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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洛倫哀怨地蜷縮在窄小的岩洞里。已經完全喪失了斗志。隨著每分每秒的流逝,時間對她已經毫無意義了。她記不起最后一頓飯是在什么時候吃的了。她努力回想著溫暖和干燥的滋味,但那些感覺似乎是几個世紀以前的事了。
  她的自信、獨立以及作為世界超級大國受人尊敬的國會議員所產生的自豪感,在這個潮濕的小山洞里變得毫無价值。站在國會大廈里的情景似乎遠在100万光年之外。她己走到生命的盡頭,她雖曾竭盡全力地抗爭過,但現在她屈服了。忍受折磨還不如痛快地死去,她希望死亡早點到來。
  她關切地看著魯迪·格恩。在剛剛過去的一個小時里,他几乎一動也沒動。她雖然不是醫生,但也能看出他的傷勢正在急遞惡化。圖帕克·阿馬魯在一陣暴怒之下,殘忍地用腳踩斷了格思的好几根手指。他還多次猛踢格思的胸口和頭部,使他受了重傷。如果不馬上接受治療,魯迪很可能會死掉。
  洛倫又想到皮特。每一條可能通往自由的路都被堵死了,除非皮特能率領美國特种部隊赶來營救他們。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回憶起以前皮特救她的那几次經歷。第一次是當一幫前蘇聯情報員把她抓到一艘俄國巡洋艦上的時候,當他們正在毒打她時,皮特從天而降,把她救了出來。第二次是她被狂人壽真秀記當作人質關在日本海岸外他的那座水下城市里,皮特和喬迪諾冒著生命危險救出了她和另一名議員。
  她不應該放棄希望。但皮特已經死了,在海里被触發手榴彈炸死了。假如她的同胞能派一支特种部隊越過邊界來營救她的話,這支部隊也早該到了。
  剛才,她已經從岩洞縫隙里看見他們拖著一批寶藏從洞穴前走過,然后穿過衛士墓穴,爬到這座山的峰頂上。她心里明白,等到所有寶藏都搬完之后,她和魯迪的死期也就到了。
  沒過多久,阿馬魯手下一個渾身惡臭的幫凶走到守衛面前下了一道命令。那個丑陋的匪徒轉過身來,作手勢讓他們從山洞里出來。“快出來,快出來。”他命令道。
  洛倫把格恩搖醒,并扶他站起來。“他們想要我們換個地方。”她柔聲告訴他。
  格恩茫然地看著她,接著競令人難以置信地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他們也該為我們換個好一點的地方了。”
  洛倫伸手摟住格恩的腰,格恩則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步一拖地走在她的身邊。他們被帶到河岸旁石筍叢之間的一塊平地上。阿馬魯正在那里跟他的四個手下開著玩笑。那里還有一個人,洛倫認出那個人就是她在渡輪上見過的塞勒斯·薩拉森。那几個拉丁美洲人看上去從容自在,但薩拉森卻大汗淋漓,襯衫的腋窩處被汗水給浸透了。
  獨眼守衛粗暴地把他們兩個推到前面,讓他們跟其他人稍微隔開一點。在洛倫看來,薩拉森活像一名被臨時借調來在班級舞會上監督學生行動的中學体育教練,無可奈何地應付著這份枯燥無聊的差事。
  阿馬魯則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渾身充滿著過剩的精力,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熱切地盯著洛倫,那神情仿佛是一個在沙漠里長途跋涉的旅人,忽然間看見一個挂著冰啤酒招牌的小酒館。他走過來,用一只手粗魯地捏住了洛倫的下巴。
  “你准備好讓我們取藥了嗎?”
