規模時十分惊駭……”
  “究竟是多大規模?”
  “喔,那可不是你常碰到的几箱子輕兵器、半自動武器之類。塔恩的眼光似乎比較高。都是些飛机、坦克、導彈等高級作戰物資。”說到這儿,他環視了一下會場,似乎要看看与會者中間有沒有人對他的話持怀疑態度。接下來,他連珠炮似的說得很快。“要想逮捕麥克斯爵士可不是像公園散步般容易的事情。這家伙大概覺得自己是刀槍不入的。畢竟,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眾所周知,塔恩跨國集團是一個控制著分布于世界各地的許多子公司的傘型公司。多麥克不愿將辦公室的文件帶出來就是因為害怕。不過,我們還是得給他鼓气,讓他幫我們取得有關的文件。”
  “那么你的打算是……?”邦德已經隱約猜到為什么會讓他介入這件事了。
  “有几种可供選擇的方案。”溫賽說話時并沒有抬頭与他對視。“最近十天以來我們一直在監視著塔恩夫婦。我手上已有搜查令,可以搜查并扣押塔恩跨國集團的各辦公室的文件,還有逮捕令,可以拘捕塔恩夫婦和我們的消息提供者。這似乎是最簡便的解決途徑,我們初步擬定于下星期一早晨開始行動。然而……呃,這樣做將導致他的法律顧問團對我們發動瘋狂的攻擊,新聞界便會借机大加嘲諷。拘捕、扣押或諸如此類的任何行動都可能使我們喪失在法庭上擊敗塔恩的机會,因為我确信塔恩集團一定會有一种防備警方行動的緊急狀態自殺計划。”
  “這么說,你還另有一种方案,長官?”
  “是的,還有另外一种辦法。問題是需要較長的時間來准備,而時間上的延誤也可能使我們功虧一簣。”
  “你該不是想安排一個我們的人打入塔恩集團,從內部破坏,迫使他自我暴露吧?”
  “這還只是一個想法。”
  “那种想法應該永遠都只是一种想法。”邦德簡直不想掩飾自己的憤怒。“你知不知道安排一個人打入對方內部要花多長時間?多少個星期?多少個月?那就會像冷戰時期安排一個人打入東歐集團一樣。我知道那是要花多少年的時間才能取得信任并開始破坏的。假如塔恩的情況真像你所說的那樣,那他的勢力完全可以等同于一個小一點的國家了。那將會花很長的時間。”
  “派人直接闖入如何呢?”M以冷冰冰的目光看著他的老部下。
  “你是說我們派個人直接找到麥克斯爵士向他賣消息嗎?就對他說,‘听著,老朋友,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我還知道當局准備拘捕你并徹底搜查你的文件,不知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對,差不多是這樣。”M仍冷冷地看著他。
  “你打算叫誰去呢?”
  M長歎了一口气,緊接著又做了一次粗重的深呼吸,發出的響聲就像老式的蒸汽火車一樣,不過沒那么親切而已。“還要我對你明說嗎,邦德上校?”不再稱呼“詹姆斯”了,這說明老局長是真的開始生气了。“不久以前,塔恩游輪公司三條游船之一的‘加勒比親王’號出了事故。那條豪華游輪的乘客名單上有詹姆斯·巴士比先生及其夫人的名字,巴士比先生攜帶著一份英國護照,上面注明他是英國內政外務聯絡部工作人員。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邦德上校?詹姆斯·巴士比,詹姆斯·邦德。”
  “噢,明白了。上面提到的那位巴士比先生上門去找麥克斯·塔恩爵士,說他了解一些有關‘加勒比親王’號事件的情況,准備報告給……”
  “不完全是這樣,”溫賽沒好气地打斷他的話。“按我們的設想應該是巴士比先生見到過一些机密文件,并愿意將內容透露給麥克斯爵士。”
  “什么樣的机密文件?”
  “首先,你應該知道多麥克向我們口述過一個塔恩最近的購物清單,所購物品都謊稱是供展覽用的展品,說是塔恩為了吸引游客,計划在加勒比地區某個海島上建一個軍事博物館,但所購展品中有一件令我們擔憂。去年秋天,他購買了一艘潛艇。”
  “一艘潛艇?”
  “据悉是一艘老式潛艇,可能是一艘建造年代很早的胜利者Ⅱ級俄國潛艇。”
  “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將這玩意儿藏匿于何處,”M的話說得十分簡洁。“但我們卻十分肯定‘加勒比親王’號正是被這艘潛艇上發射的一枚小型老式魚雷擊中的,這也許是偶然的事故,也許是有計划的襲擊。他媽的,邦德,我們同美國之間交流的那些机密材料,該看的你都已經看過了。”
  “我看過的材料還沒有哪一份提到過那位善良厚道的麥克斯爵士——英國的那些通俗小報是經常這樣稱呼他的——擁有一艘私人潛艇并用來對他的游輪實施近距离攻擊。麥克斯韋爾·塔恩爵士深受英國通俗小報的青睞——一個出身卑微靠個人奮斗的成功者,一個慷慨捐助慈善事業的億万富翁,當然是專欄作者絕妙的創作素材。你想說明的到底是什么呀,長官?”
