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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飛走,還淚流不止。鳥儿浪跡隨風,風把我送到莫爾楓丹的一根樹枝上。這回總算找到睡覺的地方。我心中暗道:“這是什么婚姻啊!多么魯莽的行為啊!毫無疑問,這個可怜的姑娘是出于好心,才全身涂成白色;盡管如此,我照樣有所抱怨,她也照樣是棕紅色的。”
  夜營還在歌唱。在這深更半夜,惟獨他放情地享受上帝的恩賜,暢快地向寂靜的四周表達思想。我禁不住誘惑,湊上前去同他搭話:
  “您多幸福啊!”我對他說道,“您歌儿唱得特別好,人人都愛听,您不僅可以盡情歌唱,而且還有妻子儿女,而且還有窩、朋友、舒服的苔薛枕頭、大月亮,用不著看報。魯比尼和羅西尼根本無法与您相比:您抵得上頭一個,也能推斷出另一個。我也唱過歌,先生,那真是不堪入耳。我把詞語排列成戰斗隊形,好比指揮普魯士兵卒,就在您在樹林里快活的期間,我卻排列組合,干些無聊的事情。您的秘訣,別人能夠學會掌握嗎?”
  “能夠”農營答道,“不過,您所想的并不符合實際情況。我妻子令我厭煩,我根本不愛她。我愛上了玫瑰:波斯人薩迪就頌揚過。我整夜為她歌唱,可是她在睡覺,听不見我的歌聲。此刻,她的花尊閉合,給一個老金龜子當搖籃。等明天早晨,我因痛苦而疲憊不堪,上床睡覺的時候,她才開放,讓一只蜜蜂去吃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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