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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在劫難逃


  他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對“不可征服號”發起的空襲,但是,在最后几秒鐘,邏輯推理告訴他,這就是BAST所說的一旦3點鐘這個最后期限一過就要對軍艦實施的打擊。
  起飛檢查完畢,一切就緒。和以往一樣,飛机活了,勞斯萊斯發動机在迫不及待地震顫著。
  他將飛机設定在50度短程起飛位置和55%的風門速度;制動器松開,飛机升空了,一雙無形的巨手猛推著他的胸部和臉部。
  海上鷂式飛机從滑行台上咆哮著升空。顯示器顯示爬升角為60度,速度為640節。
  邦德先將飛机朝左急轉,然后爬升。升到1000英尺,看到在他右側的“不可征服號”,以及在甲板上閃閃發光的飛机和直升机。另一架飛机飛得很低,几乎擦到海面,然后朝左急轉爬升,轉眼便飛到了他的后面——后上方。
  他將机頭朝上來了個急升,与此同時听到了發射導彈的嘶嘶聲。他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有人在練習靶場附近曾向他發射過一枚導彈。那是一枚AIM-9J響尾蛇導彈,和現在這枚超級AIM-9L響尾蛇導彈一樣近。
  他發射出三束雷達干扰金屬條,將俯視顯示器設定在空對空武器,飛机時而昂首朝上時而俯沖朝下進行躲閃。當他在作大翻滾時,他看到海面直朝他扑來。
  嘶嘶聲消失了,海平面又遠了。他發射的金屬條起作用了,但是他卻看不見另一架海上鷂式飛机,于是他降到了2000英尺。
  轉了一個360度的急彎,邦德用眼睛搜尋著天空和大海,不時觀察著座艙里的雷達屏幕。在遠處的“不可征服號”的甲板上,飛机在著火燃燒著,他看到一輛黃色的消防鏟車在試圖清理甲板上的飛机殘骸。這時他從雷達上看到了一個光點,距离很遠,大約在海上30英里處。光點開始閃動,他調整了航向,降低高度,開足馬力,竭力鎖定那架海上鷂式飛机。
  他將他的飛机的速度加大到极限,對准屏幕上的那個閃光點的方向朝海上俯沖而去。未經細想他就明白了他的對手是誰:他知道此刻他所追擊的就是他遭到導彈襲擊那天失蹤的那架海上鷂式飛机。飛行員只能是那個西班牙人,此刻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在儀表和海平面之間來回掃描,所以無法記起他的名字。
  眨眼間邦德意識到他很快就要追上那架海上鷂式飛机了,現在已經在他的前方20英里左右了。他將飛机上裝載的響尾蛇導彈設置成待發狀態,准備一旦進入射程就發射,這時閃光點不見了。
  邦德稍稍遲疑了一會才意識到另一個飛行員大概是驟然爬升到了很高的高度,現在已經翻滾到了他的上方,咬到了他的机尾。他升起机頭,讓雷達搜尋天空,果然,那架飛机在他的上方,緊迫而來。
  他將飛机緩緩朝上爬升,隨時准備應付潘塔諾在進入射程后朝他發射第二枚導彈——在不經意間,這個飛行員的名字就冒了出來。
  15英里了,兩架飛机以1200節的時速越逼越近,轉眼間,俯視顯示器上的標志開始閃動,嘩嘩聲告訴他敵机已在射程內。
  邦德發射了響尾蛇導彈,与此同時看到閃動的光點移到了他的左邊。嘶嘶聲又回到了他的耳朵里,他知道他們兩人同時向對方發射了導彈。
  他發射出4束金屬條,來了個左急轉,朝上爬升。片刻之間,他听到在他后面大約一英里處傳來一聲爆炸聲,潘塔諾的導彈被金屬條触發了。接著,在儀表毫無警示的情況下,邦德的飛机開始顫抖并發出撕裂聲,机后的一塊30毫米机殼脫落了。
  他將机身朝左側飛,然后又朝右側飛。潘塔諾的飛机在他的上方距离大約1000英尺。邦德准備好發射另一枚響尾蛇導彈,听到了鎖定信號,按下了按鈕。他在這樣做時,左翼一塊30毫米机殼又脫落了,海上鷂式飛机又劇烈顫抖起來,顛簸著,几乎一頭撞進被響尾蛇導彈擊中的潘塔諾的海上鷂式飛机所并發出來的一團火海之中。