  “放開她,”薩拉森說,“我們絕不能在這里耽擱。”
  洛倫感到有一种冰涼黏滑的東西在自己的胃里直翻騰。她暗暗祈禱,千万別發生那种事,上帝,千万別發生那种事。“你要殺我們就快點動手吧。”
  “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的,”阿馬魯發出一陣虐待狂般的大笑,“但那要等到你讓我的手下全玩上一退之后。到那時,如果他們還滿意,也許會蹺起拇指,放你一條生路。要是他們不滿意,就會拇指朝下,就像古羅馬人在決定競技場里斗士(編注:古羅馬時代,常在奴隸和罪犯中挑選出斗士,在競技場搏斗,作為娛樂觀眾的表演節目,胜利者賞棕櫚)的命運一樣。我勸你還是讓我的人開心一點較好。”
  “這簡直是瘋了!”薩拉森厲聲說。
  “你好好想想吧,朋友。是我和我的弟兄們出力流汗幫你們把黃金運出去的。在我們离開這個鬼地方之前,你至少應該允許我們得到這個小小的酬勞吧。”
  “你們已經得到相當高的報酬了。”
  “這個詞在你們國家要怎么說?”阿馬魯喘著粗气問道,“特別福利?”
  “我可沒空在這里陪你們玩性游戲。”薩拉森說。
  “你會有時間的,”阿馬魯齜著牙說,活像一條馬上就要咬人的毒蛇,“不然的話;我的弟兄們會很不高興的,到那時我可不敢擔保是否能管得住他們。”
  薩拉森看了一眼站在這個秘魯殺手身后的3個匪徒,聳了聳肩。“她引不起我的興趣。”他盯著洛倫看了一會儿,“隨便你們拿她怎樣吧,不過要快。我們還有要事要辦,我不想讓我的兄弟等太久。”
  洛倫几乎就要嘔吐出來了。她懇求地看著薩拉森。“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清楚我是誰,我代表著什么。你怎么能袖手旁觀,讓他們干這种事呢?”
  “野蠻和殘酷是他們這個國家里常有的事;”薩拉森無動于衷地回答道,“這些惡棍可以毫不在乎地割斷一個小孩子的喉嚨,就像你我切一塊牛排一樣。”
  “這么說,你就听任他們干這种下流的勾當了?”薩拉森漠然地聳了聳肩。“也許這會很刺激呢。”
  “你跟他們一樣可惡。”
  阿馬魯色迷迷地盯著洛倫。“能讓我開心的就是制服像你這樣自命不凡的女人。”
  接著阿馬魯對他的一個手下做了個手勢。“你先上吧,胡里奧。”
  其他沒被選上的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那個有幸被挑中的人一步跨到洛倫面前,淫蕩地咧嘴笑著,伸手抓住了洛倫的手臂。
  身材瘦小的魯迪·格恩雖然身受重傷,站都站不穩,但卻突然姥起身体,猛地朝前沖去,一頭撞在了那個正要侮辱洛倫的人的肚子上。但這一下撞擊就像是用掃帚柄砸了一下城堡的大門一樣。那個粗壯的秘魯人哼了一聲,狠狠地回手給了格恩一拳,打得他趴到了地上。
  “把這個狗雜种扔到河里去。”阿馬魯命令道。
  “不!”洛倫叫喊著,“看在上帝的份上,別殺他。”
  阿馬魯的一個手下拽著格恩的腳踩,把他朝河邊拖去。
  “你們這樣做,很可能會犯下一個錯誤。”薩拉森提醒他。
  阿馬魯奇怪地看著他。“為什么?”
  “這條河可能是通往海灣的。与其讓尸体浮起來供人辨認,倒不如讓他徹底消失。”
  阿馬魯停下來想了片刻,隨后大笑起來。“一條把他們送到科特斯海的暗河,這倒不錯。美國調查人員絕不會想到他們是在100公里之外被殺的;我喜歡這個主意。”他揮手讓拖著格恩的人快動手。“盡可能遠地把他扔到水里去。”
  “不,求求你們,”洛倫懇求著,“讓他活下去,你們要對我干什么都行。”
  “反正你都要干的。”阿馬魯無動于衷地說。
  那個暴徒舉起格恩。像運動員擲鉛球般,毫不費力地把他遠遠扔到了河里,只听扑通一聲,格恩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漆漆的河水中。
  阿馬魯轉向洛倫,對胡里奧點了一下頭。“節目開始吧。”
  洛倫尖叫起來,像只貓似地掙扎著;她扑向那個抓住她手臂的人,把長長的拇指指甲挖進了他的眼里。
  一陣痛苦的嚷叫聲在藏寶洞中回蕩。那個被允許第一個奸污洛倫的人,雙手捂著眼睛,像挨了刀的豬;樣地慘叫著。阿馬魯、薩拉森和其他人看到鮮血從他的指縫里涌出來,一時之間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唉呀,我的媽呀!”胡里奧叫著,“這個狗娘養的把我弄瞎了!”
