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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蓋斯布雷克特·范·斯威頓是一個狡猾的人。他對這未經世故的年輕人一開始是談些与他的本題全然無關的東西。“本市的檔案,”他說道,“都寫得蹩腳難認,墨跡也年久發銹色了。”他愿將謄清檔案的榮譽賞給杰勒德。
  杰勒德問到報酬如何。
  蓋斯布雷克特愿出一筆正好能購買筆、墨和羊皮紙的錢。
  “可是,市長,我花的勞動呢?這得干上一年才行。”
  “你花的勞動?涂寫涂寫羊皮紙也叫做勞動?我看,那玩意費不了什么汗水。”
  “這是勞動,而且還是技術勞動。不管汗水不汗水,在各行各業中技術勞動比粗活報酬高。除此之外,還有我的時間。”
  “你的時間?真新鮮,你才二十二歲,時間對你有什么關系?”他把兩只眼睛敏銳地盯著杰勒德,觀察他這話所產生的效果,一邊說道,“你還不如說你變懶了。你在談戀愛。你身在念經的修道士這邊,心卻在彼得·布蘭特和他的紅發姑娘那邊。”
  “我不認識什么彼得·布蘭特。”
  這一否認反而證實了蓋斯布雷克特的怀疑:這位驅魔師是在玩一個令人莫測的把戲。
  “你撒謊!”他嚷道,“我不是看見你在去鹿特丹的路上挨著她身邊走嗎?”
  “唉!”
  “唉!前兩天還有人看見你在塞溫貝爾根。”
  “是嗎?”
  “是的,而且是在彼得的家里。”
  “在塞溫貝爾根?”
  “是的,在塞溫貝爾根。”
  讀者,這就是人們在現代稱之為“激將法”的一种手法。這原本是一個猜測,大膽地作為事實提出來,好通過年輕人的回答看他是否真去過那里。
  這一計策產生的結果使得這個狡猾的家伙感到詫异。杰勒德竟然帶著一种奇怪的神經質的激動表情站了起來。
  “市長,”他聲音顫抖地說道,“我這三年都沒有去過塞溫貝爾根。我不知道您曾看見和我在一起的那兩個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儿。但我的時間是寶貴的。盡管您不珍惜它,可我得向您告辭了。”說罷,就目光炯炯地沖了出來。
  蓋斯布雷克特气得暴跳如雷,但他又慢慢地坐了下來。
  “他不怕我。他知道點什么,即便不是事情的全部。”
  于是,他把他忠實的仆人叫了過來,几乎一把將他拽到了一個窗子跟前。
  “你看見那邊那個年輕人嗎?”他叫道,“快!跟著他!但別讓他看見你。他雖然年輕,但老奸巨猾。你整天都得盯著他,把他經常到哪儿去,干些什么都報告給我。”
  直到晚上,仆人才回來向人報告。
  “情況如何?情況如何?”范·斯威頓急切地大聲問道。
  “主人,那年輕人從您這儿出去之后就到塞溫貝爾根去了。”
  “到巫醫彼得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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