  就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一分鐘以前那架飛机還在那儿向邦德的飛机發射致命的導彈,轉眼間,邦德眼前已是一團火海,那架飛机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超越了那架被炸毀的飛机,只見一塊完整的机翼像一片秋天的落葉一般旋轉著墜下大海。他減慢速度,轉頭將航向設定為朝海岸飛去,這時,他的鷂式飛机發出了异常的聲響,顛簸搖晃起來。他竭力控制机身,但是飛机已經失去穩定性,几塊机殼和部分机尾已經与机身脫落。
  高度1 英尺,下墜。鷂式飛机在平緩下墜,邦德只能將机頭控制在5度/10度角。他現在离開海岸還有二三十英里,高度正在急劇降低,他竭力拉起操縱杆使机頭朝上,但整個飛机卻朝下栽去,完全失去了控制。
  引擎發出的吼叫就仿佛有人朝里面扔了成吨的砂子,他打開自動信號開關以使羅塔基地能追蹤他的飛机。墜至3000英尺時,他看到了遠處的海岸,此時,他的飛机已經遙遙晃晃、叮叮當當的仿佛隨時會解体。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邦德知道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了,他暗暗祈禱那架飛机的碎片沒有毀坏他的彈射艙。
  他拼命地控制著操縱杆,竭盡全力使飛机盡量靠近海岸之后再發射彈射艙。他開始在腦子里重复著彈射程序,以及可能發生的情況。
  彈射艙是9A-2型,發射杆就在他座位前的兩腿之間,只需要拉一下,假如一切正常的話,座艙罩就會彈開,座位就會以最低的速度朝上移動,然后火箭點燃助推器將緊緊固定在座位上的飛行員射出飛机。
  他又記起了在尤維爾頓時教練說的話。“即使在零高度,這座位也能救你的命,而且下落速度很快。”
  可不,我們現在的下落速度就很快,已經降到了大約1000英尺,离海岸至少7英里。鷂式飛机顛簸著,降到了大約800英尺,左机翼脫落得非常厲害,他覺得已經到了彈射的時候了。几乎就在同時,他瞥見了直升机的槳葉,他下決心現在就行動,否則就晚了。在伸手去拉彈射杆之前,邦德用力轉方向舵,試圖將飛机拉离海岸。他不愿意讓這堆仍然帶有危險武器的金屬廢物落到陸地上。机頭左右亂晃了一陣又沉了下去。
  他知道机頭再也抬不起來了,他感到飛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下墜。
  邦德拉動了彈射艙拉杆。
  一時不見動靜,隨即他感到背后有一股推力,看到座艙罩向上打開。當火箭將他的座艙朝上彈出正在飛快下墜的鷂式飛机時,他感到大气就像是一堵實實在在的牆壁。降落傘吃力地打開了,他安全地彈射出來了。
  在他的左下方,他看見一團白色的水花,那是鷂式飛机墜入大海的地點,接著他听到了令人欣慰的美國救援直升机在附近發出的聲音。
  他現在已經和座位分開,似乎越來越快地落進直朝他扑來的大海中去。浮力閥打開了,他漂浮在海面上,他把降落傘從身上解開。
  5分鐘后直升机將他從大海上救了起來。
  正是傍晚時分,天气晴朗,一輪落日將夕照洒在羅塔的美國海軍基地上。
  邦德和一名美國海軍陸戰隊少校、一名皇家海軍特遣隊少校、指揮官麥克·卡特以及比阿特麗斯坐在一間小房間里。在他們前面的桌上是一張“不可征服號”的平面布局圖。
  一個小時以前,他收到了一份簡令,是從倫敦的專線發來的。BAST給他們的時限是次日黎明,早上6點。然后他們就要殺害第一個重要人質,他們知道這條信息是巴沙姆·巴拉基從直布羅陀的洛克旅館輾轉傳到倫敦的。
  大家提出了各种不同的方案,洛克旅館已被嚴密監控起來。他們已經布置了特工和當地的便衣,以及一名高級特工日夜監視巴拉基的行動。開始的時候他們認為應該將巴拉基引出來抓住他,因為他們知道有一架直升机和飛行員在机場等候著他。但是沒有人愿意惊動巴拉基或者他的飛行員,最終的一致意見是活捉巴拉基是很危險的。
  “除掉了他們的頭目,那些女兵肯定會殺人的。”這是M的個人意見,邦德對此也有同感。
  巴拉基給了他們在海上空投贖金的准确位置。他駕直升机打撈贖金或撈到贖金之后,如果有人靠近他,那么三個重要人質全要被殺死。
  “不管怎樣,”邦德說。“我們不能冒險到洛克旅館抓人。如果我們不能活捉他,撒切爾夫人、戈爾巴喬夫和布什總統就危險了。”