  阿馬魯走到洛倫面前,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她向后跟隨了几步,但沒有倒下,“你必須為此付出代价,”他冷酷地說,“在你為我們提供完服務之后,臨死前你也將受到同樣的待遇。”
  火一樣的憤怒取代了洛倫眼中的恐懼。假如還有力气的話;她會在被制服之前像老虎那樣地用牙齒咬,用指甲抓。但這天所受到的虐待以及饑餓使她變得太虛弱了。她使勁地朝阿馬魯踢去,但阿馬魯卻像被蚊子叮咬般,毫不在乎她的踢打。
  他抓住她亂揮的手,把它們擰到她的身后,他認為她已經無法反抗了,便湊上去要吻她,卻被她在臉上啐了一口。
  這下惹火了他,他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
  洛倫蜷起身子,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呼呼地直喘气。她跪了下來,慢慢地倒向一邊,身体衣然縮成一團,手臂抱著肚子。
  “既然胡里奧沒法干了,”阿馬魯說,“你們剩下的人就請便吧。”
  他手下的那幫人伸出又粗又壯的手臂,手指像鷹爪般地彎著,扑上前來按住了洛倫。他們把她仰面朝天地翻過來,壓住了她的手和腳。3個人——包括那個獨眼龍——起把洛倫按成了個“大”字形。洛倫恐懼而。絕望地叫了起來。
  早已撕成碎片的衣服被剝了下來。她那細膩光滑的皮膚在工兵留下的燈光照耀下散發著光澤,赤裸的身体更加煽起了這几個暴徒的淫欲。
  獨眼龍跪在地上,把身体俯在她上面。他呼吸急促,跳牙咧嘴,露出一副獸欲狂的嘴臉。他把嘴湊到洛倫的嘴上,咬住了她的下唇。洛倫的尖叫聲突然被悶住了,她嘗到了血的滋味,感覺自己似乎在一場惡夢中窒息了。獨眼龍收回身体,把又粗又硬的大手伸到她的胸前,雙手像砂紙似地在她嬌嫩的皮膚上磨來蹭去。洛倫深紫色的眼睛里充滿了痛恨与厭惡。她又嘶叫了起來。
  “打我!”這個大塊頭啞著嗓子說,“我喜歡讓女人打我。”
  獨眼龍趴到了洛倫身上。洛倫感到自己墜入了恥辱与恐怖的深淵,她恐怖的尖叫聲變成了痛苦的慘叫。
  突然間,她的手被松開了。她回手就朝獨眼龍的臉上抓了過去,那家伙的兩頰上頓時出現了几道對稱的血痕。獨眼龍吃了一惊,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解地望著那個突然松開洛倫的同伴。“蠢貨,你們是怎么搞的?”他咬牙切齒地說。
  那兩個面朝河流的同伴張口結舌地倒退几步,在胸前划著十字,仿佛是在驅赶魔鬼似的。他們的目光并沒有盯著獨眼龍或洛倫,而是落到了遠處的河上。阿馬魯困惑不解地轉過身,朝黑漆漆的河水里望去。他見到的情景差點沒把他嚇得靈魂出竅。一束神秘的光線正在水里朝他這個方向移動。他吃惊地張大了嘴巴。所有的人都像被施了催眠術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燈光冒出水面,變成,個戴著頭盔的腦袋。
  一個人形緩緩地從黑沉沉的河水深處浮上來,漸漸接近了河岸,就像一個從水下黑暗地獄里冒出來的可怕鬼魂。這個幽靈身上垂著一根根海草般的黑市條,看上去似乎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來自某個遙遠的外星球。但更使這幫人膽戰心惊的,則是一個死人的再次出現。
  像一個父親有時會用的那种抱自己孩子的方式一樣,那個人的右臂下緊緊挾著魯迪·格恩那毫無生气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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