  “我想說明的是這樣一個事實:你和你的同事馮·格魯塞小姐具有取得對方信任的內在條件。你所說的那位善良厚道的麥克斯熟悉每一個乘坐他游船的乘客的姓名。他是個十分注重那种細節的人,這一點我們是從彼得·多麥克那儿了解到的。麥克斯·塔恩時刻留心尋覓對自己有用的人,因此,我完全想象得到,那位替內政外務聯絡部工作的詹姆斯·巴士比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有那种職業背景的人顯然不是搞情報工作便是搞安全工作的,或者是兼搞情報和安全工作的。說實在的,塔恩竟然還沒有主動同你聯絡,我都感到奇怪。畢竟是你挫敗了那次海匪劫船的行動。由你去与他接触是再合适不過了。我猜想你計划本周末住進劍橋大學飯店,沒錯吧?”
  “怎么……?”邦德開口想問。
  “別傻了,邦德。安全局得知麥克斯爵士和塔恩夫人將住進那家飯店后,遍查了該飯店所有客房的預訂登記。善良厚道的麥克斯爵士明天晚上將在一個經濟學家大會上發表演講,他計划在飯店住到下星期一早晨。巴士比夫婦也預訂了那家飯店,住到下星期一早晨。我衷心希望他們計划到星期一黎明時分即動身离開飯店,以便在上午9時之前赶到各自的辦公室上班。”
  “我們是這樣計划的,”邦德咬著牙說。“但你認為這出騙人的把戲該怎么去演呢?”
  “我想你是會想出辦法來的。想好恰當的說詞,确定談話的中心。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讓他逃出去,好讓那些通俗小報來報道善良厚道的麥克斯爵士和特麗茜女士雙雙失蹤的消息。設想的方案是讓他們逃到某個秘密的地方躲起來,這樣,我們就可以捏造別的理由向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女士和先生們解釋警察廳廳長的部下為什么會無緣無故地逛到塔恩跨國集團公司那位于艦隊街盡頭的陰森可怖的辦公大樓里去。他們是為了像歇洛克·福爾摩斯一樣尋找破案線索。”
  “我就告訴他說你們在動他的腦筋嗎?”
  “喔,你知道該怎么做。別擔心,你不會孤立無援的。安全局的小伙子和姑娘們將會在你身邊——雖然你听不到他們的聲音,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但他們确實會在你身邊。是不是這樣,夫人?”他對安全局局長投去几乎可稱是光輝燦爛的一笑。
  “一堵看不見的保護牆。”安全局局長冷冷地還他一笑。
  “好,那就這么定了。”
  “長官,這究竟是一項命令呢,或只是一种提出討論的想法呢?”
  “好啦——”部長拖著長長的尾音說出的話讓邦德明确意識到實際上這一切是早在他還沒來參加會議之前就已經定妥了的。“好啦,”部長接著說道,“我們覺得這個辦法對哪一方都是最有利的。”
  “你的任務只是惊嚇他一下,讓他逃竄。”溫賽不安地動了動。“讓他知道他的處境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樂觀。這樣一來,我想他就不會再往倫敦跑了。不管他決定去哪儿,我們都會派人跟蹤他的。我們建議你選在星期天晚些時候將這消息透露給他。到時我們就會在所有他可能使甩的電話上裝上竊听器——包括他的勞斯萊斯轎車上的電話。”
  “你們敢肯定這种辦法比星期一早晨逮捕他們穩妥一些嗎?”
  “不知要好上多少倍。”部長看了一下表。“我們有一份關于塔恩的殘缺不全的檔案材料,你應當看一看。”他將一個米黃色的文件夾沿桌面推到邦德面前。“現在,你得走了,邦德上校,要不然,你就不能赶到劍橋吃晚餐了。”
  “謝謝部長,我可真不想誤了晚餐。”他站起身來。
  “你一定明白你是我們能夠交托此項重任的唯一人選。”溫賽說。
  “啊,是的。作為曾經乘坐他那艘被魚雷擊中的游輪的乘客,我們都具有博取信任的條件。我只是希望大家沒有把事情看得太簡單。”
  “呵,我認為我們不會錯,邦德。保持聯絡,當然是老辦法。”
  “當然。”邦德帶著滿肚子怒火走出了會議室。在這件事情上弗莉克肯定不會像“小太陽1號”其他委員那樣盲目樂觀。招呼出租車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最先出現的几個字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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