  現在大家一致同意在任何人試圖去捉拿巴拉基之前應及時采取救援行動。“我們可以佯稱接受巴拉基的最后期限,讓他放松警惕,然后采取行動救出人質。”邦德最后說道。國防部、秘密情報局、五角大樓和克林姆林宮都一致同意由邦德負責制訂救援計划。“有沒有人知道巴拉基如何与‘不可征服號’聯絡?”他問道。
  “他不聯絡,”麥克·卡特說道。“我怀疑他用某种代號,某种一次性的代碼,可能從直布羅陀用短波發出。這意味著如果我們同意條件,他們就罷手,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們就殺人質。還有一條——如果我們欺騙了他,也要殺人質。”
  “我們能做的只有注意監听。”邦德的下巴沉了下來。當他想到目前局勢的嚴峻時,目光變得像岩石一樣冷峻。
  現在,在美國海軍基地羅塔的矮棚子里,他思索著可能的戰術。“人不能太多。”他環視屋子一圈。“我干掉了她們的一個女妖,他們還剩14個人——如果算上斯皮克就是15個,算上巴拉基就是16個。無疑是她們的那個殺人狂一等兵迪利在監視人質——或者起碼离人質很近,一旦接到命令就下手,所以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到這儿。”他的手指頭指著在主甲板下一層甲板上的簡令室。“我們要盡可能不被她們發現。”然后他擔心地歎了口气。“我要你們大家都明白我只是在猜測,簡令室是她們開會的地方,我敢打賭那三個人就被關在那儿,很可能在艙門處有一名衛兵,但這僅僅是猜測。如果我判斷錯誤,他們被關在別處,那就麻煩了。”
  “但你相信那是我們的主攻目標?”皇家海軍少校點頭道。
  “是的,我們不得不冒險。最快的途徑是通過机組人員艙下去——就在這儿。”他指了指他逃上鷂式飛机的那個艙門,那好像是几天以前的事,而不是僅僅几個小時前的事。
  “所以在我們确定戰術之前,你們認為我們需要多少人馬?”邦德認為這是個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他認為這次行動需要自信和速度。
  “他們有14個人,也許15個,我不認為需要和他們一對一。”他先盯了美國海軍少校一眼,再盯了皇家海軍少校一眼。“我帶隊,我們合作,我需要你們各派5名海軍陸戰隊員,”他分別看了一眼兩名少校,他們都嚴肅地點點頭。“至于武器,呃,看來將會有一場廝殺——很遺憾,但別無選擇——而且我認為有些廝殺應該是悄然無聲的,我們有沒有帶消音器的手槍?”
  麥克·卡特答道:“我們可以提供勃郎宁和H&K改裝的無聲手槍。”
  “好的,”邦德點點頭。“每人都必須攜帶一把勃郎宁或者H&K。每5個人要帶一挺半自動机槍。麥克,有沒有H&KP5半自動槍?”
  “沒問題。”
  “有沒有美國海軍陸戰隊專用匕首、手榴彈。”他問卡特。
  “只要你需要。”
  “每人都要帶上,還要帶一些催淚彈。我們攻進去時要帶防毒面具。現在,具体戰術,這將有許多猜測,我們要決定在艦上的什么位置派人把守。我認識女兵的頭儿,她可不是個傻瓜,不過我們可以預測她的做法。”
  “她會讓一部分女兵休息的,”皇家海軍少校說道。
  “有可能。她們將高度緊張,因此也更加危險。我估計她會每次讓3個女兵輪班休息,這樣她就只有11個人了——加上斯皮克先生就是12個人,我不知道他這個角色究竟如何。”
  “她自己始終在值班嗎?”美國海軍陸戰隊少校問道。
  邦德微笑著點點頭。“克洛弗大約還可以堅持24小時不睡覺。所以,如果你是她,你會把兵力部署在哪儿?”
  他們反复仔細地推敲作戰方案。最后,他們同意邦德的分析,殺人狂女兵在守著那几個首腦,外加一個衛兵在門外警戒。她們在甲板上還派有兩名警衛,一個在艦首,一個在艦尾。艦橋上有兩名,可能配備有半自動机槍,飛行甲板上有兩名,也配有同樣的武器。這樣她們就將整個甲板全部置于她們的火力网之下了。
  從艦橋到囚禁人質的甲板有5個升降扶梯,“每個升降扶梯的腳下還可能有一名警衛嗎?”邦德問道。
  “在扶梯腳下或者附近,”皇家海軍陸戰隊少校同意他的判斷,美國海軍陸戰隊少校也點點頭。
  “我們應該偵察一下在主甲板上、甚至在艦橋和第一甲板上她們都配備了什么防衛武器。”麥克·卡特提醒大家。
  邦德立即明白了,他估計軍事基地有電子探測儀器。“你能幫我們掃描一下軍艦嗎?”
  “可以試試。”卡特將鉛筆在桌上敲打著。“我們這里有几架裝備有最新偵察硬件的偵察机。我們可以在你們行動前一個小時對軍艦進行飛机偵察,它們是千里眼——今夜將是月黑風高,烏云密布,我們還是要先摸清她們的底細才好。”
  “我認為你該早點告訴我們,”邦德厲聲說道。“你打算怎么干?派飛机偵察并掩護我們?”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需要知道時間。”
  “喔,3:45,凌晨4點差一刻。正是月黑風高時,降生和死亡的時間,緊張的人最難過的時刻,好嗎?”
  “那就看我能作些什么吧。”卡特說完走了,他們開始討論細節,邦德問他們是否還有下到碼頭的升降扶梯。
  “他們在清理主甲板后將它提了上去,”美國少校說道。“那個鷂式飛机飛行員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他們說過要放煙火,他說的日期是7月4日。”
  “或者說是蓋伊·福克斯紀念日,”1皇家海軍少校不甘落后地說。
  
  1蓋伊·福克斯紀念日:1605年11月5日蓋伊·福克斯因企圖爆炸貴族院而被俘的紀念日,人們以燃燒篝火來紀念它。——譯者

  “哼,他是不會得逞的,”邦德說道。“現在,回到正題吧。”
  他們又對行動方案進行了仔細研究。當他們將整個方案定下之后,比阿特麗斯問為什么把她漏掉了。
  “你將要到直布羅陀去,我親愛的。”邦德長久地凝視著她。“等我們成功地解救了人質,如果我還活著的話,我會來与你會合的。然后,我們一起去完成這件工作,把巴拉基解決。”
  “死的還是活的?”
  “盡可能活捉。今晚將有很多人死,我漸漸覺悟到過多的殺戮有損健康。”
  “听你的,詹姆斯。但我不認為巴拉基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讓咱們暫且把他放到一邊吧。”不顧大家在場,他俯身親吻她的雙頰和嘴唇。
  P36偵察机用它先進的設備拍回了一些非常漂亮的照片,這些設備多半是能拍攝人体心髒器官的紅外線設備。
  他們的判斷果然不錯。她們在主甲板上派了三名崗哨,一個在前主甲板一個在后主甲板,第三個則在艦的中部。他們也早料到了在艦橋上是三個而不是兩個,在飛行甲板上有兩個,在通訊室至少有一個,他們忽略了這一個,通訊室肯定要有人的。
  克洛弗大概就是艦橋上的第三個人,邦德想。現在是凌晨3點,他們全都集結在兩只黑色橡皮艇上。一只是美國海軍的,一只是英國海軍的。邦德坐在英國海軍的橡皮艇上,他們必須在3:45准時到達。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也抹得漆黑一團,武器全都放在黑色的皮套里。
  他們從軍艦的左舷靠近。差不多悄無聲息地划了半個小時的槳,他們才來到軍艦的黑影之下。
  兩個橡皮艇上的人現在都帶上了防毒面具,拿好其他設備,不時看看腕上的夜光表,摩拳擦掌,等待行動開始。第一顆信號彈准時從半英里外發射升空,這信號彈能發出最大的光焰和最小的聲響。它們异常明亮,大量的鎂粉從天空洒落下來,橡皮艇上的士兵都低下了眼睛,估計艦上的人也都不可能避開這明亮的光焰。
  挂鉤發射器朝艦上几乎毫無聲息地發射了4只挂鉤,挂鉤上都有打結的繩子,挂鉤搭在鐵欄杆上,只發出了很小的聲音。因為挂鉤搭上鐵欄杆的聲音恰巧被另一顆信號彈爆炸的聲音淹沒了。
  邦德第一個攀上繩子。他知道只需不到3分鐘的時間整個突襲隊就能攻上主甲板,所以他飛快地、悄然無聲地朝上爬著,并看到了船舷邊女哨兵的身影。他彎著腰翻上甲板,現在容不得半點猶豫。一旦哨兵發現他,會立即打死他,所以邦德先下手,從她身后用胳膊扼住她的喉嚨,用匕首割斷了她的脖頸,她一聲不吭地倒下了。
  与此同時,甲板上的另外兩名女兵也送了命,一個被匕首捅死,另一個被擰斷了脖子。
  邦德和另外兩名皇家海軍陸戰隊隊員一起來到机組人員隔艙壁。在這兩人的掩護下,邦德首先進去,沿著過道左轉,准備通過升降扶梯上到飛行甲板,前往艦橋。
  他們剛爬到升降扶梯的頂部,就听到從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當這個女兵從他們這里匆匆走過時,三個人都躲在黑影里,顯然這個女兵在朝艦橋而去。
  邦德示意他們跟著他,他們三人繼續前行,就像無聲的影子跟在那個女兵身后。在通向艦橋的隔艙前,他們停下了。
  “他們真的同意了嗎?”那是克洛弗·彭宁頓的聲音。
  “傳來的口信是‘達標’,長官。你說過那就表示同意,我們應該等候。如果在蛇身過來時,他們耍什么花招的話,我們會得到‘未達標’的口信,一旦他拿到了錢,得到的口信是‘脫帽’,這口信的意思就是一切按計划執行了。”
  “呃……”克洛弗說道。邦德點點頭,朝艦橋上扔了一顆催淚彈,它的爆炸和火光不會致人死命,只是使人失去控制能力,然后,他跳了起來,兩名隊友緊隨其后。
  盡管火光和爆炸聲突如其來,女兵本能地掏出了自動手槍,連連開火。只听砰砰四聲,兩個女兵扔下了手里的槍,重重地倒在甲板上。
  從通訊室過來的女通訊兵的脖子上中了兩顆子彈,邦德朝克洛弗沖去,將她身体翻過來,用槍逼著她。“好啦,克洛弗。你把我們帶到他們那里去,否則就和其他女兵同樣下場,整個軍艦都在我們手里了。到處有我們的人。”他將她朝隔艙推去,當她點頭時他瞥見了她懼怕的眼神,就在這一瞬間,他知道魔鬼的陣線崩潰了。
  他們按照事先制訂的計划,將催淚彈扔下升降扶梯,突襲隊的其他成員在掃蕩著所有的通道。邦德推著克洛弗穿過走道。在飛行甲板隔艙旁站著一名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甲板上躺著一具女尸。海軍陸戰隊隊員點點頭,和邦德一起往前走。
  “你帶路,告訴我他們在哪儿,”當他們下升降扶梯時,邦德低聲命令道。
  “可能死了,”克洛弗喘著气說。“我對迪利下達的命令是一有風吹草動就砍了他們。”
  “那快走。”
  升降扶梯下面,催淚彈的煙霧彌漫著,陸戰隊隊員的身影時隱時現,示意他們繞過橫躺在狹窄過道上的一具具尸体。邦德推著被催淚彈憋得透不過气來的克洛弗朝囚禁首腦的簡令下達室走去。
  “當心下一個拐角!”邦德喝道,他知道在通向簡令下達室的下一個拐角處起碼有一名女兵守衛著。
  一名皇家海軍陸戰隊隊員跳上前去,用H&K無聲手槍連射兩發。他們跟了上去,看到又一個女兵被撂倒了,就躺在簡令下達室的隔艙前。
  在過道上走了一半,就听見遠端傳來爆炸和重擊聲。一名皇家海軍陸戰隊隊員扑到金屬牆板上,貼著牆轉了三圈仰面倒地。但是還沒有等這個犧牲者倒在甲板上,一名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開火了,連續4發快射。透過一片硝煙,邦德看到唐納德·斯皮克說完了他最后的話。
  現在他們來到簡令下達室的隔艙門前了,邦德示意兩翼掩護。然后,用手擰開金屬門把手,他將克洛弗先推進艙內。
  “不!薩拉!不。是我——”她被艙內的一陣猛射打倒在地,然后,海軍陸戰隊隊員跳上前去,瞄准里面打了兩槍。
  邦德緊跟上去,正好看到薩拉·迪利重重地倒在金屬牆上,發出無疑是骨頭撞碎的斷裂聲,然后順著牆滑下來,在牆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就在迪利剛才站的位置的前面,在整整齊齊的床上,躺著紋絲不動、無聲無息的布什總統、戈爾巴喬夫主席和撒切爾首相。
  邦德朝前走了走,輪流摸了摸每個人的脖頸。他們都是活的,而且,戈爾巴喬夫還在發出鼾聲。
  美國海軍陸戰隊少校走進艙來。“我們已經控制了軍艦,邦德上校,”他報告說。
  “好,你最好去叫醒海軍少將約翰·奧姆斯利爵士,想點什么辦法將這几位重要人質弄下軍艦,在不惊動新聞界的情況下送他們回國去。我在直布羅陀還有一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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